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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升靓起】驸马16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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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世家,皎皎幼童,才貌双全,兼美音容,赐婚冰山公主,同样是金榜题名中状元,演绎的却是绝对不一样的女驸马,各路人物粉墨登场暴笑抢镜,都不过是炮灰云烟转瞬即逝,惟有冰山公主淡定调戏娴静小驸马方才是天长地久无尽时,………………………………………………………………………………………………………………………………茶余饭后,小笑怡情,大笑养颜,情到深处,几滴清泪,可滋心田,小驸马一日日长大,能否翻身解放,反推冰山?敬请期待。


1楼2014-05-31 09:37回复
    大家端午节快乐。


    12楼2014-06-02 08: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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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赐婚
      不要说皇后和众妃嫔,就是元子督看到靓颖这身打扮也不由暗暗喝彩,想着日后成婚两人可以每日这般切磋武艺,目中不由流露出得意之色——在他看来自己是必赢无疑的了。
      靓颖冷冷看元子督一眼,二话不说持剑横空劈去。
      元子督不慌不忙,在接招之前还不忘微微欠身说声“微臣有礼了”,这才竖起手中长枪迎上前去全力一挡。
      靓颖双手虎口被震的猛地一麻,身体在马上晃了一晃。
      “靓儿!”
      坐在大殿内观看的皇帝担心不已,由龙座上站起身来。
      皇后和众妃嫔也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在皇帝看来,这场比试实在多余。靓颖哪里打的过元子督?令皇室出丑是小,刀剑无眼,若是因此受伤才是真正不值。
      他本来并不打算答应两人比试,只是想给靓颖一个台阶下,才让她去走个过场。
      靓颖的败相大殿内的人都看得一清二楚,更不要说元子督了。
      他是故意在甫一开战便全力一击,给靓颖一个下马威,让她认识到彼此差距,早早认输,好免去他的麻烦。
      靓颖看着元子督眼角眉梢露出的浅薄之色,心中顿生厌恶,她收回长剑,策马后退数步,然后再次打马上前持剑凌空刺去,这次用了内力,而且是十成内力。
      元子督依然当她是花拳绣腿,照旧举枪一格,枪剑相撞一刻,双手虎口震裂,口中“噗!”的吐出一口鲜血,连人带马“噔噔噔”倒退数步。
      靓颖语调淡淡地说道,“身为领兵之将,难道不知临阵轻敌是兵家大忌吗?”,又问,“现在还要打吗?”
      元子督到底是将门虎子,一则不甘丢列祖列宗的脸,二则若是承认败给靓颖,他便求婚无望,那是他无法接受的,于是决意抵死相争,咬牙持抢向靓颖发动猛攻。
      靓颖见元子督状似疯狂,无意与他正面相对,策马转身,马尾相衔之际,手中长剑只在元子督后心内弄影,削去他发冠,在他长发披肩遮住视线时以剑柄击其后背。
      元子督早已是强橹之末,防犯不及,身体自马上坠落,因之前所受内伤极深,一时倒地不起。
      胜负已分。
      靓颖驰马离开赛场,并未再回大殿,而是直接回了坤平宫——坤平宫是皇后寝宫,她至今与母后同住。
      如此局势骤变,大殿上的皇帝先是目瞪口呆,及至回过神时,不由大发雷霆。
      他若知靓颖有击败元子督的本事,是断不会答应二人比武的,只会直接下旨赐婚了事。
      当年齐太祖为奖赏功臣,曾列土分封三位异姓王,三王势力日异膨胀,到他登基,三王领地已成国中之国,暗中招兵买马,已有窥觑皇权之心。
      他在位时若不除去三王势力,太子登基便成傀儡,到太孙登基后,最好的结局是被迫禅位,但最顺理成章的结局还是被轼篡位,皇族亦会随之遭灭族之灾。
      而若要除去三王势力,一要收买天下民心,二则要稳住手持兵权的关西世族。
      为收买天下民心,他已下诏科举取士,为了稳住关西世族,他准备将靓颖嫁给六柱国之首、关西世族中最有势力的元氏。
      而且元子督自儿时便喜欢靓颖,时年二十六岁尚未娶妻生子种玉蓝田,可见用情之深。靓颖若嫁得这样的驸马他身为人父也可放心。
      靓颖倒好,不但完全不把他做父亲的苦心放在眼里,还打乱他一盘好棋。
      叫他如何不龙颜大怒?


      15楼2014-06-02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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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的驸马人选靓颖不中意也就算了,因他从天下大计出发内心深处也是举棋不定,没有想好要把靓颖嫁给哪一方势力。
        如今他已想好将女儿这枚棋子落在何处,女儿却给他搅的一团糟。
        所以,这一次他的动怒,是前所未有。
        皇后是皇帝结发之妻,与之相伴二十余年,自然看出皇帝这一次的大火来势汹汹。因此皇帝回乾和宫的路上,一直陪伴在侧,委婉劝说,替女儿开脱。
        皇帝只是不理。
        皇后不得不承认,“靓儿这次确实有些做的过了,臣妾心里,元子督也是驸马的不二人选。”
        皇帝听了,一甩广袖,“这个女儿,朕到底也不知她整天想些什么!她眼里既然没有朕这个父皇,朕再疼她又有何用?”喘了几口粗气,又道,“朕今天就让她知道这天下到底谁说了算!”这个女儿实在太不听话!
        皇后尚不明白皇帝意思,一时不敢接声。
        回到乾和殿,皇帝便径直走到御书房。
        会试正副主考、监临、房官、提调、监试官,礼部侍郎,督察院官员,一早已奉旨等在这里。
        皇帝问,“会试阅卷已经结束了?”
        众臣答,“回陛下,都已完成。”
        礼部侍郎随后向将得分最高的前十本考卷呈于皇帝,恭请皇帝钦定御批一甲第一、二、三名,二甲若干人,三甲若干人,最后由填榜官填写发榜。
        皇帝正在气头上,无心去看那诗词经赋,只管将策论部分看来,呼拉呼拉一路翻过来,也没有篇能看上眼的,直到一篇名为“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晋”的策论出现在视线,皇帝才眼前一亮,逐字读完正合他削藩之意,不由龙颜大悦,朱笔一批,定为一甲第一。
        稍时,皇帝将剩下九本考卷随意排定名次,交于填榜官,便回寝殿而去。
        走到半路,想起靓颖的事,不由怒气填胸,转身折回御书房,令填榜官查阅状元籍贯姓名。
        填榜官答曰,“姓李名宇春,杭州万安人氏,尚未婚娶”。
        皇帝听毕,不假思索,命执笔太临拟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靓颖公主,朕之爱女,系皇后所出,身份贵重。今公主年已适婚嫁之时,朕承圣母皇太后懿旨,于诸臣工中择佳婿与爱女成婚。新科状元满腹珠玑、才学皆优,与公主婚配堪称天设地造,朕心甚悦。兹将靓颖公主下降状元李宇春,一切礼仪由礼部尚书与钦天监正商议后待办。布告中外,咸使闻之。钦此!”
        众臣闻听,跪满一地,齐声谏曰“婚姻乃终身大事,不可儿戏,况公主金枝玉叶,李宇春又不知人品相貌如何,岂可随意下嫁?”
        皇帝怒道,“前朝十二岁的太后都有,二十一岁尚未出阁的公主只有本朝这一位!今日又打伤太尉之子,朕岂能容她再任性下去?让她下嫁新科状元已属隆恩浩荡!朕意已决,众卿不必多说!”说毕拂袖而去。


