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后的某天下雨时夏弥恰好没带雨伞,狼狈地跑到距离校门最近的一栋楼底下,叹了口气。面对陡然更大的雨,她心里说只好等过这一场雨好了。
听见有女孩子细碎的说话声,她侧过头去,看见几个女孩打着伞,在这个被雨幕隔开的狭小空间里声音格外清晰。她听见有个女生低声问我今天的头发有没有乱。
有些好奇。她望过去,女孩子们刚刚走过去她就看到了之前被她们挡住的背后站了个人。
长身玉立,像插瓶里供养的梅,竟有旁逸斜出的韵味。周身淡淡的气场,仿佛站在那就成了一道风景。
她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拧干自己的发。
滴水声惊动了他。
再抬头时见他已经走了过来,他脱下用轻轻罩住她的湿透了的脑袋,“用这个。”隔着衣服,听见他这么说,不是第一次听到他说话,清清凉凉像他一双眼。
“哦……”她讷讷地应了声,“谢谢。”
楚子航看她一会儿,却说,“等等我。”
她疑惑一抬头,却见他忽然跑向雨里。
夏弥觉得十分纳闷且惊讶。然雨下得太大,顷刻他便模糊在雨里。
她等了一会儿,就见他撑伞跑了回来。
他浑身都湿透了,脸上还淌着透明的雨水。鼻梁间迅速滑过一滴又以极缓的速度侧向鼻翼扩散融入其他股雨水中。
清亮的眼明润地闪着幽幽的光。
她看了一眼他手中收下的伞,是把崭新的刚开封的伞。心里一动,原来他刚刚是跑去雨里买了把伞。
他把伞递给她,“用这个吧。回家去。”
她没有接过伞,而是用刚刚他给的外套还没有打湿的地方轻轻扣在他头上,然后踮脚为他擦干发。
楚子航愣了愣,大概是没有想到眼前的姑娘会这么做。她的手异常温和,很像久远的童年,在那个窄小的房子里。母亲疼爱的手。于是便有些贪心地没有开口阻止。
擦完他的头发夏弥也觉得很惊讶。
惊惶地拿过伞快走几步忽然想起来一般猛地转过头,“啊,对了。学长不一起走么?”她把撑开的伞向他递过来。
楚子航清淡地摇摇头,启唇轻声说,“不了,我在等一个人。”顿了顿,又补充道,“天凉,你快回去。”
夏弥讷讷地应了一声,说不出是失望还是什么,转过身缓步踏进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