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戬】流光飞舞（人生同人，慎入）

序
神斧夹着雷霆万钧之势当头劈下，杨戬黯然一笑，疲累重伤的身体再不允许他多做抵抗，闭上眼睛负手迎接，一切都要结束了吧！凌厉的劲风迫近，心底最柔软的那处蓦地恐慌疼痛起来，我死了他该怎么办？！“杨戬可以为了母亲三妹而死，去向父亲和大哥请罪，却只愿为你一人而活！”那日被他逼出口的告白犹言在耳，墨玉眸顿张，不！我答应过他的，我不可以死！强提最后的力气，神目中猛然迸出耀眼光华，凝成一道半透明的银色屏障，生生抵住落下的神斧，只是此时杨戬已是强弩之末，天生的神目又怎么可能挡得住上古神器的必杀之势？！炫目的异彩碎成点点细碎的星光消散，迎面而来的刀风崩碎了他的银铠，雪色长袍飘荡，无力地垂下羽睫，星眸暗淡，少昊，对不起，我要食言了！
“铿锵！”火光四溅，刘沉香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劈下的开天神斧会被一把突然插进来的金色长剑挡住，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把剑已经绞住了神斧，随即一股大力传到臂上，他一惊之下神斧脱手飞出，撞在了远处山壁上，“轰隆”一声巨响，山石崩裂尘沙漫天。刘沉香大惊失色，抬目看向持剑之人，他只一招就化解了自己的全力一击，并将那夹了天地之威的攻击原封不动地奉还，若不是他松手的快，这条胳膊只怕早已废了！什么人这么厉害？！
华丽的白袍如雪精美，银发飞扬皎洁如月，额间的奇异星纹淡淡银辉流转，到底是怎样的绝代风华？！轻轻地拥住见到自己后松懈下心神的人，抱着他缓缓滑倒的身躯单膝跪在地上，太白连多看刘沉香一眼都欠奉，侧面对着惊异的众人，满目的柔情全集中到了怀中的人身上，清朗磁性的嗓音低低徐徐地唤出他的名：“戬儿！”轻轻地说着只有他两人能听到的话。
“你来了，事情都解决了吧？！”
“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
“对你，我自是放心，只是，我不能和你一起回白帝城了！”有些遗憾，他的帝国，自己竟是一次都未去过，只能依凭他的描述想象，那是怎样的世外桃源！
“无妨，十天九地我都会陪着你！”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去哪里又有什么关系！
手中的轩辕剑掉了个头，锋利的剑锋温柔地刺入了杨戬的身体，“但即使你非死不可，也只有我能杀你，其他人，”优美凌厉的桃花眼轻蔑地扫了一眼刘沉香和他身后的众人，带血的薄唇勾出一个嘲讽的弧度，冷冷地吐出两个字，“不配！”
“你这是何苦？！”何苦要随我这罪人同赴万劫不复之地？！冰冷的剑刃从白少昊背后透体而出，鲜红顺着剑锋点点滴落，开出朵朵妖冶绝艳的罂粟，杨戬唇边沾血，星眸中含着伤感的泪水，但心里满溢的幸福却淡化不了分毫，这世上，终有一人对他不离不弃！缓缓地靠在他肩上，温柔地凝视着自己的爱人，脸上的笑容如春光明媚，要将他的模样深深地刻在心底，便是魂飞魄散，也再无遗憾了！
“我不是说过吗？你冷的时候就抱住我，就算我不能温暖你，最起码能陪你一起冷！”抬起手温柔地擦去他颊边的泪水，任凭两人的身体渐成透明，化作点点银色的流光萦绕飞舞，上古十大神器之一的轩辕剑下，焉有人能形魂俱存？！
“累了就睡吧！”温热安心的呼吸拂在耳侧，浓浓的睡意袭上心头，千年的谋划终将实现，三妹一家很快便会团聚，母亲也会被释放出来，而挚爱的人会一直陪着他，知足了！如此便真的知足了！杨戬唇边的笑容越发明媚，如羽长睫安然垂下，呼吸渐止。
太白紧拥着怀中的人，金眸中是一如既往地温柔宠溺，只在杨戬闭眼后闪过一抹阴狠：伤害你的人，我又怎么会让他们好过？！
“主人！”伤痕累累的哮天犬浑身鲜血淋漓，流着泪，一寸寸艰难地向这边爬过来，“哮天犬就是死也要死在主人身边！”太白微一侧眼，皱了皱眉，差点忘了这只狗，笨是笨得不能再笨了，但好歹对戬儿忠心耿耿，算了，不过是多耗费些法力，连他一起带走好了！只一弹指，一道金光击中那人形黑犬，哮天犬挣扎着抽搐了两下，终于不动了，露出原形变成一条黑色细腰犬。
沉香茫然地看着眼前怪异荒诞的一幕，那个白衣俊美的男子突然出现挡下他的神斧，他还以为是来救杨戬的，转瞬间却看到他和杨戬同归于尽，还杀了哮天犬，想必也是被杨戬这卑鄙小人坑害过的，不愿别人抢先，只愿自己亲手报仇，却选择了这样极端的复仇方式，该说他傻还是可悲？不由的有些惋惜，归根到底，都是那无耻小人做的孽！
“沉香，你还不快去救你娘！”孙悟空见沉香还愣着，忙提醒了一句。刘沉香回过神来，御风去捡回了落在远处的神斧，和王母约定的时间来不及了，一行人顾不得再看那即将魂飞魄散的两人，纵云赶往华山。
“叔父！舅舅！”驾云匆匆赶来的颛顼却只来得及看到那两道出尘绝世的身影彻底消散在世间，巨大的悲恸哽在喉间，愤恨狂怒的眼睛透过眸中的泪雾狠狠地瞪向了走远了的刘沉香一干人等，唇边凝起一抹嗜血的冷笑，他绝对不会放过这些人的！他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远处惊天动地一声巨响，华山被劈开了。

第一章 瑶池盛宴
花飞花落春已逝，雁去秋来又三年。为何时值深秋，这昆仑山下的桃花还是常开不败？缤纷花雨飘飘洒洒，在微风中打着旋儿悠然起舞，全不顾人间四月芳菲尽，兀自开的灿烂繁茂，凄迷幻美！落红片片，如泣如诉，无声地讲述着一段被埋没的泣血传奇，桃花落地，你可曾，听到它心碎的声音？抬手接住两片粉瓣，颛顼温柔地注视着掌心脆弱的美丽，三年了，一切都准备就绪，那个三界至孝的救母神话，也是时候该揭穿背后的残酷真实了，亲身回溯过去见证真相，那些人的表情该是怎样有趣？优美清冷的凤眼难得地现出一丝玩味，他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
“陛下，老臣已经按您的吩咐，将刘沉香孙悟空龙八太子等一干推出新天条有功的仙家及家属请去瑶池赴宴。”鹤氅白发的老者垂首立在年轻的帝王身侧，神色很是恭敬地禀报，但提到推出新天条时，却不难听出他语气中浓厚的讽刺意味。
“很好！鹤老，你九灵洞的大仇，也可在今日一并报了！只是，不能直接送他们上西天同佛祖探讨佛理，那太便宜他们了！”颛顼唇边微带笑意，语气中却透出些许不甘，因为有一点让他很是恼火，叔父和舅舅的成长恋爱史，他凭什么要和那群脑残分享？！但想到某些真相公开，一定能让某些自命清高的女人苦恼，叔父应该会很乐见，心情又好了起来。
“老臣遵命！当初若非仙帝陛下，老道兄弟一家人早就死在了宝莲灯下，这份恩情老道无以为报，定会助陛下为仙帝陛下报仇雪恨！”漫山遍野的桃花灿烂得刺眼，鹤道人目光灼灼，目视这仙帝自绝之地，更是嗟叹不已，只叹那般风云人物竟就此消失于三界，实在是苍天不公，心中越发愤愤不平。