        16楼2014-06-02 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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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各有所爱
          红烛熄灭后李宇春躺进被子里暗暗松了口气。
          刚才又出丑了。
          为什么自己总在靓颖公主面前出丑呢?
          心里不由沮丧起来。
          虽说如此,依然没有忘记将身体向里挪了又挪,腾出足够的空间给靓颖公主。
          靓颖公主此时已换了睡衣,走过来掀开锦被,在李宇春身边睡下,长发散落枕上,起先与李宇春的秀发有轻微的摩挲,后来向外侧过身,便与李宇春的分开了。
          李宇春则转向另一个方向侧卧。
          两人便这样背对着睡下。
          李宇春无法入眠。
          虽然她一直闭着眼睛给自己催眠,但直到眼睛被闭的很疼依然没有睡着。
          身边的那个人呼吸均匀,很安静,维持着最初的姿势,一直没有翻过身。
          李宇春睁开眼睛,觉得下侧的手臂被压的疼,便平躺下来,眨巴了几下眼睛,翻一个身,变成朝靓颖公主侧卧的姿势,鼻间触到靓颖公主的秀发,鼻翼轻轻翕动了数下,心里想着靓颖一定早就睡着了吧,伸手轻轻掬起靓颖一缕长发,触手的感觉,似水般清凉顺滑,几乎刚掬到手中便立即从指尖滑落,李宇春便把手放在那缕发上轻轻摩挲,这种触感令她不舍。
          靓颖公主忽然翻了个身。
          李宇春吓的滚回最初的睡姿,心里“突突”直跳,直到许久之后,发现身后的人一直很安静,才放下心来——靓颖公主根本只是无意中翻身而已。
          虽说如此,李宇春还是安生下来,不敢再乱动了。
          这一夜李宇春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靓颖公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
          由侍女服侍着洗漱穿戴后走到院子里,才发现已经是日上三竿,她向来都是早起读书,从来没有起的这样迟过。
          李夫人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把将李宇春捞到西厢李家人住的院子。
          “昨晚有没有?”进屋关上门,李夫人便拿两手比划着问道。她想问的是有没有露馅。
          李宇春很纳闷,“有没有什么?”
          李夫人心里这个急呀,但又不能明说,房间里还有李铮在。
          见娘亲一个劲挤眉弄眼,李宇春终于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没有。”
          李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本来就估模着不会有事,从小接受严格的宫庭礼仪教育注定了靓颖公主一定是个被动的人,尤其本身女子在这方面又很少有主动的。
          李铮却在旁边道,“没出息!”他以为李夫人问李宇春昨晚有没有和靓颖成那事。
          考虑到李宇春年纪小情窦未开,在李宇春大婚前李铮曾让李夫人教给李宇春一些房中术,李夫人虽然嘴上答应,但根本没有去做,她知道李宇春心思纯洁,听了只怕会恶心到昏过去,况且实在没必要——李宇春和靓颖公主同为女子怎么做那种事呢?
          李夫人看了李铮一眼,问李宇春,“那总该说了几句话吧?”表现得好像站在李铮一边一样。
          李宇春再次摇头,“没有。”说完低下眉去。
          李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句话都没说?”觉得纠心,“这样可不行!”一把将李宇春牵出房间,“这感情一定要培养起来!”
          李夫人心里明白,将来万一出了岔子,能救李宇春和李家的人只有靓颖公主。李宇春年纪小,房事上疏离靓颖公主,靓颖公主可以不介意,但如果其它时间也不跟靓颖公主亲近,那就不能够了。
          李宇春不知李夫人拉她去做什么,“娘?”
          “公主殿下现在正在后花园看花呢,去陪陪她。”
          李宇春几乎是被李夫人推进后花园的。
          不过之后她就自己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
          因为看到了靓颖公主的身影。
          并没有去关注她华丽的服饰,而是把目光落在了她的发式上,不再是华阳园中那样的少女垂髫发式,头发已经盘成发髻,做少妇打扮了。
          园中遍植杏树,此时杏花开的正盛,胭脂万点,灿若云锦。
          靓颖手执一柄素纱团扇,沿着一池碧水缓缓而行,杏花天影里,那种淡然清远的样子,仿佛这世上种种的纷扰都与她无干,是那般的遗世独立。
          很吸引李宇春。
          李宇春很想站到她身边去。
          脚下步伐不由加快,直到与靓颖公主并肩而行,李宇春才随着靓颖的节奏放慢了步伐,目光不由自主又落在靓颖的发髻上。
          虽是发挽乌云,但两鬓梳得很薄而透明,形如蝉翼,大概就是书上说的“云鬟雾鬓”吧?
          发髻上并没有过多的发饰,只插一支缠丝点翠金步摇,清新,大方,雅致。
          看得李宇春不由微微而笑。
          两个人都不说话,默默走了一段路,李宇春抬头看了看头顶开的似团雪般的杏花,唤了一声,“公主殿下?”
          靓颖转首看她,投以询问的目光,就这样微一侧头,步摇上玉色小珠坠子和细若瓜子的金叶子亦跟着轻轻摇动,闪烁出明翠的波觳。
          “殿下喜欢杏花?”
          李宇春想,驸马府既是为靓颖公主所建,里面的布置想必也是按她的爱好来的。
          “是,”靓颖语气淡淡地道,收回视线,“杏花开时,晶莹剔透,温润和婉”,说到这里停了片刻,才又接着道,“所以喜欢。”
          “喔……”好不容易找到话题,李宇春不想就此停下,细观那树上杏花,但见那含苞待放的,稍透浅红,那刚开的,色彩就淡,那盛开的则是雪白一片,便信口道,“道白非真白,言红不若红,请君红白外,别眼看天工。”
          靓颖公主闻听,停下脚步。
          李宇春不明所以,也跟着停下脚步,只见靓颖公主缓缓转首,淡定看她,看了片刻收回视线,并没有说什么,继续向前走去。
          李宇春想了想,看靓颖公主一眼,道,“我喜欢梅花。”
          靓颖公主闻听,轻轻地“喔”了一声。
          李宇春见靓颖公主给了回应,不由喜上眉梢,她由衷地道,“冰清玉洁,风递幽香,疏影横斜水清浅,一枝独秀冰雪中。”
          靓颖公主听了,淡淡地道,“怪不得父皇说你满腹珠玑,驸马果然吟的好诗。”
          李宇春忙道,“我吟的不是诗。”


          22楼2014-06-02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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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章 驸马想多了
            自从有了杏花下的第一次交谈,李宇春便不再怯于跟靓颖公主说话。
            她不时找一个话头儿,嘴巴几乎闲不住,只要得到靓颖公主的回应,哪怕靓颖公主只是转首看她一下,她便开心不已。
            当然,她也有安静地坐在靓颖公主身边不发一言的时候。
            比如当靓颖公主低眉抚琴时。
            这是她们大婚后的第五天。
            后花园杏花树下的草地上,置了一列画有翔鹤的屏风,屏风前一方长榻,靓颖公主端坐榻上,面前琴案上是一张名叫“冰清”的瑶琴,琴身上的流水断纹显示出它的年代已十分久远。
            她低眉以指抹、挑、勾、剔,清远的乐章随之流出。
            李宇春至那日在画船上显示出对品丝调竹的兴趣后,李夫人有空便会把手教她弹铮,是以已稍通品乐之理。
            她默默坐在靓颖身旁,用耳也用心去听。
            琴声时而松沉而旷远,令人起远古之思,时而细微悠长缥缈入无,无言而心动,时而泛音如天籁,有清冷出世之感。
            李宇春完全沉醉其中,心情随琴音而变,并清晰地写在眉宇之间。
            靓颖一曲抚毕,李宇春尚未回过神。
            靓颖脸上呈现倦怠之色,支腮独自沉思。
            却听耳边响起一个纤澈的声音——
            “清晨的风拂开尘封的竹简,
            历代帝王几多烦恼?
            多少权臣勾心斗角?
            江山的轮回谁能知晓?
            竹简之中我嫣然一笑。
            抬首,
            青青的山绿影照在碧湖上,
            看水色衬山光,
            浮云若絮天空里自在游荡
            这光景最难忘。
            斟一杯美酒独自细品尝,
            九鼎情种可悲可笑。
            世间哪有美满姻缘?
            红尘不过是梦一场。
            饮下杯中酒我嫣然一笑。
            举目,
            闪闪金光轻飞跃在碧湖上,
            晚风吹过远山,
            斜阳又似胭脂染在面庞,
            这一刻最难忘。
            浮生长恨自由少,无辜偏生深宫墙。
            安得沧溟尽如酒,无辜偏生深宫墙。
            无辜偏生深宫墙。”
            靓颖一边听,一边缓缓放下支腮的手,转首看向李宇春,只见她一脸沉醉,显然还没从琴曲中走出来。


