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展天行
上一章说到，红殷寨寨主殷兰瓷救起了一名昏倒在树丛里的年轻男子，这小伙子生的是眉清目秀、斯斯文文，正是殷兰瓷小姐中意的长相。
送走了郎中，殷兰瓷二话不说，直接搬进了山顶的房间，亲自照顾这位帅小伙。
这消息一出，红殷寨里立刻炸开了锅：
丫鬟们：”听说寨主搬到山顶住了。””我的妈呀，那山，每天都要爬那么高还不累死啊？””寨主一定嫌我们太胖了要我们减肥，呜呜、、”
厨房大娘们：”听说寨主搬到山顶住了。””诶？寨主刚刚救了个小伙子，这会儿就在山顶躺着呢吧？””听说那小伙子特别好看呢，眉清目秀的、””对对对，我亲眼看到的，那个帅啊~怪不得寨主在树丛后面待了那么长时间。””哦这么说……”（楼楼终于会用爪机打这种省略号了！！虽然不在中间、、楼楼笨笨勿喷^ ^）大娘们恍然大悟，捂嘴偷笑中、
寨里的副寨主、小喽啰们：”听说寨主搬到山顶住了。””啊？是不是和那个被寨主救起的帅得天地无色的男的同居了啊？””不知道诶，应该是吧？”瞬间唉声叹气一大片：”唉，没机会了……”
此时众人怎么想的殷兰瓷一点都不知道，也一点不想知道，因为她的注意力都在那位帅小伙身上。殷大寨主从小到大都被殷侯那么宠着，这回算是第一次亲自照顾一个人，那人还是个男的。不过，殷寨主照顾得真可谓细致入微啊：要吃饭的时候，她一手端碗一手拿个勺子挖一口稀饭，轻轻的送入小伙子的嘴中；那身上敷的药也是一片一片亲自换。她还特地自己熬了些红豆汤喂他喝，一天下来自己都没怎么吃饭。晚上，殷兰瓷直接盘腿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盯着那小伙看，生怕他夜里醒了或是什么。这样的殷兰瓷，连那些丫鬟婆子都刮目相看：好个贤妻良母！（良母还算不上吧哈哈，不过快了哦~）
在殷兰瓷这样的细心照顾下，那小伙终于在第三天上午缓缓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床上。再仔细一看，入眼的却是个二十来岁的姑娘，正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于是惊得一跳。
”嘶，好痛！”那小伙稍微一动，胸口便是火辣辣的刺痛，瞬间传遍全身。
殷兰瓷轻轻一按小伙的头，把他按回床上，温柔地说：（温柔！温柔！”老娘”去哪了？）”不要动，你的伤还没好，郎中说仍需静养几天。”
”哦，”小伙子点点头，可转念一想，不对呀，这哪儿啊？”请问姑娘家，这是哪里？”
殷兰瓷淡淡地笑了笑，自报家门，”这里是红殷寨。我是这里的寨主。”
”哦，”小伙子有点了点头，心里默念一遍：红殷寨寨主啊……”啊！”小伙子又是一跳，边指着殷兰瓷边揉胸口，”嘶、你莫不是红殷寨寨主殷兰瓷？”
”小女子正是。”
”啊啊见鬼了啊、”小伙子吓得大叫。
这小伙子为什么一听说红殷寨寨主殷兰瓷的名字就吓成这样呢？这还得归功于殷兰瓷给自己的那什么封号”天下第一魔女”，再加上这小伙平日里也听过一些江湖传闻，说什么红殷寨寨主殷兰瓷娇蛮嚣张凶悍，最好不要接近；功夫高强却不知师从何门，自己年纪轻轻就建造了一个在江湖上人尽皆知的红殷寨；乃一个罕见的女强人啊找不找的到相公还是个问题……之类云云。
可如今一见，好个温柔贤惠的淑女啊，这反差也太大了吧？所以小伙子认为自己活见鬼了、、
眨眨眼，没做梦啊没在天堂啊也没在地狱啊更没在墓地啊，什么情况？
看那小伙子一头雾水地直眨眼，殷兰瓷暗道：好可爱啊！（可爱？）咦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呢？”小女子敢问尊姓大名？”殷兰瓷从来想什么说什么。
等了半天，就见那小伙半张着嘴，目瞪口呆地盯着她看，一脸不敢置信的样子。
”噗，”殷兰瓷捂着嘴不禁笑出声来，心直口快道，”江湖传言不可尽信。”
”哦，”那小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在下展天行，常州府人士，多谢姑娘家救我一命。”
