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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游联动】【文】《轮回失格》(《红线》END.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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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这里是魔圆同人工作组,魔法少女小圆同人文字游戏《红线》的制作小组。《红线》是一个以百度贴吧提供的楼层链接跳转平台为基础的多结局叙事小说,以《魔法少女小圆》里的人物“佐仓杏子”展开视角,根据读者的选择进入不同支线,从而完成整个阅读过程。
自今年6月份放出【红蓝篇 上】以来,小组进入(近六个月的)休整期。为了提升组员精神面貌,以及为了替【红蓝篇 下】的发布预热和组员扩招暖场,在此,我们将把【红蓝篇 上】的3个True end和1个未在上篇正式放出的特别END还原成文本,以同人文的形式发出。
请持续关注《红线》(◕ω<)☆
大家的喜爱和支持永远是我们前进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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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一步到位传送门:http://tieba.baidu.com/p/23716465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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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圆同人工作组全体成员在此祝您游戏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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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圆同人工作组成员名单:【ID按首字拼音顺序排列】
组长&主笔:风海间
插图&评测:栗子茶 许诺晓
监督&评测:蓝莓波音
吉祥物A:圣剑开挂斩触手 吉祥物B:殷子川
评测:Kchevil红桃 冷酷似冰 完美grubby


1楼2013-12-09 23:11回复
    这里放出的将是未正式收入【红蓝篇 上】的、主佐仓杏子的结局——【END.3 轮回失格】
    ——被玷污得失去人格的可怜灵魂,再也无法重现昔日的色彩和光辉。
    ——这是,一个少女的陨灭与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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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在吧务楼865L进行报备。


    3楼2013-12-09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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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饭时间到了,佐仓杏子目送她们俩走出教室后大大地松了一口气。紧接着,她从抽屉里拽出一个棕色纸袋,快步离开教室,走到操场一角人迹稀少的草坪。
      纸袋里装着一个苹果和一个只有在那种小型便利店才能买到的廉价面包,这就是佐仓杏子全部的可怜午饭。即便是有再大的勇气,少女也没有在开学第一天就将自己的贫穷公布于人前的勇气。虽然母亲早上给自己准备了便当,她还是将为数不多的菜偷偷倒回了菜盆,将米饭刮到了饭锅中。
      如果我少吃一点,父亲,母亲和妹妹就能多吃一点——佐仓杏子是抱着这样的信念来应对生活的残酷压榨的,自从“那件事情”发生以后。
      那个时候,冲天的火焰吞没了历时百年的教堂,仁慈的圣母像,铜质的大管风琴,三位一体的壁画,马赛克的玻璃窗,栩栩如生的浮雕,高大挺拔的梁柱,全被红色湮没。
      炽热的红色。
      灿烂的红色
      她捂住了额头,那红色至今让她回想起来都觉得眩晕。事后一蹶不振的父亲度过了一段醉生梦死的荒唐岁月,坚强的母亲和早熟的两姐妹撑起了这个苦苦挣扎在破碎边缘的家庭。
      债主不断的上门催逼,被大火波及财产的村民们的敌视和父亲那副万事一身轻的漠然态度,使得一家四口不得不靠改变环境来振作家门。在泷原市,他们一家靠最低收入保障金也不至于没落到街头要饭。作为最好的公立中学,泷原中学的贫困生保障入学制度又使得她能够免学费入学。桃子也能享受到和小康家庭孩子一样的教育资源,并且还能拿到泷原小学里的每月伙食补贴。
      平时佐仓夫人会揽一些针线活做,佐仓杏子会去一些餐馆打黑工——未成年人保护法明令禁止,她却干得轻车驾熟。来到泷原的第二天她就联系上了一家餐厅,负责在后厨洗盘子,老板在看到她的超高效率后,难得慷慨地给她按成年人的全薪算工资。佐仓桃子也是个懂事的孩子,那么小就知道在家里承担擦扫的活儿。家里唯一的闲人就是父亲——那是她们曾经的神明,曾经的信仰,曾经的骄傲,却已经堕落成了耻于提起、不愿回忆的象征符号。
      “嘿!”
      这声招呼让她收回思绪,原来是早上刚见过的巴麻美。
      “在做什么呢,杏子?”她笑盈盈地问道,弯下了腰,手背在身后,黄色的发卷垂了下来。
      “吃……午饭。”佐仓杏子干巴巴地回答道,告诫自己千万不能紧张,不要脸红。
      “哦?”巴麻美扫过棕色纸袋上揉成一团的面包包装纸和一枚苹果核,佐仓杏子咬了一口手中的苹果,望向正在踢足球的男生们,不敢去看她的表情。
      大概是生怕会看到能轻易戳伤自己自尊的轻蔑,或者是恍然大悟后的讥嘲吧。
      “你有空么?今天下午,或者这星期的放学后哪天,我家里有一个茶会,专门为欢迎新生而开的。”巴麻美神色平静,“你能来参加吗?”
      “今天下午我有事。巴麻美学姐,你看后天行吗?”佐仓杏子想了下自己打工的排班,如实相告。
      “后天?没有问题哟,”巴麻美点点头,“你喜欢吃什么点心?布朗宁,奶油曲奇,还是香草蛋糕?我做给你吃。”
      “我?随意……学姐你邀请我去,我怎么还会挑食呢。”她客气地说道。
      “唔,你喜欢吃苹果么?我就做苹果派好了。就这么说定了,你一定要来!”金发少女突如其来的快乐情绪让她微微诧异,“我会和小圆她们说的,你跟她们一起来好了。后天?”
      “嗯,后天。”佐仓杏子点了点头。
      “今天晚上可能要下雨,你如果是要出去的话,记得带伞哦。”巴麻美走之前不忘回头叮嘱,佐仓杏子感到一阵暖流在心间流过,虽然她没有应答。
      转眼间就到了茶会举办的日子。因为三年级和二年级的课程安排不一样,早放学的四个人占了自习阅览室角落里的一张桌子,边打发时间边等巴麻美。
      “三年级课程就是多啊,将来我们可怎么活。”美树沙耶加边翻书边低声抱怨了一句。贴在墙壁上的“请勿高声喧哗”的标识虽然不大,还是有一定威慑作用的。
      佐仓杏子从作业里抬头,望了望百无聊赖的她。她认识美树沙耶加最晚,虽然有客观原因,但实际上她们也是最没话可说的。
      “翘掉社团活动应该也不会有事的吧,”鹿目圆摁下短信发送键,吐了吐舌头,“社长大人,你是好人!”