            23楼2014-06-02 09: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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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五章 一坛好酒
              司礼嬷嬷带着两个侍女到驸马府送糕点,一进门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举目四望,驸马府并未少一砖一瓦,拿鼻子嗅一嗅,空气里有点乌烟瘴气的味道,不由皱了皱眉头。
              半个时辰前,一只杏黄衫的粉面小狮子满驸马府追一只白衣小玉兔,李夫人、侍女、姆妈以及周家两兄弟扎着两只手跟在后面呼天抢地,直到小狮子绊在一根伏藤上摔倒,整场骚乱才告一段落。
              事后李夫人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叮嘱驸马府上下人等不要将此事外传,“如果皇上知道后怪罪下来,你们没有一个人能脱得了干系”,众家仆当然知道李夫人所说非虚,个个胆战心惊,恨不能拿根针把嘴巴缝上以示决心。
              所以当司礼嬷嬷蹙着眉头问起时,侍女们便众口一词,“下午驸马府进行了大扫除,所以才这样的。”司礼嬷嬷听了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李宇春吃了小乔这一大惊立即坐进书房,练了一番师父教的呼吸吐纳之法,然后提笔练字。
              在李宇春看来,练字最能修身养性理气凝神,比师父教的内家心法都有用。
              当司礼嬷嬷走进书房时,李宇春的心湖已恢复成静如止水。
              “嬷嬷?”
              李宇春看到司礼嬷嬷忙从书案旁起身行礼。
              司礼嬷嬷笑道,“驸马不必多礼。”
              司礼嬷嬷有一个响当当的绰号叫“尸嬷嬷”,走路的时候全身上下看不到有动的地方,而且不发一点声音,脸上的表情一年四季也不换一次,永远都是那么严肃,甚至眼睛都不怎么眨的,仿佛游荡在世间的走尸。
              此时会对李宇春笑,完全是代靓颖向李宇春表达歉意。
              当然,前提是,她是喜欢李宇春的。
              侍女将食盒放到书房中的桌子上。
              司礼嬷嬷道,“这食盒里放的几样糕点,是公主殿下送给驸马爷的。”
              李宇春听了心里不觉一甜,道,“请嬷嬷代我谢过公主殿下。”
              司礼嬷嬷点点头,目光向李宇春的书案上看了看,再次点点头,打算告退。
              李宇春却道,“古人云‘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我也有样东西要送给公主殿下”。
              原来周立周行受父亲所托自扬州带来了两坛绍兴女儿红赠与李夫人,说是开坛之后,香气扑鼻,饮入口中,味醇且浓,唇齿留香,李宇春知道靓颖公主喜欢饮酒,便打算趁这个机会将其中一坛送给靓颖公主。
              司礼嬷嬷自然乐见,道,“难得驸马如此有心。”
              李宇春当下命人取了一坛女儿红来,并提笔写了一张小笺,“百曲之酒,天之美禄,虽曲水流觞一醉风雅,然小饮宜情大饮伤身,望公主殿下爱惜身体,适当饮些便好”,与酒坛一起放进一只食篮中。
              驸马爷还真是关心公主殿下呢。
              站在司礼嬷嬷身边的两个侍女不由偷笑。
              一个时辰后。
              公主府。
              靓颖一手托腮,一手端起一杯琥珀色液体轻轻抿了一口,果然甘甜馥香,竟是从未尝过的好味。
              说什么皇族贵胄锦衣玉食,其实真正的好东西一直都在民间。
              正自感慨,目光无意间落到压在酒坛下的便笺上,看到了那骨骼清秀行云流水的字迹。
              “嗖!”
              一支梅花镖自身旁窗外射了进来,直奔靓颖面门,电光石火间,靓颖抬手,以双指夹住,此时梅花镖距她面颊只有毫厘,速度若再慢一点,便会中镖。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声音未落,一个黑色身影自窗外跃入屋内。
              这是一个身材修长的年轻女子,身后背一柄长剑,着一身黑色夜行衣,黑带抹额,黑带位于眉心的位置绣了一朵白色的六出琼花——雪花,说不出的耀眼。
              她的眼睛并不十分好看,鼻子也并不十分挺拔,嘴唇也不十分娇小,但五官凑在一起,却教人瞧了第一眼后,目光便舍不得离开,尤其是她那双眼睛里包涵的情感与智慧,更是深如海水。
              “玄雪师姐。”
              靓颖淡淡地称呼一声算做打招呼。
              玄雪是靓颖师父的另一个徒弟,比靓颖大四岁,早已出师,在江湖上颇有名气。
              “我带来了你要的消息。”
              像方才发飞镖一样,玄雪将一方叠成长条形的信纸射向靓颖,靓颖仍以双指夹住,接在手中。
              “这次麻利多了,所以你刚才的确在失神?”
              玄雪说着走到那坛女儿红前,伸手将压在下面的便笺抽了出来,“啧啧,这字写的,所谓的‘清风出袖,明月入怀’也不过如此吧?不过最精彩的还是内容呀,‘望公主殿下爱惜身体……”
              “师姐。”
              靓颖没有语气地唤了一声,看了玄雪一眼。
              玄雪自然知道师妹的意思是请她不要再念下去,便将便笺在手中一握,化成粉末,扬手洒落。
              靓颖面无表情地低头喝了一口酒。
              玄雪看靓颖一眼,“我还有事,就此告辞。”说毕身影一闪,自窗处跃出。
              靓颖放下酒杯,缓缓打开手中的信纸,脸色瞬间变的苍白。
              “我不能白白捎给你消息,这坛酒我带走了。”
              玄雪的身影重新出现在房间,丢下一句话后提起了女儿红。
              靓颖一怔,站起身,“我有别的酒给你。”
              玄雪瞪她一眼,“我就要这坛!”话音未落人已带着酒消失在靓颖的视线。
              靓颖唇角抽动了一下,伸手拿起之前接住的梅花镖,射向玄雪跃出的那扇窗。
              “师姐在青城王的地盘出生入死为你打探消息,你就这样报答师姐?!”
              玄雪的声音自夜空中传来。
              靓颖听到“回声”并不诧异,冷冷地道,“我生平最恨人抢我的好酒。”
              “抢你的好酒?小宫粉,你学会喝酒全是我的功劳,如今竟然为了一坛酒跟我翻脸?”
              那边的声音也不客气起来。
              “为师生平就收了你们两个徒弟,一定要见面就吵这么亲密吗?”
              不知从哪里传出来的第三个声音加入了对话。
              靓颖和玄雪沉默片刻,各自恭敬地唤了一声,“师父”,夜空自此归于沉寂。


