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翊芳儒健
“小可秦鹰，是崇武堂的总教头，不知这几位如何称呼啊。”那人自报家门，拱手为礼，言辞间倒还算客气。
狄公回了一礼，笑眯眯的道：“不敢，老朽并州怀英，这几位都是老朽的学生。”说着，伸手一指，曾泰等人依次报了家门，等人纷纷拱手行礼。因着在洛阳地界，曾泰便也学恩师，用字做了化名。
“哦，”秦鹰淡淡一笑，请几人坐下，道：“适才我听人说了，怀先生想要找一二拳师教习府中家甲武艺，只是……”说着，他淡淡一笑，虎目掠过张环等人身上，道：“若在下所料不错的话，除了怀先生和这位曾先生不懂武艺，这几位兄弟，只怕可算得上是千里挑一的高手了吧。”
狄公不由一凛，心中暗道，这人眼光好毒。
“秦教头好厉害的眼光啊，”狄公见既已说破，便不再隐瞒，道，“这几位都是老朽的护从，只是近日老朽刚刚在洛阳站稳脚跟，家人亲眷尚在并州未曾动身。他们几位明早便要启程，赶往并州，保护家眷来此，一来一往少说也要十天半月。是以，老朽方才来到贵堂，请秦教头务必能帮老朽这个小忙，银钱上绝对不是问题。”说着，冲曾泰使了个眼色，曾泰赶忙站起身来，从袖中掏出一锭五两重的金子，放在桌上。
秦鹰和身后两名教头具是眼前一亮，其时，市面仍以五铢钱为主，金银尚不算通货，这一锭黄金，足可支持武馆上下十余口半年开销。
秦鹰微微皱了眉头，道：“只是，武馆历来开馆收徒，还不曾做过这等营生啊。”他话未说完，身后的两名拳师已然低下头来，在他耳边鼓吹了起来，过了半晌，秦鹰方才点了点头，道：“罢了，既然如此，就请怀先生亲自到二进院中，挑几个功夫还能过眼的到府上吧。”
“如此，有劳了。”老人家笑眯眯的捋了捋长须。
秦鹰身后的一名武师听他如此吩咐，赶忙走到门外，吩咐一名弟子将堂中所有拳师叫到二进院里。
秦鹰点点头，径自领着几人前去二进院中。
“不知秦教头先前在哪卫军中服役？又为何开了这家武馆啊？”似是无意，狄公笑呵呵的与秦鹰拉起了家常。
秦鹰道：“从前在右威卫军中做一员副将，后来家中老母病逝，便回家丁忧，三年守孝期满后，辞了军职，变卖家产，开了这家武馆。怀先生这边请。”他也不愿多说，只引着几人前往二进院子。
几人进了第二进院落，只见十余名拳师早已列成两排，人人劲装束结，手中都执着兵器。
狄公打量了一遍，微笑着点了点头，秦鹰吩咐那为首的拳师一声，那人便拉开架子，拳掌飞舞，练了起来。
狄公在一旁瞧着，眼见已经过了四五人，佯做诧异之状，在几名武师中不住打量。秦鹰看的好奇，问道：“怀先生在找什么？”
“哦，没什么。”狄公口中虽说没什么，目光仍是不住在几名武师只见徘徊，不一会儿，他似是无意的问道：“敢问秦教头，堂中可有两位姓高和姓卫的拳师啊？”
“怎么，怀先生要找他二人？”秦鹰一愣，狄公点点头，道：“老朽先前听人讲起，贵堂中数这两名拳师武艺精强，仅在秦教头之下，又听人形容了这二人相貌年齿，只是适才老朽并未找到相符的啊……”说着，一双眼睛仍在拳师中不住搜寻着。
“怀先生不必找了。” 秦鹰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戚，“这二人已经故去了。”
狄公似是一惊：“故去？却是何时之事啊？”
“就在两日之前。我也是听拙荆说起，哦，拙荆与他二人的遗孀素日里便经常来往，两日前听说他二人故去。哎，委实可惜了，可怜这二人家中拖妻带口，身故之后，不知他们妻小该当如何过活啊。”
狄公点了点头道：“英年早逝，当真可惜了。只是不知他二人缘何死去啊？”
秦鹰摇摇头：“这确是不知，只听说是给人杀死在一家客栈之中，哎，凭他二人的武功，竟会给人轻易杀死，也不知是何人下手。”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狄公眼前一亮，随即笑道：“罢了罢了，既然他二人不在，老朽便去其它武馆看看。”
说着，起身便走。
眼见到手的肥鸭子飞了，众人却也不好拦着，只得罢了。
—— —— —— —— —— —— ——
大人再一次把小气的本色发挥的淋漓尽致，张环李朗沈涛肖豹跟在他身后偷笑，曾泰也是两眼望天，紧紧攥着手里的金子。
还好没交到那教头手里，否则就要露馅儿了。
