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gu东大会结束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流苏内部的气氛一直非同寻常的高涨，这并不仅仅是因为同时有两个专案小组在忙碌工作，而是公司的员工，无论他们是否真正理解即将到来的举措会带给流苏怎样的变化，但那种呼之欲出的巨大变化已经让他们兴奋不已。
　　在处理gu票分割的事项中，大海开始重用一个叫panda的人。这个人的级别并不高，只是个助理，不过大海对他显然信任有佳。虽然对方以往留给我的印象有些太过滑头，但我也想看看这个陈楚生的校友到底有什么能耐，让大海对我保荐他。不久，panda就以大海副手的身份正式操控分割计划。
　　这一个月过得如同打仗，除了睡眠时间，头脑始终处于高度兴奋状态，虽然疲劳轰炸的强度很大，但我一直以饱满的情绪应对，同时我也终于知道自己还有无穷的潜力。
　　当那个熟悉的号码出现在手机屏幕时，我丢下手中三度修改后的计划书接起来，跟陈楚生每天的例行电话对高速运转状态下的我来说的确称得上是一种休息，而且效用明显。这段时间我们各忙各的，几乎很少见面。
　　“在忙吗？”对方轻轻地问。
　　我还从来不知道就是这样简单的三个字也可以鲜明地表现出一种无比的亲昵，让我立刻就放松下来：“老样子，你怎么样？”
　　“手上的这笔今天就能结束——晚上我去你家？”
　　“我大概九点才能回去。”
　　“没问题，我等你。”
　　晚上回到家，刚想开门，临时改变了主意，收起手中的钥匙然后按了门铃。
　　不多时，陈楚生在门里出现，有些惊讶：“这么早？我还以为是送外卖的。”说着侧身让我进来，“你没带钥匙？”
　　我没回答他，反问：“你叫了什么？”
　　“披萨，没问题吧？”
　　“我猜是海鲜口味。”我看他一眼。
　　“没错。”陈楚生很愉快地承认。

　第 36 章

　　“谁这么扫兴？”陈楚生抱怨着放开我，手伸进我的外套口袋摸出手机，刚要接听，被我一把夺回，警告地看了他一眼，然后按下接听键。

　　“你好苏总，我是吉杰。”对方报上姓名之后沉默了有两秒钟，这让我有不好的预感，果然他继续说道：“我不得不通知你要暂停下购并的相关活动，我们必须稍后再进一步讨论它。”

　　“怎么回事？”我的反应依然冷静。

　　“我想问题在于我们。”

　　“你的意思是要取消这次购并？”我不能接受对方模棱两可的说辞。

　　听到我的话，陈楚生立刻支起了身子，蹙眉表情严峻地看过来，并且用眼神询问我，我向下按按自己的手掌，示意他不要急。

　　这时吉杰回答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有变化，如果苏总能够给彼此一点时间，我相信应该能圆满解决。”

　　“我认为我的操作并没有因为急躁而产生任何问题，如果这次购并失败，那责任完全是在于你们的出尔反尔！”

　　他对于我的质问保持沉默。

　　我深吸了一口气，严厉地说：“我希望诺亚能够对此提出一个彼此都信服的解释。”

　　“怎么回事？”一放下电话，陈楚生走上来。

　　“没事。”我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来。

　　“到底怎么了？”他追问。

　　“收购诺亚也许会流产。”

　　“原因呢？”他冷下脸。

“不知道对方出了什么问题，吉杰的语气也有些无奈，简直莫名其妙！”经过两个多月的磋商，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律师和会计师把所有的材料备齐，申报之后就可以圆满结局的购并计划居然在最后关头宣告破产？我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这样的结果。

　　“这种情况很不正常，不过明天应该就会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诺亚中途改变主意，明确之后再想对策也不迟。”陈楚生很冷静地说道。

　　我看着他慢慢地点点头，然后两个人同时沉默下来，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我的心情变得烦躁，一时之间什么话都不想说。

