杨震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想举起手擦掉眼角的泪,可是一只手在输液,另一只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想翻翻身都做不到,自己的两条腿象二根柱子,怎么都不会动,杨震见屋里没有人,于是啊的大叫出声然后就是痛哭,这声音是那么的绝望,那么的无助,好象在哀悼着逝去的生命。
周支队和随后赶来的老郑还有季洁看到了这一幕,季洁双眼发直,手死死的攥着轮椅的扶手,老郑察觉到季洁的不对劲,于是捅了捅周支队,周支队一看也吓坏了,赶紧把季洁推回了病房。进了病房的季洁直挺挺的躺在病床上,说:“周支队,组长,把医生叫来,我有话说,快点儿。”
老郑出去叫医生进来,季洁看医生来了,说:“医生,怎样才能救杨震,让他别那么绝望,你帮帮他,如果需要什么就从我的身上取,我要他活着,我要他健康,我要他不再绝望,医生,你看需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他,你帮帮他吧,我再也看不下去了。如果这样还帮不了他,你就给我一针吧,安乐死,我需要安乐死。我再也不要面对这一切了。”在哭着说完这一切后,季洁疯狂了,是比杨震还绝望的痛苦,季洁的哭声要杨震的还要悲痛欲绝。
周支队和老郑一边听着一边抹眼泪,两个大男人被杨震和季洁的生死爱情感动着,看季洁陷入了绝望,周支队说:“医生,救救季洁吧,别让她这么难受,她现在的状态不好,得安静下来,注射静剂吧医生。”
医生:“周支队,病人已经注射过了,这个东西在她现在这个阶段是不可以常用的,否则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伤害,她现在还有伤在身,我可以给她注射,但还是需要她自己。”
周支队:“先注射吧,她现在很不好。”
季洁此时哭着说:“周支队,杨震怎么办呢,是我枪里的子弹击中的他,我还怎么有脸去见他,我实在是受不了了,我爱他,好爱好爱他,但却是我害了他。”
周支队:“季洁,你安静下来,杨震说了,他相信不是你开的枪,他一直都相信,他希望你忘了他,他说他要和你分手。明白吗?季洁。”
季洁哭的更凶了,说:“分手,他要和我分手,他不要我了。”
老郑坐在床边看着季洁,说:“季洁,如果我是杨震,我也会和你提分手的,现实你看到了,很残酷,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站起来,他也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康复,他是一个自尊心极强的男人,他是不会让他喜欢的女人看到他这一面的。”
季洁拉着老郑的手说:“可我不在乎,我不会嫌弃他,就算他这辈子残了,我也不在乎。只要他是活着的。”
周支队:“季洁,你醒醒吧,你们不是不相爱,而是爱的太深了,你说你不在乎,谁都相信你可以伺候他一辈子,可这一切不是他要的,他是个强者,他不希望你看到他软弱的一面。结论就是你不在乎的事情,他在乎的要命,明白吗?你们注定是要分手的。”
季洁绝望的说:“那就是真的了,请给我一枝笔,一张纸,我要给她写一封信,我保证以后都不会再打扰他了。”
老郑:“行,你等着。”
老郑把纸笔交给了季洁,说:“季洁,写吧,把心里的话都写出来,别憋着。我就在外面,写完了叫我,我和周支队给你当信差。”
季洁拿起无比沉重的笔,开始在纸上落下字迹。一边写一边哭,眼泪就这么滴在了纸上。把好好的一张纸弄的皱皱巴巴的。好不容易写完了,季洁说:“周支队,老郑,你们进来吧。信在这里,请你们交给他,告诉他,我季洁不会再打扰他。永远都不会。”
周支队:“季洁,你这是何苦呢?”
老郑:“季洁,不要意气用事。”
季洁:“我很认真的想过了,如果这是他想要的,我成全他。请你们二位成全我吧,把信交给他,支队长、组长,这里还有一封信,是我的调职申请,我想去预审工作,请领导批准。我不想再待在六组了。”
周支队:“我批了,季洁,想回来的时候说一声,刑侦支队的大门永远为你开着。”
季洁:“谢谢周支队,谢谢组长,请你们安排我出院吧,我不想和他在同一家医院,也不想和他再见面,算我求你们了。”
周支队:“可你的伤?”
季洁:“我会按时回来换药,我不想在这里了,我总是忍不住想去看他,我受不了了。”
老郑:“行,我帮你办出院。”
周支队:“郑一民,你这是做什么?陪着季洁疯。”
老郑哽咽着说:“我看不了他们这样儿,分开吧,分开对季洁好,对杨震也好。”
季洁哭着说:“周支队,你成全我吧。”周支队看着痛苦的季洁,实在是无话可说了,于是点了点头。
给季洁办了出院,让她在病房里再输一次液。周支队和郑一民拿着季洁的信走进了杨震的病房。周支队说:“杨震,我食言了,不想帮你说的,结果我还是告诉了季洁你分手的决定。”
杨震:“她怎么说?”
周支队:“没说之前,她叫来了医生,问医生怎样才能救你,如果有需要,她说可以从她的身上取走任何东西,就只为了救你。当医生给了否定的答案时,季洁要求医生为她注射安乐死,她不想面对这一切。而我在情急的情况下告诉了她你决定分手的事情。她说,是你不要她了,好会尊重你的决定。”
杨震的眼睛闭上了,眼泪顺着眼角流了出来,流了好久都不曾停止。无声的痛哭很压抑,眼泪是咸咸的也是涩涩的。周支队实在看不下去了,拿纸巾为杨震抹去了眼泪接着说:“季洁申请调职了,她不想再看见你,我们在她的要求下给她办了出院手续,她说,她不想和你待在同一家医院里,因为她会忍不住来看你。杨震,这是你要的吗?忍心去伤害一个爱你的女人,而这个女人永远不会嫌弃你能不能走路,她只想要和你在一起,你这么对她,你的心真的很硬。面对这样伤心难过痛苦的季洁,你有什么话转告她吗?”
杨震的心疼的快要窒息了,听着周支队的话,想象着季洁说话时悲痛的模样,杨震的泪流的更凶了。自己还有什么可以转告她的呢?祝她幸福?找一个好男人?当一想到有这种可能的时候,杨震的心被撕裂了。还有什么可说的呢,没有了,以后都没有了。杨震闭着眼睛一边流泪一边摇了摇头。
周支队看着杨震实在是又气又恨,杨震的用意他十分清楚,如果自己是当事人,也会和杨震做同样的决定,但是现在自己是局外人,看的非常清楚。于是说:“杨震,虽然你没话和季洁讲,可是季洁却有话要告诉你。这里有她托我们交给你的一封信,她说,是分手信。你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