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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搬运】一夕如环(连载)转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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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因着明日即将启程,到了夜里事情就少了许多。元湛和卿尘坐在庭中赏月,卿尘遥遥地望着天边的圆月,思绪飘得很远。每当元湛在她身边的时候,她都能感受到元湛对她溢出的毫无保留的暖意,但他从不逼她表露心迹,她享受着元湛这样默默的守候,自己却看不清自己的心。卿尘有些犹豫不决,她常常想,在失忆前为何她没有和这个人在一起呢?他对她那么好,他在人群里总是散发着耀眼却不灼目的光。他们却只是朋友,会不会她之前爱着别的什么人?可是这么久了,除了元湛就没有其他旧识来寻过她。她知道应该相信他,可有时难免会想,是不是她其他的朋友都不在了呢?这让她有些害怕,她不愿让元湛告诉她自己的过往,其实也是一种逃避。可是逃避有什么用呢,若是她今后想起了那一切,她是否会为今日的逃避而后悔?说是赏月,元湛赏的其实是如水月华下蹙眉发呆的卿尘,看着卿尘忧心忡忡的样子,元湛开口问道:“怎么了?是想起什么事了吗?”卿尘回神,不语,又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我以前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怎么只有你一个熟人找到了我,我的亲人和朋友为何都不来找我呢?”“想知道?”她点点头,又快速的摇摇头。“嗯?在烦恼什么?可以和我说说。”卿尘又叹了口气,揉了揉脑袋,“不想了不想了!你不是说要吹笛子给我听吗?”元湛点头,不再追问。他取了一只通体雪白的玉笛出来,放到唇边,缓缓吹奏起来。笛音弄晚风,吹乱了卿尘的发,撩拨着她的愁绪。一曲听罢,她趴在石案上睁开迷蒙的双眼,举起手给他鼓掌。突然又竖起脑袋道:“元湛,你教我吹笛子吧,好不好?”元湛眼睛一亮,“好。我还带着一只紫竹笛,我去取来。”说着便要回去取。“哎,等等。今天太晚啦,明天吧。”卿尘站起来叫他,打了个哈欠。元湛回头,不好意思地笑笑:“对,明天卯时便要出门,今天还是早些歇息的好。”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便各自回房安歇。卿尘侧躺在床上,看着透过窗格洒了一地的细碎月光,合上眼睛。入睡未过多久,一阵强烈的窒息感迫使卿尘醒来,胸口像是压了一块巨石,心脏也“砰砰”跳动地很快,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手指用力的抓着床单,在沉寂如墨的夜里,她不禁感到绝望。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17-08-11 19: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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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太前言:
    【这是一个小甜饼哟~】
    【因为元湛的缘故,最近突然开始疯狂迷恋徐海乔了。各种契合我喜欢的点。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么一个可人呢?】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51楼2017-08-14 2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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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断冒出的冷汗已经浸透了衣衫,卿尘急/促地呼吸着,她在黑暗里睁眼,告诉自己要冷静下来。深吸了几口气后,她放开攥紧床单的手,搭上了脉搏,她迫使自己沉下心来听脉搏的跳动,她知道是因为前些天自己换的那味药材的药性有些过于强烈了,她的身体底子太弱,未能承受得住,过强的药效反而激发了毒性在体内窜动。