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为了赶去机场，清子是特意提前两个小时打的出租车，可途中遇上一场交通事故，车子在路上足足堵了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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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程还剩一大半，眼看就要赶不上他的航班了，焦急之时，在窗外瞄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激动得差点跳起来，忙在车内招手喊道:“神尾前辈！你的自行车能不能借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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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多云，阳光不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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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行车道上的人并不多，清子飞快地蹬着自行车，两边的树影和人影早已融入一体，模模糊糊地略过，风急急地扑到脸上，有些刺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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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清子在心里默数着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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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能赶上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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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马上就要和那个人说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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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握紧把手，耳边全是风的呼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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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父亲曾说起过他的学生时代，那时母亲总是喜欢骑着自行车上学，父亲就常常奋力地踩着脚踏板追在身后，只为了与母亲制造擦肩而过的机会，再以自然的语气笑着说声：“真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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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觉得，只要拼命地追，就不会错过了。父亲是这么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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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清子赶到机场时，他飞往纽约的航班早已经开始办理检票。穿梭在满是人的候机大厅里，她有些不知所措，眯眼看着大屏幕上的信息，匆匆奔向航班对应的检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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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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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不满的声音在她的右前方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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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过去，见他正颇为高傲地抱着臂，“又没有找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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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气嚣张跋扈，正如她第一次在图书馆遇见他时，那样居高临下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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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堵车了。”她怔怔地解释，却没有走上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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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慢慢迎上去，压了压帽檐，“那你的运气可真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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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运气一直不好。”难得地没有还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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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走到她面前，低头静静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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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个学期里，他似乎长高了不少，站在她面前，比她还高出了半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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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可能不会再回来了。清子把眼睛看向天花板，竟然笑了出来，她突然很想抱住面前的这个少年，这个她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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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想着，也真的这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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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紧地拥住眼前的人，额头抵住他的胸膛，把脸慢慢埋在他的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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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学前来送机的正选队员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纷纷默契地顿住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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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感觉到他瞬间的僵硬，只怕他会推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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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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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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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闷闷的声音第一次喊出他的名字。

直到他的手掌在她背后轻轻地拍了拍，像是笨拙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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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举动，是的，明明就是温柔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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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持续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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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缓慢的呼吸声后，他说：“安藤，我改变主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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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不可思议地从他的怀抱里抽身，“你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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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却摇了摇头，“只是其他事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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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不懂他做了什么决定，只是轻轻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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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该走了。”她摸了摸鼻子，指着大屏幕上的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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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点头，“那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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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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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睁睁看着他检完票，走向安检处，背影挺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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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忍不住叫住他：“越前龙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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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听到她的声音，慢慢地回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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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直都很认真很认真地喜欢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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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想这么告诉他，在他离开的这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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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不自觉地一涩，她把双手搭在身后，死死地握紧拳头，绽放出一个极其灿烂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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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她使出生平最大的力气朝他喊道:“一路平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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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愣了愣，随即朝她扬起下巴，一抿嘴，“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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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过了安检，在进入她的视线盲区之前还是停下来，微微侧过头看了看，再然后，身影完全消失在隔板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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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的笑容僵在脸上，一点一点地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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橘杏曾经问她，喜欢越前这么个迟钝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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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想了很久，似乎想找寻一个合适的词语来形容，然后告诉她：“大概就是你觉得他是遗世独立的，却又一直能感受到他的温暖。”

她歪了歪脑袋，蹲下身子系紧鞋带，转身朝出口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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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机场走到自行车停放处，看见之前慌忙之中倒放在地的自行车，她走过去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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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冲过起跑道，直上云霄，轰隆隆的声音刺耳，又渐渐减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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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马，你看，哪怕我拼命追，我们还是会错过。老实说，还真是让人有些难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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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着飞机云越拉越长，一低头，重新跨上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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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她轻轻数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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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数之后，我就会忘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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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那个姐姐哭了。”旁边经过的小女孩指着她，拉住妈妈的衣角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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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后知后觉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果然有一片温热的湿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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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使劲擦了擦，可惜越擦越多，怎么都止不住，弄得一时手忙脚乱，狼狈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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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哽咽，终于哭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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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黄昏美得很，我穿过电车线下方，经过清澈不变的湖旁，越过鲜有人用的废弃网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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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曾一路奔跑，只为了与你并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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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感觉再也遇不见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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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龙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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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卷完－