　　过了一会儿，陈楚生凑过来，含住我的耳朵，轻声问：“还来不来了？”

　　我笑出来，说了句：“当然。”随即再次把他扑到。

　　第二天一到公司，我立刻找来大海：“马上去查一下诺亚方面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他们现在有退出合作的倾向。”

　　大海听了我的话，神情立刻严肃起来，二话没说转身走出去开始行动。

　　正当我忙于如何能获取对方的内部信息时，陈楚生打来电话。

　　“有事吗？我现在很忙。”我心不在焉地说道。

　　“……醒，我有些事情要告诉你。”说完他重重地吐了一口气。

　　我听出他的情绪有点不对，放下手中的材料，轻声问：“我去找你？”

　　“不用，我已经来了。”

二十分钟之后，陈楚生出现在我的办公室，外套挂在臂弯上，衬衫领口大开，一副颓废至极的样子。

　　“怎么了？”我从座位上站起来，向他走过去。

　　他苦笑了一下，轻轻地摇摇头，拖着我的手一起在沙发上坐下，然后默默地注视着我，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向我传递一些信息，然而他的双眸蒙昧，让我看不清楚。

　　终于，陈楚生仿佛下定了决心，掉转开视线开口说道：“我知道诺亚为什么临时出状况了？”

　　“为什么？”我沉着地问。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魏晨？”他看了我一眼，我对他点点头。

　　陈楚生继续说下去：“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知道了我跟你的事，我跟你说过他对我——有幻想，所以现在态度剧烈反弹，坚决反对流苏的收购计划。”他的语气已经极度懊恼， “魏晨作为诺亚的第二大gu东，如果他不同意，那么这件事就基本没有搞头了。”

　　看着一向意气风发的陈楚生此时脸上流露出茫然无措以及深深的自责，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淡淡地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醒，我——”他欲言又止，样子看起来比我这个当事人要挫败得多。

我当然知道陈楚生在想什么，如果收购诺亚的计划因为我们的关系而流产，那么无论是我还是陈楚生都是罪无可恕的了。收购失败对于流苏来说绝不仅仅是一项预期收益的流失，而是一次公司发展上严重的挫折以及声誉上的极大污点，同时购并案引出的公司gu票分割也许会被迫停止。一向无往不利的流苏居然在一家不算太大的公司身上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我几乎可以想象竞争者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这是一个极残忍的世界，不允许你出现一点纰漏，即使不能够在实质上战胜你，也绝不放弃口舌上的落井下石，有无数人在等待你给予他们这个恶劣的机会。

　　我伸出手臂勾住陈楚生的脖子把他拉近，看着他的眼睛：“不是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了吧？”

　　他扯出一似勉强的笑容，说：“现在受到打击的人是你好不好！”

　　“那么我现在告诉你——我能承受。”

　　陈楚生看了看我，顺势把下巴垫在我的肩膀上，低声说：“这并不能影响我们，对不对？”

　　“没想到你看似泛滥的自信原来这么不堪一击！”

　　“我也觉得自己有点患得患失。”他说着放开我，松弛地靠在沙发上，向右侧垂着头。

我伸手把他提起来，用命令的口吻说道：“我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而你陈楚生，也去找些你能够做到的事情，明白吗？”现在可不是放任坏情绪蔓延的时候，事情本身已经够糟的了，不需要只能添乱的自怨自艾。

　　陈楚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很快就恢复了冷静与自持。能够迅速从不利情绪中振作起来，这也是商人的必备素质之一。

　　“你是否已经做好了购并失败的准备？”他开始扣上打开的衬衫纽扣。

　　“这个计划我并没有给自己留退路。”我如实地说。

　　“我从来都不给自己留退路，这没什么不好。”

　　“有的时候的确没必要让自己有掉头回去的机会，只不过我在事业上需要的安全感比别人多。”

　　“那在感情方面呢？”看来陈楚生已经恢复了开玩笑的心情。

　　“同样吧——也许！”

