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时意外的受到了阻碍,冰凉的温度,还有好闻而熟悉的玫瑰香气。原本搭在枕头上的手指也触到了往日没有感受到过的东西。
柔软的,冰凉的。
小爱有些迷蒙的闭着眼摸索了一下,意识还未完全归于清明。她下意识的想到了自己三个月前总是抱着一起睡觉的黑色大狗——二黑你的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摸了?手感真好……
睁开眼,入目却不是熟悉的黑色大狗,而是干净漂亮的银色。她的手指正缠绕在那一片银色光华之中——是该隐的发。
该隐……?不是在做梦吧?小爱呆呆的眨眼,完全被眼前的情况惊得忘了反应。该隐怎么会一大早出现在她床上?发生什么了?
她想说什么,看到少年尚沉睡在梦境中的样子又把声音咽了回去。
她侧躺着,一动不动,仔细的看着该隐的脸,有些恍惚。
真漂亮啊……该隐真的,好漂亮啊。
微卷的银色额发柔顺的盖住了额头,纤长的眼睫半垂着,呈半透明的雪色,隐约可以看到尾端跳跃的银色浮光。从她的角度看去,侧面的五官轮廓更显立体,由高挺的鼻梁向下到薄凉的唇,然后是削尖完美的下颚弧线,一直隐没到白色衬衫下的锁骨,隐约可见。
她慌忙移开视线,用另一只手捂住鼻子——一大早就看到这种限制级的画面简直太……该隐这个家伙该不会是故意的吧?特意来考验她的吗?
像是在验证她的想法,该隐忽然翻了个身,由原本的姿势变为了正对着她,一只手还揽住了她的腰。几乎要贴上的距离,连对方的眼睫毛都能数的清楚楚。
什、什么情况?东方爱僵直了身体,蓦然瞪大了眼。开、开什么玩笑啊?她对于这种意外情况完全没有应对的经验好吗?上帝是在玩她么?
要不要推开他?小爱咽了咽口水,在心中犹豫着。倒不是怕推开该隐他醒来之后两人会尴尬,她纯粹是想多看一会儿该隐的脸,而且……这样宁静睡着的该隐,总觉得不想打扰到他。但是她不确定自己能维持这样不动多久。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头顶响起了熟悉的声线,带着刚睡醒的喑哑,性感的不忍直视:“醒了么?”
“嗯,嗯……”含糊的应了一声,东方爱努力让自己的身体和该隐不要靠的太近。她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占该隐的便宜,毕竟对方真的太有诱惑力了。
眼帘微抬,玫瑰色的眸子妖冶华美。该隐淡淡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孩,表情淡淡。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突然过来,但是想到之前父亲说的话,他忽然就很想看到这个人,这种感觉来得太快,而且无法压制,所以他就来了。
“今天想做些什么?”他低声问,同时拉下对方捂住鼻子的手,“教你弹钢琴怎么样?刚好我今天有时间。”
“哎?今天吗?”小爱有些惊讶,没料到该隐竟然这么雷厉风行。
该隐起身,随手取下挂在架子上的纯白礼服,然后开始穿衣服。从小爱的角度看过去,该隐身上原本的那件白衬衫在阳光下简直形若透明。
为什么要穿着白衬衫站在窗边换衣服啊!不知道这样会透光吗!会流鼻血的啊混蛋!——她忍不住在心底碎碎念,却没有注意到,今天早上的城堡居然透进阳光了。而往常,这里永远都被黑夜笼罩着。
“我晚上有些事要离开,”束好腰带,该隐将还在发呆的女孩从床上抱了下来,淡淡道,“这次可能会需要比较长的时间,所以先教你一点。回来的时候我会考核你的练习成果,不可以偷懒。”
“离开?要很久吗?”小爱愣了愣,下意识的抓住了该隐的衣袖,眼神担忧,“很危险吗?会不会受伤?”上一次该隐离开稍微久一点的时候就受了很重的伤回来,他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会很久,不用担心。”在女孩额间印下一吻,该隐安抚道。
进行了简单的洗漱并一起用过早餐之后该隐领着女孩去了乐器室。
这是一间底色为纯白的房间,面积很大,据东方爱目测不会小于两百平米。里面的乐器种类极为齐全,墙上挂着玉笛琵琶小提琴等乐器,原木的架子上摆着的盒子全部开着,里面则是古琴一类的乐器。
在房间的一角,摆着一架纯白的钢琴。而在这之前,她从未见过纯白的钢琴,毕竟大多数的钢琴都是以黑色为底色。
但是想想也可以理解,毕竟该隐喜欢纯白,黑色并不是该隐的风格。
东方爱满脸惊叹的看着这里的乐器,觉得自己是走进了一家乐器收藏馆。她扭头去看该隐,对方逆光的脸美的惊心动魄,她看着他忽然就怔住了。
该隐走到钢琴边坐下,摘下了纯白的手套。他掀开琴盖,黑白相间的琴键干净的纤尘不染。他随意按了几个键试音,手指翻飞。
东方爱不懂这些,自然也听不懂钢琴音色的好坏,但是她却明白这架钢琴一定是非常好的,因为那声音很清澈,像是可以撞进你内心深处某个地方,不可思议的美好。
她看着一身纯白的少年坐在钢琴边,修长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飞跃按下,音符或低沉或清亮,夜风一般低沉美好。
银发少年少见的微弯着嘴角,笑容浅淡醉惑人心,恍若月光的美丽。那是不可触及的美丽,却让人甘愿沉沦其中。
该隐……她站在那里看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