展天行啊，殷兰瓷在心里默念一遍，好像听说过哦。”天行啊，（哇直接这么喊！）你是不是生意人啊？这里离常州府也不远，小女子好像听过你的名字。”
”哦是的，展某继承家业，做米行、茶行、饭馆之类的生意。”
”哎呀呀，原来是展记的展老板，幸会幸会。”殷兰瓷一拱手。心想，怪不得耳熟，小时候魔宫里好多柴米油盐都是展记的呢！不过他怎么会在这里呢？好奇怪、、”敢问天行为何来到这里？”
”唉，”展天行叹了口气，”说来话长啊。几天前展某到黄山府进一批上等茶叶，归来途中遇到一伙山贼，非要我把茶叶留下，那我肯定不肯啊。可没想到那伙山贼武功高强，我身边的几个侍卫都被砍死了，我又不会功夫，身上也被砍伤多处，茶叶也落入贼手。在深山老林里面，我不停地跑啊跑，好像不知不觉就昏倒了。”
听着听着，殷兰瓷的眉毛就挑起来了，啊！敢害天行，不要命了？”天行，把那伙山贼的据点告诉我，老娘去端了他们的贼窝！”
展天行一看，哎呀呀原形毕露了，那眼睛瞪的，凶悍啊！”呃就在……”
”好，你在这等着，老娘去去就来！”说完，殷兰瓷就杀出去了。展天行躺在床上暗暗咽了口唾沫、、
两个时辰过后，正当展天行肚子快瘪的时候，殷兰瓷大摇大摆地回来了，无所谓地拍拍手：”搞定！茶叶我已经派人给你送回去了。”
”。。。”展天行惊得老半天说不出话来，最后终于憋出了几个字：”展某…....谢谢殷......姑娘了。”
殷兰瓷那个偷笑啊〜
咳咳，话休烦絮。殷兰瓷每天就照顾着展天行啦，然后无微不至巴拉巴拉（此处略去五十字）。展天行那伤肯定好得贼快啊。
展天行心说伤好了我就回去了，那边生意不太放心。到时再回来感谢殷姑娘吧。
展天行想的挺好，可殷兰瓷不干了，非要把他留下来多住几天。
这接下来的多住几天可是要了展天行的小命哦〜

第九章 小名
上一章讲到，殷侯为满三个月的小猫仔起了一个名字一一展昭，并亲自告诉他起这个名字的用意。
殷兰瓷和展天行一早就扒在院门口听了，结果殷兰瓷听了一半就听不下去了，太感人了！老爹终于干了回正经事啊有木有！
展天行则比较淡定，他平静地听完殷侯的讲述，摸摸下巴点点头，意味深长地说：”嗯~~这名字不错啊，兰瓷啊，”转脸就见殷兰瓷蹲一旁抹眼泪呢，”好了好了别哭了，就这名儿吧，我看行。”
殷兰瓷嘟着嘴没好气地拍了自家相公一把：”这还要你评判？咱爹好不容易正经一回！！！一正经，这名字……呜呜……多好听啊………….....
”哎你说，”殷兰瓷突然站起来，也不哭了，”咱这小猫仔听明白了没呀？”
”怎么不明白啊，人家都说剪刀了，说明至少他知道自己姓甚名谁。”
”剪刀？”殷兰瓷摸摸后脑勺。
”你怎么那么笨哪？小猫仔牙不还没长齐么，说剪刀其实就是展昭啊！”展天行一激动，不小心地提高了嗓门。
”哎你小声点，我们答应咱爹不偷听的。”殷兰瓷赶紧拽着展天行溜到稍远的墙角。
”咻，”拍拍胸口，殷兰瓷点点头重回话题，”小猫仔能听懂是再好不过的了。哎呀，咱家这娃表太聪明太善解人意太可爱太讨人喜欢哦。。。”殷兰瓷沉醉在自家小猫仔的讨喜可爱碎碎念中。
展天行头脑倒是清醒的，他用胳膊肘捅捅娘子：”哎兰瓷，别叨叨了。我提醒你啊，这娃娃有了他的大名，以后对外可就别再小猫仔小猫仔地喊了，免得等他长大了不好意思。”
”那叫他什么呢？总不好直呼大名儿吧？太没亲切感了。咱家这娃可特别聪明特别善解人意特别可爱特别讨人喜欢呢！”殷兰瓷不自觉地蹭了蹭自家相公的胳膊。
展天行默默扶额ING。。。他想了想，说：”要不这样吧，叫他昭昭怎么样？刚才咱爹也这么叫了。”
这么巧，与此同时，殷兰瓷一拍脑袋：”要不这样吧，叫他展小猫怎么样？多可爱！”
”哎，这猫的外号不能外传的。”
”为什么呀？猫啊猫的多可爱，多符合咱家小猫仔的聪明善解人意可爱讨人喜欢啊，对不对？”殷兰瓷抱着自家相公的胳膊撒娇。
展天行无语地任她抱着，”不行不行。”
”怎么不行呀？”
”就是不行。”
”凭什么不行啊？”
………
两人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地吵着。
忽然，殷兰瓷叫了一声，把展天行吓了一跳：”怎么了？”
抬头一看，只见殷侯抱着展小猫站在离他们不远处的花坛边沿上，显然是站了一会儿了。
