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一道卷风席卷起消沉的沙土，仿佛雄鹰盘旋在上空，停滞在空中的直升机，将所需的药物一箱箱投放到操场，狱警把药物搬到城堡二楼医务室。
吩咐护士把药物分门别类放好后，回到办公室的鞠医生开始整理病例，看到红玫瑰的名字时眉头皱了一下。
办公室的门悄悄推开，一双熟悉的臂弯猛地从后面搂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的颈窝，呼出的气息都是荷尔蒙的味道。
“鞠医生忙什么呢，你身上的药味真好闻..”
李艺彤笔挺的鼻梁顺着她柔软耳根闻到锁骨，温热的鼻息绒毛一般轻拂而过，小鞠不禁夹紧双腿，一股热流开始在小腹乱窜，难受的握住李艺彤揽在腰间的手，揉搓她略带薄茧的手指。
“李艺彤，”过于克制导致她的嗓音变的沙哑，“你的新宠受伤了？”
“被野鸡抓伤了，差点破相，鞠医生给开点药吧。”
李艺彤收回手，玩味的笑看着面色潮红的小鞠。
“那你就拔了她的指甲，十指连心呐。”话虽这么说，可心里却感叹，那只野鸡怎么不多抓两道。
“小惩以示警告，这一周就让她呆在病房哪也不许去。”
小鞠叹了口气，取出外敷药和祛疤痕的药膏递给李艺彤，外加一盒钙片，“这是娜娜的钙片，你都忘了吧。”
李艺彤尴尬的笑笑接过来。
“喜欢的时候疼的当心肝宝贝疙瘩，有新欢了就把人撵出来。人受伤了不一定会做出什么事，尤其小女孩，容易吃醋。”
“不止小女孩吧，我怎么在大女孩身上也闻到了酸味儿？”
李艺彤说完，吧唧在小鞠脸上嘬一口后离开了。
摸着脸的小鞠却不禁叹息，自己何尝不是如此。
安静的阁楼传来稳重的脚步声，她知道，是谁来了。抬起头，双眼湿润的看着拿药来的李艺彤打开门禁。
蓬乱的头发，泛红的伤痕，蜷缩在沙发上的黄婷婷狼狈的像只丑小鸭。
李艺彤放下药，过去拉起她，带她到楼下的警务人员浴室。从衣柜里拿了一套新的内衣裤和浴巾，以及洗漱用品。
“好好洗个澡吧，今天受委屈了。”李艺彤说完离开浴室，关上了门。
打开喷头开关，热水倾泻而出洒在她疲惫的身体。她都忘了上次洗热水澡是什么时候都事了，来到监狱后，洗澡的水不冷不热就算了，还不能每天洗澡，每次洗的时间还有限，超过时间即使肥皂没冲净水就停了。刚来的第一次洗澡，她就是带着黏糊糊的皂液硬是把囚服又穿上了，难受的感觉自己像只蚯蚓。
充足的热水冲刷着身体，润滑的沐浴露放松了她全身紧张的细胞。黄婷婷什么都不想做，希望能一直被热水淋着也觉得很幸福了。
可惜这里毕竟是监狱，享受了一会儿，还是关掉了热水。热气弥漫的浴室，忽然感觉呼吸有点不畅。黄婷婷勉强擦干身子，把衣服穿上，走到门口时两腿发软，眼前一黑要站不住时，有人推门而入抱住了她。
李艺彤见她面无血色，额头冒冷汗，估计她被热气蒸的低血糖了。于是轻松抱起这幅干瘦的身体，回到阁楼。
将黄婷婷平放到床上后，李艺彤去隔壁取了点东西回来。
“来，先喝口果汁。”插上吸管的草莓果汁瓶递到嘴边，闭着眼的黄婷婷张开发白的嘴唇，含住吸管，用力吸了两口进肚，眉心渐渐舒展开来。
李艺彤盯着那***莓汁浸红的嘴唇，在苍白肤色衬托下显得尤为诱惑，糖分的迅速扩散为她的脸颊微微染上一抹粉色，此刻虚弱的黄婷婷散发着一种让她无法抵抗的病态美。
坐在床边的李艺彤忍不住伸手轻触她的下颚，缓缓俯身，离她的欲望越来越近。
忽然黄婷婷眉头紧锁，表情痛苦的身体蜷缩起来阵阵发抖，额头后颈渗出许多冷汗，捂着肚子发出痛苦的呻吟。
看到这种反应，李艺彤隐约猜到了什么，她将手伸到黄婷婷的腿心，摸到一股潮湿，拿出来时指尖一片暗红血迹。

她起身出去了一趟，回来时，拿了一袋子东西。
痛到已经无力动弹的黄婷婷任由她处理。李艺彤先将暖贴撒开贴到她捂着的小腹上，用热水喂她把止痛药吃了，接着拆开一个卫生巾，打开贴到干净的内裤上，随后动作轻柔小心的脱下被血浸脏的外裤和内裤。
看到下面被染红的小唇，像流着血的伤口，娇弱而殷红魅惑，让人忍不住想深入。
李艺彤用柔软的纸巾，轻轻的擦拭着小唇渗出的血，手指隔着纸巾包裹住温热的软处，摩擦而过时，黄婷婷的大腿不禁颤抖了一下，她舒展的眉心又蹙起，痛苦表情中闪过一丝欢愉。
黄婷婷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一直在下雨，凄冷的雨水淋湿了她的身体，不知不觉雨停了，周围漫起了温暖的海水将她包裹着，然而她听到的并不是海浪声，而是隐隐地像女人在呻吟，模糊不清..
