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平乐·秋思】



　　真是无聊。宁次从所谓的名流聚集的清风阁走出，当下只有这样的感受。那种地方的确有很多别村的中忍、上忍甚至本国别国的大名，而鸣人美其名曰带他出来散心，恐怕只是受人所托，让宁次到这里来结识这些人罢了。


　　他站在清风阁外，恬淡地抬头遥望天际。

　　他的心情的确不好。原因，是因为鸣人不切实际的关心，是因为对于趋炎附势的不屑，还是因为——因为太久太久没有看到那个女孩的身影？

　
　　是了，已经一个星期了。他依旧每天到湖边去，她，那个叫天天的女子，却真的消失了这么久。


　　他不应该在意的，可他还是很在意。



　　他正要离开的时候，忽然听见婉转的歌声，才发现楼上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了微弱的烛光，从敞开的窗户可以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他继续聆听那种悦耳而细碎的歌声，渐渐发现，这个声音如此熟悉，好象在哪里听过……他往外挪动脚步，眼睛往窗户里望。他看到那个女子绾起两个发髻，身披香云纱。当她转过身来时，宁次愣住了。


　　她，不就是天天么？


　　天天似乎没有发现楼下人的存在，还在一边扶镜一边轻吟浅唱。但是，琥珀色的眼眸，仍流淌着淡淡的幽深。


　　踌躇了好久，他还是不由自主地呼出了那个名字，像风，或是叹息一般轻。

　　“天天。”


　　那么轻易地，她听见了，并且往窗外望去，发现了夜色中的一抹白色，还有熟悉的白色眼眸。


　　“你是……宁次？日向宁次？”她有点怀疑。


　　果然是她。他没有回应，转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去一个他们都熟悉的地方。




　　他独自坐着的时候，身后传来很轻的脚步声，是踏在枫叶上的声音。


　　“你还是一个人吗？”


　　不用回头，宁次也能够知晓身后之人。


　　“我以为，如果我从这里消失，你就不会再来，”她在他身边坐下，叹息，“看来你还是不开心。”



　　他的眼睛没有离开湖面，淡淡地问，“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我记得我不曾告诉过你。”

　　“是吗？”她笑靥如花，“也许你不了解我，可是我很了解你呢。”


　　“你是什么人，又为什么会在清风阁出现。”他至今对眼前人依然捉摸不透。

　　“我就住在清风阁，怎么不能在那里出现呢？”她笑着反问，烂漫的笑容似乎温暖了秋风。

　　他猜想她是那里的的舞姬或歌姬，，但她看起来是如此纤尘不染，不沾丝毫风尘。或许，她仅仅是那里的住客罢了。


　　她拿出两个酒杯，他这才发现她带来了酒。她嫣然一笑，一边倒酒一边问：“同是断肠人，可以喝一杯吗？”

　　宁次看着她已经端起酒杯仰首一饮而尽，脸色泛起了醉人的红晕。无疑，她是真正的『断肠人』。

　　她再斟酒，再酌，眼神慢慢便得恍惚。


　　“不要再喝了，这样下去你会醉的。”看到她居然喝得如此，宁次还是忍不住出言相劝，“就算你有什么心事，喝酒也不是解决的办法。”

　　“是吗？”她迷离地看着他，然后往下一跳，足尖在湖面轻点，轻盈地站在湖水上，“我其实……其实有着自己的梦想。我一直想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可以保护村子，可以阻止战争，可以让大家的生活一直和平下去……”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开始在水上迈着踉跄的脚步。

　　宁次眉头轻皱，她果然心事重重。于是很别扭地说了一句，“要是不愉快，直接在这里说出来不就好了吗？”他深深懂得那种假装坚强的痛苦，一直以来都懂。

　　她意味深长地望了他一眼，冷笑道：“如果这样就能解开心结，你就不会经常来这里独自诉说了。”

　　宁次不禁一怔，又听见她的自言自语：“我很想遏止战火的蔓延……我求过很多人，他们都不愿意理会我。爸爸首先离开了，他留下我们，奔赴战场去了，再也没有回来。妈妈也走了，在我面前……她的血好烫，烫得我生痛，但是她还在歇斯底里地叫我走，快点离开……战争太残酷了，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去阻止？”


　　宁次终于明白，原来天天眼中的深邃，隐含了这么多的情感，如同他对父亲的缅怀。


　　她往回走，走到岸边，却见宁次对她伸出手，“……快上来吧。”她笑笑，伸出手，由宁次拉着坐到岸上。她坐在宁次的旁边，可以听见他平稳的呼吸，有力的心跳，让人很安心，很温暖。

　　她把头轻轻靠在宁次的肩膀上，缓缓闭上眼睛。


　　to　be　c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