不过令殷兰瓷和展天行惊讶的不是这个，而是爷孙俩的神态：歪着头，瞪着圆圆的眼睛，眼睛里满是不解与好奇。见到推推搡搡的某两人回头看他们了，两人默契地对视了一眼，随即看向墙角处，还是一脸的不解与好奇。这动作，啧啧，异常统一。于是乎~墙角的两人看傻了。对面两人也看傻了。
四个人四双眼睛怔怔地互瞪了好半天。忽地，其中一人哈哈大笑起来。随即三双眼睛溜溜地转向了殷侯。这回，轮到殷兰瓷和展天行歪头不解了。
殷侯笑什么呢？
其实在院子里边的时候他就知道女儿在那儿蹲墙角呢，（偷听是蹲墙角么，总觉得有点怪啊、、）只是故意没点破罢了，想来让女儿女婿听到也未尝不是件好事。只是刚才，他擦干眼泪抱着怪外孙出来的时候，就隐隐听到两人争论不休的声音。循声过来，就渐渐听到什么”昭昭””展小猫””咱爹””不行”之类的词，也愈发好奇了。
悄悄溜到花坛上站稳了，殷侯发现两人吵得正起劲，谁也没发现他。站在那儿听了一会儿才听出来，两人就展昭的小名舌战呢。
殷侯饶有兴致地看着自家女儿女婿打情骂俏，轻轻拍着有了大名儿的外孙，正感叹生活多美好的时候，就被发现了。于是就被吓了一下下。
不过毕竟年纪大见识也多么，殷侯最先反应过来，回想刚才吵架声的戛然而止和两人统一的O嘴型，忍不住笑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殷兰瓷和展天行也反应过来了，两人默契地哈哈大笑起来。
小展昭看到大家都开心得不得了，就也咧开嘴咯咯地发出几声稚嫩的声音，三人听了自然笑得更欢。
后来，就小名的问题，殷侯还特地又想了想，最后觉得吧，这俩名字都挺好的，要不就随便叫着吧，爱叫哪个叫哪个得了。殷兰瓷和展天行这才罢休，都点头称是。
陆雪儿和殷兰瓷一样，也是个急性子。而且某些时候，比如和殷兰瓷斗啊神马的，比殷兰瓷还急。
她刚刚听说，火盆家崽子两天前得了个大名，叫展昭，还是殷侯亲自给取的。陆雪儿心里有点不高兴，而自己已经趴在床前想了一下午了都没想到一个自己特别满意的。
正烦恼呢，相公白夏提着个包袱风尘仆仆地赶回来了。白夏之前在外地做生意呢，听家里人来报说娘子生产了，还生了个雪白雪白的儿子，就赶紧放下手上的生意活赶回来了。刚进门，就被陆雪儿逮个正着。
陆雪儿看到自家相公，眼睛也是一亮。对啊，让夏夏想嘛！夏夏是读书人，肯定比自己想得多想得好。
于是乎，白夏被委以了三天内起名的重任，而且要取大名，不取小名。白夏刚回来正准备看儿子的喜悦和期待一下子被陆雪儿一桶冷水浇灭了。
第二天一大早，白夏早早就起来了。到处是银装素裹，门外的积雪有半腿高，半空还飘着的密密麻麻的小片雪花就像被扯碎的棉絮，在灰暗天空的映衬下白得让人有点睁不开眼。好久没下这么大的雪了，白夏心想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舒展了一下腰身，白夏想起自己的”重任”，不免有点失了兴致。他郁闷地爬到自己儿子的床边，趴下，托着腮帮子就这么看着。
先入眼的是一张小脸和举在脸两旁的，肥肥短短的胳膊。白夏努力地忍着笑，怎么看怎么像投降啊。不过这样超级可爱，脸是粉嫩粉嫩的，白皙的皮肤里透着红，看得白夏一颗心酥麻酥麻的，有些抑制不住想要狠狠捏一把的冲动[SMILING FACE WITH SMILING EYES]。
伸出纤长的手指，缓缓地轻轻地，指腹抚上气血旺盛得像红苹果的脸蛋，小幅度地上下摸了摸。脸盘还那么小，比手掌心还小。脸上摸起来并不像看起来那么光滑，似乎是在娘胎里的时候泡在羊水里太久了，有些皱皱的。长开了就会好点了吧。
似乎被摸得有些痒，小孩握着的小手轻轻地抬了抬，用指节上的一圈肉蹭了蹭脸，小脚似乎还在棉被裹成的襁褓里使劲蹬了蹬，嘴里轻轻地哼了一声，不过始终没睁开眼睛。白夏惊得赶紧缩回了手，直到看着宝宝又轻声呼了起来才松了一口气。
一旁的陆雪儿其实听到动静早就醒了，只是她看着白夏趴到儿子身边，八成起名儿去了，就安心地想再多睡会儿补补觉。
白夏可没有女人的细致和心急，什么桃花眼、高鼻梁之类的，来日方长看的时候多着呢。更何况，还有重任在身，一想起来就感觉比负债累累还累。