              28楼2014-06-02 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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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夫人走后小乔更加哭的厉害,这一次是有感而发的真哭。
                如果当初李家没有将李宇春又掖又藏,没有举家北上,让她早早跟李宇春相见、结成夫妻,哪里会有今日美玉旁落?果真李宇春娶一个更好的她也没得说,偏生做了皇家的倒霉驸马。
                所以小乔是既为自己难过,又为李宇春伤心,这眼泪哪里还止的住?那真是一发而不可收。
                周立周行听说小乔哭个不住,忙忙的来劝,却是药不对症,一点效果也无。
                李宇春走进房间时,周立周行正在一筹莫展。
                “李郎……”
                还是小乔第一个看到李宇春。
                李宇春听了这个称呼,不由微微笑了笑——心里觉得其中好笑的地方不止一处两处。
                “表姐,我送了点心来给你。”
                李宇春说着将点心盒放到榻前的几案上,看了小乔的伤脚一样,“今天原是我的不对,不知是表姐来了,一时吓的只管跑,惹出这些事,还让表姐受了伤,还望表姐原谅李宇春。”
                “……”
                小乔一时说不出话来。
                一方面是看李宇春看的痴了,另一方面李宇春拒人千里之外的斯文令她措手不及。
                真真料不到她周小乔,闺阁文章翘楚,巾帼翰苑奇才,一代才女兼美女,竟也有语塞的时候。
                李宇春见她这样,便道,“表姐好生养伤,我还有事,就不陪表姐了。”不等小乔反应过来,便向周立周行告辞,走出了房间。
                至此小乔一方面安心养伤,一方面捏着下巴沉思,倒也安生下来。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靓颖公主那边依然没有一点动静,李宇春倒还好,李夫人有点坐不住了,究竟是靓颖公主看出了李宇春的破绽?还是靓颖公主对夫妇房事上的“欠缺”有所不满?还是怎么的了?心里不由想的多了,总盼着靓颖公主回驸马府,或是召李宇春去公主府也好。
                谁知这一天靓颖公主没有盼来,周世安夫妇却到了。
                见面时互相问候寒喧自是难免,终于坐下来后,周世安道,“我和夫人今日方到京城,馆舍那边尚未打扫清楚,立儿行儿小乔三个在府上叨扰多日,世安心里真是过意不去。”
                李夫人道,“表弟说的哪里话,莫说周李两家是世亲,就算不是世亲,都是江南过来的,怎么也得照顾着。”
                稍时周世安去看小乔,周夫人拉过李夫人,先递了个眼色,然后压低了声音问,“那小两口子怎么样?”
                “你不提还好,你一提呀,”李夫人一边不住摇头,一边揉着胸口,“我这心里疙里疙瘩的,真叫一个难受。”
                “那到底是怎么个情形呢?”
                “哎……三言两语,也说不清。”她心里的苦何以启齿向外人道?一个人做事太聪明就只能独自寂寞着。
                “不是我说,虽然我还没见过李宇春,但我可是见过宋小史的画像的,李宇春既然有能把宋小史比下去的本事,还怕得不到靓颖公主的心?”周夫人说着,便挨着李夫人更近了些,声音也压的更低,“你就教教李宇春,把那追魂摄魄的媚眼多给公主抛几个,各种房中的功夫也都让他学学,那公主时年二十有一,正是需要那事的时候……”
                李夫一听不由把身体向后倾了倾,“不行,不行,李宇春年纪太小……”
                “年纪小怕什么呀?可以让公主做那费力的活呀,只要功夫做到了,不怕公主不主动寻欢,保管在那床榻之上把李宇春团成一团儿,揉作一堆儿……但凡偿到了一次甜头,就好比鱼吞香饵、蝶恋花心,便能把公主钩的定定的,哪里还用担心小两口的感情?”
                李夫人心想,你哪里知道我心里的苦,若李宇春果真是个男孩儿,这些话还用你教我?可她却是个女儿家,这些道数怎么用的上?


                30楼2014-06-02 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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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位殿下,”李宇春终于忍不住走到那多出来的皇子书案旁,“你来说一下‘学问之道,求其放心而已矣’是什么意思?”
                  那皇子一时没有反应,李宇春便伸手拿开了他坚在面前的书本,却见书本后面赫然放着一只小巧的金丝笼子,笼子里关着一只通体翠绿的小蝈蝈儿,这皇子正拿着一根细竹签拔那蝈蝈玩儿。
                  李宇春的目光顺着笼子、竹签、纤纤素手、手臂一路看上去,当看到那皇子低垂的眉眼时,手里的书本和戒尺很有默契地同时掉在了地上,公主殿下……真的是你……
                  “哗哈哈……”
                  众皇子见状哄堂大笑。
                  到这时靓颖公主才抬起头来看李宇春一眼,不紧不慢地回答道,“本宫不知道。”
                  终于见到你了,公主殿下……殿下男装打扮在十分清丽之外又增加了三分俊美……“不知道”三个字怎么可以说的这般理直气壮呢殿下?
                  李宇春一点樱唇展放成了一个圆,翕合了数下,终于还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啊哈哈哈……”
                  众皇子笑的更欢。
                  靓颖公主低头看了看那把躺在李宇春脚边的戒尺,在毡上变跪坐为半箕半踞,一膝在身前屈起,一膝平放于地,伸手理了理飘在脑后的发带,然后一手按在屈起的膝盖上,一手拿起案上折扇,“啪”一声打开,于胸前轻轻扇动,淡淡地看着李宇春,“怎么?驸马要打本宫戒尺吗?”
                  “……?!”李宇春看的手足无措,听的舌头打结,整个的呆在那里,“……”
                  众皇子看到这个美妙情景,更是笑的前仰后合,就连一直在摆储君架子的皇太子也终于忍不住,“咕咕……噗……哈哈……”地大笑起来。
                  等李宇春回过神,众皇子们已经不知去向,书堂内只有皇太子和靓颖公主各自坐在位置上。
                  一时间,李宇春不知手脚该放哪里,眼睛该看哪里,也不知留好还是走好,表情十分好看。
                  靓颖公主站了起来,拉过李宇春一只手,将小金丝笼放进李宇春手里,大小刚好可以为李宇春手掌托住,好似这笼子本是为李宇春量身订做的一般。
                  李宇春看看小金笼,又看看笼子里那个可爱的小东西,最后抬起头来看靓颖公主,不明白靓颖公主是什么意思。
                  只听靓颖公主道,“以后五天驸马便托病在家,不要入宫了,父皇那里本宫会替驸马去说。”
                  李宇春眨了眨眼睛。
                  靓颖公主看着小金笼道,“晚上秉烛夜读,放这蝈蝈在书案上,别有情趣,驸马回去可以试试看。”
                  李宇春这才明白靓颖公主是把小金笼送她了,并要她马上回驸马府,想想大概是靓颖仅有话跟皇太子说,自己在场多有不便,便即告退了。
                  “为兄现在宁愿跟你换个身份啊……”
                  皇太子看着李宇春渐行渐远的背影对靓颖公主说道。
                  靓颖公主看他一眼,“青城王已经到了京城,不一会便要入宫觐见父皇。”
                  “你指的哪个青城王?老的还是小的?”
                  “弑父纂位的那一个。”
                  “哼,只要父皇一天没有册封,他就一天不是青城王!”


