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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seeking for love(罗路/短篇/原著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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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贴吧的朋友们你们好,我是已经从你们眼前消失了一个多月的贝贝!!!很不幸地告诉你们,我又开了个脑洞并且决定挖个坑逼你们往里跳了
看过special change的朋友可以把这篇当作是后续——对的,千万别把他当成什么番外,因为时间线都不一样,而且说实话情节和前文没有太大的联系。这篇是全新的故事,可能其中某些细节会在special的背景下体现。
1. 计划是五章以内搞定【这只是个flag以后等着我分分钟打脸吧,时间设定为Luffy当上海贼王以后,四皇x海贼王。2. 没打算把情节搞复杂,所以原著里埋得那些三王的伏笔还有D在文中绝对不会出现,更不会有一些我过度推断的角色命运;
3. 梗很烂俗,请在文中感受
4. 半恶搞,草帽团注意仍是九人,毕竟我从蛋糕岛以后就没补过漫画,不想加第十个伙伴,勿撕
5. special是纯情清水喜剧,那这篇我就上点真枪实弹,先不写分级,但会不会擦枪走火全看我时间够不够【滚


IP属地:北京1楼2017-09-15 12:41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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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特拉法尔加来香波群岛“旅游”的第一天。对此他尤为感谢近日不怎么来骚扰他的海军同胞们:如果不是他放不下四皇的身架子、硬是要确保自己高冷优雅的仪态不被颠覆的话,我们的红心船长早就没皮没脸地闯到海军总部,直接抱上那群吓傻了的正义之士好好亲上个大半天——好吧,无论如何他都做不来这么不要脸的勾当。
    说来惭愧,这段日子我们的四皇先生可没得一日安宁。也不知政府那伙人脑袋里哪根筋搭错了,胃口大得都敢在他四皇旗下的地盘里动手动脚,惹得特拉法尔加还要大动干戈地亲自“清扫”,直到把这群烦人的苍蝇们丢进无风海域里给海王类做口粮方解心头之恨。他们应该感谢红心船长没教他那见不得台面的恶趣味取代理智,不然,这些年轻的海军们最后不仅留不得全尸,还会保持着临死前的狰狞面目、一脸惊恐地看到胸口的心室中空空如也的血洞;而里面原本温热跃动的一颗颗心脏则会完好无损地呆在POLOTANG船长室的收藏架上——准确说是泡在福尔马林液中。
    好不容易耳根子清净了,劳苦功高的四皇大人才想起要选个时间回老地方踏实玩一圈。为此,特拉法尔加还特意没让身边的二十来人跟来,免得他一不小心便把整天跟在屁股后面、以佩金夏其为首的鸡妈妈协会会员们的脑袋削掉——当然,事后的重新组装就不是他的责任了。
    总之,特拉法尔加是铁了心要独享这个安稳、快活的小长假。
    然而,事与愿违这话听说过没有?计划赶不上变化知不知道?答案在死亡外科医生的口中叫嚣着“不”——我他.妈没听过、不知道。恰好老天爷总喜欢跟老实人开玩笑,四皇大人这会儿又偏偏在装糊涂,所以他得为自己的“一问两不知”买单。
    于是,此时此刻他就翘着腿坐在香波群岛73号旅馆街的一家小餐馆里,正向桌对面一个埋头已解决掉第二十盘炒菜的青年连连叹息。
    “呜唔好吃呜唔咕……”青年从他手边抢来一块鸡腿,头也不抬地咬过去,另一只手不忘在咀嚼的空档去够身前的馒头。
    鬼知道你说了什么,特拉法尔加在心里给那人翻了个白眼,伸手捏了捏紧蹙的眉心,“没有人跟你抢,草帽当家的,”边说,他边抵着嘴上乔装的白胡子无奈摇头,“所以你犯不着吃得像是个刚从监狱里逃出来的罪犯一样,而我也不是那个囚禁你的监狱长。”
    他不可能忽略周围人刀尖一样的注视。瞧他们看自己的眼神,又气又恨,好像是他在虐待未成年似的——谁教眼前这家伙长了张娃娃脸。
    青年停下来用一贯无辜的黑眼珠打量着他,在满脸的饭粒菜汤下忽然递给自己一个傻乎乎又分外喜人的笑容,白亮的大板牙闪得男人直接忽略到对方下一秒又扎回盘子堆里的举动。
    “唔呼呜咕噜呜......”
    “咽下去再说。”四皇先生捂上脸,直接把头别过去装作不认识。哦,这一举动让他收获了更多来自四面八方的、要把他活活戳破的瞪视。
    四皇大人很想大声告诉所有人,这小子他.妈才不是自己捡来的也不是他的囚犯以及任何一种出现在他们脑袋里的不合时宜的形象——听好了,这就是你们口中臭名昭著、不得好死的史上最年轻、最邪恶的世纪**,那个人间蒸发了快两年的海贼王蒙奇.D.路飞,他特拉法尔加.D.瓦特尔.罗的前海贼同盟“草帽小子”。
    不过,特拉法尔加相信在场不会有人把眼前这个风卷残云的流浪汉与海上意气风发的王者划等号。


    IP属地:北京2楼2017-09-15 12: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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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心船长忍到了年轻的海贼王扔下一桌子狼藉,并满足地拍拍自己鼓得比皮球还圆的肚皮的那一刻。
      “哎呀好饱好饱——谢谢你啦,特拉仔!可教我捡回一条命来。”
      特拉法尔加面对身前垒成小山一样高的餐盘与某只吃饱喝足的猫科动物,眉毛边抽边挑得高高的,“你这是几天没吃饭了?”
      路飞掰着手指作沉思状,不一会儿朝他坚定地甩了个“三”的手势。
      “你的船员都干什么去了?他们总不会饿着你。”四皇大人听后压着心里蹿起的火,用不那么冒犯的语气回嘴,心里却把青年身边粗心大意的八口子祖祖辈辈问候了一个轮回。但没心没肺的草帽船长是不在乎这些顾虑的。
      “他们都不在这个区,”路飞说得理所当然,停顿片刻后又补上一句,“我是偷溜到这里的。”
      “只是提醒一句,你要是来见’冥王’的话,这儿可和你的目的地差了十万八千里。”
      “雷利我早就见过啦,我还在他那儿住了一晚呢。”青年扬声否定道,“我到这儿是有别的事要做。可娜美他们不让我乱跑,所以我只能趁晚上睡觉的时候甩开他们。不过呃——”
      “不过你迷路了?”他接上对方延长的尾音。
      “嘿嘿……”海贼王尴尬地笑出声,点头承认。
      “然后你就漫无目的地在岛上转了三天?!”
      “……反正没人发现我。”
      “蒙奇.D.路飞,你胆子真的不是一般的大——”
      男人脸上阴郁的模样已经可以用乌云密布来形容。为了不引起骚动,他还是选择压下音量:“所以这就是你几十分钟前倒在这家餐馆门前的巷子里、被一群恶犬的口水糊了满脸还饿得不省人事的原因?”