白夏换了个姿势，撑起身坐在了床边，呆呆地盯着窗外。隐约地听到下人在院子里扫雪的声音，还能稍稍窥探到青石板地面的中央，一棵光秃秃的海棠树四周堆着厚厚的积雪。已经不如刚落下的时候白了。
等等！海棠？海棠！海棠！棠！白夏突然激动起来，差点叫出了声。幸好在声带振动的前一刻及时捂住了嘴。
白夏激动啥呢？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字：棠。为什么这么说，这里面是有原因的。
在白夏还很小的时候，爹曾经带着他在这间不大却设计精巧的院子中央种下了一棵海棠。爹这样告诉当时年幼的他：”我和你的娘亲在成亲的时候也种下过一株海棠，为的是祝福和保佑我们的子孙，也相当于是我们真挚爱情的见证。只可惜，你娘亲在生产时因为种种原因过世了。你一定不记得她的长相了吧。”白夏老实地摇头。
”唉，不记得也正常。后来你娘亲就永远安详地躺在那棵海棠下面了。今天，我和你种这棵海棠是希望你能像你娘那样温柔、善良，做人诚实、不卑不亢。也祝愿你能收获一段美满的爱情，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和人，一生幸福快乐。”白夏记得当时在自己心中一直以刚强勇毅的形象出现的爹第一次落了泪。他清晰地记得，并永远地记得这段话。那是他最爱的爹，却在他二十岁刚刚成人、接手生意的时候离开了人世。
时隔十多年，这棵海棠早已开得茂盛，枝干也粗壮了很多。一切都在成长，包括他自己，只是爹离开了自己生命的轨迹。
低头看到裤子上湿了一小块。白夏没有去擦眼睛，而是在想，让儿子的名字中有这样一个字，也是对爹的一份报答，对儿子的一句祝福，对生命的一种延续。
白夏温柔地看着儿子看了很久，甚至连儿子悄然睁开了眼睛都不知道。
回过神的时候，两颗琥珀色的眼珠亮亮地，映入眼帘，好像两颗珍贵的宝石，两块晶莹的玉。
玉？玉！白夏的思绪如流水一般，第二个字也立刻想好了一一玉！对，就是玉！
玉，温润，内敛，俱五德；坚硬，刚强，可打磨。作名字再好不过了。
于是，白夏把名字在心里默念了几遍，最终确定了一个令他非常满意的名字一一白玉棠。

嗯 我决定十章加精

正处中考无爱时期，于是来更两章。龙图吧断更很久了。
十一章 师傅
上一章讲到，天尊按照殷侯的意见，前往金华府找自己未来的徒弟，正欣赏白府门口华丽丽的装饰呢，谁料与”白老板”打了个照面。
白夏远远就见一个满头银发的白衣人在自家门前晃晃悠悠，好像在欣赏着什么。白夏的第一反应是：偷儿？可转念一想，不对啊，哪有偷儿这么明显的？瞧那一身白衣一头银发，不要太拉风，说他是贵公子真是一点也不过分。
那白夏就奇了怪了，这人究竟是谁？在干嘛？
其实，无聊的时候，陆雪儿也和白夏科普过有关武林的情况，为的是以后出去应酬或者回娘家也有的交流，别到时候一问三不知的。说到武林，殷侯和天尊不得不提，再加上陆雪儿跟殷兰瓷这么多年的交情，讲起来也是生动形象，通俗易懂，绝对真实。
白夏印象中貌似有这么一位武林高手，满头银丝，高龄快一百了，喜欢穿白衣服，叫什么来着的？天。。。天尊，对！就叫天尊。
白夏有那么一瞬的确怀疑过，眼前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武林元老天尊，但他怎么看怎么不像。一，哪有武林元老这么悠闲自在的？听娘子说过，天尊一把年纪还没个徒弟，这时候不应该满世界找天才徒弟才对么？还有闲工夫到民间小巷里转悠？二，这人太不符合武林正派的气质了。从晃晃悠悠的背影就看得出，一点正经儿样都没有，架子也不端，气场也没有，还元老呢，一个大门主都比他强！
似乎那位白衣人嫌两个理由还不够充分，把头转了过来，歪着脑袋盯着白夏看。走近了，白夏立刻给了自己第三个非常理直气壮的理由：将近一百岁的人？瞎扯吧！看脸上，一点皱纹没有，精气神足得不行，一双眼睛雪亮雪亮的，一副天真困惑的表情。眼前这位，目测就四十来岁，也许还不到，做自己爹差不多。
最后，白夏非常肯定地下了结论：一定是哪家足不出户的少爷出来见世面呢，与什么天尊之类一点边都不沾。
