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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同人】离笼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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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蔷,我许你一个更好的结局!
此文纯粹替思蔷心疼而写,会骚会崩,但不会坑!


1楼2014-08-29 15:05回复
    0. 楔子
    「至于思蔷,本王不杀。但是,这并非因为你替他求情。区区娈童,以为做一件了不得的大事,想死得轰轰烈烈?你不配。」后面一句,是对思蔷说的。
    思蔷绝处逢生,万分震惊地抬起头来,看着器宇轩昂的君王。
    若言居高临下,不屑地目光从他身上滑过。
    死?
    哪有那么容易。
    胆敢在他离王背后耍阴谋,让他在最感激上天的时候,失去和凤鸣梦中相聚相亲的能力,干下这种事,以为一死就能了结?
    他们必须,生不如死。
    「思蔷,余浪曾经向本王进献过一种神草,你还记得吗?」
    思蔷不知道离王为什么忽然提起旧事,怔了一下,小声回答,「小的……记得。」
    怎么可能不记得?
    那细如毛针的神草,曾经扎入他最敏感脆弱的地方,使他欲望如火燎原,失声哭喊。但是,当大王终于拥抱他的时候,那滋味却比从前任何一次都更美妙。
    「本王曾经问过你,你一生中最大的愿望是什么。」
    若言的话,牵动了思蔷的回忆。
    是的,大王也曾经对他温柔过。
    大王问过,思蔷,你一生最大的愿望是什么。而他,却茫然地摇了摇头。
    其实,他有愿望。
    一直藏在心底。
    「对你第一次用神草时,本王答应过,只要你可以忍住一个时辰不求饶,本王就满足你一个愿望。但是,你没有忍住,一个时辰不到,你就求饶了,苦苦地求本王抱你。」
    以金线绣以狰狞异兽的靴子踱到眼前。
    思蔷的下巴被离王勾起,被迫后仰着脖子,和鄙夷的目光对视。
    「知道为什么你只能做一个微不足道的替身?为什么本王眼里只有鸣王?为什么本王心里你就只是蝼蚁?」若言像用指尖慢慢揉碎花瓣的力度,冷笑着吐出答案,「你一直希望本王对你另眼相看,本王给过你机会,但你只证明了自己是一个没有毅力,连忍耐一个时辰都做不到的废物。这样的你,竟然还妄想和凤鸣一争高下,奢望本王注意你。」
    若言松开勾住思蔷下巴的手,嫌弃他身上的味道般,优雅地用白巾拭手。
    「你不会再得到为本王暖床的机会。」若言冰冷无情地说,「那一天你没有说出自己的心愿,以后也不必说出来。因为本王向你保证,你的心愿,永没有实现的那一天。」
    思蔷身躯巨震,心脏彷佛被擂木重重一击。
    眼泪簌地涌上来,夺眶而出。
    大王没有杀他,却要他活在再也不被大王触碰的鄙夷冷待下,连当替身的机会也没有,连假装是鸣王被抚摸的机会也没有。
    活在绝望之中!
    刚才面对死亡都没有流泪的思蔷,现在泪流满面,浑身颤栗,可若言却厌恶地看都不看一眼。


    2楼2014-08-29 1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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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给手我,我带你走」
      镜中的人,与闻名天下的西雷鸣王有七分相似,但是为何明明是如此相似的俊秀脸庞,命运又如此不同?就是因为这一双眼睛吗?
      若言曾经说过,当他闭上眼睛的时候,与那个西雷鸣王很像,这亦是他在众多娈童中被记住了的原因。从此他,思蔷,便成为了他,西雷鸣王的替身。
      虽然从未见过西雷鸣王,但想必他的眼睛一定是清澈、明朗、精明、佾皮、动人和坚强。因为那是与自己的眼睛,完全相反。
      镜中的人的眼眸是那麼深沉、悲哀、软弱、自卑而绝望。呵,可悲的眼睛连带着可怜的人,那他的命运又如何不可悲可怜。
      这双眼睛……真讨厌了。
      而这与西雷鸣王相似的脸,更是最讨厌!
      明明他不是,凭甚麼上天要给我一张与之相似的脸,是嘲笑吗?
      嘲笑之余,更要讽刺他不自量力,爱上一个……爱上西雷鸣王的……离王。
      只不过是一个替身,就忘记自己只是一个卑微的娈童,凭甚麼以为自己可以爱上一个高高在上的王。
      区区一个暖床的娈童也敢带着这种不自量力身的妄想,活该在心意被看穿的时候,被狠狠的踩碎。
      娈童的心意,谁稀罕。
      收起吧,深深地藏起、深深地活埋,再深一点,直到连自己都看不到……别再献丑了。
      这种爱,本就不该存在。
      手上突然传来轻微的刺痛,痒痒的又弄得思蔷从镜中的沉重回过神来。低头望见手边的一篮厚厚的碎布——由於囚着思蔷的房子里没有没有棉这等软而暖的东西,所以只好把身上的衣服剪碎,反正不用外出,衣服有两件换洗就够——碎布上有一只翅膀包着绷带小黄鸟,胖胖的、软软的、暖暖的,在这个如同冷宫一样的地方,这只小黄鸟是思蔷唯一的伴。
      话说有一天,思蔷打算提着一盆衣服去洗,见到一班同为娈童的人便绕道而走。早前,他曾经因为鸣王而得到若言的夜夜宠爱,无意中惹到他们的妒忌,现在他被若言亲言「你不会再得到为本王暖床的机会」,那班娈童自然不怕得罪他,甚至欺负他。
      思蔷默默地绕道去走一条平日极少人走的路,因为这条路的旁边有一处空地,据说埋葬了不少死於宫内的人——主要都是不小心惹怒了若言的下人,冤气怨气都重得要命,但为了少受皮肉之苦,他可宁愿走这种小路。
      偶然,他甚至会羡慕这些死得乾乾净净的人,至少死后的心不会再痛。
      偏偏若言就是要他为打断若言与鸣王梦中相会一事而生不如死,导致底下的娈童暗暗成了一道规则,无论怎样的欺负,只要思蔷人不死就可以了。有时想寻死,都会被人「好心」地阻碍,连给他寻死的机会都没有。
      静静地感受着这些怨气,还真羡慕,他可是连怨气都不敢有。
      自讨苦吃的人,有甚麼资格去怨......