　　“那我确定自己是个投机主义者。”说着，他递给我一个温暖的笑容，如同阳光一样瞬间就驱散了彼此心头的阴霾。

　　“我走了，我会试着跟魏晨谈谈。” 走出几步，陈楚生又回过头来，对我说：“醒，给我个吻。”

　　我微笑，走上去轻轻覆盖上他的唇。

sf给各位亲

第 37 章

　　下午的时候，大海带着与陈楚生同样的消息来到我面前。
　　“不知为什么那个魏晨突然对流苏产生了这么强烈的敌意，据说态度十分坚决。”他显得很困惑，“要不要我再去找他谈？”
　　“跟他谈也没有用，魏晨的事不必理会。现在需要考虑的是我们可以做什么。”
　　“暂时只能等诺亚发来最后的确切消息。”
　　“……如果最终谈判不成功，我会选择敌意收购。”我说出了我的决定。
　　大海看了看我：“会不会有些冒险？”
　　“除了成本费用无可避免地高上一些之外，流苏吞掉诺亚并不在话下。”
　　“这是当然。”他笑笑，“既然做就做到底，果然是你的风格！不过，你看起来好像很——愤怒！”
　　“我只是不想让流苏身上背着这样一个大的失败的污点，而这污点的产生原因又如此莫名其妙。”这番意料之外的波折的确让我不免心浮气躁。
　　“什么原因？”大海不解。
　　我缓和了一下口气，说：“没什么，总之流苏可不是能任人想如何便如何的！”
　　“这是当然。”他若有所思地重复道。
　　晚上离开公司，我径直来到了陈楚生家中。
　　已经是九点多了，管家等人已经离开，我先到房间洗个澡，然后下楼给自己倒了杯酒，打算在客厅等陈楚生回来。只是我没想到的是，这一等就等了差不多三个小时，而且等来的并不只陈楚生一个人。
　　我听到开门的声音就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刚要开口打招呼就看到陈楚生提着一个年轻男人进来，举手投足都清晰地透露着他对此人很不耐烦。
　　不过那个陌生男人并不理会对方的粗鲁，从容地走进来，一副十分熟捻的样子，然而在意外地对上我的视线时立刻收住了脚步，站在原地抱着手臂一脸嘲讽：“哥，你可没说家里还有人在等。”

正在关门的陈楚生闻言诧异地回头，看到我怔了一下，然后马上走上来坦然地说：“我不知道你会来，不过你来得正好。这个——”他的手随便向后一扬，“就是魏晨。”
　　这一点我已经猜到。
　　我越过陈楚生的肩膀再次与魏晨对视，想起大海对这个人的评价嘴角不由释放了一丝冷笑。
　　“怎么？来个情侣档的轮番轰炸啊？”他挑衅地开口，只一句话就将自身的恶劣个性全然泄露了。
　　“我只想知道你到底是如何得知我跟陈楚生的关系的？”我问。
　　显然没有想到我会避开收购案的事情，刚刚的咄咄逼人意外地扑了个空，魏晨的气焰顿时低落下来，吞吐了半天终于吼出一句：“我干什么要告诉你？
　　我没有说话。
　　见我并不回答，他又得意起来，自以为是地揣测说：“你是怕我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吧？你很怕别人知道你跟我哥是什么关系对不对？”
　　这时陈楚生转身用指尖点住他，严厉地制止了他的质问：“我们的事你少管！”
　　“我怎么不能管？你跟这个人认识多久，你跟我又认识多久？嗯？你跟我爸说什么你忘了？”魏晨向前逼近两步。
　　“我答应你爸照顾你，可没答应他上你！”陈楚生显然十分恼火。
　　“照顾我？照顾得转身就把诺亚卖给情人了！”他重重地哼了一声。
　　陈楚生被他不轻不重的一句顶得没话说，我于是冷冷开口：“魏晨，流苏收购诺亚已经是定局了，无论有没有你的成全这一点都无法改变，我劝你有点自知之明。”

