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姐姐,比牧涵林更让男人们退避三舍,在外人眼中「他」是平阳侯的长子,是继承平阳侯爵位的世子。为了保护宝贝的弟弟,宫之瑾自小女扮男装,代替宫之熙成为长子承担世子的责任,进入波谲云诡的官场为平阳侯护航,游走在世家子弟间应酬,吃喝玩乐样样在行,为了维护宫家,她可以不择手段,甚至娶来三妻四妾,营造出满园的春色……宫之瑾的性情比牧涵林更不可一世,她狂妄自大、唯我独尊,得罪的人不计其数,也因此他才会被暗算,被下药成了人贩子的笼中物,贩卖到川沃国,变成牧涵林的男宠。「瑾……」宫之熙捂着胸口,呢喃着姐姐的名字,被「摄魂」**的双生子间的心灵感应,开始变得敏锐起来,隐隐约约他能感觉姐姐的绝望,胸口一阵一阵地抽疼。他的失踪,对姐姐和爹的打击一定很大,他必须尽快回家让他们安心才行。他想见瑾,他想回家,就得逃离牧涵林获得自由……晚风轻拂,花厅的垂帘随之扬起一道道优美的弧线。垂帘旁,宫之熙优雅地撩动着琴弦,悠扬清澈的琴声仿佛流水般从他的指尖流淌开,愉悦着听者的耳朵,动人心怀。牧涵林懒洋洋地躺在枕榻上,半眯着眼睛瞅着抚琴的宫之熙,由衷地感叹着老天爷造物的神奇,蕴育出宫之熙这么一个才貌兼备的绝色。他往常面无表情的淡漠样,就像精雕细琢的冰玉,即使寒气逼人,但依旧美得惊心动魄……就像当初在尽欢楼,初见囚笼中的宫之熙,所有寻欢客都为他疯狂,若她不是公主,恐怕无法在惨烈的竞价中脱颖而出将他「占为己有」呢!此刻,他一心抚琴,表情专注,惯有的冷漠气息在琴声中收敛不少,端丽明秀的面容漂浮着淡淡的陶醉之色,嘴角微微翘起的弧度,让他满脸都荡漾着令人心猿意马的笑意,也让牧涵林不知不觉地看出了神。自从「同床共眠」之后,宫之熙完全改变了对她的态度,不反感她的碰触,不忤逆她的决定,不抗拒她为他请医问药,不摆臭脸装清高鄙视她的「放浪形骸」……他对她必恭必敬,甚至放低姿态讨好她,虽然依旧是张冰山脸,但她在他面前会努力地挤出笑意,不说任何惹恼她的话,「温顺」得让她都有些「诚惶诚恐」了。牧涵林知道,宫之熙是在取悦她,很努力很尽职地扮演宠物的角色让主人开心,就像今天,她来向雅苑看他,他对她说谢谢,谢谢她为他治疗「摄魂」,让他能够想起一些过去的事情。「我想起我除了画画,还可能会弹琴。」他声音很淡,但很柔和,「请让我为主人弹一曲,表达我对主人的感恩。」于是,此刻,她就伴着轻轻吹拂的晚风,看着宫之熙为她撩动琴弦,听着悠扬醉人的琴音。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舞动,自信的神采在他的眸中流转,化解了他周身的疏离之气,别有一翻风流韵味。虽然他的琴技不如宫中一流的琴师,但宫中的琴师弹不出像宫之熙这样能挑动她新鲜的琴声,不知不觉地入了神。她欣赏过他的画技,也见识了他的琴技,更加好奇他日完全恢复正常的宫之熙,还会有哪些才艺?真实的宫之熙,究竟为何会沦落风尘之中呢?他就像一座宝藏,越往里挖掘越有让她惊奇的宝贝,她想问他究竟都想起些什么?又怕他会破坏好不容易维持的融洽关系,担心会像一开始那样刺激到他,让他情绪失控。她喜欢对她和颜悦色的宫之熙,可又不喜欢宫之熙小心翼翼地取悦她……明明是她要求他对她臣服,要求他对她绝对的服从,当宫之熙如她所愿变成和其他美人一样对她言听计从,心情却又莫名地失落,对他的观感越来越复杂了。牧涵林不知不觉的对着宫之熙皱起眉头,他不听话咬她时她烦恼,希望他保持清高不要这么卑弓屈膝……「主人,你不喜欢吗?」对了,还有这个「主人」的称呼,越听越让她烦躁,仿佛在她和他之间划开了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们「主奴」的身份,害她都不好意思摆公主架子「仗势欺人」了。「主人?」宫之熙双手平按在琴弦上,琴声随即停止,他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睁眼望着他却神游太虚的牧涵林,瞧她皱眉沉了眼色,他不由地有些忐忑,难道她发现了什么吗?「呃?」牧涵林猛地回过神,迅速地收拾失态,若无其事地问:「怎么不弹了?忘记怎么弹了吗?」糟糕,她又在宫之熙面前露出自己的蠢样了。「这一曲已终了。」宫之熙淡淡地回牧涵林,恭敬道:「主人若喜欢,等我想起其他曲子,再弹给主人听。」如果有机会的话。「嗯,你慢慢想就好。」牧涵林不由地放柔语气,想起曹御医的吩咐,补充道:「曹御医说欲速则不达,你要慢慢地调养,才能将残留在身体中的『摄魂』清理干净,切忌心浮气躁急于求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