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

关键时刻啊居然卡文

第五章 被冲散的两人
“喂，你疯了！赶紧出来！”相瑞大声喊道，可是腿却再也挪不动一步。
“你等一下！我很快出来！”他高喊着。相瑞只能听见他的声音，他的身影却在她眼前就这样消失了。
她花了这么大工夫，牺牲了找袁博的时间把他救出来，他却这样去送死！
她咬了咬牙在冷风中等待，一秒，两秒……
她觉得度秒如年！
“怎么还不出来……”她着急得心脏狂跳，越来越站不住。
再过十秒钟，就再十秒钟，她就决定进去找他！
可是，就在这时，一阵强烈的晃动感袭来。是余震！她紧紧地抓住身边的护栏，而伯贤仍旧没有出来！
“伯贤！伯贤！”她声嘶力竭地叫喊着，晃动越来越大，她支撑不住身体坐在地上，“伯贤！”她急得快要哭出来。
然后，晃动渐渐停止了，她看着空无一人的大楼门口，站起身一边摔着一边冲了进去，却看见伯贤抱着一堆衣物从门边走了出来。
“还以为要死了。”他笑着说，“快，快把湿鞋子脱下来。”
“你疯了！”相瑞高喊着，“你竟然还笑得出来！你差点死掉你知不知道？你为了给我找干衣服，会死掉的你知不知道！”
他不笑了，煞白的脸上看得出他也冻得不轻：“可是，要不是你救我，我已经死了……而且，我害你没能找到你丈夫。我知道，你以为我是你丈夫所以才救的我。”
她的鼻子一下子酸透了，强忍住眼泪没有哭，咬了咬嘴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该怪他吗？怪他抢了她丈夫的时间。真的应该怪他，因为他所以没能找到袁博吗？
如果知道他不是袁博，在她这样着急地找袁博的时候，她会愿意腾出时间、深入到冰冷刺骨的海水里救他吗？
她不知道。不知道自己会不会那么自私不去救他。她无法说出“我不怪你，即使你不是袁博，我也当然要救”这样的话来。
她承认自己没有那么高尚。
也许，她会因为救他而丧失救袁博的机会。
如果是那样，她会不会恨他，恨不得他死掉？

他蹲下身来，在她不注意的时候，帮她把鞋子和袜子脱掉，并擦干了她的脚。
“我……我自己来。”她这才惊醒，自己是想的太多了。然而她没有想到，他会蹲下身来帮她换鞋子。他是她什么人？她只不过误救了他。她不是诚心的，不值得他感谢。
他好歹也是个明星。她的闺蜜曾把EXO捧上了天去。她可曾知道，她心中的神会屈驾为一个普通女人，还是人妻换上干净的鞋子？
相瑞穿上了一条男式的牛仔裤。在这么寒冷的冬天，裤子比袜子实用得多。他看着半身湿透的伯贤，他竟没有丝毫要换衣服的意思。
“喂，你怎么不换？你不冷吗？”相瑞知道，自己这话快要冷到谷底去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不能说些什么温暖的话来。
“我不想再进去一次。”他说。
相瑞琢磨着他的话，有种想要拿块砖砸死他的冲动。
“你那么在乎自己明星的形象，刚才干嘛要帮我脱鞋子？相信我，现在大家都急着逃命，没有人会相信一个在路上换衣服的人是什么明星。”相瑞把衣服裤子扔给他，“快点换。你要是冻死了，我救你多不划算。”
然后，只见他撇了撇嘴，仍旧躲进大厦里面去换了。
“这该死的形象管理！不要命了！”相瑞不齿道。
然后她又发现，明星换衣服都是神速的。
“走吧。我们去连接桥那边。”伯贤换好了衣服，抓起了她的手就要走。
相瑞正被他拉着走了两步，才发现自己已经被他弄糊涂了，她还要等袁博的！
“我说过了，我要在这里等我丈夫！”她正想甩开伯贤的手，却发现他拉的死死地，就是不放。
“这里已经没有人了！所有人都已经去了连接桥那边！”他的话有点凶，却体会的出他并不是要凶她，“这里是人工岛，地下一楼已经浸了海水，搞不好会沉掉的！”
其实，相瑞不是没有听见人们的谈论。她只是不想说，不想提。不然，她真的怕自己会先跑去逃命。可她还有袁博。她这一分钟见不到袁博，她就没有心思走。

