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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教室里。四楼。
我坐在几十个面目模糊的人中。有的埋头苦学，有的嬉笑打闹。晚自习都是这样。我的视线越过在课桌上摞得高高的习题，望着兹兹发响的日光灯管。不知名的虫子撞来撞去。一阵闷热。外面已是一片深黑，被毫无生气的灯光点缀。在这生机勃勃又百无聊赖的夏夜。
小学，或者是初中低年级。我坐在靠近门的第一排。
风中有了春天的气息。那木门很有些年头了，和门框基本没有摩擦力。老师让我用课桌抵住门不让它被风吹开。我偷偷撤回一些，透过门缝春光乍泄，我看到树顶的诱人的新绿。我看了看手腕上绑得紧紧的劣质电子表，对自己说，还有十分钟，数六百个数就下课了。
抬起头，在阶梯教室。远处的教授还在说着什么，周围是肆无忌惮的喧嚣。我把头埋回臂膀中，又睡着了。
我醒来，这是个阴雨天。我睡了多久？
浑身酸痛。我找到一块不知道放了多久的干面包，就着口水费力吞下。窗台上晾着的我唯一的一双鞋又湿了。总不能穿拖鞋跑招聘会。我想，这个世界不会有好事了。
很小很小，在婴儿车中。人如水马如龙，在我眼中来了又去。
我看到橙黄色的太阳，温暖而安详，将世界染得平和美好。我不眨眼，一直盯着它，可它还是一点一点不见了。我哭了，旁边有声音说：不哭不哭，明天还会升起来。
在之后的一星期中，这些支离破碎的片段，在任意时刻被我无意想起。不按时间顺序。
我实在不喜欢这种感觉。
@Precious宝贝 @这声音是心碎 @待彼桑梓 @吃了个蘑菇 @teddya12005 @月萘璃 @吖_荳麸 [看还是我对你好吧..就算知道艾特不了还是艾特你了=v=+] @浅色记忆y @日向本兮 @寧兒hae @blue小童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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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好？谁知道啊。
之后的日子，我开始被莫名其妙的负面情绪侵袭。它们如熟客般不请自到。甚至我都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它们毫无抵抗力。像被人捂住口鼻，呼吸困难，又像钝刀割肉，不断折磨我的忍耐力，还像有人在我胸口碎大石，先是压抑得厉害，再化为碎裂的痛苦。
这他妈是怎么回事？
我想，答案在我没有想起的事情里。
我打电话给沈昌珉。
关机。
我愈加烦躁。
确实，还有事情我不清楚。
晚上，他的电话来了。
“不好意思啊，白天我在做手术，没开机。怎么了？有事吗？”
“其实也没啥，就想问两件事。”
“你语气不太对啊。说吧，我听听。”我一听眉毛就止不住的皱成了一团，难不成我的烦躁已经不可抑制的连电话那头的他都听得出来了？！即便这么想，该问的还是要问，“我的钱是哪里来的？”
对方明显一愣“哦，就这个啊，你还没想起来吗？都是你自己赚的，完完全全的劳动所得。怎么了？这个困扰你了？”
我穷追不舍，“怎么赚的？”
“放松，放松。这些你会慢慢记起的。我提前告诉你也可以。还记得你大学学的什么专业吗？”我有些窝火，伸手抚平自己的眉心，口气不善的说：“谁他妈记得。”
他似乎丝毫不在意的样子，“自动化控制。但是你学的并不好。你不喜欢这个。甚至大学差点没有毕业，因为几门专业课的糟糕成绩。大学毕业以后，你和千万毕业生一样开始找工作。没有找到。我知道那段时间你很不顺，很失意。”
随着他的话，我挑了挑眉，“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儿。”
