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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最爱新一】推理小说——四人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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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你们找谁?”她问道。   “这里是余晖的家吗?”袁滨问。   她点点头,说:“是的,我是他妻子郑婕,你们是……”   “我们是余晖的老同学,我叫袁滨,他叫梅德。余晖看见我们一准就会认出来。”袁滨笑着说。   “哦,请进来坐吧。”郑婕微笑着打开家门,将客人迎进屋。   郑婕为他们泡了两杯清茶,放在茶几上面,然后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  在客厅明亮的灯光下,梅德开始打量面前的这位年轻女性:郑婕身材苗条,目光沉静,穿着一身高档的浅灰色轻质丝绸套裙,显露出她身上的线条。一条白色的方形纱巾随意地系在颈上,显示出她高雅的品位。梅德暗自惊叹,余晖竟能找到这样一个漂亮妻子。   “真不凑巧。”郑婕带着遗憾的口吻说,“余晖现在没在家里。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不,没什么要紧的事。”袁滨说,“就是老同学好久没见面了,想一起聚聚。”   “余晖上哪儿去了?”梅德问。   “他昨天下午就离开家了,说是要去厂里处理点事情,结果晚上就没回来。我也没太在意,因为他留在厂里彻夜加班是常有的事——你看,现在都还没回来呢。” “厂里?”梅德问,“什么厂?”   “是他自己开的一个生产医疗器械的小厂。厂里的工人有时出点差错,当厂长的他总是亲自去处理。”   梅德看了看表:“他都二十几个小时没回家了,你不打电话跟他联系一下?”   说到这里,郑婕皱了皱眉:“说起来,还真有些奇怪,我跟他打了两次电话,但他都没接。本来我想,是不是他太忙了,来不及接电话……但是,总不可能直到现在都还没空回我一个电话吧?”   “对了,我也跟他打了好几次电话,他也是没接。我还以为我打错了呢!”袁滨说。 听到袁滨这样说,郑婕有些着急起来:“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任何人打的电话都不接?”   “他以前忙起来也这样吗?”梅德问。   “不,他从不这样。就算再忙,他当时接不了电话也会过一会儿就打过来。”   “那就有些奇怪了。”梅德说,他回过头,和袁滨交换了一个眼色。   “那个厂离你们家远吗?”袁滨问。   “不远,步行也只要十分钟就到了。”   “要不,”梅德说,“我们一起去厂里看看?”   郑婕像找到了救星一样,连连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梅德站起来:“现在就走!”


IP属地:河南22楼2013-02-11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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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断然摇头:“我丈夫把厂经营得很好,生意越做越大。不可能存在你说的问题。”   韦警官注视着她:“那我就想不通了,你丈夫根本就没有任何自杀的理由——他为什么会这么做?”   “你们调查清楚了吗?他真的是自杀?”郑婕问。   韦警官耸了耸肩膀:“目前还没有下定论。但从现场来看,余晖的办公室里没有任何发生过争斗的迹象,我们也没有在他的办公室里发现可疑或特别的指纹。再加上,我们的法医刚才告诉我——余晖的身上没有任何外伤,体内也没有药物、酒精之类的麻醉物品。所以,我们认为自杀的可能性比较大。”   “当然,这只是目前初步的判断。”韦警官说,“我们会继续调查一段时间,再作定论。”   “自杀……”郑婕茫然地摇着头,泪水涌了出来,“可是,我丈夫他为什么要自杀?” “你说他是昨天下午离开家去工厂的,他有没有说他去厂里干什么?”   “他对我说他去厂里加班,可我刚才问了门卫老何,他告诉我,这两天厂里根本就没有加班。”   “这么说,他骗了你?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韦警官皱起眉说。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郑婕望着韦警官,“我也想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余晖在离开家之前,难道就一点都没表现出什么异常?”韦警官问。   “我想没有,我看不出来他和平时有什么不同。”停顿了一下,郑婕似乎想起了什么,“不过……”   “什么?”韦警官扬起眉。   “四天前,他说要去拜访以前的一位朋友,回来之后……嗯,实际上,就是前天,他好像得了一场大病,全身乏力、出汗。而且,还自言自语地说一些胡话……我叫他去医院看一下,他却说不用——当时我就感到有些纳闷,他怎么会这样?”   “说胡话?他说了些什么?”韦警官向前探了探身子。 “我想想……”郑婕回忆了一会儿,“他说的话,我完全听不懂,所以我认为他是在说胡话。”   “他到底说了什么?”   “我记得,他一个人坐在书桌前,满头大汗、神情紧张。说什么‘我是第二个……我会成为第二个……’他就这样一直小声地重复着这几句话。我问他是什么意思,他却根本不理我。”   听到这里,一直坐在旁边没有说话的梅德和袁滨感到后背一凉,两人几乎在同时颤抖了一下。他们俩对视一眼,不敢说话,眼里却是惊恐万状。   但韦警官没有注意到他们,他继续问郑婕:“你一点儿也不明白他说的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一点儿也不明白。”她回答。   “那他有没有告诉你他是去的哪里?拜访的那位朋友叫什么名字?”   “不,我完全不知道。我总是不愿意把他管得太细,让他喘不过气,没有一点个人空间。”郑婕说。她又问道:“警官,你觉得这件事和他自杀有什么关系吗?”“我不知道,但我们会想办法弄清楚的。”韦警官说,“好吧,今天我们就到这里。也许最近几天,我还会请几位来局里协助调查。我想目前你们要做的事,是先为余晖办理后事。”   他站起来,做了个手势,示意梅德、袁滨和郑婕可以离开了。


    IP属地:河南24楼2013-02-11 23: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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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顺便说明此贴转载 原作者宁航一
      今天太晚,lz去睡了明天再更