“我要去找到袁博。”她说，“我要找到我的丈夫！”
“好，我们就去找他！”伯贤的眼神十分坚定，“要是找不到，我们就不走。”
“我找我丈夫，关你什么事！你先走，管自己走。”相瑞说。
“怎么不关我事？你救了我，我要对你负责的！我不能看着你一个人在这里。”他死死地拉住她的手不放，“大韩民国的男人，知恩图报是当然的！”
相瑞越发觉得，自己是摊上了什么麻烦。不过，他这一番坚持，她并不讨厌。就好像妈妈的叮嘱，虽然有点点烦，但是知道那都是为了自己好。
被他牵着穿梭在人群里，相瑞拼命地寻找着袁博的身影。
“袁博！”她呼喊着，嗓子有点要哑了。
“袁博！”忽然，她听见了身边的人如此标准的中文，“我没有喊错吧？”
相瑞没有说话，只是听着一声又一声标准的“袁博”，有点小感慨。
可是，人渐渐开始不动了，相瑞看不见尽头在哪儿。她有些着急，前面的人已经没有往前走的意思。
“看！”突然有人高喊，“连接桥！”
随后，一阵剧烈的崩塌声传来，相瑞感到自己的信心也要崩溃了。
连接桥断了。
他们与本岛的链接断了。
他们被困在孤岛上了。
相瑞想到这里，感觉到心慢慢地沉了下去。手上的劲道又重了一层，不像相瑞，已经无力地想要松开。
大量的人潮往回赶，往空地上、广场上涌去。
相瑞一个没注意被人群冲走，渐渐淹没在人群中。
“伯贤！”喊出这声话的人，是伯贤自己。
相瑞听到伯贤自己喊着自己的名字，才意识到，伯贤其实是在喊她。要不要找他？或者，就这样冲散算了。
如果冲散了，也许，他才会自己想办法离开。如果她一直找不到袁博呢？他要陪着她失去好多逃生的机会。
相瑞决定不回应他。已经没有人在意自己身边的明星或者什么，所有人都在担心自己是不是还能活下来。
伯贤高喊着自己的名字，却听不到相瑞的回应。他不知道，是相瑞故意想要让他离开，才不回应他。
所以，他依旧努力地寻找着相瑞，可是相瑞却往坍塌的连接桥方向，与伯贤越走越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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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救生艇上的你
道路已经破碎得一高一低，到处是裂痕，无论是道路还是四周的建筑。一楼的店面旁边，玻璃碎了一地，就好像电视上放的战争情景，这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一个现代的繁华的人工岛，好像被导弹轰击了整整两个小时般破败不堪。
身边救援人员架着受伤的人，一瘸一拐艰难地走着。相瑞注意着身边的走过的人，确认着袁博的身影。
“快！动作快一点！在前面！”有个救援队员大声喊着，走过相瑞的身边。
突然，他回头看了一眼，相瑞才发现，那就是帮忙救人的那位。
“你怎么一个人？你丈夫呢？”他问。
相瑞意识到他是在指伯贤，有些尴尬地回答：“我们……被冲散了。”
“是吗……不是被前面的天桥压到就好了。”他说，“你要不过去看一下？”
“天桥？”相瑞有些心惊，“被天桥压到？”
“对。刚才很多人往连接桥那边去，路上的天桥塌下来砸到不少人，我们正赶去救助。”他指着不远处的前方，“要不你也一起去看一下？”
“嗯！”相瑞赶紧跟上他的脚步，两人奔跑着过去，倒塌的天桥离他们越来越近。
远处天桥下，围着好几个救援队员，还有黑压压的人，她甚至可以远远听到，那些令人害怕的痛苦的呐喊。
“啊！啊！”越是走近，那疼痛的喊叫越是让她揪心。她真希望袁博不在那些人里面。
“袁博！”她大声喊着他的名字，回应的只有凄厉的呐喊。
触目惊心的，不只是压在巨石下的伤员，更是蔓延开来血的恐怖。巨石后面，两个救援人员抬着担架从一边走过来，担架上的人，已经被盖上了白色的长布。
“袁博……”她有种不好的预感，可是，她的手颤抖着，并不敢掀开那块白布来确认。
两个救援人员等待着，她却站在担架旁边犹豫不决。终于，她下定了决心将手伸了过去，刚要掀开那条白布，眼睛却被人突然捂住了。

