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至少让我亲手
蝎今年九岁,比同龄的孩子都要矮上一点。
太小了,抱在怀里都觉得会从手臂间溜掉,像是捧起风吹来的最细的砂,稍不注意就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蝎刚刚从学校毕业的时候,刚刚上任的暗部队长没办法辞下重要的工作去当他的老师;好在下忍的任务都很简单,谁带班也没什么太大区别。蝎刚刚升为中忍的时候,深得信任的暗部队长还是没办法……
总是太多的不得已,就这样错过了太多次。
‘但这次,至少让我亲手……不,这次必须我亲自去。’匆匆安排了工作,带着花纹面具的家伙违反规定独自出发了。
中忍开始就要面临各种与人交战的任务,匪寇也好忍者也罢,都不是太好对付的。计策或陷阱能起作用的话也会尽量避免正面冲突,但蝎这次的任务恐怕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完成的。
这对谁来说都是一次严峻考验,不论是面对死亡的威胁还是去制造死亡,哪一个都不是好应付的。杀人,九岁,杀人的经历也是这次任务的内容,一个九岁中忍要学的课程。
疾行在荒原上却不带起沙尘是基本功,他很快就秘密的追上了蝎,看着他的小队在老师的指导下进入了危险的区域。这么近的距离都没发现自己,那上忍到底行不行?这样下去不仅要担心蝎的心理状态了,就连人身安全都难以保障吧。
尾随着小队进入一片喀斯特地貌的风化岩石群,数名毛贼组成的小群体就以这里为基地,清缴他们不是什么难事儿,分给学生们鼓励他们杀掉就好。
蝎一向喜欢独行,搜索时也处在队伍的远端,麻痹大意的老师没怎么管他,招呼着学生去了另一个方向。丰富的战斗经验让身处在暗处的人本能地觉得事情有异,电光石火间一柄苦无划空而来直直飞向蝎的眉间。是忍者,中忍略强的水平,善用的战斗方式不是砂隐村的风格,一个动作就让隐藏着的那家伙判清了底细,这是计划外的敌袭。
蝎虽然处变不惊的结印躲过攻击,却没意识到那家伙不是他的任务目标,追逐着跑远了;几番交手完全不落下风的表现让一直捏着把汗的家伙稍稍放松了一点。
‘对的,就这样,打倒他之后补上一刀,你可以的。’紧张的气氛让蝎也起了杀意,眼看着明显的破绽就在毫厘之间,狡诈的敌人面对近在咫尺的死亡又心生一计。嘶哑的嗓音大喊着“妈妈”,直直撞进蝎的耳中,想赌对方是个小孩子而停手,也确实赌对了。
刹那的犹豫使得局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刀刃眼看着就要逼到了蝎的脖颈上。
瞬间血花四溅,心心念念着想保护蝎的人痛苦地发出一声长吟。
“啊……”蝎似乎被吓到了,睁大眼睛退开了一步。
熟悉的背影正挡在他身前,以手臂拦住了刀刃,沾了血的面具被甩到一边,面具下是蝎没见过的痛苦表情。记忆里那男人不论经历什么样的险境,受了多重的伤,也从不会在他面前流露出一丝一毫。
其实用砂铁或忍术他完全可以毫发无损地击败敌人,这种水平即使再来一打儿也不是什么问题,但蝎的任务是他首要考虑的内容,必须想个合适的办法让蝎能顺理成章的杀死敌人。如果可以的话他希望这一天永远不要到来,但蝎迟早要走到这一步,最起码,至少要亲手教导他,替他担下全部的罪恶感和压力。
“快,蝎!啊……快一点……”他一边表演性的夸张呻吟着一边控制住敌人,用砂铁凝聚成利刃交到蝎的手中。“蝎,来救我……杀死他才能救出我。”
还不等他再劝诱,蝎就毫不犹豫的下了手,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地带水,整齐的切口显示着杀手无比的决绝。
那利刃很快被夺下,紧接着蝎就被一把带进了熟悉的怀抱中。蝎很平静,他已经明白了那家伙的所作所为是在引导自己,所以才会故意受伤,故意装出那么泫然欲泣的痛苦表情;不,那痛苦应该是确实的,平时的温柔笑容才更像伪装。抱着蝎的人却在不住颤抖着,像是刚刚经历了什么噩梦;九岁就要走上这么一条满是荆棘的险路,他觉得太残忍了。
回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