      海贼王假装没看到眼前人话里话外的愠怒,十分欠揍地点了头。
      特拉法尔加现在非常想以头抢地尔——再不济,找个人肉木桩教他砍个痛快也好。对于自己这身不见底的耐性,四皇先生心说这世上无人能及。
      深呼吸,他告诉自己,尽力平复下心情继续问道:“说说吧,你跑到来做什么。”
      “那特拉仔你先说,你跑过来干什么。”草帽船长一脸期待地打断他,小手猫在餐巾前瞎鼓捣平整的布面。
      “度假。”
      “诶——这就完了?!”对面的人当即垮下脸,底下的脚惊得“砰”地一声踢到了桌腿,还不小心蹭到了四皇大人那价值不菲的束腿裤,“什么嘛,我看你带胡子还以为你要干点大事情呢......”
      “适度的伪装至少能让我过个好假期——别忘了,你我的悬赏金额可都不低。”
      他小声嘟哝的抱怨教特拉法尔加听了个正着,而这正好提醒了男人待会儿说什么也要给这小东西找个墨镜或面具挡一挡脸:他可不想第二天早上一起来就看到报纸上打着“海贼王失踪后与前同盟四皇故地重游”的花边新闻,而自己栖身的旅馆前已经被得知消息的海军围了个水泄不通。
      “哼,谁怕谁啊!”路飞一昂头,“还有,我怎么没看见你船上的鲸鱼帽子还有企鹅帽子——尤其是那只熊!他们在哪儿呢?”说完,不安分的小猴子当即从椅子上弹起来东张西望。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跟你一样。”特拉法尔加知道这不是浪费时间的办法,于是调整了坐姿将身体前倾,“但我不想听你的废话,草帽当家。回答我的问题。”
      男人知道这已经是命令的口吻了,而凭他对眼前这混小子的了解,更清楚对方最不怕别人跟他玩硬的。
      果然,海贼王嬉皮笑脸地朝他一吐舌头后,轻快地转过身,“嗨,我是来找东西的,”边说,他抽出一只脚搭在椅子上,一手给特拉法尔加指了指背后,朝他微微努嘴,“喏。”
      特拉法尔加回神看去,发觉以往一直被路飞视作性命一样的金色草帽并不在他的颈后松松垮垮地挂着。
      “红发当家的给你的那顶草帽?”对方点头,而红心船长一想到那位已经退隐的前四皇,脑袋里的问号又多冒出了几个,“我记得两年前你就把它还回去了。”
      “可从拉夫德鲁出来后,我又从香克斯那里把帽子要回来了。”路飞马上接回话,“反正戴了它那么多年了,突然摘了些日子,我反倒不习惯了——再说,香克斯留着这草帽也不用,还不如陪我一起去冒险来得值呢。”
      说到这儿,他忽然歪过头,眯着眼递给特拉法尔加一个疑惑的神色:“这件事......特拉仔你不知道么?”
      这问得就有些空穴来风了。特拉法尔加冷冷地勾起嘴角,“我为什么会知道?失踪了两年的人是你,我犯得着管别人家的闲事?”男人的语气里掩抑不住烦躁,浑身上下的肌肉也紧绷起来。
      “而且,我没有跟踪癖。”
      其实,四皇先生说这话的时候意外很没底气。他希望对面傻里傻气的小家伙没听出什么纰漏。
      然而,下一秒蒙奇.D.路飞就用一记分外怀疑的目光将他逼得原形毕露——好吧,这小混.蛋多半是想起他们俩两年前一起酿就的那场闹剧;而他刻意封锁在心底的记忆碎片,关于自己待在SUNNY号上的日夜、以及与眼前人在POLOTANG卧室里的那番对话,种种画面如潮水一般拍打着特拉法尔加的神经,不出一会便让他无地自容。
      两年前不成熟的自己捅出的篓子,到头来还得由他亲自补上,这不是作孽么。
      “哼,骗子。”特拉法尔加听见自己的前同盟对象没好气地低哼了一声,音量小到若不是他向来以百分之二百的注意力面对眼前的草帽船长,对方这句话就跟空中飘过的羽毛没什么两样,轻得根本不在人心中留下痕迹。
      当然,我们的四皇先生脑袋里有没有炸了锅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们不是来这儿翻两年前的旧帐,就事论事。”此话成功招致海贼王歪到姥姥家的一撅嘴,而红心船长只能腆着脸皮一厚到底,“现在谈论的话题是你,草帽当家。”
      但是很显然,蒙奇.D.路飞被他挑头的话勾得闹起小脾气了,正眼也不看他地就把身子整个扭到一边,拿单薄的背影当门面。
      特拉法尔加很想辩解他这两年可老实得快在POLOTANG里憋出病来了。海域四方动向对他来说就八个字,“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天知道他是怎么克制住不在草帽小子销声匿迹的那段时间调动他在各地的眼线来个地毯式搜索的——至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一顿僵持不下后,率先举白旗的永远是理亏的一方,所以由四皇大人缴械投降。
      “这样……听我说,两年前的事你待会想怎么谈都行,”男人尽可能地柔下音色,而恰好特拉法尔加本就沙哑的声线最适合当作劝慰人的利器——当然,你把它称作“蛊惑”也没意见——“但现在你的要紧事应该是那顶草帽,而你看起来可一点不着急,我年轻的海贼王。”
      对方因他这别样的称呼而身子一僵,这让特拉法尔加有些口干舌燥,而脑袋顶的贝雷帽已经把他的头发捂得汗涔涔的。因此四皇先生二话不说拆除了帽子的武装,顺带还象征性地松了松领口,
      “不过,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或许我可以帮你一起找——前提是你要跟我说清楚你们这两年是怎么回事,包括这顶草帽不翼而飞的全经过。”
      特拉法尔加几乎是咬着牙看见对面前一秒还赌气的青年这会“刷”地就把头伸过来,两双蒲扇似的黑亮的眼睛闪着意味不明的光,一脸恨不得把自己吃了的模样:“真的?!这话可是你说的——”
      四皇先生忽然有种被脸坑带骗进沟里的挫败感。
      一定是他太久不见这小兔崽子了,特拉法尔加心说,连对方蹬鼻子上脸的套路都忘了个一干二净。


      IP属地:北京3楼2017-09-15 12: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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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真是感人肺腑的回应,几乎是无懈可击。”
        好吧,温馨的时刻在某两个幼稚鬼之间永远不会长久;至于意有所指的究竟是谁,我们心里都清楚。
        蒙奇.D.路飞被对方这冷不防的一句“称赞”弄得摸不着头脑:“啊?”