天尊这时候想啥呢？其实白夏刚走进巷子的时候，天尊就知道有人进来了，还是个不会武功的人。天尊心想，反正跟自己没关系，就继续看会儿呗！可是过了几秒，天尊觉得不对头，这人好像朝自己走过来了，不，准确地说是朝府大门走的。抑制不住好奇，天尊就回了头。
入眼的是一位”美貌倾城”的、、男子。天尊也不笨，看着那人就有一副老板的模样。他断定，这就是觉慧口中的”白老板”，白玉堂的爹；他还断定，爹长得这么好看，娘小时候自己也见过，那如花似玉的，儿子岂不是更好看！！捧着腮帮子，天尊陶醉在对徒弟的幻想中。眼看那人越走越近，而且脸上写满了”你是谁”的疑惑表情，天尊终于智慧了一把，审时度势，当即决定一一开溜！
白夏正打量眼前的白衣人呢，疑惑中眨了眨眼。再看时，他惊得脚下连连踉跄了好几步。怎么了？白衣人不见了！刚才还好好得站在那儿呢，还跟自己对视呢，怎么转眼人不见了？！！瞬间一身冷汗。白夏跌跌撞撞地进了白府。为了让娘子安心养胎，白夏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照常生活。只是一一
感觉不再那么自由了。
每天早晨出家门去铺里的时候，白夏都会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四处找，没有可疑的人。他甚至找了当地有名的武林高手帮他搜查，也没查出什么跟踪者。只是那种感觉有增无减。
有时一个转弯，能瞥到白色的衣袂在空中晃过，等到猛然回头时看到的只是湛蓝的天空或者青黑的马头墙。白夏这两个多月过得，那叫个心惊胆战啊。
后来，儿子出生了，白夏不停地接待不断上门恭喜的各大老板，还要顾着起名字，忙得焦头烂额，也没那个闲心管什么白衣人。
再后来，名字起好了，那种被跟踪的感觉消失了，白夏便也没想那么多。谁曾想今天，陆雪儿在家门口也看到了白衣人。白夏不由汗毛直竖。
慌慌张张进了府宅，陆雪儿把哄睡着了的白玉堂放到小床上，便出门找白夏问情况来了。
白夏一五一十地把从见到白衣人起到被跟踪的事情告诉了陆雪儿。令他疑惑的是，陆雪儿越听眼睛瞪得越大。
”你确定那人满头银发？”陆雪儿不确定地问了一句。
”没错啊，我看得清楚。”
”你确定那人看起来四十来岁？”陆雪儿的声音有些颤抖。
”没错啊，那张脸给人印象太深刻了。”白夏也听出了不对劲来。
”你真的觉得他没有端着架子还一脸天真烂漫？”陆雪儿一把抓住了相公的衣袖。
”娘子，怎么了？”白夏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夏夏，那就是天尊啊！夏夏，你看到天尊了！天哪，天尊到咱们家门口来了！！”
白夏难以置信地张大了嘴，”天……天尊？”
”对呀！”陆雪儿非常激动，可转念又觉得奇怪，”天尊到咱家来干嘛？”
两人都不说话了。因为谁也不知道答案。
这件事貌似就这么不了了之了。白夏刚刚萌发的对天尊好奇和瞻仰的幼芽被陆雪儿的一句”一脸天真烂漫”，掐断了；陆雪儿虽然有种”天尊来咱家要徒弟”的感觉，但怎么想怎么觉得不靠谱。虽然她的确非常想让天赋不差的儿子师从天尊。
转眼，白玉堂满周岁了。十个多个月的时间里，天尊从未再在白府门口出现过。白夏和陆雪儿也渐渐淡忘了那次”白衣人风波”。只是一一
按照惯例，元旦之前五天，白夏要出席浙江商会各大老板轮流坐庄的宴会。正巧，今年轮到白夏请客。
可不巧的是，老板们今年突然恶趣味了一把，非要白夏带上这唯一的夫人来参加，还一个个都声称要带上自己的正房夫人。白夏无论怎么推脱都不管用。
钱倒不是问题，多点一桌菜也能搏得这些合作伙伴们的欢心，来年争取更多生意。只是，家里的小白玉堂不好抱来啊。其他老板年纪都比自己大，孩子都上学堂了，自然不会来参加。娘子抱着娃儿来商业气息如此浓厚的宴会自然就会让人觉得不相称了。
白夏思前想后，最后决定，不带儿子去。家里留下些丫鬟，四周再安排一些陆雪儿熟识的高手，紧紧盯住儿子的小房间，确保万无一失。
他想着，反正就出去一个晌午再带下午的一两个时辰，也不会太久。再加上娘子布置了天罗地网，谁也不敢打自家娃娃的主意了吧。
白夏的算盘打得实在如意，可惜，偏偏就有高手盯上他家娃娃了。而且这个高手，还不是一般人能挡得住的。
