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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振焕叹了口气，前天金东赫她妈领着相亲对象找到警局来，昨天南泰贤的前任情人专程跑到警局门口堵人，今天他们浑身上下没一个好地方的金大队长又一意孤行地非要回来干活，他觉得这么下去，自己作为这帮人的保姆，白头发都得多几根。
无奈地翻开夹在腋下的卷宗，金振焕以一种半死不活地声音说：“尸体在下水道里被发现，死者身份已经确定，名叫张晶，女性，九岁，这个月本市已经失踪了好几个八九岁这样的孩子了，专案组那帮饭桶到现在没弄出个二五四六来，金局急了，把他们解散了，案子转到我们这来。”
“大白天的别瞎说别人，”金知元轻轻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虽然也是实话——尸体只找到一具？”
“咱们的人正在附近搜索。”
“死因呢？清楚么？”
金振焕顿了顿，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递到金知元面前。照片的背景是黑黢黢的下水道口，一个带血的头颅面冲着镜头，尽管这肤色泛着难看的死气，仍然不难看出，这生前是个长相不错的女孩。
女孩脸上的表情极度惊恐，金振焕说：“你看，严格来说，这还算不得‘一具’尸体，其他地方还没找到。”
金知元抿抿嘴，开玩笑的时候眼睛里留下的笑意退了干净，他一言不发地加快了走路的速度，金振焕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结果超速就导致，到转角的地方正好有一个人从对面过来，非常不幸的是，那人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双方想刹车的时候，都已经来不及了。
无奈地翻开夹在腋下的卷宗，金振焕以一种半死不活地声音说：“尸体在下水道里被发现，死者身份已经确定，名叫张晶，女性，九岁，这个月本市已经失踪了好几个八九岁这样的孩子了，专案组那帮饭桶到现在没弄出个二五四六来，金局急了，把他们解散了，案子转到我们这来。”
“大白天的别瞎说别人，”金知元轻轻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虽然也是实话——尸体只找到一具？”
“咱们的人正在附近搜索。”
“死因呢？清楚么？”
金振焕顿了顿，从文件夹里抽出一张照片，递到金知元面前。照片的背景是黑黢黢的下水道口，一个带血的头颅面冲着镜头，尽管这肤色泛着难看的死气，仍然不难看出，这生前是个长相不错的女孩。
女孩脸上的表情极度惊恐，金振焕说：“你看，严格来说，这还算不得‘一具’尸体，其他地方还没找到。”
金知元抿抿嘴，开玩笑的时候眼睛里留下的笑意退了干净，他一言不发地加快了走路的速度，金振焕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结果超速就导致，到转角的地方正好有一个人从对面过来，非常不幸的是，那人手里还端着一杯咖啡，双方想刹车的时候，都已经来不及了。
金知元接过照片看了足足有两分钟，联想到每个尸体上都消失了的肋骨，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说：“你们觉不觉的，这么看上去，天使翅膀正好对应着咱们身上肋骨的位置？”
“他就像是在收集翅膀。”金知元说。
一阵沉默。
金东赫觉得一阵风吹过，毛骨悚然，他靠近了南泰贤一点，捏细了嗓子：“公子，奴家害怕。”
南泰贤脸色挺悲壮：“美人，如果不是怀中太臭，那区区是非常愿意美人来此避难的。”
“奴家不嫌弃公子。”
“区区怕污染了美人的秀发。”
这对资深苦情戏演员的对白被另外停下来的警车打断，宋允亨和金振焕从里面下来，法医已经把罩上白布的尸体都抬出来了，宋允亨看了看形容挺凄惨、蹲在地上围着一堆照片，蘑菇一样的四个人：“怎么样，什么情况？”
“可能是个精神病，”金知元说，“四具孩子的尸体都找到了，身首分离，然而除了最后一个受害人张晶，每个人的脚和头都是排列在一条直线上的，另外每个人之间的距离都非常相近，所有受害人的肋骨都不见了……凶手很可能是在收藏肋骨，并且幻想它们是翅膀。”
金振焕和宋允亨看了金知元递过来的照片。