      “如果是坏人,我来帮你摆平剑道社。”晓美焰放下手中的诗选,平静地说出一句细思极恐的话。
      “杏子你在写什么,今天作业也不多啊?”鹿目圆探过头,煞有介事地问道。
      “仁美把笔记借给我了,我抄几道以前的例题。”佐仓杏子回答道。她功课底子也比较薄弱,学得比较吃力,必须要好好利用有限的时间把基础打扎实。
      “哦,这样啊……加油。”美树沙耶加望着她那副认真的模样,鼓励道
      恰在这时,晓美焰放在桌上的手机响了。她合上了手中的书,拿起来看了一眼:“麻美学姐下课了,我们去校门口吧。


      17楼2013-12-12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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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车上人很满,她们挤在一起站着。美树沙耶加找到了稳固身体的扶手,拉着巴麻美。佐仓杏子依在巴麻美身边。每当窗外闪过著名的城市景观,巴麻美就会主动为佐仓杏子讲解。后者基本左耳进右耳出,一是巴麻美讲得太细,二是车上太吵,太挤,没心思听进太多
        下车后无五人又走了一段路,谈论最新的电视剧、动画、当红歌手和小道消息。巴麻美不忘轻声细语地告诉佐仓杏子泷原的风土人情,晓美焰在一旁纠正和补充。美树沙耶加则是和鹿目圆一起评判商业町哪一家蛋糕屋的提拉米苏最好吃,两人越说越起劲。
        “欢迎光临寒舍。”巴麻美推开了门,从玄关的鞋柜里拿出五双干净的棉拖。各人纷纷换鞋,说了几句叨扰的话,放了书包洗好手就围着茶几坐下了。
        “麻美姐,我来帮你。”美树沙耶加见她走向厨房,自然地站了起来,从冰箱边的挂钩上取下围裙,围到腰间。
        “好的,那麻烦你把壁橱里的茶具和冷藏柜里的点心拿到桌上。”巴麻美旋开存放红茶的罐子,水壶里正在烧的水冒出了咕噜咕噜声。
        “我也来帮忙好啦。”佐仓杏子站了起来,却被巴麻美按了下去:“第一次来的就老老实实呆着这里,安心地喝茶吃点心就好,想帮忙以后机会多着呢。
        听完她这一顿带着善意的数落,佐仓杏子乖乖盘腿坐回花团锦簇的地毯,落地窗里斜射进的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这间居所按照暖色调布置,格外让人安心。壁架上的玩偶们塞了绒线和棉花的身体五颜六色,非常惹人喜爱。偌大的会客室装修得精致细巧——一切正是她喜欢的类型。
        “好丰盛!”鹿目圆看着面前陈列的精美茶点,发出欢呼。
        成排的奶油曲奇和拿破仑,涂着樱桃酱的戚风蛋糕和苹果派散发着香甜的气息。美树沙耶加用蛋糕夹熟练地将它们移到中间的大盘子里,佐仓杏子客气地道了谢。
        “吃的时候,可要细嚼慢咽哟。”巴麻美准备好了红茶,端着托盘走了过来。
        “辛苦你了。”晓美焰边移开盘子凑出一片空位,边感谢道。
        “哪里的话,不用客气,请动手吧。”她跪坐在地毯上,为每个人斟上一杯红茶。骨瓷做的茶杯质感幼滑剔透,手感极佳。
        “我开动啦!”众人异口同声,佐仓杏子坐到了巴麻美身边,拿起一块苹果派,咬了下去。甜美的酥脆在口中融化,酸甜的余香在舌间回荡。她满足地发出由衷的赞叹:“真好吃啊!”
        “好吃的话,欢迎经常来玩呢。”巴麻美优雅地带着耐心地啜饮温度刚好的茶,微微眯起了眼睛。
        “我会的。”迎着她的目光,佐仓杏子抿唇微笑。
        “呀,”美树沙耶加在为自己倒茶的时候不小心把她手中的半片奶油曲奇扫落在围裙上,她拾起来放到桌上的茶盘内,“不能吃了,我换一块啊。”
        佐仓杏子蹙起了眉头:“我说,沙耶加,浪费食物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嗯?”美树沙耶加一脸不解和疑惑地望着她,佐仓杏子感到一阵莫名焦躁。
        “杏子说的也是,一粥一饭当思之不易。不过,一片曲奇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吧,你看在我这个制作人都不追究的份上,就不要上纲上线地计较了。”巴麻美出面说和道。佐仓杏子想反驳,可是又觉得不忍心拂了巴麻美的面子,况且自己锱铢必较的行为在某些人眼里看来本来就完全无法理解。
        “嘛,才一片饼干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啊。”美树沙耶加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漫不经心地说道。
        佐仓杏子默默地端起茶杯,啜饮了一口红茶。她的沉默全被巴麻美看在眼里。
        “呀!好,好烫!”在鹿目圆的惊呼里,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她手里的茶具上。在佐仓杏子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晓美焰就从她颤抖的手里提过茶壶,抢过杯子,放到了干燥的地毯上。
        佐仓杏子定睛瞧去,鹿目圆的手上被烫红了一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看着就要落下。
        “给,冰。”巴麻美早打开冰箱,从冷冻室寻出一板冻得结实的冰模。在她放下盛着冰块的盘子之前,美树沙耶加便用纸巾擦干净了桌上的茶渍。晓美焰用自己的手帕包着冰敷了上去,鹿目圆一边哼唧,一边歉疚地向巴麻美道歉。
        原本休闲的茶会因为鹿目圆倒茶时的意外烫伤匆匆结束。晓美焰先送鹿目圆回家,佐仓杏子和美树沙耶加留下来忙着帮巴麻美收拾桌子,擦洗杯盘。
        在向巴麻美告别后,美树沙耶加和佐仓杏子一路走到车站,倒也无话可说。车来车往,她们站在站台一侧,夕阳西斜,晚霞灿烂如锦缎般绚丽。在自己要等的车来了以后,美树沙耶加就和佐仓杏子挥手作别。
        距离开学已经过了半个月,今天照例是打工的日子。今天过得很不顺利。简直是……糟透了。
        才从后面洗盘子的活儿调到前台做跑堂侍应生,头天就碰到了蛮不讲理的客人。如果不是老板亲自出面赔礼道歉,被摔的就不仅仅是一个茶杯了吧。
        “为什么我就这么弱小呢……”走在天桥上的佐仓杏子驻足俯视来来往往的车流,她身边的行人也没有因为她的停滞而放慢脚步。
        虽然老板没说什么,却又把她打发回后厨去做洗盘子的活儿。摔碎的茶杯当天就从工资里扣掉,忙了一晚的钱基本都打了水漂。她很委屈,可是她说不出口,因为害怕会失去这份工作,更因为对自己笨手拙脚的苦恼。
        好不容易以为能够在新环境里摆脱过去,没有了愚昧村民的敌视和成见后能在这里好好做回自己,支撑起整个家庭,等父亲慢慢回到正轨,重获从前的幸福。真没想到现在就萌生了退意……
        佐仓杏子啊佐仓杏子,你可真是个废物。
        她尖锐地嘲笑自己的脆弱,拖着疲惫的脚步继续向前走。
        快点去洗盘子为家里多挣点钱啊,不然怎么跟那些经济条件好的同学成为伙伴呢,也不嫌自己丢人么?
        快点回去好好学习赶上优秀的大家啊,老师叫到黑板上做例题一个字都写不出来,不为此感到羞愧么?