      IP属地:河南25楼2013-02-11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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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两天,梅德和袁滨帮着郑婕一起办理余晖的丧事。余晖自杀这件事,在当地掀起一阵不小的风波,整个城市风言风语。郑婕认为这是一件不光彩的事,所以丧事办得相当简单,只有一些至亲好友前来吊唁。余晖的后事在三天后彻底处理完毕。   梅德和袁滨觉得没有理由再留在C市了,他们准备向郑婕告辞后离开。   从公墓回来的路上,梅德说:“我们该走了。“   郑婕抬起头望他。   “对于最近发生的这件事,我和袁滨都感到非常遗憾。我们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请你节哀顺变。”   郑婕的目光望向前方,似乎在沉思之中。   “如果没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话……”   “不,”郑婕转脸看着梅德,“我想和你们谈谈。” “谈谈……当然,可是……”梅德不知道郑婕想和他们谈什么。   “你们现在可以去我家坐一会儿吗?”   梅德和袁滨对视了一眼,说:“可以。”   再次坐在余晖家的客厅里,梅德竟然隐隐感到有些不安。   郑婕还是坐在他们对面的沙发上,她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梅德和袁滨。   “我觉得你们应该跟我说实话。”她突然说。   “什么?”梅德有些不明白。   “我认为,你们很明显地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情。”
        梅德抬起脸,疑惑地看着郑婕,就好像注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你指什么?”梅德小心地问。   郑婕看着他,突然正色道:“你们俩说是来看看老朋友,可是早不来,迟不来,刚刚一来我丈夫就死了——你们真以为我有这么傻,会以为这是一种巧合?”   梅德吓了一跳:“你认为余晖的死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吗?”   “那是绝不可能的!我们来之前,绝对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事!”袁滨急忙解释。   郑婕审视的目光迅速地扫了他们一眼,说:“那你们怎么解释这两件事——第一,在我丈夫的办公室门口,刚刚听到里面传来的手机铃声,梅德就大叫一声‘余晖出事了!’我当时就感到奇怪,为什么你不认为那有可能只是他把手机掉在里面而已呢?难道你从一开始就有感觉他会出事?” “第二,事发当天晚上,我们在**局。我一提到余晖说的那句话,也就是‘我是第二个’这句话时,你们俩就同时打了个冷颤,然后神情紧张。当时**没看到,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这一点,你们又怎么解释?”   面对郑婕尖锐的问话,梅德显得局促起来:“其实,那天晚上,我只是猜他……可能出事了;在**局里,我也只是凑巧……嗯,我是说……”   “听着,”郑婕打断他的话,“刚才我跟你们说的这番话,完全可以不说给你们听,而是告诉**。你们不觉得吗?”   “那……你为什么不这么做?”袁滨问。   “因为我相信,你们不会是杀害我丈夫的凶手——你们只是对我隐瞒了一些事情而已。所以我才坦诚地告诉你们,只是想让你们亲口告诉我实情。”


        IP属地:河南29楼2013-02-12 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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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用‘杀害’这个字眼,难道你认为余晖不是自杀,而是被谋杀?”梅德说。   “我早就跟**说了,我不认为我丈夫有什么烦恼或困扰能至使他走上轻生这条路。所以我认定这件事必有蹊跷——而你们,绝对是知道什么隐情的。”   梅德和袁滨紧锁着眉头,没有吭声。   “怎么,到了现在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吗?”   “我……有些事情,我们恐怕不能说出来……”袁滨一脸的无奈。   “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是隐瞒了什么秘密的!”郑婕厉声道,“好吧,如果你们坚持不说的话,我只有让**来问你们了!”   “不!我们……”袁滨望了一眼梅德,轻声说,“我们可以告诉你。”   梅德瞪着他,双唇紧闭。   “行了,梅德。”袁滨的语气带有一丝哭腔,“我们四个人守了十年的这个秘密,看来是守不住了。余晖都死了!我们再在这里坐以待毙,下一个死的人就是我们!”   梅德重重地叹了口气:“你给郑婕说说吧!把事情从头开始,原原本本地讲出来。” 袁滨用了接近一个小时的时间,从十年前一直讲到现在——终于将整件事情完整地和盘托出。   郑婕从始至终一直认真地听,表情极其复杂。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袁滨讲完了。   郑婕怀疑地摇着头,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你说的……全是实话?”   “千真万确。”   “可是……你们要我怎么相信这个荒诞的故事?难道你要我相信,是单老师的鬼魂杀死了余晖?”   说到这里,郑婕禁不住打了一个冷颤。   “我不知道!我们也很想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袁滨大声说,“为什么单老师明明死了,他还能在笔记本上对我们下诅咒?而且,这次七月十三号溺水而死的那个人又是谁?一切为什么会这么巧?” “还有单老师的尸体究竟到哪儿去了?”梅德补充道。   “天啊!真是太可怕了!竟然有这种事……余晖从来没跟我提起过!”郑婕惊恐地说,“那现在……你们准备怎么办?”   “我们能怎么办?这件事简直是离奇、诡异到了极点!我们完全处在一团迷雾之中。”袁滨说。   “但现在,我却觉得有了一点儿线索。”这个时候,梅德开了口。   “什么?”袁滨不解地望着他。   “余晖出事那天下午,他不停地念叨着‘我是第二个’这句话?”梅德问郑婕。   郑婕点了点头。   梅德紧闭着嘴,做出深思的样子。   他突然转过脸,望着袁滨:“你还记不记得十年前被我们烧掉的那个笔记本里,分别写的我们四个人会怎么死?”   袁滨被吓了一跳:“别开玩笑了!我当时只是晃了那么两眼,就吓得魂不附体,哪里还敢认真看?再说都过了十年,就算是看清楚了也早就忘了!” “你仔细想想!能记起来一点也好!”   “你不是也看了吗?梅德,你记得吗?”   梅德咬紧嘴唇,过了一会儿,他犹豫着说:“我……隐约记得一些,但是,我不能肯定。”   “你记起了什么?梅德!”袁滨焦急地问。   “是的,我有些想起来了。当时那个本子上,好像有一句话就是‘你们中的第二个,会被吊死!’”梅德抬起头说,他的脸色苍白。   听到这句话,袁滨又开始全身颤栗起来,他大口喘着气,几乎是在惊叫:“天啦!那个本子里的诅咒真的应验了!是鬼魂……单老师的阴魂不会放过我们!”   “等等,你先冷静下来!”梅德用手势示意袁滨安静,“这里面有些问题,难道你没发现吗?”   “是什么?”郑婕问。


