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子皱了皱眉，关窗的手停在了半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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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藤。”他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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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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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记得你很擅长游戏。”停了停，越前突然看了过来，“那你的电子游戏打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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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已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回的家了，拖着书包宛如一个游魂，轻飘飘地从教学楼出来，轻飘飘地坐完公交车，又轻飘飘地上了阁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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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瘫在床上，用枕头捂住脑袋，刚刚那段对话却反复在她耳边转来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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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电子游戏打得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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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错，之前打过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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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比一场吧。”他说，“明天正好是周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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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去哪儿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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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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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妈呀，他家！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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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知道当时她的表情震惊成什么样，手上用力过猛，差点把窗户玻璃都给关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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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暗恋能暗成她这样的，实在要属幸运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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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给她的机会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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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清子也会想，他到底是因为与自己太过熟悉所以不设防备，还是......其实他根本就是放任自己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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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腾地从床上坐起来，为自己的这个念头感到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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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忖了半响，又傻呵呵地笑了笑，一头又栽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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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那个木脑袋？怎么可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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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是多心了，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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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第二日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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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按他发来的地址找着路，来来回回穿了好几条巷子，仍是没有找到他家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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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询问路人附近可有寺院，结果人家愣是把她指到了一个神社门口，再绕了好半天，就完全找不着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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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我放弃地靠在路边的电线杆上，抬头看了看湛蓝的天空。白色棉T恤，藏蓝色的牛仔裤，白色运动鞋。明明是这么青春活力的搭配，在迷路的状况面前都要显出几分凄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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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在手里的手机适时响起，她摁下接听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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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话一接通，那边的人便浅浅叹了口气，“算了，我已经不指望你的方向感了。你到哪儿了？我过来接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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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们这里的分岔路太多了。”清子无奈地解释，瞄了一眼周围的环境，“我这里有户人家的院子里种着柿子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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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树？”这边种柿子的人家很少，越前庆幸她能马上抓到重点，“我知道了，你等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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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别人家门口踢了半天小石子，又靠在墙上自己跟自己玩石头剪刀布，眼看着右手就要以七比零完胜左手时，路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一个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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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是一身便服，他也难改戴帽子的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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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清俊挺拔的身影，清子不可避免地想起了橘杏昨晚在电话里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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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听哥哥说起......清子，你知不知道越前取得了全美公开赛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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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她当然不知道，没有人跟她提起过，他也不可能告诉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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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大赛和公开赛的比赛时间冲突，真不知道他要怎么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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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最近的状态不对劲，是因为这个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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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慢慢走近，看到她手里的动作，好笑地问：“哪只手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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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只。”她顿了顿，有些迟钝地摊开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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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你一个人在这里玩得也很开心。”他指了指右边的路，“走这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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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家是一座很大的寺院，住宅是典型的和风建筑，庭院里的树木都长得很好，郁郁葱葱。一步步的石板路延伸到住宅，旁边传来的钟声悠远而肃穆，再一看，是个身着深色僧服的敲钟人，边打着哈欠边敲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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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随性。清子张了张嘴，还是礼貌地鞠了一躬，“叔叔好，我是安藤清子，初次拜访，打扰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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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南次郎闻声看过来，见到是她，赶紧从古钟亭里跳了下来，嬉皮笑脸道：“哟，我儿媳妇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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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越前的家人会是十分严肃的人，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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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一懵，只好笑着摆手，“叔叔，你误会了，我和越前只是朋友。”

似曾相识的对话，好像之前也有过。清子觉得莫名地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哪里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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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的脚步顿了顿，径直往楼上走，“不用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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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这小子还没有消气啊。”南次郎耸了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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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这话，他们之间一定是发生了什么。毕竟别人家里的私事，她很知趣地没有出口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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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过伦子阿姨后，她上楼敲了敲越前龙马的房门，“我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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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肯定的回答，清子推开门，在看见里面的状况时，她突然有些理解越前为什么要把游戏地点选在自家的寺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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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粹是......因为方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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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很整洁，越前靠着床边随意坐在地毯上，低头捣鼓着手里的游戏手柄。他周围散落的全是游戏卡带，这些收藏的游戏数量怎么说都要胜过外面的游戏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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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走到他面前，拾起一个卡带，“烈火92？你居然连这个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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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面价60000日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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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那个还不错。”他淡淡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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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仔细将周围的卡带扫了一圈，冷不防丁地控诉：“你打的游戏比我多，为什么视力还比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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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勾了勾嘴角，没有回答，只是递给她一个手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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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挑一个。”他用眼神示意地上的卡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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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笑了笑，弯腰拿起一个递给他，“就魂斗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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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愣了一瞬，“我以为你会选个更精致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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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游戏有特殊的情怀嘛，再精致的新游戏也比不上。”她在他旁边坐下，“很久没有打过这个了，想重温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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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要点击开始，越前伦子端着茶水和零食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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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姨，还是我来吧。”清子站起身去帮她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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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清子笑了笑，打趣道：“龙马还是第一次请女孩子来家里作客。”又看了看他的房里，“看来还特意整理过一番，他平时可不是这么整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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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妈！”被揭穿的少年明显有些窘迫。

