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肘往身侧小杌上一拄，眼风里觑见什么东西，低眸一瞧，却见手边还留当日殿选时折的那一枝素心蜡梅。一早儿不见那时嫩芯黄蕊，因枯，花瓣皆一爿一爿折卷起来，余下烧剩纸笺般的颜色，枝叶也恹恹，再不见青绿、不见易折的脆嫩，留下是无韧无刚的不尴不尬——你瞧，我连那时恨透了的一折花也不愿弃，由它凋、由它蔽，只待她来，我好银牙一咬狠狠将它数落来。只是现在，也无必要了。）
（珠帘挑起玎玲，一如眼望南烛进来时一般去看她，神情、面色半分不曾改。）
（打她进来便亲昵昵挨着我来坐，弯弯眉眼拣了琐碎趣事来同我说，那样轻巧，说道着我哽在喉间，如何也吐不出的话。只静静一旁，似听非听，眼里眉梢不蕴半点情绪般，沉寂。）
（景阳宫、谨祜阁，甚至是养心殿……只由她讲，唇阖得紧紧，仿佛她多讲一句，便更紧上一分似的。却忽然，她像意识到什么般止了话头，停下一个人手舞足蹈、趣味横生的表演，只盯着我看。她一停，我反是松了口）
继续说呀，怎么不说了？继续说吧……（却只这一句，在唇齿间讷讷地颠来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