      5楼2014-08-29 16: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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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循例地往空地弯腰一拜后,发现空地旁的植物后而的有几滴血迹。思蔷小心翼翼地移步,探头一看,只见一只翅膀受伤的小黄鸟倒在地上,隐约还听到几声嘤叫,翅膀上还插住几枝针刺状的叶,怕是被植物所伤了吧,思蔷立即在衣摆下撕出了一条布,简单地为它包住了伤口。
        思蔷把它带回自己的房间,用衣服布碎弄了一个鸟床,虽然伤口没有中毒迹象,但小黄鸟的伤口不浅,在缺乏伤药的情况下,思蔷也无计可施。一人一鸟,大眼盯细眼,最后思蔷还是抵不住小黄鸟楚楚可怜的低声嘤叫,毫不犹疑地冲了出门。
        再次回到房的时候已是黄昏,思蔷蹒跚地进门,手中捧着一瓶伤药和止血散向小黄鸟笑道:「份量不多,我们一起用吧。」
        虽然那几个娈童下手不轻,而使思蔷痛及骨头,但是见小黄鸟几天后的伤口都愈合了,思蔷就觉得所谓的伤都变得无所谓。
        眼望现在的小黄鸟应该快可飞回家了,到时恐怕又会剩下自己一个,心中不禁悲伤起来。
        「如果我都可以飞就好了......」飞离这个地方、永远地离开......
        手上传来的刺痛愈来愈强烈,思蔷再次回过神来,一手捏了一小块冷硬的曼头递到小黄鸟嘴边,一手揉着他的毛,嘴角淡然的微笑掩不去孤寂:「馋嘴鸟,记得要回来探我啊。」
        果然两日后,小黄鸟飞走了。
        原本还有一丝生气的房间,随着小黄鸟的离开而变得死寂。
        思蔷拖着疲惫而沉重的身子进门,不料绊到门槛使整个人趴倒到地上。思蔷皱眉咬着牙缓缓站起,轻手地关上门,然后才踏着虚浮的脚步缓缓走到床边,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床上。在思蔷走过的地面上,留一点一滴的红色轨迹。
        今晚,思蔷只不过像平日一样去取冷硬余饭,却不料在路上遇上四个娈童。原本还是想避开的,但今次对方却不打算放过他,四个人围了上来。思蔷一如既往地抱着身子倒在地上咬着牙忍受着欺负,听着他们的发泄。
        原来,若言今夜又处死了一个娈童,原因不明,只知是被扔到食人鱼池,一口一口地咬死吃掉。
        思蔷理解他们对若言的恐惧,因为他们是娈童,总有一天会被若言召去侍寝,原本这是件好事,但是根据以往娈童的经历,没有一个娈童捱得过一晚,除了思蔷。
        想起思蔷已曾经像他们一样害怕过,但又因这张与鸣王相似的脸而得过若言的少许宽容,至少没有像其他娈童一样,要不断手断脚鲜血淋漓地回来,要不掉了性命。
        至少,思蔷可以平安无事地活回来,就算最后失宠。所以难免让其他娈童对思蔷份外眼红和妒忌。
        他们也曾经问过思蔷为甚麼他可以成功取悦到若言,思蔷没有作任何回应,沉默的表现引起其他娈童的不满,身上的拳脚更重。
        就算要他告诉他们「我只是西雷鸣王的代替品」又如何,他们又学不到、模仿不到,知道原因之后也无补於事,只怕更加绝望。
        因为不是西雷鸣王,所以在若言想杀就杀,视乎心情而已。
        晚上的风凉得舒服,渗在骨子里的凉意减轻了一点痛意,闭眼就可感觉到浑身的痛,可是再痛,始终比不上心的痛。思蔷感觉到皮肤上有几处浓浓的腥味滑下,冷声一笑:「死得去就好了。」
        反正若言不要他。
        他的生死若言不在乎。
        那麼不如自己在乎自己多一点如何?
        为了自己,他很想死,早点投胎、早点忘记......
        瞳孔中的月光渐趋朦胧,散漫的光线突然被一道黑影遮闭,耳边似乎传来陌生的男声,低沉温柔:「给手我,我带你走。」好好一个美人儿,死在离国太可惜了。
        走?
        如此温柔的声音,是天上的使者吗?要带我走吗?
        好,带我走......


