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看这章的时候楼主建议亲们可以听着邓紫棋唱的《蝶恋花》这首歌,很有感觉很酸爽)
哪吒回到天王殿,因今日莲花的事情而烦躁的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心里一直反复嘀咕着她竟然不跟他走。
正在哪吒气闷的想把桌上的茶杯摔了的时候,殷十娘兀自的推开房门跨步走了进来,嘴里还说着“儿子,有办法了有办法了”
还在气头上的哪吒自然没什么好脸色,先是批评了他娘都这么大了已经是神仙了还这样毛毛躁躁冒冒失失,进来都不敲门,可最后还是被殷十娘反驳了回去“我是你娘,进你的房间需要敲门吗?”
哪吒语塞,郁闷的坐在了凳子上“你方才说什么好消息”
被他这一打岔,殷十娘差点忘了,于是她坐在哪吒对面,兴致冲冲的告诉他,她想到怎么能找到莲花的方法了。然而哪吒听了却没有多么的兴奋,还找什么找,他都已经找到了,而且那个丫头竟然不跟自己回来,想到这里哪吒忘记的火气又勾了起来,还没等他发作,就听殷十娘说“直接去蝴蝶仙子那里查一查有没有莲花的名字不就好了”
哪吒听了却不解的蹙眉“为何去蝴蝶仙子那里查?”
殷十娘先是一愣,随后眼珠转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说漏了什么,她只是嘿嘿一笑称没什么,然后直接扯开话题问哪吒饿不饿要不要给他做些点心吃,可就在自己起身向门口逃的时候,就听到哪吒在身后说“我数三个数,赶紧回来说明白啊!”
“一!”
“二!”
殷十娘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于是很自觉地自己说了“三”后转身坐了回来。
.......
哪吒倚靠着那块姻缘石坐在地上,手里拿着一坛酒扬首灌了好些,洒落的酒打湿了他的嘴角和衣襟。
看着漆黑的夜空,一颗星都没有,似乎还有几片乌云。哪吒想起殷十娘同他说的那些事情。
原来敖丙用他的安危来威胁她,她为了他才答应和敖丙成亲。
原来那场大雨并非老天有眼,而是因为她。可是当时的自己太过自负,一再的埋怨她责怪她。
他只当她全然不顾及他,在他上战场时与敖丙拜堂成亲,却不曾想当初她为了不嫁给敖丙,差点上吊自尽,若不是娘她及时发现,恐怕他酒醒的第二天看到的便是她冰冷的尸首了。
后来自己重生的金身被打烂,他只当自己命数已尽,弥留之际他没能看到她最后一眼,可是让他最不放心的,却只有她,所以他最后嘱咐娘,要记得告诉那个傻丫头有什么心事要说出来,不要老是点头摇头。
而后自己再有意识的时候便已经可以依靠莲藕做身重生,放眼望去,唯独少了她的身影。云中子道长说等他成了莲藕人后便告诉他莲花的去向,他盼啊盼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没有丝毫怀疑的相信道长的话,相信她真的去和女娲娘娘学法术。
可原来当年她并不是去和女娲娘娘学法术,而是做了三年都不能开口说话的蝴蝶;原来那只一直陪在自己身边走到哪里都会跟着他的蝴蝶就是她;原来他曾经看到那只蝴蝶流眼泪是真的,那是她在为他上战场怕他受伤而担心的流泪。
原来她之所以会不听他的叮嘱走出辟魔圈,完全是因为柳琵琶化作了他的模样骗取她的信任。他原本是不知道的,殷十娘说到了这件事情,为了查明原因,不管他愿不愿意直接拽着他去找了幻镜仙子,用幻镜仙子的幻世之镜看到了那年那天的那一幕。
娘说的对,如果不是因为在乎他,如果不是因为担心他,那个傻丫头何故会走出辟魔圈。莲花她不笨,却唯有他一人的安危能让她彻底乱了分寸,不思考其他。
这些,他都不知道,他什么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对她大呼小叫,连一句让她解释的话都没有,便将她送回冀州,而后让自己失去她那么多年,都是因为他。
眼泪从眼角滑落,哪吒喝空了一坛又一坛的酒,最后浓浓的酒意袭来,他靠着石壁渐渐的睡了过去,口中呢喃的是她的名字。
在哪吒睡着之后不过一炷香,一袭白衣从树后走出,轻缓的脚步来到他身旁蹲了下来。原本莲花只是睡不着去山顶透透风,却不曾想看到夜空中滑过的一道身影,即使看不清人,那脚下的风火轮却让她一眼便认得那是他。莲花没有多想,便鬼使神差的化作一只蝴蝶循着他的方向跟了过去。
一直躲在树后的她默默的看着他一坛一坛的灌酒喝,似乎他有什么伤心事,她竟看到他哭了。除了当年殷大婶离世,她看到他落泪之外,她从来没瞧见他哭过。
“莲花......”