        泪水在眼眶里簌簌打转,想到自己来到泷原之后的种种情景,想起书包里还没有动的作业,她痛恨起现在的自己——软弱的自己,无力的自己,做不出任何改变的自己。
        “这样的我,不如死掉好了。”
        死,死掉多好啊,死掉就不要烦这么多事情了。家里的开销和债务,明天、后天和大后天的午饭,后厨房洗到双手发麻的山一样高的脏盘子,烦人的不知从何说起的人际交往。
        这些本来就不应该压到她肩膀上的事情,接踵而至的要把她淹没的东西,统统扔掉好了。
        累。
        她倒了下来,周遭环境在她的膝盖碰到地面时,瞬间化作了杂乱无章的色块充斥的迷乱空间。
        “这里是——”佐仓杏子伏在毫无质感的地面上,迷茫地抬起头扫视四周。没有天桥,没有天空,没有车道,没有其他人。与此同时,她感到身体从内而外泛起寒意——被支配的、无法思考的冻结征兆在四肢和大脑弥漫开来。
        TBC
        14L因为排版+错别字问题已砍,段落已在17L补上,不影响阅读。


        18楼2013-12-12 22: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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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涌现出大量说不上名字的可憎异形生物,她害怕地想逃避,但是身体却像不属于自己一样无法移动。思维也越来越混乱,脱离当下,沉溺到悲伤的、沉重的回忆深渊
          死吧。
          小时候趴在父亲的腿上,听他说源远流长的神话故事,听他讲人的身躯里蕴含的最沉重的是灵魂。善人的灵魂在死后会变作羽毛飘上天堂,恶人则会怀着铅块一样重的灵魂堕入地狱。天堂很美,美到让它的信徒能在没有亲眼看到之前向往到流泪。天堂里有纯金的建筑和用具,有四季不谢的草木和鲜花,有堆叠无数的美食和佳肴。
          死了以后,也许能去那个天堂吧……
          这样她就再也看不到被他人误解的父亲,借酒浇愁的父亲,殴打母亲的父亲,纵火焚烧自己辛苦打理的教会的失去理智的父亲;她就再也不会看到被伤透了心的母亲,操持家务汗流浃背的母亲,在微弱的油灯下熬夜做针线活的母亲;她就再也不用疲于各种打工,不用忍受别人的孤立和白眼,不用在桃子和母亲面前强装笑颜而是痛痛快快地做回自己。
          死。
          她闭上了眼睛,意识逐渐远去。
          “杏子,杏子,你怎么样了,醒醒!”一只素手不知从哪儿拍到她的脸上,她吃痛出声,眼睛一翻,一睁,终于从梦魇一样的状态里挣脱了出来。
          用胳膊肘支起上半身,佐仓杏子发现自己竟是坐在地上。望望四周,自己坐在天桥附近的一块废弃工地里,月上三竿,已是繁星满天。
          但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麻美学姐……”她想说些什么,却完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巴麻美看上去倒是安心了许多:“你最近精神压力很大吧,走在路上都晕倒了。记得要放松自己啊,别想太多,负面情绪不要太大。”
          “可是……
          巴麻美说的有道理,仔细一想,似乎少了些什么关键的因素。
          “痛……”佐仓杏子一脸难受地捂住太阳穴,闭上了眼睛,感到脑袋里一片混乱。
          “你没事吧?”巴麻美的声音自头顶传来。
          “看来是被亲吻后恢复留下的后遗症,没有关系的。”有陌生人在说话。
          她稍微将眼睛撩开一条缝,却发现巴麻美正在煞有介事地询问一只蹲在地上的玩偶的意见。
          等一下!
          她顿时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够用了,那只白色的猫不像猫狗不像狗的玩偶有着獾一样的体型,变异后的垂耳兔一样的巨大耳朵,红色的眼睛在月光下闪着莹润的色泽。且不说那根本不属于自己认知范围里的外貌,这个谜一样的声音确实是它发出来的。
          “杏子,看来你也有这份素质呢!”巴麻美察觉到她脸上的错愕,笑了笑。
          佐仓杏子一脸呆滞地抬起手,指向它:“外,外星人?”
          “确切的说,是比你们人类文明程度更高的种族。”它摇了摇尾巴,四肢着地,走到佐仓杏子腿边。
          “QB是很可爱的孩子,杏子你不要这么害怕。”看到佐仓杏子僵硬的身体,巴麻美劝道。
          “啊……”佐仓杏子只觉得口干舌燥,很难再用语言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和想法。
          她闭上眼睛咽了一口口水,睁开了眼睛。
          外星人依然蹲在面前。
          可恶!她闭上了眼睛,默默数到三,同时手指甲快速掐了三下自己的指关节。
          外星人红色的眼睛正对着自己。
          “佐仓杏子,你的内心有想实现的愿望,有人类隐藏的无穷欲望,是具有较高资质的少女。你愿意舍弃灵魂,变成魔法少女吗?”QB不急不忙地问着,声音平板。
          “你在说些什么?”佐仓杏子不由得双臂抱住自己,这种防御性姿势她甚少做出。
          可是内心里的一个地方却在这句话的滋长下膨胀起来,像是一个黑色的气球,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内心的欲望?算了吧,她想要的那种东西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能实现……
          “无论是什么愿望,都能在奇迹之名下顺利实现。你所期待的,你所希冀的,你所渴望的,都将被在你许愿的瞬间,被召唤和达成。”
          更具有蛊惑性的话语被抛了出来,佐仓杏子再也无法忽视自己的真实想法,理智的天平开始倾向于和它沟通。
          “QB,随意勾搭女孩子可是不好的行为。”巴麻美轻轻说道,佐仓杏子疑惑地望望她,又望望QB。巴麻美学姐这是在变相阻止她和它继续交流下去吗?
          她不知道具体事实,只是隐隐地有这种感觉。
          “如果你愿意的话,这周日下午三点再来我家一趟吧,”巴麻美伸手扶起她,“我想,你一定有很多想知道的事情吧?不用急,慢慢来,还有很多时间。”
          “麻美学姐……”她顺势站了起来,QB不再说话。再加上她的头确实疼得厉害,于是点头答应
          “你真的很坚强呢……杏子。”耳边带着轻叹的低语让她怔住了。


          20楼2013-12-13 13: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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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
            眼皮沉滞,不愿睁开。
            “子……杏……”
            头脑昏沉,迷迷瞪瞪。
            “杏子!”
            “嗯?”她终于在锲而不舍的呼唤声里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母亲搭在围裙上的手。她一边帮睡眼惺忪坐在床沿的佐仓桃子穿衣服,一边不满地瞪着头发乱糟糟的佐仓杏子,“就算是周末,这都几点了。就知道睡觉,女孩子懒惰可不是好习惯啊!”
            “是,是。”佐仓杏子打了个哈欠,猛地,她惊讶得从床上滚到地板上。
            那边开着的窗户,还有这熟悉的无违和感的装潢风格和摆设布置是……窗外的风景分明是风见野市旁边的小镇,她正站在自家干净清爽的卧室里——和佐仓桃子一起分享的、摆着毛绒娃娃贴着可爱墙纸的姐妹两人的卧室。
            “神啊,感谢你的赐福。”她双手抱在胸前握拳,双膝不由自主地跪下了,嘴里喃喃地念起祈祷词。
            白皙的手指上,一枚泛着细碎红光的戒指闪闪发亮,映着指甲上某个鲜红的图案。
            “难得见你一大早就起来做祷告,”佐仓夫人将一件晨衣披到大女儿肩上,“小心点,不要着凉。”
            然后,她牵着佐仓桃子出门洗漱吃饭。当两人穿过走廊时,佐仓杏子听到地板吱呀吱呀的声音,满足地双手伸平,向后倒在了床上。不是因为困倦,而是怡然自得地闭上双眼,任思绪驰骋。
            空气里传来若隐若无的烤面包、煎蛋和火腿的味道,她的想象力正在穿过卧室的门,经过走廊时不忘向餐室里一望。母亲大概在给桃子的盘子里摆吐司吧?饭桌中央的果盆里一定是放着新鲜水果,有梨子,杏子,桃子和她最爱吃的苹果。然后再绕到边门,悄悄打开进入教会——佐仓神父引以为豪的产业——现在应该聚集了一批人在那里做祷告吧。父亲大人穿着合体修身的布道服,用他沉稳威严的嗓音带领大家作例行忏悔。
            精神的、有活力的父亲大人,用他的虔诚感召民众,拯救世上的罪孽,涤荡污浊的人心。这一幕自小就深深烙在她的脑海里,不管是在“未来”穷困潦倒之时还是“现在”,一直都是那么清晰地刻在记忆里。
            “你好,风见野市的魔法少女。准备好今天的魔女狩猎了吗?”听到这句话的佐仓杏子立刻睁开眼睛,果然是QB——这神奇的白色小兽,出现在她眼前。
            风见野,见泷原,她的心弦像是被什么拨动了,脑海里闪过那几个少女的脸:巴麻美,志筑仁美,鹿目圆,晓美焰,美树沙耶加……还有在见泷原的各种各样的见闻和经历,就像一个梦一样,现在她醒过来了。
            所以,那个虚幻的梦就这么破碎了啊。在这个“新的未来”里,遇见她们、和她们成为同学的几率应该是零了吧?一辈子都会在风见野和家人快乐地生活在一起的佐仓杏子,怎么想都不太会有机会去见泷原呢。
            她偷偷咬住嘴唇内侧,真实的痛感持续传来。在这份微微的失意里,掺杂了更多的却是得知悲剧被阻止后的欢欣和充实。
            于是她坐了起来,脸上绽开笑容:“我的愿望果真实现了,你没有骗我。谢谢你,谢谢你,QB。”
            “哦?你在向我道谢?”QB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今天准备好去消灭魔女了吗?看看你的Soul Gem,是否染上污浊了呢?