“你找了两年，没有找到。然后开始想考研。然后奇迹发生了。我也不知道具体情形，反正，你发现了一种新的控制方式，相比之下，原来的控制方式只能用误区来描述，而这个误区只能用愚蠢来形容。之后就是相关领域的**。你的曺氏控制被广泛应用。你的钱就这么来了。”
“就是这么轻松。我还可以继续说一些。你成名以后，无数著名公司争着聘请你，还有很多德高望重的老教授愿意收你当博士生，里面有不少对我这个门外汉来说都是如雷贯耳的人。你是圈内的一颗新星。大家都在猜测你的动向，你却拒绝了外界提供的一切好意，从此销声匿迹。我知道你干什么去了——花天酒地，放浪形骸。像个花花公子。”
我想起来了。
白眼。简历上的折痕。前面排着的无数应届毕业生。求而无果的辛酸。家中的催促。重新翻开书时的厌恶。意外的豁然开朗。闪光灯。合同。好多的零。各种精美的信件。殷切期望的眼神。第一次进的酒吧和第一次喝的洋酒的名字。
我沉默了一会儿，抿抿嘴，声音有些哑，“知道了，是我自己的钱。没问题了。”
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我一直觉得你是了不起的人。不要怀疑自己的价值。”
我没太在意，“不说这个。我还想知道，我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那边一片死寂。
我平静地说：“被我气死的，是嘛？”
“不是。”他的语气有些急，复又软了下去，“虽然你一直这么认为。”
“你父母过世的时候我在场，他们是在我实习的医院过去的。突发性心脏病。就是这么巧，两个人一样的病，前后发作相差不过半个小时。这样的病，诱因都是说不准的。我担保和你没关系。你父母认识我，那时候老爷子还问我知不知道你在哪儿。那时候你已经很久没和家里联系了，我也不知道你又醉在哪里。”
“是的，你自然是有错，在你求职的时候，家里给了你不少压力，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确实让你的心情雪上加霜。你功成名就后不务正业，虽然每月给家里寄去不菲的钱，但还是被你父亲指责自甘堕落，自毁前程。还有你从小就听厌了的你母亲苦口婆心的教导。你烦了，而且表现出来了。不再回家，家里的电话一概不接。”
“但你得知道，这些只是很普遍的代沟问题，他们不能理解你，以自己认同的方式希望你好。几乎每个家庭都会有这样的情况。你不能说就是因此导致你父母的意外死亡。”
“我知道你很不好受。你太自责了，你对自责的印象甚至超过了对事实的记忆。所以你现在会这么想。这是个误会，让它过去吧。”
我一时没有话可说，眨眨眼，只好干干的说：“耽误你时间了，我累了，再见。”
“等等——”
但我没有理会，斩截地挂上电话。关机。
我需要独处。
我想了很久。我记得那时确实是醉倒了，醒了醉醉了醒，我开机后得到的第一个消息就是我父母已经死了两天了。
这真是我干出来的事？我***不是东西。我怀疑，在我隐藏的记忆里，还有多少可以证明曺圭贤这么个不长进的东西完完全全是个混蛋的证据。
我很愤慨，却没有太难过。那些事情确实在我的记忆中，像电影一样回放。而我没有主角的感觉，只觉得自己是个观众。哪怕这电影太过逼真，我甚至都能切身感受到曺圭贤的喜怒哀乐，或者以他的视角来看待外界。可是无论如何，这些只像是道听途说的别人的故事，只是个浮光掠影的印象。我无法把自己代入其中去获得最真实的感触。
可是如果只是这样，那些强烈清晰的情绪是从何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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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过记忆消除手术的人，即使完全复忆，也需要一个和外界磨合的时间。
于是，又过了一个礼拜，我开始出外活动。