        “你这些话,放在我船员耳边,估计能把他们说得边流眼泪边发誓要拼了命帮你抢回帽子来,”忽然,特拉法尔加直了身,从椅子前站起,“然而草帽当家的,有件事你忘了——我的心可不是豆腐做的。”
        还没等对方反应过味来,黑这张脸的四皇先生一把便伸过手扣上青年的腕子,猛地一扽就把人从座位的怀抱里扯至他自己身侧,然后头也不回地便拽着条小尾巴往门口走去。
        “喂——特拉仔!”小船长踉跄了几步,悦耳的声音在餐厅里回荡得分外清脆,“你干什么——你要带我去哪儿?!”
        “先去找你的船员。”
        “先去找我的帽子!你答应过我的!”
        “啊,我说过要帮你找帽子,”男人的脚步踏踏打在地上,这在骤然鸦雀无声的缓降下显得尤其响亮。四周的食客已经有不少注意到过道里他俩拉拉扯扯的姿势,“但这并不妨碍联系你的伙伴——我是不会和你一个人孤零零去海军总部送死的。”
        “混.蛋!出尔反尔你羞不羞?!无.赖——”
        “那我就无.赖到底好了,不用感谢我。”
        两个人本应是一唱一和直吵吵到外面,然而他俩这台“打情骂俏”的戏码还没演过餐馆的半个过道,便被门后突然插进来的一大片熙熙攘攘的动静“腰斩马下”。
        特拉法尔加几乎是本能地把后头还奋力诅咒他的小混.蛋护近自己的怀里,然后眼疾手快地拉开身侧一张空桌后头的两把椅子,当即按着草帽船长使其屁股贴到椅面儿,而自己也顺利坐在旁边。他猫下身子,用空闲的手攥住路飞的两颊将嘴捂得严实;海贼王挣扎了一会儿便在男人警告的目光中安分下来,而余光也同他一起静静注视着从门外缓缓走进来的十几道身影。
        整齐划一的步调,持枪在怀一侧,雪白的袍子,湛蓝的束腿裤,外加一顶画着海鸥的立帽。
        海军。
        特拉法尔加的心“当”地便沉入谷底:果然,这群老奸巨猾的狐狸精们在封锁消息后要暗自行动,还敢明目张胆搞小动作。
        餐厅里静得人心神俱颤。
        那群海军开始分散成几个小队,除了正中的一人正襟站在原地不动以外,其余成员一个个快速跑至临近的几张餐桌前,十分粗鲁地把顾客的头拽来盯着看了又看,恨不能把眼睛贴到他们脸上了,才肯放过转眼已经抖成筛糠的可怜人们,然后又埋头奔往另一边重复上述过程。
        “各位请不要惊慌,我们没有恶意——”中间那位海军发话了,字正腔圆,声音浑厚,特拉法尔加打量其上下推测这人应是那个“强盗头子”,“这只是例行检查,只需让我们看看各位的脸,其余时间请随意——抱歉给诸位添麻烦!”
        怀中人小幅度地扭动了一番,特拉法尔加低头,对上路飞一记认真的目示:这群人是在找他!
        四皇先生高速转动起自己的脑筋想对策:蒙奇.D.路飞那张标准的孩子脸太具代表性,必须找个东西挡上。他的首选肯定是自己的胡子,但这个计划立刻便被提出者pass。要是特拉法尔加把自己的胡子摘下一半黏在他嘴边,这明摆着就是举着张牌告诉所有人“我这胡子是假的”没区别,而从来不懂得尊重人的海军们肯定生拉硬扯便把这假胡子揭下来,目标暴露;
        其次,他就这样坦荡荡与路飞冲出重围,把拦路的杀个片甲不留。好吧,这也只是个光说不中用的想法。他清楚大开杀戒很可能会把海军本部那三尊弑神也招来,而自己与海贼王二对三,局势绝对不利。
        可恶,四皇先生咬紧牙关。怎么才能找个东西教怀中人轻轻松松便蒙混过关——最好根本不用露脸!
        不用露脸?!
        特拉法尔加脑袋里亮起了一盏危险的灯泡。他眼看着斜前方那一桌人快要结束检查了,没有别的时间容自己再犹豫。男人暗自滑动喉结,再咽唾沫的同时,偏头又瞧了眼目不转睛望着他的草帽小子。他甚至从身下人的眼中看到了些许的湿意,汗珠凝结在睫毛上,比水帘还要密、还要细。
        是生是死,就在自己这一念之间——
        四皇先生不再踌躇,趴下身来把嘴凑到年轻的海贼王耳畔,声音轻得如蚊蝇般呢喃了一句。
        “待会儿他们过来,我对你做什么事,你都必须配合我——为了你的帽子,明白么!”
        路飞透过对方灰色的瞳孔看到了希望,于是下巴中肯地一点。
        前方的海军将魔爪伸向了他俩屈居的桌子。
        特拉法尔加深吸一声,在怀中人的注视下倏地撤开捂着他嘴的手,而在青年解脱似地吸入第一缕新鲜空气后,他终于笃定般地俯下身来。还未等海贼王张嘴纳入第二口氧气,男人成熟而喷涌的气息便侵略似地灌入了身下人的口鼻中,柔软的触感兀地从唇瓣发散至大脑皮层,再奔入周身血脉。路飞的眼眶像是要裂开似地钉进男人的眼中,可主动发起攻势的男人此刻却闭上了眼。
        特拉法尔加在亲他,这是蒙奇.D.路飞的第一反应。
        周遭向他们二人急速靠近的脚步声顿时一停。
        起初,这不过是两张唇紧紧熨贴在一起,但当特拉法尔加攀援在青年身侧的手缓缓升至他的后颈时,冰凉的指尖触碰到颈部最柔软、最灼热的那一小片肌肤时,第一次口对口亲密交缠的青年不禁对这陌生的触碰敏感地一颤,下意识地屈身向前,甚至忽略了脖子上指肚渐渐加大的力量,正无声地把自己的嘴一寸又一寸地压在身前的男人上,直到碰上了对方包裹在口腔内壁的牙齿将他膈得生疼。青年猛地瑟缩回去,四片唇瓣稍稍退离了方才的缱绻,但下一刻便被更加热烈的回应夺了回去。
        海军的脚步正在他们身侧不安地徘徊着。特拉法尔加意识到这些无礼之徒多半对他俩这不温不火的撩拨挠得心痒痒,想想便知道他们一点不介意他俩再做出些逾矩的事来——否则,色.丕们根本不相信他俩是一对陷入热恋中难舍难分的情侣。
        于是,他只好进一步加深这个吻。
        而令他惊喜的是,在他的舌尖点破对方的齿缝时,蒙奇.D.路飞忽然抽出他的双臂,然后牢牢圈住自己的脖子,把他用力带下来,像是在叫嚣着索取更多。
        两个人的体温因此骤升至一个可怕的高度,近乎烫手的热摩擦着两人的衣领、腰腹、甚至腿股,仿佛在身体里点了一把火,借着彼此的触碰将二人一起焚烧殆尽,但这不妨碍他们愈发激烈的唇齿相依。特拉法尔加已经将另一只手抠紧了青年的腰际,有一下没一下地揉捏,而他发誓在耳边听见对方从喉咙里碾出的几声轻吟。
        这他.妈就真的不妙了——四皇大人的理智在一点一点抽离他的躯体,潜意识给他连番报起警铃。
        他完全相信自己怀里的小坏蛋是在笨拙的逢场作戏。而恰好因为这份“笨拙”,让青年的演技上升至近乎完美的高度。可能男人的这一吻都不会令对方心动——呃,他都不知道这小子知不知道心动是什么意思——但自己他.妈可不是。
        特拉法尔加相信自己是在竭尽全力、付诸全身爱意地把眼前人那诱惑的唇含入嘴中,一次又一次地吮吸、爱抚。
        这就是他俩最大的不同之处:最纯情的人要装得无知,最无知的人不懂得动情。
        “咳咳。”
        谢天谢地——特拉法尔加很想给这个佯装咳嗽的猪头一个大大的熊抱,感谢他的打断,才能让自己在上半身与下半身的理智都飘到九霄云外以前,松开叼着青年下唇的嘴——虽然那软糯的口感快要将他逼得欲仙欲死。
        重新获得呼吸权利的草帽船长满脸晕红地贴在四皇先生的颈下喘着粗气,而导演一切的剧本创作者此刻正装出一副被打断情事后分外不爽的模样,两眼猩红地把那不知所措的海军瞪得周身一哆嗦。
        此刻特拉法尔加多希望自己拥有霸王色霸气,这样就能直接靠瞪视杀死这蠢.货的神经;而享有着此等尊贵霸气的王还紧紧抱住他不放——哦,四皇先生在心中记下自己应多体验这种痛并快乐着的感受。
        “你有什么事。”狼王向外界释放出危险的信号,驱赶着一切威胁自己“爱人”的敌人。
        海军忙低下头:“对......对不起先生,我在......”
