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付丧神（下）
他弯腰撑着膝盖喘了几口气，决心不要再受这条巨兽食道一样的路的引导了，他一定要找出第二条才有可能走出这里。
他看看两边的矮了半个人头的墙壁，墙的后面是住宅区的一片片房子，虽然会有私闯民宅的嫌疑，但这种地方法律能起几分作用呢？
火神攀上石墙，双手一撑就把自己提上了墙头。他望望眼前黑漆漆没有灯光的屋子，咬着牙往下一跳。
然后落在了原先的街道路面上。
火神一愣，气得忍不住狠狠踹了身后的墙壁一脚。他喉咙里没忍住冒出了一声呜咽，眼泪险些没从眼眶掉出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
火神悚得猛地转身。身后是个年轻的男子，穿着一身浅色的浴衣一样的衣服，脚踩木屐。骤然看见这种与时代格格不入的装扮，火神心里不免有几分怪异，况且这男子的容颜也……尽管逆着光，也能看出他的双瞳是不一样的颜色。一红一金，十分诡谲的双眼。
火神没有回答，对方定定看了他几眼，忽然又移开视线：“算了，总之你等等不要声张。”
他转身面对前路，手中极快地做了几个手势，口中念念有词，完毕突然一把握住火神的手腕将他拖到墙边。
火神刚要挣脱发作，对方就松了手，投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
火神鬼使神差地就闭了嘴。
他就这样和一个怪人，在这个下着淅淅沥沥小雨的夜晚默默地靠着有点湿润的墙壁，看着对面路灯投下的光线。
等了将快10分钟，仍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火神张开嘴刚想问点什么，突然就听到了微弱的大力击打地面激起水声的声音。
他闭上嘴巴望向声音的方向，昏暗的街道尽头什么都看不清，只有脚步声越来越靠近。等那东西接近了远处的路灯，火神终于看清它的样子，吃惊得眼睛圆瞪。
那是个……长得很像伞的家伙。或许本来就是一把伞。破旧的红色伞面一样的地方睁着一只巨大的肉眼，应当是伞柄的地方却被一条健壮的腿代替了。虽然是独腿，但这东西移动却非常快，粗壮有力的大腿膝盖一弯就跳出很远。
那个样子，与其说可怕，不如说滑稽。像什么不知所谓的艺术家手中诞生的拙劣的作品。
身旁的怪人不知何时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取出了一支直杖握在手里。杖浑身金色，杖头按着鐶，里面再套小环子。
那怪东西很快跳到了他们面前，身旁的人突然伸出了金杖去勾它的脚，杖头的小环互相碰击发出清脆的声音。这东西蓦地被绊倒，摔向被雨水打湿的路面。
路面静静躺着一把红色的老旧的油纸伞。
火神愣住，怪人离开他身边弯腰捡起了被淅沥小雨打着的红伞。
他撑开伞举在头顶，回头看了他一眼。
火神福至心灵，连忙走过去矮身缩进了他的伞下。他们撑着一把伞一同走了起来，颠倒时代的衣着走在一起，也许从背后看起来会是个滑稽的场景。
“这是唐伞小僧。”那人好心地解释起来，“是所谓的付丧神，由被遗弃的器物化作的妖怪。”
“是神？”
“是妖怪。”对方冷淡地望他一眼，没再继续解释下去。
“那你又是谁？”火神又问。
“你没必要知道。”青年淡淡回答。
火神自然也感受得到这人从一开始就散发出来的疏离的气场，没多纠缠。尽管他也没对他多不客气，但火神还是隐约感受到对方本性应当是个高傲的人。
“谢谢你。”心里没什么不忿，火神情真意切地道了谢。
“你现在应该回去了，你浑身湿透了。”对方没理会他，自顾自丢下一句话。
火神四下一看，才发现这几步路间竟然走回了他一开始躲雨的便利店。青年没有停下脚步，把他一个人留在原地撑着伞慢慢向着街道模糊的尽头走去。
火神蓦然察觉雨早就停了。
再望回去，青年早已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中。
火神望着那个方向看了很久，直到一丝人声惊醒了他。分岔的小路走出来一对嬉闹着的少女，她们经过时看了他一眼，火神想起自己现在还一身狼狈。
这一次，火神顺利地找到路回了家，洗完澡篜腾的热气从他皮肤散发出来，他拿毛巾擦着头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无聊的迎新节目。