颛顼但笑不语，若非叔父治国有方法度严密，游遍三界招揽了诸多能人异士，白帝城怎能发展成能和天庭分庭抗礼的强大繁盛，又怎能乘天庭与下界妖魔鹬蚌相争之际，得渔翁之利一掌三界？！说起来能如此不费吹灰之力，也多亏舅舅架空了天庭的兵力和中枢，偌大的天庭竟除了那个好大喜功的托塔天王便再无一人可用！但是和鹤道人他们不一样，除了乍见那时场景的目眦欲裂，他绝不相信叔父那么狂傲护短的人会任由舅舅为了那些不值得他做那么多的脑残将自己逼上绝路还顺带搭上了他！那面叔父留下能倒溯时光的伏羲水镜，或许会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
新天条出世，以往众多因思凡被关押的仙子尽皆被释放出来，而前司法天神冤枉错判的仙人都已恢复原职，三界内一片祥和，原本对新任天帝有所不服的仙家也在见识过颛顼的雷霆手段后俯首称臣，毕竟能在短短三年内拨乱反正，处理下前司法天神八百年来积下的冤假错案，可不是以前那个糊涂惧内的玉帝能办到的，这传说中能和天庭分庭抗礼的白帝城之主果然名不虚传，由他来掌控三界，真是再好不过，就连佛门都未曾来干预过，他们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
九重云霄，巍峨的宫殿笼罩在苍茫紫雾中，雕栏玉砌犹是原貌，只是天宫之主却不再是张百忍了。应天帝之邀飞升天庭复云华仙子神藉的瑶姬看着眼前这和三千年前并无太大改变的天庭景观，心生无限感慨，重重地叹了口气，虽曾恨过玉帝不念兄妹之情，狠心将她关押了三千年，但当年他到底未将自己活活晒死，如今她才能有家人团聚的一天，因此她还认他这个哥哥。
“娘，天帝要恢复您的仙籍，这是值得高兴的事啊，您好端端地叹什么气啊？”杨莲挽着母亲步上天阶，眉间隐隐的担心。
“无甚大事，娘只是为你舅舅的事伤心，兄妹一场，眼见着他被剥去仙骨削去仙根打入轮回，难免伤怀！”瑶姬转头安慰女儿，“你舅舅虽将娘关在不复牢，却一直都按照娘以往在天庭的生活用度照料，未曾亏待过娘分毫，你也莫要怪他！相比之下，那个孽子竟将你压在华山之下二十年不见天日……”抹了抹眼泪，心疼女儿受的苦，又痛恨那不争气的儿子作为，再说不下去。
“娘，二……杨戬已然身死，也算得了他该有的报应，我们就不要再说他了。”毕竟是母子连心，杨莲不愿母亲想起杨戬伤心难过，忙给儿子使了个眼色，刘沉香会意，上前扶住瑶姬另一只手臂紧接着劝道：“是啊外婆！今天是您重列仙班的大好日子，就不要提那个卑鄙小人了，免得扫兴！”小玉接替了杨莲的位子，挽着瑶姬的胳膊开口劝慰：“我们如今不是已经一家团聚了吗？外婆就不要再想不开心的事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大圣，你该不是把水镜给打坏了吧？！”百花仙子可不想被困在这里，试着触了一下那黑色光幕，立刻被一股强悍的力道反弹回来，亏得嫦娥和猪八戒接了她一把她才不致摔在地上，却还是被那力道震得口吐鲜血。
“俺老孙就不信了！”孙悟空提起金箍棒砸向光幕，观音忙唤道：“悟空不可冲动！”但已经晚了，金箍棒砸下的瞬间黑色光幕上电光如无数条小蛇从撞击处流窜开来，数道环绕着紫气的玄雷直劈下来，幸好观音及时支起结界才避免了众人被劈成飞灰。
“我们应该是被困入了陷仙阵当中，这阵法不可强行突破，唯有毁去阵眼方能破阵而出！”
“陷仙阵？！”哪吒惊讶地叫道，“那不是在封神战中已经失传了吗？！为什么今天会重新出现？！”
“这个不是重点！菩萨，你快说阵眼在哪儿，俺老孙去毁了它！”孙悟空不耐烦地催促，早知会被困在这鬼地方，他就不该来的！
观音却是叹了口气：“这就是犯难的地方，阵眼就是伏羲水镜，别说你的金箍棒毁不去它，就是毁得去，天帝陛下和沉香他们可都在水镜里面！”
“那、那可怎么办啊？三圣母！”刘彦昌脸色惨变，急得直欲扑上去，却被梅山兄弟拉住，“刘先生切勿冲动！这是神王的宝物，万不可轻举妄动的！”只好对着水镜喊道：“三圣母！沉香小玉！你们听得到我说话吗？”
“彦昌！”杨莲从被吸入水镜，身体就在极速下坠，偏偏体内的法力无法提起来，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道要将她的灵魂从身体上撕裂扯离，周身疼痛不堪，气血涌动混乱，数千年的历史在四下翻腾不休变幻不止，正难受着就听到了丈夫的声音，忙张口回应，但是内心的极度恐惧却丝毫没有缓解，她的丈夫只是一介凡人，又怎么救得了她？！能救她的人是……是……二哥！！！杨莲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为什么在身处险境时想到的不是自己的儿子沉香，而是那个亲手将她压在华山之下、丝毫不顾念兄妹之情的二哥？！“不要叫我二哥，我没有你这样的妹妹！”冷酷无情的话语犹在耳边回响，杨莲猛地一惊，他不要我这个妹妹了吗？！是啊！她怎么忘了，他是不要了，因为他已经……已经死了！彻骨的寒意涌上心头，三年来第一次这么清醒地意识到这个问题，她的二哥，已经死了！鲜红色的血，忽然从眼前倾洒而出，银色的铠甲破成无数的碎片，径直飞射过来……眼前一暗，意识沉入无边黑暗中……

第二章 祸从天降
“莲儿！莲儿！”
“娘！你醒醒啊娘！”
“倒是朕大意了，没想到伏羲水镜还真的自行启动了！”
……
朦胧中听到许多人的声音，杨莲费力地睁开眼睛，正瞧见母亲欣慰的面容，“莲儿，你终于醒过来了，吓死为娘了！”瑶姬说着一把搂住她低泣起来。
“娘，我没事你别担心，我们这是在哪儿？”她坐起身环视四周，发现他们正在一片松树林中，地上铺了厚厚一层棕黄色的针叶，看时节已经入了秋，可下界不是正时值盛夏吗？
水镜外的众人发现镜面静止昏黑的画面突然开始翻腾鼓动，有了之前的经历他们自不敢再大意，一个个提起护身法力握紧了手中武器面色冷肃如临大敌，只要稍有异常就全力反抗。但是出乎他们预料的是，伏羲水镜此时好像真的就是一面普通的水镜了，镜中显出影影绰绰的影像，昏黑混沌的画面慢慢变得清晰明亮，渐渐现出了颛顼瑶姬他们五人的身影和所处的环境，而瑶姬正和颛顼对持着。
“天帝陛下，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这是在哪里？！”瑶姬一双美眸紧盯着颛顼，其中的敌意很是明显，伏羲水镜是他拿来的，莲儿也是他叫上前的，这一切说不定就是他计划好，有意要除掉她们一家人的！她就知道不能对这新任天帝放松警惕，他果然是容不下她们的！
面对她的质问，颛顼淡淡笑开：“云华仙子是在怀疑这一切都是朕安排好的，存心要置你们于死地吗？”抬起左手，气聚掌心，修长干净的手指猛地屈成鹰爪，四周突起一阵灵力波动，汇聚的气劲将沉香整个笼罩住，沉香惊叫一声，身不由己地被吸了过去，本能地想要提起法力反抗，但周身的要穴已被数道无形的气流封住，一身的法力竟施展不开，待反应过来，颛顼已经扼住了他的脖子，只要他的手指稍一用力，他便会命丧黄泉。
“你要做什么？！放开沉香！”
“天帝陛下请息怒！云华仙子并非有意冒犯！”
“你做什么？！快放开沉香！”
“天帝老兄，有话好好说，何必动粗？！”
……
这一抓，看的镜里镜外的众人都暗暗心惊，沉香如今已不是初出刘家村的普通凡人，而是能拿起开天神斧劈开华山法力高强的少年英雄，但在颛顼面前竟然连反抗都做不到，这位天帝的实力究竟有多深不可测？！