            佐仓杏子心念一动,红色的Soul Gem便出现在掌中,仔细凝视,可以捕捉到涌动的棉絮般的丝状黑色,所幸还不是很明显。
            “你在这个时候应该还不认得我吧?我叫佐仓杏子,实现愿望后被传送到这里的魔法少女。”斟酌了一下自己的处境,她做了自我介绍。
            QB的声音在心里响起:“佐仓杏子,你好,我是QB。不管你许下什么愿望,只要实现,因果就已被改写。杏子,是时候该履行魔法少女的责任了!”
            “好的,追捕魔女是吧?瞧我的!”她在心里边说边深吸一口气,从床上跳了起来,干劲满满地搓了搓手。


            22楼2013-12-13 22: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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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念一动,她幻化出了魔法少女的装束。红色的笔直长枪握在手里,闪光的枪尖锐利耀眼,红色的分叉裙装帅气飒爽。她对着镜子照了照,摆了几个动作,比划了几下后有变了回来。对着镜子她若有所思,随即长叹了一口气:“QB,衣服还好啦,不过这武器真的……太笨重了,难道就没有漂亮点的么?使起来不像那些会放出辉煌光束的魔杖,我就只能这样变身?没有像样点的咒语吗?魔法阵也没有……”
              “魔法少女可不是你所想象的那么简单,佐仓杏子,今夜就让我在这里见证你的力量!”QB对着她摇了摇尾巴,悠然地跳出窗户。
              月光皎洁,佐仓杏子拖着麻木了半边的身子,一瘸一拐地走在路上。左臂上用手帕勉强包起来的伤还在渗血,幸而在Soul Gem的治疗下,它正在以可喜的速度愈合。
              “作为第一次,战绩还可以,成功退治了使魔。不过光是这样,是没有Grief Seed拿的。”QB跟在她旁边。
              “啊,嗯,咳。”佐仓杏子没有接话,而是将脸转向一边,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
              “怀着对过去的憧憬而使时间倒流,场景重置,得到的能力除了舞动封印的长枪以外应该还可以有更多的开发,”QB的眼睛是和她的血一样的红色,“杏子,这可就靠你自己慢慢摸索了。在实战里体会更多吧!注意不要让Soul Gem过于污浊。”
              “我懂。”她言简意赅。
              实际上是累得完全不想说话,看着形态可怖的东西两腿直发软,连逃跑都做不到,如何能主动进攻?这次完全就不能成为“胜利”,完全是因为对方撞上来的时候运气差点,是自己傻乎乎地凑上去用长枪捅的时候插对了位置而已。
              实际上还因为手缩得不及时,握住枪柄前端的小臂还被刺出很深的伤口。那些关于魔法杖,魔法阵,变身咒语,变身服等等肤浅的念头在这次战斗里全部粉碎成渣。当筋疲力尽地跪倒在地面上、膝盖上的嫩皮被地面硌出血时,就从内而外地懂得了现实的差距和幻想有多大,它们之间的鸿沟又有多深。
              总之,要加油战斗!佐仓杏子咬了咬牙,给自己鼓气。此仇不报,不能一雪前耻,怎么还配做佐仓家的人?
              在不远处汇集的灯光海洋里,那最明亮的一点就是她的家。
              在她终于成功击杀第一个魔女的翌日清晨,佐仓杏子隔着门板听到餐室里父亲和母亲之间的谈话。母亲小声而坚决地反抗他关于创建新教的理论,父亲一意孤行,来回踱步,家具在移动,怒气和失望在同步集聚。最后她听到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于是急忙躲到隔壁房间,一秒钟后便看到摔门而去的父亲。
              呆呆地站在门口,看到边亲吻胸前十字架边坐在桌边流泪的母亲,佐仓杏子感到什么东西掐住了脖子,呼吸不畅。
              那种极为深沉凝滞的窒息感,慢慢地灌入她身体的每一部分,让她想起,或者,预见到一场即将焚毁一切的大火。


              23楼2013-12-13 2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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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要做点什么来阻止。”她靠在走廊一侧自言自语,牙齿却在不停打颤,浑身都在不自然地发抖。
                “我必须得做点什么,不然的话……”眼泪无声地濡湿眼眶,她咽了一口唾沫,挤出僵硬的笑容,走入餐室向母亲打招呼
                从母亲那里听不到对父亲的怨怼和坏话,她以一个女人最大的放纵和仁慈去原谅他。但是佐仓杏子不一样,她知道是酩酊大醉的父亲烧掉了自己的教会,因为没有人愿意听从他的布道。这是一种坚决的呐喊和抗议,尽管手段幼稚,结果惨淡,却还是表明了他不屈从到底的决心。
                那么症结就在这里,父亲这里走不通,居民那一边也未必能有什么更好的结果。靠自己上门哀求他们是一种天真的妄想,只会被当成开玩笑的小孩子不被认真对待。到了分歧愈演愈烈的后期更是成为嫌弃和憎恶的对象——被冠以“恶魔之女”的外号大肆嘲笑,父亲更是从“佐仓神父”变成“恶魔”“渎神者”“邪道神父”
                这种可怕的回忆经历一次就够了吧,再多来几次的话恐怕整个人都要崩溃了。
                “我该怎么办,QB,”她苦恼地向它倾诉,它也只是在倾听。
                隔了一会儿,她长叹一口气:“要是能再许一个愿望就好了,让所有人来听爸爸的布道。”
                “可惜你已经成为魔法少女了,二次许愿的契约是无法成立的。”QB说道。
                “我知道啊……我总不能在他开始宣传那些东西的时候冲进教会去搞破坏吧。”她苦恼地垂下了头,踢开地上金黄灿烂的落叶。
                她尽了自己一切的力量去帮助父亲说服村民,同时又作为魔法少女在两种生活里穿梭。似乎情况在渐渐恶化,但是她能做的事情也只有这么多了——难道真要用枪尖指着他们逼迫他们去听布道吗?这也太荒唐了——她为自己的这个念头嗤之以鼻。
                因为她的活动,一家人的处境比上次稍微好了一点——也只是一点——大家都对日夜操劳的佐仓夫人和两个小女孩抱着同情,对佐仓神父的态度却是一样的恶劣。他们斥责他执迷不悟,拖累家人,虽然明面上一致停止了对教会的资助,私下却也有好心人将吃的带给佐仓杏子和佐仓桃子。
                “可别给你爸爸看见!”他们总是这么叮嘱的,佐仓杏子每次听到这句话,脸色就跟数九寒冬里浇了一头冰水一样煞白。
                什么时候,父亲已经变成那种存在了呢?她想不通,也不愿想,在徒劳地费一番口舌之后将食物带回去和家人一起分享。
                父亲的日子,其实也很不好过啊。被指指点点,被冷嘲热讽,布道被多次恶意打断。有闲人还专门来起哄,让更多人对他的理论嗤之以鼻。甚至都形成了专门的流言和段子,要多难听有多难听,要多恶毒有多恶毒,长了腿一样在大家口里流传,化作茶余饭后的笑谈。
                但是……其实父亲说的,究竟对不对呢?除了他本人,没人去验证。
                眼睛里看到的,只是他开始夜夜酗酒、玩忽职守的事实。干练的神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邋遢的醉鬼,在家里也受不到重视的游手好闲的人。
                一直都不知道父亲为什么要烧掉教会,有过埋怨,对一切酒类都抱过刻骨铭心的仇视。但是,每当看着父亲因为醉意才泛出笑意和兴奋的眼神,就怎么都只能原谅了,不是吗?