“靠！这个变态！” 宋允亨还是骂了出来。
金振焕问：“那为什么最后一个孩子的头在外边？”
“你看看这地方。”南泰贤说，“我和东子刚才四下转了一圈，存在潜在目击者的可能性很大，下水道地下错综复杂，我觉得很可能是凶手抛尸的时候，被人惊动，慌忙间跳进了下水道，不小心把头留在了上面，之后又担心被人抓住，慌慌张张地从别的出口逃走的缘故。”
这时候金韩彬压在刘海下面若隐若现的眉轻轻地皱了一下，金知元却连这都看见了，偏过头问他：“怎么了，金医生，有什么不对吗？”
金韩彬摇摇头，迟疑了一下：“不，没有，我就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您说这位，有啥话不能一次说明白了？金知元生怕他说出要上厕所这种生猛的话，又补充了一句，“跟案情有关？”
金韩彬点点头。
点什么头，说话呀！金知元觉得自己脾气不算急了，可是自己的右手却像是安了电池一样，老想自动爬过去，给这慢性子呆头呆脑的家伙一巴掌。
“说说呀。”南泰贤觑着金知元微变的脸色，赶紧低声提醒。
“他就像是在收集翅膀。”金知元说。
一阵沉默。
金东赫觉得一阵风吹过，毛骨悚然，他靠近了南泰贤一点，捏细了嗓子：“公子，奴家害怕。”
南泰贤脸色挺悲壮：“美人，如果不是怀中太臭，那区区是非常愿意美人来此避难的。”
“奴家不嫌弃公子。”
“区区怕污染了美人的秀发。”
这对资深苦情戏演员的对白被另外停下来的警车打断，宋允亨和金振焕从里面下来，法医已经把罩上白布的尸体都抬出来了，宋允亨看了看形容挺凄惨、蹲在地上围着一堆照片，蘑菇一样的四个人：“怎么样，什么情况？”
“可能是个精神病，”金知元说，“四具孩子的尸体都找到了，身首分离，然而除了最后一个受害人张晶，每个人的脚和头都是排列在一条直线上的，另外每个人之间的距离都非常相近，所有受害人的肋骨都不见了……凶手很可能是在收藏肋骨，并且幻想它们是翅膀。”
金振焕和宋允亨看了金知元递过来的照片。
“靠！这个变态！” 宋允亨还是骂了出来。
金振焕问：“那为什么最后一个孩子的头在外边？”
“你看看这地方。”南泰贤说，“我和东子刚才四下转了一圈，存在潜在目击者的可能性很大，下水道地下错综复杂，我觉得很可能是凶手抛尸的时候，被人惊动，慌忙间跳进了下水道，不小心把头留在了上面，之后又担心被人抓住，慌慌张张地从别的出口逃走的缘故。”
这时候金韩彬压在刘海下面若隐若现的眉轻轻地皱了一下，金知元却连这都看见了，偏过头问他：“怎么了，金医生，有什么不对吗？”
金韩彬摇摇头，迟疑了一下：“不，没有，我就是突然想起一件事来。”
“什么事？”您说这位，有啥话不能一次说明白了？金知元生怕他说出要上厕所这种生猛的话，又补充了一句，“跟案情有关？”
金韩彬点点头。
点什么头，说话呀！金知元觉得自己脾气不算急了，可是自己的右手却像是安了电池一样，老想自动爬过去，给这慢性子呆头呆脑的家伙一巴掌。
“说说呀。”南泰贤觑着金知元微变的脸色，赶紧低声提醒。
南泰贤顿了顿：“刚刚我在下边等你们的时候，东子已经粗略地把周围扫了一圈，除了密密麻麻隔音不好的旧楼房就是一边的大杂院和年久失修的废旧待拆房，他如果要杀这些孩子，要分尸还要把肋骨取出来，肯定要有那么一个比较私密的又非常熟悉的空间——我已经让人去居委会和当地派出所调查了，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出一份名单，可是恐怕这名单长度不短。”
南泰贤不愧是信息安全出身转行做刑侦的，平时再怎么吊儿郎当，身上那份缜密却是根深蒂固的。
金知元点点头：“振焕哥你收集一下信息，咱们先叫上东子收工回去，换身衣服，再做下一步的安排——这个味儿，能熏人一个跟头了。”
他脸上因为案情的进展露出一点轻松的笑意，回头对金韩彬说：“金医生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这人的情绪变得很快，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世界上有许许多多潜力无限的人，他们最开始都像风，无所谓去留，然而世俗中生出许许多多的东西渐渐地把他们都束缚起来，他们逐渐行动缓慢，最终羁于一隅，渐渐地，稍有用心的人就能猜出他们的想法。