“朕只是想证明给你们看，朕想杀你们实在是件轻而易举的事，完全没有必要大费周章地把自己也给陷了进来。”颛顼全不在意地松开手，负在身后，“伏羲水镜是三年前华山被劈开后和刻着新天条的女娲石一起飞上天的，朕当时便觉得这可能是女娲娘娘留下的示警之物，可惜苦研三年终不解其意不得其法，今日才想想拿出来跟众卿家一起研究一下，本来也没抱太大希望，不想竟还真的撞中了，说起来还要谢谢三圣母！朕只知道伏羲水镜可能发挥出了它的功效，不过这功效具体是什么样的朕就不清楚了！”虚起凤眸，君临天下的霸气顿现。
沉香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被封住的法力也在瞬间解开，愤怒不甘地抬眼看向颛顼，那人冷峻深邃的眼神，唇角一抹似是不屑的冷笑，像极了前司法天神，一丛恨意的怒火犹自在心底燃烧，原以为打败了杨戬他就会是三界第一，就再不会有这种自卑的感觉了！可是今天他才意识到，那个人仍是他心底的魔障，即使是法力尽失落魄至被王母追杀，即使自己的开天神斧直劈向他，他也仍是那样的从容镇定冷笑视之，从不肯对自己软弱哀求！“沉香，你没事吧？”杨莲和小玉忙跑过去扶起他，忌惮地看了颛顼一眼，退到瑶姬身边。
瑶姬虽然仍是心怀疑虑，却不得不承认颛顼说的很有道理，以他的实力和手段，若要杀他们实在不用费这么大劲，如今唯有先服软，单膝跪下请罪，“瑶姬心急之下慌乱无状，冲撞了陛下，还请陛下责罚！”言语中毕恭毕敬，再寻不着方才的凌厉。
镜里镜外的众人见状，纷纷为开口瑶姬求情，颛顼却也不甚在意，“本就是朕心血来潮惹的祸，云华仙子起身吧，眼前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出去比较重要。”

瑶姬谢恩起身，颛顼又问观音镜外的情形如何，观音颂了声佛号，将他们被困陷仙阵的事一一说明，颛顼却道无妨，只要他能离开伏羲水镜，强行破开陷仙阵便不是难题，而且阵中时间与外界流逝不同，千年是外面一日，万年还是外面一日，他们有的是时间想出破镜之法。虽知颛顼的话实是带有宽慰的成分，但众人还是心头稍安，甚至包括瑶姬在内，他们现在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他们出不去颛顼不也同样出不去，因此她料定颛顼会全心破阵！只可惜瑶姬终是不了解颛顼，虽然知道怎么出去，但天帝陛下就是有那个闲情逸致陪他们看上几千年的戏，反正他最近一直很想给自己放个假，“伏羲水镜一日游”是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了解到现在的处境之后，镜里镜外的众人才真正开始打量水镜中的环境，瑶姬越看这环境越觉得眼熟，蓦地惊叫一声，脸上变色，身子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只因这地方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她曾无数次午夜梦回！杨莲上前扶住母亲，一脸担心地问道：“娘，您这是怎么了？”
“莲儿，莲儿你不记得了吗？”瑶姬抖索着嘴唇，纤细微颤的手指向林边的小径，“那里有一棵半枯的榆树，再往前是一块青石，后面是一个陡坡，下面有条小河，那是全村唯一的水源！”小玉上前几步张望，确实和瑶姬说的分毫不差，回过头一脸的惊讶疑惑，“外婆，你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瑶姬摇了摇头不胜唏嘘，险些落下泪来，“这是莲儿小时候住的地方啊！我们一家，天佑、震儿、还有……你娘，以前就是住在这座山上的！”
“娘小时候住的地方？！”沉香忍不住奇怪，“可是我们怎么会到这里？难道是因为触动水镜的人是娘？”
颛顼也饶有兴趣地问道：“这么说我们被伏羲水镜带回了几千年前？”挥手一道强横的法诀甩向路边的一棵细瘦的松树，本该被炸成粉末的松树却未曾动摇过分毫，颛顼不禁摇头，薄唇边牵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看来我们只是看到了昔年旧景，这里的一切不过是回放过去的水月幻影，供我们察看因果，只是身临其境感同身受更显真实，但实则一分一毫都不会被我们影响改变。”但直到很久很久之后，其他人才明白这句话对他们而言，是多么的残酷和无奈了。
百花仙子第一个发现镜中那个正背对着他们捡柴的黑色瘦小身影，忙指给其他人看，“天帝陛下，离你们不远的地方有个小孩子，就在你们后面！”她正说着，水镜的画面突然自行拉近，而且转到了那个孩子的正面，瑶姬他们也身不由己地被水镜拉到了近前，于是他们都很清楚地看到了那个孩子的面容：间隙有金棕色光泽的微卷长发顺服地垂在身后，柔软的刘海儿散落在额前，额间一抹淡淡的金色流云纹，黑白分明的墨玉眸晶亮明澈，长而卷翘的睫毛偶尔如蝶翼一般轻轻扇动，微微有些婴儿肥的脸颊光滑水嫩，粉润的菱唇微抿着，额头上挂着几颗细小晶莹的汗珠。他只顾将干枯易燃的针叶捡拾过来堆在一起，用草绳捆成一扎，浑然不知身边多出来几个人，他们神色又是如何古怪诧异，“那个额头上的流云纹……是神目？！他……他是杨戬？！小时候的？！”镜外的众人已经惊得说话都不连贯了，但明显求询的目光都聚集到了瑶姬和杨莲身上，瑶姬目光复杂的看着那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孩子，面色沉重地点了点头，“确实是那个孽子！”于是镜里镜外的众人都石化了，唯有颛顼摸着下巴仔细打量，不住点头，原来舅舅小时候就是个美人啊，怪不得被叔父缠了一辈子！
众人都只目不转睛地盯着杨戬，竟没发现树林里并不止他一个人，但杨戬却察觉到了，他嘴角突然泛起一抹狡黠的笑，闪身往旁边一躲，于是，那忽然从树上跃下来的白影便扑了个空。
“唉！不好玩，又被你躲掉了！”清朗朗的童音响起，这才唤醒石化中的众人，移目看去，却是一个白衣翩翩锦衣玉带的小公子，看穿着定是出身富贵人家，那剑眉入鬓神采飞扬，面如冠玉貌胜潘安，泼墨般的长发以白色发带相系，一双桃花眼灿烂多情，微微一转就可勾去几多少女芳心，却不知长大后会是怎样个风流俊品人物？！

第三章 绝处逢生
“啊！”记忆深处的可怕经历被触发起来，杨莲想起之后她经历的险境，惊叫一声，脸色瞬间苍白，手指着前方，“就是、就是前面……有个悬崖！我记得我好像掉了下去，然后……”然后……她不记得自己为什么没有死，朦胧中只依稀是二哥抱着自己温柔地哄劝。仿佛就是在验证她的话，小杨莲正和杨震玩得高兴，突然脚下一滑，歪向了一边的悬崖，惊叫着直往崖下掉去，百花龙四等人也不禁失声惊叫。
“莲丫头！”杨震一回头吓了一跳，忙伸手去拉，却哪里来的及？好在杨戬比他更快反应过来，在小杨莲滑下山崖时就奋不顾身地冲了过来，堪堪扯住了她肩上的衣服，但小杨莲下坠之势太急，连带着他也跌下悬崖，“小二！”幸好白少昊反应也不慢，扑过去一把拉住杨戬的手止住了他们摔下悬崖的趋势。众人松了口气，看着杨戬悬在山崖上，用力把小杨莲往拉上，眼看就要成功了，突然听到“嗤啦”一声，那轻薄的布衣怎经得起如此拉扯？！
“二哥啊！”小杨莲惊恐地哭叫，小小的身体直坠崖下，人力再也无法挽回。