她扯紧了滑落的被子,舒/展开身体,平躺在床上,运用六普氏吐纳术竭力调整自己的呼吸,舒缓胸臆间的压迫感。她闭上眼思索,常用的银针放置于桌上的药箱内,昨天整理用具的时候特意在消毒后放在了最上层,拿起来很是方便。她又躺了一会儿,积攒了一些力气,有些吃力地撑起身子,挪到桌案边。开了药箱,她伏在桌上喘息了一会儿,才取出银针,点了烛火,静心为自己施针。她其实已经可以发出声音,可是她知道明日一早就要启程,现在若是喊了人来,难免会影响到一大群人的休息,尤其是元湛,此刻,她最不想让他担忧。约莫过了两刻钟,她才缓缓舒了一口气,胸口的窒闷感减轻了许多,才慢慢扶着桌角躺回床铺。黏腻的衣衫裹得她有些难受,但是冷汗涔涔,流得不停。卿尘迫使自己快速入睡,要不然明天脸色不好,肯定瞒不过去。她断断续续地入眠,复又醒来。丑时未过,她的汗已渐渐浸/湿了床单。幸好恢复了一些力气,她索性起来,梳洗好,换了湿衣。卿尘悄声移步药房,重新调整了药量,给自己煎了药。待她喝完药回到房间里,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已有侍从在整装收拾。卿尘望着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如纸,她蹙了眉,取出妆奁,略施粉黛,让肤色看起来健康红润了一些。便回身靠在床边,闭目小憩。


      IP属地:上海58楼2017-08-14 2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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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卿尘,起了吗?”元湛轻扣房门。卿尘睁眼,清了清嗓子:“我起了,一会儿就好。”“好,收拾好了过来用早膳。”元湛转身离开。卿尘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临出门又照了一下镜子,拾掇了一下,给了自己一个微笑。她进屋的时候,元湛在里屋和侍从交待着什么。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饭食,一点胃口也没有,趁元湛没注意,给自己快速地盛了小半碗粥,然后给元湛盛了满满一大碗。元湛交待完侍从踱步过来的时候,看见卿尘正着埋头小口喝粥,他坐下来看了一会儿卿尘,卿尘被他看得有点心虚。“今天怎么吃得这么快?”元湛喝了一口粥问她。“呃,待会还要赶路,要抓紧一点嘛。那什么,我吃饱了,你慢慢吃,我去看看药。”卿尘快速起身出门去。元湛看了一眼她急急忙忙的背影,有些疑惑。待启程时,元湛远远地看见卿尘上了太医们的马车,侍从跑来说:“尘大夫说要和太医商议厉州疫情。”他皱了一下眉头,快步走向那辆马车。另一边,对于突然跑来要求和太医共乘一辆马车的卿尘,侯太医很是惊讶地往车外瞟了一眼,果不其然,看见湛王黑着脸向这边走了过来。他有点无奈地看了一眼坐在里面毫不自知地在和卿尘谈天说地的致青。车帘“唰”的一声被掀开,元湛略过坐在门边的致青,对着卿尘伸出手心,“卿尘,在这儿做什么?和我坐前面去。”卿尘转头望向侯太医道:“我和侯太医还有重要的病例需要探讨,我觉得还是留在这里比较方便。”元湛微转头看向侯太医,眼神凌厉地一扫。侯太医立即道:“殿下,尘大夫刚刚正与微臣探讨说殿下这些天甚是操劳,该如何调理的事,现已有了定论,尘大夫正准备来为殿下把脉呢。”卿尘瞪大眼睛气鼓鼓地盯着侯太医,恨不能盯出一个洞来。元湛一探身,握住卿尘的手,她还是乖乖地跟着元湛,坐上了湛王府马车。上了车,她刚想说什么。元湛突然道:“手怎么这么凉?”卿尘漫不经心地把手抽出他手掌,捂了捂脸说:“没有啊,是你手太热了,像个火炉。”便懒懒地靠到一边打了个哈欠,“我要睡个回笼觉了。”元湛拿出薄衾给卿尘盖上,盯着她的睡颜思索:今天这是怎么了?老是躲着他做什么?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他移开一旁碍事的书简,坐得离卿尘更近了一些。卿尘微眯着眼睛偷偷看他,发现元湛轻轻地靠了过来。她原本是想今日躲在侯太医那里,万一她在路上发病,还能请侯太医给自己施针。谁知元湛那么快便找来了,她只能尽力让自己睡着,补充点体力。伴着车辙轻微的“嘎吱”声,卿尘迷迷糊糊地睡着了,半梦半醒间感觉车壁变得软软的,她忍不住靠后蹭了蹭脑袋,“车壁”不自然地动了一下。行至午时,车队停下歇脚。卿尘悠悠转醒,闭着眼在“车壁”上摸了摸,“软的?”接着便听到头顶传来元湛有点不自然的沙哑嗓音:“醒了?”