        “有屁快放,没有滚蛋。”
        “您——打扰您实在抱歉,但我只……只想看一眼您的模样——”
        特拉法尔加大方地把自己白胡子满面的装扮给那人伸了过去:“你他.妈好了没?”
        海军瞟了一眼便点头,还想撞撞运气看能不能窥得对方怀里那位的尊颜,然而得到的却是身侧低声的恐吓:“把你那不干不净的眼睛从他身上收回去——听见没?!”
        四面八方都开始有海军贴了过来,然而面对此等尴尬的状况,或多或少接触过性生活的一众大多知道动情之时被外人生生拉开的感觉是何得的怒火中烧,于是也只是拉了拉这位运气不好的同僚,小心翼翼退到边上继续审查。
        而四皇与海贼王四周直至检查结束都保持着一圈由旁人自动避让、外加自身气势凌人的空荡,无人靠近、无人搅扰。
        TBC


        IP属地:北京5楼2017-09-15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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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
          旅馆街向来是个安静的去处。千万不要因为这地方处在各式人口贩卖地点正后面而低看它的作用。实话告诉你,如果你想在如今乱成一团马蜂窝的香波群岛上有个恬静的午后与夜晚,来旅馆街包个小房间绝对是个好主意——至少它先保证你能踏实睡个好觉,而这在非法之徒横行的地盘中无疑是件奢侈的事——当然,前提条件是你必须支付得起那不菲的房租。无良奸商在看准了旅馆街的珍贵之处后,基本上以断崖式的速率将原本平平的房价骤升至天文数字。这种价位估计也就那些富得流油的贵族以及身负黄金万两的海贼看得上,自然只有他们才有幸入住此地;而在歇息了不少时日后,这些人更会惊喜的发掘,旅馆街的每一寸地、每一间房都值得出售天价,甚至是物超所值。
          唯有今天,旅馆街的“和平”神话被破开一个裂痕。
          这里坐落于73号大街的一所灰色旅馆,从楼面横生出来的巨型广告板上刻下的“PIRATE HOME”告诉人们里面的一个个隔间中可都藏着杀人放火不眨眼的海贼。然而此时此刻,正在睡午觉的海上居民们却被各种突然闯入的噪音搅了美梦。
          噪音源自旅店三层正中的一个小房间里。
          稍有理智些的家伙企图向经理投诉,起床气颇大的客人已经想直接掀了屋顶提着刀上楼砍人了。当然,如果这群人知道楼上那扇门里的房客的身份,他们会自觉封住自己狂傲自大的口,然后乖乖把兵器扔了落荒逃难去。
          臣子不会向他们至高无上的君王倒戈,否则摘得头颅的一定是自己。而身为海贼,这群人即将面见的,会是海上位高权重的五位王中的两位JOKER。
          棋盘上的白皇后(White Queen)与暗黑大帝(Black K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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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特拉法尔加不得不克制住神经抽搐的冲动,仍挺直腰板、两腿交搭坐在木椅上,远远盯着桌上那面目狰狞,表情变化无常的电话虫快要崩溃地朝前方正嬉皮笑脸的青年叫喊。
          记住你的身份,特拉法尔加:高贵,优雅。男人在心里默念道。
          “路飞!!哦天你小子想吓死人啊——”
          “路飞先生!!听见您……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呜呜呜——”
          “布鲁克你等会儿再哭......路飞你先说你有没有受伤?!”
          “哎哟乔巴你别挤,别挤啊——”
          当四皇先生看到那该死的海贼王已经笑得人仰马翻时,他才发觉自己方才的那点坚持有多可笑。去他的高冷人设不能崩塌,特拉法尔加咬死牙关,若这世上还有人能在蒙奇.D.路飞面前装圣人,那他甘愿让出四皇的头衔。反正特拉法尔加不是圣人,无论从个性上还是意志上。
          早知道这样,他死活不会给草帽海贼团打电话的。
          “哈哈,乌索普你那是什么语气啊——”路飞被电话虫那边的鬼哭狼嚎逗笑了,合不拢嘴地拍了拍电话虫连着触角的眼睛,那上面沾了豆大的泪珠,“不过听到你们一个个都这么精神,我也放心了!”