                  32楼2014-06-02 09: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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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九章 敲山震虎
                    近玉回到下榻处,揭下面纱,品着嘴,一脸不快。
                    青城王见了,以为近玉是因为不及李宇春貌美心生嫉妒,先是好言相劝,接着又海誓山盟一番,最后方呵呵笑道,“怎么?那驸马李宇春的美貌果然能打败宋小史?”
                    近玉睨青城王一样,不答他。
                    与近玉同行的一名黑衣人在一旁忍不住道,“回王爷,我等此行并未看到李宇春其人。”
                    “没看到人?”
                    “是的王爷,”黑衣人将方才夜探驸马府的经过说了一遍,“玉公子推测可能是青河王的人先我们下了手。”
                    “青河王的人?”青城王低眉沉思片刻,摇头道,“不可能,本王现在乃是武林盟主,这一点青河王是知道的,谅他也没有这个胆子与本王做对,而且本王派出的密探遍布天下,时刻掌握着天下的风吹草动,但并没有收到任何关于青河王派人进京的密报。”
                    近玉撇了撇嘴,“那依王爷的意思,驸马书房里的灯半夜三更亮在那里,门又是虚掩着的,唯独不见人,驸马府内又寂静无声,毫无惊动之象,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青城王背着手来回踱了几圈步,“这事确实有些蹊跷,”想了想,“这样吧,明晚本王也去驸马府走一遭,此次随行的五位护法也一同前去,本王到底要看看这驸马府有什么古怪。”
                    第二天。
                    李夫人一大早便派了一个贴身姆妈到公主府报信。
                    司礼嬷嬷见这姆妈神色凝重中带着几分慌张,心中便知驸马府出事了。
                    果然,只听姆妈说道,“昨夜驸马府值夜的家丁受到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袭击,被打昏在地。”
                    “竟有这种事?”司礼嬷嬷纵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听了也不免吃惊,“驸马爷是否安好?”听姆妈说驸马无恙方才放下心来,又问,“那家丁有没有看到黑衣人长什么样?”
                    “这倒没有,但那家丁在京城土生土长,听出那黑衣人口音并非京城人氏,并且说黑衣人有七人之多,其中一人身上有很浓的香气,可能是个女子。这些都还不打紧,最令我家夫人心惊的是,那家丁说那些黑衣人逼问他驸马爷的寝房,显然是冲着驸马爷来的,幸好驸马爷当时到后花园给蝈蝈找草叶吃方才躲过一劫。是以李夫人让老身来公主府报信,希望能给驸马府派些军士巡夜,以保护驸马安全。”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自会报于公主殿下。”
                    姆妈走后,司礼嬷嬷来到后花园。
                    靓颖公主正在练剑,见司礼嬷嬷表情有异,便停了下来,“嬷嬷有事要跟本宫说?”
                    司礼嬷嬷便将姆妈的话一一转述,之后道,“李夫人希望能给驸马府派些军士巡夜。”
                    “喔,”靓颖点点头,“本宫知道了。”
                    “公主,不如召见驸马到公主府……”
                    “嬷嬷可以退下了。”
                    “公主……”嬷嬷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得低眉道,“是。”
                    “不知公主打算怎么办?”
                    司礼嬷嬷走后,靓颖的师父五指剑问道。
                    靓颖道,“怎么说李宇春也是本宫的驸马,自然要加强防备。”
                    “怎么个加强防备?难道公主今晚仍然打算亲自前去守护驸马?”
                    靓颖脸上一缕红云一闪即逝,知道瞒不过师父法眼,索性坦白到底,“不,今晚需要师父跟徒儿一同前去。”
                    “嗯,老朽正有这个打算,”五指剑捋着胡子点点头,“老朽早就想看看驸马到底是怎么把宋小史甩出一条街去的。”
                    靓颖道,“徒儿更看重驸马一颗纯洁善良的心”,说毕很快转移话题,“青城王自诩武林盟主,今次进京带了不少江湖上的高手同行,我们不防就在驸马府来个敲山震虎,好叫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收敛一下自己的嚣张气焰。”
                    五指剑道,“公主确定昨晚入侵驸马府的是青城王的人?”
                    靓颖道,“徒儿认出了那个叫近玉的人。”
                    “为师在坊间听说这近玉乃是青城王的禁宠,这么说的话,那些黑衣人定然是青城王的人无疑了。”
                    靓颖道,“今晚可能会有一场好打,师父不如先找一座酒楼喝几壶酒养精蓄锐如何?徒儿要入宫一趟。”
                    “岂止要喝几壶好酒?”五指剑道,“为师还要睡个好觉,做几场白日梦,晚上才有精神。”
                    靓颖道,“师父请便。”随后到卧房更衣准备入宫。
                    是夜。
                    明月高照,清辉满地。
                    青城王、近玉以及五位护法,共计七人,身着黑色夜行衣,身形疾如脱弦之弩射进驸马府,人在半空,猛地鱼鸢倒翻,身如轮转落在房顶,动作整齐画一。
                    原来这青城王是个追求完美的人,觉得不论做什么,出场一定要有气势才行,是以没事的时候经常带领众人排练出场式。
                    当下众人站定,都拿眼来看青城王,心中忐忑。
                    青城王道,“不错,本王对各位的动作很满意,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今晚必将事事顺利。”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青城王话音刚落,突闻暗中传出一声冷笑道,“夜闯驸马府,非匪即盗,你等不畏死么?”
                    青城王等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颗大树之后冉冉飘出一个头裹黄巾的黑衣人,双手疾扬,打出一蓬飞芒,夹着一股强猛罡风袭来。
                    五位护法见状,不慌不忙一齐出掌,打出五股劲风,那蓬飞针距青城王等身前五寸之际,纷纷落地。
                    “你父皇果然疼你,将大内圣卫都派来了。”
                    隐身暗处的五指剑对身旁的靓颖道。
                    大内圣卫共有四人,是大内暗卫之首,除非皇帝有特别旨意,大内圣卫只负责保护皇帝。
                    “都说了是为敲山震虎。”
                    “也可能你父皇疼的根本是驸马。”
                    “……”
                    靓颖不理五指剑。这样的为老不尊你能拿他怎么办?
                    两人说话之际,那边的战况已越发激烈,五位护法犹如奔电飞出,直扑黄巾圣卫,黄巾圣卫挥腕迎出,掌影漫空,袭向五位护法。


                    35楼2014-06-02 0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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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四章 良宵引
                      其时已晚,当下青城王命人将小乔送到楼阁之上的香房安歇。
                      这座楼本是临湖而建,小乔进得门去,只见房间造得十分幽雅,正当湖面开一大圆窗,糊以冰纱,被月华一照,一扇窗便如一轮明月逼在眼前,给人如梦似幻之感。
                      更加阁中琴棋书画,无所不具,小乔便更加喜欢,心说,这间阁房较之我的闺房倒别有一番情趣,当下在琴案前坐下,即兴抚了一曲《良宵引》。
                      一曲即毕,忽听有人鼓掌,并大声赞道,“驸马弹的好曲!”
                      小乔给唬了一跳,寻声抬头望去,但见面前圆月之中盘腿坐着一女子,一身黑衣,两鬓长发梳成细辫垂在胸前,余发披于脑后,散乱却又柔顺,与抹额发带一起随风飘舞,有说不出的飘逸之气,一手按膝,一手拿着一壶酒,嘴对嘴长流水,饮的十分豪爽。
                      小乔拍案而起,“你是何人?胆敢夜闯本驸马卧房?”
                      那女子并不答话,只把一首诗来吟,声甚清澈,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小乔一听这根本是将自己和近玉所唱词曲揉合后又自己杜撰了几个字加上,虽说听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倒也自成一体,七分豪迈三分感叹,也许竟是有感而发。
                      小乔歪着脑袋问道,“你是青城王的人?”
                      只听那女子道,“我是江湖中人。”
                      “那就是说你不是青城王的人?”
                      “到目前为止,我不属于任何人。”
                      小乔乌溜溜的黑眼珠转了转,“你一直暗中监视青城王?”不然怎么连宴饮时所唱曲词都听的一清二楚?
                      “不是一直,只是偶尔,间或,有时候。”
                      小乔觉得这人有点烦,说了几句话没有一句和自己对路,“你来找本驸马何事?”
                      “送你回驸马府。”
                      “难道你没听说本驸马不准备再回驸马府么?”
                      “我以为你是逢场作戏明哲保身。”
                      小乔一听,莫名火大,把小手往案上一拍,“错!本驸马是由衷而发字字肺腑!别的驸马我不敢说,反正本驸马是绝不喜欢那个冰山!不止是不喜欢,甚至是不共戴天!”
                      “嗯……那块冰山的确不好相处……”
                      那女子破天荒附和起小乔的话来。
                      小乔原本认定对方是打定主意和自己做对,听了这话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语塞起来。
                      那女子仰首咕嘟咕嘟饮了几口酒,“但是驸马还是应该回驸马府。”
                      “就、就算要回驸马府,也不用你管!本驸马自有脱身之计,再者一说本驸马凭什么相信你?”
                      “脱身之计?笑话,”那女子冷笑道,“这里防守如铁桶一般,你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脱身而去?”
                      “哼,”小乔两手抱在胸前把小脑袋一昂道,“你能进得来,本驸马就能出得去。”
                      “好,”那女子点点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脱身。”说毕身形一展,划空而逝。
                      “咦?怎么跟个乌鸦似的‘呱呱呱’一阵聒噪然后说飞走就飞走了?”小乔探身看了看,低声嘀咕着。
                      第二天一大早,周立和周行匆匆自周府赶到驸马府。
                      昨晚未见小乔回去,虽说父母因为到太师府祝寿夜半方回没有问起小乔,但两兄弟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决定到驸马府看个究竟。
                      及至见了周夫人,两兄弟支支唔唔,不知如何开口。