这是个沿海城市，晴朗时总让人心情愉快。我步行了很久。一路上，我的思路像街道一样延展，只要给我开个头，我就知道后面的路口通向哪里。路过一些餐厅，我还知道哪些我常去哪些我不喜欢。曲里拐弯的小巷通向哪些地下场所。光鲜亮丽的酒店和KTV里有什么龌龊勾当。哪里的烧烤摊是年轻人的械斗圣地。哪里的小树林经常有情侣竖着进去横着滚出。等等等等。
开始还有些许的新鲜感，但是很快就疲倦了。因为这些都不过是写想起不想起都无所谓的东西。
一个人的生活有多无聊，可以从这些记忆的数量来判断。
我发现我探索记忆中再也没有重大的发现。
剩下的应该都是沈昌珉说的“无意识的已复苏区域”。我想，这应该就是曺圭贤想留给我的头脑了。
我努力搜索，仍是空空如也。
下午接近晚上，我在街心公园的长凳上坐下。印象中我应该很喜欢这里。找不到工作的时候，我经常在这里坐着，看人来人往，路灯亮起后才回我租的小屋。这个角度和距离恰到好处，与人们相隔又被人们包围。
很安全。
我看见放学的小学生，中学生应该还要晚自习。他们三三两两，蹦蹦跳跳，大声讨论着动画片里的情节，发表自己的可爱见解。有的走得很快，显然是不想错过今天的内容。也有的调皮孩子呼喊着要来公园捉迷藏，在同路的小女生面前大呼小叫。
看到的更多的是成年人。面色冷峻，一言不发，仿佛都长着同样的脸。组成人流，充满街道，虽然脚下不停，却只像是城市中岿然不动的建筑的附属物。他们是这个社会编写的程序。循环运转。
我坐着，看着他们，心中一片空虚。我想，我应该有一条可以让我行走的路，而不是一直坐在这里。
可是我该干什么？我想不起来了。这种空虚一旦被唤起就没法收回。甚至带来更大的恶果。之前不时发作的负面情绪顿时袭来，我仍旧不知道是为什么，只要我心情稍有不快，它就趁虚而入，如影随形。我感觉一阵悲凉，我想我迫切需要什么东西。
就像是在迷雾重重的荆棘路上，抑或是在有着无数分岔路口的中心点，我需要一个替我指引前方道路的明灯。可那明灯究竟是什么，我无从知晓。
再怎么思索，也不过是在白日里意淫罢了。
该怎么没做，该入去何从。
最起码最起码，要有什么让我在半夜惊醒后可以想着它安然入睡….吧。我是这么认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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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电话给沈昌珉：“有空没？”
“有啊，我今天休年假，来我家吧，刚好快饭点了。记得我家在哪儿吗？”
“记得。”我思索了一下，是记得的。
到了他家，他和他媳妇都在。沈昌珉和我一样是gay，他的媳妇是个看似乖巧实则腹黑细腻的冰山小女王一位，不，黑猫一只，不过很好相处。
在我思索至【小女王】的时候，记忆胶片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向往外面冒，我按着太阳穴皱着眉头开始回忆，一无所获，不由得情绪恶劣起来。
在我看到陈狗蛋子跑来招呼自己之前还不忘向他媳妇儿偷个香的德行，情绪越发的降了下来，开始怀疑今个儿跑到他家来就是是对还是错。
倒是狗蛋儿的媳妇儿，起范见着我我的模样，伸手给了狗蛋儿一拐子，并且完全忽略了狗蛋儿虚伪的哀嚎，招呼我坐下。
我眯着眼笑笑，感觉心情瞬间好了不少，说：“起范哥你千万别客气，我又不是外人。”
“没把你当外人，当外人我就买海鲜去了。你的话，我们平时吃什么你就吃什么。”
确实桌子上都是家常菜，主菜清蒸鱼，再有一碟煮花生，一盘茄子，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主食是稀饭。
吃完后，起范坐在一边儿，完全没有想走的意思 ，准备在一旁听我们聊。倒是沈狗蛋儿想要支走他，说：“我们谈点事儿，范范你先去玩会儿游戏好了。”
“ 哟，你的意思是你们谈事情我不能知道了？不知道，这背着我是要说些什么劳什子啊。”小魔王一挑眉，沈狗蛋儿就蔫了，“范范，不是这样儿的….”