面前人忽然呢喃出声,让莲花心中一惊,以为是他醒了,不曾想是在说梦话。
“对不起......莲花,我不让你回冀州了....不回了......”
抬起手为他擦掉从眼角流下的眼泪,她却任由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就像当年她不想嫁给三太子准备寻短见的那天晚上一样,他因醉酒而睡得那么熟,她抚摸他的脸颊,俯身轻轻的亲吻了他的额头。一切的动作都是那般小心翼翼,生怕惊醒了面前的人,可是莲花却没想到,他还是醒了。
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莲花悬在他脸庞的手生生顿住,随后连忙起身打算逃开。
哪吒反应过来,紧跟其后追上去。
伴随着天空中打了几道雷电的声音,倾盆大雨直泻而下,雨声擂在树叶上像是千军万马踏碎枯叶一般。
正在拼命向前跑的莲花忽然手臂被人一扯给扯了回来,他握着她的双肩,迫使她面对着他。雨水打湿他们的全身,却都全然不顾,哪吒生生质问她“为何要跑!为何今日不跟我走!为何不告诉我当年你嫁给那条贱龙是因为他拿降雨之事威胁你!为何不告诉我你做了三年的蝴蝶!为何不告诉我是柳琵琶化作我的模样骗你出辟魔圈!”
可这样近的距离,让哪吒忽然意识到了什么,他讶然的看着她“你...你身上怎么会......”
莲花猛地将他狠狠推开,又连连后退了两步,流下来的泪水和雨水混在了一起,面上看不到她在哭,可是声音却因哭泣而颤抖哽咽“是!正如你感觉到的一样,我身上有妖气!我已经成了妖精了!没错,我没告诉你当年三太子与我成亲的原因,是因为我不想让你知道,以你的脾气你一定会去找他算账,我不想你出事啊!可是我没想到就算你不知道原因,最后你还是受了那样的苦和惩罚;我不告诉你我做了三年蝴蝶的事情,是因为当时是伐纣的关键时候,我不想你因为这件事分心啊!至于柳琵琶........”说到此处,莲花已经泣不成声“我害的你不能为殷大婶报仇是事实,说了又有何用啊.......”
“为何会没用啊!”哪怕她说一句,只说一句的话,他也不会那样对她,对她满不在乎,对她大呼小叫,甚至将她送走。而他也十分不解她为何会变成妖,她哭着说如果不成妖靠着蝴蝶之身的话她无法重生,恐怕早已变成了孤魂野鬼。
想到她是为了救火凤才会变成这样,他不由得上前两步想要靠近她,可她却如惊弓之鸟,向后退了两步让他别过来。
“如今你是降妖除魔的天兵神将,而我就是你要降的妖,要除的魔啊!”她不能再像从前一样陪在他身边了,如今她甚至连喜欢他的资格都已经没有了。
哪吒看着她立在雨中泣不成声的模样,他因心中隐隐作痛而蹙眉。沉默的看着她片刻,他只说了一句“谁说没有资格”,在她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上前将她扯到怀中,一手环住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后脑,直接吻住了她的唇,无论她如何挣扎反抗,他都不松手。
最后她妥协,并且迷失在这一吻中,二人在倾盆大雨之中,相拥而吻,辗转缠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