          “精神个鬼啊!”狙击手发着颤的嗓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哦你还笑!我心脏一直不好你就这么乐意眼睁睁看我被吓死——”
          坐在后面的特拉法尔加想起以前,传说中的GOD.乌索普总时不时便会生些怪病,一听到冒险就会肚子疼,一听到危险就头晕,如今又多了心脏病这一“绝症”。也许他应该给狙击王大人换个心脏,再免费给他做个全身手术整治一番他的臭毛病。四皇先生舔了舔唇,任他的恶趣味占据他的神经。他甚至渴望马上能闻一闻这位长鼻子匹诺曹的心脏泡在福尔马林液中的消毒的气味,并幻想着切下对方体内那经常“罢工”的消化器官时手术刀上鲜血淋漓的模样有多美丽。
          特拉法尔加才不会说他早在两年前就想肢解这大话王,顺便撕了对方永不停歇的嘴。
          “而且路飞,你可惹大麻烦了……!”电话虫那边变得嘈杂起来,乌索普像是把嘴贴在对讲机前压低了声音吸了口气,“我劝你赶快回来,不然后果真的很严重!你可不知道娜美知道你溜了之后都——”他延长的尾音还“嘟嘟”震动,只听突然一阵风撞在话筒上,通话的音质顿时嘶嘶拉拉刺耳起来。
          四皇先生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他从长鼻子口中捕捉到了一个名字,于是下意识地想把椅子往后撤些距离,而电话虫对面这时候蓦地都噤了声,这让他脑袋的警铃大响。特拉法尔加知道补救是来不及了,尤其在他听见SUNNY号上的美女航海士一把抢过电话虫,不顾噼里啪啦的电信号猛地朝对讲机吸口气后。
          也许他该提醒草帽当家快把耳朵捂上,以迎接本世纪破坏性最大的声波攻势——他可不想日后帮这小混.蛋修补被穿刺成虫洞的耳膜,他心疼。
          “蒙奇.D.路飞你这个冲动一点都不顾及别人感受又自作主张的自私白.痴到底想干什么?!!”
          特拉法尔加开始头疼了。他看到草帽小子“腾”地从座位上弹起来,可着劲儿地拿手揉着正面遭遇狮吼冲击的右耳朵,活像是个受了惊吓的小猴子。
          路飞停顿了一会后,苦着张脸试探地对着已经变成狂怒神情的电话虫吹了口气:“喂娜美你别突然那么大声啊,我会聋……”
          “别他.妈喊我的名字!以后也别!老娘不认识你——”航海士激动的咆哮把他训得当即低下了头,做得比翻书还要快,“不是溜了么?有本事他.妈就别回来了!我警告你,你要敢踩上SUNNY半步,我就先把你扔到海里喂海王类,等捞上来后再揍到你这辈子都印象深刻为止!”
          “唔......我错了还不成么……”
          “少在这儿给我装真诚!你倒说说你错在哪儿啊?”
          “……不知道。”
          “那你他.妈就是装样子!认个错谁不会啊——”
          电话虫那边像是骂得累了,只剩嗡嗡地几下喘气,成为话筒两边的无声世界中唯一的动静。又过了会儿,娜美的声音才回来。她似乎长叹了一声“唉”,然后用稍稍恢复平静的语气,一字一句顿道:“别以为我这么轻易就原谅你。这个月全员的房租都你付,没钱当苦工去——还有之后一个月的口粮,你想都不要想了。”
          一脸消沉的草帽船长当即就慌了神似地哀嚎了一声:“一个月?!那还不如教我一头撞死——我要抗议!”
          “抗议无效,回来等着罚吧。”
          四皇先生几乎可以想象得出那位泼辣的橙发女人一副咬牙切齿、却趾高气扬的模样,如同是做了大快人心的决定。
          蒙奇.D.路飞一定是这个世上地位最低、最没威严的海贼王,他心说。真是够了。
          “说的好像你真的忍心看他饿肚子一样。”特拉法尔加终于是忍不住开了口,“据我所知,黑足当家的最长也只教他饿了不到一天而已。”
          电话那边顿时一愣:“诶,这称呼——”四皇先生暗自摇了摇头,知道自己这身份多半是藏不下去了,“还有这声音......是特拉男吗?”
          ”我听听——”匆匆几道衣服的摩擦声传来,男人想这应该是别的几位围观的船员往话筒边上凑时弄出的动静,“真的是特拉男啊!”
          “哟嚯嚯,罗先生真是好久不见啊!呀,一晃就是两年过去了,您现在可都是四皇——”
          特拉法尔加并不是很想听到骨头音乐家标志性毛骨悚然的笑,包括那些老人家的感叹。值得欣喜的是马上便有人打断了布鲁克,他很高兴那是可亲可敬的托尼当家。
          “特拉男,你怎么在香波群岛上?”
          “度假。”他如实回答。
          “你和路飞待在一块儿?”航海士插嘴道,“你俩在什么地方?”
          四皇先生瞥见打前方投来的、来自海贼王的视线,他几乎绝望地对上那对闪着灼灼而又该死的无辜的黑眼睛。他毫不例外地因为这注视而分了神,大脑一片空白,于是下意识便给出了电话那头标准答案:“旅馆街73号,我的房间里。”
          ……
          SUNNY号的一众默不作声,旅馆房间里一片死寂。
          然后,特拉法尔加才意识到,自己这话在别人听来会产生多大的歧义。而此时此刻,他嘴里的“别人”特指对自己底细了如指掌的草帽船员们。
          很好,这伙强盗他.妈妥妥地误会了。
          最后还得由蒙奇.D.路飞自己解释:“特拉仔今天才到岛上就把我给救了。我是说,要不是他带我吃了顿饭,估计这会儿我就饿死街头了。”边说,他的目光边逡巡在后方人无波古井一般的俊脸上,把他淡而细长的眉毛,灰色的瞳孔,高挺的鼻梁,还有不苟言笑的薄唇深深刻进自己的眼底,嘴角不禁频频拼凑出憨憨的笑,“那家餐厅的菜真的很香!等我把帽子找回来,我一定要让你们尝尝——尤其是山治!”
          电话那边这才传出长长几道松气地叹息。“……麻烦你们以后一口气把话说清楚,要是人家会错了意,心脏受不了的可是我们。”乌索普低声磨出话来,语气中满是无奈。他说完后急促地提起气来,将话头转向特拉法尔加,“不过还得谢谢你了,特拉男。”
          四皇先生眉眼间的锋芒没有因为这句道谢而收敛半分。
          “吃吃吃,你脑袋里除了这个能记得什么!”航海士听了自家船长的理由后,话里显然少了之前的凌厉,但一贯是在训斥人,“哦不,你还记得你的冒险和草帽——我就知道,你在岛上这三天多半连帽子的影儿都没瞧见。”
          一想到他的草帽仍下落不明,海贼王的头便沮丧地垂到地上。
          “那顶帽子在海军手里,这点我敢肯定。现在香波群岛内部被全部封锁,海军已经暗地里派人找寻草帽当家的行踪,”特拉法尔加见电话两头都没了言语,又不忍继续让眼前的青年消沉下去,只好接下话,“不过你们应感到庆幸,因为你们当家的成功挺过了这三天的搜捕。”他毫不掩饰唇瓣一开一合间带出的笑意,“感谢他那被大海所眷顾的运气吧,这点连我都甚为艳羡。”
          SUNNY号上又陷入沉默,而特拉法尔加却能从中隐隐嗅出别的意味:海贼王的船员们一定在心里偷笑,他想,毕竟天底下哪个船员不为自己船长收获的称赞感到自豪呢?至少这个人的伙伴会。他们继承了蒙奇.D.路飞一被夸便忘了形的坏毛病,即便不出声,特拉法尔加也能猜出他们心里正砰砰燃放着绚丽的小烟花。
          “……哼,让这小子逃过一劫。”果不其然,他听出了娜美故作强硬的态度,“特拉男你就夸他吧,到时候捅出漏子来,倒霉的反正是你。”
          四皇先生又看了看青年。他又坐回了椅子上,手扶在椅面的棱上,两腿垂在两侧来回晃荡。他又抬起头,脸上雀跃着得意的姿态,必然是被自己的话勾带出的小情绪。特拉法尔加喜欢这人现在的模样,像他印象中那个孩子似的王者,但他又讨厌面对路飞的开朗,这让他在阳光下将自己的心暴露无遗。男人嘴中尝到苦涩的滋味:不论蒙奇.D.路飞做了什么,只要对上的人是他,自己永远是倒霉的输家。


          IP属地:北京15楼2017-09-19 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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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筒辗转又回到了海贼王的手中,他的嘴贴在冰冷的金属上一动一动道:“先不说我,你们现在怎么样——大伙都在船上么?”