我不由的笑出声，“哥你要是想听就坐在这儿呗，反正也没什么大事儿。我这次来其实就是想看看你们俩，没啥其他的意思。”
听完金起范斜瞥了沈狗蛋儿一眼，沈狗蛋儿明显一瑟缩，立马儿用着讨好的眼光望向金起范，那模样，就差屁股后面加上条狗尾巴来回摇了。
金起范白了他一眼，“出息。”说罢就收拾了东西去书房了。
沈狗蛋儿见自个儿媳妇儿进了书房，抓抓脑袋：“见笑了啊，嘿嘿嘿。”
我摇了摇头，“反正已经习惯了，而且…..说实话我怪羡慕你的。”
“羡慕我做甚啊。”
“羡慕你生活幸福。”伸手把金起范之前给我泡的差端起来，抿了两口，“怎么说呢，每天很充实，很带劲，救死扶伤，多光荣，足以让你肯定自己的存在意义了吧。带着满足睡下，带着希望起床，就算明天死了你也会含笑而去，了无遗憾。”
沈狗蛋儿停止了十分得瑟的笑容，说实话这小子只要不一脸子贱相儿还是挺人模人样儿的，说，“你觉得我是那样的人么？”
“是的。”
“我不是。我原来一直没想过救死扶伤。当年报考医科大学也只是因为高考不理想。介入这个手术也很偶然。现在给那么多人做手术，也没有从中得到多大的满足。我之所以维持这样的生活，只有两个原因。一是我看到那些被记忆纠缠的病人很不忍心，愿意帮他们一把。二是，我没别的本事，要靠这个赚钱养家。”他接着说，“我知道你来的意思。你困惑了，不知道怎样生活自己才爽，对吗？”
我点点头。
他又得瑟开来，一副我就知道的欠抽样儿，那俩眼儿白长的这么大了，从里面冒出来的绿光直直的显示着【咱俩谁跟谁啊你还光着腚的时候小爷就跟你一块儿光着腚在地上打滚了我能不知道你嘛】。
说实话我当时就很想黑着脸一脚把他踢到南太平洋去，或者也可能是抽到？不过看看当下的情况，也就忍了。
“哎这也是正常的术后现象。你看，这么说吧。我很喜欢吃花生，煮的炸的都喜欢，让我天天吃我都不厌；可是如果没有花生，让我吃西红柿也可以，至少我不讨厌；如果只有茄子，我很讨厌茄子，哪怕饿一顿我也不愿意吃，可一直不吃就会饿死，所以最后还是只能吃。”
“现在，我找到了我的西红柿，我天天在吃它。暂时也没有别的。其实比较起来，已经很好了，这世上有多少人在吃茄子呢？你想要的生活，就是花生。我只能说，这是遗憾，少见有人如愿。”
“我知道有谁真正找到了。我的导师。我告诉你，那是不可思议的生活状态。他爱他研究的东西，他愿意一直研究下去，就算无名无利，就算没人理解，就算要遭多次白眼才可能借到合适的单片机。对于他来说，这个手术完成与否，一点都不重要。我想，他的生活符合你刚才描述的。”
最后他说：“不过你得明白，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有多少人想吃茄子而不得呢？你不是小说或电影里的人物，你活在真实世界。想找到你的花生，太难了。所以啊，先凑合凑合吧。”
我低着头，摸着三青色儿的陶瓷杯沿，沉声说道，“别人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别人怎么样我就要怎么样？”
沈狗蛋儿听了难得的叹了口气，“你别钻牛角尖。别想太多，慢慢适应了就好。这个手术是有这样的后遗症，丧失了对生活第一手的经验，就会对生活迷茫。去找点事情充实自己吧，去信仰个宗教也不错。我的一些病人术后都成了基督徒，现在生活也很好”
我又摇摇头，“可怜虫才那样。把希望寄托在没有根据的信仰上。”
“别这么说啊。要不你重操旧业吧。要知道你可曾经是控制业的，怎么说，重大贡献者吧，干嘛不接着干下去？”
窝继续摇头，“我真的不是有意。那只是个巧合。迟早会有人发现，只不过这次恰好是我。”