她惊了一下,猛地起身,头顶撞上了元湛的下颌。“啊呀!”“嘶~”卿尘连忙去摸元湛颌底,元湛伸手就去揉卿尘头顶……“疼吗?”“疼吗?”两人同时开口,愣了一下。卿尘老实地点头:“疼。”“有点。”元湛淡淡开口。卿尘由摸改成捏,她仔细端详着拇指与食指指尖捏着的下巴,恨恨地说:“下巴比我还尖,要被你戳死啦!”元湛颇委屈地抬眸看她,卿尘不自在地放开他,觉得自己像个调戏良家妇女的恶霸。“车怎么停了?”她后知后觉道。“午时了,队伍需要修整。”元湛右手还在给卿尘揉头,左手揉了揉自己的右肩。卿尘呆了一瞬,想到自己居然就这样枕着他睡了一路,脸可疑地红了。接着又凑过去给他揉肩。元湛对她难得的亲近很是满意,“唉,我觉得这手臂也有点麻。”“是这里吗?”卿尘轻柔地为元湛从上至下按捏着手臂。“嗯。再往下一点。”“殿下,饭食备好了,您现在用吗?”侍从的声音从车边不适时地响起,打破了一室粉色的静谧。“知道了。”元湛有些不情愿的开口。


        IP属地:上海59楼2017-08-14 22: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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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后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卿尘趴在窗边,探头看着一路倒退的风景,冷汗沁出,渐渐湿了额发。元湛从书卷中不经意抬头,看见卿尘攥着窗棱的指尖有些发白,他有些担心地唤她:“卿尘?”卿尘没有回头,胸口的窒涩提醒着她,只要一转身,她的脆弱就会在元湛面前暴露无遗。“我在赏雨呢。”她强抑着话中的颤抖。元湛看着她的背影道:“头发别被打湿了,小心着凉。”“嗯。”她低低应了一声,觉得有点撑不住了。“元湛,”“嗯?”“我……你过来。”元湛手上的毛笔顿了顿,宣纸上落下一滴墨。他搁下笔,挪到卿尘身边。卿尘感觉到他的靠近,轻轻勾起唇角,至少现在,有他在身边。她转过头,靠到元湛怀里,舒了口气。元湛被她突然的靠近弄得有点手足无措,他揽过她的身子,虚虚地环着,低头瞧她。她的鬓发湿哒哒地贴在鬓角,额头上还有连绵不断的汗珠在沁出,她轻轻阖着眼,冷汗早就把她早上抹的胭脂冲淡,露出不正常的苍白肤色。强烈的不安冲散了元湛刚刚涌出的欣喜,怀里的人还在微微发颤。“卿尘?卿尘……”“不用叫太医……只是用的药药性强了些。身体有些排斥。”卿尘微微睁开眼,对他安抚地说。“不行,还是要让他来看看。”元湛握着卿尘冰凉的手心。“他知道的,已经调过药了……过来了也没用……”卿尘把脸往元湛胸口埋了埋。“他知道?你之前已经发作过了?”元湛又惊又怒。“别说话……吵……”卿尘闷着声,软软地说。元湛无奈,把她搂紧了一些,又取了帕子轻轻地给她拭汗。卿尘亦紧了紧自己环在元湛腰间的双臂。元湛缓缓俯身,轻轻吻上她的额角,滚烫柔软的唇瓣落在冰凉的额角,激得她的睫毛轻轻颤动。元湛就这样抱着卿尘在车上坐了半日,她身上的汗才渐渐止住。由于厉州向来灾害不断,民生凋敝,驿站也修葺不全,今日又遇上水患,路途更是不易,所以车队在落日后便在一处干燥开阔之地露营。月色沉沉,侯太医提着药箱立在马车边,湛王殿下却未唤他进去。马车内,两人还是维持着那姿势未动,卿尘闷闷地开口:“你腿麻了么?”“嗯。”“手也麻了么?”“嗯。”“……叫侯太医进来吧。”“嗯。进来。”


          IP属地:上海60楼2017-08-14 22: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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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太前言:
            【一本正经的声明:本文(包括前文)出现的所有药名、书籍、诊治方式等医学内容均属虚构。我不是学医的,纯属胡诌,切莫当真。】