金子是假的……准确的说，里边，掺了点儿别的东西。
几人在后面憋笑憋得的辛苦，宰相大人却是眉头紧锁，适才与那个秦鹰的对话虽短，却已经得到了非常有价值的线索。
“恩师，您在想什么？”曾泰看到狄公紧皱眉头，几步赶上前去。
狄公看他一眼，心中一叹，若是元芳在此，便不用自己解释了吧。自己这个学生，民生政治虽做得有声有色，断案一道还是有欠历练。
“我只是在想，这个秦鹰有些意思。”狄公神秘的一笑，“从刚才的对话中不难听出，他一定与高、卫二人被杀之事有关。”
“哦，恩师是如何得知？！”曾泰大为好奇，声音不禁大了些，狄公赶忙命他悄声，带着几人往僻静处走去。
“还记得他刚才说的话吗？他说‘凭他二人的武功，竟会给人轻易杀死’。”
“是啊，可这又怎么样啊？”曾泰仍是不明其意，狄公长叹一口气，道：“他身为总教头，了解他二人武功并不奇怪，可他似乎却连凶手的武功高低也十分了解，否则也不会说出
‘ 轻易’二字。”
曾泰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正是正是，现场的情状只有我们几人和仵作看过，便连衙役也不曾知晓，若非是凶手透露给他，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倒也未必是凶手透露。这世上又有谁会在自己杀完人之后，会将自己杀死之人的死状，描述给旁人知道呢！依我看来，这个秦鹰必然是极为了解邵铮武艺，甚至与他是旧交，深知他武功底细，否则，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曾泰点了点头，道：“恩师，不如学生去兵部查查当年右威卫军中档案，按他所说，曾在右威卫军中任副将，那么也该有记档才是。”
狄公点点头：“去吧，只是务要小心在意，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曾泰领命去了，狄公带着张环李朗等人缓步走在街上。蓦然，一股浓郁的香味飘了过来，张环四人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脸上发青，正要架起大人离开，免得再受面条之苦，便见老人家已经满面笑容的踱到了摊子前。
“伙计，炸五个春卷！”
狄公回了一礼，笑眯眯的道：“不敢，老朽并州怀英，这几位都是老朽的学生。”说着，伸手一指，曾泰等人依次报了家门，等人纷纷拱手行礼。因着在洛阳地界，曾泰便也学恩师，用字做了化名。
“哦，”秦鹰淡淡一笑，请几人坐下，道：“适才我听人说了，怀先生想要找一二拳师教习府中家甲武艺，只是……”说着，他淡淡一笑，虎目掠过张环等人身上，道：“若在下所料不错的话，除了怀先生和这位曾先生不懂武艺，这几位兄弟，只怕可算得上是千里挑一的高手了吧。”
狄公不由一凛，心中暗道，这人眼光好毒。
“秦教头好厉害的眼光啊，”狄公见既已说破，便不再隐瞒，道，“这几位都是老朽的护从，只是近日老朽刚刚在洛阳站稳脚跟，家人亲眷尚在并州未曾动身。他们几位明早便要启程，赶往并州，保护家眷来此，一来一往少说也要十天半月。是以，老朽方才来到贵堂，请秦教头务必能帮老朽这个小忙，银钱上绝对不是问题。”说着，冲曾泰使了个眼色，曾泰赶忙站起身来，从袖中掏出一锭五两重的金子，放在桌上。
秦鹰和身后两名教头具是眼前一亮，其时，市面仍以五铢钱为主，金银尚不算通货，这一锭黄金，足可支持武馆上下十余口半年开销。
秦鹰微微皱了眉头，道：“只是，武馆历来开馆收徒，还不曾做过这等营生啊。”他话未说完，身后的两名拳师已然低下头来，在他耳边鼓吹了起来，过了半晌，秦鹰方才点了点头，道：“罢了，既然如此，就请怀先生亲自到二进院中，挑几个功夫还能过眼的到府上吧。”
“如此，有劳了。”老人家笑眯眯的捋了捋长须。
秦鹰身后的一名武师听他如此吩咐，赶忙走到门外，吩咐一名弟子将堂中所有拳师叫到二进院里。
秦鹰点点头，径自领着几人前去二进院中。
“不知秦教头先前在哪卫军中服役？又为何开了这家武馆啊？”似是无意，狄公笑呵呵的与秦鹰拉起了家常。
秦鹰道：“从前在右威卫军中做一员副将，后来家中老母病逝，便回家丁忧，三年守孝期满后，辞了军职，变卖家产，开了这家武馆。怀先生这边请。”他也不愿多说，只引着几人前往二进院子。
