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春色好。
有儿郎打马,闺秀乘轿,走过绿柳长堤,看遍晴光潋滟。
西湖旁左侧的小路上,柳荫成叠,熏风吹遍,柳絮落了满地。
白衣的男子踏了细碎的步,衣摆沾染了草色。
有人猜是要游西湖,有人道是要逛断桥,旁另有一人嗤笑反驳,瞧那样子哪能游西湖逛断桥,约莫不到半途就得请大夫了。
白衣人在棵树下停了步子,西湖畔断桥尚远,他伸手抚树干,从腰间取下一物,挂在枝桠间,这般动作后,他猛的扶住树干侧头掩唇,指间是遮挡不住压抑至极的咳嗽声。就连略显苍白的两颊也起了少许薄红。
他低语,旁人只听的那一句“……我原以为能等到你,可到如今……终究痴梦一场。”
白衣人来了又走了。
有人去瞧那挂在枝桠间的物什。入手圆润有丝丝寒意,稀有的寒玉。上雕一繁复图纹,像字却识不得。
有博古通今的才子咦了一声:这个瞧着像古体的若字……
又有人疑惑,那白衣人看着真像那路尽头贺兰府的大少爷。
半月后,江南贺兰府大少爷贺兰湮离病逝,白幡满堂。
有人忆起西湖畔古木枝桠间的那块玉珏,特意去瞧,然不知所踪,许是被贪财的路人顺了去。
众人唏嘘。
江南北去千里,京城天牢内,有人跌碎了杯,心神难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