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二十一
葱岭之役大获全胜和丁沫行刺辽裕亲王失败被杀的消息是同一时间被传回边境的,当时展昭、白玉堂一行还在潼关,仍未离开。
当时分别之时,展昭就有不好的预感,丁沫跟他说的每一句都像是在交代最后的遗言,将那封信从包袱中取出,他盯着看了半响后,才喃喃自语道,“丁将军当时说十日之内萧惠必来,原来指的是这个。”
留君山至潼关的路程正好是十日,待到他们到了边境通知了守军,丁沫便算好了时间开始施行他的计划。耶律非宁不能死,所以行刺只是一个幌子,他本来就不会杀了他,而他的目的便是让耶律非宁亲手杀了他。他一死,耶律非宁必定恼羞成怒,失去常人的理智,此时若前线传来潼关、武威两郡出兵的消息,他必然不会再有心思考虑这其中是否有诈,情绪失控的他一定会催促萧惠急于用兵。如此冲动地冒进,其结果必然是失败。
白玉堂本就是爱憎分明之人,听完展昭对于丁沫的推断之词,脸上更是义愤填膺,只见其重重一拳砸下桌面,有些怒不可遏地道,“丁将军为国一片赤诚以死明志,结果却还遭小人暗算污蔑,朝廷上那些吃干饭的真该一个两个都抓到这苦寒之地服几年劳役再说!”
展昭听后也是一声长叹,“朝廷奸佞当道,忠魂却埋骨他乡,你我虽身为开封府四品校尉,却又能何。”
白玉堂在一边哼了一声,小声嘟囔了句,“老子本来就不想当官。”
“什么?”展昭似乎没听清,追问了一声。
白玉堂这才意识到自己似乎说了句什么不该说的,左右晃了晃眼,有些心虚地道,“没什么。”
展昭也没有刨根问底,拿起桌上的信,道,“丁大人托我办的最后一件事,我一定要帮他办到,明日我便起身去霸州,估计萧惠兵败后会往朔谷河畔的大本营走,耶律非宁会在那里。”
“我也去!”几乎想也没想,白玉堂脱口而出,然而……
“不行!”
“为何?”
展昭皱了皱眉,似乎在组织措辞,缓了缓后,才道,“你必须赶紧回开封府,找公孙大人。”
白玉堂这下算是听出对方是什么意思了,于是立马就不乐意了,“猫儿,你是闲老子会拖你后腿是吧。”
“不是!”
“那你为何不让我一同前去。”
“说了不行就不行!”展昭从来没有如此言辞坚决,这下到恼了白玉堂,要知道,这位爷就是吃软不吃硬,你跟他来狠的,他也会跟你硬杠上,于是……
“呸!我就偏要去了,你能拿我怎么样?”眼前的这位脾气要上来还真是几头驴都拉不回来,但展昭却是一点都不退,双方一个要去,一个不让,你来我往地吵得那叫一个凶,最后展昭被对方逼得没办法了,只得忍无可忍地道,
“你知道不知道一旦你毒发,再强行动用真气是什么结果?!”
这话说得白玉堂一下有些发懵,顿了顿,突然想到了丁沫的死,脸上瞬时煞白,而正在此时,房门被推了开来,安秋手上端着一个食盒,脸上表情有些尴尬,站在门口试探性地道,
“二位爷?要不要用晚膳了。”
这第三个人的到来,总算是缓和了下两人剑拔弩张的气氛,把食盒里的菜一个个端上来,再将碗筷摆好,安秋左右看了看两人的表情,笑了。其实这一路走来,他也算是有些了解展昭与白玉堂的性格和脾气了,加之这么多年来的察言观色,对于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以及平时是怎么相处怎么磨合的,他早就已经看在眼里,于是便对着白玉堂好言暖语地劝道,
“白爷是江南人,这大西北不是面食就是牛羊肉,一口清淡的东西都没有。而昨夜白爷你的病又犯了,展爷皱着眉守了你一个晚上,今日又见你一整日胃口都不太好,很是担心,这不,特意让小的去外头买了些大米回来,晚上煮了些南瓜粥,诺,还专门嘱咐要放些白糖,说是软软糯糯的又有一些甜,白爷最好这个,一来可以暖暖胃,二来又能解个馋。”
白玉堂一听,脸上有些挂不住,嘴巴却还死撑着,“老子才没那么娇气。”
看这边有些放下架子了,安秋又转向展昭,“白爷性子急,展爷又不是不知道,大家把话说明白不就好了,咱们白爷又不是不明事理的人,怎么就会说不通呢。展爷明明心里这么关心白爷,脸上却总装得一副冷冰冰的样子,这话也说得硬邦邦一点也不讨好。要我说呀,幸亏白爷不是那娇滴滴的姑娘家,要不然甭管是哪家姑娘,一定被你刚才那凶巴巴的样子给吓跑了。展爷,你说安秋说得对不对?”
堂堂南侠展昭平时应对各种巧言令色之词均有招架之策,此时竟哑了火,半天说不出一个字来,最后只得扯了扯嘴角嗯了一声。这话听着有些奇怪,但怪在什么地方,白玉堂一时说不上来,所以在一边听得倒有些乐呵,暗暗给安秋竖了个大拇指。如此这般,一顿饭两人倒也吃得比较和谐。最终在互道晚安的时候,白玉堂还是向展昭表达了自己要一同前去的要求,展昭沉默了下,点了点头。
第二日一早,白玉堂起身向去找展昭,却见房内空空如也,桌子上留了一张纸条,那上面寥寥数字,气得白玉堂当场暴怒,把那纸头往地上一扔再死命地踩了又踩,破口大骂道,“展昭!你这个大骗子!”
听到声音的秦怀和安秋赶紧跑了过来,连忙问,出什么事了。结果一看到那纸条,安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后颇为羡慕地啧啧两声,道,
“为了让白爷不要挺身犯险,竟自己一个人去了,展大人真是个好男人啊。”那一脸花痴的模样让旁边的秦怀有些看不下去了,略微有些醋意地将安秋往自己怀里一扣,有些不高兴地道,“你有我一个还不够啊!”
安秋瞪了他一眼,往其脑门一指,娇嗔道,“瞎说什么呢!展爷可是白爷的,我怎敢随便觊觎。”
听到这话,刚喝了两口水的白玉堂噗一声全给喷了出来,登时瞪大了眼睛,狠狠拍了拍安秋的后脑勺,有些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安秋抹了抹自己的脑袋,吃痛地嗷了一声,但对于白玉堂的反应很是奇怪,眨巴眨巴眼睛后,还是鼓起勇气,一脸不怕死地道,“白爷难道不知展爷一直很喜欢你么?”
“……”
忽的一道晴天霹雳,直炸得白玉堂从里到外,从外到里地愣在当场,脑袋一片空白。
TBC
小天使来啦~~~~~安秋~~~啾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