提前两天，白夏就招呼着陆雪儿开始准备了。陆雪儿担心么？那是肯定的。从自己肚子里爬出来的肉谁不疼？更何况再过不到五天小白玉堂就整整周岁了，夫妻俩也更加放不下心。只是生意不能不做，这是迫不得已想出的最好的方案。
陆雪儿先从自己映雪宫里精心选出二十位武功最高强的心腹，安排在家里小白玉堂午睡房间的周围。然后她又在老爹的冰原岛上，软磨硬泡拉来跟自己小时候关系不错的几位叔叔，好说歹说让他们守在白府大院的四周。
之后，陆雪儿仔仔细细地又想了一遍，觉得里三层外三层家里都快挤满了她才放心。
一切准备妥当，白夏和陆雪儿才安心地出门，应付那群“不知好歹”的老板。
这十个月天尊在干嘛？实话说，他啥也没干！自从之前被“不同程度”地发现，天尊不敢再到处瞎晃了。一是他觉得，陆雪儿和自己都认识，碰到了也不好解释，更何况自己撒谎没一次成功过；二是，自己根本不知道白玉堂到底长啥样天分高不高是啥性格，还不能太快地收入门下。收徒弟，还是唯一的关门徒弟，这种事不能开玩笑，天尊心里清楚得很。
为了时刻了解白家的动向，天尊在那条小巷离白府最近的一家客栈的最高层、最顶级的天字一号房里落了脚。整天是足不出户，就盯着白府发呆。
功夫不负有心人，天尊一直想找个机会，趁夫妻俩都不在家的时候会会未来的“徒弟”，这机会终于到了。
可是，天尊发现，白府里面和四周多了很多高手。应该是那夫妻俩叫来的吧。也难怪。
要是换了其他人，天尊倒是无所谓，这点人小case算不了什么。可惜，这些人大半他都认识，尤其是在外面的几个，跟自己也打了二十多年交道了。啧啧，难办啊。
天尊本来想光明正大“参观拜访”下白府的，现在看来，只能溜进去当回“偷儿”了。而且，那间位置再熟悉不过的小屋四周密密麻麻都是人，想进去还不那么容易呢。
怎么办呢？天尊胳膊肘架在窗台上，两只白白净净、骨节分明的手托着腮帮子，右手手指轻轻地有节奏地一抬一落，敲击着并不突出的颧骨。殷侯要是在场一定会说，老鬼又在想心思了。而且，右手指敲的话。。。。嗯？在动歪心思！好罕见喏！！
天尊动什么歪心思呢？大白天不好搞偷袭，人又多那间房又小，天尊想着想着就想到了那个神不知鬼不觉还能一下子就搞倒一大片的魔音掌。而这个招式的发明者，就是天尊的老友殷侯。自然而然，天尊就想到了“冒充殷老鬼”这个再完美不过的方法。
天尊嘴角邪恶地一挑，弧度小得几乎看不见，而魔宫里的殷侯却结结实实打了个震天响的喷嚏，把熟睡的展小猫都吵醒了。殷侯无语地揉了揉鼻子，心说那老鬼在干嘛呢？这么大动静？
天尊得意洋洋地披上那件很久之前殷侯送给他、他一直带在身边却始终没穿的黑色貂皮大衣，心说嘿嘿，终于派上用场了。
一切准备完毕，天尊却沮丧地发现，头发没法变成黑色的。四处翻了半天，总算是找到了一根不是白色的深色发带和黑色大衣后面拖着的松松垮垮的帽子。天尊快手快脚把头发盘起来，把帽子往头上一扣，尽量把前端拉低挡住前额。
天尊对着镜子左看右看了好半天，嘴里嘀嘀咕咕向头发、貂皮大衣的帽子和自己的白色衣衫说了无数个委屈了和对不起，感觉窗外的冬日已经暖融融地当空照了，才从窗子里运轻功飞出去。
天尊一向喜白不喜黑，可这次为了徒弟连快保持了一百年的习惯都扔到一边了，可见天尊的重视。
后来殷侯听说了天尊的“恶作剧”，不但没有怒火冲天，还哈哈大笑指着天尊说你终于有一次没露馅，值得鼓励啊，啊哈哈～

十七章 病
上一章讲到，白夏一家在傍晚时分下榻松江府陷空岛，请药王的闺女闵秀秀给白玉堂治病。
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清早，白玉堂就醒了。
其实，自从跟随外公陆天寒练内功以来，白玉堂夜里就没睡熟过。很难入睡，却很容易惊醒，八九个小时的睡眠时间，充其量也就相当于五六个小时。所以每天虽然表面上精神头十足，但能保存体力的地方白玉堂就统统“偷懒”——
平日不怎么说话，能用轻微动作代替的绝不开口。说话的时候声音也不高，不似同龄人那样尖声尖气高嗓门。该练功的时候认认真真练，不练功就跟爹爹坐在一起看书，或者不声不响一个人窝在房间里捣鼓些什么。任凭窗外小孩子怎么闹腾怎么疯玩，白玉堂好像总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白夏和陆雪儿心里知道他这看似不太“接地气”的表现从何而来，也不说他，随便他干什么，让他自由发展，算是一对比较开明的爹娘吧。