        6楼2014-08-29 16: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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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离王寝室。
          「余浪,有甚麼事?」若言背靠床柱,身上只是随意披了一件外衣,看似懒慵慵的姿势却是霸气侧漏,他冷眼看着眼前的这个屈下身子行礼的宗庶长:「要劳你深夜打扰,想必是要事。是繁佳昭北的战事?」
          要事吗?从某个程度来说确是要事,余浪暗道。
          「后宫永和殿传来有可疑人物入侵的消息,经臣查看,除了一名娈童失踪,并无任何其他失事。」余浪低头淡淡地说:「入侵的刺客尚未捉到,身份亦未明确,但种种迹象来看刺客的目标只有失踪的娈童。」
          提起娈童,若言下意识地闪过某个纤细的身影,也就只是这一瞬间。他立即捉到余浪话中的重点,冷笑:「区区一个娈童就算了,但......离国王宫居然有刺客能够如此轻易入侵,而离国的侍卫不但捉不到人,甚至连身份都查不出来,宗庶长,这罪......你说如何。」若言嘴角勾起不明的笑意,没有人知道他在想甚麼。
          余浪感觉得出若言的刁难,但他也无法。於公,这确是在他负责范围内出的问题,受罪也无可奈何;於私,若言的确可以籍此一报阳魂美梦被阻断的仇。
          只是,他也暗觉惊奇,居然有人可以在他的防守监视下,人不知鬼不觉地潜入王宫,想必身手过人,要不是他发现围墙上有陌生的气息停留过,他也不会依循那气息把对方有可能经过的地方搜查一遍,更不会发现其中一个娈童的房间有问题。
          想到那间房是思蔷的,便撇除那蹶武功高强的人是宫内人的猜疑,而除了地上的血迹之外无一不妥,应该是思蔷在没有挣扎的情况下被带走......或跟他走。
          居然能在他的眼下把人带走,还真是想见识一下对方到底是怎样的人。
          「任凭大王发落。」
          若言一脸鄙视,但眼底下的笑意更深,就在刚才他突然想到一个很适合惩罚余浪的方法:「见你刚上任宗庶长一职,本王就从轻发落。一人做事一人当,本王限你一个月内把犯人活捉回来。」
          与其说是惩罚,倒不如说是戏弄比较贴切。
          若言也知道能名在余浪这等奸狯精明又狠毒的人的眼底下轻易在王宫中来去自如,想必是一个武功、身手、谋略都不差的人。要余浪在对方身份都不明的情况下,在一个月内把对方找出来,并且活捉,就算是余浪出手也肯定是件苦差。
          「臣领旨。」余浪依然一副不卑不亢的样子,语气淡然到叫人很想见识他不淡定时的样子。
          若言心中冷哼一声,想了想再加一句:「虽然你带罪执行任务,但离国目前都需要你,记得每七天回来向本王报告一下情况,顺便处理你原本要处理的事务。」
          这根本就是把余浪当猴子一样耍,如果要七天回离国一次,那他就不可能走得远,就算真的找到人亦会因为时间限制而导致他所能做到的事不多。比起以前,他做事在深谋远虑好好策划之外,还需要时间去观察潜伏,如今这样动不动就要回去覆命,分明就是制肘之举,再配上之前的一个月限期......
          不得不说,有时他真觉得他这个堂兄弟要狠辣时非常狠辣、要深沉时相当深沉、要奸狯时十分奸狯,连要耍幼稚的时候也幼稚得叫人恼怒。
          望着余浪眼底下的敢怒不敢言的一点情绪波动,若言觉得心情好了一点点:「本王都知你为难,本王允许你随意掉动你手下的人。如果没其他事就退下了。」
          「谢大王。」余浪转身就想着退下,否则不知他还会再提出其他麻烦的要求。
          但在余浪走到一半的时候,若言又像是想到甚麼,随口问了一句:「那个失踪的娈童是谁?」虽然很大机会听了名字都不记得对方是甚麼模样,但是总觉得这个娈童在这件事中似乎也有点重要性。
          还是问到了,想到那个被他、妙光和媚姬牵连在内的纤瘦但勇敢的身影,余浪不自觉地想到脑中深处同样纤瘦勇敢,却又多一点倔强俏皮动人的烈儿。小心地掩去眼中的情绪,转身面向若言回答:「回大王,失踪的娈童正是被大王下令囚於冷宫中的思蔷。」顿了一顿,余浪再问:「要把思蔷捉回来吗?」
          思蔷?
          若言眯起眼睛,没有说甚麼话,淡然挥手:「不必了,当场处置即可,哼,难得本王念他侍候本王得舒服而放他活路,但他居然不知好歹逃走。退下。」余浪应了一声便离开。
          若言躺回床上,想着那个难得地满足到他的身体的思蔷......冷笑一声。
          到底是他以前看漏了眼,还是他的本性隐藏得太好?最近的思蔷,愈来愈叫他惊讶,不但胆大包天敢在他枕头内放上安神石粉打断他的好事,还当面承认自己的行为,而现在还敢违背的他命令私自逃离。这人,不如外表软弱无能胆小怕事,而是意外地勇敢、反叛。
          敢情是他以前对思蔷太手软了,对着这个只是酷似凤鸣的脸容而叫思蔷的日子过得太好。
          的确,他还没有试过叫人把思蔷扔到过食人鱼池、刑房等地方......果然是他太温柔,以致现在连区区一个娈童都胆敢反抗他。
          果然除了凤鸣,谁都宠不了、谁都不能温柔对待、谁都不能信任。不论是妙光、媚姬,还是思蔷,甚至是余浪......就除了凤鸣,这个叫人欲罢不能的人儿。
          一想到凤鸣,若言抚上已更换的枕头。
          希望还能梦得到......他的凤鸣。
          ......
          谁不知,那梦之后若言解开了凤鸣的心毒并自己陷入昏迷,而余浪亦为了隐定离国的一切,把亲自捉捕刺客和思蔷一事押后至若言苏醒为止,使他们有时间平安离开离国,然后安安静静平平稳稳的过了七年休养心息的生活。


          11楼2014-08-30 2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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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不知道那个离王若言的眼光为何如此差,明明是一块未经琢磨的珍贵原石,却被他视为一块烂石头。玄映摇头,为若言错过宝物而叹息。
            这时,思蔷突然想起甚麼似的抬头,就见玄映直直盯着自己,使他有些尴尬而把视线放回小黄鸟身上,一边摸着早已不复当年光滑嫩黄的成熟羽毛,一边问:「天颜夫人给你的题目如何?」
            玄映一听,叹气:「有难度。」
            「你哪一次不是说有难度?」思蔷轻笑:「甚麼样的题目?难道要易容成某个女子,去勾引西雷王?」天颜夫人就爱出各种题目去训练他们易容的技术,各种题目,各种刁钻啊!
            「你的呢?」玄映反问。
            「装扮成摇曳夫人去找萧先生借一件东西。」思蔷一脸可惜地笑了笑:「只是勉强通过而已,虽然东西到手,但是走的时候却被萧先生听得出我的脚步声与摇曳夫人的有轻重之别。」
            玄映挑眉,玩味地笑:「你怎样被萧纵收拾?」
            思蔷瞟了他一眼:「没有,在我走的时候,他只是淡淡地说『摇曳的脚步声没你这般小心』,但那时都吓倒我了。」
            「哦,不愧是萧纵,就连是否自家夫人的脚步声都分辨得一清二楚。」玄映摸摸下巴:「那娘亲怎样说?」
            「天颜夫人只是提醒我,一般人的易容只是容貌转变,万象谷的易容则是人的转变。」思蔷细想:「应该是想说不只是外貌的转变,连行为举止的一切都要完美模仿的意思吧。」
            对於易容术,以前的思蔷会想,难道他一辈子都要成为某个人才能生存?
            但经过这麼长的时间,思蔷明白了,易容不易心,就算你顶着别人的脸,也不代表你就是那个人,只不过是借那个人的身材去达到目标而已,最后,自己还是自己。
            在最初的最初,思蔷很抗拒学习易容术,但天颜夫人的一句:「你学的才不是那些三流易容术,易容不易心,既然你这麼抗拒顶着别人的脸,就去学如何在成为别人的时候不迷失自己。」思蔷屈服了。
            是的,他正正是因为成为西雷鸣王的替身时,忘了自己,失去自尊......
            现在就把「不失去」,学回来!
            「你的题目呢?」思蔷可没有忘记这个问题,自己这个都有难度,想必玄映那个都不简单。
            玄映低头,望着思蔷,笑得耐人寻味。
            渐渐的,思蔷在心底起了不祥预感。
            「我要带你出谷,去西雷,见见那个西雷王和西雷鸣王。」
            思蔷一愕,鸣王?