金韩彬一开始觉得，金知元就是被那执念一样的正义感束缚在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圈子里，每一次直面罪恶，都是对人性最严酷的冲击，甚至在他亲眼目睹了他最亲密的兄弟、战友的死亡之后，所有人都怀疑他换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然而奇怪的是，他一次又一次地通过了心里审核，而且看上去……让人非常地拿不准。
是因为他追求的是马斯洛所说的更高的需求么？这将会掺杂进太多的思考和哲学甚至人本主义学派的问题，金韩彬突然觉得自己来警察局做心理医生并不是个糟糕的决定了，于是歪歪头，笑了：“麻烦金队了。”
======第四章完=======
南泰贤不愧是信息安全出身转行做刑侦的，平时再怎么吊儿郎当，身上那份缜密却是根深蒂固的。
金知元点点头：“振焕哥你收集一下信息，咱们先叫上东子收工回去，换身衣服，再做下一步的安排——这个味儿，能熏人一个跟头了。”
他脸上因为案情的进展露出一点轻松的笑意，回头对金韩彬说：“金医生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这人的情绪变得很快，有些让人捉摸不透。
世界上有许许多多潜力无限的人，他们最开始都像风，无所谓去留，然而世俗中生出许许多多的东西渐渐地把他们都束缚起来，他们逐渐行动缓慢，最终羁于一隅，渐渐地，稍有用心的人就能猜出他们的想法。
金韩彬一开始觉得，金知元就是被那执念一样的正义感束缚在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圈子里，每一次直面罪恶，都是对人性最严酷的冲击，甚至在他亲眼目睹了他最亲密的兄弟、战友的死亡之后，所有人都怀疑他换上了创伤后应激障碍。
然而奇怪的是，他一次又一次地通过了心里审核，而且看上去……让人非常地拿不准。
是因为他追求的是马斯洛所说的更高的需求么？这将会掺杂进太多的思考和哲学甚至人本主义学派的问题，金韩彬突然觉得自己来警察局做心理医生并不是个糟糕的决定了，于是歪歪头，笑了：“麻烦金队了。”
======第四章完=======
金知元脸色一正：“怎么了？”
几个人都收了玩笑的心思凑过来，金振焕说：“你们还记不记得咱们组刚成立的时候，抓住过的一个人，琥珀杀手，叫吴琚的？”
“那个虐待狂？”宋允亨皱了皱眉。
金知元对金韩彬说：“三年前的事了，一个变态虐待狂，侵害并杀死了六个年轻的男孩和女孩。”
金韩彬点点头：“我知道的。”
……知道你不早说，浪费口水。
“吴琚喜欢那种长头发、长相甜美的女孩儿，或者高挑干净的年轻男子，每杀死一个人，就把他们的内脏挖出来并且吃下去，然后把他们的身体缝好泡在福尔马林里保存，相信这样就能把他们永远地留下来。”南泰贤说着，露出一个恶心的表情，又问，“这变态怎么了？”
金振焕打开一个档案袋，从里面抽出几张相片来，都是花样年华的少女，一张一张地排在办公桌上：“这些女孩在过去一年里先后被报出失踪，一共四个人，当地的派出所民警备了案，一直帮忙寻找，但是没有线索，直到几天前，一个建筑工地的工人，不想绕远路去公共厕所，正好看见旁边的废旧仓库，觉得可以顺便，就进去了，结果发现里面有几个大玻璃缸，里面都泡着人的尸体。”
金振焕停顿了一会，好像有点不适似的：“赤，裸的，内脏被挖走，身体被缝好了泡在福尔马林里……”
“崇拜者？模仿杀人？”金东赫问。
金振焕抽出另外一张相片来，上面只有一块惨白的肚皮，肚皮上排着一排细密、甚至称得上精美的缝痕，几个人都愣住了。
那缝合皮肤的手法，和之前从吴琚那里抢出来的尸体，一模一样。
宋允亨觉得嗓子有些干涩：“但是，吴琚已经被判了……而且在两年前就执行死刑了。”
金振焕点点头：“普通的走失诱拐案，于是就穿成一串转到我们这里了。有个小报记者，也不知道怎么的，听见点只言片语，写了个评论，叫‘起死回生的凶手，还是虐待狂精神的传承’。哼，反正老头子现在浑身低气压，他遇到棘手事情脾气不好，都发我身上了。”
金知元就说，自己今天一早起来眼皮就开始跳，果然没好事，他叹了口气站起来：“泰贤，还有允亨哥，你们俩辛苦辛苦，往市南监狱去一趟，看看吴琚他老人家蹲号子的时候和什么人联系过，东赫，你和振焕哥先留在局里，把当年的案件回顾一下，再收集这些新的受害者的资料，交叉对比一下。小金，废旧仓库，咱俩走着。”
金东赫有异议了：“我说队长，你怎么最近外勤老爱带我们家小金？东奔西走地辛苦也不是人家分内的事，我这被我老娘荼毒的心灵还没人抚慰呢。而且我们小韩彬那么萌天天在外卖跑着多不安全!”