                      40楼2014-06-02 09: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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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夫人嗔道,“两个爷们怎么今天跟个姑娘似的,有话直说,我又不是外人。”
                        周立周行这才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小乔昨晚没回去,只怕又给府上添麻烦了。”
                        “什么?!小乔在驸马府?!”李夫人给吓的不轻,继而觉得纳闷,“可是我并没有听家仆说起啊。”
                        周立听了也觉奇怪,“难道小乔昨晚是在驸马房里睡的?”
                        “呸呸呸,快别乱扯犊子,这话岂能随便乱说?”李夫人斥连声道,“幸好驸马这两天一直和公主形影不离,不然传出去叫驸马如何自清?”
                        周立也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见李夫人责怪,自知唐突,忙自扇两个耳光,“瞧我这张嘴,什么话都敢说!”
                        “行了行了,”李夫人挥了挥手中的帕子,“现在找到小乔最要紧。”
                        周行忽然跌足哭道,“一个大活人在府里半天一夜竟然没人看到,莫非小乔失足跌落池塘或深井中去了?呜呜呜,这可怎么办是好?”
                        李夫人一听,沉吟片刻,神色凝重地道,“这可还真说不定。”当下吩咐家仆到府中池塘、水井、以及喷泉、溪水等处仔细搜查,并叮嘱道,“公主和驸马尚未起床,你们切记不可闹出动静来,否则惊扰了公主休息你们可吃罪不起!”实则是怕公主知道这件事后多心。
                        同一时刻,小乔已起床梳洗完毕,有侍女端了早膳来,小乔胃口好好地吃了一顿。
                        吃完伸了个懒腰,站在圆月窗前向外一望,湖光花色尽收眼底,原来这冰纱有个极妙之处,自内向外望几近透明,但要自外向内一望,却帘幔沉沉,隐约不能窥。
                        当下小乔看到湖畔立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便是那近玉捻着一朵花沿湖缓缓而行,大约是早饭后闲来无事漫步欣赏胡光来了。
                        小乔歪着脑袋捏着下巴想了想,眉飞色舞地跑下楼去。
                        “玉公子!”
                        来到湖边,小乔笑容可掬地跟近玉打招呼。
                        那近玉闻声把嘴撇了撇,并不理睬。
                        小乔却不在乎,只管蹦蹦跳跳跑上前去,对近玉做个鬼脸,然后撒娇道,“玉公子好小气!都不理人家!”
                        近玉没好气,“本公子跟你有什么话好说?”
                        小乔几步抢到近玉前面去,占据他整个视线,“怎么没话说?我们可以一起吟诗作赋啊。”
                        近玉被小乔天真无邪的样子呛到,鼻子里哼了一声,朝小乔翻了个白眼,“谁要跟你吟诗作赋!”
                        “玉公子,你这般心胸狭窄小肚鸡肠可不行,”小乔嘻嘻笑道,“做大事必须……”说到这里忽然嘴角抽搐两眼翻白倒在地上,全身像被针扎一般这里一抖那里一颤的。
                        把个近玉吓的扎着手向后一大跳,及至仔细观察了一阵,发现是一种抽疯之症,不由冷笑一声把袖子一甩,快步走去青城王处。
                        “什么?你说驸马有隐疾?”青城王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近玉,你不能因嫉妒驸马就这样陷害于他。”
                        近玉道,“王爷要是不信,可叫人跟我一起去看。”
                        青城王道,“本王岂可听你一面之词?自然要叫人去核实一番。”
                        “……”
                        当近玉领着青城王的贴身侍卫走到小乔抽搐之地时,发现小乔正站在不远处一簇蔷薇花旁,在那里人面蔷薇相映红,抬头见两人走来,对两人一笑,明眸皓齿巧笑倩兮。
                        侍卫审视着近玉道,“玉公子,我怎么看驸马也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啊。”
                        “……”近玉被问的舌头打结,指着小乔半天说不出话。
                        “有病?”小乔一脸好奇地问道,“你说谁有病啊?”
                        侍卫忙向小乔赔笑道,“小的是说玉公子有病。”说完又道,“驸马你且赏花,小的有事要回王爷这便告辞了。”
                        “你!”
                        近玉憋了半天终于咬牙切齿地吐出一个字来。
                        “我怎么了?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天忌英才’吗?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人?不过,虽说我从小有癫痫病不错,可是每次发作时间都很短,抽一会就好了,都不用看大夫。你要想让人相信我有这病,得有证据才行,可是这证据一闪即逝你根本抓不住。所以我劝你最好替我瞒着,不然只会让王爷越来越疏离、厌恶你。”
                        “你……你以为这样就能瞒天过海吗?总、总有一天会露馅的!”
                        “也许吧……”小乔低下头去,像是想起了伤心事般,眼神充满忧伤,“其实我的病已经被公主发现了……在那之前她只不过是一块千年寒冰,在那之后她便变成了万年寒冰,连冷眼都不看我了,直接搬回公主府去,半个多月都不召见我一次……”小乔说到这里猛然提高了声音,“所以我现在一定要抓住王爷这根救命稻草!因为我和公主已经没有未来了……”
                        “你、你、你……”近玉身子抖的像筛糠一般,“你……很好!”
                        近玉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他已经没办法再继续面对这个人。
                        “你为什么不索性多躺在地上抽一会?”身旁花丛中忽然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多抽一会,王爷便会相信你患了羊癫疯,就会立即派人把你丢回驸马府还给靓颖公主。”
                        小乔听出是昨晚那只乌鸦的声音,不由撇起小嘴,鼻子里哼了一声,“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哉!”说毕甩衣袖走开去,走了几步,忽然回过头,“我演的是癫痫不是羊癫疯,你才是羊癫疯!”