伦子装模作样，立即退出房间，“啊，那我就先下去了，不打扰你们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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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轻笑，越前的家人，真是意外的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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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一直是这样的性格，我差不多习惯了。”越前边操作人物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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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挺可爱的。”清子偏头，想也没想，“我爸妈要是能碰见他们，一定会很合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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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愣了愣，这话怎么说得跟商量双方家长要见面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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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越前没有多想，目光仍在屏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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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关因为熟练所以过得还算顺利，从后面几局开始越前却接连出现失误，清子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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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那个狙击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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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提醒完，冷静地替他处理掉敌对角色，越前抿紧嘴，手上一动，再次掉进了敌人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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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一秒，阵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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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剩一个人物在游戏里奔驰，清子盯着屏幕，终于轻轻开口问他：“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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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不明白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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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放下手柄，不顾游戏人物的生死安危，慢慢看过来，“你不是这个水平吧，要是队友打游戏心不在焉，我也很难打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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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双手交叠放在脑袋后方，望向窗外那棵茂盛的树，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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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也不再说话。她终于明白，打游戏其实只是他逃避面对问题的借口，终究还是失败了，他始终耿耿于怀，想躲都躲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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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前因后果想清楚，她也似乎猜出来了些，他最近到底在躲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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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比赛的事吧，全国大赛和全美公开赛，留下还是离开，选择队友还是自己的未来，前者后者，孰轻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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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抉择性质的问题，换作是她，她也会难以选择。

“这样可一点儿都不像你，越前。”清子往后随意靠了靠，“我说啊，当时明明还是你非得给我灌输什么目标目标的，把我唬得不行，好不容易我愿意往前走了，你怎么还停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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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也不是特别难吧。”她闭了闭眼，“你自己说过的，要我找到最重要的东西。那你最重要的东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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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说这些话时异常平静，声音里却含着一种莫名的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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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终于有了些反应，缓缓转过来与她视线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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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有些感谢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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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美公开赛是越前南次郎擅自替他报名的，他自己毫不知情，在一心为全国比赛作准备时突然得知取得了公开赛的比赛资格，不可置否，他动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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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所有人都在追问他的选择，他把所有的情绪都敛在心底，不愿跟任何人提起。可是很多事情越是积压，心情就越是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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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谢的是清子刚刚始终不问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引导他要怎么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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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忘了，当时告诉她要怎么做的人，其实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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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也不是特别难。”他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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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松了一口气，笑了出来，又见他拾起手柄放到她手里，“继续通全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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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的，他自己可以考虑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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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了一个多小时的游戏，清子有些乏，在他书柜里打量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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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的书籍和海报，居然全是关于同一个男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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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越前，你不会是喜欢男人吧？”她的声音有些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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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一记眼刀就狠狠地杀了过来，敲了敲她的脑袋，“那是网球运动员，费德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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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开房门，回身问道：“下去看看吗？”

寺院里打扫得很干净，是那种能直接睡在地板上的干净。风一吹，树叶就随着檐角清脆的风铃声摇摆，角落里，有只胖嘟嘟的猫咪正惬意地睡着懒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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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坐在木柱旁，轻轻晃着悬空的腿，越前在一边蹲下，轻轻喊了声：“卡鲁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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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猫便竖起耳朵，扑腾扑腾地窜了过来，跳入他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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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有灵性。”清子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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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扬起唇角，顺了顺它的毛发，“嗯，养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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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你的性子差不多。”他挑了她身边的空位直接坐下，将卡鲁宾放到她的腿上，眼神说不出的柔和，“爱玩，也不认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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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样的表情实在难见，但是将她与猫做对比，清子还是有些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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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很活泼，平时张牙舞爪的，但一到我面前就会变得十分温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越前的笑意里泛起些许无奈，“有时候又笨得可以，连路都找不到，只好我一条条街寻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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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鲜少在一个话题上说这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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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耐心地听他说完，半响才问：“你一定很喜欢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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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却顿了顿，无法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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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往后面的地板躺下，将手臂轻放在眼睛上，静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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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到风停，风铃声愈来愈弱；久到渐渐接近黄昏，橘红色染尽了半边天空；久到清子以为他已经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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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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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朗的声音终于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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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笑了笑，也率性地往后一倒，隔了些距离静静地躺在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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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只是把他口中的“她”当成了一次口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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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蝉声阵阵，两个从未离得如此近的人，各怀心事。