                他活得太苦了,这个世界对他的敌意真的太深,太重。
                以前怎么都没有发觉呢,还是只将注意力放到欺负自己的孩子们身上,整天盘算怎么报复回去呢?这样不成熟地将一切归咎于父亲,实在是太幼稚的自己了啊。


                25楼2013-12-14 14: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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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冬天很快来了,为了狩猎到更多的魔女补充魔力,佐仓杏子不断往返于风见野市区和家。父亲的行踪她管得很仔细,只要在他身边,她就留心他的一举一动。除此之外,她多次暗示母亲和妹妹多加小心父亲的举动,因为不想引起恐慌所以她并不点破他的所作所为,只是让她们多加注意。
                  这种如同监视的跟踪生活并没有让佐仓神父反感,他安静地接受妻女们的守候,只是不停地在将自己灌醉。
                  某日,佐仓杏子从风见野回来路过教会门口,意外地发现一滩液体。她蹲了下来,扯开围住口鼻的围巾,一阵刺鼻的汽油味冲击了鼻腔。她猛地想起母亲和桃子今天下午要去市里购物,也就是说,大概有四个小时,佐仓神父的行踪都不在她们掌控里。
                  “这是……”她为自己的疏忽懊悔,心跳如鼓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教会大门。
                  “爸!”佐仓杏子惊恐地望着他,只见站在祭台中央的佐仓神父充耳不闻,一个劲地将成桶的汽油浇到一摞典籍和自己身上,脚边放着那个带锁的小木箱。
                  她知道对于他来说,那里面是他最心爱的教典和笔记,但是现在——
                  “杏子,注意了,那是‘魔女之吻’!”QB出声提示。
                  “管那是什么东西!”佐仓杏子飞奔向前的同时带起一股红色气浪,赤色的双目简直要燃起烈焰。
                  争分夺秒。
                  他手中的打火机燃起来了,不容许她再考虑。手中贯注了能调动的所有魔力和力气的长枪化作锁链,犹如活动的长蛇,袭向失去意识的佐仓神父。
                  “爸,对不起!”她边哭边咬牙向祭台上跑去,脚下丝毫不减速度。枪体化成的多节链如愿击中他柔软的腹部,整个人因为这力道奇大的攻击而向后飞出,软软地跌到地上。打火机落入书堆,霎时间火焰熊熊燃烧了起来。佐仓杏子扶起躺在离油渍隔了几厘米的父亲,用Soul Gem替他疗伤。
                  “他中了‘魔女之吻’,看,脖颈。”QB的目光定格在那个吻痕上,佐仓杏子没有理它,伸手探了探父亲平稳的呼吸,放下了心。
                  “我现在出去叫人救火,”她尽力将父亲拖离火堆,“现在先别管魔女,这里是木制结构,烧起来不是开玩笑的。QB,快走!”
                  刹那间,一种古怪的波动让她心房振荡,手足酸软。佐仓杏子顺着那感觉瞄到庄严肃穆的大理石圣母像,在雕像的额头上不知何时插了一枚小小的Grief Seed。
                  “QB!那枚Grief Seed是怎么回事?”她近乎是在咆哮,极度的危险感让她几乎是使出吃奶的劲带着身体死沉的父亲向外挪动。
                  “吸收了太多诅咒的Grief Seed会孵化出魔女,小心,它要出来了。”QB不急不慢地跟在她身边,优雅的步伐活泼跳脱。
                  “现在你跟我说这些!这里是火灾现场,哦天哪!”佐仓杏子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病猫,绝望地发出声调怪异的尖叫,“就不能晚一点张开这破结界吗?赶赶赶赶不赶这个时间点会死吗?”


                  26楼2013-12-14 15: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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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肉眼能看见那悬于头顶的变换着光泽的白色屏障,红色如太阳般的枢轴高高矗立在眼前支撑着所有的结界。身处其中的佐仓父女和QB的形体都蒙上了无法消去的黑暗。她甚至觉得自己射出的目光都被黑洞一样的色块吸引进去,挣脱不出。
                    “速战速决,QB,帮我屏蔽痛觉。”佐仓杏子祭出长枪,冲上前去,用尽全身之力刺向伸出无数同样色泽的触手的“源”。在这茫然的带着恶意的黑中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是,能推测出她是出于必死的觉悟才这样以命相搏。
                    她的身体承受着有形的鞭挞和攻击,以及无形的魔力的波动和震荡。似乎是听到了魔女在她的攻击下尖叫,咆哮,求饶,诅咒——她不知道这是她的幻想还是真实,她能想到的所有只剩下无限的焦躁,对时间的渴求和对父亲状况的牵念。
                    带着封印作用的长枪暂时将这只魔女的活动力抑制住一些吧,即使只有1~2秒,只要持续打消耗战,也应该够了。
                    “杏子!”QB的声音隔空传来,她回头的瞬间被数个触手死死缠住,举到空中。她在急速上升的过程里看到被同样对待的父亲,手里的长枪自动分解为长链,击断了那些触碰佐仓神父的黑暗力量。
                    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的肉体遭到了魔女无情的报复打击——血肉从胸口和腹背洒落,不断的刺击和鞭挞,若是事先未屏蔽痛觉,她一定痛得死去活来,丧失战斗力了。
                    依样割断了缠绕在自己身体上的束缚,她终于重新站到了地面上。黑色的血顺着黑色的衣服流了下来,渗成一片黑色。佐仓杏子闻到自己身上浓郁的甜腥味,一阵杀意在胸中翻滚。
                    “去死!”封闭的空间里久久回荡着她的嘶吼。
                    一枪枪刺在不断衰弱扭动挣扎逃避的黑色根源上,长枪从双手换到了单手。伴着那清晰可闻的碎裂声,崩溃萎缩的结界昭示了她即将夺取这份胜利。
                    虽然是胜利,她心里的酸楚和焦虑根本没有半分欢乐和骄傲。如同落下了舞台的帷幕,黑色开始丝丝消退,隐没的身形缓慢显露。而她的眼睛依旧湮没在暗色里,直到她转身,看到不知何时默默在身后看着她的、一脸茫然的佐仓神父。
                    “爸爸……”她喃喃地伸出手,擦去脸上的血污。
                    佐仓神父听到她的呼声不禁浑身一颤,紧接着,那双无神的眼睛扫过她血肉模糊的身体和红白交错的脸颊,后退了几步。
                    “是我的女儿,杏子吗?”终于,他问出了这一句话。
                    被剧烈的疼痛惊醒,继而陷入了浅睡眠的佐仓神父被佐仓杏子刚进入结界的尖啸声吵醒。他站在她身后目睹了全过程,在此期间他想祷告,想喝止,却说不出任何话。
                    眼前的少女的疯狂举动,那种像野兽一样的砍杀本能的展示,除了散播暴力和惊惧以外没有带来其他任何福音。他一直秉信杀戮带来的只是痛苦和恐怖,而今天看到的这一切,真正地印证了他心里的想法。
                    不理解自己想法的妻子,懵懂不经人事的小女儿,还有堕入魔道的大女儿……如同看管一样的陪伴,没有信任的氛围,时刻怀疑的眼神,这样的家庭,实在让他无法忍耐。在这个世界里他认可的价值和信仰失去了所有的支持者,现在他完全有理由去相信,他的世界里只剩下他自己。


                    27楼2013-12-14 18: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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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爸,你说……”佐仓杏子还没说完就自动变回了常服,强烈的眩晕感让她倒在了地上,无力再移动一个小指头。
                      被击败的魔女的Grief Seed不知遗落到了何处,QB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只有扑面而来的烟气让她不由自主地咳嗽起来。场景已经回到了教堂内部,冲天的烈焰燃尽了她的泪水,佐仓杏子无力地坐在地上,泪珠还没落下就被烤干。
                      四周都是热烈的红色,她疲惫的身体站不起来。双手支起上半身想呼唤亲人,剧烈的咳嗽让她连呼吸都困难
                      一排排的椅子被烧得哔哔啵啵作响,仿佛某种奇异的哀鸣
                      在不远的祭台上,仿佛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是他吗?是他!