                        41楼2014-06-02 09: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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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八章 扇缀之谜
                          第二天下午。
                          乾和宫御书房。
                          皇帝龙颜带怒,背着双手在书案前来回踱步,“青城王今日便要离京,朕难道要放虎归山?太子你怎么看?”
                          皇太子道,“回父皇,儿臣以为,青城王手下聚集了众多武林高手,囚之虽众兵把守亦难防劫狱,杀之则会震动青河王和青川王,既不能囚又不能杀,目下便只有暂放其一条生路日后再做打算。”
                          “朕何尝不是这样想,可是,”皇帝话锋一转,“他居然敢在朗朗白日派人潜入驸马府劫走驸马,虽是劫错了人,但其心可诛,是可忍孰不可忍。”
                          “此事儿臣至今也心中难平,他独孤高瞻就算倾慕驸马美名,晚上偷偷去看一眼也就算了,岂可青天白日做出这等目无君上之事?但虽是这般,他到底并未劫走真正的驸马,父皇若是因此杀之,只怕天下臣民要说父皇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了。”
                          “嗯,太子说的有理,”皇帝点点头,他心中其实早有定论,只不过想考考太子罢了,“太子可知那被错认成驸马劫走的是何许人?想必也是美貌非凡。”
                          太子道,“父皇英明,那被劫走的乃是新任京兆尹周世安的千金周小乔,有天下第一美女之称。”
                          “周世安?”皇帝心中一动,“不正是驸马表叔父吗?”当初就是因为知道周世安与驸马家族有裙带关系才擢升他到京城任职的。
                          太子笑道,“不错,周小乔正是驸马表姐,”随将民间传说的周小乔如何对李宇春一见钟情,李宇春如何为赶考随父到青州等一一说了,“周小乔因听说驸马卧病便女扮男装到驸马府探望,便有了后来的事。”
                          “啊哈哈哈,”皇帝捋须大笑,“周世安比朕更会宠女,把一个女儿宠的无法无天,竟然敢变装私闯驸马府,这一番撞祸的劲头,绝不在青城王之下。”
                          太子笑道,“周小乔撞上青城王的人,倒也为父皇免去不少干戈。”
                          随后父子一起大笑起来。
                          傍晚时分,青城王一行出了京城。
                          夕阳余辉中,青城王回头看了宏伟的城楼一眼,咬牙立誓道,“齐明帝,本王还会回来的!”转回头,心中有些失落,自言自语道,“希望到时驸马的病能够痊愈……”
                          近玉听了不由妒火中烧,鼻子里哼了一声道,“那种娘胎里带来的病是一辈子都治不好的。”
                          青城王听了不由哈哈大笑,“本王的近玉不论何时都是醋劲十足啊!”
                          此时的驸马府,李宇春和靓颖正在书房中。
                          这间书房靓颖并不曾用,都是李宇春在用,所以也可以说是李宇春的书房。
                          靓颖往书架上看去,但见李宇春将书册残缺不全者,搜集分门,汇订成帙,统名之曰“继简残编”;字画之破损者,觅了故纸粘补成幅,有破缺处,便予全好而卷之,名为“弃余集赏”。
                          靓颖唇角勾起一个浅弧,故意道,“怎么?本宫的嫁奁不够驸马用么?驸马竟将这许多残破书画宝贝般置于书架之上?”
                          李宇春微微一笑道,“先人书画皆是发一时之思,过了那时那刻便不会再有的了,是以每本书画都是后无来者的绝唱,当倍加珍惜才是。”
                          “原来如此,”靓颖淡淡地道,目光转而落到笔架上,看到上面由小到大挂了数十支毛笔,最大一只楂笔,笔杆比碗口还粗,少说也有几十斤,靓颖走过去摸摸笔杆,“这支笔驸马拿的动吗?”说完看了看李宇春的小手。
                          李宇春小脸上泛起红晕,解释道,“我本来只用中楷、小楷,这些大楷、长锋、提斗、楂笔都是老师傅为我添置的。”
                          “老师傅?”
                          “我幼时身体不好,药罐子一般,常年卧病,后来请了一位老师傅教我呼吸吐纳之法,才大好了,便是这位老师傅叫我练习使用大笔,一来可以练写大字,二来增加臂力,强身健体。”
                          “喔,”靓颖点点头,没有再问,只道,“驸马的身体是要好好练练。”
                          李宇春的小脸不由更红了。
                          “快看快看,驸马的脸又红了。”
                          站在一旁的小杏儿扯了扯瑶琴的衣袖道。今天书房是两人当值。
                          瑶琴竖起一颗纤指抵在小杏儿唇上,“嘘,你小声点。”
                          “我已经很小声了啊。”小杏儿不满地道。
                          “跟你讲喔,”瑶琴附在小杏儿耳旁压低声音道,“咱们公主可是会武功的,会武功的人听力比凡人不同,你必须把声音压低压低再压低才行。”
                          “喔喔。”小杏儿把根花针当棒槌,连连点头。
                          不止小杏儿和瑶琴,驸马府的侍女、姆妈没有一个不喜欢偷看驸马和公主在一起时的情形的,甚至连李夫人也难以免俗。
                          连日看来,虽说这公主一泓秋水照人寒,总是缄默,极少言语,但终日并未见一丝怒容,李宇春每与之说话,就算不出声答应也会投以询问的目光,二人耳鬓厮磨,亲同形影,越看越像那么回事儿。
                          李夫人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好笑又是莫名其妙,真可谓五味杂陈。
                          这一日众人又躲在一处镂空的墙壁后面偷看正在后花园中散步的公主和驸马。
                          只见公主和驸马都不说话,公主拿一柄素纱团扇,扇柄上缀着一颗葡萄般大小的红色珊瑚珠,在胸前一边轻轻扇着一边看着湖水,驸马痴痴的如读书般只管去看公主,目光再也拿不开的。
                          两人便是这样一直走,一直走,忽然驸马“哎呀!”一声不知踩到什么上面,身体失去平衡眼看就要向后摔倒,公主身形一闪来到驸马身前玉臂一伸,揽住驸马肩,搂着驸马,驸马像不知自己有脚似的已是不会站的了,只把美目看着公主,公主也并不放开驸马,也把秋水去看驸马,两人便这般互相凝视良久。
                          “天呀,这场景这叫我这个当娘的怎么看得下去?”
                          李夫人一边在心里羞叹一边却睁圆一双凤目看个不住。
                          “啊呀!!!!”
                          小杏儿突然发出一声比驸马摔倒时还要大的惊呼声。
                          瑶琴忍不住骂她,“喊这么大声,你作死啊?!”是怕公主和驸马不知道我们在偷看她们还是怎样啊你?
                          小杏儿却顾不上还嘴,只一叠声道,“你们看!你们看!你们快看!——公主殿下手中团扇的扇缀不见了!”
                          瑶琴听了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到底知不知道该看什么?”公主和驸马不比扇缀好看吗?
                          “慢着,”李夫人却是听明白了的,“你们说驸马刚才是踩到什么上摔倒的呢?这后花园每日早中晚各一次打扫,路上就算是颗小石子也不能有的。”
                          经李夫人这么一点拔,众人脑中电光石火一时便都大悟,“夫人的意思是说?”
                          李夫人道,“可不是,就那意思。”
                          众人不由得一齐笑起来。虽然没有说出口,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了。
                          只有瑶琴有些不以为然地道,“也可能只是巧合,说不定公主的扇缀是自己断了呢。”
                          众人正要驳她,却觉脊背发寒,转过身来看时,尸嬷嬷不知什么时候站到了众人身后。
                          “你们这些人到底还懂不懂规矩?”
                          尸嬷嬷冷冷地说道。
                          李夫人给臊了个大红脸,正要说些歉意的话赔不是,却见尸嬷嬷已经飘走了。
                          “公主的扇缀很结实,一般人是扯不断的。”
                          尸嬷嬷边飘边说道,声音似从遥远天际传来的一般。