白玉堂躺在床上，抬眼望向窗外，就见天灰蒙蒙的，不过雪已经停了，竹扫把推着雪摩擦过石头地面的刷刷声从窗户隐约传入耳朵。
天色还不是很明朗，自己又醒得很早啊。白玉堂摇摇头，觉得额头像被抽空了一样，后脑却勺似灌了铅，特别沉，就想要闭上眼再睡会儿，却怎么也睡不着了。眯着眼睛在房里四处转悠了一圈，没看到什么特别引人注目的，倒是房里插着金黄色腊梅花的蓝色青花瓷瓶让白玉堂想到一个人。
圆圆的大眼睛，有着蝶翼般睫毛的眼眶里，乌黑的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还有肥嘟嘟的脸，滑得像丝绸，不，比自己见过的丝绸还要滑。那触感，至今仍在指尖流淌。
每次白玉堂睡不着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想起三年前在家里碰到的那个穿着蓝色袄子的小朋友，想起和他对视的时候眼珠里自己的倒影。而且，他好像自己的救星一样，每次一想到他，身体很快就平静下来，虽然不是很舒服，但至少能勉勉强强睡着了。
心里一直很好奇他是谁，可白玉堂从来没有向爹娘问过。有时，白玉堂没事干发呆的时候也会想到他。偶尔被陆雪儿发现了，不免被“捉弄”一番。果真，这次也不例外。
白玉堂想心思的时候，陆雪儿已经悄悄潜入了房间——她是来看白玉堂有没有醒的，自然不敢动静太大。可陆雪儿躲在床后面远远瞄着，就见儿子早醒了，睁着眼睛盯着花瓶出神，像是在想心思又像在发呆。
陆雪儿伸出手，出其不意在白玉堂眼前晃了晃。白玉堂回过神，盯着陆雪儿，倒没被吓着。也对啊，被自己娘“训练”了这么多次，白玉堂的神经已经够粗。
陆雪儿又见儿子呆呆的样子好可耐，不禁笑出声来，心情好得开始调侃自己儿子：“哟，小子，一脸出神样，想谁呢？初恋情人？哎呀，不会看上哪家姑娘了吧？跟娘说说，娘帮你撮合下？”说着陆雪儿还煞有介事地眨眨眼。白玉堂不理她，今天连白眼都懒得给。不过陆雪儿说中一半，他的确在想人，于是白玉堂面上红了红。陆雪儿大笑着指着他：“啊哈哈，脸红了！啧啧，这脸皮薄的。快点儿，还不从实招来……”白玉堂实在忍不住了，给了自家娘一白眼。唉，自从自己会说话，爹娘就天天逗自己玩，莫名其妙还会打趣揉脸吓唬人，都数不清眼睛翻了多少回了。
陆雪儿玩够了，也适时收场，拍了拍自家儿子水嫩嫩的脸蛋：“起来吧，今天要让闵姐姐给你看病呢。”其实闵秀秀这年纪对于陆雪儿和白玉堂来说都挺尴尬，相邻两人相差的岁数都很接近。不过，陆雪儿为了让儿子对闵秀秀有些亲近感，只能委屈一下自己了……
白玉堂被陆雪儿这么一折腾是彻底没了睡意，听后点点头，一声不响自己爬起来穿衣服、洗漱。陆雪儿在一旁看着，挺满意自己的教子水平。
众人聚在一起吃了丰盛的早饭后，陆雪儿便直奔主题。“闵姑娘……”
“哎呀，”卢方摆摆手，“这么叫太生疏了，直接喊秀秀就行。”闵秀秀在一旁笑眯眯点头。
“哦，”陆雪儿不好意思笑了笑，“秀秀呀，我们家玉堂这病能治吗？”
闵秀秀见陆雪儿心急，便道：“那要等我诊了脉之后才能判断。”不等陆雪儿再开口，闵秀秀就把脸转向了陆雪儿身旁的白玉堂。“来，玉堂，过来。”白玉堂面无表情地跳下凳子，动作稍猛了点，呛得他直咳嗽。
白玉堂一路咳到闵秀秀跟前，抬眼就见包括闵秀秀在内的一桌人脸都快皱到一起去了，便勾了勾嘴角，开口：“闵姐姐。”闵秀秀心想，多么乖巧的孩子，长得还那样可爱，只是，唉，这身体怎么如此糟糕？
“玉堂，把你的左胳膊给我。”闵秀秀不多言，决定先诊下脉再说。
这一诊，闵秀秀虽然有心理准备，但还是吓了一大跳，脸色都变了又变。到最后，都不知摆出什么表情好了。众人就见她喜怒哀乐酸甜苦辣全做了一遍，也被搞得一头雾水。
还是卢方比较清醒，小声问了闵秀秀一句：“怎么了？”
闵秀秀皱眉摇头。
“说出来吧，没事的，大家都是熟人。”
闵秀秀抬头，就见陆雪儿显然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正急切地望着她。