几人进了第二进院落，只见十余名拳师早已列成两排，人人劲装束结，手中都执着兵器。
狄公打量了一遍，微笑着点了点头，秦鹰吩咐那为首的拳师一声，那人便拉开架子，拳掌飞舞，练了起来。
狄公在一旁瞧着，眼见已经过了四五人，佯做诧异之状，在几名武师中不住打量。秦鹰看的好奇，问道：“怀先生在找什么？”
“哦，没什么。”狄公口中虽说没什么，目光仍是不住在几名武师只见徘徊，不一会儿，他似是无意的问道：“敢问秦教头，堂中可有两位姓高和姓卫的拳师啊？”
“怎么，怀先生要找他二人？”秦鹰一愣，狄公点点头，道：“老朽先前听人讲起，贵堂中数这两名拳师武艺精强，仅在秦教头之下，又听人形容了这二人相貌年齿，只是适才老朽并未找到相符的啊……”说着，一双眼睛仍在拳师中不住搜寻着。
“怀先生不必找了。” 秦鹰摇了摇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悲戚，“这二人已经故去了。”
狄公似是一惊：“故去？却是何时之事啊？”
“就在两日之前。我也是听拙荆说起，哦，拙荆与他二人的遗孀素日里便经常来往，两日前听说他二人故去。哎，委实可惜了，可怜这二人家中拖妻带口，身故之后，不知他们妻小该当如何过活啊。”
狄公点了点头道：“英年早逝，当真可惜了。只是不知他二人缘何死去啊？”
秦鹰摇摇头：“这确是不知，只听说是给人杀死在一家客栈之中，哎，凭他二人的武功，竟会给人轻易杀死，也不知是何人下手。”说着，长叹了一口气。
狄公眼前一亮，随即笑道：“罢了罢了，既然他二人不在，老朽便去其它武馆看看。”
说着，起身便走。
眼见到手的肥鸭子飞了，众人却也不好拦着，只得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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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好没交到那教头手里，否则就要露馅儿了。
金子是假的……准确的说，里边，掺了点儿别的东西。
几人在后面憋笑憋得的辛苦，宰相大人却是眉头紧锁，适才与那个秦鹰的对话虽短，却已经得到了非常有价值的线索。
“恩师，您在想什么？”曾泰看到狄公紧皱眉头，几步赶上前去。
狄公看他一眼，心中一叹，若是元芳在此，便不用自己解释了吧。自己这个学生，民生政治虽做得有声有色，断案一道还是有欠历练。
“我只是在想，这个秦鹰有些意思。”狄公神秘的一笑，“从刚才的对话中不难听出，他一定与高、卫二人被杀之事有关。”
“哦，恩师是如何得知？！”曾泰大为好奇，声音不禁大了些，狄公赶忙命他悄声，带着几人往僻静处走去。
“还记得他刚才说的话吗？他说‘凭他二人的武功，竟会给人轻易杀死’。”
“是啊，可这又怎么样啊？”曾泰仍是不明其意，狄公长叹一口气，道：“他身为总教头，了解他二人武功并不奇怪，可他似乎却连凶手的武功高低也十分了解，否则也不会说出
‘ 轻易’二字。”
曾泰恍然大悟，连连点头：“正是正是，现场的情状只有我们几人和仵作看过，便连衙役也不曾知晓，若非是凶手透露给他，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倒也未必是凶手透露。这世上又有谁会在自己杀完人之后，会将自己杀死之人的死状，描述给旁人知道呢！依我看来，这个秦鹰必然是极为了解邵铮武艺，甚至与他是旧交，深知他武功底细，否则，也不会说出那样的话来。”
曾泰点了点头，道：“恩师，不如学生去兵部查查当年右威卫军中档案，按他所说，曾在右威卫军中任副将，那么也该有记档才是。”
狄公点点头：“去吧，只是务要小心在意，切记，不要打草惊蛇。”
曾泰领命去了，狄公带着张环李朗等人缓步走在街上。蓦然，一股浓郁的香味飘了过来，张环四人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脸上发青，正要架起大人离开，免得再受面条之苦，便见老人家已经满面笑容的踱到了摊子前。
“伙计，炸五个春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