                      她的父亲,佐仓神父,正在虔诚地站在圣像前祷告。
                      佐仓杏子的嘴唇又木又冷,脸颊却被火的灼热烤得滚烫。她摇摇晃晃地用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跌跌撞撞地向里冲去。
                      正在她要踏上祭台的瞬间,支撑台被烧塌的圣像倒了下来,将男人的身形盖住了。佐仓杏子的整个身体被卷入一股强大的吸力——仿佛被攫住、继而抛向天空的升腾感冲击了她。
                      眼前金星四起,脑部的血液像被暂时抽空,四肢绵软无力地摆出奇怪的角度和动作。教堂和火光渐渐消失,不知何时所至的黑暗浓重而压抑。
                      她在未知的声音里闭上了眼睛,那是一切诅咒、劝诫和祷告的混音。
                      “杏……”
                      这样的呼唤,在哪里听过。
                      “子……杏……”
                      身体开始有所反应,她睁开了眼睛。
                      “杏子,你醒了?”
                      佐仓夫人站在她身边,旁边的佐仓桃子还在睡觉。
                      “我出去一下,你帮忙看着炉子里的面包,别烤焦了,小心火候。”说完,她就离开了。
                      “好的……”她边回答,边张开手指。红色的戒指和指甲上的图案都在,也就是说……
                      她需要确认一件事情。
                      穿好衣服后佐仓杏子径直走到父母卧室门外,屏住气向内窥视。佐仓神父正用他沉稳威严的嗓音在练习即将宣讲的布道,如往常一样充满精神和活力。
                      “你好,风见野市的魔法少女。准备好今天的魔女狩猎了吗?”听到这句话的佐仓杏子立刻转身,QB蹲坐在她身后的走廊上。
                      “QB?我们离远点再说。”尽管知道QB的交流直接针对心灵,少女还是抱起了它,蹑手蹑脚地走到餐室里。
                      烤箱里散发出阵阵令人垂涎欲滴的香味,饭桌中央的果盆里放着新鲜的水果。
                      “你还记得我吗?”她让它坐到桌上,自己拉过一把椅子,认真地盯着它,“我叫佐仓杏子,实现愿望后被传送到过去的魔法少女。但是……好像我又被传送了一次,这次和上次稍微有点不一样……”
                      “哦?”QB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那很简单,一切都源自你的愿望。比起这件事,你今天准备好去消灭魔女了吗?Soul Gem是否染上污浊了呢?”
                      佐仓杏子召出Soul Gem,涌动的棉絮般的黑色已经明显地占据了一些体积。
                      “看来今天就得去找一个魔女下手,等我烤完这炉面包。”她皱起眉头,上次的那个魔女的Grief Seed遗落在烧成灰的教堂里了吧,并没有找到。
                      “真是积极啊,佐仓杏子!”QB对着她摇了摇尾巴,佐仓杏子闷声不语,想着自己的心事。


                      28楼2013-12-14 19: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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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又回到了今天?难道那次惨剧只是一个梦吗?不可能!怎么会有这么逼真的梦境在呢?击杀魔女的手感,切实的撕心裂肺的悲痛的残留,热血流到眼睛里的酸痛……
                        月光昏暗,佐仓杏子和QB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在风见野的一家医院旁边杀死了一个魔女,不幸的是,这次并没有拿到Grief Seed。
                        “作为第一次的成绩已经相当出色了,成功退治了魔女。不过可惜了,没有Grief Seed拿呢。”QB跟在她旁边。
                        “嗯。”佐仓杏子没有接话。
                        “封印动作的长枪,绞杀用的枪杆化成的链条,杏子的能力开发得很周到呢,”QB的眼睛是和她的血一样的红色,“不知道有没有再提升的空间。要注意哟,不要让Soul Gem过于污浊。”
                        佐仓杏子没有理它,出神地望着远方汇成一片光海的灯影,寻找她的家。
                        数日后,她在从前成功击杀第一个魔女的地方设好埋伏进行蹲点,果然不出意外地将其做掉。佐仓杏子毫不怀疑自己确实是在将之前的生活重过一遍,但是这次,事态却不总是随着她的记忆发展。
                        比如说,应该是在餐室里谈话后意见破裂的父母,变成了在两姐妹面前的争吵。母亲坚决声称父亲的新教理论是魔鬼的谎言,父亲则是在一阵沉默后当着孩子们的面摔门而去。
                        看到坐在床头抱着桃子痛哭的母亲,还有在教会里潜心祈祷的亲吻十字架像的父亲,佐仓杏子感到什么东西在这一家人之间断裂了。
                        唯一知道的事情,就是她要做一切事情将萌芽扼杀掉,绝对不允许悲剧重演。
                        这一次她选择主动接触父亲,而当她从父亲手里接过那本金黄色小笔记本时,被推门而入的母亲阻止了。
                        “我不许你把你那套鬼玩意儿灌输给杏子!”佐仓夫人睁着泛红的眼睛,嘶声说道。佐仓杏子怀里的本子被佐仓神父夺了回去,锁进了箱子。夫妻两人怒目而视,站在门口的佐仓桃子哀哀地哭着,佐仓杏子默默地望着这一对态度尖锐的夫妻,不由得向神祷告——然后她惊讶地发现,自己已经有很久很久没有祈祷,以至于都有些忘词
                        “妈妈,你不要再责怪爸爸啦。听听爸爸的话没什么坏处,对的话大家一起遵守,错的话就一起纠正,为什么要吵架呢。”佐仓桃子拉着佐仓夫人的衣角,怯生生地抽泣道。
                        “乖,桃子,我的宝贝,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佐仓夫人蹲了下来,在她通红的小脸上亲了一下。
                        佐仓神父一脸苦涩地望着妻子那只攥紧十字架的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父亲大人,如果可以的话,请您……暂时不要对外公开宣扬您的教义好吗?”立在一边的佐仓杏子说道,因为不安而压低了声音。
                        “杏子,你!”做父亲的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挑衅,睁圆了眼睛。
                        “因为!父亲的理论不是和大众的常识相违背的吗?您对着他们说他们不理解的话语,招来的只有敌视和仇恨。那种事情,我不想看着无辜的您被背弃、被伤害啊!”佐仓杏子冲佐仓神父大叫,抱住了他的腰。
                        良久,她感到一只大手在温柔地摸自己的头,他的声音是沙哑的:“在你的眼中,嘿嘿,杏子呐,我就只是这样脆弱得不堪一击的形象么?”