“丫头！”杨戬悲吼一声，半个身子探出崖外，手里紧攥着小杨莲衣服上的碎布，双目如电，狠狠一咬下唇，夺目的银芒猛然从额前神目中迸出，小杨莲被那道迅速在崖下凝成的银色光幕弹了回来，杨戬敏捷地跳起来一把接住她紧紧抱到怀里，额前的神目犹散发着的银芒慢慢淡去。小杨莲吓得哇哇大哭，双手紧紧抱住杨戬的脖子，缩在他怀里直叫“二哥”，瘦小的身体颤抖不止。“莲儿乖！有二哥在，没事了没事了！不哭哦！莲儿最乖了！”杨戬心中犹在后怕，却依然温柔地哄着妹妹，轻拍着她的背安慰。
原来二哥是为了救她才开的神目吗？杨莲退后两步倚在路边的一棵树上，看着那个明明脸色被吓得发白，却强自微笑地安慰着小时候自己的少年，不禁回想起了在灌江口的千年时光，二哥那时虽然经常不在家，但对自己的宠爱却是其他人有目共睹的，心中越发不解了：为什么他上天做了司法天神后就变了，变得对自己不闻不问毫不关心，在他心里，权利真的比我这个妹妹重要吗？！镜外的众人也很纳闷，现在的杨戬确实是个好哥哥，为了救杨莲几乎连命都不要了，可是后来怎么会变的那样冷酷无情，亲手把妹妹压在华山之下，还追杀亲外甥？！
“云华仙子，这就是你说的卖弄神力？朕怎么觉得杨戬是为救妹妹逼不得已啊？”颛顼剑眉一扬，似笑非笑地询问着已经被这真相打击得虚弱无力、被沉香和小玉搀着才不至于软倒在地的瑶姬。
竟又是她错怪了二郎！瑶姬眼神迷茫，使劲回想之后发生的事，那时以为是二郎开启神目才引来了天庭的追兵，他们回来之后她大怒之下扬起手……脸色一白，忽又松了口气，因为她想起那一巴掌最终没有打到杨戬。
白少昊和杨震分头检查杨戬和小杨莲有没有受伤，确认无恙后才松了口气，两人一个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一个是从小看着他长大的大哥，对杨戬额头上的那只眼睛都十分熟悉，却不想会有如此神力！白少昊盯着杨戬的天眼眨巴了下眼睛，突然一把熊抱住他嚎道：“小二你该不是天上的仙君下凡吧？呜呜呜！你不能离开我啊！”听说仙凡有别，人神不得相恋，那他和小二不是要天人永隔了吗？！他不要啊！天空突然阴沉下来，浓黑的云层翻滚着向一个方向涌去，狂风大作，隐约听到鼓声阵阵，一道闪电直劈下去，仔细一看，“啊呀小二！那好像是你家的方向！”
杨戬想起瑶姬曾经警告过他不许动用神目，否则他们一家就会大祸临头，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把白少昊胳膊一拔抱着小杨莲就往回跑，“哥我闯祸了，娘不许我用的……我们快回家！”
“小二你说什么啊？等等我啊喂！”白少昊愣了一下追上去，看小二的脸色似乎事态很严重，猛然想起瑶姬似乎就是因为杨戬额头上的眼睛而时常冷落甚至责骂他的，面色顿时也凝重起来。
几人沿山路返回，远远地就看到那熟悉的竹屋已成了一片火海，热浪滔天。杨天佑和瑶姬收拾了包袱正要去寻他们，一见他们四人回来，瑶姬怒气满面目带愤恨，那美丽异常的脸竟显得有几分狰狞，疾步走过来，二话不说扬起手就对着杨戬的脸打下去，“啪”的一声脆响，所有人都是一愣：关键时刻白少昊一把将杨戬拉到身后，自己挡在了他前面，于是理所当然的，瑶姬那一耳光就落在了他脸上。

杨戬抬头看他一眼，触到他坚定的眼神后妥协地接过匕首继续挖，泛白的菱唇扯出一抹苦笑：“我知道不是我的错，但只能是我的错！”
太白冷笑怒道：“错的是天庭玉帝王母和你娘！与你何干？！”
这下本来听杨戬的话就不解其意的众人就更是纳闷了：瑶姬错了？！她怎么错了？！但很快太白就为他们做出了解答：“天庭玉帝王母错在株连无辜，触犯天条的是你娘，最多加上你爹，但杨大哥三丫头还有你根本就是无辜的，他们凭什么要将你们赶尽杀绝？！而你娘错的更多，明知天条禁止仙凡相恋，却知法犯法置天条于不顾嫁给杨伯父生下你们三个，她难道就从来没想过思凡的后果会有多严重？！此乃其一；其二，既然已经犯了错，就该做好补救措施，你天资卓绝，天眼明显继承了她一些法力，她不知因势利导传授你仙术道法以自保及保护家人也就罢了，还一味惧怕你的天眼开启会引来天兵，避之唯恐不及！”桃花眼微眯，冷笑越厉，“若是你会腾云驾雾，就算救不了杨伯父起码还能救下杨大哥，若不是你的天眼，只怕你和你三妹再加我这个做客的今天都得葬身于此地，天眼何错之有？错的是你娘！其三，敢错不敢认，她竟然敢私嫁凡人，就该有做好这事终会败露你们早晚有一天会被天庭发现的觉悟！但事到临头她却把罪责尽数推到你这个儿子身上，好像犯天条不是她而是你！她认为天眼有错，却从未想过那也是她给你的，你不怪她让你多生了只眼睛从小受尽欺凌，她却嫌你多长了只眼睛好像你愿意脑门上长只眼睛似的！”太白越说越气，左边的脸颊还在隐隐作痛，他若不挡就该落在小二脸上的那一巴掌！
“说到底，害得你一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根本就是你娘她自己！她有什么资格怪你？！”
“害得你一家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根本就是你娘自己！是你娘自己……”瑶姬眼神茫然地跪在地上，脑中一片混乱，只有那残酷直白的话语一遍遍在她脑海中回荡，天佑和震儿都是她害死的？！“不！不！他胡说！不是我！不是我的错！”痛苦地捂住耳朵，拼命地摇头辩解，似乎这样就听不到那个她不愿承认却也辩驳不得的真相。杨莲跪在地上抱住母亲颤抖冰冷的身躯，急声安慰道：“娘，这不是你的错！爹和大哥是被天庭的追兵杀死的！是二……是天庭的错！是天条的错！”她猛地改口，在内心深处，她一直把当年家变的惨祸归咎到二哥身上，以为父兄惨死母亲被压自己幼时经历的种种磨难都是他一手造成，然而今日亲眼所见，原来这事却是和二哥一点关系都没有，甚至他开天眼都是为了救她……
百花仙子也是不服，愤愤道：“明明是天条腐朽不公，怎么能说错的是瑶姬仙子？！”沉香等人也点头表示赞同，“外公和外婆相爱有什么错？！错的明明是那冰冷无情的天庭！那个白少昊这么说太过分了！”
“嗯哼！知法犯法还不算错，诸位莫非是把天条当成摆设的？！”颛顼冷笑两声，锋利如鹰沉冷如冰的目光似乎能穿透镜面，百花仙子吓得打了个冷噤，妄谈政事，她真是糊涂了！天帝陛下再是宽容仁厚，毕竟是上位掌权者，就算她不满的是旧天条，又怎么能在天帝面前对天条表示不敬？！退后两步，她不敢再轻易出声，众人也才想起颛顼是现在天庭的掌控者，他们方才那么说不是藐视天庭吗？想到他行政的冷酷手段，一个个脊背发寒，慎言慎行啊！颛顼的目光又回到瑶姬身上，语气中不乏指谪：“触犯天条便是重罪，渎职枉法更是罪加一等，如果你觉得天条不公就随意触犯，天庭会乱成什么样？！天条公允与否可不是由个人得失判定的，仙凡相恋通婚在某些时候确实会破坏三界的平衡，比如说神仙因私忘公滥改凡人命数，不过这一点新天条已经给出了完美的解决方案，所以说过去的天条虽然在某些地方有失偏颇，但总体上还是维持了三界秩序的正常稳定。云华仙子，若不是你思凡下界触犯天条，杨天佑一介凡人必然能安然地度过这一生，又哪来这场灭门之灾？或者你能提前做好防御措施，杨戬他们也不至于落得如今这凄惨境地！”勾了勾嘴角，他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打击脑残的机会！众人各自缄默不语，从来看到那些因思凡被重罚的仙子他们都只会怜悯其不幸，痛恨天庭冰冷无情残酷不仁，却从未想过这本就是她们触犯天条应得的惩罚，其家人的惨况更是受其连累，她们明知后果严重却为何还是要抱着侥幸的心理去违反，所以最后，其实是她们自己害了一家吗？！