远处传来遥远的钟声，一下又一下悠悠地回响，直到第108声响起。
他偏着头望着窗户去听。
――新年到了。
又有旧的一年被人们送走了。
他弯腰撑着膝盖喘了几口气，决心不要再受这条巨兽食道一样的路的引导了，他一定要找出第二条才有可能走出这里。
他看看两边的矮了半个人头的墙壁，墙的后面是住宅区的一片片房子，虽然会有私闯民宅的嫌疑，但这种地方法律能起几分作用呢？
火神攀上石墙，双手一撑就把自己提上了墙头。他望望眼前黑漆漆没有灯光的屋子，咬着牙往下一跳。
然后落在了原先的街道路面上。
火神一愣，气得忍不住狠狠踹了身后的墙壁一脚。他喉咙里没忍住冒出了一声呜咽，眼泪险些没从眼眶掉出来。
“你在这里干什么？”
火神悚得猛地转身。身后是个年轻的男子，穿着一身浅色的浴衣一样的衣服，脚踩木屐。骤然看见这种与时代格格不入的装扮，火神心里不免有几分怪异，况且这男子的容颜也……尽管逆着光，也能看出他的双瞳是不一样的颜色。一红一金，十分诡谲的双眼。
火神没有回答，对方定定看了他几眼，忽然又移开视线：“算了，总之你等等不要声张。”
他转身面对前路，手中极快地做了几个手势，口中念念有词，完毕突然一把握住火神的手腕将他拖到墙边。
火神刚要挣脱发作，对方就松了手，投过来一个警告的眼神。
火神鬼使神差地就闭了嘴。
他就这样和一个怪人，在这个下着淅淅沥沥小雨的夜晚默默地靠着有点湿润的墙壁，看着对面路灯投下的光线。
等了将快10分钟，仍然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火神张开嘴刚想问点什么，突然就听到了微弱的大力击打地面激起水声的声音。
他闭上嘴巴望向声音的方向，昏暗的街道尽头什么都看不清，只有脚步声越来越靠近。等那东西接近了远处的路灯，火神终于看清它的样子，吃惊得眼睛圆瞪。
那是个……长得很像伞的家伙。或许本来就是一把伞。破旧的红色伞面一样的地方睁着一只巨大的肉眼，应当是伞柄的地方却被一条健壮的腿代替了。虽然是独腿，但这东西移动却非常快，粗壮有力的大腿膝盖一弯就跳出很远。
那个样子，与其说可怕，不如说滑稽。像什么不知所谓的艺术家手中诞生的拙劣的作品。
身旁的怪人不知何时也不知从什么地方取出了一支直杖握在手里。杖浑身金色，杖头按着鐶，里面再套小环子。
那怪东西很快跳到了他们面前，身旁的人突然伸出了金杖去勾它的脚，杖头的小环互相碰击发出清脆的声音。这东西蓦地被绊倒，摔向被雨水打湿的路面。
路面静静躺着一把红色的老旧的油纸伞。
火神愣住，怪人离开他身边弯腰捡起了被淅沥小雨打着的红伞。
他撑开伞举在头顶，回头看了他一眼。
火神福至心灵，连忙走过去矮身缩进了他的伞下。他们撑着一把伞一同走了起来，颠倒时代的衣着走在一起，也许从背后看起来会是个滑稽的场景。
“这是唐伞小僧。”那人好心地解释起来，“是所谓的付丧神，由被遗弃的器物化作的妖怪。”
“是神？”
“是妖怪。”对方冷淡地望他一眼，没再继续解释下去。
“那你又是谁？”火神又问。
“你没必要知道。”青年淡淡回答。
火神自然也感受得到这人从一开始就散发出来的疏离的气场，没多纠缠。尽管他也没对他多不客气，但火神还是隐约感受到对方本性应当是个高傲的人。
“谢谢你。”心里没什么不忿，火神情真意切地道了谢。
“你现在应该回去了，你浑身湿透了。”对方没理会他，自顾自丢下一句话。
火神四下一看，才发现这几步路间竟然走回了他一开始躲雨的便利店。青年没有停下脚步，把他一个人留在原地撑着伞慢慢向着街道模糊的尽头走去。
火神蓦然察觉雨早就停了。
再望回去，青年早已消失在昏暗的夜色中。
火神望着那个方向看了很久，直到一丝人声惊醒了他。分岔的小路走出来一对嬉闹着的少女，她们经过时看了他一眼，火神想起自己现在还一身狼狈。
这一次，火神顺利地找到路回了家，洗完澡篜腾的热气从他皮肤散发出来，他拿毛巾擦着头发，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无聊的迎新节目。
远处传来遥远的钟声，一下又一下悠悠地回响，直到第108声响起。
他偏着头望着窗户去听。
――新年到了。
又有旧的一年被人们送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