睁开眼，不知睡了多久的黄婷婷感到浑身暖乎乎的。低头看见自己身上裹着一张棉被，被窝里的手摸了摸肚子，热乎的来源是暖贴。
“醒了？”旁边传来一个冷淡的声音。
转头看到的一个女孩不知何时来到她床边，她认识这女孩，冷面酷酷的娜娜。
“把这喝了。”
娜娜递给她一杯姜汁红糖水，黄婷婷接过来乖乖喝了后，腹中踏实不少，身体的知觉也恢复了，隐约感觉下面垫了什么东西，摸了一下是卫生巾。她没记错的话，当时突然痛经浑身发冷手都动不了了，谁帮她换的？
困惑的黄婷婷看向娜娜，娜娜摆手冷笑道，“别看我，是监狱长给你换的。床单都弄脏了，自己什么时候来不知道吗？”
她惭愧的低下了头，进到这种地方每天担惊受怕，她的例假都不准了。
“我会洗干净的。”
“她不会让你洗的，”娜娜坐到沙发上，老练的语气告诉她，“这里洗衣房的水比冬天湖面上的冰还凉，她才舍不得呢。”
万丽娜永远都不会忘记那种冷水刺骨的感觉。那时她刚进天鹅堡监狱，无依无靠，因为长得可爱被红玫瑰排挤，将她们牢房的床单衣服都塞给她洗。
11月的地下洗衣房森冷昏暗，唯一有温度的液体是她的泪水。双手在水池里冰的发红麻木，渐渐失去知觉。
这时一双大手从池里捞起她木讷的双手，疼惜的对她说，“这么稚嫩的手洗东西浪费了。”
从此，她再也没去过那间地下洗衣房。
后来红玫瑰也不敢来招惹她，因为另一个大姐大陆婷收她作小妹，走哪都有人保护她。但万丽娜知道，真正护着她的人并不是大哥，而是这个监狱的老大，监狱长李艺彤。
从那天被她捞起双手，万丽娜的心也被撩起了。每天放风时，看似发呆的她其实都在找李艺彤的身影，就像那些在球场佯装聊天实则偷瞄暗恋对象的女孩一样，一旦发现李艺彤，她的眼神就离不开了。有一次终于和她对上眼，从对方幽深的瞳孔里，她看到一种深邃强烈的占有。
这种眼神她第一次见到继父时，在那个***的眼睛里看到过。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肮脏回忆的缘故，她开始害怕和李艺彤对视，甚是开始躲着她，可见不到李艺彤的时间里，她又觉得时间难捱，暗淡无望。
直到陆婷找她，说了一番隐晦而犹豫的话，问她愿不愿意，为监狱长庆祝生日。从陆婷闪烁的眼神，她猜到了，这不会是一个单纯的庆祝，而她也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当晚，冯薪朵把她带出牢房，先去警务人员浴室洗了个澡，脱掉囚服换上了新买的卡通睡衣，还戴上了粉色的发卡。冯薪朵给她戴上手铐和眼罩，一路引领着来到一个温暖的房间。 她一直没说话离开时，门落锁的声音让万丽娜的心一颤。
她听到有人走近，拉起她的手铐领着往前，直到脚碰到桌子，手本能的扶在桌面。那人走到她身后，像在她身上的味道，手如同鱼儿开始在她的身上游走，轻柔缓慢的四处撩拨。 就在她怀疑不确定时，这只手顺着大腿游进了她的体内。
熟悉的温度，和冷水池里握住她的那只手一样。
随后她的身体在这只手的穿梭下不停的燃烧沸腾，娇嫩的身体经历过第一次后就发自本能的迎合，也许是内心深处的渴望被激发。
摘掉眼罩后，万丽娜看着李艺彤的眼睛，感觉自己被她瞳孔漆黑的欲望融化了，像被黑洞吸进的行星，再也出不来了。
“娜娜你怎么会在这？”
“我之前住在你隔壁，现在又搬回来了。”不想她深究的娜娜转移了话题。

“你该擦药了，”她拿起药膏过来，用棉签沾着往黄婷婷额头上涂，不顾对方疼的直咧嘴，冷冷的说道，“再深一点就落疤了，知道红玫瑰为什么这么恨你吗？”
黄婷婷想想，说，“因为我刚来的时候，没有主动跟她打招呼，她觉得我不尊重她。”
娜娜不禁嗤笑了下，面前这个女人还真是简单的可以。
“那只野鸡是喜欢以强凌弱，但三番两次的找你麻烦就没那么简单。你不觉得你最近得到的这些待遇，太优渥特殊了吗？”
娜娜上完药，将棉签回收到塑料袋里系好。
“那是因为我受过伤，表现良好，监狱长才给我换地方的。”
黄婷婷坚定的语气简直要让娜娜笑出声了，她忍着，再问道，“那你觉得监狱长对你，怎么样？”
“很好啊，她是个说到做到的人，答应让我见父母很快就可以探视，答应给我换房间就有把我带到这。”黄婷婷说着环视一圈，看着这些与之前大牢区截然不同的配置，恍惚间竟也有了一丝疑虑，但很快被她排除掉了。
她相信监狱长，就像都是大姐头，也有不同于红玫瑰的大哥存在，她相信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像她曾经的室友那么肮脏。
“她公正善良，是个好人。”
她看着黄婷婷单纯的脸蛋，眼睛里泛着点点自以为是人性的光芒，冷笑着反问，“你确定？”
“确定，不然你怎么也住这？”
娜娜不悦的站起身，离开前，纠正黄婷婷，“我和你，不一样。”

6.
湖对面白杨茂盛的枝叶宛如一只只张大延伸的手，互相遮蔽炎炎烈日，静如银镜的湖面上，成双成对的天鹅亲昵交颈，耳鬓厮磨着属于它们的秘密。
铛铛，警棍敲了两下隔壁的铁栏。
黄婷婷一惊，捂着肚子从床上爬起来，扒着狭窄的铁门，看不到隔壁来人是谁。只听着一串钥匙叮当作响，打开牢门，里面的人脚步轻盈，等拿钥匙的人关上牢门，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脚步声远去，直到外面的门禁再次关上，黄婷婷乏味的回到床上，戴上耳机，歌声里响起提示音，battery is low。
房间里又恢复了寂静，兀的，灯也关了，到了休息的时间。肚子上的暖贴感觉不是那么热了，被子里的黄婷婷又蜷起了双腿，抱住膝盖，不知不觉想起刚搬进这的那天，她暗若夜色的制服和礼貌温馨的拥抱。
夜已深了，岛上天鹅堡漆黑的堡体仍有几处暗淡的灯光。
监狱长的办公桌台灯亮着昏黄的光，转椅上穿着浴衣的少女趴在白衬衫，长发披散的李艺彤身上。
“她认为现在享受的一切都是应得的。”娜娜指尖卷着李艺彤的发梢玩弄起来，传达自己听到的。
“她想的没错，是应该的，”说完她英挺的鼻子贴着少女白嫩的脖颈，嗅着说，“就像你得到的这些，一样。”
娜娜眉心微蹙，起身跨坐到她身上，执拗的告诉她，“我和她不一样。”
李艺彤笑了，戳了下娜娜气鼓鼓的小脸，逗弄她，“小猫吃醋的时候，像只小老虎。”
她轻抚娜娜的背，将少女拉回怀里，抚顺着她尚未干透长发，柔声细语的说，“假释申请已经在审核了，入了秋应该就能出去了。我还帮你申请了一所公立高中，学费生活费都有资助，离开这后，好好学习，考个好大学，别再回来了。”
“你不喜欢我了..”
