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声是一种细小的蚊子,小到如果不去听它的翅膀震动发出的声音,根本注意不到它的存在。据艾思说,这种蚊子会循着鲜血的气味,在伤口里产卵,很可能同时分泌某种液体,让伤口溃烂,成为幼虫的美食。这种活生生地看着自己烂掉的感觉,应该很糟糕。
艾思给了巴顿一个“你小心了”的眼神。
娜塔莎想把衣服还给巴顿,被巴顿摆手拒绝,他蹲在一株植物旁边,然后使劲儿一拔,将那株植物齐根揪断,将叶子嚼了嚼,抹到了身上,递给两个女人:“猪笼香茅,驱虫效果很好。”紧接着在两个女人惊愕的目光中,把香茅草左折右弯,一会儿的功夫就编了一个草筐,放了更多的香茅草进去。
“你是从哪儿捡到这种多才多艺的玩意的。”艾思对巴顿扬了扬下巴,看着娜塔莎。
娜塔莎耸肩摊手:“希尔德,大概。”(希尔德,神盾局音译)
三个人的路也并不愉快,这片大得惊人的雨林环境走起来危险又吃力,黑熊毫不吝啬地在这里放了不少箭毒蛙,而十几米长的森蚺也让步行充满了意趣。娜塔莎十分肯定,要不是已经撕掉了裙摆,这会儿为了这块料子,自己大概已经死了四五次了——宽大柔软的料子,是雨林箭毒蛙求偶的最佳地点。
三个人正穿过一条小溪,对面不远处就响起了一声高亢的尖叫和紧随其后的咒骂。巴顿打了一个手势,三个人品字形缓缓地靠近了声音的来源。
娜塔莎落在最后面,所以当她看到的时候,两个声音只剩下了一个,活着的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穿着蓬蓬裙,一个青年栽倒在她的双腿之间,背后插着白炽灯的灯管,灯管外面包裹的锋锐不锈钢薄片成了催命符。
“救救我!救救我!他!他!他……”那女孩大哭着扑向了巴顿,可还没等巴顿有什么反应,娜塔莎已经上前一步,一脚踩住了女孩的手:“你的牌。”
“啊!啊,我的牌,我不会玩牌啊!”
“你的牌。”娜塔莎的力道加重。
是一张红心六。
巴顿松了一口气,刚要说什么,却被艾思拦住。
娜塔莎没有松开,只是继续冷冷地盯着那女孩:“你是自愿的,为什么说谎。”
“我!我!我好害怕啊!他!他!”
“不要顾左右而言他,哪个急色鬼会脱掉你的内裤然后帮你好整以暇地叠起来放在口袋里?嗯?”艾思咧咧嘴。
“小心!”巴顿一手一个,将两个女人拽倒。
一前一后两把刀飞了出来。娜塔莎脚一钩,将那女孩勒在手里,对着飞刀的方向:“别动,否则我杀了你的同伴。”
回答她的是又一把飞刀。
“这混蛋哪里搞来这么多刀?!”艾思气急败坏,和娜塔莎对视一眼,两人合力,一把将那女孩儿砸了回去。
比扎眼更短的功夫,一排的飞刀扎在了女孩儿身上。三个人不敢轻举妄动,躲在树丛里,巴顿刚想顺手捡起地上的飞刀,就看到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冷血地闪烁在他面前五米不到的树丛中。
科尔森那家伙说过,神盾局最可怕的不是那些来自外太空的高科技,而是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本土生物,各个身怀绝技,让人不寒而栗——在自己生活的星球上,居然还有他么的这种鬼玩意?
现在和巴顿两两相望,深情凝视的,就是这么一种鬼玩意。
它的头显然是蛇,只是比一般的蛇或者蟒更大,它的身体像蜥蜴,皮糙肉厚,它流着气味很重的口涎,可惜克林特·巴顿不看《探索集锦》,否则他就能认出来,这玩意叫做科莫多龙,大多数情况下食腐,心情不错时会攻击人类,比起它的攻击力,它的口涎更致命,吃尸体不刷牙的后果是,它的嘴里全是尸毒。
“娜塔……不要动……”巴顿的手在背后摆了摆。
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极度的紧张之下,叫出的是黑蜘蛛的真名。
巴顿不爱看电视,可他好歹记得,蜥蜴的动作都很迅捷,他手上没有武器,唯一的指望,就是在蜥蜴和他之间的中点,那把飞刀。
他们都在估量彼此,体能,体型,速度,力量,爆发力……
对了,只要把这玩意的脸替换成尼克·福瑞,就能激发足够的潜能,跳上去把它勒个半死,顺便把他的名称改为盲眼侠。
愉悦的幻想让巴顿的肌肉稍放轻松,他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嘟囔着:来吧,尼克·福瑞,你这个大碳头。
如果现在跳起来,一定可以避开这玩意的攻击,但是有可能被身后的飞刀击中……
身后咻啦一声,一记飞刀又破空而来,刚好钉在了蜥蜴面前,与此同时,娜塔莎的声音响起:“Jeremy!跳!”
巴顿猛地跳起,还不忘顺脚勾起那把飞刀。蜥蜴也一冲而击,巴顿刚才蹲着的地方被蜥蜴两步踏平。
“啊——”一声惨叫从飞刀的方向传来,咻咻的声音,显然那边也有人打了起来。
娜塔莎和艾思见到科莫多龙都吓了一跳,旋即各自跳开,娜塔莎顺手丢了一把飞刀,结果飞刀一挨着蜥蜴的皮,就无能为力地弹开来。
三个人一时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拿这该死的恐龙怎么办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