太白在仔细查验过那条被砍成两截的黄褐色圆斑尖头蛇和杨莲的中毒症状后，得出了她中了蝮蛇毒的结论，杨戬的脸色立时变得比躺在床上四肢抽搐昏迷不醒的杨莲还要苍白，他原本还期望妹妹遇上的只是无毒的草蛇，但是现在……即使他已经帮莲儿吸出了手臂上的毒血，却仍未能阻止蛇毒侵入了她的血脉，“都怪我！没有好好照看三妹！”他抬手想给自己一巴掌，却被早见他面色不对、防着他自虐的太白抓住了手：“你又想做什么？！难道你打自己三丫头的毒就能解了吗？！”
“不然我能怎么样？！你根本就不懂！”杨戬挣不开他的手，烦躁之下冲着他吼道，他记忆中蝮蛇又称鼻蛇，剧毒无比，咬人着足断足，着手断手，能不能解该怎么解他完全没有头绪！痛苦地捂住脸，墨玉眸中泛出水光，神色悲戚，“三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她若是再出了什么意外，我怎么对得起九泉之下的爹和大哥，还有被困在桃山的娘？！我根本就不该带她上山的！”
“戬儿！你不要这样！”太白心疼地搂住那颓废的人，强硬地拉近彼此之间的距离，迫使全身发冷的他靠进自己怀里，安抚地轻顺着他脑后的长发让他靠在自己肩上，用自己身上使他安心的温度让他镇定下来，才温柔地继续安慰道，“傻瓜，我又怎么会不懂你的心情？！但这根本不是你的错，意外是谁也控制不了的，你就是责任心太重才总是这样自寻苦恼！”
“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火的！我只是……”杨戬意识到自己的语气不太好，萎靡不振地垂下头，抱歉地开口，他知道言语最容易对亲密的人造成伤害，不想因为自己的激愤而伤到真心关心自己的他。
太白宽容地一笑，颇有些无奈地抵住他的额头轻声安慰，“放心吧！那丫头还有救。”他从小就冷漠聪慧异于常人，目空一切唯我独尊，行事从不在乎其他人的想法和感受，也不在乎家人以外任何人的生死，怎的一遇到这人便百炼钢化绕指柔，但凡自己看不顺眼但他在乎的人也会尝试着去忍受，舍不得他有半分的伤心难过？！或许是他的温柔细腻先让自己心醉了吧！
“你有办法救三妹？！”杨戬惊喜地抬起头，一扫适才的沮丧双眼亮晶晶地直视着他，希望从他口中得到确定的答案，却因为早已习惯了和他亲密无间，丝毫没注意到自己被他抱在怀里的姿势有多暧昧。而旁观者清，不说对他们的亲密举止已非常敏感的丁香，就是迟钝如梅山兄弟，也觉得他们的行径对于兄弟朋友而言未免也太过亲密了！尤其他们跟随杨戬多年，深知杨戬的洁癖有多严重，不喜和别人有任何的身体接触，就是哮天犬靠近，也得把自己洗干净了，否则就是一扇子扇飞，因此更觉得他们关系好得不寻常。
“当然！你别忘了我可是被村民们称为神医哦，区区的蝮蛇毒怎么可能难得到我！”太白自信地笑道，抬手刮了一下怀中人高挺的鼻梁，桃花眼中流光溢彩，明明是打趣玩味的动作却显出一种君临天下的王者之风，仿佛天下间没有他做不到的事，让人无法不信服的安心！“只要以半枝莲、半边莲、银花、白花蛇舌草、白菊花、白芷、生地、六一散、赤芍药、重楼、生大黄、车前草、玄明粉入药，猛火煮上半个时辰，再用微火细熬，一个半时辰后倒取，早中晚各一副，连服三副，蝮蛇毒即可解！只是……”
“只是这些草药要凑齐就有些困难！”杨戬替他接了下去，离开了他的怀抱考虑着，“银花、白芷、生地、赤勺、生大黄、六一散、玄明粉这些还好说，我们自己就有，半枝莲、半边莲、车前草上山去采也有，但是白菊花不是这个季节能有的，白花蛇舌草更是从来没见过，至少在我们常去采药的地方没有！而且，”担忧地看向杨莲，“蝮蛇毒毒性凶猛，发作又快，而三妹体质虚弱，我怕她等不到我们凑齐解药！”
“其实真正麻烦的只有白花蛇舌草，白菊花还好说，镇上的老人有些喜欢用晒干的菊花泡茶喝，去他们那儿借一些就行了，另外我还有一个简捷易行的抑毒偏方！”说道这里，太白一边嘴角邪气上挑，摸着下巴笑得很有些不怀好意。
杨戬疑惑地眨下眼睛，问道：“什么偏方？”
太白笑眯眯地吐出四个字：“骡尿和醋！”
“什么？！”这下不止是杨戬，镜里镜外的众人全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尤其是三圣母，脸色迅速变得惨白，这是什么抑毒偏方？！她怎么从来没听说过！他们不会真的喂她喝骡尿吧？！这个可怕的猜测让她禁不住胃里一阵翻腾恶心。
“戬儿你大可放心！”不知从何时开始太白对杨戬的称呼已经完全从“小二”变成了“戬儿”，双手扶着他的肩膀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保证，“所谓偏方就是用料让人有些难以接受，但是效果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我曾经问过我老爹，他说这是以毒攻毒，骡尿和醋的酸性可以破坏一些蛇毒的结构组成，暂时抑制住毒性。相信我，啊？！”
素来有洁癖的杨戬强忍住反胃，艰难地说道：“你确定吗？可别弄巧成拙，再说我们也没有骡子啊！”
“这个不是问题啦！相信我！”太白信誓旦旦，接着却讲出很不负责任的话，“骡子是马和驴的杂交配种，有一半驴的血统，用瓜子儿的尿代替骡尿也不会有多大问题的！反正三丫头已经这样了，我们就死马当活马医吧！”
杨戬很是无语地看了他半晌，最终放弃地低下头，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了！倒是太白颇为“体贴”地一拍他的窄肩，用略带沉重的语气道：“我知道你下不了这个狠手，其实大夫通常都要比普通人来的冷酷残忍，我去！”语毕大步跨出房间，朝着院中拴着瓜子儿的那棵树去了。
杨戬不忍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杨莲，当时虽然没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这句话，但这个道理还是有的，如果让他用这个偏方他真的宁愿去死！但是以三妹如今的情况和他们有限的条件，确实也没有其它的办法了，只能像太白说的那样，死马当活马医了！他低声道了句：“三妹，二哥对不起你！”快步离开了房间，待会儿的喂药情景太凶残了，他没有那个勇气看！然被水镜锁定在杨莲房间里众人则很有幸地观看了那灌药的残酷一幕，整个过程中三圣母扶着门框呕吐不止，她心中永远的伤痛又多了一道。

“戬儿，我把它引开，你乘机进洞里去采药草！”太白说着已经行动了起来，丝毫不给杨戬拒绝的机会，运起刀便对着蝮蛇妖攻了过去，仗着自己身手灵活，而蝮蛇身躯庞大转动不便的优势左突右避，和蝮蛇妖战成一团。杨戬见状为他的自作主张气愤地跺了一下脚，但念着现在采药要紧，他只能嘱咐一句“你千万小心！”咬着牙抢进了洞窟。
