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两人争执越来越不可开交,太子连忙拦住恼羞成怒的五皇子,劝道,“行了,五弟,我这次来是有事情向求,你说话别这么冲!”随即又转头朝那两人笑了笑,轻声地开口,“三弟莫见怪,五弟向来说话没什么分寸,其实我知道你们要去哪,是去先生府邸吧!”
陈瑾轩眉头微皱,“是又怎样?”
“三弟带我一起去吧,我也很担心先生。”太子声音中带着些许自责,“若是昨夜我好生照顾他,他也不会染上风寒。”
陈瑾轩心中确实一阵烦闷,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行!”
“为,为什么?”
为什么?陈瑾轩也不知缘由,只是一想到昨日太子与先生朝夕相处,心中就闷闷的。就连今日早晨,自己与先生谈及太子时,先生都有意为太子辩解。明明是自己先认识徐子寿,为何偏偏让这个平时诺诺弱弱的太子与他更亲近些?
“我们乔装混出宫去就已经是很难,如今宫中戒备森严,再加上一人,肯定出不去!”陈瑾轩随意找了个理由搪塞。
而旁边的五皇子看不下去了,“鬼话连篇,谁不知道钱将军现在是管理宫廷出入的,你若是求一下他,多带一个人又怎么了?”
“我说出不去就是出不去!”陈瑾轩狠狠一瞪,将五皇子气得不轻。
“是么?”陈皓轩双眸微微垂下,将旁边正准备上前去理论一番的五皇子狠狠拽住,“既然如此,三弟见到先生时,代我向他问声好。你们放心,出宫之事,我们定不会透露出去。”
见太子一行人离去的背影,江宏有些担忧地挠挠头,“其实带上一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倒是殿下若是为此与太子殿下不和,恐怕不好吧!””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陈瑾轩固执地开口,“好了,别看了,走吧!”
黄昏来临之际,陈瑾轩和江宏出了宫,在江义淳的带领下来到了徐子寿的府邸。这优雅别致的宅子却没什么仆人,显得有些冷清。
陈瑾轩跟着江义淳身后一言不发,眉头确是越皱越深。终于来到了主卧,里面有一个大夫在开药方,还有几个仆人伺候着。
“江大人,您来了!”徐子寿脸色比之前好了一些,却依旧还是有些苍白。江义淳连忙拦住要起身的他。
“不光光是老夫,你看谁来了?”
这时,徐子寿才看见江义淳身后冒出的小小人儿。
“先生,不要紧吧?”
见陈瑾轩满是担忧,徐子寿欣慰地笑了笑,“大夫已经开了药,不碍事,休息几日便好。”
“先生安心养病,宫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事就别想了,有我呢!”陈瑾轩上前,小手紧紧拽住徐子寿的手,一脸认真。
屋外后着的侍从送来了早就熬好的药,看着那一团黑漆漆的汤药,徐子寿皱眉。其实他还是挺怕苦的,儿时自己生病了,父皇母妃都围在自己身边,却谁也劝不动他将那苦涩的液体咽进去。只有木青,一口药,一颗糖,竟也骗得他喝完。
木青,啊木青,怎么又想到了你。若是你还活着,不知是哪般模样?
“先生是怕苦么?”见徐子寿愣了半天也不将药端过来,陈瑾轩得意得开口,“良药苦口,先生怎能跟孩子一般任性呢?”
在这么多人面前,怎能让个小孩看笑话呢?徐子寿无奈地摇摇头,接过汤药。
“慢着!”陈瑾轩打量了屋子四周,也不知从哪寻来了方糖,递给徐子寿,朗声开口,“喝一口再吃一颗糖,便不怕苦了。”
徐子寿微怔,最终接下。
服药过会倦意也袭了上来,江义淳怕打扰到他休息便命一些人都退了出去。而陈瑾轩却拉着徐子寿的手不放,说,“你们先出去,先生睡熟我便出来了。”
“殿下,出宫的时刻有限,您可别耽搁了。”
“我知道了。”
人都走光之后,陈瑾轩又替眼前的人换了一下头顶的湿毛巾。见徐子寿的双眸微微眨动,最终缓缓合上,他的嘴角弯起,将脸颊贴徐子寿的手背上。
“先生,那日雨夜,谢谢你的绿豆糕。”
而眼前的人却早已熟睡,没有听见这轻声细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