          IP属地:河南30楼2013-02-12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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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是单老师的鬼魂来找余晖报仇的话,有一点很奇怪,那就是余晖怎么会提前一两天知道?而表现出强烈的惶恐不安?”   袁滨疑惑地看着梅德。   “还有一点更关键的。”梅德接着说,“当时我们四个人身上又没有标番号,余晖怎么能如此肯定地知道,他就是‘第二个’要遇害的人?”   袁滨木纳地摇着头,陷入深沉思之中。   “也许……嗯,我不知道这有没有关系……”郑婕欲言又止。   “什么?”梅德问。   “你们记得吗?我说过,余晖表现出这种怪异举止是从他去拜访完一个朋友后开始的……我不能肯定这有没有关系。”郑婕说。   “拜访完一个朋友……”梅德和袁滨同时重复这句话,然后抬起头,眼神碰到一起。   “天啦,梅德!你想起来了吗!”   “是的……”   “李远!”两个人一起叫出声来。 梅德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我们怎么这么迟钝!直到现在才想起,余晖去拜访的那位朋友,完全可能就是李远!”   “李远,就是你们四个人中的……”   梅德冲郑婕点点头:“他也是当时参与这件事的人之一。我们以前也试着找过他,但根本找不到,他就像消失了一样,和所有人都没了往来。没想到,他竟然和余晖保持着联系。”   郑婕想了想:“可是,我以前从来没听余晖提起过这个人。”   “这不奇怪。”梅德说,“余晖也和我们一样,不希望这个秘密曝光,所以他自然不希望你接触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可我还是不明白——余晖去找到了李远,难道李远告诉了他些什么?或者是,他们俩发现了些什么事情,以至于余晖预感到了自己会成为‘第二个’受害者?”袁滨说。   “等一下。”梅德突然说,“你的话是矛盾的。”   “什么?”   “你说‘余晖意识到自己有可能成为第二个遇害者’。可是,你没发现吗?我们一共四个人,我、你和李远都还活着,余晖怎么可能是‘第二个’遇害者,应该是第一个……”   梅德说到这里,看到袁滨张大着嘴巴望着自己,停了下来。   过了几秒钟,他也似乎在一瞬间反应过来,猛地一惊。 “天啦,袁滨,难道你觉得……”   袁滨注视着他:“没有人告诉我们,李远还活着。事实上,我们正好是无论如何都没有找到他。”   “难道说,李远……李远他,已经成为了第一个遇害者?”梅德感到头晕目眩。   “等等,我有些懂了。”袁滨惊呼道,“我们来做一个假设:余晖去拜访李远,结果发现李远竟然已经死了,而且是按照当时那个本子所诅咒的方式死的——他当然会害怕,从而担心自己会成为第二个遇害者——现在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但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真的这么快便成了牺牲者。”梅德说,“可问题是,李远真的如我们推断的那样——是按照本子所诅咒的方式死的吗?”   “你记起来了吗?梅德,那个本子所写的‘第一个人’是怎样死的?”   “我有些……”梅德感到思维混乱起来,他用手按着额头,“让我想想……”   沉默了几分钟,梅德慢慢抬起头来。


            IP属地:河南31楼2013-02-12 2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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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好像有些想起来了。”他说。   “写的是什么?”袁滨紧张起来。   “好像是‘第一个人会以和我一样的方式死去’。”梅德说。   “什么?”袁滨有些没听明白,“什么‘同样的方式’?”   “同样的方式……”梅德想了想,“单老师是淹死在水潭里的。”   袁滨听到这句话,脸色骤然变得惨白,他的身子下意识地想后仰,整个人剧烈地颤抖起来。   “你怎么了?”梅德赶紧上前抓住他的手臂。   袁滨猛地甩开梅德的手,他用双手抱着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梅德完全懵了——十年前袁滨看到那个本子时也没吓成这样。   “尸体,我解剖的那具尸体……”终于,袁滨的嘴里挤出一句话。   这句话就像一道闪电击中了梅德,他感到浑身的毛孔在一瞬间收紧。一阵强烈的寒气从后背袭来,令他几乎动弹不得。 一个多星期前,在南乡发现的那具溺水尸体——是李远的?   也就是说,第一个受害者,是在十年后的七月十三日那一天就产生了!   目前,他们当年的四个人中,已经死了两个——想到这里,梅德几乎要眩晕过去。   “天啊!太可怕了!难道真的是冤魂要来索你们的命?”郑婕在一旁也吓得瑟瑟发抖。   “梅德!我们该怎么办?”这时,袁滨抬起头来,一脸的痛苦,“他们俩都死了!接下来,就轮到我和你了!”   梅德浑身抽搐了一下,没有说话。 “梅德,你快想想!那个本子上写的,我和你会以什么方式死?”袁滨惊恐地问。   “不行,我实在是想不起来了……”梅德皱着眉头,“我现在只是在想,余晖是怎么知道他会成为‘第二个’的。”   想了一会儿,袁滨迟疑着说:“也许……是按照那个顺序?”   “哪个顺序?”梅德问。   “你记得吗?十年前的那一天,我们四个人分了前后两批跑去单老师的宿舍。李远和余晖比我们早十几秒去……”   “你是说,按照我们跨进单老师家门的顺序?李远最先进去,然后是余晖……”   “那我和你呢?哪个先跨进的门?”袁滨问。 “你是想知道,我和你谁是‘第三个’,谁是‘第四个’?”梅德冷冷地说。   袁滨愣住了,他睁大眼睛,但很快又垂下目光。   “好了,别说了!”郑婕这个时候大叫起来,“我很害怕,求你们别再说下去了!”   梅德叹了口气,对袁滨说:“算了,我们走吧。”他又转过脸问郑婕:“我们可以离开了吗?你应该对我们没有什么疑问了吧?”   郑婕轻轻地点头:“是的,我想,所有的事情我都弄清楚了——其实你们俩和余晖一样,都是受害者。我……我希望你们保重。”