洞中腥臭味更浓，杂着潮湿腐烂之气，杨戬捂着鼻子小心翼翼地步入，地上厚厚的一层压扁了的白骨，支离嶙峻，无数的小蛇在枯骨空隙里钻来穿去，却畏惧着他身上的雄黄味道不敢靠近半分，故而他一路安然无恙。借着洞外影影绰绰透进来的光，杨戬看见碎骨夹缝中细细长长摇曳生姿的白花蛇舌草，在这阴冷恐怖的洞中分外醒目，欣喜地抢上去拨开白骨摘草收起，抬眼见洞中还有蛇衔草等稀有的药草，索性手脚麻利地一并采了几把，急奔出洞，“太白，我采到了！”不料方才出洞，就见一粗长蛇尾直甩过来，耳边似乎能听到飕飕的风声，躲避已是不及……
“戬儿小心！”危急时刻，太白扑将过来一把抱住杨戬将人护在胸前，时间在这一刻似乎变慢了，杨戬清楚地看到太白口中喷洒出鲜血，染红了自己和他的衣服，两人的身体同时被甩飞到空中，轻盈得有种不真实的感觉，那人的眼睛看到了什么瞬间瞪大，突然发力狠狠地将自己推开，他们的距离刹那间拉大，自己摔在地上的同时看到他狠狠地撞上了岩壁，仿佛断了线的木偶般重重地掉落在地上，透过树梢的金色阳光下尘土飞扬，他的心却掉进了无边的黑暗，瞬间被恐惧填满。
“太白！！！”爬起来不顾一切地冲过去，却被蝮蛇妖的长尾扫到一边，眼睁睁地看着那条硕大的蝮蛇滑到到太白身边，张着血盆大口正要咬上去，“你敢！！！”目眦欲裂地瞪视着蝮蛇，抓起手边的尖利的石块狠狠刺向自己额头上天眼的位置，强烈到刺眼的银芒瞬间从天眼中迸出，一时间强光灼烈竟耀的整个黑松林中都不能视物，待好一会儿后银芒平复，众人只见蝮蛇妖巨大的蛇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身下积了一大摊鲜血。

第八章 相伴江湖
“啪！”玉泉山桃花林中突然传出瓷器破碎的声音，惊动了侯在林外随侍的青鸾童子，片刻不耽误地直奔进林中，只为及早一睹那飘然出尘之人的绝世姿容和森华气度，“真人，出了何事？”你道见惯了国色天仙俊雅道君理应对帅哥美女产生审美疲劳了的青鸾童子缘何还会如此花痴？其因无他，这桃花林的主人正是阐教教主元始天尊大人最得意的弟子——玉鼎真人。说起玉鼎真人，之前的几千年，此人一直是默默无闻可有可无的，阐教门人虽然隐约知道元始天尊有个弟子，道号玉鼎，但此人生性孤僻，整日只待在玉虚洞中闭关修炼道法，从不与他人来往也从不出现在任何一次阐教的重大集会上，除了元始天尊就是他的师兄弟们也从未见过此人，既然没人见过也不知他本事如何，自然谁也不会把他当回事，包括原始天尊自己恐怕都忘了他还有这么一个徒弟。但在三个月前，这位玉鼎真人终于功法大成出关，生平第一次出现在了百年一度群仙聚会的玉虚宫——阐教众人面前，当时那场面……青鸾现在想起来只能用震撼来形容了，倒不是那场群仙会有多盛大，毕竟神仙不老不死，一百年看在他们眼里根本不算什么，聚个会也用不着费太多心思准备，也不是玉鼎真人出现时排场如何惊人，事实上他简单到身边一个童子都没带，手上也只拿了把墨扇，信步走进大殿，淡然地对天尊大人拱了下手，说了句“玉鼎见过师尊及各位师兄”，就径自找了个位子坐下，再没说一句话，低调的不能再低调了。震撼说的是当时在场众人的反应，他们算是生平第一次真正明白了何谓“惊为天人”，一个个呆愣愣地看着玉鼎真人眼都不带眨的，基本上都忘了自己是来干嘛的。
“不小心摔碎一个茶杯而已，你下去吧。”但见那悠然独立于繁盛桃花之间风华卓绝生生将桃花比将下去的人云裳及地，墨扇轻摇，泼墨长发只简单地挽了个发髻，用一只青玉簪固定，伴随着片片落红飘下，广袖袍角随风微扬，清贵出尘！青鸾童子闻言只能擦了把口水恋恋不舍地收回视线离开，当初他被天尊派来侍候玉鼎真人时不知有多高兴，满以为可以天天看美人的，可惜传闻不假，真人果真生性孤僻，冷漠不近人情，从不和人多做接触！
微风拂过，不知何时出现在玉鼎真人身边的白衣人拈起一片夹在他发间的粉瓣，屈指弹落。水色菱唇边溢出一声轻叹，纤长漂亮的手指捉住那只正拢了他一络青丝放在唇边嗅吻的手，“别闹！少昊出事了你知道吗？！”
“自是知晓，这三界之中还没有什么能逃出我的神识查探！”白帝子一手拥住他的肩，脸上是与怀中人截然不同的闲适自得。
“知道你还愣着干嘛？我们还不过去看看！”不复人前的冷傲淡漠，担心儿子的玉鼎真人扯着那犹自淡定的人迈着大步就要走，要不是哮天犬不在这个时空他才懒得等他呢！不想却被白帝子一把拉回来站定原地。
“亲亲，你大可放心，那小子是个天生的祸害，在搅得天下大乱之前他是绝对不会挂的！”优雅地抬起另一只手在他们面前划出一面水镜，白帝子对那眼看就要炸毛的人露出一个自信的笑容，“少昊是金星精魂转世，本就有星炎护体，我压制他魂体过强力量的封印也具有保护能力，他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对这小子来说受点伤也好，如此他才会吸取教训，省的以后再妄自尊大练功偷懒了！”话虽如此，他的语气却是颇为骄傲，话说这小子不愧是他点化的，小小年纪就知道时时以自家小受的安危感受为先，完全继承了他的优良基因，还隐约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之势！
额角的青筋因为那个肉麻兮兮却抗议无效的新称呼跳了两下，玉鼎真人狠瞪他一眼，“儿子都伤成那样了，你还说风凉话，有你这么当爹的吗？！”一扇子拍开肩头的手，他却是安静了下来，只担心地看着面前的水镜慢慢幻化出景象，偏偏那神渣还靠在他耳边轻笑：“亲亲，我以前不是教过你可以用神识定位的方法来认路的吗？你怎么还是路痴呢？唉！没有我你该怎么办啊？！”
“白启明！你死一边去！”狠狠地踹开那个踩他痛脚的神渣，玉鼎真人决定不理他，抱着胳膊看自己的！


这场酒宴是吃得宾主皆欢尽情尽兴，不过大家还要为晚上的篝火晚会准备，倒也没聚得太晚。留下下人打扫，白戬二人被请到了客房，房中备有两套新衣服，一件是太白最爱的白色，另一件是杨戬常穿的黑色，想来是给他们的，料子都是用普通人家用不起的蚕丝织的，轻薄丝滑，不收的话却是有些辜负别人心意。洗浴之后，两人换上新衣服去客厅见村长，杨莲被村长夫人抱着也在场，她醒来不见二哥本来很惊慌，但被面容慈祥的村长夫人用好吃好玩的东西哄了一会儿便不再闹了（丁香看到这里不由冷嗤：还真好骗！；连家变离散都能用捉迷藏哄过去的，到底是是单纯还是蠢？！），先前见了二哥便以为是二哥带她来这儿玩的，此时便跑过去撒娇，一点也不知道二哥曾想将她送人后自尽，而杨戬的一绢血书早在半路便被风吹落。
天黑之后，村长引着白戬两人去篝火晚会的地点，街道上灯火通明，两边的摊子上或卖吃食，或摆着些精致的小玩意儿，小贩们卖力地吆喝着，还有些口吐喷火、抛接火把之类玩杂耍的，村民们来来往往结伴游玩，喧哗笑闹，欢声不断，热闹非凡的气氛也感染到了他们。集会的地点是一处平旷的空地，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地上各处分布着几堆篝火，人们围着篝火吃着烤肉喝着烧酒，青年的男男女女穿着好看的衣服唱歌跳舞培养感情，热闹更胜大街上。白戬两人到底还是十三岁的少年，见此情景更禁不住爱玩的天性，便跟村长说好了等下在那里会合，牵着手一起去别处玩了。太白之前看到场地上有很多人围观的射箭游戏就有些技痒了，拉着杨戬就挤了进去，因为这是显摆射箭技术的好机会，射中红心又有奖品可以拿，很多人都在尝试，白戬两人原本应该要等会儿的，但镇上的人都认识他们，知道这是斩杀蝮蛇妖的少年英雄，主动把机会让给他们，顺便也是想瞻仰一下他们射箭的英姿，摊老板也表示不收钱让他们随便玩，如此太白就不客气了，并且也完全没让围观众人失望，可以说是百步穿杨，箭箭都正中红心，赢得满堂喝彩，之前有些怀疑他们这么小年纪能杀死蝮蛇妖的人此时也全信了。杨戬看得心痒痒，想玩却又不敢，因为他不会射箭，太白一看他表情就知他心里的紧张苦恼，于是心里打着光明正大吃豆腐的小九九，面上则带着迷死人不偿命的温柔帅气笑容问他：“想不想玩？”
