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天明第一反应就是不屑加不服，不过又正好看到风吹起卫庄白发而卫庄手指轻撩梳理乱发的样子，又难免有点心虚，不过要是这样就吃了瘪盗跖不笑自己才怪，于是反击说“我起码还能朝一半努力，你就连努力都没希望。”盗跖看着天明反将一军就伸手去推天明，两人都忘了在不远处散步的两人是一顶一的高手，刚才两人的争执早都被听到了。卫庄冰蓝色的眼睛一斜“这就是盖大侠带出来的孩子？那看来那个早死在我肚子里的孽种还算走运。”“小庄。”盖聂眉头一皱“那是你我的孩子，就算是夭折，也是我们的孩子，不可以这样说他。”“哼。”卫庄看他一脸慈悲模样就觉得心烦。

“盖大侠的孩子我自然不敢说什么，可惜这孽种生在我肚子里。连母亲都是个祸国殃民背地里还被人说魅惑妖孽的孩子说是孽种已经嘴下留情了。”卫庄咬牙切齿地说到，“小庄，你很美。但是我真得不是因为你美而爱上你。”盖聂扯过师弟，在心里哀叹，如此浅显的道理，可是小庄就是不相信，或者是，视而不见。卫庄好笑地抬头看盖聂，脸上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温和，可是长长尖尖指甲已经深入盖聂血肉，盖聂脸上依然是平静木讷，似乎胳膊上流血的人不是他一样。卫庄恨恨松手，背过身去，却感觉到背后有人抱住他的细腰“小庄。不要走。”

卫庄甩手走开，回到房间，翻身上床，天色也不早了，他决定睡一觉，很久没像今天这么累了。一夜无话，卫庄第二天起得很早，可是有人比他更早，梳洗之后味道可口的肉粥已经端到他面前了。金色的护甲高高翘起，卫庄姿势优雅地开始用粥，随着用粥的动作，卫庄修长的小手指也一颤一颤，看得盖聂心里柔软地像是被羽毛轻轻撩拨，之后更是忍不住低头轻轻吻了那不安分的手指。

脑子转的比嘴慢，盖聂一瞬间觉得这个耳光是挨定了，等了半天也不见那人有动静，抬头一看，正拿着勺子发呆呢。“小庄？”盖聂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卫庄不耐烦地回过头来，问话的语气也不甚好“干什么？”“想什么呢那么出神？”盖聂无视掉卫庄现在不美丽的心情，开口发问。“我在想着，好几天不回去，恐怕耽误不少生意，耽搁了我那些找死的客人寻死可不好啊。”卫庄讽刺地回答道，水银色的凤眼直直看向盖聂。“小庄。。。”明知道得到的答案绝对不是自己希望的，可是真的听到还是忍不住难过，盖聂也知道自己劝不住师弟，只好叹息 “先吃饭吧，一会我做完事情扶你出去走走。”

卫庄成功气跑了盖聂，自己则自顾自用粥，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喝完了粥，卫庄拍了拍手，“出来吧，在盖聂的地盘我还敢杀了你啊？”只见阴暗处白凤走了出来，头还是低垂着，一副温顺乖巧的小孩子样。卫庄嗤笑一声“你可别这副小媳妇做派，别人受得，我可是看不惯。而且那人也就在某处偷看吧，我若再让你站一会恐怕那边已经有人打小报告去了。坐吧。”白凤也不推辞，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盗跖在某个角落里暗自嘟囔“知道我在这里还这么说我家凤儿。”

角落安静了，白凤也点了点头，他真得很感激卫庄，虽然这样一去有几天看不到盗跖，但是对于自己做的事情来讲，卫庄已经仁至义尽了。“那我现在就收拾一下，店里很好，你不要担心。”白凤起身，看着似笑非笑的卫庄，忽然走上前去手猝不及防放在卫庄华丽的腰带上，小腹很是健壮平坦“这里，很痛吧。”说完就直接离开房间，而卫庄却有些愣住了，这里？还疼吗？手缓缓滑向肚子，几天前还有一个将死而不自知的孩子，他和盖聂最后的联系。

盖聂一边擦手一边走到房间，映入眼帘的就是这样一幕。师弟低着头，手摸着平坦的肚子，不知为什么，脸上竟然少见的有些悲伤。轻轻走到卫庄身后“对不起，小庄。只要你想，我们以后还会有的，一个幸福，受到祝福的孩子。”动情亲吻起卫庄的脖子，怀中的人一直很沉默，盖聂觉得自己的心被揪在一起。

“罢了，扶我出去走走。”片刻之后，卫庄便恢复了平静，伸出右手，盖聂会意地也按下自己起伏的心绪，扶起卫庄。两人沉默走在竹林里，“天气有些凉了，竹林本来就冷，出去晒晒太阳吧。”盖聂将手揽在卫庄肩上，带着他转了个弯，往外走去。“这竹林虽冷，可是景色也是不错。就算现在是冬季，也还是别有趣味。”卫庄低下头，无比顺从地随盖聂走出竹林，临走时却回头看了一眼有些雾气的竹林。“你若是喜欢，夏天再来也好。”盖聂看着师弟，沉静的褐色眼眸里柔情满满，“那日，我被你羞辱，一直被你扯着头发，却看不到这么近，这么好的竹林。可见心静不同景色也不同。”卫庄的语气平淡如水，身体也没有颤抖。