娜娜的脸埋进她胸口，很快一阵湿热浸湿了她的白衬衫。
“你们总要离开这的，或早或晚，你还小，不该在这耽误时间。外面的世界很大，有恶人，也有好人，你该去认识更多的人，忘了我们这些囚在这的不人不鬼。”
娜娜摇头，这些所谓的替她着想，都是因为新来了一个黄婷婷罢了。她心里有了新欢，喜欢的不行，甚至能克制住自己旺盛的欲望不去碰她。
还记得第一次躺在李艺彤床上的情形，那眼神里都是压抑不住的火，方式简单而粗暴，还喜欢把她绑住掌握全部的控制权。交合的姿势是痛苦的，可痛苦尽头是疯狂的欢愉。
她和黄婷婷是不一样，黄婷婷能栓住李艺彤的心，而她只能缠住李艺彤的身。
少女啜泣声渐息，扶在李艺彤心口的手，从领口开始，一颗一颗解开白衬衫的纽扣，柔软的腰身贴上来，褪掉了松散的浴袍。
因为生理期的到来，黄婷婷被特许可以在自己房间休息一周，不用工作，但可以出去自由活动，而且一日三餐还加了红枣。
吃完饭，窝在床上的黄婷婷目光落在书架上，午后充足的阳光落在桌面，光线里浮沉飘动。感觉自己像在大学时的宿舍，休闲的下午，无所事事。
忽然一个念头在她脑中惊醒，这里再好也是监狱，她不能一直呆在这啊，青春短暂怎么能熬在这种地方。她下床，翻了翻书架，可惜都是小说散文，没有法律专业的书籍，她得去图书室。
从阁楼出来后，黄婷婷在狱警陪同下，一路下楼来到一楼，路过缝纫车间时，恰好撞见了门口偷懒闲聊的红玫瑰。
黄婷婷本能的往狱警身后躲，想假装没看到。可红玫瑰大摇大摆的朝她走过来，晃着仍裹着纱布的手指，表情似笑非笑。
“红玫瑰你干什么，退下！”狱警握着警棍发出警告，身后的黄婷婷退到走廊的墙面，不敢和红玫瑰对视。
“报告长官，上厕所。”说完，红玫瑰侧身往她们相反的方向懒洋洋的走，边走边自言自语似的说着，“风水轮流转，早晚有一天会叫你遭遇和我一样的疼，咱们来日方长！”
黄婷婷吞了下口水，赶紧跟上狱警的脚步。
图书室里关于法律知识的书籍还是不少的，翻看了一下午，黄婷婷自学试着打出一份诉讼申请书，交给狱警。
时间不早了，她该回去吃晚饭了。
“饿了吧，要不在这儿吃？”
李艺彤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身后两名狱警端着丰盛的晚餐，放到黄婷婷坐到的桌上。
“上午物资补给到了，我格外要了些羊肉，今晚炖的羊汤，女孩痛经多吃羊肉对身体好。”
黄婷婷看着汤碗里满满的肉，心里多少感激的话不知从何说起，李艺彤坐下，笑着说，“趁热吃，今天天好应该有火烧云，吃完一起出去看看？”
黄婷婷看看窗外期待的点点头，赶紧吃饭。热乎的羊汤下肚，浑身泛起暖意，略微出了出汗。

吃完饭，李艺彤带她去了城堡背面，没有精心打理的花园，花繁叶茂，周围盛开着各色的玫瑰，妖冶娇艳，还有一颗陈年已经开败的樱花树。
“你看，”
顺着李艺彤手指的方向，漫天姹紫嫣红的云火烧西边，仿佛一片移动的火旺盛的燃烧着，随着火团的中心太阳缓缓坠下，浓重墨彩的红渐渐发紫变蓝，像一缕微弱的火苗慢慢熄灭了。
晚风徐徐，刚才出过汗的黄婷婷刚觉得有点凉，肩上一沉，一件制服外套披到了她身上。李艺彤不说话，瞳孔却映着晚霞的红晕。
黄婷婷看着她，忽然有些感伤，想起看过的一首诗。
【日落，
是一场美丽的忍耐。
我们，
都要离开，
伤心的人，
不再回来。】
赏完晚霞，李艺彤陪她上了阁楼，站在门禁前对她说。
“早点休息，你的诉讼申请我帮你修改。”
“谢谢。”黄婷婷不好意思的把外套还给她，自己走了进去。
回到房间，发现之前放iPod的位置好像变了。黄婷婷按开机，看到满格的电量，嘴角不觉笑了。
黄婷婷在天鹅堡的第一个夏天，从一开始的阁楼，图书室两点一线，慢慢可以拿着书到后花园的藤椅上晒太阳，有时天气好，也在大哥的张罗下和她们打打球，聊聊天。当然，她也没忘了，继续自学法律，在父母来探视时研究自己如何申诉，继续写申请书，只是一直遥遥无期。
悠闲的日子过得特别快，转眼对岸的白杨开始换下绿衫，空气也干燥了起来。
递出申请书后，忧虑重重的黄婷婷谢绝了大哥打牌的邀请，披着针织外套到后花园去看书，可是翻来翻去也看不进去，望着天边发呆，直到日落。虽然日落每天有，可每天的凄美都不一样。
晚霞中感到困意的黄婷婷打算回去休息了，看管她的狱警拦住她，冷冷的告诉她，“休息时间还没到。”
这段时间已经习惯了进出自由的她，突然被狱警告知自己应该遵守时间行动，她有些诧异了。
黄婷婷没有表，也不知等了多久，直到天彻底黑透了，狱警才带她上楼。走到阁楼时，发现里面黑漆漆的灯也没开。黄婷婷想问原因，可看狱警无情的脸又咽回去了。
摸着墙一步一步往里走，快到自己房间时，发现牢房的门开着，里面发出微弱的光。黄婷婷胆怯的慢慢走近，探过身子望向里面，眼泪忽地涌了出来。
捧着蛋糕的李艺彤，一只手小心护着蜡烛，向她走来。烛光中的李艺彤，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仿佛天使一样。
黄婷婷自己都忘了，今天是她生日。
“生日快乐！”精致的水果蛋糕上只有一根蜡烛，“快许愿吧。”
黄婷婷忍住眼泪，双手合十虔诚的许下每天都在祈祷的愿望，早日离开这。
李艺彤点燃了桌上的两根粗蜡烛后，才让黄婷婷吹灭蛋糕上的蜡烛，烛光跃动中。她拿出一瓶准备已久的红酒，试探着问，“酒量怎么样，要不要尝尝？”
看着蛋糕上巧克力写的字，做了二十多年乖乖女的黄婷婷，如今想在监狱里稍稍放纵下自己。
“好。”
甜的蛋糕，涩的红酒，酒杯摇晃间，唱着歌跳起舞，在小小的牢房里，黄婷婷第一次感到原来生活还有这样的快乐，尤其是李艺彤的眼睛，不知烛光还是什么闪烁，像有火苗一直在跳跃。
也许，只是她醉了吧。
李艺彤扶着开始晕眩的黄婷婷，拿走她手里碍事的酒杯，将她放到床上。
“婷婷，婷婷？”
床上的人迷糊着没有反应，看来酒量真是不怎么样。李艺彤松了松领带，解开领口，坐在床边，看着她。
黄婷婷这个女孩，长得并不惊艳，奇怪的是多看她一样，就会多喜欢一点，看的多了竟会觉得独一无二。她的眉眼，她的皮肤，她平坦的胸部和细弱的小腿。
每一个部位都像一处山峰，让她情不自禁想去攀登。伸出的手悄悄摸上黄婷婷的脚踝，轻轻握住，摩挲着突出的骨感。顺着嫩滑的小腿，沿着弧度优雅的线条，指尖划过单薄的脂肪，慢慢滑过膝盖，到大腿，向着根部。
她想起为黄婷婷换内裤的那次，殷红的唇部，仿佛在等待着她的侵入，娇艳诱人。
指肚开始在腿根打转，进入醉乡的黄婷婷眉心蹙起，哼了一声。这微妙的声响却触发了李艺彤压抑许久的开关，她俯下身向着那因口干而微张的嘴，几乎直接探入。两人已经鼻尖相触，可身下的人毫无反应，甚至不知道有人要对她做什么。
李艺彤攥着拳头，伸出舌尖轻舔了下黄婷婷发干的唇，浅尝而止，收回了身子。
不知道是上天眷顾她，将黄婷婷这样几乎不能出现在监狱的女孩送来，还是要故意折磨她，让她遇见这个的黄婷婷，却不能完全拥有她。
长叹一气，腹中燥火烧身的李艺彤离开了黄婷婷的牢房。
也不知睡到了几点，天蒙蒙亮时，口渴厉害的黄婷婷坐起来，看到床边的有杯水，拿起润了润嗓，喝完水觉意也浅了。躺下后，准备再睡的她，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
浓烈的喘息，女人的呻吟，木床在剧烈运动下发出的惨叫声，吱吱呀呀。
黄婷婷掐了下自己的大腿，确定不是在做梦。这熟悉的声音，一下让她想起之前牢房里发生的事。更让她惊醒的是，这些声音似乎出现过模糊的梦里，又或是，那也是真的。
隔壁压抑的欢爱声，不可控制的传到了她的耳里。相比以

前的恐慌，害怕，此时酒已经醒来的黄婷婷，不知为何，感到身体有些躁热。

7.