“嗯嗯嗯！”杨戬兴奋期待地点点头，猫眼亮闪闪的，然后又有些沮丧的垂下羽睫，“可是我不会！”
“没关系，我教你！”太白很干脆地把手中的弓箭交给杨戬，却将人拉到自己怀里，众目睽睽之下环过他的纤腰，双手轻附在那白皙细滑的手背上，温柔微笑着的薄唇几乎贴着他小巧精致的耳朵，手把手地调整着他举弓的姿势，轻声指导着他射箭的技巧，“弓要端平，箭要搭稳，和地面持平，对位扣弦，凝神静气，好！现在，瞄准靶心，眼睛和准星把心连成一条直线，背肌用力，向后直线拉弓，注意放箭后的用力和姿势不能变，很好！放！”随着太白的指示出口，杨戬扣弦指松，长箭直射出去，正中红心！围观人群又是一阵欢呼喝彩，却没人注意到杨戬似不经意般捂住胸口，耳朵发烫脸颊泛红，心脏砰砰地激烈跳动不止。
这就是红果果地吃豆腐啊！观察力敏锐如丁香自然不可能像其他人那样把太白显而易见的占便宜行为当成单纯的教射箭，杏目圆睁地万分期待着白戬两人的其它亲密暧昧举止。
杨戬学东西很快，之后不用太白指导，也能轻易地射中靶心，于是两人又携手奔向其它好玩的地方，或亲身参与，或围观看热闹，直玩得满头大汗才抱着一些赢来的奖品回到和村长约好的地方，村长早已备好了好酒烤肉，看那两个孩子玩得高兴他也很开心，知道他们玩了半天也该饿了，命下人奉上切好的烤鹿肉和鹿血酒，白戬二人道了谢就拿来吃了，顺便感慨着村长真是善解人意，人生真是美好！杨戬喝了酒后有些晕晕乎乎的，但太白吃饱喝足后又来了兴致，拉着他到了那些正围着篝火唱歌跳舞的年轻男女中间，笑道：“戬儿，我们也来跳舞吧！”
I

第九章 水光潋滟晴方好
月华如水，天阶夜微凉，只有零散的几颗辰星点缀着天幕，狂欢之后的山村再度沉寂下来。窗外只听得见虫鸣，淡银色的月光透过窗缝射进来，柔和而静谧，躺在床上的太白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倒不是因为心情不好失眠，而是此刻他正被欲火焚身烧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也才悲催地想起来他不小心喝多了的鹿血酒，最大的功效就是——补肾填精！本来这也没什么的，一碗凉茶就能解决问题，偏偏他身边还睡着个杨戬，这下问题就大了！美色当前可是比任何媚药都更能强烈催情的，尤其这个美色还是自己从十二岁第一次梦遗认清了内心感情后幻想了一年的对象，体内的情欲在鹿血酒的催长简直就像浇了油的火苗蹭蹭地直往上蹿烧成了熊熊大火，MD他都喝了三碗凉茶冲了两次冷水，还是很想把身边的人扒光了狠狠地压上去！
极力避免着自己目光接触到那人精致绝美白玉无瑕的侧脸，太白暗自告诫自己：不行！绝对不行！自己虽然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但对于情爱之事还是极有原则的，绝不能忍受让药物主宰自己或所爱之人的情欲，鱼水之欢最讲究的是两厢情愿、双方都能充分享受到其中的甜蜜欢愉，在戬儿睡得昏昏沉沉人事不省的情况下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趁人之危只顾自己的！现在还不是时候，我和他年纪都还太小了，不适合做这种事……不过戬儿现在的身体纤细柔韧，青涩的年龄如同生长在夏天的果实，白皙细腻的肌肤抚摸上去该是怎么的柔滑娇嫩？！那秀美诱人的纤躯若是躺在自己身下承欢，水润的菱唇发出甜腻软糯的动人呻吟……不行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鼻血该出来了！
“嗯！”正在太白一边极力克制一边忍不住脑补出更加激情惹火的画面，突然就听到身边的人发出一声软糯的嘤咛，身体一僵，一时间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想得太入神以致于出现幻听了，直到又听见杨戬迷迷糊糊很不舒服，似乎正被什么困扰因而委屈地唤了声“太白”，这才反应过来转身看他发生了什么事。这一看，便不由得咽了口口水，杨戬迷离半睁着一双明媚水润猫眼儿，面色潮红妩媚，菱唇微张，难以自制地急促喘息着，一只手胡乱地扯着衣服，半边瘦削单薄的肩膀露了出来，衣襟散乱，光洁的肌肤白皙得近乎晶莹，修长优美的颈项下是精致性感的锁骨，隐约还能看到轻薄里衣下的珠圆玉润樱红诱人。
“太白！”杨戬于睡梦中感觉到全身泛起一阵异样难耐的燥热，硬生生的被热醒了，但眼睛虽然睁开了，脑子却还没完全清醒过来，仍处在半睡半醒状态下，却本能地向身边那人寻求帮助，水光迷蒙的漂亮猫眼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渴望，委屈无措地看向他，“我好难受！”
太白很可耻地硬了，回望着他的目光不可抑止地变得灼热危险起来，但考虑到杨戬也是被鹿血酒勾起了情欲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原因，他暂时克制住了没动。“唔！”杨戬被他明显带着侵略性的目光看着，莫名其妙地溢出一声他自己都搞不清楚的呻吟，身上更热了，被吸引般不由自主地向他靠了过去，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头钻进他怀里，热烫的脸颊贴住那人清凉的颈项时不禁发出舒服的叹息，又不满足那人冷淡被动地蹭了蹭，语气迫切得近乎哀求：“太白，抱我！”
我擦！这简直就是勾*引啊！面对此等诱惑还能忍得住的根本就不是人！“戬儿，这是你自找的！”太白干脆利落地抛弃了所谓的节操，搂住杨戬的纤腰一翻身将人压在身下，特别特别没定力！低头吻上那双渴求向往了许久的淡色菱唇，近乎粗鲁地吮咬舔吸，厮磨辗转，乘着他快被吻得喘不过气来启唇喘息之时探舌直入，纠缠住那青涩不知所措的丁香兰舌，与之缠绵共舞，双手也没闲着地直接探入衣下，抚触底下的肌肤。一只手抚过平坦的小腹，直取他胸前的朱果；另一只手顺着腰臀的曲线滑下钻进了底裤，不怀好意地掐了下光滑挺翘的臀部，更过分地伸向双腿之间从未被触及的神秘地带，极为情色地抚摸揉捏着大腿内侧幼嫩细滑的肌肤。