然后不等他说话，我转而对陈楚生说：“陈楚生，有关流苏的问题我已经解决，剩下的是你们之间的问题，你自己搞定。”说完我转身打算离开，这简直是一场闹剧，而我并不想成为其中的某个角色。
　　陈楚生想要追过来却被魏晨拉住，只得开口叫住我：“醒，你随时可以走，但绝不是现在！”
　　我回过头去，正迎上他满是期待的执著眼神……
　　我犹豫了一下，终于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了下来。我知道陈楚生的想法，虽然我无意无意参与什么无聊的争夺战，但在遇到感情方面的棘手问题时，他想要我跟他在一起。
　　陈楚生把视线重新投向魏晨，脸上带了些无可奈何的冷酷：“晨晨，你当然可以利用手中的gu份控制诺亚的董事会决定，但这一行动除了表达你幼稚的不满之外，没有任何意义。”说完随即甩开他，走进厨房拿了两杯加冰的威士忌过来，把其中一杯放到我的手上，然后自己两口喝光了另一杯。
　　魏晨这时默默地看着我和陈楚生的一举一动，再开口时居然已经非常冷静：“我不会真的去反对流苏的收购，发泄一下也就算了，你不是不知道我本来就是想卖掉手中的gu票的。但是，有一句话我不得不说——”他停下来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这个苏醒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他其实是个差劲的男人，这一点我看得很清楚。”
　　“好好好。”陈楚生走过去拦住他可能出口的下文，手搭上他的肩膀，“我送你回家。”

“不用你送！”
　　“不要任性！”然后回头看着我说：“等我回来。”
　　直到我对他微微点头，他才放心地笑了一下，带魏晨出门。
　　流苏的绊脚石就这么被简单搞定了，然而——这算什么？我留在一个人的房子里冷冷地对自己发问。
　　两个小时之后陈楚生回来了，他一边脱外套，一边用余光默默地观察我，然后走过来拿走我手里的杯子，在旁边坐下，说：“晨晨只是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你还记得你自己关于孩子的论断吗？”我转头看着他。
　　他避开我的目光，淡淡地说：“至少收购诺亚的事情还可以顺利进行下去，我已经满足，我并不想给你造成困扰，但有时候恐怕很难。”
　　“行了，”我打断他，“我先睡了。”
　　陈楚生拉住我，说：“答应我忘了这件事。”目光中带着无奈的恳求。
　　“我已经忘了。”我对他这样说道。
　　没有意外，第二天诺亚就传来消息——收购正常进行。
　　大海为对方的反复无常感到恼火，但也因为最终流苏还是如愿以偿而异常兴奋。
　　“敌意收购的话，我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现在免了。”他说。
　　紧张的工作再次卷土重来，很快地就淹没了魏晨这段不愉快的插曲。这样大的一项收购案遇到波折是难免的事，只是我没想到起因竟是私人关系，不过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它影响流苏，以及我。

　想见陈楚生的心情从来没有如此迫切过，我把会场交给大海然后在他惊愕的目光中提前退场，想先打电话过去，不过转念之后我决定直接驱车来到陈楚生的别墅。
　　刚一打开门，悠扬吉他曲子便传了出来。
　　我几个大步跨到了二楼，推开书房虚掩的门，然后看到了——
　　卸去平日里的奢靡华丽的外表和左右逢源的世故，此时的陈楚生穿着一套深蓝色格子睡衣，额上覆盖着几缕柔软的潮湿头发，静静地坐在那里，手指琴弦之上灵活地舞动，淡然如同经历过世上最艰辛的磨难，平和如同看惯生死离合，率真如同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所谓邪恶，坦然如同俯仰无愧……陈楚生成为一个少年和老人的性格特质的混合体，沧桑中带着纯粹，懵懂中带着了悟，他悄悄地收敛了羽翼，而对自己背后那一直持续散发的神奇光芒并不自知。
　　与陈楚生的视线相遇，他自然而然地对我勾起一抹笑容，那简单平淡的一个寻常笑容居然在瞬间击中了我的心脏某处，呼吸几乎都为此迟缓沉稳下来。这时陈楚生结束了最后几个音符，把手随意搭在吉他上，看着我，轻声说：“送给你，庆祝你的成功。”
　　有什么话在胸口奔腾翻涌急欲找到出口，一种莫名的冲动敦促着我，说出来说出来……我向前迈了一步，开口：“陈楚生，我——”
　　“醒，我爱你。”他淡淡地打断我，放下吉他，站起来向我缓慢靠近。
　　我有些困惑地看着他，他已经说了他要说的，而我还没有。“陈楚生，我——”
　　“我爱你！”他再次率先说道。
　　这时陈楚生已经走到我面前，平视着我，声音沉静：“这是我想跟你说的话，一直都想跟你说的。”
　　“……好吧……”辗转良久，我居然这样回答。多少感到有些挫败，在陈楚生面前，我对感情坦诚的勇气简直不值一提。