                        “您是的!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被魔女之吻烙上刻痕以后,无论多坚强的人都会变成丧失信心和意志的傀儡……”这句话她只敢在心里吼出来,并没有说出口,只是摇头表达否定。
                        “我所宣扬的不是神的旨意,而是我自己的意志。我知道,千百年来大家相信的都是那一套理论,”他顿了一顿,眼睛里泛出了自信的光彩,“为什么没有人质疑过呢?还是说,质疑的人都被当成异端掩埋在历史长河里?如果有人愿意来理解我的教义,一定就不会怀疑我所说的那些话。人类的主宰不是神——”
                        回答他的是佐仓夫人铁青色的脸,她不由分说地将佐仓杏子拽到怀里,拉着一对女儿走出房间。
                        人的主宰不是神。
                        佐仓杏子只记得了这一句话。自此以后,父亲照例开始夜夜酗酒,玩忽职守甚至夜不归宿。佐仓夫人每晚十二点准时锁上卧室的门,在父母这样深的隔阂前,区区一个女儿是无能为力的。佐仓杏子能做的,只是在夜间给睡在沙发或者走廊里的父亲抱去一床棉被,让他尽量舒服地睡着
                        总是满嘴酒气的、衣衫不整的神父开始受到民众的一致质疑,甚至得了个“醉汉神父”的绰号,小孩子倒是很喜欢他,经常跑前跑后地哄闹。佐仓神父经常对着孩子们嚷嚷那些醉话,最多的一句就是让佐仓杏子记忆至深的“人的主宰不是神”。
                        不是神?难道是人么?她为自己的念头感到可笑,但从父亲的只言片语来看,他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29楼2013-12-15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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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值深秋,佐仓家和体面人家的来往算是断绝干净了。父亲的日子一样地不好过,虽然没有到人人喊打的地步,大家也是敬而远之。
                          原因很简单,他不在教会里宣传自己的新教义,总是喝了就跑到人家家里去闹,吵,嚷。佐仓杏子每次都是黑红着脸上门,和母亲一起说尽了好话道尽了歉,受够了别人的闲气后才将这个曾经的一家之主搬弄回家。
                          明显地,他们家已经因为佐仓神父成为极不受欢迎的眼中钉,也正如佐仓夫人在伤心至极脱口而出的一句话,“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这日子,没法儿过了。
                          魔女还是要接着打,虽然实现的愿望并没有如愿。佐仓杏子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整个人就像是秋风里凋零的花朵,逐渐枯萎下去。
                          在新教义的宣扬上从不放弃的佐仓神父不理会别人的指指点点,不在意他人的冷嘲热讽,对任何人的嗤之以鼻都进行尽心尽力的劝说和讲解。佐仓夫人的精神状况和丈夫的亢奋成反比,他越积极,她出门的时候就越难以抬头。
                          对宗教的热情和对信仰的虔诚让她充满羞愧,作为一个妻子没能约束自己丈夫出格行为的羞耻感也在将她的心灵吞噬蚕食。对这一切看在眼里的佐仓杏子除了两下劝说,根本没有什么方法来化解彼此的矛盾。
                          天天都在吵架,天天都有扭打,佐仓杏子和佐仓桃子像相依为命的小兽,在家里的墙角里祈求哪怕一丝不含有敌视的新鲜空气。
                          任积怨在心里沉积,他们终于一日比一日少语沉默,相隔着看不见的障壁,日渐加厚。
                          佐仓杏子悲哀地看着自己曾经相敬如宾的父母,除了叹息,就是默默低头,安抚妹妹。
                          “QB,我真觉得这一切实在是和愿望不一样,根本不应该这样的吧。”她坐在路边的草地上,QB蹲在她旁边。小河里的水面已经结了一层冰,她摘下耳罩,捏在手里把玩。
                          “那么,你的愿望是什么呢?”它问道。
                          “一家人亲密团结地在风见野生活,”佐仓杏子换了个坐姿,“可是,现在这样,真让我窒息……胸口很闷,不是因为穿得多哟,我宁可重来一次。”
                          “杏子,你想要逃避。”QB下了结论。
                          “也许吧?”她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自嘲道,“搞成现在这样却重来不了,究竟要什么条件?一定要烧一次屋子?”
                          “你那天幸好及时拔下快要孵化的Greif Seed,不然迟个一两天,魔女就会诞生了。”QB摇了摇脑袋,说出了夸赞一样的言辞。
                          “是吗?”她闭上了眼睛,“如果是以你父亲的生命换来的教训,是不可能忘记它的位置的。”
                          “看来杏子你很重视自己的父亲吗。”QB下了结论。
                          “是啊,我啊,为了他才付出自己的愿望和你结下契约,”佐仓杏子叹了口气,露出了笑容,“不过,我都不知道这究竟是对还是错了呢。那个时候在见泷原的我,究竟是对了,还是错了……
                          看到天色晚了,她便往家走,QB驯服地蹲踞在她的肩膀上。刚走到教会门口,佐仓杏子忽然闻到一股血腥气。她毫不犹豫地推开门走进去,只看到父亲举着一把刀围着教会手舞足蹈地跑动。
                          “爸!”佐仓杏子惊恐地望着他,佐仓神父转过身望向大女儿,满头满脑的鲜血,有的还从浸透了的袍子上滴下来。他身后是两具身体,依稀可以看出是——
                          她瞬时完成了变身,手中枪体化成的多节链将他手里的带血尖刀打飞。佐仓神父摇摇晃晃地朝她跑来,迎面的酒气让她皱起眉头。挥舞链条将他从头到脚牢牢缠住,她匆忙向祭台奔去,心中的不祥预感愈演愈烈。


                          30楼2013-12-15 1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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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妈妈……”她喃喃地伸出手,擦去她脸上的血污。佐仓夫人侧身倒在地上,微微睁开眼睛,嘴巴动了几下,粉色的气泡咕噜咕噜地泄了出来。
                            佐仓桃子小脸苍白,仰着躺在母亲身边,半眯着眼睛一动不动。她的喉咙上有一道显眼的伤口,还在渗出血迹。
                            “爸!你做了什么!”
                            佐仓神父听到她悲痛愤怒的呼声不禁浑身一颤,紧接着,那双无神的眼睛扫过地下两人血肉模糊的身体,不由得后退了几步。
                            “是我做的吗,杏子?”终于,他问出了这一句话。佐仓杏子发了疯一样地拿出Soul Gem替母女俩治疗,红色的战斗服在夕阳里闪闪发光。她早忘了替自己开身为魔法少女的事实,再说,这种情况下也没有什么可能性能瞒住。
                            “爸爸,你说过,人的主宰不是神,”她还没说完就变回了常服,“人的主宰,是人。但是你看看,你看看你做了什么!神不会像你这样恶毒,神不会像你这样绝情!你杀了妈妈和桃子,向妻儿和女儿举刀,就是你主宰自己的结果吗!”