嗯，没错，我打脸了，我在电脑里发现了存稿，于是二更了。补偿大家最近的等更。
青春卷到这里就完结了噢，谢谢大家陪伴了我一整的时光。
最喜欢你们了。

十年卷
一///
后来，越前就真的没有回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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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网球赛事的新闻上找到关于他的信息。在全美公开赛一路斩将，却因为缺席决赛，越前仅拿下青少年组亚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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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似乎真的很辛苦，再加上时差的问题，清子与他的联系寥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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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清子高三的那一年，越前龙马在USTA（美国网球协会）的等级和名次排名达到Blue Chips最高级别，全美的大学争先恐后地向他抛去橄榄枝，整个世界都在关注他将会为哪所大学带去至高的荣耀与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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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时清子的日子却过得很是暗无天日，升学考试的压力正把她压得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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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已不是以前的那条咸鱼，就好像是，习惯了拼命努力的姿态，突然松懈下来，反倒觉得缺少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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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龄的增长让她出落得愈发好看，一头短发也渐长，更显得眉眼如画，可惜她一心扑在学习上，鲜少有人注意到这个默默无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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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子，还是活泼一些比较可爱。”班上的男生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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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笑了笑，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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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近几年自己身上越来越有越前龙马的影子了。满腔的倔气，对自己非常狠，不到目的不罢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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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赛场上打倒一个又一个对手之时，她从年级五百名开外一路慢慢追进前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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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拥有了数不清的九十分试卷，这是她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事。可压在抽屉最底层保存得完好无损的那张，却仍是当年恰好及格的英语试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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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终通过了东京理科大学的考试，进入经营学专业就读。再后来，从大洋彼岸的新闻传到国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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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龙马选择了MIT麻省理工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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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新闻的清子撑在桌上，良久，拿起手机翻了翻通讯录，找到“傲娇鬼”这个名字，给他发了条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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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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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么多年都不曾换过手机号码，也不曾改过他的备注。可越前更奇怪，明明身处异国，以前在日本的手机号码却从来没有更换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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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美国用日本的号码，不会很不方便吗？清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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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一会儿收到他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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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是，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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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知道他恭喜她什么，是指她升入东理大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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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明明对她的情况一无所知。

往事太多，一回忆起来就没完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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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外此刻是白雪皑皑，寒风一过，带得紧闭的窗户摇摇晃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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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样子，又是一个漫长的冬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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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望着窗外出神，把自己的大衣裹得严严实实，看了看自己手里做到一半的笔记，不由地拍了拍额头，让自己专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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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o Miss Ando,what's your opinion？”新来的外教突然就点了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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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的手僵在额头上，慢慢从座位上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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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旁边的平宫美和捂着嘴小声提醒道：“他问组织部门化最重要的原则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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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问题并不难，她松了口气，回答道：“division of labor.（分工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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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ce going.”外教满意地点了点头，又小小地开了个玩笑，“And I really like your English,at least，it isn't Japanish.（日式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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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的同学被逗得纷纷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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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ank you,Mr.Brown.In fact,we did our best.（事实上，我们都已经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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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无奈地笑了笑，回他一句调侃。四周又是一片哄笑，她朝老师欠了欠身，重新坐回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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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难想象，当年连元辅音都分不清的清子，现在的英语水平在整个经营学系里却是排前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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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人的能发出的音节不如欧美人多，说起英语来总是拽着一口非常奇怪的发音。但是清子完全没有，她的英语口语成绩一直是拿的A＋，所有的外教都对她赞不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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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请教她的学习方法，她只说是看网球赛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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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真的是看网球赛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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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刚走那几年，参加完大大小小的比赛，接受采访时总是一口标准流利的英语。那时候互联网新闻更新得不如现在迅速，日语字幕版的视频常常要等好半天才会上传到网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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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等不及，于是撸起袖子戴上耳机自食其力，时刻摆本词典放在手边查生词，权当一天做了几十篇听力训练。久而久之，听力和词汇量飞速进步，一张口就是很好听的美式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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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本词典已经被她翻烂了，掉出许多页，实在没法用，近几年又换了一本新的。虽然现在越前的采访视频时刻都有日语版更新，她也还是习惯于看英语版，是的，纯粹是习惯了。