几乎是同时，我们把对方紧紧抱住，如果说有什么是我无法表达的，那么请细心感受这个拥抱。
　　这想把对方拥入体内，想将自己完全投入对方的紧密有力的拥抱，我想象不出还可以给除了面前这个人之外的任何人。想表达的瞬间冲动早已过去，可内心澎湃鼓胀的情绪已经潜入血液，化作一种更持久的力量在流淌。
　　与此同时，我还有一个颇为意外的发现——与陈楚生拥抱的时候，我清楚地感受到他传递给我的抚慰。在这样一个完美的时刻，我该是没有任何缺憾的，为什么还会在他的拥抱中体味到抚慰？原来，事业并不能给我我想要的一切，这一刻的默契分享居然比真实的成功的喜悦给我的精神以更大的震动。
　　不知过了多久，我开口问：“你在等我？”
　　“没错，但不知道你会不会来。”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笑意。
　　“我来了。”这只是在陈述一项事实。
　　“看得出来你很着急。”陈楚生戏谑地拉了拉我已经松掉的领结，然后正色：“恭喜你醒，你做到了！”陈楚生扶着我的肩膀叹慰道。
　　“虽然一切顺理成章，但我依然为此而高兴。”
　　“你收获的每一分都是你应该得到的，这一点我看得很清楚。”
　　“你确定你没有感情用事？”我调侃他。
　　他笑笑：“醒，我可不可以说，我为你感到骄傲？”
　　“多谢。”

第 39 章

　　半夜感到有点热醒了过来，发觉自己被一双手臂环住，突然就觉得很好有趣，这样如同被人保护起来的体验对我来说还真是新鲜。转身看向那个还在睡眠中的男人，安静温顺的样子，但眼角眉梢依然流露出独特的张扬。
　　我就这样在黑暗中久久地注视着陈楚生，直到他似乎是有所知觉地悠悠转醒，缓缓地半张开眼睛，也不知是不是真的清醒的，就贴上来碰了碰我的唇，含糊地唤了声：“醒。”然后再次合目入睡。
　　他这个近乎无意识的举动真的让我有些哭笑不得了，虽然一直保持着惯有的不动声色，但我对于这个男人对自己的感情还是非常清楚的。陈楚生并不是个可以让人一目了然的人，相反他浮夸的举止都仅仅是表象，而内心绝对是深不可测的，他在原则的事情上信念坚定举止稳重，做事相当有魄力而且力度十足。不过他对我显然要坦率得多，可以说非常坦率——在最初是几乎让我不能相信他的地步。他似乎并不介意被我洞悉他的感情，虽然以往从没有过赤裸肉麻的表白，但他已经把自己的感情和渴望清晰地呈现在我面前，这让我有些迷惑，陈楚生这样一个在商场上厮杀多年的老手竟会如此从容不迫地把自己的底牌亮给对方看，甘愿冒巨大的“风险”，即使知道很可能他将血本无归。
　　我想起了陈楚生曾经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对你，对感情，我并不是以一个商人的立场来处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