“唔嗯！”阵阵强烈刺激的酥麻袭来，迷蒙的猫眼中几乎要泛出泪光，激烈霸道的热吻更是让原本就不算清明的杨戬脑子里模糊成一团浆糊，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他的本意只是让太白抱住他，因为他朦胧中感觉到那人身上冰冰凉凉的（这是冲冷水冲的）贴上去很舒服，正好能缓解自己身上烧灼的热度，这才开口让他帮忙，谁知他就整个人压过来了！其实这也不能怪太白，他已经很努力很认真地在忍了，偏偏杨戬还用那种让人误会的语气说出这种让人误解的话，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啊！

时间如白马过隙，转瞬即逝，白戬两人的法力经过了三年来逃避天兵追杀的锻炼早已不是当初的浅显，从初时应付得狼狈到现在的游刃有余，江妃和盘灵完全没有了用武之地，追捕的天兵成了最佳的陪练。瑶姬三圣母等人在水镜跳转后一阵头晕目眩，再见白戬两人时，他们都已长成了丰神如玉的翩翩美少年，杨戬差不多已经是他们后来见过的司法天神的模样了，只是显得更加年轻稚嫩，如桃花一般灿烂的笑容时常浮现在他面上，温柔如春风化开了寒冰，看的众人不禁失神，好像此时才真正将水镜中的杨戬和后来的司法天神联系起来，却不约而同地怀疑：这个笑靥如花的少年真的就是那个执掌天条八百年、冷冰冰不苟言笑的显圣真君吗？而另一个少年，沉香一见他样貌便不由自主地惊叫起来：“是他！怎么会是他？！”那个长剑一挽便轻易地震飞了自己劈向杨戬的开天神斧，深不可测得让自己每次想起来便不由得胆寒心颤的银发白衣男子！
“这不是那个抢在沉香之前杀了杨戬的人吗？”小玉认出了那人也是惊讶万分，原来他和杨戬在这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关系还好到可以为了对方不惜性命，可是后来他怎么和杨戬反目成仇了？！
“什么？！你说二郎是被他杀的？！”小玉的话让瑶姬暂时忘记了追究杨戬的罔顾人伦，只不住的惊讶，“这不可能！他从小就对二郎特别维护，任何敢欺负二郎的人他都不会让那人好过，你们也看到莲儿小时候淘气给二郎惹麻烦都被他教训过几回了，他怎么也不可能伤害二郎吧！”
“瑶姬仙子，我们所有人都看到了，确实是他杀的杨戬！那人的外貌和现在比起来最大的不同就是他当时的头发全白了。”龙八说道，其他人也纷纷表示确实是那个人，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所有人都对沉香劈山救母那日风华卓绝突然出现的白衣男子印象深刻，尤其是梅山兄弟，因为当日被挑落开天神斧差点砸到了他们，幸好他们躲得快才逃过一劫，不然今天就不可能站在这里了，那独属于上古神器震颤天地的威压至今让他们后怕不已。
百花仙子看瑶姬的表情还是有些怀疑，便道：“仙子你也莫要不信，杨戬坏事做尽天地不容，如三妹妹这般善良宽容还是他亲妹妹的人都瞧不惯他的恶行和他断绝关系了，我看这白少昊即使从小和杨戬情深义重也该和他恩断义绝了！”丁香一听这话顿时就有种想吐的感觉了，看在傲春的面子上她才没当场给她顶回去，就三圣母那德行也称得上“善良宽容”，她怎么就只看出她忘恩负义了？也不想想杨戬小时候是怎么照顾带大她的，凭着这份养育之恩，就算后来他真的变坏了（这个她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谁都能骂他，唯独她不能！果然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她深深地怀疑百花仙子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很明显白少昊从小就看三圣母不顺眼，且目前为止他的温柔体贴都是只给杨戬一个人的，她个人觉得这种情况只会越演越烈而不会有丝毫逆转的可能，如此白少昊怎么可能会为了一个他厌恶的人而对他的爱人挥剑相向呢？！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缘由！话说回来，神仙不是不老不死的吗？既然白少昊能一剑挑落开天神斧，法力修为定是深不可测，与天地同寿都该是不成问题的了，那么他现在的头发还是乌黑如泼墨的，后来怎么就变白了呢？！难道是故意把头发变成那个颜色，可是头发不是黑色更好看吗？
“那个人，貌似朕也认识，”颛顼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太白，对众人道，“如果他真的是朕想的那个人，并且早就和杨戬相识，那么朕知道我们为何会被困在伏羲水镜里了。”此话一出如同石破天惊，听天帝的意思似乎将他们困在陷仙阵里的人就是白少昊，想到他在那短短一霎展现的惊人实力，众人脸色一白，貌似三界之中也只有这人才能将他们这么多人困在这里了，只是，这人到底是谁？既然他这么厉害他们总该听说过他才是！
孙悟空生性好斗，见到有真才实学而不是依靠法宝的高手就想光明正大地争个高低，想当初要不是杨戬用宝莲灯偷袭他，他也不屑和沉香哪吒他们一起围攻他，此时更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急得抓耳挠腮的：“天帝老兄，你倒是别卖关子了，那个白小子到底是什么人啊？！”
“佛曰，不可说。因为朕也不确定他是不是那人，”偏偏颛顼不买他帐，还更加吊人胃口地说道，“如果确是那人，胜佛，你也别怪朕说话不客气，你还不够格叫他‘小子’，因为他扰得三界不宁天下大乱的时候，你连石头都还不是呢！”
颛顼这话也确实带了那么些鄙视的意味，孙悟空一向心高气傲，一听这话就不服气了，和他较起真来：“俺老孙怎么说也是女娲补天石所化，他就是生得早又能比俺早个几年？！”
“这不是出生早晚的问题，而是……”颛顼慢悠悠地道，很是享受这种耍人的感觉，“你们知道天是怎么破的吗？”
“不是因为水神共工撞塌了天柱不周山，天地失衡……”
“骗人的！”三圣母的话被颛顼不耐烦地打断，“天地在盘古开天时就分个十万八千万里远了，合都合不上，哪用得着什么柱子来撑着天，那是古神们为了给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掩饰罪行，才把罪责推到当时犯了错的共工身上的。”
“莫……莫非，天是被他捅破的？！”瑶姬颤抖着手指了指太白，神情惊讶完全不敢相信。
“……差不多吧！”颛顼沉吟了一会儿，还是觉得“捅”字不合适，不过他也不太清楚自家叔父到底是怎么把天给弄破的，所以就随便敷衍了下。但对众人来说，这已经足够骇人了，颛顼作为上古五帝之一，又是北方天帝，知道的上古秘闻自是要比他们多得多，如果他说的不是在开玩笑，白少昊捅破了天，因为天破了女娲娘娘才练的五彩石补天，也才有了遗漏的补天石化成的孙悟空，这种先因后果的关系，孙悟空确实是没资格称白少昊为“小子”了。看着和还是少年的白少昊站在一起的杨戬，众人一阵晕眩，难道现在女娲娘娘还没补天吗？！瑶姬被关押在不复牢三千多年早没了时间概念，而三圣母在冰宫别苑无忧无虑的，更是从来没计算过自己在那儿待了多长时间，关心过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所以……他们认识的杨戬到底是活了多久经历过多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