“他不是袁博。”身后的人喘着气说。
她能够感觉到，那两个救援人员离开了。可她的眼泪，也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她是脆弱的，已经没有办法再直面这些。
她转过身，沉沉地把脸捂进了伯贤的胸膛，她颤抖着，紧紧抓着他的衣服不放。
伯贤没有想到，她是如此的难过，他的脊梁一硬，轻轻地拍了拍相瑞的背：“袁博不在这里。”
“嗯。”她点了点头，“可是，他究竟在哪里？”
伯贤知道，那句话，并不是真的要问他。他没有说什么，仅仅只是不断地用手顺着相瑞的背安慰着她。
情绪好不容易平复了下来，伯贤才拉着她的手往回走。相瑞能够感觉到，他的手更紧了，她真希望，此刻拉着她的手的人是袁博，那样，无论生或死，她都能够安心了。
两个人走到广场上找了个空位坐下，除了还有几个小女孩侧目了几下，几乎没有人在意伯贤是谁。广场上的人虽然多，可还是不见袁博的身影，直接坐在地上很冷，相瑞忍不住颤抖了一下。
时不时地还会有些余震，每一次，伯贤都会紧紧把她箍在自己身边，就怕她再次不见。终于，相瑞看着他通红的双手和鼻尖，忍不住地把他的手握进自己的手套里。
伯贤的手冰冷冰冷，即使透过厚厚的手套，相瑞也能感觉得到。他有些不好意思，正要说些什么，一片小雪落到了他的鼻尖上。
“下雪了。”他说，竟然还带着一点孩子般的兴奋。
“傻瓜。这可不是好事。也许我们会冻死在这里。”相瑞皱着眉头说。
伯贤笑着，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把相机的功能打开，对着相瑞的脸‘咔嚓’一下拍了张照片。然后，他偷偷把照片换成手机桌面，却没有告诉她。
“有信号吗？”相瑞随口问问，其实，她早就看过手机，那一阵最厉害的过后，手机已经没有用了。
“没有。”伯贤摇摇头说，“不过，还能看一下新闻。”
“很快就会报道我们了。咱们在新闻里。对，你很快还会出现在韩国的新闻里。”相瑞苦笑着说，“我还没有因为什么事被牵扯进新闻里面过，竟然因为地震……”
“在地震的大潮下，我们仅仅只有一排字。”伯贤苦笑着。

“对了，你怎么会一个人在这里？你的队友呢？”相瑞这才想起来，她是如何会在商场里救到他的呢？
“他们在本岛。”他说，“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你还有空担心别人。你不应该来这儿。不然，也不会面临现在这种绝境。”相瑞冷冷地说，“你究竟是来做什么的。”
“找游戏……日本的游戏产业很发达。”他说。
相瑞无奈地眯着眼：“你这次是彻底死在游戏手上了。”
“我还没死呢。”伯贤说，“……那你又是死在什么手上？”
相瑞仔细想了想自己为什么坚持要来这里，她这才想起来，是看见了那些粉嫩的日本小女孩，也想效仿一下，给袁博一个惊喜的……
“我……”相瑞红了脸，这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难道，你也是……”伯贤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以后我们可以一起发展英雄联盟势力！”
“势力你个头啊！”相瑞狠狠地瞪了伯贤一眼，“这个时候了，还想什么以后。也许，就没有以后了。”
“会有的。”他说，“我们一定能安全回去。”
“你真乐观。”她笑了笑，“连接桥都断了，我们还回得去吗？”
“船！对了，我们能坐船！”伯贤好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这里的码头在哪里？你知道吗？”
“我……还真的知道……”相瑞突然想了起来。
“那我们还不赶紧过去看看！”伯贤拉起了她的手，两个人突然又找到了方向似的，按相瑞的大脑地图往口岸边走。
一路上越走人越多，相瑞渐渐发现，意识到有船这件事的人并不只有伯贤和她。前面黑压压的都是人群，后面又前仆后继地过来很多人。
相瑞觉得，自己快要被挤扁了。这比东京上下班时的新干线还要难受。可是，无论多么挤，他的身后总是被一个温暖的胸膛包围着，虽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再也没有比这更安心的了。