            对面同样有人抢了话头,是乌索普。“都在都在,”他连声应道,“接的电话虫是餐厅里的那只,不过在场的现在就我、娜美、乔巴和布鲁克四个人,其余的......啊等等,罗宾过来了,你听听——”长鼻子船员把话筒拉开了一点,教待在旅馆的两人可以清晰地听见高跟鞋踩在木板上的“踏踏”声,凭这沉稳而舒缓的节奏便知道是来自于历史学家。话筒外隐约夹杂着些细碎的交谈声,特拉法尔加听出那是别的船员在跟妮可.罗宾抖落这电话的来源,包括告诉她自己正和蒙奇.D.路飞待在一块的事儿。
            “SUNNY还停在47号港口,咱们登陆的观光区。不过那儿的岸上都被海军包围了,我们走不了,也上不来岸。”
            “你们跟海军对上了?”
            狙击王大人不顾他们前同盟的插嘴,点头“嗯”了一声,“海军的主要兵力都集中在这儿,枪械也都运过来——你们难道听不见这边从早到晚都是大炮的“轰轰”声么?这么大的动静都不知道。”
            “你也不瞧瞧旅馆街和47号港口差了多远,何况我说过,香波群岛的消息被海军刻意隐瞒。”而且也没听出你们那儿正是枪林弹雨的,不然哪还有闲心接电话。特拉法尔加出声提醒,又在心里嘀咕。
            “可恶......”草帽船长着急地直起身子,一只手握成了拳头,“那SUNNY怎么样?有没有被那群**打坏了哪里?!”他的眉头上多了几道纹路,这是四皇先生不愿看到的。
            然而乌索普却是长叹一声,连语气都不紧不慢的,“别担心,SUNNY好的很,”他甚至安慰起自己的船长来,“海军们没法拿我们怎么样的——即便船就停在他们面前,对方也看不见。”
            “什么意思?”路飞的模样显得更着急了,而四皇先生也是一头雾水,“哎呀,乌索普你把话说清楚一些——”
            “是娜美的’海市蜃楼’。”历史学家那温柔得比春风拂面还令人心动的声音终于在电话虫那头响起,“船被空气密度的假象隐藏起来,海军们寻不见,而我们从未离开。”
            娜美在那边轻哼一声,表示肯定。
            海贼王立刻想起了曾经在鱼人岛上,那位航海士惊为天人的魔术可骗过了广场数十万的存在,反观如今的香波群岛上那少得不过千余人的海军,同样的表演就显得太过奢侈。
            特拉法尔加没能亲眼见过橙发女人风光无限的模样,但凭他对这位气象学家的了解,他深信草帽海贼团的航海士不仅是自然的信奉者,更有能力做它的支配者。
            “呜呼——那场面一定帅呆了!”
            “不过我不得不佩服海军的毅力,”乌索普的声音忽地郑重起来,“即便看不见,他们也喜欢干瞎猫碰上死耗子的事情,要不然这群家伙怎么还不死心地连番朝海上扔铅弹。”边说,他又叹了口气,“唉。娜美因为控制气候必须留在船上,我们要暴露了便功亏一篑,也就留在这儿。而一旦SUNNY离开港口,’海市蜃楼’的效果就消除了——除非娜美能扰乱整个香波群岛沿岸的空气对流层,但那所耗费的气力都能要人命了,而很显然她还没这么大的本事......哎哟!你别踩我脚啊——”
            狙击王的惨叫声来得突然,但特拉法尔加对此一点不奇怪。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痛恨GOD大人那张口无遮拦的嘴的,而他不禁要为敢作敢当的航海士踩过去的那一脚拍手叫好——即便她本性也是个女魔头。
            “是的,我没那么大本事,也耗不起那个时间,”电话虫里传来娜美的拍手声,“所以也只能拜托索隆和山治一直守在甲板上,看到有铅弹或是别的什么东西打过来就顺手解决了。不过这会儿外头倒是安静,估计海军也是累......唔啊啊小心!”
            旅馆内的二人没反应过来,边听见电话那边突然传来巨大的响动,像是受到了巨大的震颤,紧随其后又是哗啦啦的玻璃瓷器碎裂的声音,清脆而密集。
            “怎么了娜美——说话!”青年当即从椅子上跳下来,手攥得青筋在空气中毕露无遗。
            SUNNY号上忙音持续了不久,信号才又接上。海贼王听到了自家航海士若隐若现的几声呻吟,然后才是她的回应,“......没事,应该是海军把铅弹打到船身的死角了,外面那俩人可接不到那种地方——呃......弗兰奇这会儿应该在地下室,留着他去修吧。”
            青年这才松了口气。男人看见他松开了手。
            “你们那儿除了岸上的海军,别的地方还有部队部署么?”特拉法尔加终于站起身来,缓缓走到青年身侧,弯下腰两手撑着桌子,朝对讲机问道。
            “嗯......别的地方我们不敢说,”航海士思考了片刻,话说得略显迟疑,“不过据迪巴鲁送来的消息,距香波群岛外约四公里处有几座海军舰艇埋伏着。”
            特拉法尔加一皱眉:“那是谁?”而他有些不愉快地看见身侧的青年听到电话里那陌生的名字后,脸上兀地就从阴雨连绵变回了又惊又喜的大晴天。
            “哦!是那个骑飞鱼的家伙——你们见到他了?!”
            “你溜走的那天,飞鱼骑士团刚好从外面回到香波群岛——别问我他们出海干什么去了,我不是百科全书——而迪巴鲁只是凑巧看到了军舰。”娜美依旧霸着对讲机,情绪听起来没有草帽小子那般欣喜。
            “哈哈——我就说那个大叔很讲义气!呀……看起来我现在更喜欢他了!”