              IP属地:河南32楼2013-02-12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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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德坐了下来,他将袁滨跳楼自杀的事扼要地讲了一遍。   “现在,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他充满哀伤地说。   “你……怕吗?”   梅德摇了摇头,苦笑道:“该来的始终是要来。这笔帐,放到十年后来算,已经是单老师仁至义尽了。”   郑婕轻轻地叹了口气:“你也别太绝望了,也许单老师已经惩罚够了。他解了气,放过你了。”   梅德的心一阵收紧——到了现在这个时候,这种安慰还能有什么用。   “你坐一会儿,我去给你煮杯咖啡,提提神。”郑婕说,然后站起身,走进厨房。   梅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侧过脸望着窗**霾的天气,算着自己还有可能活多久,心越来越沉。   忽然,他看到沙发旁边的矮柜子上,放着一本相册——也许是郑婕思念余晖,拿出来看的。   梅德突然觉得一阵心酸。十年没见面的老朋友,重逢之后,看到的竟是他吊死的惨状,连他现在真正长什么样子都没能看到。   想到这里,梅德不由自主地向前探了探身子,伸手拿到这本相册,翻开了它。 这个册子里,多数都是余晖夫妇的一些近照——看着相片里的余晖,梅德想起了他十年前还是小男孩的样子,想起了他们以前快乐的时光。   梅德就这样缓缓地翻着相册,回忆着以往的事,心情竟渐渐平和起来。   忽然,翻到一处,梅德停了下来。他左手捏着的这一页相纸比其它相纸手感要略厚一些,似乎里面还夹着什么东西。   梅德下意识地抖了抖这页相纸,结果从相纸和一张相片中间滑了一张黑白老照片出来,掉落在地上。   梅德捡起这张老照片一看,愣住了。 这是十年前,梅德刚入南乡初中时,和班上的同学、老师一起照的一张集体照。照片加洗出来后,班上每个同学人手一张。   在这张照片里,梅德看到了十年前的自己、余晖,还有袁滨、李远。当然,还有年轻的单老师。   梅德仅仅瞥了相片里的单老师一眼,就感到心头一颤,他立刻移开了目光,转向看其他同学——那时候大家都是十三、四岁,脸上充满了灿烂的阳光和蓬勃的生气,梅德这时才发现,原来生活是这么美好。   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梅德的脑海,这个想法令他的血液几乎在一瞬间凝固。他慢慢抬起头。   “我懂了!我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大叫一声。同时,他猛然想起了什么,骤然回头。   但已经晚了,梅德的后颈窝遭到重重的一击,他几乎还没看清楚袭击他的人,就已经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觉。 模模糊糊的意识中,梅德隐约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双手双脚都被严严实实地捆绑在客厅的一张木头椅子上。他的面前,坐着一个人。   “原来是你!所有的一切都是你搞的鬼!”梅德看着眼前的人,咬牙切齿。   郑婕微笑着,目光温和:“老实说,我有些好奇,为什么你一看到那张相片,就立刻猜到是我呢?” “因为我在一瞬间想起来了!余晖在十年前就告诉了我——发生了那件事后,他不敢再看到单老师的脸,那张照片,他是当着我的面撕掉的!”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呢!”郑婕说,“你一看到这张照片,就立刻想到如果这张相片不是余晖的,那就只能是我的——而我拥有这张照片,就证明了我其实是你们当年的同学。反应很快嘛,梅德。”


                IP属地:河南34楼2013-02-12 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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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几个小时的误差,就恰好为你制造不在场证明作了充分的准备。你这个可怕的女人!”梅德大叫道,“你杀了我们四个人,还能安然无恙地逍遥法外!”   “不,我可以告诉你,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郑婕淡淡地说。   “什么意思?”   “因为你,梅德。你破坏了我的计划。”她说,“我没想到你会在这个时候再次找上门来,而且还在我为你煮咖啡的时候发现了相片的秘密——所以我不得不从背后将你打晕,再将你绑起来。知道吗?本来我有一个完美的计划可以杀你,但现在,我只能在我自己家里把你杀死了。”   梅德盯着她说:“你在这里杀死我,**会立刻调查到你头上的——你也跑不掉,前面的几起案子都会被查出来是你干的。”   “话可不能这么说,如果我真的在这里把你杀死,并且毁尸灭迹——那也并不是不可能的事。你相信吗,梅德?” 梅德看着她,感到后背一阵发冷。   “可我刚才说了,现在这些我都不在乎了——我本来想不留任何破绽地杀死你们四个人,我再来好好安排一下我以后的生活——但是从今天早上起,我就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   “关于这一点,我没有向你解释的必要。”郑婕站起来,手里拿着那把刀。   “等等……你……你!”梅德的呼吸急促起来。   郑婕走到梅德跟前,再次俯下身说:“梅德,知道吗?单老师除了教我们‘三人成虎’这个成语外,还教了我们另外一个成语。”   她慢慢地将嘴靠近梅德的耳朵,轻声说:“叫‘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说这句话的时候,那把尖刀就插在梅德的胸膛上。 郑婕坐在自家的阳台上,身边漂亮精致的玻璃小茶几上摆放着一杯淡淡的茉莉花茶。   梅德的尸体还在客厅的老地方,但她懒得去处理。   郑婕就这样一动不动地看着天上的流云,整个世界清净而平和。   都结束了。   从计划到实施,从等待到行动。一共十年——到今天为止,就都结束了。   郑婕微微地皱了一下眉。其实,从今天早上开始,这个问题就一直在困扰她了。   我是谁?   我现在是什么?   脸,已经是一张陌生的、面目全非的脸;名字,也是自己随意取的一个——除此之外,还杀死了自己的丈夫,谋杀了三个人,成为重罪犯……   这些,就是这十年生活的全部意义?   另外还有一点,她也感到奇怪——为什么刚才对梅德说起往事的时候,她竟然没有一点愤怒呢?   恨,真的有那么深吗?或者是,导致这一切的,难道仅仅就是十年前的执念? 可不管怎么说,仇总是报了。当初把单老师从我身边,从这个世界夺走的四个人,都已经死了——   那现在呢?我现在又该干什么?我现在是什么?   从前天真活泼的那个许雯婷,那个单老师喜欢的许雯婷,还回得去吗?   她缓缓地闭上眼,两行泪水从脸颊无声地滚落下来,竟让人有一种被灼伤的错觉。   雯婷,你以后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嗯……我想长一双翅膀,然后单老师也是。   为什么要长翅膀呢?   因为这样,我就可以和单老师一起飞了啊。   那,等你长大了,我就带你去飞,好吗?   好啊。   ……   突然间,郑婕睁开眼睛,笑了。   我懂了,我明白我现在该干什么了。 她慢慢地跨上阳台的水泥围栏,表情幸福至极。   单老师,十年了,你还在等我吗?   她双臂张开,像一对翅膀,然后,轻轻一跃。   单老师,你看,我会飞了。