前面的人还在不断往前挤，很多人上了船，相瑞慢慢被挤到了前面。可是，船只很有限，而且也不多，大家争先恐后要上船，后面的人又急迫想要求生，港口边上没有围栏，有一两个人，甚至被挤得掉进了海里。
“天哪！大家别挤了！”相瑞高喊道，“有人掉进海里了！”
看着掉进海中被海流冲走的人，大家吓得倒吸了一口冷气，也突然冷静了下来。唯独只有一两个男人，死活都要上船，但是船上已经满员了，他们便扑到船上去，可在船下去的一霎那掉进了海里。
“啊！”相瑞惊呼道，她甚至害怕得想要闭上眼睛。
身后的伯贤搂紧了她，不知道是自己害怕了，还是害怕她也遇到这样的事情。
突然，相瑞的眼中，在最后的快艇上，晃过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快艇上已经挤满了人，正要被放下到海里，一个男人穿着跟袁博一模一样的衣服，虽然身上什么也没有带，但相瑞几乎确定他就是袁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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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也刚把爹了~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不许走到别的地方去。”他叮嘱相瑞说。
可是，相瑞好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似的，在自己的世界里面发呆。眼泪，已经温湿了胸襟一片。
“坚强点，相瑞。”伯贤蹲在抱膝的相瑞面前说，“你的父母一定很担心你。他们在中国，一定担心死了你。你要坚强些，我们一定能安全回去，知道吗？”
可是，相瑞却仅仅只是哭泣，伯贤摇了摇头，转身离开。
“你去哪儿。”相瑞拉住了他的衣角，哽咽着说。
“很久没有余震了。我去楼上给你找点保暖的东西和吃的。”伯贤说，“入夜会更冷，我们会冻死的。”
相瑞点了点头，放开了他的衣角。
伯贤往上走了两步，又回头补充了一句：“不要走开，我很快就回来。”
“嗯。”相瑞点了点头。
伯贤果然很快回来，并扯了一堆被子和食物。外面风雪交加，大家都躲避到安全的博物馆里面去，只有伯贤和相瑞两个人，在空无一人的公寓楼下，面对着外面的大风雪依偎在一起。
相瑞窝在被子里，只露出半个脑袋，她的眼神仍旧有些呆呆的，面色很难看。
许久没有说半句话，她才支支吾吾地来了一句：“伯贤，在爱人和生命面前，你选择什么？”
伯贤顿了一顿，他知道，相瑞的痛苦。可是，这句话，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样回答，她才不至于受伤。
“你恨他吗？”他问。
相瑞摇了摇头。
伯贤有点儿惊讶，他以为，她会恨死他。因为，她这样迫切地寻找袁博，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对袁博的爱。可是刚才在码头，这一切已经付诸东流。
“只是……很失望。”她的话，字字带着疼痛，“在我的期待中，他会跟我一道留下。但是，这样想的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呢？”
“不。一点都不自私。”伯贤字字沉重，“相爱的人本来就是这样。”

“是吗……可是，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我没有站在那艘船上，我不能说，如果换做我，会做不一样的选择。”相瑞说，说得异常平静，可此时伯贤却宁可她大骂那袁博一次，真正发泄一次。
“那是他还不够爱你！”伯贤吼道，“至少我相信爱情，是高于生命的。”
“傻瓜。”相瑞笑着，没有再说些别的什么。
“喂，你要不要吃点什么？”伯贤碰了碰她，拿出了一袋米饼。
“你偷来的？”相瑞打趣着说。
“你身上的被子也是。”伯贤说，“要不这样，我还回去？”
相瑞死命地扯了扯身上的被子：“我不管，你给我的，就是我的了。”
“你私藏贼赃，也是有罪的。”这次换到伯贤不肯放过她。
“那你叫警察来抓我啊！”相瑞不服输地说。
“算你狠！”伯贤瞪了她一眼，“不过，为了避免你罪孽更加深重，这袋米饼，还是我自己负责好了。”
说完，相瑞就开始后悔，还是伯贤狠……
五秒钟以后，她弱弱地来了一句：“我们不是同伙嘛……那有罪要一起担着……”
“嘿嘿。”伯贤邪邪一笑，坐到她身边一同窝到被子里，“那今后我们就是同伙了。”
“对，一条绳上得蚂蚱。”相瑞说。
“什么什么意思？蚂蚱？刘在石？”伯贤瞪着圆圆的眼睛。
“就是一艘船上的海贼。ONE PIECE 友情 友逹，你懂的。”相瑞一边说一边啃雪饼。
“知道。KAI是海贼饭。”伯贤也啃上一块雪饼说。
“那如果你在船上，我在船下，你怎么办？”相瑞故意开这种恶趣味的玩笑。
“你怎么办？”伯贤问。
“为了蚂蚱的继续繁衍，两只之间至少要留一只……”相瑞咯吱咯吱啃米饼。
“把米饼还我。”伯贤说。

好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