他笑了，“你以前也是这么说。随便你，我只是建议。就算是沉迷网络游戏也好啊，过了这段迷茫期就好了”
我总算是抬眼看了看他，“借你吉言。只是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像昨天生下来。”
“其实那也很好，这是个机会。你知道的，很久以前，每个人都会有一些傻理想，总是很难实现，有的是客观原因不允许，更多的是条件允许了，自己的想法却变了。现在不是很好么？一无所知就是无所畏惧，现在，你说你钱也有，时间也有，压力没有，为什么不去重拾信念，实现夙愿？你会变成你想变成的那个人。人都是这样。”
“可关键我不知道我想变成什么人。”
“那你就会变成不知道自己想变成什么人的人。
说完我俩一时半会儿都没了言语，碰巧金起范出来倒水喝，我就借那个时候离开了他家。
当晚，我又记起了曺圭贤的一些感受。在意外发现新式控制法之后的迷茫：辛辛苦苦上了十多年学，学了无数所谓的知识，又兢兢业业找了两年工作，一腔热血想去做些什么。这些都没有结果。
现在的貌似成功，和这些没有丝毫关系，竟然只是出于一个偶然，像一个玩笑。甚至我自己都为那些埋头研究多年控制方式的人员不平。没有确定的如果怎样就能怎样的因果规则。在这个莫名其妙又水性杨花的世界，你让我如何适从。
原来如此。
这就是我开始醉生梦死的原因。
最后他说：“不过你得明白，这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有多少人想吃茄子而不得呢？你不是小说或电影里的人物，你活在真实世界。想找到你的花生，太难了。所以啊，先凑合凑合吧。”
我低着头，摸着三青色儿的陶瓷杯沿，沉声说道，“别人怎么样和我有什么关系？难不成别人怎么样我就要怎么样？”
沈狗蛋儿听了难得的叹了口气，“你别钻牛角尖。别想太多，慢慢适应了就好。这个手术是有这样的后遗症，丧失了对生活第一手的经验，就会对生活迷茫。去找点事情充实自己吧，去信仰个宗教也不错。我的一些病人术后都成了基督徒，现在生活也很好”
我又摇摇头，“可怜虫才那样。把希望寄托在没有根据的信仰上。”
“别这么说啊。要不你重操旧业吧。要知道你可曾经是控制业的，怎么说，重大贡献者吧，干嘛不接着干下去？”
窝继续摇头，“我真的不是有意。那只是个巧合。迟早会有人发现，只不过这次恰好是我。”
他笑了，“你以前也是这么说。随便你，我只是建议。就算是沉迷网络游戏也好啊，过了这段迷茫期就好了”
我总算是抬眼看了看他，“借你吉言。只是我还是什么都不知道，就像昨天生下来。”
“其实那也很好，这是个机会。你知道的，很久以前，每个人都会有一些傻理想，总是很难实现，有的是客观原因不允许，更多的是条件允许了，自己的想法却变了。现在不是很好么？一无所知就是无所畏惧，现在，你说你钱也有，时间也有，压力没有，为什么不去重拾信念，实现夙愿？你会变成你想变成的那个人。人都是这样。”
“可关键我不知道我想变成什么人。”
“那你就会变成不知道自己想变成什么人的人。
说完我俩一时半会儿都没了言语，碰巧金起范出来倒水喝，我就借那个时候离开了他家。
当晚，我又记起了曺圭贤的一些感受。在意外发现新式控制法之后的迷茫：辛辛苦苦上了十多年学，学了无数所谓的知识，又兢兢业业找了两年工作，一腔热血想去做些什么。这些都没有结果。
现在的貌似成功，和这些没有丝毫关系，竟然只是出于一个偶然，像一个玩笑。甚至我自己都为那些埋头研究多年控制方式的人员不平。没有确定的如果怎样就能怎样的因果规则。在这个莫名其妙又水性杨花的世界，你让我如何适从。
原来如此。