                  IP属地:河南38楼2013-02-12 20: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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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过了多久,聂明被冷冷的雨水淋醒了,他看了看周围同车的旅客——一片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聂明挣扎着爬起来,他的左手已经在撞击中脱臼了。聂明忍着剧痛寻找于成,终于在一个坐椅下边发现了昏死过去的于成——他满身是血,甚至已经无法辨别伤在何处。   聂明用尽力气将于成从坐椅下拖了出来,他拼命摇着于成的身体,大喊着:“于成!你醒醒……醒醒啊!”   于成慢慢睁开了眼睛,他只有一丝微弱的气息。   “坚持住!很快就会有人发现我们出了车祸,我们会得救的!”聂明大声喊道。 “聂明,我……会死在这里吗?”于成惊恐地望着聂明说。   “不会的!你会得救的!”聂明大声说。   突然,奄奄一息的于成猛地抓住聂明的衣服,说:“我不能死在这里!我绝不能死在这个地方!”   “别再说话了!那样你的血会流得更快!”聂明将于成紧紧地抱住。   “聂明……你知道吗?我……是不能死在这里的,这是……不被允许的!我……只能死在自己家里。”于成睁大眼睛望着聂明,脸上竟流露出一种恐惧的神色。   聂明愣了一下,他不知道于成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听我说,你不能再说话了,你……不会死的。”聂明无助地望着遍体鳞伤的于成。他清楚,这句话对于成来说只能是一种安慰。   几分钟后,于成的气息越来越弱,他能感觉到死亡正在一步步地向他逼近。在最后一刻,于成紧紧抓住聂明的手,说道:“聂明,我大概……是要死了,你如果能获救,请帮我……做一件事,你……你一定要答应我。” 聂明的眼睛已经被泪水所模糊,他看着一息仅存的于成,已经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话语,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   “我死后,请你到我的家里去……在我的房间里,靠窗边的位置……有一个书桌,你把第四层打开,里面有一个小本子……你一个人看,记住,只能是你一个人看!之后,按照上面写的来做……我求你,一定要帮我完成这件事。”   聂明含着泪点头:“我会的,我答应你。”   “记住,一定要做到这件事……这比我的生命……还重要!”于成瞪大着眼睛说完这最后一句话,脑袋失去支撑,倒向一旁。   “于成!于成……”聂明抱住朋友的身体大喊,最后,他也昏了过去……   聂明躺在病床上,他的头还在隐隐作痛,而他能想起的,就只有这么多了。 突然,聂明大声问父母:“于成呢?他怎么样?”   聂明的父亲摇了摇头:“他死了,**赶到车祸现场的时候,就发现他已经死在了你的身边。”   聂明的脑袋像遭到了当头一棒,他立刻怔住,说不出话来。   “你真是够幸运的了,聂明。知道吗,这次车祸一共丧生了十六人,重伤四人,只有你的伤势是最轻的,只是左手骨错位和一些皮外伤。医生说,从这么高的地方连车一起摔下来只伤成这样,是一个奇迹。”姨父说。   聂明紧紧地闭上眼睛,他感到脑子里一片混乱,禁不住又要眩晕过去。