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68楼2017-08-17 23: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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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方高甜预警~~~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69楼2017-08-17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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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太医为卿尘把了脉,与卿尘说得无甚差别,元湛仍是不放心,又对着侯太医细细嘱咐了一番才放他离开。是夜,两人坐在河边,吹着晚夏的风,遥望天边璀璨的星辰。元湛用自己的披风把卿尘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卿尘奋力伸出脑袋,靠在元湛肩上。元湛一手握着玉笛,一手替她把散乱的鬓发拢到耳后说道:“听完这曲,就去睡吧?”卿尘直起身,伸出三根手指:“三首。”“两首。”元湛低头看着她。“成交。”出了半日的冷汗,卿尘身体甚是无力,却不太困。为了更好地听元湛吹笛,她懒懒地躺下,脑袋枕在他腿上。元湛用绢帕细细擦拭了玉笛,便端至唇边,轻轻吹奏起来,伴着月色渺渺,和着蝉鸣阵阵,曼妙悠扬的乐声仿佛雪山初融,冰泠泠的泉水在山涧跳跃着淙淙汇入江河。卿尘仰头柔柔地望着他,想着初见至今,她虽仍未忆起过往,但与他相伴的点点滴滴都早已融进她的生命,让她越发地离不开他,也使她的心慢慢坚定起来。她不愿错过这样的他,他早已成为她生命中的不可或缺。想到这里,笛声渐止,余音不绝。元湛垂眸,对上卿尘含着月色,清濛的双眼,他俯首,抚上她微抬的脸颊,吻上了她柔软的唇。元湛的身影遮住了卿尘眼前的月光,她在阴影里羞涩地眨了眨眼睛,阖目屏息。元湛试探着轻咬她的唇瓣,她有些紧张,微启樱唇,生涩地回应……圆月皎皎,夜色清明,晚风渐渐吹散前尘牵绊的浮云,徒留一片情丝氤氲,丰盈此刻的相拥交融。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70楼2017-08-17 23: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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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后的两日,卿尘虽未再发病,身上仍是有些乏力,胃口也不佳。每日只懒懒地坐在马车上,窝在元湛怀里。元湛常常阅示抵报,她就闲闲地翻阅医书。书卷翻动间,元湛偶尔会落下一个轻吻。她幽幽地想,一定是因为身体的无力感,让她变得脆弱了,才会这般黏人,才会不自觉地跟他撒娇。嗯,一定是因为这样。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71楼2017-08-17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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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进了厉州边镇,太守刘知行早已在此迎候多时,神情严肃。却是那厉州的灾情越发严重了,恶疫已经传染了最近的三个村子,周边小镇也似有蔓延之势,刘知行已先行请奏封禁了几个临近的城镇,并特意赶在湛王车队进入厉州城前拦下,商议治理之事。元湛安排卿尘先随车队入了驿馆安歇,自己带着几个大臣一同去了郡守府。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72楼2017-08-17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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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药量调整过后,卿尘的身体已渐渐适应过来。侯太医遵了元湛的命令,入夜前又给卿尘施针调理了一番,也止住了她跑去太医院研究疫病的脚步,以免影响休息。翌日,卿尘迷迷糊糊间,感到有人在抚摸她的脸,从眉眼勾勒到鼻尖,又缓缓移到唇角停下,弄得她痒痒的。她睁开眼,看见元湛坐在床脚,静静地望着她,“弄醒你了?”卿尘在被子里扭了扭,“你昨天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嘟哝道。“后半夜了。