            27楼2014-09-04 07: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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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余浪身后走出了两名士兵,当他们快要碰到思蔷的时候,思蔷皱眉退开说:「别碰我,我自己走。」这一刻思蔷觉得自己在万象谷呆得太久,竟不习惯接触陌生人。
              「请。」余浪对此没有任何不满,反正思蔷在他眼皮底下也逃不了,而思蔷也没有打算走,毕竟他这个连内力都没有的人想要像玄映发动一点幻术都成困难,还是在玄映到之前乖乖保命较好。
              但是当他来到眼前这个地方,思蔷立即起了转身逃跑的冲动。这里明明就是一间雅致的茶楼,但是思蔷刚入门就嗅到了一阵血腥味扑面而来,惹得胃液翻腾,当他看清茶楼的状况时,更是脸色惨白,头一晕就差点站不住。
              好怕,好恶心。
              「刘公子小心。」余浪轻轻扶上,手还没有完全碰上他的背就被思蔷立即推开他:「没事。」然后思蔷稳住自己身子,叫自己努力适应眼前的一切,但最终还是抵不住而决定闭上眼睛:「请余大人带路。」思蔷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
              好好的一间茶楼,现今居然成了屠宰场。思蔷刚才的一眼,就想像到之前的热闹和气,但此刻却满目疮痍、尸横遍野、血雾绕空,看衣着便知道全部都是普通百姓。想到若言被行刺,这些人恐怕是被连累了,明明杀的是若言,却反害无辜。
              对此,思蔷难得地起了怒气,此刻则忍在心头。在踏上楼上的雅座厢房前,思蔷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那些尸体一眼,一双眼眸闪过一抹悲伤。
              来到了一间有士兵看守朱红木门的气派厢房前,还未推门里面的门便已经打开,然后一个死得还算完整的人的抬出。就算看过刚才楼下的场面,此刻有个死人被抬过自己身边,思蔷还是一阵恶寒流过全身,而且他认得,这个人是他住的那间客栈的掌柜,难怪刚才余浪带他走时不见人,原来是早他一步来到这里。
              到底是有嫌疑的人都要杀,还是知道若言被行刺的消息的人都要杀?
              他,会是下一个?
              「大王,属下余浪。」余浪轻叩木门。
              「进。」里面的人只有说一个字,却足以使思蔷刚才拼命挽留的冷静瞬间崩溃。
              余浪推开门,往里面摆了个请进的手势:「刘公子,请。」
              思蔷退后了一步,虽然他知道此刻才走是绝不可能,但身体还是下意识地这样做。他,打从心底害怕与这个男人见面。
              这时,站在他身后的士兵把他推向前:「快进。」思蔷一个站不稳便整个人往里面趴,同一时间又绊到了门槛,立即跌个五体投地。而身后的门已经迅速关上,速度快得连思蔷都暗叹他们推人与关门的时机,掌握得半点不差,应该熟能生巧吧。
              痛过了,思蔷立即感受到头上那惊人的气场,抬头轻瞄一眼立即摆出跪姿:「小人刘思,参见大王。」
              七年不见,岁月在他身上没有洗去半点的俊美而更添狂帅,同时鍊出比以往更甚的王者气质,更具野心、残忍、冷酷和霸道的霸气。
              这个男人,就算手中掌满鲜血,手段叫人不忍直视,却依然叫他倾心。
              以为七年已过,心中的情总会被冲淡,谁知只是一直抑压着而已,刚才一瞥便使之如潮水汹涌般溢出。
              明知如何不该,但却无法阻止,思蔷,你实在太没出息了。不过......


              34楼2014-09-05 1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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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心,却不可思议地冷静沉稳下来。
                因为当年的思蔷与现今的思蔷不同,今天的思蔷有自己的傲气,至少见到若言时,不再颤抖、不再流泪。
                明知道不该有的感情和眷恋,就会好好隐藏,不会再自取其辱。
                低头弯腰的跪姿,看似卑贱。但只有思蔷知道,在闭眼呼吸之间,这个跪姿和当年感谢得到侍寝机会的那个跪姿,有着天渊之别。
                他,思蔷,是作为一个有着自己思想和意志的人的高贵存在。
                一个跪,还不足以使他的心屈服。
                之前的怕,也不过是可悲的记忆而导致的错觉。
                若言,并不可怕,可怕的只是无法面对他的心......而这个,他已经能稍稍控制得住了。
                思蔷微微一笑:太好了,原来自己还不至於无药可救。
                「你是余浪亲自抓来的人。」若言眯眼,眼前的人虽然卑躬屈膝,但他看得出这个人......并不屈服於他。
                之前抓来的人,哪个不是吓得眼泪鼻涕齐流,哪个不是拼命说自己是无辜,哪个不是全身颤抖。刚才的那个掌柜,甚至上前抓他的衣摆,然后理所当然地被他处死,死因不过是用他卑贱的脏手碰他!
                而眼前这个人的胆色似乎不错:「抬头。」
                闻言,思蔷犹豫了一下,抬起头,微微低眸没有直视若言的眼睛,同时心中感叹玄映的未雨绸缪,而对於自己的易容技术,思蔷还是有自信的。
                若言打量着这青年的脸容,只有清秀一词,放在他的后宫算是姿色平平,但他脸上的平淡冷静沉实,令若言觉得他......有备而来。这个念头,令若言打起警惕:「既然你是余浪亲自抓来的人,本王就没甚麼可问,直接处刑。」连余浪都觉得有可疑的人,就必定有问题!
                思蔷眉头一皱,不语,眼睛却直视了若言,思蔷看出他眼中的鄙夷,只是这程鄙夷现在已经伤不到他,只暗骂:连审都不审都判人死罪,哪里来的野蛮人?
                若言冷笑:「你不求饶吗?」有时候,这种安安静静的人比哭闹不断的人更叫人不爽,但若言却更喜欢前者。
                「大王已决定之事,怎会因小人一句求饶而改变。」思蔷淡淡地说。
                「句子听上去是服从的意思,但说的人的表情令有种暗讽的感觉。」若言轻轻托头,冷睨。
                「小人不敢。」思蔷低头。
                若言眯眼,好奇怪,明明说话、动作、态度都是服从的姿态,但整体上总叫人不爽:「好胆量,如同刺伤我的人一样。」
                刺伤?他有受伤!思蔷抬头一望,眼睛扫了一遍却不见他伤在哪里,只扫到若言危险的眼神,思蔷又再低下头,也是,一般来说都应该好好包扎然后藏在衣下。
                「你在找我的伤?」若言来到他身前,强行捏起他下巴,居高临下地瞰视他。