这就是我开始醉生梦死的原因。
@Precious宝贝 @这声音是心碎 @待彼桑梓 @吃了个蘑菇 @teddya12005 @月萘璃 @吖_荳麸 [看还是我对你好吧..就算知道艾特不了还是艾特你了=v=+] @浅色记忆y @日向本兮 @寧兒hae @blue小童鞋 @X君fx
++++++++++++++++++ 今日封 +++++++++++++++++++
灵感突发 我当真是不容易啊 话说为了这文风 我自己最近说话都贱了不少=v=+
++++++++++++++++++ 今日封 +++++++++++++++++++
灵感突发 我当真是不容易啊 话说为了这文风 我自己最近说话都贱了不少=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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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需要一种生活方式，让我投入其中，让我少一些独自面对自己的时间，回避那些有的没的的无聊问题。像大部分人一样缓步向前，少做思考，百年身时方回头。新找一种生活方式总是让人不知从何开始，不如就照原来现成的。我想我是没法重操旧业了，只好重操旧人了。
第二天，我拿起曺圭贤的手机，联系了A类中第一个人。约好了时间地点。
有些事情需要解释清楚，我并不是随便怎样就能让别人寻死觅活的种马型杀手。实际上我也对无知少年没有兴趣，追求他们的途径是明摆的，不外乎装流氓，装优等生，装文青，等等，以满足他们各种奇异幻想。还要牢记他们的生日血型星座爱好，时不时生造一点惊喜和浪漫。这样的少年，不论上手下手和脱手，都十分麻烦。我所喜欢的和有关系的情人，择偶标准都简单明确：真有钱。这是成熟男性的标志。我和他们的关系也简单明了：他们暂时没找到更大更老的款爷，而我恰好有点小钱，人也不是那么无趣。两个字概括，**。
这些是曺圭贤留给我的理念。
如果距离不太远，我喜欢步行。刚洗完澡，心情愉快。我在步入曺圭贤的生活，抱着试试看的心理，有点期盼也有点抗拒。我并不太在意身边的掠过的人群，因为我也有自己的事做。我的思想轻快而涣散。忽然，在我无意识的视界中，有一个人影闪动，仿佛沙滩上阳光照耀下闪光的石英。
我凝神再看，他已经消失在人流中了。但我确定是一个他，不知为何。我的感觉难以名状，似乎不强烈，但又好像冰山只在海面上露个头，隐藏在水下的才是主体。不仅数量不明，性质也模糊，仿佛感觉被捆绑得无法动弹，说不上是欣喜还是相反。
我沿着那一纵即逝的印象所趋的方向走了很久。再也没找到。
我到了约定的地点时，A1已经等候多时了。我走到他身边。他娇嗔道，“迟到有半个小时了。你干嘛去了？”
“爱妃久等了，寡人沐浴，姗姗来迟。”
他不依不饶，“洗澡要那么久吗？比我花的时间都长。你说，你走了那么长时间，想我了没有？”
“想啊，当然想。”
他做出陶醉的表情，“怎么想的啊，说来听听。”
我笑道：“当然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日啊。”
他也一笑，不过寓意深厚，挑挑眉，“你怎么老这样啊。想说点正经的都不行。哎，去一趟非洲，没染一身艾滋吧。”
我僵硬地堆出一脸淫笑，回他，“过了今晚你不就知道了？”。心里却在默默腹诽，你丫不就是喜欢我这样儿嘛，装什么装。
很多天后，A类中尽数上遍，B类中开了个头。我惊讶于曺圭贤竟然和这么多人保持过关系。我试着从中得到乐趣，而且确实在最初的一段中十分享受。