混沌的画面浮现在黄婷婷涉世未深的脑海中，随着一墙之隔，演变的绘声绘色，挥之不去。
过了很长时间，又睡去的黄婷婷模糊的听到，有人离开的声响，已经是早上了。起床后，想了又想，不知道怎么开口。直到吃完早饭，狱警过来带她去出去放风。
从牢房出来，路过隔壁门帘半拉着，看到里面躺在床上的娜娜时，黄婷婷猛然想到，这孩子还没成年吧，可稚嫩的身体已经留下瘀青发紫的痕迹。
心事重重的黄婷婷思来想去，总觉得自己不该为了明哲保身，而坐视不理。不过真要求助的话，向狱警或监狱长报告又有些唐突，毕竟她没有看到那个人是谁，而且很有可能就是监狱内部人员，不然怎么会进出自由。
“婷婷，想什么呢？斗地主玩不玩，今天娜娜没出来，我和广东二缺一。”
陆婷一边切着牌一边走到黄婷婷跟前，正好提到娜娜，让她心里一亮，这种时候也就只有大哥能求助了吧。
“大哥，你坐过来，我有事想问你。”黄婷婷拉过陆婷，往角落里坐。
“什么事，你说。”
话到嘴边，她又有些羞于开口了。揪着衣角，眼睛不安的四处瞄着，犹豫了几秒终于决定说，“大哥，你进来有段时间了吧，这的人你都认识，有没有哪个狱警或工作人员人品不好，行为怪异的？”
黄婷婷神秘兮兮问了这个问题，把陆婷问的很困惑，在天鹅堡监狱，人没法用好坏来衡量，要说行为怪异，谁还没点怪癖，就像冯薪朵喜欢裸睡，这也算么。
陆婷直截了当问她，“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黄婷婷叹了口气，实话实说，“天刚亮的时候我醒了，听到隔壁有声音，就是那种..很暧昧的声音，所以今天娜娜才出不来了吧。我想，能轻易通过门禁进出牢房的不是狱警就是有钥匙的工作人员。”
陆婷的脸色微微有些异样，没有打断，想听听她还能说出什么。
“娜娜还未成年，一定是被逼的，想不到监狱里会发生这种事，如果是狱警的话就更可怕了，一定会再去伤害娜娜。大哥，我们该怎么做才能保护她，她还那么小啊，不该无辜遭受这些..”
“这件事你还告诉别人了吗？”
黄婷婷摇头，陆婷沉思片刻，倒不是为这件事惊讶，而是被她的几句话触动了。靠近她耳边，小声劝戒，“不要再跟别人说了，每个人在天鹅堡的人都有自己的难处，娜娜马上要离开这了，以后也不可能回来，这事也就这么拉到了。”
陆婷沉重的表情让黄婷婷收住了话，其实她也只是一说，为自己抗争都还没做到，更何况为别人据理力争，她不是个勇敢的人。
两人说完话，陆婷回到了自己平时坐的位置若有所思，广东跟她说话也不打理。
这时走过来一个狱警，敲了敲长凳，“320，跟我走一趟，有人找你。”
心里有事的陆婷没多想，老实的跟着狱警走了。直到脚踩到了湿凉的积水，陆婷才反应过来不知不觉走到了地下室。
狱警打开其中一扇牢房的门，里面有张椅子，示意她，“进去吧。”
来都来了，见多识广的陆婷心想也没人敢真动她，迈开步子大方走了进去。狱警锁上门就走了，没过一会只听一阵熟悉的脚步声逐渐传来，陆婷的心稳了，脸上露出了笑容，趴在门口等着她来。
冯薪朵走到牢房门口，看着她的眼神却和期待中的不太一样。
“聊的挺开心啊，还专门找个背人的地方，偷偷摸摸的感觉很爽吧，不过让李艺彤知道，你可就爽不起来了。”
话里的刀子扎的陆婷心直疼，她知道冯薪朵一直盯着她，以前只当是爱人的关注，不想如今竟成了监视，冯薪朵竟然怀疑她偷腥。没进这里之前她确实有过几个女人，可在打打杀杀的日子里根本没心思谈情说爱，女朋友都是花瓶。遇见冯薪朵后，她才尝到爱情是什么滋味，虽然在她面前没了老大的威风，有时还要低声下气，可心里愿意，每次和她呆一起都想，要是能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在这一个牢门之隔，站在外面的冯薪朵毕竟是监管者，而关在里面的她始终是个囚徒。
脸色发白的陆婷咬了下唇，退到椅子上坐下，把黄婷婷跟她说的话转述了一遍，“就这些，再没别的了。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找她对峙，算了，她不会跟你说的，你爱信不信吧。”
垂着头的陆婷团坐在窄小的椅子上，心情复杂的想，这次会被关多久，一天，两天，还是一周，两周，不如一直把她关在这好了，她也不想跟谁说话了。
牢房的门打开了，冯薪朵走进来，抬起手顿了顿落在陆婷的头上，低声的说，“对不起，误会你了，我也不知道她会问你娜娜的事..”
陆婷吸了吸鼻子，眼泪憋回去，这事就算过去了。站起来抱住冯薪朵，想让她的身体离自己的心近一点，让她知道这颗心没有别人。
“黄婷婷跟你说的这件事就当没听过吧，这不是咱们能处理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冯薪朵安慰的拍拍她的背。
“这我知道，只是有些话我觉得她说的没错，娜娜还那么小，把她送给李艺彤是不是害了她？”
冯薪朵挣开她的怀抱，严肃认真地纠正她的想法，“怎么会害了她，你应该知道我们现在享有的这一切，都是托李艺彤的福，没什么付出是不需要回报的，你我得到的这些要回报，娜娜得到的也要回报。”
陆婷无奈的点点头，“确实，在监狱里不委曲

求全是没法生存的，只是让一个孩子被迫做这种事，我心里有点不忍..”
“你怎么知道她不是自愿的？”冯薪朵听了这话没有来的恼火，好像她们逼良为娼了似的，转念一想，心不觉发凉，“还是，你也不是自愿的..”
不安的念头仿佛星星之火，转瞬点燃了冯薪朵心里压抑的怒气，甩开陆婷的手跨出牢房，愤恨而果断的锁上了牢门。
“冯薪朵，你听我解释，冯薪朵！”
嘶喊声孤独的在地下室徘徊，无人应答。
监狱长办公室里，李艺彤靠着椅背，眉头紧锁的看完手里最后一份报告，今天还有几个家属要来探视。
她揉了揉太阳穴，拿起电话，拨出一个熟悉的号码，等待音刚响对方就接起来了。
“监狱长您好，您终于来电话了，下午我们的探视需要准备什么吗？”电话里黄爸的语气很谦卑，李艺彤听的习惯了。
“把律师事务所对案件的分析报告准备好就行，这次来好好劝劝她，别浪费心思在重诉上了，三年时间不长，好好改造就过来了，表现好的话还有机会减刑假释。你们是她的父母这话她多少听的进去。”李艺彤说着拉开抽屉，把一沓重诉申请书拿出来，塞进了碎纸机。
“好好好，我们都听您的，监狱长肯定也是为婷婷好，下去我们肯定把道理跟她说通。婷婷在监狱的日子，就麻烦您多照顾了。”
李艺彤得意的笑了，“没问题，我会把她照顾的很好。”
“418，有家属探视。”狱警过来提早就准备好的黄婷婷。
走进探视室，一坐下，黄婷婷就迫不及的问，律师那边材料准备的怎么样了，警方那有没有发现新线索。可她的父母眉眼低垂，从文件袋里拿出一张纸，贴到玻璃上给她看。
黄婷婷急切的通读了一遍，心顿时凉了。律师的报告最后结论，重诉依然没有胜算。
“爸，你再换一家事务所，我不信他们的报告。”
面对女儿的偏执，黄爸耐心劝她，“婷婷，这已经是第三家事务所了，再找还有意义吗？咱们还是面对现实，接受刑罚吧，爸都打听过了，你在里面好好表现，是有机会减刑和假释的..”