                          46楼2014-06-02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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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章 举棋不定
                            李宇春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靓颖手捏一颗白子,低眉沉思,没有再说话。
                            李宇春但看靓颖落子,观棋不语。三尺之局兮,为战斗场,陈聚士卒兮,两敌相当。不说靓颖较她年长五岁,静渊有谋,不喜言辞,心计她猜测不透,单就围棋而言便是一门高深学问,她虽略知一二,岂敢妄论。她固然喜欢吸引靓颖注意,却不在这样时候。
                            “这一枚棋子到底也不知该落在何处呢……”
                            靓颖一手托腮,另一手拇指与食指执子,食指弯起的指节轻轻抵着太阳穴,微微蹙眉说道。
                            言语中罕见带有语气,而且不止一种,有踌躇,有彷徨,还有几分娇嗔。
                            李宇春的心不由“砰”地跳了一下,不是上下跳,而是左右跳,从睫毛下抬眸偷偷去看靓颖表情,只见靓颖的唇微微噘起,竟有几分活泼的小女儿之态。
                            “算了,”靓颖将棋子放回棋钵,抬起头,见李宇春一脸受惊似的痴呆表情,唇角勾了勾,并不说话,仍旧低下头去,将棋盘上棋子一一收回,方道,“不下了。”目光放到李宇春脸上,好整以暇看了片刻,道,“后天是皇祖母寿辰,驸马好做准备了。”
                            “……皇祖母寿辰?”半晌,李宇春才接话道,“那我该准备些什么礼物才好?”
                            “就按驸马所长,写一首贺寿的诗赋,或是寿贴,一类,心意到了就好。”
                            李宇春欣然点首,“这倒不难。”
                            靓颖也点点头,不再说话。
                            太后寿辰这天,靓颖穿了一身质地柔软的艳红长裙,李宇春本是着一身湖蓝色长衫,靓颖看了觉得不妥,让侍女取来一身红色常服给李宇春换上。
                            “祖母虽每日礼佛,性格平和沉静,但于家宴上却非常喜欢热闹,尤爱子孙穿红,以增喜庆。”
                            侍女为李宇春更衣时靓颖在一旁说道。
                            李宇春听了,美目眨吧眨吧,连连点头。
                            这还是靓颖第一次主动跟她解释一件事,她除了受宠若惊之外还是受宠若惊,以至不知如何回话。
                            及至李宇春更衣毕,靓颖端详片刻,点了点头,侍女便为李宇春戴上乌纱双翼冠。
                            靓颖道,“翼冠不必带了”,又道,“我来。”拉过李宇春手,让她坐在面前,拿起梳子,亲自为李宇春重新束发,先将长发梳至头顶束一发髻,几缕发尾散落下垂,再取玉簪插至发髻中,手拉发尾令玉簪紧固,然后将发尾绕发髻盘好,最后取来红色发带在发髻和发簪缠绕一圈,打一个结,令发带两端垂在后心,随风飘动。
                            如此一来,把个李宇春越发显的唇红齿白,粉团玉凿,飘逸出尘。
                            连司礼嬷嬷都看笑了,情不自禁道,“如此甚好。”
                            “公主殿下……”
                            在皇宫的御道上,靓颖和李宇春与大内禁卫总领元子督不期而遇,元子督行了一个军礼,口中喃喃唤了一声,欲言又止。
                            靓颖淡淡地说了一声“元总领”,算做回应。
                            李宇春本来走在靓颖左侧,这时却转到右侧来走,整个人摆在靓颖和元子督之间,不紧如此,还把一路攥在手中的折扇也“啪”一声打开,在胸前轻摇。
                            元子督终于将目光从靓颖身上转到李宇春身上,但只看了一眼便立即移开了——这个男童的美貌实在令他无法逼视,又是他眼中钉,多看无益。
                            当靓颖和李宇春从他面前走过,元子督的目光再次回到了靓颖身上,目光复杂,满是挣扎之色。
                            李宇春走出一段距离后停下脚步,歪着脑袋想了想,回过头,目光与元子督目光相撞,将他眼底神色捕获无遗。
                            元子督一怔,旋即收回目光。
                            李宇春低头沉思片刻,也收回了目光,跟上靓颖步伐。
                            宫中家宴设在紫光殿,由皇后操办,极是热闹,除了皇帝、众皇子、众妃嫔,还有先帝的几位太妃也都在座,果然如靓颖所说,各自一身红色华服以讨太后欢心。


                            48楼2014-06-02 09: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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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都猜到了,”玄雪点点头,“不过我今天来并不是要跟你说元氏的事,而是提醒你,让你父皇派人彻查青河王东方无空。”
                              靓颖一怔,“青河王?”
                              “据说世上见过他的人不超过五人,我派去的手下在青河王府蹲点半年,竟然连青河王一面不曾见过。”
                              “我倒见过他一次。”靓颖陷入回忆,“那是在他十五岁即位进京之时。”已是八年前的事。
                              “不是师姐危言耸听,青河王说不定一直都在京城。”玄雪说完摇了摇头,“三大异姓王,青城王时年二十四,青河王二十三,青川王二十七,大齐驸马一十六,天下不乱才怪。”
                              “……师姐,”靓颖看玄雪一眼,“你说话能否有点逻辑?”
                              “咳,咳,”五指剑道,“为师觉得你师姐说的很有道理,年轻气盛,易为五色所迷,必是多事之秋……”
                              “师傅?”靓颖冷冷看五指剑一眼,语气颇为冷峻。
                              五指剑关上嘴巴,抬头看天,片刻后道,“天空蓝澄澄如一汪碧玉,没有一丝云彩,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
                              靓颖收回视线。
                              “依我看,三大异性王虎视皇权已久,关西世族兵权在握其心叵测,这大齐江山岌岌可危,”玄雪却不肯轻易放过靓颖,“你这公主也不要做了,不如拜在我玄雪宫门下,本宫主可将宫中第二把金交椅交由你坐。”
                              靓颖看她一眼。
                              “怎么,小宫粉嫌弃一人之下的身份想坐宫主的位置?”玄雪玩味地看着靓颖道,“那也行,你把小驸马送给本宫主,本宫主便将宝座让给小宫粉坐。”
                              “师姐?”
                              “只要能和小驸马有一夜云雨,本宫主此生便别无所求。”
                              “师、姐、”
                              靓颖长剑出鞘,袭向玄雪,目光凛冽,似要一剑封喉。
                              玄雪自背后拔出长剑相迎。
                              “又开始了,”五指剑禁不住摇头,别人教出的徒弟相亲相爱有如手足一般,自己的徒弟可好,见面不是吵嘴就打架,“你们师姐妹慢慢切磋,为师到坊间找几壶好酒喝喝。”五指剑说着站起身,丢下打的不开交的两个弟子,扬长而去。
                              “我不过随口说笑,你便动怒起来,”玄雪一边与靓颖拆招一边说道,“真想不到小宫粉也有动情的一天。”
                              靓颖不予理睬,剑势愈加凌厉。
                              玄雪却不住嘴,“事到如今,师姐我不得不相信,有了肌肤之亲一切都会改变。”
                              靓颖终于开口,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没有。”
                              “……?”玄雪双手举剑一招泰山压顶石化在半空,“你是说?”
                              靓颖收回剑走到石桌旁重新坐下,“如你所想。”
                              玄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到现在尚未行周公之礼?”说毕笑的花枝乱颤。
                              靓颖盯着玄雪看,半晌方道,“你笑够了没有。”
                              玄雪止住笑,挂上严肃面孔道,“还没”,之后仰天大笑三声,这才道,“差不多好了。”欺身近前,“这是怎么发生的?真要笑死人。”
                              只听靓颖不缓不慢地道,“驸马年幼,尚不通人事。”
                              玄雪不听则已,一听之下越发笑的不可收拾,“啊哈哈哈……”
                              这边正笑着,却见尸嬷嬷走了过来。
                              靓颖投以询问的目光,“嬷嬷有事?”
                              尸嬷嬷道“门外有京兆尹府上派来的家丁,替周小乔小姐送信给公主殿下。”将手中名贴及信封双手奉给靓颖。
                              是了,那日我曾许诺要赏她东西,当时说尚未想好要什么赏赐,想必是今天想好了。
                              靓颖心里想着,打开信封,抽出信笺。


                              54楼2014-06-02 09: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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