                35楼2014-09-05 13: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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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人未无冒犯之意,小人只是担心大王万金之驱......」
                  思蔷的声音有点颤,他怕若言会发现手上碰着的脸皮与真实皮肤的质感有分别,虽然他有自信做到不易让别人察觉到就是了,但对方是若言,他还是有点怕。
                  若言似是听到甚麼笑话似的大笑,笑过了便冷下神情,加重了手上的力度:「担心?这天下有多少人想我死我清楚得很。」然后用力甩手,把思蔷甩开。
                  思蔷被甩在地上后,重新摆好跪姿,下巴隐隐作痛,不语。
                  来看,是没有被发现......
                  「正因为我很清楚,所以只要有半点嫌疑的,我宁可杀错一万。」若言眼中抹过一抹阴狠,背过身去。
                  「大王这样做,只怕让百姓为了保命,而作出更激烈的反抗。如此一来,就算原本无罪之人,都会被安上叛国之名。」说话一出,思蔷自己都慌了一下,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样说话,这些话还没有经过大脑的批准就自己出来了。
                  若言再次睨向地上的思蔷,语气冷下:「区区贱民也敢这是说本王的不是,你可知你已经犯下大逆不道之罪。」低沉平淡的声调隐含了不少的怒气,思蔷自知失言,也不敢随便说话,只把头低得更贴地上。
                  见到思蔷的动作,若言冷笑:「现在才知错?」
                  「小人无心口出狂言,请大王怨罪。」思蔷感觉到若言再次来到他身前,一大片阴影覆盖了他那小小的身子。
                  「意思是,你自己都控制不到你的嘴巴,对吗?」
                  头上声音阴阴沉沉,一阵冷意窜过思蔷全身,他还没有说话,思蔷便被他抽住衣领粗鲁地拎起来,吓得他立即动了身子反抗。可惜现在他双脚离地,加上身高、力气的差别相当明显,思蔷的挣扎起到不大的作用,甚至激怒了若言。
                  一个巴掌无情地掴向思蔷,耳边鸣声未减,脑袋嗡嗡的还未清晰,但思蔷已顾不得这样,因为若言的力度而倾向一旁的脸出现了一道极细微的破绽,面皮破裂时的触感使思蔷心中一惊。
                  下一秒,若言再挥出一巴掌,硬生生地把思蔷掴得飞离他另一只手的控制,身子直直撞向椅子和桌子,把一切都撞坏搞乱,连桌上的茶水都洒上了思蔷身上,从头淋下去使身体和衣体都湿了一大片。
                  思蔷皱眉捂着胸口咳了几声,一口鲜血喷出,腥血瞬间染上地板,又用衣袖抹抹自己的嘴角,却还未止住不停流出的血,而身上更有不少被破木划出衣服而弄出的伤口,整个清秀的人儿倒在破碎的椅桌上,一时狼狈不堪。
                  若言扔掉手中质感差劣的破碎布料,又从怀中取出白色手巾抹了抹,眼中的轻蔑如同当年一样,最后把贵重的手巾如垃圾一样扔在地上。
                  「来人,拖出去拔舌,乱棍打死。」若言下令,然后背过身不再看思蔷。这时门外走进了两名士兵,一左一右的把软着身子的思蔷拖了出去。


                  41楼2014-09-06 22: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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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上门后,若言低头望望刚才掴人和捏住人下巴的手,眯眼,那人的脸......很嫩。
                    「禀告大王,处决完毕!」门外的人朗声报告。
                    若言回头瞄了一眼房内的凌乱景象:「换房。」
                    ......
                    低眸瞄了一眼被随意扔在尸体堆中的清秀而狼狈的尸体,玄映啧啧叹道:「下手真狠!」然后低头望向怀中那个被他千钧一发救下的思蔷:「差点就成了现实。」脚下一滑,便抱着人轻轻地、悄悄地飞向茶楼的另一个方向,身影俐落而洒脱。
                    思蔷撕掉捱了一巴掌而破掉的假面皮,露出底下原本的俊俏美媚,左边面颊明显的肿起了一块红,他又用手背拭走嘴边的一道血红,淡淡开口问:「去哪凉快了?」
                    听得出思蔷语气中的不满,又心疼思蔷此刻略为苍白又红肿得显眼的脸色,玄映尴尬地咳了一声:「其实我从客栈附近被封锁时就一直在附近,只是遇到个棘手又麻烦的人就......先避开他。」
                    从一开始就在!
                    直到他被打了才出现!
                    还避人呢!怕是他在外面的风流债吧!
                    枉他一直都在等他!
                    「谁叫你多嘴......」玄映轻声喃喃,又立即认真说:「是我,我的错!」
                    思蔷依然眯眼,泛出了一点怒意,轻轻睥住他。
                    两个很快就来到了一个郊外的地方,一辆普通但稍为破烂的马车就在眼前。
                    玄映在一个马车上放下思蔷,伸出手轻轻贴上他的脸,温柔而缓慢地在红肿的位置上打圈搓揉。思蔷感到脸颊暖暖的,似乎又没有这麼痛的时候,而且还很舒服,发现玄映是用内力帮他减轻疼痛,心中怒火减下了不少。
                    但这是谁害的!
                    思蔷瞟了他一眼,然后撇过头便不理他。
                    玄映苦笑,见思蔷耍脾气——耍脾气啊,一向都平淡冷静的思蔷也会耍脾气啊——如果是平时他一定大呼难得一见,但这时他也识趣的忍下来:「看在我及时施了幻术的份上就原谅我了,这事没有下次!我们,还是快点起程吧,包袱里的东西一个都不少,我已经放在车里了......」
                    思蔷又瞟了他一眼,哼声不语,起身走进车内,手势迅速又纯熟地换上了一个新的面皮。
                    ......
                    血雾弥漫的茶楼内,一具尸体正在无人察觉的时候,无声无息地化作了一缕青烟......