握着话筒的黄婷婷，眼圈泛红，耳朵里已经听不清父亲絮絮叨叨说的是什么了，撂下话筒前，伤心的说了一句。
“你们别再来了。”
回到阁楼黄婷婷难过的大哭了一场，对这世间忽然深感绝望，她最后一丝希望的火苗被自己的父母踩灭了。
有的人要留下继续囚禁，而有的人已经重获自由。
娜娜还是要走了，出去那天的中午，大家都在外面放风。知道娜娜爱吃甜食的陆婷，弄来一块不大但雪白的奶油蛋糕送给她，希望她从此清清白白，纯洁无暇。
看着换上私服的娜娜一下有了青春期少女的朝气，莞尔一笑间酒窝和虎牙是那么的迷人。黄婷婷忍不住过去拥抱了她一下，心里藏不住的话化作了叮嘱。
“娜娜，出去后一定要小心，照顾好自己，千万别再回来了，千万！”
黄婷婷语气加重，却看到娜娜脸上表情平静，既不悲也不喜，对她的话只是微微一笑，淡漠无声。
跟所有人都道过别后，娜娜抬头看向天鹅堡的四楼，看到有间大窗前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知足的点点头，背上包上了船。
娜娜一走，不知为何陆婷感觉心里空荡荡的，上次冯薪朵关了她一周禁闭，饭菜不济，饿的她胃病有点犯了。转眼秋末入冬，天凉水凉的快喝点就胃疼，广东帮她到医务室开了胃药撑着，并没有告诉冯薪朵。
这天，天气很好，外面暖洋洋的，放风时陆婷裹着毯子坐在长凳上，看她们斗地主，不时的笑笑。
远处看着的冯薪朵，脚步不自觉的来回徘徊，犹豫再三，派人过去把陆婷叫来。单独的房间里，很快人来了，没披毯子只穿着空荡的薄外套，规矩的站在那，眼睛看着地面。
“你，”话在嘴边又咽下去了，心里难受她怎么瘦这么多。“你提醒下黄婷婷，后天是李艺彤生日，最好准备点什么。”
“明白，冯主管。”
生疏的称呼让冯薪朵非常不悦，可看着她凸起的骨头，又着实心疼，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袋东西放在桌上，“在这吃点吧，都是你喜欢的，吃不了一会儿我叫人给你送牢房里。”

陆婷点点头，坐下来，拿出一样打开小口小口的吃，再没说话。
得知监狱长要过生日，黄婷婷又惊又急，一是时间不够，再是她在监狱里没什么能当作礼物送的。焦急的直挠头时，陆婷给她出了个主意，亲自做一个蛋糕，她和后厨的大姐熟可以帮忙。
别无选择的黄婷婷只好硬着头皮现学现做，最后做出一款简单素净的奶油蛋糕，比她生日时李艺彤送她的可简陋太多。
“冯主管，我这蛋糕可以亲自送给监狱长吗？”
“不必，你先拿着它在自己牢房等着，一会儿监狱长回来找你的。”冯薪朵意味深长的看了黄婷婷一眼，锁上了门。
坐在床上的黄婷婷看着桌上的蛋糕，回想着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忽然有点感慨，倘若没有李艺彤她的日子只会更难过吧。
走廊传来脚步声，大步向里走来，穿着白衬衫打领带的李艺彤打开了牢房的门，一眼便看到桌上那块白净简单的蛋糕，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你做的？”
黄婷婷不好意思的点点头，将蛋糕上的蜡烛点燃后端过去，清唱起来，“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许个愿吧。”
李艺彤看着她，合上眼郑重的许下了一个愿望，并且，希望今晚就能实现。
“婷婷，还有其他礼物吗？”李艺彤接过蛋糕放到桌上，走近她问。
“没了，”黄婷婷窘迫的脸红了，相比李艺彤为她做的，自己能做的实在太少了。
“没关系，”李艺彤露出一丝暧昧的笑，说，“那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有，当然有，首先感谢你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无微不至，特别感谢你，还有就是..嗯，希望你尽快找到自己的幸福。”
“找到了，”李艺彤离她又近了一点，黑漆的瞳孔又燃起了躁动的火苗，双手扶住黄婷婷的肩，真诚的告诉她，“就是你。”
黄婷婷愣住了，思量出她简单一句话里的意思后，感到肩上的手重量几何。伸手慢慢拿下了她的手，“呵呵，你这玩笑一点不好笑。”
“我是认真的，”李艺彤说着手捏起黄婷婷的下巴，努力按耐自己濒临沸点的欲望，对她说，“你就是点燃我的火苗，是天鹅柔软的绒毛，是我夜夜难眠的梦，和苦闷生活的糖。”
李艺彤的唇随之而来，却被黄婷婷抬臂挡住，她一把推开李艺彤，惊慌的看着她，仿佛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
“你，你误会了，监狱长，我真的很感谢你，但我没有其他想法..”
黄婷婷的拒绝让李艺彤出乎意料，她步步逼近，英俊的眉毛拧到了一起，质问道，“可是我有，黄婷婷，我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我为你打造了这个庇护所，为你严惩可能与我为敌的犯人，甚至为了你一忍再忍。你知不知道，每次抚摸你的时候，想占有你的心仿佛被熊熊烈火烤着，让我欲罢不能。现在你告诉我，这都是我的误会？”
黄婷婷被她突然坦白的话吓到了，双手护在胸前一点点往后退，内心不停的祈祷，李艺彤快点恢复往日里那个温柔有礼的监狱长。
然而现实如同一只无情的铁手扇到她的脸上。
“你知不知道，每次在隔壁和娜娜做的时候，我满脑子想的都是你，你的脸，你的身体，你的味道..”