只是，慢慢的，每天早晨醒来，我开始感觉到不安和惊慌，并且与日俱增，多一日就多一些。就像我是一个刚失去初夜的年轻男孩。这让我百思不解。最后情绪演化为暴躁，对我的所作所为无比厌恶。我对自己说，这他妈毫无意义。反复**许久，除了最后爽那么几秒，还他妈有什么？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每次醒来之后看见一张不一样的脸，这样连续几十天，让我感到深深的心虚，以及，肾虚。
我开始沉迷酒精。出没在各个声色场所，像以前一样。朋友换了一拨又一拨，和众多点头之交喝得东倒西歪。我的酒量并不好，但不管喝多少从来不上脸，他们都误以为我海量，非要灌倒我不可。酒醉之后，我可以容易地笑出来。不由自主露出笑容，不由自主再倒上一杯，不由自主吐了一地。
滚你丫的！
我开始抵触曺圭贤从前的生活，我怨恨他给我留下这样的轨迹，我也怨恨自己除此之外竟也毫无办法。他的生活和我的想法如此不匹配。如果一开始就由我来主宰这个身体，会是如此无可救药，令人作呕，以这种丑陋的姿态，这样恬不知耻的嘴脸，去面对这世界吗？
我打定主意，我不能再作为曺圭贤活下去，即使我可能曾经是他。我要接管他的身体，开始我自己的生活。即使我暂时不知道从何开始。
[ +I+ ]
夹杂空白的片段。
虽然有大片的空白，但那些场景犹如雷雨时闪电的一刹那，清晰惨白。
不知是哪里，也不知是为什么。总之很多人聚在一起。很平常。大家聊得很尽兴，互相引为知己，同时呼朋唤友，又互相引荐。我听到一个人说了一句平淡无奇的话：“还有烟吗？都没烟了？”
很快，人越来越多。不得已，我们又要了对面的一个包厢，分过去一部分人。不断有人在两个包厢之间走动。 灯光柔和。 我看到一个男人。不知道是谁喊来的。
当时我坐累了，站起来在门口靠着抽烟。他轻盈地走过来，越过我抵着另一边门框的脚，和里面的熟人打招呼。对面包厢有人朝他挥手，他欣喜地又跳过我的脚，奔向对面。
我随口问旁边的一个几面之缘的朋友：“他叫什么？”
那人回答道：“李东海，东边的海的东……”
突然，那边传来声音，打断道：“别告诉他！”我看去。他又从包厢里出来，指着那朋友，欢快而神气。
我夸他：“里同学，隔门有耳，端的好听力！”
他笑道：“谁是你同学？流氓！”
我想他应该对我有所耳闻。显然我在朋友圈里不会是什么好名声，于是我腆着脸说：“我不姓刘，你姓曺，不过你咋知道我小名的？”
他抿着嘴，笑的乐不可支：“当年我跟你妈商量的呗。”
我惊醒了。眼前一片漆黑。他最后的一句话还残留耳边，我努力去捕捉，余音还是像烟一样散去。
我茫然了一会儿，打电话给沈昌珉。
他显然是睡着被吵醒，声音沙哑：“怎么了？大半夜的。”
我问他：“你知道李东海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楞了一会儿，声音清楚了些，说：“知道啊，不就是你那帮没正经事干爱聚在一起抽风假装特有深度有思想凡人不理的小伙子中的一个吗？能和你有什么关系？哦对了，上次，忘记什么时候了，你在酒吧喝醉了揍了一个那样儿的小伙儿呢。这事我现在还觉得你干得不地道，人家也没别的本事，就靠这个吸引纯情小女孩了，你怎么就不能体谅。”
我满怀希望，想从他那里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么些废话，不但牛头不对马嘴，而且误导了我的思绪。
我竟然想起了那个酒后揍人的荒唐夜晚。