                    IP属地:河南41楼2013-02-12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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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一个月后,聂明的伤势痊愈,办理手续出院。   走出医院,聂明不禁苦笑:自己计划中美好的暑假生活就这样过了一大半。   回家休养的几天,母亲每天为聂明熬鸡汤、鱼汤、参汤等补品滋养身体。聂明觉得根本没有必要——他经过在医院安心休养的这一个月,身体状况比上班时还要好。   这次震动全市的车祸事件终于平静下来——虽然作为事故主要责任人的司机也当场摔死了,但死伤者家属仍然不依不饶地向旅行团索赔。最后,在旅行团和保险公司共同赔偿一家十万元后,这件事才终于告一段落。   但聂明的心里,却无法平静——他没有忘记好友在临死向他托付的那件事。   一个晴朗的下午,聂明乘车来到了于成的家。 虽然并不是第一次来,但聂明还是被豪华的于家庄园所震撼——这座庄园比两个足球场还要大,三座造型独特的别墅套房是庄园里的主要建筑。除此之外,游泳池、健身房、图书室等休闲娱乐场所应有尽有。有时候聂明真的不明白——自己和于成的身份悬殊如此之大,到底是怎么成为好朋友的?   想到于成,又想到自己和于成将近二十年的友情——如今,他却已经不在了,聂明的心一阵酸痛。   聂明到最大的一所房子前敲门。一位四十岁左右的女管家打开门后,听聂明说明了来意,请聂明到会客厅等候,自己上楼去向于成的母亲禀告。 不一会儿,于成的母亲从二楼来到一楼会客厅。很显然,这位年过半百的妇人还没有从丧子的悲痛中走出来,她的面容显得十分憔悴。   “伯母好。”聂明站起来向于成的母亲问好。   “聂明?请坐吧。”于成的母亲强打起精神招呼客人,“你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伯母。”聂明说,“您知道,我……是受到于成的邀请和他一起参加这次旅游的……发生事故后,于成并没有当场就……嗯,我是说……”   “你直说就是,没有关系。”于成母亲是个明事理的人,“我儿子在临终前留下什么话了吗?”   “是的。”   “他说了什么?”于成的母亲忍住悲痛问。 “他对我说……”   “等等,”于成的母亲突然打断聂明,“我想,他一定是说了什么重要的事。我应该让他的弟弟于杰也知道——他现在是于氏家族的主人。”   说完,于成的母亲让管家去请于杰下楼来。   几分钟后,一位二十三岁左右,身材高大、目光沉静的男孩来到会客厅。   “于杰,你坐下。聂明是你哥哥的好朋友,。他来,是要告诉我们你哥哥临终留下的话。”于成的母亲转过身望着聂明,“你说吧。”   “是这样,”聂明显得面有难色,“于成在最后一刻,拜托我帮他做一件事。”   “是什么?”于成的母亲问。   “他……叫我到他的房间去,把书桌的第四个抽屉打开,拿出其中的一个本子,看完后,再按照上面写的来做。对不起,我知道这很失礼,但他……就只提了这一个要求。”


                      IP属地:河南42楼2013-02-12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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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现在进去,岂不是违背了于家祖传的规定?”宋律师说。   “这是特殊情况,再说,于成已经……我们又有什么办法。”说到这里,于成的母亲又触碰到伤心之处,鼻子一酸,掉下泪来。   “我们进去吧。”宋律师叹了一口气。   走进这座白房子,聂明松了口气——果然,这座房子外表奇特,内部倒是普通之极:整个房间大约有100平方米,摆放着书柜、书桌、床、沙发等家俱。只是从年代上来看,这些家俱已颇显古旧了。   聂明俞发感到奇怪——于家这么有钱,为什么还要留着这些旧家俱,而不换成新的?于家修建如此豪华的一个庄园,而身为继承人的长子却被规定住在这种地方?聂明百思不得其解。 宋律师的话打断了聂明的思考:“聂先生,你说于成拜托你找的小本子在哪里?”   “嗯,我想想……他说,在书桌的第四个抽屉里。”聂明回过神说。   “书桌……”于成的母亲走到一张书桌面前,“这间屋子里,就只有这一张桌子。”   “那一定就是这张了……”聂明望向这张书桌,忽然愣住了。   这张书桌,从上至下,就只有三个抽屉,根本没有第四个抽屉。   显然,于成的母亲和宋律师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宋律师问道:“聂先生,你确定你没有记错吗?真的在‘第四个’抽屉里?”   聂明用力点着头:“我敢肯定,于成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可是你也看到了,这张书桌根本没有第四个抽屉。”   就在聂明无言以对的时候,于成的母亲说:“也许是成儿在慌乱的情况下说错了吧。我们把这三个抽屉挨着全找一遍不就行了。” 说着,她打开抽屉,寻找起来,宋律师和聂明站在旁边看。   出人意料的是——三个抽屉被翻了个底朝天,只找出来一些书、钢笔、报纸等杂物,根本没发现有什么“小本子”。   聂明感到尴尬到了极点,他涨红了脸说:“我肯定没有记错……于成,他就是这么说的。”   “聂明,别着急,坐下来好好想想。”于成的母亲招呼聂明坐到沙发上。   聂明坐了下来,开始分析:“首先,我不认为于成会说错——因为他说过一句话‘这件事比我的生命还重要。’可见这个小本子对他来说绝非一般——他怎么会连放的地方都记错了呢?然后,我对自己的记忆也十分有把握,是绝不会记错的。”   “可是,你刚才自己也看到了,我们确实没找到……”   没等宋律师说完,聂明突然想起了什么:“等等,会不会……第四层抽屉是隐藏在第三层抽屉的下面?”
                        宋律师和于成的母亲对视了一眼,然后三个人一齐向书桌走去。   结果还是令人失望——他们将三层抽屉的底部仔细检查了一遍,根本没发现什么“隐藏的第四个抽屉”。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书桌的时候,聂明的眼睛紧紧地盯着被拖出来的第三个抽屉,然后又把第一个抽屉和第二个抽屉全部拉开。   “聂明,你发现了什么?”于成的母亲问。   “你们看,这三个抽屉从外表来看都是一样深的,但第三个抽屉的内部却比前两个要浅一些。” 宋律师俯身观察了一会儿,然后把手伸进第三个抽屉。他用力把抽屉底部的木板向里一推,木板“嚯”地滑开,露出一个夹层——里面躺着一个黑色的本子。   就是这个本子!”聂明激动地一把将本子拿起,“果然,这个抽屉是做过手脚的,原来这个夹层就是‘第四个抽屉’。”   就在聂明准备将本子翻开的时候,宋律师一把按住他的手:“对不起,聂先生,你恐怕不能看这个本子。”   “可是,于成在临死前亲口告诉我,一定要由我来看这个本子上所写的内容,并且只能由我一个人看。”聂明说。 宋律师望着聂明的眼睛:“聂先生,难道你不认为,于成当时这样拜托你,是形势所迫吗?”   “什么?”   “在你们遭遇车祸的时候,于成身边就只有你一个认识的人,所以,他没有选择,只能托付你来做这件事。”   聂明怔了怔,这个问题,他以前确实没有考虑过。他想了一会儿,说:“可是,如果于成不想让我看到上面所写的内容,也完全可以说‘请你让我的母亲或宋律师找到这个小本子,再按照上面写的做。’但他并没有这样说——所以,我有理由觉得,这个小本子里有某些必须由我来看的东西。”   “聂先生,”宋律师的表情严肃起来,“我希望你能明白现在的状况——这个本子被藏在如此隐秘的地方,那么毫无疑问,上面所写的内容,一定是事关重大,极有可能是于家的资产分布情况或者是一些银行存折的密码等等。这些东西,显然是不适合由一个外人来看的。”   聂明被宋律师的这番话弄得尴尬至极,他满脸通红,略带愤怒地说:“是的,我是个外人,可是我和于成也是二十年的好朋友。我来这里做这些事,纯粹是为了完成于成在最后一刻对我的托付!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占有他哪怕是一分钱的财产!既然你这么信不过我,那我就再不涉及此事!告辞!”说完,聂明便要离开