胃里猛然翻起剧烈的抽搐，黄婷婷捂住嘴，她快吐了。
李艺彤猥琐的话语让她无比恶心，原来强迫娜娜的人竟然是她，这个外貌温文尔雅，本该公平执法的人，竟是如此的道貌岸然。
“你别过来！！”惊恐万状的黄婷婷喊了出来，虽然她怎么喊也不会有人来救她，可她就是本能的大喊起来，“你别碰我，你这个变态！”
李艺彤伸出的手僵住了，深情看着黄婷婷的眼神，一下深不可测，刚才还跳动的火苗瞬间被无情浇灭了。随之而来的是黑不见底的贪婪。
她一把掐住黄婷婷的脖子将她拖到床上，掏出腰间的手铐，熟练的扣住一只手，把另一只拷到床头。
黄婷婷惊慌无措的嘶吼着，李艺彤松开她的脖子，却解下领带横着绑住了她的嘴。随后便是暴虐的撕扯她的衣服，有力的手伸进她的内衣，胸前的柔软被她捏的生疼。
拼命挣扎的黄婷婷，用尽全身力气企图挣脱，手铐和铁床发出激烈的碰撞声。此时的黄婷婷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李艺彤的眼神像放出了深渊里压制许久的野兽。
很快挣扎耗尽了她的体力。被压住的黄婷婷喊不动了，身上的囚服被扯得四分五裂，胴体暴露在羞耻的空气中，绝望的黄婷婷只剩眼泪无用的往外涌。
在她身上，疯狂残暴的野兽看到眼泪的那一刻，试图插进下面的手忽然停住了。
李艺彤看着她痛苦狰狞的表情，忽然想起自己在警校学习时看过的那些案例，许多受害者照片上的表情，和此时此刻的黄婷婷一样。
倘若再继续下去，那她和自己对抗过的恶魔有什么区别。
李艺彤闭上了眼，浑身的燥火不甘地慢慢冷却，伸在黄婷婷腿根的手抽了出来，放到她模糊的泪眼，挡住了她的视线。
闭眼的黄婷婷，紧张不安中感到身上一轻，随后便是牢门关上的声音。床上的她一片狼藉，宛如天鹅被拔去了羽毛，瑟瑟发抖，泣不成声。

她发现队伍里似乎有些异样的眼神盯着她，甚至有些窃笑传入耳边。她不甘抬头寻找那些声音的来源，装作若无其事的来到了餐厅。
走到餐厅门口，依旧是那些熟悉却难以下咽的饭菜。黄婷婷端着餐盘躲在角落里，拿着冷掉干馒头的手颤抖着，实在张不开嘴，凉豆浆更像是清水浮了一层乳白色。回想起刚来时不吃这饭菜的下场，黄婷婷掰了一小块馒头蘸着豆浆，捏着鼻子咽下去了。
这一口，让她无比怀念阁楼里每天早上煎八分熟的鸡蛋，热乎乎的牛奶。
豆浆顺着墙缝倒在了地上，馒头塞衣服里想办法弄没。
“长官，我想去上厕所。”
黄婷婷来到门口提出申请，狱警看了看她，举起警棍怼到她肩膀上，大声警告她，“跟长官申请要说报告！为什么不说报告！”
“报，报告长官，”黄婷婷捂着肩膀颤巍巍的说，“我想去厕所..”
狱警不满眼神看了看她，挥了下手，“去吧。”
“谢谢长官。”
到了卫生间，黄婷婷拿出干馒头打算泡软马桶里冲掉，省的剩饭又要被罚。
水龙头刚打开，一个放荡又耳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冷水泡馒头，真会吃！”
黄婷婷僵在那不敢回头，忽然肩头一沉，少了指甲的一只手落在她的肩膀上。
“真是风水轮流转，藏在阁楼的公主终于被打入地狱了。”红玫瑰的手下将她二人围住，脸上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还记得我说过的话么，”她举起自己没了一个指甲的手，哀怨的说，“这块被拔去的指甲还是托你的福，宠爱你的监 狱长为了给你报仇拔了我的指甲，她还说你是她的女人..”
黄婷婷咬着牙反驳，“我不是她的女人，我跟她什么都没发生过！”
“呵，好像还委屈你了似的，多少人想要还得不到呢！”红玫瑰挥手，手下的人上来把黄婷婷按到墙上，红玫瑰夺过她手里的馒头，“喜欢吃软馒头啊，那我好好给你泡泡。”
冬天水龙头放出的水都是冰的刺骨，红玫瑰用那冷水将馒头泡的像块海绵，叫人掰开黄婷婷的嘴，把这冷水馒头整个塞到她嘴里。
带着锈味的凉水混着馒头残渣充斥着她的喉咙，噎的她眼泪直流，胃里一阵收缩，马上要呕出来，被红玫瑰的人强行捂住嘴连馒头带呕意都塞下去了。
“怎么样，凉水泡馒头好吃吗？”红玫瑰得意的拍拍她的脸，“你放心，打人这种事我很久没干了，但是招待你方法多的是，我受过的疼会加倍在你身上找回来的。在天鹅堡没有人是天鹅，你，也不再是了。”
红玫瑰说完带人走了，黄婷婷蹲在地上不停泛呕，比起拳打脚踢，这种羞辱更让她难以忍受。
捂着肚子回到餐厅，黄婷婷报告说自己肚子不舒服，狱警只叫她喝杯热水，休息了一会，接着去工厂做工。
很久没有参加劳动改造的黄婷婷哪还记得怎么做缝纫，一个袖口没缝完，手已经扎破好几个口子，血把布料都弄脏了。狱警过来一看，大为火光，叫她马上拿去洗，必须洗干净再回来。
于是黄婷婷拿着布料忍着胃痛来到洗衣房，血渍这种东西洗衣机是洗不净的，必须用冷水手洗。本来手就受伤的她，打开水龙头那一刻，指尖的伤口被冲刷的直揪心，直到伤口发白不再流血，又得开始洗布料。
在冷水的刺激下，黄婷婷的胃疼的更厉害了，整个人几乎爬在水池上费力的搓着布料，坚持洗净后身体已经直不起腰来，回到工厂后，狱警终于允许让她回牢房休息。
躺在冷冰冰的床上，黄婷婷浑身发冷，感觉被子像没盖一样，寒意四下而来让她无处可躲，渐渐地感觉脸热了起来，如同烧着地火炉，最后只得手捂着脸给自己取暖。
冷热交加的夜里，恍惚感觉身上一刺，接着身体那只冰冷的野兽冬眠了一样不再狂躁。再醒来的时候，房间里多了一个人。
“娜娜？”
黄婷婷裹着被子一身虚汗，脑袋还有些昏沉，以为自己看错了，“是你么娜娜？”
铺好床的娜娜坐在自己床上，看着对面这个自作自受的女人，分明可以活得轻松自在高高在上，非要自己作死沦落到这个地步。
“是我，想不到又见面了吧。”
听到声音确定是娜娜后，黄婷婷激动的站起来，身子一晃就坐下了，虚弱又着急的说，“你刚出去多久就回来了，肯定是李艺彤做了手脚把你又弄回来了。娜娜，从知道你被逼迫时我就举报好了，你就不会一而再再而三被她要挟，现在我知道是李艺彤了，那个变态也想逼我来着，被我拒绝了，想不到竟然把你又..”
越说越激动的黄婷婷坐到娜娜身旁，劝她，“我们写信向她上司投诉好不好，不能让她为咱们为所欲为！”
“你的投诉难道不经过她的审核吗？”
“那，那就探视时让家人朋友帮忙投诉！”
娜娜冷笑了下，打破黄婷婷天真的幻想，“你以为现在的你还有探视的资格吗？”

9.
“418，快点，你今天的任务量才完成一半！”
警棍重重的敲着桌面，突来的声响惊的黄婷婷直哆嗦，浑身因发烧而冷的打颤，还要赶紧回应，“是，长官..”
缩在角落的她，吸着鼻涕一件一件拿过布料，慢慢踩着缝纫机，长时间工作导致踩脚踏板的小腿不时抽筋，抽筋的感觉就像一只无声的触手绞拧着她的肉体，像李艺彤燥热的手缓慢的触摸。
她不知该感谢还是憎恨，李艺彤适可而止的收回了手，却留下了一副无形的脚镣。
“报告长官..”黄婷婷晃着身子举手站起来，嘴唇发干的请求，“我想去喝点水..”
狱警看她状态着实差也不再为难，挥挥手，“快去快回。”
“谢谢长官。”
手扶着墙，一路硬撑着到了洗手间附近的饮水机，刚抽出一个纸杯，突然围上来一群人簇拥着把她挤到了洗手间里，大门被关上。
头脑昏沉的黄婷婷不用抬头就知道来人是谁了，在天鹅堡孜孜不倦找她麻烦的除了红玫瑰还能有谁。
“呦，这小脸红扑扑的面色红润，过的挺滋润啊！”红玫瑰撇着嘴拍拍黄婷婷发烧的脸颊，嫉妒而又有所顾忌，捏起她的下巴，“脸蛋是挺清纯，难怪李艺彤那么喜欢你，不过身材嘛，真没什么搞头，也难怪她不要你了，哈哈哈哈..”