我记起当时的场景，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谁让他在爷眼前装忧郁来着？活该。”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装呢？说不定人家真的觉得自己很忧郁很文艺呢。”
“放屁。真忧郁早就用裤腰带吊死自己了。还他妈哪儿人多就跑哪儿忧郁。揍一次算轻的，我这是为人民除害。”
话筒那边传来他爽朗的笑声，以及被吵醒的起床气极其严重的金大魔王的声音，沈狗蛋儿有些慌忙地说，“不聊了。深更半夜的，别瞎想了赶紧休息，我明天还有手术，不比你，散仙啊。”
我挂了电话，有些疑惑。但困意袭来，很快睡去。第二天醒来，竟然还记得那个名字。
夹杂空白的片段。
虽然有大片的空白，但那些场景犹如雷雨时闪电的一刹那，清晰惨白。
不知是哪里，也不知是为什么。总之很多人聚在一起。很平常。大家聊得很尽兴，互相引为知己，同时呼朋唤友，又互相引荐。我听到一个人说了一句平淡无奇的话：“还有烟吗？都没烟了？”
很快，人越来越多。不得已，我们又要了对面的一个包厢，分过去一部分人。不断有人在两个包厢之间走动。 灯光柔和。 我看到一个男人。不知道是谁喊来的。
当时我坐累了，站起来在门口靠着抽烟。他轻盈地走过来，越过我抵着另一边门框的脚，和里面的熟人打招呼。对面包厢有人朝他挥手，他欣喜地又跳过我的脚，奔向对面。
我随口问旁边的一个几面之缘的朋友：“他叫什么？”
那人回答道：“李东海，东边的海的东……”
突然，那边传来声音，打断道：“别告诉他！”我看去。他又从包厢里出来，指着那朋友，欢快而神气。
我夸他：“里同学，隔门有耳，端的好听力！”
他笑道：“谁是你同学？流氓！”
我想他应该对我有所耳闻。显然我在朋友圈里不会是什么好名声，于是我腆着脸说：“我不姓刘，你姓曺，不过你咋知道我小名的？”
他抿着嘴，笑的乐不可支：“当年我跟你妈商量的呗。”
我惊醒了。眼前一片漆黑。他最后的一句话还残留耳边，我努力去捕捉，余音还是像烟一样散去。
我茫然了一会儿，打电话给沈昌珉。
他显然是睡着被吵醒，声音沙哑：“怎么了？大半夜的。”
我问他：“你知道李东海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楞了一会儿，声音清楚了些，说：“知道啊，不就是你那帮没正经事干爱聚在一起抽风假装特有深度有思想凡人不理的小伙子中的一个吗？能和你有什么关系？哦对了，上次，忘记什么时候了，你在酒吧喝醉了揍了一个那样儿的小伙儿呢。这事我现在还觉得你干得不地道，人家也没别的本事，就靠这个吸引纯情小女孩了，你怎么就不能体谅。”
我满怀希望，想从他那里找到一点蛛丝马迹。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么些废话，不但牛头不对马嘴，而且误导了我的思绪。
我竟然想起了那个酒后揍人的荒唐夜晚。
我记起当时的场景，不屑地翻了个白眼，“谁让他在爷眼前装忧郁来着？活该。”
“你怎么知道人家是装呢？说不定人家真的觉得自己很忧郁很文艺呢。”
“放屁。真忧郁早就用裤腰带吊死自己了。还他妈哪儿人多就跑哪儿忧郁。揍一次算轻的，我这是为人民除害。”
话筒那边传来他爽朗的笑声，以及被吵醒的起床气极其严重的金大魔王的声音，沈狗蛋儿有些慌忙地说，“不聊了。深更半夜的，别瞎想了赶紧休息，我明天还有手术，不比你，散仙啊。”
我挂了电话，有些疑惑。但困意袭来，很快睡去。第二天醒来，竟然还记得那个名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