闵秀秀斟酌了一会儿，只得开口：“白家先生夫人，玉堂的顽疾乃练内功时方式不适合他的体质所致。”
陆雪儿一脸“我就知道爹干不出好事”的表情。
“其实，这也不能怪陆前辈。”闵秀秀安慰道，“刚才给玉堂诊脉，我就发现，玉堂的体质极寒，是我跟随爹这些年闯荡江湖来见到的体质最寒的了，非常罕见，可能比白夫人和令尊的还要寒。令尊可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陆雪儿扯了扯嘴角，终是没有笑出来。
“玉堂体内有本不应该那么热的寒冰真气乱窜。白夫人，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什么？”在场除了白夏，其他人多少对武功还是了解的。
陆雪儿丧气地跟白夏说：“我们练武的，最开始时要在体内形成按规律循环的真气，为以后练内力打基础。不同的体质对应有不同性质的真气，一旦练错了会对身体有很大伤害，严重的会导致内伤。”
“对，”闵秀秀接了话，“本来体质偏寒的人练内功方法几乎都差不多。不过，我之前也说了，白玉堂体质太寒，令尊按照适合他和你体制的一套方法教玉堂练功，其实对极寒体质是一种破坏，相当于将本来极寒的身体硬是一点点往热的方向拽。而且，玉堂可能比较聪明，很快领悟了令尊的口诀，令尊便不断教给他更新更深的东西，超过了玉堂身体能承受的范围，肯定会物极必反了。”
陆雪儿默默叹气。
白夏虽然不是练武的人，经过闵秀秀这么一解释也明白了一些。
“也就是说，玉堂之前接受的都是使他体质变热的功夫，但其实是走了反方向。什么体质就需要相对应的什么内功，是吗？”
闵秀秀点头。“不过玉堂还没有到受内伤的程度，幸亏你们来得比较早。”
“之前也有郎中说过相似的结论，可是他说没有办法从根子上医治。”陆雪儿有点灰心了。
闵秀秀摆了摆手：“办法是有的。不过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陆雪儿眼睛立刻亮了亮：“什么办法？秀秀，你说出来，不管是什么老娘都去做！”
白夏抽了抽嘴角，拉陆雪儿袖子示意她注意点儿形象。陆雪儿才不理他呢，死死地盯着闵秀秀看。
“当务之急，是将玉堂体内的真气驱散，或者……换一套方法练功，将体内真气慢慢理顺后，把热变寒自然就不成问题了。”
“呃……”陆雪儿一时语塞。因为她爹也想过换方法，可换来换去不见效。地冻叔叔也说了，驱散寒冰真气对身体伤害更大，一旦控制不好，那是一辈子都成不了高手的。陆雪儿和她爹都不想失去这么一棵好苗子。于是这病就一直拖着，天天吃药，时不时来个大补，其实也是治标不治本。
陆雪儿谢过闵秀秀，告诉她自己会再好好思考这件事的，便留下白玉堂跟闵秀秀玩会儿，自己拉着白夏回屋了。
陆雪儿一进屋就愁眉苦脸——唉，怎么办才好……
白夏不吱声，跟在陆雪儿后面进了屋，轻轻关上门。见陆雪儿这一年多愁得人都瘦了，真的有点于心不忍。他说出了自己一直想说却没敢说的话：“要不咱换个师傅？”白夏说得小心翼翼。
陆雪儿一时没回过神：“换师傅？现在还有谁愿意要玉堂做徒弟啊……”
白夏试探着问：“那之前那个……天尊呢？”
陆雪儿摇头：“唉，自从上次爹把天尊挤走，天尊不就再没来过了吗？保不准生气了不收咱了……”
白夏试着安慰她：“那不一定啊。闵姑娘也说了，咱家玉堂极寒体质，很罕见的。天分这么高，怎么会不收……要不然，当初玉堂还一点小的时候，天尊……是怎么看中他的……”白夏说着也没了什么底气。唉，鬼知道这个什么真气对玉堂的体质有没有改变和伤害啊。
陆雪儿听了这话，倒是突然醍醐灌顶一般：“对啊，天尊这几年虽然没有来，可人家貌似也没收其他徒弟啊。要不咱试一试？”陆雪儿其实是抱着瞎猫能碰到死耗子的心态去的。
“不过，这样直接去找天尊不太好吧？”白夏说。一来又没经爹同意，二来他们这样出尔反尔，翻来覆去折腾一位至尊，自己都觉得脸皮厚得有些惭愧。
“要不这样，”陆雪儿想了想，“我写封信给那火盆，让她爹帮忙旁敲侧击一下？”
白夏点头，觉得这主意不错，还特意叮嘱一下陆雪儿，别忘了跟爹打声招呼。
可怜天下父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