红玫瑰刺耳的嘲笑声让黄婷婷不禁皱起了眉头，大脑因为听到那句“她不要你了”而莫名地开始浑浊，混乱的记忆开始交错浮现，眼皮沉重身体早已感觉不到是谁在碰她。
“红姐，”下手里挤过一个蓝毛的小弟，笑容猥琐的盯着她垂涎已久的黄婷婷，“要不小弟替您惩罚一下她吧，省的您动手脏自己。”
红玫瑰看了蓝毛一眼，有人代劳来整黄婷婷也好，省的将来找她的麻烦，不过蓝毛可是出了名的精虫上脑，黄婷婷这体格让她搞过估计一天下不了床。
“好啊，正好姐妹们也学习学习，怎么玩能更爽，来！”
得到应允的蓝毛搓着手舔着嘴越走越近，被人架住的黄婷婷眼皮耷拉耳朵里回响着阵阵耳鸣，丝毫不知马上要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即将发生在她身上。
蓝毛的手伸进黄婷婷的衣服里，揉捏了两下她平坦的胸部，不满意的一路向下，探进她腿心摸了摸脸色微变，手抽出来一看眉毛拧到了一起，暗红色的血看的反胃。
“靠，这还怎么搞，她来大姨妈了！”
“哈哈哈哈..”红玫瑰无情的嗤笑，“你可真倒霉，不过下面搞不了，可以搞上面嘛..”
她话音未落，一阵清脆的皮鞋声传来，红玫瑰收声一个眼色，这群人手脚麻利的从洗手间跑了。
黄婷婷被扔在地上，下身传来绞腹的阵痛，湿凉的地面上感觉自己像条奄奄一息搁浅的鱼，甚至无力呼吸，渐渐的感觉自己正在慢慢抽离。
耳鸣声中有人靠近，身子一轻，淡淡地香气夹在血腥之中飘入她的鼻子，接着便觉眼前越来越黑，陷入迷茫的深渊。
鞠婧祎很久没亲自来这种狭窄的牢房给犯人看病了，李艺彤脸色铁青地盯着床上的病人，坐在床边手攥着想碰又犹豫着。
“重感冒加上生理期，得静养几天，她还有痛经的症状，以后不能沾凉水。”小鞠调整下输液管，叮嘱她，“这袋药里有止痛成分，估计她得睡到下午，上次你给她打的退烧针有效果吗？”
李艺彤点点头，虽然偷偷摸摸打的仓促，但名师出高徒的她的手法还是比较专业。
小鞠叹了口气，坐到对面床，看到李艺彤痴迷的表情，打心眼里难受，她认识的李艺彤不该是这样的，病床的黄婷婷到底哪好让她变成这样。
“艺彤，你难道要一直这样下去吗，折磨她也折磨你自己。黄婷婷这种***不适合你，而且她早晚都会离开这，你何必非要执着于她呢？”
李艺彤站起来，走到里面背对着小鞠，心里明白她说的都对，可她控制不住那种想要得到黄婷婷的欲望，越是得不到就越痛苦，越痛苦越不想放手。
小鞠走过去从后面抱住她，语气温柔的劝她，“比起她还有更爱你的人，你难道不知道吗？”
“爱？睡过就是爱吗，还是说，忍住不去睡她是爱？”李艺彤难过的捂住心口，“我到底怎么做才行，保护她也不对，伤害她也不对，就这么眼睁睁看着她以后离开我吗？那我还会再遇见她么，还有机会爱她么..还是我这种人根本不配得到爱..”
小鞠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的话此时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她收拾好药箱留给她们二人单独的时间。
身心俱疲的李艺彤也觉得自己累了，一次又一次做那些毫无意义的事，什么都得不到，还会伤害别人。
她拿过毛毯给沉睡的黄婷婷盖上，整理被子时手帮她把腿并拢时不小心碰到了她的大腿根。黄婷婷闷哼了一声，腿一下加住了她的手。

老道的李艺彤太了解女人的这种反应意味着什么，随着她的手不断往里摸去，黄婷婷的腿越夹越紧但还是留给她摸到腿心的余地。
得到默许的李艺彤隔着她单薄的外裤准确的摸到柔软地带，指尖由慢到快的打转，那隐藏的一点第一次接受这样的刺激很快便凸出，迫不及得的等待着李艺彤手指的蹂躏。
她抬头观察了下黄婷婷的反应，昏睡状态下的她双颊早已潮红，额头一层细密的汗，眉心蹙起，唇瓣微张梦呓般发出了娇柔的哼吟声。本能的反应说明了此时此刻的黄婷婷是在享受她给的欢愉。
于是，李艺彤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未经人事的女孩很快便颤抖着挺起了腰。不能再深入的李艺彤干热的手移到她的小腹，给她轻柔着躁动的腹部，直到她的呼吸恢复了平稳。
手在那平滑凹陷的腹部留恋不舍的抚摸着，还是拿了出来。李艺彤给她盖好被，掏出手绢小心擦去她额头的汗。指尖滑过消瘦的脸颊，在那饱满因发烧而泛红的唇停住，俯下身向着她渴望已久的唇。这样的贪恋让她想起，阁楼里那次不愉快的纠缠，愧疚的心情遏制了这股冲动，额头相抵，只能如此。
梦醒后，黄婷婷感觉自己活过来了，身上的体温逐渐恢复了正常，手背还有胶带，看来是狱医给她打针的效果。有些体力的她想转了个身，忽然腿心一阵麻苏，脸又热了起来，想起刚才的梦，她在梦里和一个女人发生了关系。
黄婷婷闭着眼摇了摇头，试图忘记那个荒唐不堪的梦。一定是她进来以后经常被动耳濡目染影响的，加上发烧脑袋不清楚才会做这种梦。一番自我安慰后，慌乱的心跳慢慢安抚下来，身体也不那么紧张敏感了。
“醒了？”回到牢房的娜娜看她面色泛红，不屑的笑了，“看来感觉不错嘛。”
黄婷婷以为她问自己打完针的感觉，扶着额回答，“还行，头不那么热了。”
“呵，”娜娜被她的无知给逗笑了，“我是说，你和李艺彤做完的感觉不错，没问你的病。”
“你说什么？”黄婷婷难以置信的看着娜娜，瞳孔不禁放大，困惑而恐慌。
“我都看到了，你夹着她的手不放，病的迷迷糊糊还缠着她不放。”看到黄婷婷垂下头，捂住了脸，娜娜坦然的接着说道，“人都有七情六欲，没什么不好意思的，更何况是和李艺彤，她对你那么温柔应该不会疼。以前我还说自己和你不一样，看来我错了，”
娜娜开怀的笑起来，笑声里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其实，你跟我一样。”
捂着脸的指缝里流出了羞愧的泪水，记忆里梦中模糊的脸渐渐清晰，洁白衬衫打着细条纹领带，眉眼英气目光灼热，有力而灼热的手指使她疯狂，是她曾经惧怕，强烈拒绝抗争过的，李艺彤。

10.