金知元头也没回：“没事，你先把心肝搁那，等结案再说，又没人要吃。”
众人齐齐发出恶心的声音。
几个人都收了玩笑的心思凑过来，金振焕说：“你们还记不记得咱们组刚成立的时候，抓住过的一个人，琥珀杀手，叫吴琚的？”
“那个虐待狂？”宋允亨皱了皱眉。
金知元对金韩彬说：“三年前的事了，一个变态虐待狂，侵害并杀死了六个年轻的男孩和女孩。”
金韩彬点点头：“我知道的。”
……知道你不早说，浪费口水。
“吴琚喜欢那种长头发、长相甜美的女孩儿，或者高挑干净的年轻男子，每杀死一个人，就把他们的内脏挖出来并且吃下去，然后把他们的身体缝好泡在福尔马林里保存，相信这样就能把他们永远地留下来。”南泰贤说着，露出一个恶心的表情，又问，“这变态怎么了？”
金振焕打开一个档案袋，从里面抽出几张相片来，都是花样年华的少女，一张一张地排在办公桌上：“这些女孩在过去一年里先后被报出失踪，一共四个人，当地的派出所民警备了案，一直帮忙寻找，但是没有线索，直到几天前，一个建筑工地的工人，不想绕远路去公共厕所，正好看见旁边的废旧仓库，觉得可以顺便，就进去了，结果发现里面有几个大玻璃缸，里面都泡着人的尸体。”
金振焕停顿了一会，好像有点不适似的：“赤，裸的，内脏被挖走，身体被缝好了泡在福尔马林里……”
“崇拜者？模仿杀人？”金东赫问。
金振焕抽出另外一张相片来，上面只有一块惨白的肚皮，肚皮上排着一排细密、甚至称得上精美的缝痕，几个人都愣住了。
那缝合皮肤的手法，和之前从吴琚那里抢出来的尸体，一模一样。
宋允亨觉得嗓子有些干涩：“但是，吴琚已经被判了……而且在两年前就执行死刑了。”
金振焕点点头：“普通的走失诱拐案，于是就穿成一串转到我们这里了。有个小报记者，也不知道怎么的，听见点只言片语，写了个评论，叫‘起死回生的凶手，还是虐待狂精神的传承’。哼，反正老头子现在浑身低气压，他遇到棘手事情脾气不好，都发我身上了。”
金知元就说，自己今天一早起来眼皮就开始跳，果然没好事，他叹了口气站起来：“泰贤，还有允亨哥，你们俩辛苦辛苦，往市南监狱去一趟，看看吴琚他老人家蹲号子的时候和什么人联系过，东赫，你和振焕哥先留在局里，把当年的案件回顾一下，再收集这些新的受害者的资料，交叉对比一下。小金，废旧仓库，咱俩走着。”
金东赫有异议了：“我说队长，你怎么最近外勤老爱带我们家小金？东奔西走地辛苦也不是人家分内的事，我这被我老娘荼毒的心灵还没人抚慰呢。而且我们小韩彬那么萌天天在外卖跑着多不安全!”
金知元头也没回：“没事，你先把心肝搁那，等结案再说，又没人要吃。”
众人齐齐发出恶心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