我来看过你,睡得像一只小猪。”元湛边说边轻轻捏了捏卿尘的脸颊。卿尘脸上飞起两道绯红,坐起身来,手抚上元湛的脸,报复性地捏了一下。元湛抓着她的手在脸上蹭了蹭说:“我马上要出门去,约莫两三日才能回。”“我不能去?”元湛摇了摇头:“厉州不比召州,我和几位大臣要去几个灾害严重的地方实地勘察一下情况,可能还要上报朝廷再调拨一批人来支援。”卿尘担忧道:“那……你多带些人去。别一个人跑在前头。还有……你会凫水吗?”元湛笑着在她眉间落下一个吻,“我会。”“那也要小心些,这里水流很是湍急。”“好。”他又在她鼻尖吻了一下,抵着她额头问:“还有什么吩咐?”“还有……不许熬夜,要好好吃……”“饭”还在嘴里,元湛细密的亲吻便落在她的唇上,带着温柔的霸道,和即将分别的不舍······直到外面响起侍从小声的报备声,才将两人分开。元湛抚上卿尘红肿的唇,不舍地看着她:“再睡一会儿吧。和侯太医他们看诊的时候,你自己也要记得休息,你刚才叮嘱我的那些,自己也要做到。”卿尘抓住唇边的手,在掌心轻啄了一口,元湛眸色沉了沉,收起掌心,握住了那个吻,起身离开。走到门边,又回头道:“等我回来。”“嗯。”卿尘朝他挥了挥手。元湛出门后,卿尘跪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想着元湛去前线治水,那她就在后方好好研究疫情,以解他后顾之忧。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73楼2017-08-17 23: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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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位太医已与当地医正了解过疫病的情况,在用药方面当地的吴大夫与周大夫耗时多日,仍未见良效。卿尘随着侯太医一同去看镇上集中诊治的几位病人。他们在发病初期均是高热不退,伴有咳嗽、畏寒、头痛、乏力的症状。少部分患者出现胸闷、气促,甚至呼吸窘迫。待发病六至十日以后,患者逐步开始呼吸困难,最终窒息而亡。目前看来是通过口液接触传染,并通过空气飞沫传播的。侯太医当即下令贴出告示,告知众人需注意保暖、洗手、通风、勿过度疲劳及勿接触病人。出入医馆都要做好适当的防护,以免感染。几位太医看过病人的病状之后皆是忧心忡忡,此疫症状与寻常伤寒极为相似,可普通伤寒常用的草药却对其无甚效用。侯太医给众人分派了任务,卿尘和致青主要负责梳理病例,并根据疫病的经年记载匹配各类药材药性,分析比对后,尽快配出药方。他们所在的静草堂,是此地最大的医馆,各类医书卷宗也都特意搬运到此处,致青此次也随身携带了许多医学论著,卿尘来时已经看了不少。两人相交多时,做事已十分默契,自此便日夜不休地翻起卷宗来,要不是有元湛特意吩咐的侍女在一旁盯着卿尘吃饭喝药,她定是早将这些抛之脑后了。不知不觉已过了三日,元湛派人回来传话说前方险情甚重,还要晚些时日回来,卿尘听完,蹙了眉继续埋头研究药理。因着近日患病人数又有所增加,她内心十分焦灼,许多书籍翻来覆去地研究了多次,却仍没有一点头绪。致青这几天连胡子都没刮过一次,眼下青色渐沉,眉头聚在一堆就没分开过。药渣倒了一次又一次,屋里混杂着说不清的浓重药味和书卷味。卿尘合上手中的《黄氏医著》,掷在一边,书中有一本薄册滑落。她疑惑地拾起,发现这是一本不知名的古籍,她却似乎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这是什么书?”卿尘向致青晃了晃手里的古籍。致青望过来,看了一眼:“据说是巫族遗落在外的秘本,可惜我不是巫族之人,不认得那灵文。”“灵文?”卿尘小心地翻开书页,入眼的文字很是奇异,卿尘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竟然都能读懂。书中内容与药材并无关系,记载着巫族的一些秘术。她倏得合上那册子,闭了闭眼,她突然明白为何没有熟识之人来寻她了,因为她可能是巫族之人,而巫族,听说在几个月前就灭亡了……只有她还活着……“卿尘!我们还未试过七耳草与虫眠,我觉得可以一试。”致青突然兴奋道。卿尘怔愣中转头看向他,按下心头强烈的不安,告诉自己此刻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等元湛回来可以问他。“对,再加上苌钱这类燥性药材多试几种。”她回答道。午后,侍从依照吩咐又抓了一些白鼠与白兔回来给卿尘试药,依着《刘前本纪》里用动物试药的方式,两人又开始新一轮的试验。