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如初见不相见
第二日,晴空当头,我却胜为厌恶。
十年来,无数次的厌恶此种天气,没有来的感觉。
看到他,失落空洞之目,若隐若现。不知是有意,抑或是无意,他那眼里流露出的,逝不去的悲伤,让我毫无防备的与之相遇。
的确,我想知道。为何他会让我埋藏许久的心得以触动;为何他让我的记忆有被瞬间寻回的迹象;为何他会流露出如此表情,是什么让他如此哀伤,哀伤的让我不忍伤害于他。
“纤语,你已无事。”虽然只是简短的一句话,可我也从他那眼眸中读懂“放心”二字。
“我事,你勿插手。”话起话落,看似轻松,实则沉重。我知你会因此更为伤心,但长痛不如短痛,我对你而言,不能。亦如落尘对我不能一样,你的痛我已无法理会。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他不语,我亦不语,只因彼此无言以对。
四月,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与箜翎山相比,山下到处鸟语花香,山上让人不禁有种归冬的感觉。
房屋内,我怅然的望向窗外那一片无痕的白色。让我这几日来,烦乱的心终于得以解脱,回归平静。
再一次下咒,是在此之后的第三日。那是我与慕容无殇切磋武艺之后所决定的。
除了我引以为傲的咒之术外,落尘教我的剑术也是不可小窥的。仿佛与身俱来的,落尘教我的武功,我都运用熟练,就像我早已铭记于心一样。
而如今,剑术也已无用。我对他招招致命,他却见招拆招。似乎我舞出来的剑,他都了如指掌。而他的剑术,与我的剑术似乎是相生相克般。落尘如果与之对战,也定难以胜他。如此之人,也难怪落尘要取他性命了。
夜幕降临。
思绪万千的我躲在黑暗之中。
依然白茫茫一片,这次的我在一个极不易发现的地方下咒。再一次的下咒,让我本虚弱的身体又一次受伤。
咒,我只可以下一次,只因我的咒是“无心咒”,要下第二次,必须再等待很长时间,恢复之后才可以继续。
视线被拉开,恍恍惚惚,身体中有一种微妙的东西在游走,冷热交加,让咒之术也在无形中无法进行。心口的疼痛,远远的超出了任何痛苦,身体似乎已不是我的,听觉也变得很微妙,似乎可以听到骨头破碎的声音,血液逆流的涓涓声,呼吸也变得越来越难以掌控。
又有声音在耳朵边响起,那模糊又晴明的声音,越来越清晰,交错编织,让我觉得那是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了。
是错觉吗?似乎看到了落尘的身影忽隐忽现。
醒来时,疼痛没有了,那种微妙的感觉也已不复存在,但让我惊讶的是,我已经躺在床上了。
下床后,看到了桌上的一句话:“时、空,皆无法改变。而时空却也可以改变。”
“纤语。”是他。如此温柔的话语,除了他,再无别人对我用这样的语气说过。
“毋须多言,纤语这个名字,你不配。”硬生生的丢下这句话只是为了不想得到他那仅有的温柔。
对于早已死过一次的人而言,恨,只是对此的一个诠释罢了。这十年来,我的双手沾满了鲜血,我是在他人的仇恨中活着的,我也不想恨,也不像被恨。
恨与被恨。除了这些,剩余的我不配。
“我本不该如此。”忽视了他的视线,侧身而出,只将自己的背影留给了他。
怜,无语。
恨,无语。
清风四月拂颜容。
终究只为梦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