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点23分醒来的胃痛
我梦见自己坐在一辆巨大火车上,安静的行驶在北方的原野中,阳光温暖和煦的撒在我的身上,四周没任何人,陪伴我的只有车轴挪动时发出暗哑的吱吱声。我坐在绿的有点发黄的硬座椅上,恍惚着不知道自己要做些什么,只是随着火车阵阵移动,在无边的金色的原野上前行着。然后我看见窗外的金色慢慢变淡又慢慢变黑,又由黑色出现些许白色的斑点,然后白色的斑点慢慢变多,慢慢变大,最终连成整片整片,阳关也慢慢的消逝,最后变成在地平线上的一抹红色,昏黄的车灯亮起,在电流的影响下发出类似莫尔斯电码的滴滴声。
我觉得有些寒冷,可是我身上却没有任何的感觉,总是感觉一抹寒意又我的脚下蔓延到我的全身,我收起脚蜷缩在椅子上,希望能使自己缓和一点,这时窗外的白色又开始慢慢的变化,由白色变为透明。像是冰,但又比冰要晶莹,它们就是像这样存在着,仿佛从未融化过般又冷又硬,而且难以想象的蓝而透明...
车厢里的颜色也开始渐渐的暗淡下来,一切一切像是褪色的老旧照片似得,然后慢慢变白,最后只剩下物体的轮廓的线条。我越发的感觉到有些寒冷,我感觉到无助而又彷徨,我抬起快要冻僵的脖子努力的看向窗外,想要寻找些什么,哪怕是一点灯火或是一抹暖色,只要让我觉得暖和一点就行,可是什么都没有,只有一望无际的晶莹的荒野。然后在荒野尽头出现了几个黑点,越来越多,越来越近。他们就这样站在离铁道不远不近的地方,我看不清他们的脸,只能看清他们的轮廓。他们在看着我,而且我认识他们,我这样感觉到。
我挣扎的爬起来,想看的更清楚些,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的,他们一个接着一个消失在火车后无边的原野中,一种莫名的焦躁感遍布我的全身,我捶打着车窗的玻璃大声的喊叫着。
“喂,回来啊,你们是谁啊,离我近点啊。”
可是一点用都没有该远去的,还是远去了。我一便便的嘶喊的,徒劳的做着无用功,最后嘶喊变成了咒骂,我疯狂的锤着车窗,仿佛这样会让我好受一点,突然间我发现在火车的前方有人在接近着铁路,我仿佛像是抓住了什么,又好像是将要得到什么似得,用脸紧紧地贴住车窗想看的清楚一些,然后近了越来越近了,那人就站在铁路边,像是等着我到来,我激动的等着能看见他的脸的那一刻,然后火车与他交汇,在那一瞬间我确确实实看见了他的脸,那或许不能叫脸,他的脸在不停的变着,但是我一眼看清楚了那个脸的原型是我的脸,像是某种比胶水更粘稠的东西厚厚的涂了一层在上面,不断的变换着脸的形状,一个个我似乎认识但又对不上名字的人,一个个人的面孔在我眼前闪过,仿佛我所见过的人脸都集中在了一起与我重合了,我惊恐地看着这些,明明这只有一瞬间,却好像足足有着90分钟标准电影的长度,我想避过他,却一直呆呆的看着。我头疼欲裂某种东西在撕扯着我的神经一种焦糊由着我的鼻腔直接传入我的大脑,某种东西在我的耳边低吟着,混合不清的语言在我大脑里回响着,一遍一遍如同夏日蜂箱边的蜂鸣似的。
我把额头贴在玻璃上,紧紧地闭上眼,大叫道。
“够了,够了,离开这里,混蛋!”
一瞬间一切安静下来,四周仿佛什么都不存在似的,只有一个声音淡淡的传来。
“请不要忘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