致青给动物分别做上记号,按着不同的药量,根据时间段变化,两人轮流做观测记录,就这样持续了三天两夜,试药的白鼠存活了两只,白兔仅存活了一只。观察检验了一番后,卿尘急忙带着药方去医馆见侯太医。说明情况后,有几个病的较重的患者自请试药。分别喂下药后,卿尘一边帮着照看,一边仔细记录着病情变化。到了第二日,试药的三人中,有两人还是撑不住去了,剩下的是一名中年男子,病情仍是反复不见好转。卿尘与几位太医商议过后,给那人重新调整了药量喂服。到了下午,他开始呕吐不止,侯太医立即为他探脉施针,虽是止了吐,却一直呼吸急促,伴着剧烈咳嗽。卿尘一直守在边上,时刻注意那人的变化。过了傍晚他呼吸越发地困难,眼神也渐渐涣散,最终,他们仍是未能救得了他性命。卿尘无力地垂首,感到一阵眩晕,接二连三的失败已经击得她溃不成军。短短几天,她见证了太多的死亡。其他几位太医也是默默无声,衬的一室死寂。晚饭后,侯太医召集医正分析当前病患地情况,大家都发现此疫病蔓延速度之快,令人心惊,若是再没有可治之法,疫情将更难控制,后果不堪设想。卿尘提议前往疫情最重的厉前村研究病例,再对药方做出调整。侯太医心知这样做虽险,可“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的道理他亦是清楚,只是看着最近消瘦不少的卿尘,他隐隐不安。其他医正对此举均表示赞同,都愿前去一探究竟,以便施诊。侯太医抬了抬手,终是点头同意。卿尘向他递来一个坚定的眼神。紧接着众人一同商议了进村计划,最终确定由侯太医带队,连同卿尘、致青和其他两位经验丰富的医正一同前去,其余的医正留守医馆。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74楼2017-08-17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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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元湛接到卿尘同医疗小队进驻厉前村消息的时候,他正在湍急的水流前与刘太守查看新筑的防洪堤坝。听完消息,他脸色白了一瞬,转头问:“已经进村了?”“是。”“只去了五个人?”“是。侯太医认为厉前村疫情不明,进去的人太多反而增添风险。留了一部分守卫在村口驻守。”“哼!这个侯琰倒是越发大胆了!刘知行?”“属下在。”“此处的防治工作依照我之前的命令严格执行,不可懈怠。新拨的队伍明日就会到达,记得前去迎接分配任务。”“是。”“本王要去一趟厉前村!走。”“恭送殿下。”元湛跨步上马,骏马轻嘶,绝尘而去。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75楼2017-08-17 23: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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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太前言:
                            【浪了几天哈哈,今天一边听徐海乔唱歌一边更文啦啦啦~~
                            谢谢一直在追文的小伙伴们,我会加油更新的哈~~~】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86楼2017-08-23 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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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元湛不知疲倦地连换了两匹马后,在第二日傍晚便赶到了厉前村。村口的守卫远远地望见一骑风尘从天边袭卷而来,烟尘扑面,一抹靛色身影悄然落下。守卫们早就遵了里正与侯太医的吩咐,绝不能放一人出入这村子,他们毫不犹豫地上前持长枪拦住。


                              IP属地:上海来自Android客户端87楼2017-08-23 08: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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