                    42楼2014-09-06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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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天颜夫人惹得大气狂喘的玄映稍稍回复过来,咬牙地问思蔷:「这是甚麼回事?」
                      思蔷摇摇头,抿下嘴唇说,用平淡的表情、又用有点自暴自弃又心不甘情不愿的语气说:「纸条上写了,万象谷财务紧凑,要卖人来赚钱。」
                      「......」玄映嘴角抽搐,然后拉出一个不太好看的笑容:「好吧,迟些回到万象谷的时候就要她好看。」
                      听到两人愿意加入,众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未知道思蔷的能力如何,但只看玄映就可知已增加一个可靠的战斗力,再加上他们背后的万象谷的势力,叫人信心加倍啊!
                      烈儿合掌拍了一声,笑得很阴险:「万象谷的幻术和迷药,嘻嘻,就算只用其中一样就足以对付若言。」
                      在毫无心理准备下听到苦言的名字,思蔷的身子轻微的颤了一下,脑中自动回想到前几天还在离国境内的碰面。玄映察觉到思蔷的异样,伸手轻轻拉着他的手走到方桌旁,加入他们的圈子。
                      「如果真的要用幻术和迷药,最好是想办法接近若言,愈亲近愈容易下手。虽然在附近潜伏也可以,但在让幻术施展至目标身上,还是有可能会有变数发生的。」这可是玄映前几天的经验之谈,中距离的潜伏施展幻术,一不小心就分了心而被那个虚伪的混蛋发现,结果拖到思蔷有危险的时候才发动到。
                      绵涯皱眉说:「要派人接近若言已经不容易,何况在亲近他。」
                      容虎点头:「就前几天,我们派人去离国打探一下信件的事,谁知在茶楼就被余浪发现,结果杀到只有一个逃回来。」
                      凤鸣想到那几个殉职的萧家杀手,心中还是有点痛,虽然这几年都见惯了身边的不少出出死死,但始终还是自己手下的人呢。
                      玄映和思蔷对望了一眼,眼中同样闪过惊讶。
                      玄映冷笑一声:「原来搞到事情这麼大的人是你们,那时,我们都被殃及池鱼,思蔷都被若言抓去审了。」要不是那些要杀若言但杀不成的人,甚麼思蔷被抓、思蔷气他的事,甚至碰上那个虚伪的混蛋的事都不会发生。
                      「而且死了不少无辜百姓。」在思蔷脑中的依然是那宛如屠宰场地茶楼,皱眉,不太愿想起那恐怖的地方。
                      「呃......」
                      「......」
                      场面出现了几分尴尬的无言,听到两人原来当时在场,还是被祸及了,众人都不知道说甚麼好。最后还是容恬说话:「连累无辜者一事,我们都感到抱歉,只怪这次查探一事不太小心了......但是,本王比较想知道,思蔷被抓去的时候,有没有被为难?」
                      其实为难就一定有,谁都不信被若言抓到的人会有甚麼好对待,所以容恬真正想问的是,思蔷是如何脱险。能在若言手下平平安安逃出来,并来到他们面前站着是一件多麼了不起的事!
                      「主要是靠玄映的幻术。」思蔷抬眼,淡淡地说。
                      他一直都觉得万象谷的幻术很厉害,无奈施展幻术的前提是要有内力来驱动,对於没有练过武的思蔷来说已是一大憾事,虽然天颜夫人和玄映偶然会过一点内力给他,但他就是连运气都感到吃力。所以要他施个小小的幻术就叫他费劲,而且还不一定成功......
                      「好厉害!」凤鸣的眼睛闪闪发光,他来到这个世界这麼多年了,他还没有亲眼见过幻术。就算知道玄映是万象谷的人,但他每次来都只是送药,送完就走,都没有机会看看传说中的幻术,现在他们都是同盟了......有机会吧?
                      「好想看!」烈儿也闪着与凤鸣一样的眼睛叫道。
                      玄映皱眉,运气抬手拍了一下桌子:「胡闹,这些都是万象谷的秘技,岂是说看就看!」桌子应声「啪」地裂成两块,然后上面的东西都跌倒到地上,众人立即退开,看着地上凌乱。


                      55楼2014-09-09 23: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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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哼,真小气。」贺狄冷笑一声。
                        烈儿也怒了:「不给看就不给看,有甚麼不大了?用不着破坏我们的桌,破坏我们的战略地图。」
                        凤鸣也皱眉,瞄了眼损坏的桌子:「我们西雷和万象谷是同盟,如果是你们不愿意做的事大可以说出声,我们不会勉强,这样......」
                        容恬、容虎等人比较沉实,就算不满都没有说话,只是用眼神略略表现自己的情绪。
                        这时玄映一脸戏谑地笑,笑容中可见他的满足:「真好骗。」以前在万象谷都是骗刚入谷的思蔷的,但渐渐思蔷开始学习幻术都骗不了,虽然直到现在他的幻术学了等於没学,但至少他分辨到真实和假象,使玄映都感到没趣。
                        倒塌在众人中间的凌乱,此时正在他们眼前以诡异的漩涡形态进行扭曲,扭到一看不出原形的角度时,便幻化成一缕青烟消散在空中。重新出现在他们眼前的,是一张完好无缺、上面还摆放着乱中有序的地图、模型、棋子和纸张,连一公分都移位都没出现过。
                        呆呆地望着没有任何一点变动的方桌,刚才的事,就像是他们的一场......错觉。
                        「这就是幻术,视、听、嗅、味、触五觉就能轻易的被扰乱,怎麼样?感觉挺真实的吧。」玄映笑得像恶作剧成功的孩子。
                        容恬伸手摸上方桌,一脸惊叹:「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如果你们刚才有人退慢一点,甚至可能出现被木屑擦伤而流血的感觉,不过各位反应都很快,错过了。」玄映笑说。
                        体验受伤吗?没兴趣。
                        思蔷斜斜瞟了他一下,向众人说:「没有说一声就展开幻术,吓到各位真抱歉,玄映他实在有点孩子心性。」天颜夫人的儿子呢......
                        「没关系,是我们先说想看的。」凤鸣又抱歉地说:「刚才我们的语气都重了些......」
                        「我就是想看你们的反应,至少比思蔷那淡漠的表情有趣多了。」玄映嘻嘻地笑,一下子又认真下来:「不过,施展幻术确是有很多限制,距离、内力和集中力等,另外而时间的长度一般是可控制,只是以我的能力每次最长只可以维持到一炷香的时间,而最大的范围只有目标视线所及的三米。」
                        思蔷抿嘴,其实他的表情才没有玄映所说的那麼淡漠,只是因为觉得玄映无聊而不想作出反应而已。同时他也留意到玄映最初为了耍帅而用的自称「在下」已变了「我」,那麼快就接受他们「被卖了」的现实了。
                        「所以如果要在战场上用上,成效不大。」绵涯摸摸下巴。
                        「但如果用得适当,很大机会可以扭转局势。」子岩说。
                        「动脑的事就交给你们,我和思蔷就只是负责动手。」玄映揽过思蔷的肩,一脸爽朗。
                        思蔷没有防备的就被他揽过去,一个踉跄撞上他的胸口,站稳后才木着脸推开他,问:「刚才你们说派人去离国打探一下信件的事,到底有甚麼事?」
                        提到这个,容恬就说:「前一段日子收到匿名信件,上面说若言会派人暗中潜入西雷,劫走凤鸣。」
                        「这事不论从甚麼角度来看都太可疑了,所以才叫人去调查,后来萧家人查出匿名信件是一名离国人送出,所以便派人去离国打探虚实。谁知......」凤鸣低头,眼中的难过令众人都心疼:「牺牲如此多人的性命还是查不出所然,很抱歉......」