                        IP属地:河南44楼2013-02-12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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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明,请等等!”于成的母亲上前拦住他,“对不起,宋律师决不是有意让你难堪的!他只是在尽职,时刻为我们家族的利益着想——事实上,我们都非常地感谢你专程来告诉我们成儿的遗言。否则,这个本子我们怕是永远都不可能找到了!“   “是的,聂先生,我为刚才的失言感到抱歉。其实我能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宋律师怀着歉意说。   面对这种情况,聂明反而感到不知所措了。   “这样吧,”于成的母亲说,“你们现在就看看这个本子上到底写的是什么——宋律师先看,之后再交给聂明看。” “伯母,其实我也觉得宋律师言之有理,这里面写的,多半是你们的家族事务,与我没有关系,我真的没有必要去看。”   “不,聂明,这是于成在生命最后一刻的请求,定是有他的道理,请你务必完成他的心愿。”于成的母亲用恳切的眼神望着聂明。   聂明犹豫片刻,只有点头:“好吧,伯母。”   三个人离开了这座白房子,回到先前的大客厅。 为了能不受干扰地仔细阅读本子上的内容,宋律师一个人将本子拿到书房去了。于成的母亲暂时上楼休息,而聂明就百无聊奈地坐在客厅看电视。   于成家的女佣人为聂明煮了一杯高档的苏门答腊咖啡,聂明细细地品着咖啡的苦味,想像着于成在这个豪门家庭中的奢华生活——只是,这一切已不属于他了。   大概半小时后,聂明忽然看见宋律师满脸苍白地从书房几乎是冲了出来,他手里拿着那个黑本子,全身颤抖着,似乎遇到了很可怕的事情。 聂明一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问:“宋律师,出了什么事?”   宋律师跌跌撞撞地走到聂明身旁,语无伦次地说:“聂先生,你……能出去……和我到院子里去一趟吗?”   聂明赶紧扶住宋律师,说:“好的。”   两人坐到庭院中一处休息的石凳上,宋律师仍然是一脸惊惧的神情,他的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嘴唇不停颤抖。   “到底怎么了?宋律师,您不舒服?”聂明急切地问。   宋律师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他望着聂明说:“于成死之前,有没有说过什么让你感到奇怪的话?”   聂明一怔,说:“没有吧……我没多少印象了。”   “你好好想想!他除了说让你找到这个小本子外,还有没有说什么?” 聂明皱起眉想了几分钟,说:“对了,他确实说过一句奇怪的话,当时,我就感到奇怪……我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是什么?他说的是什么?”宋律师抓住聂明的手问,他手心里的汗已经侵湿了聂明的手背。   聂明不知道是什么要紧的事情让宋律师如此紧张,他觉得面前这个神情慌乱的人和刚才成稳矜持的老律师完全判若两人。   “嗯……他在感觉到自己快死了时显得非常地恐慌,当时给我的感觉是——他在害怕的,似乎并不是自己的生命快要完结,而是在担心另外一件事,一件他还没有来得及完成的事……他说,让我把本子找到,这件事比他的生命还重要……不过,最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他说的另一句话。”   “是什么?你仔细回想一下!”宋律师的神情已经紧张到了极点。   “他对我说‘我死在这里,是不被允许的……我只能死在自己的家里!’我当时愣了一下,我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宋律师的手慢慢垂下,他的眼睛直愣愣地望向前方,过了半晌才终于说出了一句:“对了……这样就对上了。”   聂明感到莫名其妙,他问道:“宋律师,你问这些……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是不是从这个本子上发现了什么?”   宋律师没有说话,他默默地将黑本子翻开一半,然后将中间的几十页纸扯了出来。   “宋律师……你这是?”聂明大惑不解。   宋律师摇着头说:“这20页纸不是我扯下来的,而是早就夹在这个本子中间。其实,这个黑本子只是一个隐藏真相的幌子,上面写的都是些琐事,真正有价值的,全在这个小本子上。”