@熏紫嫣1 @穆琅玛普莫里 @芳·草·园 @暴雨特技 @明越🌈

小便签:
和汉字不一样，日语里的“它”和“她”读音不同，很容易区分~

二十五///
周二，当越前龙马推开快餐店的大门时，已经是晚上七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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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城早早地坐在靠窗的位置，看见是他，远远挥了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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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在他对面落座，向后靠着，望向桃城，“桃城学长，这个点把我叫出来，好歹也请我吃顿大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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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城掏了掏口袋，把干瘪的钱包摊开放在桌上，“有得吃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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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不情不愿地拿起他替自己点好的可乐，慢慢吸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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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想好了？”桃城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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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毫不犹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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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无论怎么说你都要去全美公开赛了。”桃城无奈地笑着，“也是，我们从来都没有问过你真正的想法，一直把必须参加全国大赛的意愿强加到你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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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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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的事。”越前有些不自在，偏头看着窗外渐渐亮起的路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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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觉得自己刚刚太过煽情，桃城咳了咳，“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不过既然是你的话，一定可以在美国拿下好成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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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学长吉言。”越前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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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一走得伤多少女孩子的心啊。”桃城咬了一口汉堡，“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向来不怎么和女生熟络，聊也聊不来几句。都传你和安藤有些什么，你却不管不顾的，依然和人家关系好得很。”又口齿不清道：“你这么个一视同仁的人，怎么在这种事上就区别对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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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城侧过头来，笑得不怀好意，“这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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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迎上他的目光，微微皱了皱眉，“我只是，不太记得别人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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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了，你就是嫌麻烦，要是稍微上点心还不至于连张脸都记不住。”他摇了摇头，又问：“那你一开始是怎么记住安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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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撑着下巴，认真想了想这个问题，半响抬头道:“似乎是……她直接从天上摔在了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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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城武咬汉堡的动作一滞，张口结舌，“果然让人印象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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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来学长也不大了解我。”越前停了停，淡笑道：“我一直都不是个一视同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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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快餐店，街上只有寥寥几人，竟是少见的安静，路面不宽，两面是暖黄色的路灯，沿着街道慢慢走过去，整个人都能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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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城学长。”越前看着街道尽头，突然说:“我和安藤是朋友。”他眸里透着认真，“她也只会这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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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低头沉默了许久，觉得不应该那么说，刚想要改口，半响还是轻轻呼了口气，“算了，我也不清楚自己在想什么。”

“只是其他的很多事情，对我来说都太早了。”他把手放进外套的口袋里，“我很清楚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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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城武愣了愣，倒是没想到他会说这些话，“我只是随便一提，你不需要这么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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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网球是你的全部，达不到最高的目标绝不会放弃。”他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你要走的路还长得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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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越前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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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因为这样，所以除此之外其他任何事情他都不敢考虑，比如自己对待安藤的矛盾态度，每次似乎就要想清楚了，自己却先止了步，不敢追根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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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没有问过你。越前，如果赢了公开赛，你还会回日本吗？”桃城武的话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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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的。”他想了想，又说：“大概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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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着你回来和我们一起参加以后的全国大赛。”桃城拍了拍他的肩，“但如果那里有更好的机会，还是多为自己考虑，只是你既然想成为职业选手，在那边……可能会有优势一些。路靠你自己选，这也是部长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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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看了他一会儿，终于，低低应了一声，“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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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知道越前想通了，这还得归功于崛尾每天在教室内的大肆宣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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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公开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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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觉奇怪，好像早就知道他会这样做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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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图书馆的登记处，旁边的座位始终是空缺的，越前今天仍是忙得不见人影。所以饶是她有一大堆问题都没有机会开口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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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罢，晚上回去发个短信。

这么想着，她看了一眼墙上的钟，取下眼镜收拾了桌上的课本，起身把椅子推进桌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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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眼，看见越前就站在木门口，他的手臂上挂着正选服外套，身上只着一件短袖，额上全是汗，大概是因为刚刚经过高强度的训练，此刻他少见地大口喘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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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未来得及收起诧异，就见他大步迈过来，把手里的卡纸递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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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纸上写满了网球部全体成员的签名，她立刻了然，“是要我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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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正好顺路。”越前看着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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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路？网球场跟图书馆似乎是反方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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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拿起中性笔，还是迟疑了一瞬，“这些都是网球部成员的名字，加我的没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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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是嫌她废话太多，越前伸手就要拿走卡纸，清子立即摁住，赶紧在空白处写了个名字，“哎，我不问还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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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得不够，她又在下面添了些东西，边写边问：“你什么时候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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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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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的笔尖一顿，“这么快？”又往前凑了凑，“要不要我送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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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送吧。”他回答得倒是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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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睁大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越前以为她是不情愿，嘴角一抿，“我都让你的英语及格了，送送你的老师是应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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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好笑地点头，“是，越前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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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今天的他莫名地爱钻牛角尖，可爱得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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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想了想，又低头在自己的签名旁画了一只猫，她记得他很喜欢他家里的那只。漫不经心问：“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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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一个月之后。”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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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算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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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点了点头，又认真地勾勒出猫尾巴，越前看着一只喜马拉雅猫在她白皙的手下跃然纸上，他看向低头画画的少女，眉眼里尽是认真，仿佛这一刻，她的一切就在这张上，由浅入深，细腻勾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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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她确是找到她喜欢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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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耐心地看着她落完最后一笔，在一片寂静里，缓缓开口： “也可能就一直待在美国了。”

久等了大家，以后只能是周更呢，因为开学以后有些忙不过来，时间充足的话，会保证两更的。
这几章有些小伤感，过了这一块就好了。

@熏紫嫣1 @穆琅玛普莫里 @芳·草·园 @暴雨特技 @明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