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海2.0——Little Something (下) Now would you die for the oneyou loved Hold me in you arms tonight I can kiss away the pain I will stand by you forever 况天蓝穿好了整套的隔离服装轻轻推开了病房的门。 朝思暮想的他就在那里,睡在病床上,看似安详。 轻轻地移动著脚步,况天蓝一步步接近病床,脚步越轻,敲在心里的力度就越重。 慢慢移动到床边,睡在病床上的人的轮廓就越清晰。 一个月一个星期零五天,他不在她身边的天数,却好像已经隔了世纪。 熟悉的脸容,是他。 抬手,想抚上他的脸,可是手停在了半空中不敢再伸出去。 如果这祗是自己太想念而出现的幻影,一碰就会消散,那该怎麼办? 病床的人似乎感觉到了什麽,眉头紧扣了起来,微弱的嘤咛了一声—— 眼皮弱弱颤动了一下。 “海马……? ”她不肯定地唤了一声,他感觉到她来了吗? 程礼荣的动静似乎又大了一点,微微颤动的眼皮仿佛在跟千斤重在作斗争,想睁又睁不开。 “你喺米醒咗啊?喺我啊,我嚟咗啊。”况天蓝语气变得著急,急促地对程礼荣说著话。 她一手握住了他没插著针管的手,紧紧地,像是要弄疼他。 稍微的,程礼荣的眼皮抬了起来。 眼前,是一片朦胧的轮廓。 天蓝?是她吗?难道他已经死了?所以这里是天堂? “海马?海马!你醒啦?”况天蓝注意到了程礼荣微启的眼皮,语气欣喜。 是她的声音,没有错。 手上传来了真实的力度,她真的在……? 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头顶上的轮廓越来越清晰,勾勒出她细致的眉眼,他看见她一身保护的装束,隔著口罩他看不到她有没有笑,但眼神却带著点破涕为笑的意味。 “天蓝……”久未沾水的喉咙只能发出乾涸的气音。 “你终於醒啦?!我去叫医生!”况天蓝眼里甚是惊喜,听说他已经因为高烧昏睡了两天了。 况天蓝正要松开紧握著的手,却被程礼荣无力地反握了一下。 “嗯?”她柔声。 “你——咳——咳咳——”唇乾舌裂,他急促地咳了起来。 “我斟啖水俾你!”况天蓝倒了半杯水,俯下身轻轻托起了程礼荣的头,把水杯凑到他的嘴边。 就像沙漠里的人见到绿洲一样,程礼荣迫不及待地咽了一口。 因为太急促的关系呛到了,他激烈地咳了起来。 轻轻顺著他的胸口“小心啲,慢慢嚟。”重新把水杯凑到他的嘴边“慢慢饮,唔洗急。” 程礼荣眼睛直直看著况天蓝的侧脸,意识渐渐清楚了起来,她怎麼会在这里? 况天蓝放下了水杯,让程礼荣睡好,对他浅浅一笑,手自然而然的重新握着程礼荣的手。 头脑清晰了起来,让程礼荣认知到况天蓝真的在这里的事实,眉头不自主地纠在了一起。定定地望著她——为什麽你会在这里?? 像是读懂了程礼荣的眼神一样,况天蓝突然开口解释到“琴日我打电话俾你,喺DrCheung帮你接嘅,佢话你发烧晕咗,所以我嚟睇你。”语气淡淡的,把进来的过程简略, 说得云淡风轻。 程礼荣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当然想她,渴望看见她,从来没有这麼渴望过,甚至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能看见她,他终於明白上帝把门关上,但总会为你留一扇窗的感觉是怎样的。他就像在茫茫夜空中突然发现一粒明亮的星星一样。可是现在是非常时期,根据医院制度,要进来探病,她就必须……想着,相握着的手,力度又大了几分。 程礼荣疲惫地闭了下眼睛,再睁开,对上况天蓝的双眼,不赞同地望著她——她不该来这里。 就算多想她,他也不想在这里看见她,尤其是在这种病房里,不能让她有一丝受感染的危险。 “我叫医生嚟帮你检查先。” 知道他的用意,况天蓝绕开了话题。 “你…签咗生死状喺米?”他缓缓发问,声音很轻,透着浓重的累,似乎说一句话就用光了他所有力气一样。 “嗯。”况天蓝轻轻应了一声,她当然听得出他明知故问的语气,可是那略带贪婪的目光又是为什么呢?答案,她很清楚。所以,她迎着他的目光依旧清澈坦然,她知道他在生气,他在责备自己不该来这里,他怕自己会受到感染。他一直在担心著自己。她知道,她通通知道,也知道……他很想看到自己。 因为,她也一样,很想见到他,所以她来了。 在这种非常时期,家属如果坚持来探望怀疑受感染的病人,就必须签上生死状。 生死状,无比沉重的名词。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探望,是关乎到生死的抉择。这世上,只有一种东西高於生死,这就是爱。 她固然知道进来了,就得待到医院解封才能出去。她还是决定来了,她就是来陪他的,她就是来等他一起回家的。她很清楚他会生气,她还是要来,因为他所有的承诺都可以不兑现,但这个,不可以。这一次,她拼了命也不许他食言。 微乎其微的,程礼荣叹了口气,微愠的目光柔了些许,又带著丝无奈的宠溺,他总败给她。 轻易的读懂他眼神,况天蓝浅浅一笑,她现在只想有他在身边——其实你也想的,对吧? 他避开了她柔柔的眼神,抿著唇,不回答她眼神的发问,无论怎样,他还是不赞同她来这里。 况天蓝没再说什麼,只是起身去让医生过来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