                          IP属地:河南45楼2013-02-12 20: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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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难道,于成指的那个‘小本子’,其实就只是这个仅有20页的本子?”   宋律师点头道:“是的,我拿到这个黑本子看了一会儿,就发现它被做过手脚——它中间的二十页被撕掉了,换成了这个小本子。很明显,这样做是为了用这个厚厚的黑本子来做掩饰,让拿到这个本子的人不至于立刻就接触到这个小本子所记载的隐秘事实!”   聂明感到越来越好奇:“那么,这上面,到底写了些什么?可不可以让我看看?”   听到这句话,宋律师的神情又紧张起来,他将小本子重新夹到黑本子中,紧紧地抱住,说:“不行!你不能看!我不能把它交给你!” 聂明赶紧解释道:“宋律师,你不用紧张。我刚才就说过,我并不一定要看的,我只是听到你这么说,有些好奇罢了。如果你不想让我看,我决不强求。”   宋律师吐了口气,平静了一些:“聂先生,请你相信,我绝不是信不过你什么……这个本子上所写的,根本就不是我们之前想像的什么财务问题,而是……”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   聂明感到心痒难耐,但又觉得不便追问。   这时,宋律师站了起来,望着聂明说:“对不起,聂先生,请你转告司马太太(于成的母亲),这个本子我暂时拿走了,等我证实了本子上所写的内容,自当把它交还到于家来。”说完,他径直走出了大门。 聂明望着宋律师的背影,惊诧非凡——这种不辞而别的举动,实在是不像一个六十余岁的老律师所为。他不明白,到底是什么事,会令一个处理了几十年案件的资深律师如此惊惶不安。   聂明回到大房子的客厅,简要地向于成的母亲讲述了刚才发生的事,然后礼貌地告辞,离开了于家大宅。   聂明回到家里的时候,感到疲惫不堪。他一头倒在自己的床上,眼睛自然地合拢了——在闭上眼睛的一瞬间,他看见了挂在墙上的石英钟:六点三十五分。 早晨九点,仍在做着美梦的聂明被一个低沉的男声叫醒,他睁开双眼,看见一脸严肃的父亲。   “爸,你有事?”聂明感到有些奇怪,父亲以前从来没叫过他起床。   “快起来,有人找你。”父亲沉着脸说。   “谁?”   聂明的父亲满脸疑惑地坐到床边,问:“你这几天,做了什么事?”   聂明皱了皱眉:“你指什么?”   父亲望着聂明说:“你知不知道,**局重案组的人为什么会来找上你?” “什么?重案组!”聂明一下从床上翻起来:“他们来找我干什么?”   “你真的不知道原因?”   聂明困惑地摇着头:“我想不出来,我会和重案组扯上什么关系。”   父亲继续盯视了聂明一会儿,然后叹了口气:“他们就坐在客厅等着你,你快把衣服穿好,去和他们谈谈就知道了。”说完后,离开了聂明的房间。   聂明赶紧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洗漱完毕后,来到客厅。   坐在沙发上的,是一个四十岁左右、身材魁梧的中年男警官和一个看起来不到三十岁的年轻女警,他们看到聂明后,一起站起来。   男警官走到聂明面前,亮出证件:“我是**局重案一组的梁野,她是我的助手纪霖。你——就是聂明?”


                            IP属地:河南46楼2013-02-12 2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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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明点点头:“梁警官,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梁野看了看站在身边神情紧张的聂明的父母,对他们说:“对不起,我们想和你儿子单独谈谈。”   “到我的房间谈吧。”聂明说,他将两位重案组的警官请到自己的房间,关上房门。   两个警官坐下后,聂明给他们泡了两杯茶,然后坐到对面的椅子上。纪霖拿出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做好记录的准备。   梁野用两只手转动着茶杯,突然抬起头问道:“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   聂明一怔:“我不知道,我昨晚很早就睡了。怎么,出了什么事?”   梁野和助手对视了一眼,然后缓慢而清晰地说:“昨天下午一直和你在一起的宋泰然律师在昨晚八点半从自己家的阳台上坠楼身亡了。”   “什么!”聂明大叫一声,从椅子上弹起来,“宋律师……死了?” 梁野微微点了点头,说:“你真的不知道?”   “我怎么会知道!昨天下午和宋律师分开后,我就再也没有见到过他。”   “你说你昨天晚上一直待在家里,哪儿也没去?”   “是的。”   “除了你的父母以外,还有谁能证明?”   “等等,”聂明突然皱起眉头,“你们这么问是什么意思?你们认为宋律师的死和我有什么关系?”   “聂先生,你要明白,我们现在所做的,是在例行公事,请你务必支持和配合。”梁野说。 “好吧,”聂明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要除开我父母的话,我想就没有人能证明了。不过,我想知道,我和宋律师仅仅是昨天下午才认识的——为什么你们会在他死后调查到我头上来?”   梁野和助手对视了一眼:“我们从调查中得知,宋律师昨天下午到于家庄园去了一趟——那个时候,你也在那里。而我们在今天早晨——也就是刚才到于家去和司马太太做了一次谈话,在那里,我们了解到这样一些事情——”   他喝了一口茶,接着说:“司马太太将你们昨天下午所做的事大致告诉了我。其中,有两点引起了我的注意:第一,那个小本子——当然,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一个本子。据司马太太说,你们当时约好,由宋律师先看,然后再由你来看。可是,在宋律师看完这个本子后,突然改变了主意,不打算交给你了,而坚持把那个本子带回了家。” “那么,我们也许可以这样理解——在这个本子里,记载着一些不能让你知道的事——这才导致宋律师在看完本子后临时决定不把它交给你。对吗?”   聂明皱了皱眉,没有置可否。   梁野继续说:“第二点,于家的女佣人告诉我,宋律师在书房看那个本子大概有半小时后,慌慌张张地跑出来,把你叫到屋外去谈话——那么,你们的谈话,一定与小本子上的内容有关,而且非常的关键。之后,宋律师离开于家庄园,回到家。过了两个小时,他就坠楼身亡了。那就是说——你,就是他在死前接触过的最后一个人。聂先生,现在你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找上你了吧?”   聂明望了一眼梁野,他正以审视的目光盯着自己。   “你的意思是,我成为警方的嫌疑对象了,对吗?” “我只能坦白告诉你,形势确实对你不利。”   “那么好吧,警官先生。关于你刚才说的那两个问题——第一,你说在那个本子里记载着不能让我知道的事——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个本子的主人于成在临死前亲口嘱咐,要我找到这个本子,并且在看完后按照上面写的来做。如果这个本子里所写内容不能让我知道,他怎么会对我说这样的话?”   梁野在听完聂明的话后,眨了眨眼睛:“聂先生,你没有发现这里面的问题吗?”   “什么?”   “于成已经死了,他在临死前究竟对你说了什么,其实只有你一个人知道,不是吗?”   “难道……你怀疑我篡改了于成的遗言?”聂明从椅子上站起来。


                              IP属地:河南47楼2013-02-12 20: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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