            四皇大人的心扑通一沉。这下他不管认不认识那该死的飞鱼骑士团,这个迪巴鲁**已经被他打上了必死的标记。以后要能遇上他,自己一定会用鬼哭给他好好来个大卸八哭的肢体狂欢。当然,这些都得背着草帽一伙人做。
            “他还去其他区帮我们打听你的行踪,然而香波群岛平静得就跟这边的真枪实弹不存在似的,什么消息都探不到——就像特拉男说的一样,海军很会玩猫捉老鼠的把戏。”
            “看来海军是准备把你们一网打尽了——手段卑鄙却意外的高明。”
            没有人反驳特拉法尔加的话。
            “而想要找到突破口,一切的关键点还是在草帽当家身上。”
            “把我的草帽夺回来。”海贼王很有默契地道出最重要的信息,把话筒拍在桌上,两手愤愤地一抱拳。
            四皇大人听见话筒那边多了许多声叹息,牵连着电话虫的触角也一耷一耷的晃动。他突然对草帽船员的无动于衷有些挫火。
            “你们应该知道,你们当家的做事到头来不出意外都是惹一身祸——”他直接忽略了身旁青年立马投来的火药味十足的瞪视,“如果是我,我会不惜任何手段把这小子安在船上,而不是待在那儿坐以待毙。”
            矛头很清楚地是指向在场的所有草帽船员。
            对面静得呼吸可闻。
            也不知是谁先提了口气。
            “唉......特拉男你也不是认识路飞一天两天了,还不知道他那个牛脾气么?”GOD言语中满满的纵容在特拉法尔加听来是那样的贴合、熟悉,“路飞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笨蛋、热血白.痴、任性的一根筋,随你怎么形容。但你别忘了,这不省心的家伙是我们的船长。”
            船长。
            “啊,是这样的——”紧跟来的是航海士的答案,“如果他是笨蛋,那我们就比笨蛋还要再笨一点。”
            “哟嚯嚯,记得当船员的职责么,罗先生。”骨头音乐家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年长者特有的关怀在他的话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路飞才是船上最重要的人,而特拉男,你和我们不一样。”接着是小船医。
            直到妮可.罗宾。
            “他的性命高于这世上任何一座山峰,他的决断值得我们拼尽性命去守护,无论对错。”
            重于泰山,轻于鸿毛。
            泰山与鸿毛,在草帽海贼团船员眼中就如同他们的船长与其余任何一切的对应;在特拉法尔加眼中,说得亦如青年与自己。
            特拉法尔加知道他所面对的人不是疯子就是傻子。疯子不顾一切冲进堕落的深渊,为了他们的王而在身上刻下罪恶的刺青;傻子只懂得一步又一步跟在后面,脚踩在神明在地上留下的印记中愚笨地匍匐。而他看似出淤泥不染,躲在清明的世道把这世界看得一清二白,可他却是和这些人一样,是唯一一人的疯子、傻子。
            草帽船员们和自己沉沦的理由不同,一为忠诚,一为恋慕,但终点却是交叉在一起。
            或许唯一的不同在于,他是四皇,觊觎着拉夫德鲁的王位,又甘愿向摘得桂冠的帝君俯首称臣,却不曾把自己的心剖开,将里面温热的血肉挖给眼前的青年看;但这些人早就把心交给他们所信奉的教义。
            而红衣主教又是否给了他们应得的庇护与回报?这让特拉法尔加想起之前向蒙奇.D.路飞问的问题:找回那顶草帽,值得么?他说值得,因为那是伙伴。而在蒙奇.D.路飞眼中,泰山是他的船员。
            海贼王和他的船员谁也不欠谁的,只不过是互相的你情我愿罢了。
            青年脸上的表情比寒冬中的阳光还要温暖,又比逆境下长风破浪的孤帆还要坚定。特拉法尔加想,电话虫那边的船员也应是这番模样。他没有必要再询问下去。
            “我们的答案已经说给你听了,特拉男。”他又听到历史学家的声音,恍如隔世,“那你呢?你没必要蹚这趟浑水。”
            笑话,四皇先生心说。早在他四年前从顶上战争救下这强盗头子的时候,这孽就已经剪不断了。
            “然而,我或许也不是聪明人。”
            他听到了来自身侧青年最是热烈的回应,用他爽朗的笑声代替一切:“嘻嘻——我可一直相信特拉仔会帮我。他说话算话。”
            不过,特拉法尔加不怎么喜欢那些船员跟来的调侃。
            “什么啊,闹了半天你脑袋也不好使了。”
            “哟嚯嚯,我就知道罗先生和我们是一路人。”
            “那特拉男,我们船长就得麻烦你担待着点了——包括帮他把帽子要回来。”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四皇先生自问自答,早就晚了。
            而你活该。


            IP属地:北京16楼2017-09-19 05: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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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海贼王的八名船员全部集中到客厅时,电话两方才开始商议起“草帽寻回”大计。
              “不要想着能从外界渠道打探到消息。海军口风紧,如果看街上有人问东问西的不老实,我想他们可就不止是起疑心这么简单。”
              四皇先生坐在先前蒙奇.D.路飞占据的木椅上一腿斜搭在另一只上,两手交叠在膝盖边,冷静地对准话筒叙述。反观那个青年,他这会儿已经一屁股跑到桌子上,像是荡秋千似地悬空晃着小腿,手紧挨着电话虫撑着。
              “照你这么说,外界不行,难不成往内部去——”金发厨师冷声调侃了一句,本以为听了句玩笑话,而他迟迟没等来特拉法尔加的解释,于是话音顿时一沉,“你别是想说要混进海军部队去找线索吧?”
              “就目前的状况来看,这貌似是唯一可行的计策。”
              “哦,你他.妈说得真轻巧!”
              “如果你们认为能另辟蹊径,我洗耳恭听。”
              路飞听他们你一言我一去地僵持着没个结果,心里头早就烦了,来回已经把满头蓬乱的黑发抓成了鸡窝。他不喜欢拐弯抹角——时时活在算计中会让他打心眼里觉得恶心——所以他趁着电话两方都陷入沉默的空档蹿下地,一把抓起那没人搭理的话筒便往嘴上送,厉声喊道:“哪用那么麻烦啊!直接到这儿的海军基地里把帽子抢回来不就得了?谁敢拦路,看我不把他们揍飞了——”
              马上跟来的是电话里外所有人的反对:“不行!”
              “你小子可别忘了我们这两年销声匿迹是为了什么——”航海士不禁提高了嗓门,“如果你之后还想踏踏实实冒险,现在就给我闭嘴!”
              “我们负担不起第二个’天龙人事件’,路飞,那代价太大了!”