习惯真的是个很奇怪的东西，比如她一直关注越前的消息这件事，整整八年从未中断。就连她自己都时常有些分不清到底是仍然喜欢着他，还是一种难改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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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来没看你上课走过神呢，不舒服吗？”平宫用笔盖小心地戳了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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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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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休好好睡个觉吧。”平宫温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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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为难地抿嘴，“一点还有社团活动，怕是睡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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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宫美和是她的室友兼好友，成绩拔尖，平时待人温和，宁静细腻，很有大和抚子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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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此时露出担忧的样子，“清子，你每天都过得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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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清子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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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冒着大雪跑到美术室，推开门，里面暖光挥洒，却只有上原树一个人坐在木质画板架前画着什么，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抓着画笔在纸上轻柔地描绘着，专注并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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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动静他偏过头，问她：“雪下得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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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摘下围巾，搭在衣架上，“不是很大。”停了停，“怎么只有前辈你一个人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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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造独处机会。”他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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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果断闪回到门前，握住门把手，回头一挥手，“前辈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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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原没忍住笑了出来，站直身子，“反应能力倒是越来越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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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正事，我今天去申请退任了，以后美术社就要多劳你费心了，安藤副社长。”他打了个手势要她回来，又笑道：“不，应该要改口叫，安藤社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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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愣愣地往前走了几步，“是不是太早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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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早了，我接手的时候还是二年级呢，是时候让位了。”他靠在窗户上，“毕业论文要准备的资料太多，我没有精力再打理社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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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做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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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你对画画的态度，我一直都很放心。”他完全不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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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差点又要说谢谢，想起他昨天晚上在图书馆的打趣，还是乖乖闭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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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这个人是真的毫无办法，她不止一次明确拒绝过他，可他的脸皮似乎比城墙还要厚，到下次仍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坦坦荡荡地来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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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也怪当年她自己不谙世事，担心画画会被荒废，非要去加个社团练笔，把自己推上了这条道。

本周是二更，我还在想下一章应该截到哪里好……@熏紫嫣1 @穆琅玛普莫里 @芳·草·园 @暴雨特技 @明越🌈

清子是在大二刚开始的时候才加入美术社的，彼时她已经有了七年的画画功底，并不用担心跟不上别人的步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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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上原树的风流史早已是人尽皆知，因生了一副阳光帅气的好皮囊，打得一手足够唬人的篮球，又画得一手妙画，不知引得多少女生心猿意马。在一群呆板的理科男中，这样的条件着实要算得上是个中翘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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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本人也是个花花公子，两年连换九任女朋友，个个都是肤白貌美。这样的记录在东理大也是史无前例，看得其他众多的单身男恨得直咬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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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清子那时一心只紧张那要命的绩点学分，对这些并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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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好不容易挺过了一年级，功课任务稍微减轻，她就抱着自己的一堆绘画作品，混在新生堆里给美术社填了一张报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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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术社是专业社团，与报名就可直接加入的兴趣社团不同，专业社团需要经过一轮面试，很不巧，当时给清子面试的就是新上任不久的社长，上原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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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清子推开门进来的时候，他正随意坐在一排面试官的正中间，翘着二郎腿，低头翻看着面试者的花名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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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指慢慢往下滑了一个名字，他轻轻念出声：“安藤清子，二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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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抬头，一眼就看见了站在最前方的她，白衫飘飘，看起来只有十八九的年纪，笑得刚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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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年级才来申请社团的可不多见。”上原撑起下颌，戏谑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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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之前的重心一直放在了学习上。”她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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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算是个理由。”他点头，侧过身问旁边的副社长要了一张她交上来的作品，拉开一看，眸子莫名地动了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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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幅纯森林的油画，颜色分层处理极佳，实虚浓淡恰到好处，刻画入微，仿若一种凝固的永恒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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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过了。”他低头卷好画，轻轻放回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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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社长。”她的眼睛笑得弯弯的，朝一众面试官鞠了一躬，正要转身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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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表上没写，我想我还是应该问问。”他刻意把尾音拉得很长，“你有男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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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几个副社长似乎对他这种调戏习以为常，没什么表情的样子，唯独清子被雷得无法动弹，觉得自己上了贼船，在原地生生打了个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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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这之后，有知情的社员将上原树那些“花边新闻”一字不漏地告诉了她，那社员说完以后把拳头捏得嘎嘎作响，咬牙切齿地说：“我最讨厌这种水性杨花的男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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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默默道：“其实……那好像是用来形容女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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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不知，这只是上原树一切死缠烂打的开始。