                            “我做了什么?”被松绑的佐仓神父望望女儿,望望自己,居然咧着嘴笑了起来。
                            “哈,我做了什么?”他拍着腿大笑大闹,佐仓杏子目不转睛地盯着母女俩,无瑕分身去理会这个已经半疯的可怜人。她不会为他接下来的任何胡闹举动担心的,是的,这个时候保持沉默已经是她的仁慈了。
                            黑色在Soul Gem里打着旋儿聚集,佐仓杏子已是满脸大汗接近虚脱,她从没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如此密集地输出这么多魔力。为什么还不行?她双手颤抖,肌肉在痉挛,唯恐真的与母亲和妹妹天人相隔——她是多么希望自己的魔力能将她们从鬼门关拉回来!这份心情是如此迫切,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那样缓慢,慢成了永恒。
                            而她们似乎是要永远睡下去一样,母女俩一样美丽的因失血过多而苍白的面孔,让她的心里的绝望一点点增加,胃里也在不住地翻腾。眼泪止不住地落下,咸咸涩涩的滋味里搀着浓郁的苦。
                            夕阳透过玻璃窗照进教会,地上的鲜血混着彩色玻璃的投影,神圣肃穆的氛围里掺杂了一丝悲壮惨烈的气息。
                            埋头于治疗的佐仓杏子听到“啵”的一声,当她抬起头的时候不禁张大嘴巴。她看见父亲拾起尖刀,插入心房。
                            “杏子,瞧,我做了什么……”男人赎罪一样地朝着她们的方向下跪,佐仓杏子浑身无力地坐倒在地上,她的大脑已经来不及处理这些过于意外的事情,像是被强行切断思维一样。
                            她想冲到他面前为她治疗,可是身体却像被束缚住一样动弹不得。一切在她眼前模糊,变形,化为虚无。她陷入了沉睡,只依稀记得,那一日的结尾,残阳似血。
                            “杏……”
                            眼皮沉滞,脑子却像在等着这一刻一样,强制命令自己睁开。
                            “子……杏子?”
                            红发少女几乎是扑到了母亲的怀中,佐仓夫人不由得又是宠溺又是惊讶地摸了摸大女儿的额头:“你怎么了?一直在说梦话。做噩梦了吗?”
                            “嘻嘻,姐姐做噩梦了。”佐仓桃子学母亲说话,自己费力地扣起纽扣,小小的指头还不是很利索。
                            “妈妈……”佐仓杏子企图将这副形体,这种气息,这份记忆永远刻在肌肤上,脑海里,灵魂中。佐仓夫人摸了摸女儿的脑袋,没有打扰她这时的撒娇。
                            “姐姐哭鼻子了,羞羞,羞羞。”
                            “桃子,桃子啊……”离开了母亲,佐仓杏子不由分说地将妹妹搂到怀里紧紧抱住,摸着她柔软的头发,环住她小小的肩膀。
                            “怎么了杏子?真的做了很可怕的梦吗?”佐仓夫人看出了女儿的异样,温柔地问道。
                            “嗯,很可怕的梦啊,”佐仓杏子的眼泪簌簌地掉下来,她努力地一遍又一遍地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梦里面的你们,我都没有办法保护,眼睁睁地,眼睁睁地看着爸爸,妈妈,桃子离开,剩我孤零零的一个人。”
                            “怎么会!我们不会离开你的啊,傻孩子。”佐仓夫人的声音很柔和。
                            “妈妈,请你多劝劝爸爸,让他不要再捣鼓那些新教思想了!那么危险的东西,害了我们所有人……”佐仓杏子一时没忍住,冒冒失失地说了出来。看到母亲脸上的诧异,她捂住了自己嘴——泄露了一周半后才会发生的事情,她怎么可以这么莽撞!
                            万一追究起来,难不成还要冒名承认自己私自翻阅过父亲的私密笔记本吗?承认就承认管不了那么多,现在必须把一切扼杀在萌芽里——想到这里,她的目光坚定了起来。
                            “杏子你在说什么?跟你爸爸有什么关系?”佐仓夫人一脸疑惑,甚至想伸手去量她的额头温度。
                            “我要跟爸爸好好谈谈,希望妈妈你能帮我和爸爸约个时间,明天,不,今晚!”
                            操起一副大人办事的口吻,佐仓杏子走出卧室,一口气跑到盥洗室洗漱。


                            31楼2013-12-15 18: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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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她用完早饭回到卧室,母亲和妹妹早已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蹲坐在床单上的QB。
                              “你好,风见野市的魔法少女。准备好今天的魔女狩猎了吗?”佐仓杏子几乎是扑到它面前。
                              “QB,我是佐仓杏子……你能告诉我这是为什么吗?我怎么又回到了今天!”她平稳住呼吸,尽量通顺地把话说了出来。
                              “你的许愿,一切都能以愿望和其解读作为解释的契机。”白色小兽摇了摇尾巴,蹲坐在她面前。
                              “愿望?”她喃喃自语,“那个时候的愿望是……一家人,亲密团结地在风见野生活……”
                              等等,她好像明白了什么。猜测的事实让她握紧了拳头,指甲刺进了肉里还不觉得疼。太阳穴两侧嗡嗡地响,眼前一黑,居然有种想晕倒的抽搐感。
                              不能单纯地以“回到过去”解释,应该说,只要家庭破碎,这个时间段就会被终结,因为违背了愿望里的“一家人”。
                              要是一家人搬离了风见野呢?会强迫她再来一遍吗?
                              出了致命的意外呢?还会重新读档似地再来一遍吗?
                              佐仓杏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召出了自己的Soul Gem。沉甸甸的物体在手里拿着格外安心,她努力不让自己的思绪滑向更深处:“Soul Gem已经需要净化,QB,我需要即刻开始搜索魔女。”
                              红色的Soul Gem躺在她的掌中,块状的黑色明显地浮在表面。佐仓杏子边说边向门外走去,虽然还没有变身,那种充溢掌间的战意已经让她头脑发热。
                              QB跟在她身后,佐仓杏子直接搭上从城郊去市中心的车,向上一次遇到的第一个魔女出现的地点进发。不管这一次有没有Grief Seed,只要她知道那里有魔女出没就可以了。
                              迫切地需要宣泄出一切,那种情绪暂时不能去想是什么。
                              需要流汗和流血才能消除的阴影,已经沾上了她的衣角。
                              什么时候开始疯狂地热衷于战斗了呢。尽管能娴熟地用逐渐磨练完美的战术击杀魔女,用Grief Seed吸取掉Soul Gem的污浊时,整个人却完全没有那种雀跃的感觉了。一切都是在履行义务,为了生存而战斗——失去了某种精神寄托的苟延残喘,只让她感到厌烦。
                              不过,战斗总归是战斗,只要在胜利的那一刻降临之前,手上的赢面从来都是零。
                              要么胜,要么败;要么生,要么死。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和直接,哪怕再多的借口理由再多的推脱修饰,血溅当场化为尘埃就是输家的下场。
                              用长枪干脆利落地劈开一个处于穷途末路的魔女的身体,她在空中翻越180°,稳稳落回地面上。晚风的声音如泣如诉,她变回常服,拾起不远处的Grief Seed,裹紧了身上的衣服。
                              这才是深秋,她感受到的冷意却近于严冬。


                              32楼2013-12-15 1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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