                        56楼2014-09-10 0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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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 「我不讨厌你,但无法喜欢你」
                          在西雷已经呆左大概一星期,期间开了几次打倒若言的战略会议甚麼的,但是思蔷一次都没有去。每一次都是等玄映回来向他简单地说一说概括,然后思蔷「嗯、唔、知道了」的敷衍过去。
                          这天一大清早,思蔷在梳洗后便戴上了那张假面皮,在戴上之前手一顿,凝视着镜中人。
                          这几天,思蔷偶然在院子里散步吹风的时候偶然都会遇上凤鸣和容恬独处,两人亲密相倚,不时喁喁细语、耳边听来的笑声不大却是幸福的声音。思蔷默默在远处一看,心中无限羡慕,然后低眸绕道而走。
                          不敢再多望。
                          凤鸣拥有一身不可思议的魅力,叫人的目光情不自禁地被他吸引,同时能够叫人随着他的一颦一笑而有好心情。有时候,连思蔷都会被他吸引住,只是每当这种心情慢慢淡下来,思蔷心底的妒忌便会酿出黑暗气息。
                          明明是一张差不多的脸......
                          但一个充满阳光活力、一个阴沉自卑。
                          就算是若言这种人,被凤鸣吸引都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人是倾向追寻光明的动物。
                          随意一想,想到最后出现在脑海中的,居然还是若言。思蔷自嘲地笑了一下:「明明有自知之明,居然还去犯贱。」
                          戴上了一张不属於自己的面皮后,思蔷再望向镜中那人冷冷淡淡的模样,突然发觉自己好像一直都是这般面无表情。
                          到底是甚麼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呢?进入万象谷之后?之前?还是更久远的时间?
                          好像凤鸣一样地笑的上一次又是甚麼时候?
                          「甚麼时候这麼自恋了?让我看看,嗯......」玄映勾过思蔷下巴,使他望向自己,又把头低下而更接近思蔷:「技术果然进步了很多,连我都差点看不出这是假的,只是如果可以有更多表情就好了。」
                          思蔷瞪大眼睛,对於玄映无声无息地突然出现,思蔷的心狠狠跳了一下,脸上闪过了惊愕的表情,但又很快冷却下来:「叩门了没有?」
                          「有啊,但你的魂魄都飘远了,听不到。」玄映退开,松开勾住思蔷的手,又笑住拉起思蔷的手:「去开会了。」
                          「我不想去。」思蔷想抽回自己的手,一脸不愿意:「怎麼又叫我了?」
                          玄映意味深长地笑:「战略谈好了,你的工作都有了,这次当然要你去啦,放心,这次挺好玩!」闻言,思蔷立即嗅到不祥的味道,但被玄映抓住的手臂怎样用力都抽不回。
                          在思蔷的印象中,玄映概念中的「好玩」与思蔷概念中的「好玩」是完全两回事!思蔷的是单纯的有趣与玩乐,但对於自小接受万象谷的隐藏门派「夜行」训练的玄映,那会被称为「好玩」都是有危险成份的东西。幸好玄映还是个正常人,那个「好玩」虽然应该危险,但不致命。
                          想到这里,思蔷还是松一口气。
                          来到议事的大堂,放眼一望觉得好像比上次还多了几个人,然后思蔷感觉到众人的视线都落在他身上,盯得他浑身不自在:「呃......各位好。」
                          「思蔷,你来就好了。」凤鸣笑着打招呼,但思蔷见到他的笑意中有点为难:「我们听说你的易容术十分了得,所以呢,有件事想要你帮忙的,不过......」最终他还是说不下去,用手肘顶了顶旁边的容恬。
                          容恬接话:「我们收到消息,若言的人已经来到西雷,亦派了实力高强的人暗中跟着。但是若言手段厉害,而鸣王对於西雷又极为重要,所以希望可以找个替身来分散若言的注意力,而这段期间凤鸣会躲起来,直到两国对战为止。」
                          「帮那个人易容成鸣王的样子?可以,谁?」反正都是难不到他的工作。
                          「......」见没有人出声,容恬又说:「这次计划无可否认的是有危险性,但主要目标都是分散敌人视线,所以比较着重替身的身高和身型,在众人之中只有你的身高和身型比较接近於凤鸣,加上玄映的推荐你的临危不乱和之前面对若言时的胆色,所以我们......」
                          「我拒绝!」思蔷皱眉地打断容恬的话,语气中有点激动。
                          玄映也惊讶思蔷的反应,居然会拒绝得如此直接:「思蔷,这计划虽然危险,但我都会易容,一直在你身边贴身保护你。」
                          「我拒绝。」思蔷冷声拒绝:「要我做谁都可以,但我不要再做鸣王的替身。」