之前存的文案很多，所以写得很快，周末还会有更。@熏紫嫣1 @穆琅玛普莫里 @芳·草·园 @暴雨特技 @明越🌈

有些话，还是当面说清楚最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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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做到，她睁开眼睛，立即跳下寝室的床，随便在衣柜里抓了件浅色外套，匆匆换了鞋子就朝篮球场的方向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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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上午在社里亲耳听见他说下午要痛痛快快打一场篮球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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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着铁网远远就望见几个穿白色球服的男生，上原树果然在里面，有人想截住传给他的球，他半旋身，轻松接住，双手一沉，握着球放在腰间，接着右手单独抡起球，划出一个美丽的半圆，侧着身将篮球掷出，眼看就要成功，却被对手撞到手臂，一个使劲，球居然飞越了铁网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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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离轨道的篮球径直向着路过的女生飞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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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着球快要砸中女生的脸，一只白皙的手臂忽地一拦，横在女生前，把球快速扫落到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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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这样打球很容易伤到人的。”清子站在女生面前，侧过身子看着他，替女生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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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套的衣袂微扬，她敛了敛眸光，举止竟有几分帅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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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原丝毫不在意她语气的不满，看清是她，唇角勾了勾，心情突然好了不少，“抱歉，是我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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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谢前辈。”背后响起软软糯糯的道谢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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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转过身去，眼睛里闪了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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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小的个子，水嫩的脸蛋，软萌的表情。这这这……果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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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工男的理想型！”清子果断地一拍掌，立即下了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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肩上却被人从后面轻轻拍了拍，一回头，就看见上原那张笑得溺毙的脸，“来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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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自己的来意，清子赶紧正了正神色，“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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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队友起哄的声音里，上原拿了两瓶未开封的矿泉水，把其中一瓶递给她，“学校赞助，免费的，不算追求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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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这才迟疑地接了过来。

“前辈，很多时候，你抱着什么态度去对待别人，也许就会换来对你同样态度的人。”她极力耐着性子，“或许是我们的认知有差别，但对于我来说，喜不喜欢一个人起码要先了解他的全部再去定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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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优点，当他的缺点你都能接受时，才可以下结论。”她说话的语气不轻不重，“或许前辈你应该认认真真地找一个真正喜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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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个人不会是我，这些就是我想说的了。抱歉前辈，我还有课，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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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拢了拢外套，走得很是潇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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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原树还是第一次被一个女生教训得如此彻底，可是偏偏她说得礼貌又得体，让他发不出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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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在原地，低头捏着手里的矿泉水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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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她有一点说得也算是有道理。连续与九任女朋友分手的原因，是因为两人在后来的相处中性格完全不合，并且发现对方有无数的缺点。矛盾不断，自然走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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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追求女生上并没有多上心，对待清子自然也是。巧克力是要别人买的，情书是请别人代写的，鲜花是在花店里随便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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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要的从来只是结果而已。

三///
那次谈话之后的几周上原树没有再招惹她，清子过得无比清闲，直到她和几个新社员一起被提升为副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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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团活动结束后她被上原树单独留了下来，他拿着一份通知，抬眼看她，对上次的事只字不谈，“本来应该是学生会的事，但他们忙不过来，所以拜托给社里了。文化艺术节需要三张海报，以油画为主，你再找几个帮手，周三之前就得上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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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她接下任务，又问：“只是……我一直有个疑惑，请问之前的那些副社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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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全是上一任社长留下来的烂摊子，不说素描和油画，连水彩都只能是凑合的水平。”他皱了皱眉，“估计也就能画好机器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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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全部都给撤掉了。”他扬头，“美术社不养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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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惯了他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么认真的态度还真是让人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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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了。”清子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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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晋的副社长有六个，单独把你留下来也是有原因的。”他看着她，“理科大学的学生普遍没什么艺术细胞，你是这两年里我发现的绘画水平最高的一个。美术社需要有人接手，我也就必须要找到担得起下一任社长职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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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王位继承感是怎么回事？清子愣了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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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定你为下一任社长是公事，跟我的私人感情没有关系。”他把通知单夹进皮质的笔记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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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现在我们可以聊聊私事了。”他转过身来，脸上浮出笑意。

“我考虑了一下，觉得可行。”他认真地看着她，“我会先试着了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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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辈你这个目标定得是不是有些随意……”清子讷讷道，“我都说了我不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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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原挑眉，“我认认真真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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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以此为借口，缠了她一年多，一直到现在，死活都甩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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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上许多理工男纷纷含泪跑来与她握手，感谢她终于阻住了上原树的女子后宫计划，拯救了整个东理大的单身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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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此清子头疼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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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积雪甚至盖过了门口的台阶。清子站在窗户前，静静看着外面似棉絮的雪绒花纷纷洒洒，染白整个大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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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原正垂头削着一根铅笔，“后天是圣诞节。”他抬头，“不想去哪里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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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诞节？”她揉了揉额角，“我差点都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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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说，明天晚上就是平安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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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没有想好，大概还是和往年一样，去听圣诞音乐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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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子的话还没说完，外套口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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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歉地笑笑，开始翻找手机，“抱歉，我接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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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忙掏出手机，一抬手，看向屏幕上来电人的名字，她脑袋里的弦“嘣——”地一声，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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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只有在青春的学生时代喜欢一个人时，才会连对方无意看自己一眼都会觉得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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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清子还是觉得自己一直没有长大，因为心还待在那样的时代里，从来没有往前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