盖聂确是一愣，随即伸手抚摸卫庄发丝，发色雪白，手感柔滑有重量，那日死死扯在手里却觉得如麻绳般粗糙，几乎要把他的双手隔出鲜血。“小庄，留下来过年可好，过了年，你要走，或者是要我怎么样，我都顺从。你若不想，我也不会再来打扰你。”卫庄头轻轻歪斜，抬起头来，微笑看着盖聂“师哥可知道，山下刘公子要迎娶周家小姐，就在过年期间。”话题突然转变方向，盖聂有些反应不过来，只是嘴里应了一声，卫庄也不再多说，只是应到“就留下来过年好了。”听到师弟这样回答，盖聂脸上居然罕见的有些欣喜的表情。“可是流沙的人。。。。”卫庄微不可闻地叹息一声，盖聂却听见了。

盖聂犹豫地看了一眼卫庄，无论自己对流沙的想法是什么，小庄对于流沙的感情，绝对不比对自己的少。“不如。。。”盖聂咬了咬牙，自己已经亏欠小庄太多，现在再难为小庄，自己不能这样。“我们两人，出去过？”小心翼翼地提问，原来以为会被师弟鄙视，可是却听到卫庄出人意料地轻轻嗯了一声。盖聂觉得自己的心脏变得滚烫，幸福的炙热感几乎要使他发狂。心情大大好地想一亲芳泽，可是回过神来，只剩下自己一个人原地花痴状，小庄早就走远了。

盖聂对着石化的墨家众人再次点了点头，“没错，今年过年我想陪陪小庄。”“可是。。。”天明刚想说什么，盗跖直接在后面踢了一脚，天明也不知情愿地收了声。“过好了就别回来了。”高渐离还是一如既往，盖聂也知道他的性格就是如此，也只点了点头“抱歉。”。“你还是那样愚不可及，你道的哪门子歉？”卫庄走到盖聂身旁，不等盖聂说话，卫庄下巴一扬“看来高先生深谋远虑，已经知道师哥出去会过得更好。这等眼力卫某佩服。”看着高渐离越来越黑的脸色，盖聂拉拉卫庄衣袖，可是卫庄丝毫不为所动，面色表情更为嚣张。“小高就是嘴硬心软，说这话没别的意思。”盗跖赶紧打圆场，念在他没在难为凤儿，也是念在卫庄要是真动起手来，恐怕十个高渐离都不够砍。

“你。。。放手！”卫庄拍了拍盖聂的胸膛，盖聂低下头，老老实实地回答“小庄你现在这样会被人认为是在撒娇的。”果不其然，卫庄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乖巧地闭上眼睛，靠在盖聂怀里，等着被人抱回屋子。墨家众人就眼看着盖聂抱起自己的师弟回屋，心中一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天明，你还小啊，不，不要看。”大铁锤用自己粗糙的手掌捂住天明的眼睛，天明不耐烦地扒开快粘在自己脸上的手，若有所思地说“小跖说得对，这卫庄是很好看。看来这个大叔也免不了以貌取人啊！”墨家众人只好齐齐捂脸，天明的三观是救不回来了。“散了散了。”莫名其妙就吃瘪的高渐离不耐烦地挥手“断袖之癖有什么好看的。”大家怕高渐离面子挂不住，情愿不情愿地都做自己的事情去。只不过，现在大家都很清楚，盖聂今年是肯定不在了，以后，也难说。

盖聂把卫庄放在床上，卫庄挺身坐起，瞪着盖聂，等着自己的好师哥给自己个解释。盖聂不解风情地回看卫庄“小庄最近清减了不少，不可总闹脾气，要多吃饭。”卫庄气结，他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搞得自己心烦。盖聂看卫庄不说话，只当是气还没消，于是坐在床边，环住卫庄，卫庄怒气冲冲打算甩开黏人的师哥，“你给我。。。唔。。。”盖聂这次倒是很解风情，直接堵住了师弟的嘴。

卫庄双手拼命推开盖聂，可是紧闭的唇舌已经被人撬开，进入口腔之后更是拼命地攻城掠地，双手也不老实地伸向衣襟伸出。卫庄只觉得一下比一下没力气，原来推开的双手现在无力地搭在盖聂胸膛上，“恩。。。”嘴里有意无意发出隐忍的呻吟。盖聂紧紧抱住卫庄，“小庄。。。”“不要。。。师哥。。。”卫庄无力地抱住盖聂的腰身，声音酥软入骨，“乖。”盖聂吻了吻卫庄的额头，虽然自己急着行周公之礼，可是他还是，不想给小庄什么伤害，他不想再重复之前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