                          61楼2014-09-11 0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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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蔷轻轻的鄙视了他一眼,然后继续说:「那时,我很幸运地被若言一眼记住,因为我这张脸,尤其在闭上眼睛的时候更像......」
                            说到此,思蔷的声音还是颤了颤:「有一段时间我是被若言独宠临幸的,不,宠还不算是吧。每次被临幸时,只要我闭着眼睛、不主动去碰他,他总是会很温柔的......说话、抚我、亲我,然后......然后,叫着鸣王的名字。」思蔷紧握着拳。
                            听到这里,容恬脸色一沉、眼神变得危险起来,其他人都低声暗骂「恶心」、「变态」。
                            凤鸣更是惨白了脸并感到一身恶寒,他平生第一次被人如此意淫,哇靠!卧糟我的天!
                            见他们都好像受不了的样子,思蔷淡淡地问:「这还不是我抗拒做鸣王替身的原因,还要听吗?」
                            「谁还要听这种......」
                            「说!」凤鸣紧紧贴着容恬身边,感到安全感才继续说:「我听。」容恬伸手绕过他的肩,似是不被人抢走他一般的用力揽着。
                            「在你们听来也许觉得反胃,但在我的立场来看,我是幸运又幸福的,一个娈童在若言手下还能求甚麼呢?我不但能平安的活命,还能受到他的温柔对待,有甚麼不好。」思蔷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
                            但笑容中的悲伤可是轻易而见:「但当我不小心张开眼睛、又或情不自禁地想揽上他的时候,他就会狠狠地提醒我,我只不过是鸣王的替身。这点由一开始我就知道了,只是在知道
                            这一点之前,我早就爱上他了。
                            我很妒忌一直被若言念念不忙的鸣王,我承认,但我也无可奈何,我只是一个卑下的娈童,鸣王不屑的爱,就是我连做梦都不敢奢望的爱,我只求一直都可以侍候在若言身边。
                            就算他拿我的身体来试验神草,我都心甘情愿,甚至还刻意的、偷偷地放纵了我的欲望,这是第一次以思蔷,而不是鸣王的角色出现在若言身下侍寝,虽然还是那卑贱的身份,但我高兴得不得了,希望一直是这样就好了。
                            直到安神石一事,每次若言与鸣王的梦中相会之后都会传我侍寝,那一刻我感谢鸣王让我有侍寝的机会,但却叫我心痛,我发现了我真的爱上了若言,犯贱地。
                            然后妙光公主和媚姬受余浪引诱,想要打断若言与鸣王的梦中相会相亲,这正合我意,於是我决定背叛若言一次,主动协肋把安神石粉放在他枕头里,我知道以若言的厉害一定会查出是我做的,然后他就会第一次正视我这个人,是思蔷,不是鸣王......最后果然被发现了......」
                            思蔷原本慢慢平淡下来的声音,又开始颤起来,眼眶有点发酸:「我以为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一死,但若言却给了我最残忍的惩罚......他用鄙夷的眼光睨着我说,连忍耐神草一个时辰都做不到的废物,这样的你......竟然还妄想和凤鸣一争高下,奢望本王注意你......你不会再得到为本王暖床的机会......那一天你没有说出自己的心愿,以后也不必说出来,因为本王向你保证,你的心愿......永没有实现的......那一天......」


                            66楼2014-09-13 01: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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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字不漏,思蔷把记忆中最要他命的说话一字不漏地再一次说出。原以为他可以放松面对的、没关系的,但是最终还是软下来,叫他只能把力气都用在稳住身子上,再也无法抑压胸涌的眼泪。
                              「他一直都知道我的想法,一直都知道......只是,他彻底的否定我,连作为鸣王替身的机会都不再给我,因为我......我身上连鸣王的半点优点都没有,若言早就否定我做鸣王替身的资格!就算我顶着与鸣王再相似的样貌又如何?不甘心又如何?我只是......」
                              「别再说了!思蔷,大家都明白了。」眼看思蔷泪流满脸,愈发激动失控的情绪,玄映就不忍心让你继续说下去。
                              七年,原来思蔷的心中一直充满着被若言一而再再而三地践踏鄙夷出来的自卑感,但他一直以为只是他性格而没有去查探固中原委;原来,思蔷还会有如此明显激烈的表情,只是这表情他宁愿从不见过,否则便不会这般心如刀绞。
                              「我只是......只是一个连去说鸣王的不是都不敢、连去比较都没有资格的人,而且我阴沉自卑淡漠,鸣王身上的特质我半点都没有!这样的我还凭甚麼在若言面前假扮鸣王!我甚至连见都不想再见鸣王,为甚麼还要我戴上他的面皮!我不要!」最后的那几句,思蔷几乎是用吼的哭出来:「我不是鸣王!我不要做他!我是思蔷!」
                              第一次,用如此声音、如此表情、如此姿态发泄出来。
                              就算再不堪再难过,现在都总算说了出来。
                              虽然最想说的话不是这些,最想让他听的对象不在这里......
                              但是抑压了七年的泪水,总算随着这些带着浓浓的不甘心、浓浓的自卑、浓浓的心痛与浓浓的难过而流出。
                              眼眶内的泪水似是阿曼江的支流,细又长、长而多。渐渐的布满清秀俊美的脸上,泪痕完全没有乾的机会,一行流过后再来一行,很快就沾湿了衣襟、滴湿了地板,但又还没有流尽的趋势。
                              大堂内鸦雀无声,只剩下思蔷跪坐在地,无法抑压的失声痛哭,如同一个小孩子不顾一切地哭,喉间的撕声叫人心颤。
                              这种喊声直直冲击着众人的心房,一阵无言的痛默默渗入心脾,然后随着声声痛哭蔓延全身。
                              那一滴一行的泪更如同重捶,一下一下敲打着众人的灵魂,思蔷的泪流得有多频密,众人就被打得有多频密;思蔷的心有多痛,他们的心就有多痛。
                              这种痛,频密得叫人喘不气来。
                              呼吸亦变得沉而重,如一块巨石狠狠压在心湖最脆弱的位置上。
                              这刻,众人才想起眼前这个少年,他的年纪比起凤鸣还要小几岁,但他拥有的情绪,却比凤鸣更多更复杂。
                              凤鸣这才发现,就算他离开容恬身边而去努力奋斗锻鍊,但他依然被容恬保护得非常非常的好。凤鸣红着眼眶,把头埋在容恬怀里。


                              67楼2014-09-13 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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