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恶之花,毫不犹豫的斩向了自己——只要自己不存在了,这个幻境就该消失了吧。那就早点解决掉好了。
黑色剑锋斩向那抹纯白,似是有所感应,那个身影停下,骤然回身看向该隐所在的方向,玫瑰色的眸子冰冷戒备。
他的手中握着恶之花,暗红色的玫瑰绽开下延伸出剑刃,剑柄上没有纹路。而现在的该隐手中的恶之花经过亚当的强化,剑柄上多出了黑色的花纹。
视线对上的一瞬间该隐下意识的刹住了攻击,抬手狠狠抓断了实质性的剑气,纯白的手套瞬间被黑暗之力灼烧的破碎不堪。掌心微微刺痛,有着灼热感。但他却没有去管那些,只是紧紧盯住那个人,微微拧眉。
他……感受得到自己的存在。不是幻境。这不是幻境这么简单。
对方淡淡的看着他,微卷的银色额发被剑锋带出的风撩起,露出漂亮的血瞳。他看着该隐所在的方向,眼底却没有印出他的身影。
他是凭感觉看向他的。
看不到我么。该隐忽然想到了什么,血眸微微收缩。他记得,那个时候他曾经在魑魅塔中感受到熟悉的气息,如果是这样的话……
那个时候他隐约察觉到的气息,其实是他自己?
而这也不是什么低级的幻境,而是,真实存在的过去!
魑魅塔,道道尔学院的鬼神之地,取意自魑魅魍魉。
这里困着各类魔族,神王以下级别穿越这里顺利离开的人不足十一。
现在的该隐和赵公明都只是真神巅峰,仅仅是一个小时已经让他们的体力消耗殆尽。这还是在他们没有遇到麻烦对手的前提之下。
该隐也在后面跟了一个小时,准确的说是跟着过去的自己一个小时。
那抹纯白偶尔会看向他的方向,大概是因为他没有再对他出手所以他也没有再用戒备的眼神看着自己。他知道那个自己在奇怪,也在怀疑。
被过去的自己怀疑着,这种感觉还真是奇怪。
刻意和赵公明拉开了一些距离,他微微侧头,低声:“我知道你在这里。”
该隐微微挑眉,看着那个自己握紧恶之花觉得有些讽刺。过去的自己怀疑现在的自己,甚至要对着自己挥剑,简直可笑不是么?
“不回答么?”他皱眉,然后转身离开,语气微冷的警告,“别想搞什么小动作,也别跟着我。”
该隐轻声笑了出来。居然被自己威胁了,这种感觉还真特别。不过,那个时候他的确这么说过。因为那个时候的他,心中还有无聊的牵绊。
“庇护同伴么?”该隐低声笑着,唇线薄凉,声线淡漠冰冷,“没想到我也会有这么不完美的时候。”
真愚蠢啊——那个时候的自己。
像是听见了他的话,前方的人停了下来,回身看向他。
一样的血眸,染尽时光的浮华。
一双沉寂冷漠,一双戒备傲气。
然后他松开了握着剑柄的手,大步离开。该隐抬手扶了扶帽檐,唇角的弧度似笑非笑,透着分危险的味道。
他的脚边一只魔兽躺在那里,恶之花贯穿了他的头颅——该隐刚刚帮过去的自己解决了这个偷袭他的家伙。
拔出恶之花,该隐没什么表情的跟了上去。
对于魑魅塔中发生过的事情,该隐都记得很清楚,每一件,每一刻。
他跟着二人走了大约十分钟,然后离开拐进了一个洞穴。他记得,那个时候这里的那个畜生欠了他不少,既然回来了,当然要全部讨回来才行。
有所感应的,前方的人忽然停下,侧头看了看后方——不见了。一直跟着自己的那股气息忽然消失了……发生了什么事么?
“赵公明,我有事要离开一下。”冷冷开口叫住前方的人,他淡淡道。
步子微顿,赵公明回身看他,微微皱眉:“我们没有时间了。”
“不用等我,我自己可以解决。”他说着转身就走。赵公明微微皱眉,然后跟了过去。他不明白该隐为什么忽然要回去,但是他们真的没有时间了。
洞穴内有些阴冷,该隐淡淡环顾四周,面色微冷。就是这个地方了。居住在这里的是一只主神中期的魔兽,本体是幻苍狼。
“真是肮脏的巢穴。”他有些厌恶的皱眉,对于这里的环境显然不太喜欢。抬手将贝雷帽扔到一旁,该隐拨了拨额发,语气凉凉,“果然是爬虫的地方。”
“什么人?”微冷低沉的问话,青影掠过间丝丝寒意。
“嗯?看得到我么?”该隐挑眉,不觉玩味,“看来只有实力不足的人看不到我呢。不过也好,不然和你的战斗未免会太无趣。”
仔细想想这也很正常,六玄本身也只是主神中期的实力,他不可能让所有人都无法发现他这个闯入者。根据那个自己的反应就可以看出来,六玄将他送到了过去,他是真实存在于过去的,而非是一个旁观者。
不过那些都无所谓了——现在的他所想的,仅仅是抹杀眼前这个令人厌恶的爬虫。
“我记得你叫青黎对吧——”抬手,恶之花对准对方,该隐笑的薄凉清冷,“那么,在这里把你的命交给我吧。”
“交给你?”青黎看了看面前的人,有些不屑,“主神初期的小鬼?你在开玩笑么?不过,你的样子还真是很眼熟啊。”
恶之花斩下,剑气凌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