餐厅广播里反复播放的圣诞歌提示着漫长的冬季还有大半，而一年就要走到了尽头。
“大哥，哝，”广东端着餐盘乐呵呵的坐过来，盘里不仅有热乎的包子还有两个煎蛋，“厨房的阿姨特意给你做的，八分熟，大哥趁热吃。”
陆婷看了看，把餐盘推给广东，“你吃吧，我没胃口。”
“大哥你怎么了，这几天都没胃口，是不是胃病又犯了？”广东看她脸色不好，很是紧张，小声劝她，“要不，还是找冯主管让她给你看看吧。”
“她又不是医生，有病找她好使吗？”
“可她有权力给你找医生看病啊。”
广东的话刺一样扎到了陆婷的心，在天鹅堡没有冯薪朵她连看病都是个问题。
陆婷咂咂嘴不耐烦的捣着盘里的冷饭。这时身后传来一阵嬉笑声，她回头望去，后排角落聚集了一群人，在欢庆的圣诞歌曲中无情地嘲弄着犹如惊弓之鸟的黄婷婷。
以红玫瑰为首，一帮乌合之众趁机以强凌弱，失去庇护的黄婷婷像一只冬天里落单的天鹅，羸弱无力又失去光泽的羽翼蜷缩到一起无法保护自己。
“来来来姐妹们，今天圣诞节，咱们给这位高傲的小公主化化妆美一美！”
红玫瑰此话一出，几个下手过来按住直打颤的黄婷婷，夺过她的餐盘。有人挑出菜里的西红柿使劲儿往她脸上抹，有人将带汤的菠菜叶扔到她脖子上，更有甚者把吃剩的稀米饭扣在她头上，连汤带水从头顶顺着脖子淌进衣服里，黏糊糊油腻腻，脸上还沾着米粒儿菜叶，活脱脱一只落汤鸡。
周围都是刺耳的嘲笑声欢呼声，幸灾乐祸的人们喷腹大笑，甚至有的狱警也在窃笑，袖手旁观。
黄婷婷捂住耳朵想阻挡这些仿佛来自地狱的声音，抱着头遭受着命运无情的捉弄，祈求时间过的快一点，该死的圣诞歌能马上结束。眼泪模糊中，不禁期望那个人能出现，哪怕她不再温柔和蔼，不再提供单间温床，只要此刻能出面制止一下这些魔鬼就好，哪怕就这一次..
然而她的祈祷起不到任何作用，天鹅堡的圣诞节即没有圣诞老人，也没有救她于水火的人，那个曾愿付出一切保护她的人，宁愿看着监视器沉默心痛也不愿下来再当一次她的英雄。
“太过分了！”
陆婷愤然拍桌而起，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想不到愈演愈烈，这样下去早晚被她们折磨出精神病来。
“大哥你冷静一下，别冲动！”广东赶紧跑到她前面拦住她，生怕她冲过去和红玫瑰那伙人起冲突，打架她倒是不怕，就担心耽误了她大哥的正事。
“你是第一天知道我这么冲动吗？让开！”
“大哥！”广东抱住她不撒手，“我知道你重义气，黄婷婷帮过咱们本不该袖手旁观，可是你下个月就要出狱了，不能在这个节骨眼犯事啊！”
“你！”陆婷又气又急，广东的话仿佛当头棒喝，气急败坏的推开广东，恨自己无能直砸盘子，发泄心中的不满。
造成的声响很快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嘲笑声变小了，狱警警惕的向她走来，却被主管制止。
“320，你在干什么？”
塑料餐盘被陆婷踹的四分五裂，喘着粗气抬起头看到一脸冷酷的冯薪朵，嘴角一歪笑着说，“那边的圣诞气氛太浓了，我也来加点节目。”
冯薪朵转身看向红玫瑰她们，厉声收拾局面，“回到你们各自的座位，午餐时间结束！”
在回头命令陆婷道，“你，跟我走一趟。”
还是她们熟悉的单间，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陆婷都如数家珍，狐尼克的抱枕，史迪仔的枕头，还有冯薪朵买给她的内衣，这里几乎是她另一个家。

此时此刻看着这些，蓦然有些悲愤交加，刚才发生的事还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她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忘恩负义的人。
“我有没有警告过你不要插手黄婷婷的事，她不需要你替她出头。”冯薪朵也气，上次因为黄婷婷她们两个就一直冷战到现在，如今又是因为她，当然她生气也不止是因为这点小事。
“我只是看不惯红玫瑰那些势利小人，落井下石，卑鄙下流，”她越说越气，忍不住质问，“我一个普通朋友都看不下去，难道李艺彤就一点都不管，她对黄婷婷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吗？”
“那是她和李艺彤的事，我们不知道也管不了。再说这也怪她咎由自取，以为什么都是无偿赠送吗，又想享受特殊待遇，又不想付出，哪有那么好的事。”
冯薪朵解下腰带扔到床上坐下，她的话听上去那么冷漠，陆婷不禁感到心寒，这么说她和黄婷婷一样，得到的一切都是有偿的，在这个地方有谁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人好。
“那我还清了吗？”
“什么？”
冯薪朵抬头看见陆婷的眼圈红了，表情隐忍的问道。
“我在这享受的有偿待遇，都还清了吗？”她昂着头，尽量不让眼泪落下，淡然的说，“毕竟我要出去了，该还的都还了吧，免得欠下什么，我也不会像娜娜那样再回来的。”
冯薪朵急的站起来抓住陆婷的手，心里万分愧疚说出那样的话。随着陆婷出去的日子越来越近，又处在冷战里的冯薪朵整夜失眠，想到没有她的日子就忍不住哭，每天看见她闷闷不乐更是心如刀割，可是没有办法。
冯薪朵舍不得让陆婷陪她过这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看到冯薪朵拉着自己的手哭的不能自已，陆婷不吭声已是泪流满面。
自从娜娜搬走后，黄婷婷又是一个人住在这阴暗的牢房里，半夜惊醒时常分不清白天黑夜。
啪，一个黑乎乎的东西不知被谁扔到她的被子上，黄婷婷坐起来盯着那东西看了一会儿，猛的一声尖叫，将那只死老鼠甩到了地上，外面一阵阵爆发的哄笑声，直到狱警几番警告后才平息。
她锁进被子里抱着膝盖身体不停的发抖，又是一个泪湿衣襟的长夜。在数不清这样那样惊悚的漫漫长夜里，她不停的安慰自己，忍一忍就快过去了，可时间却慢的像坏掉的表针停滞了。她再也想不出什么能安慰自己的理由，每天遭受着下流的语言侮辱和咸猪手的性骚扰，跟她有没有过节的犯人都趁机戏弄欺负她，现在天鹅堡对她来说真的不止是监狱，而是地狱。
终于熬到天亮，在餐厅小心翼翼吃早饭的时候，黄婷婷见到了冯主管，这个风格严厉但总还算理性的人，是她决定孤注一掷唯一希望。
“报告长官，我有事想跟您单独说。”
冯薪朵眯了眯眼，看她两眼乌青，脸色苍白，眼神闪躲神经敏感的样子，应该是撑不住了。
“跟我过来吧。”
黄婷婷被带到餐厅隔壁的狱警休息室，冯薪朵把门关上，双手抱肩看着她说，“说吧，什么事？”
“冯主管您救救我，我实在受不了了，她们没日没夜的折磨我，我不行了，您救救我！”
冯薪朵拖住哭着几乎跪下的黄婷婷，把她拖到椅子上让她坐下，拍拍她耸动的肩，“后悔了？现在的日子才是你进这以后本该过的日子，是监狱长的垂青让你产生了错觉，天真的以为这里跟过家家似的轻松愉快。可惜你阁楼里金屋藏娇的日子不珍惜，现在受尽凌辱又哭着来求人。而且你求我是没用的，这里的老大是谁，你应该很清楚，要求得求李艺彤。”
黄婷婷哭的更厉害了，上气不接下气的说，“可是，可是我见不到她，我..我怕，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