              “别让我们两年的努力白费,我的船长,这不值。”
              连历史学家都发话了。草帽船长琢磨着那位极富智慧的黑发女人的话,原本柔和的声音如今听来都变得像针芒一样,对准人们的心尖上扎去。纵使他有诸多不满,也不愿自己的船员为他掰开揉碎去分析局势,这会让他一再为自己一时的冲动感到愧疚。他不是别人眼里的三岁小孩,他想,他二十一岁了。于是,青年的后腰又靠回桌子边沿,两臂无精打采地交叉于胸前。
              “眼下要紧的不是在这儿婆婆妈妈,海军没那个好脾气跟我们浪费时间。”话筒两端的争执顿时一停。这也是堪称奇迹:每当罗罗诺亚.索隆说话的时候,那位服侍着海贼王的大剑豪凌厉却不容置疑的声音总能将矛盾与躁动一并驱赶。剑士等身边没人言语后,又持着那刻不容缓的语气道,“我们在这儿多耗一分钟,都有可能会错过捕获路飞草帽动向的最后机会。我们必须做好最坏的心理准备。”
              如果青年的草帽辗转于香波群岛上,那无论是在海军手里还是漂泊他地,他们都还有把它悄无声息找回、并平安从这儿撤离的可能性;可要是那顶草帽此时此刻早已和这座岛说再见了,而狡猾的海军仍拿它当个幌子来引诱即将上钩的大鱼......哦,那就是最坏的打算了。
              在场的人对此心照不宣:这是个不争的事实,没必要放在台面上再强调一遍。
              呃......也许还是需要明说的,特拉法尔加捏了捏有些酸胀的眉心。他实在不忍看见此次行动的主角正满头雾水地歪着脑袋,视线已经从话筒滴滴作响的表盘反复审度至自己无可奈何的脸上不下十次,明摆着是指望有人能给出个答案来。
              他是王的奴隶,所以这个重担交给了劳苦功高的四皇先生:“要是你那草帽早就被海军顺出海,我们在岛上忙活再久也是白费力气。”
              感谢老天,那小混.蛋总算明白了。特拉法尔加满意地望着对方脸上乍破的恍然大悟。
              “喂喂,事情不会发展得这么快吧——”乌索普故作轻松地说,而那发颤的声音出卖了他内心的没底气:这话说出来,连他自己都不信。
              “怎么不可能?忘了你们说的那几艘埋伏在岛几公里外的军舰了么?”特拉法尔加的嘴角挂起嘲讽似的笑,“谁知道它们是不是真心停泊在那里等着对付你们。要是这些军舰几天后便走了呢?呵,没人知道那上面有没有载着草帽当家的帽子。”
              四皇先生的画外音再明显不过了:谁都知道,海军军舰前往的目的地只有一处。
              海军总部,现今位于“新世界”的海军G-1支部。
              如果象征着海贼王身份的草帽流落至海军总部,到时候他们再想要悄无声息地潜进去又不惊动任何人地逃出来,那可真比登天还难:谁知道这顶草帽究竟是出现在某个海军中将手里,还是直接放在了海军元帅的办公桌上,留得高层商讨会议时做个摆设。
              他们一个个心知肚明那位崇尚极端正义的海军元帅给予过蒙奇.D.路飞何等痛苦的创伤,不分身心,且这些疤痕必将伴随青年的一生,直至长眠黄土之下都永不愈合;红心船长更是两年前便知道,海贼王胸前的那道十字伤痕每至情绪波动的时候,总会隐隐作痛。
              所以无论如何,“赤犬”萨卡斯基——只有这个人,断不能让他染指草帽。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商量怎么潜入海军那边才是啊!”小船医的呼声把众人拽回现实。
              “我把这默认为你们同意使用我的作战方案。”特拉法尔加放下腿,倾身贴近了话筒,“不过不急。”
              “怎么不急?!之前你那话说得我们都快火烧眉毛了——”
              特拉法尔加看到身侧的青年也将目光投向他。
              “娜美当家的,你不要忘了混进海军内部打探消息的人,只会是我和草帽当家,”红心船长因为航海士高频的尖叫挑起眉毛,“你们被困在港口无法动弹,而我们若要潜入香波群岛66区的海军基地,必须能时刻获悉岛外的情况,以便应对突发状况时能够随机应变。我们需要与外部人员保持联络。”
              “你是说......要我们做你们俩的外线,随时给你们提供消息?”
              “是的。”特拉法尔加点头,“并且,为了保险一些,我和草帽当家不能长时间留在海军基地,但这也会让我们失去太多获取有关草帽信息的机会。”
              “所以......四皇大人有何高见?”
              历史学家对他颇带调侃意味的称呼令男人不快地仰起头。不能对上这个女人,特拉法尔加太清楚妮可.罗宾那双毒辣的眼睛,一度能看穿他心里最后一层防备。所以保守起见,他不想现在就和这女人硬碰硬靠脑力斗法。他清了清嗓子,稍稍提高音量对准对讲机道:“你们船上有没有用于录音的电话虫——最好还能带有摄影功能的那种?”
              “我们怎么会有那种东西?”电话那边传来长鼻子狙击手的惊疑,“特拉男你想干什么?”
              “那你们能否想办法找这样几个电话虫来?或者也可以改装出几个,”红心船长忽略对方的问题,偏过头,“船匠当家的,你有在听么?”
              “哟,当然在呢——”下一秒跟来的便是改造人异常兴奋的回应,“你要是说改装,我倒是能在现有的上面做点手脚——我们有那种可以投影的电话虫,我可以把它微调成摄象模式,你看行么?”
              “再好不过了。”四皇先生几乎认为这是他一天中听过的最好的消息。
              “那就su~per地包在我身上!一会儿就给你弄出来——”突然,弗兰奇顿了片刻,“不过特拉小哥,你要这个做什么?”
              男人对上身前两眼发亮地盯着他看的草帽船长,神秘地掀了掀唇:“等东西有了,我再告诉你们。”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19楼2017-09-20 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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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时候,特拉法尔加着实庆幸自己的父母留给他一个聪明的脑瓜,而他要是用心调动他的智商,该机智时连他自己都怕。
                心灵手巧的船匠先生不出半个时辰便鼓捣出了成品。红心船长相信这位改造人手上的功夫一向了得,所以用不着验货,直接明说了他的计划。
                特拉法尔加认为,草帽船员既然有余力做得来外线的联络员,自然能顺便帮他们沟通海军内部的消息。所以,在他和蒙奇.D.路飞潜入66区基地时,他们会偷偷将弗兰奇改装好、并已同他们手上做好信号对接的电话虫安放至主事厅。这样他俩在别处探听的同时,这八个人也能得空监视海军的研讨会议;等特拉法尔加二人离开前,他们将电话虫回收,再由船员报告监听的内容。
                他的理由不无道理,甚至称得上天衣无缝,但草帽船员的反应也在他意料之中。
                “这……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我不这么认为,乌索普,”历史学家反驳道,“这个计划的确可行。”这会是男人得到的首肯。
                “……可你他.妈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地占我们的便宜啊,特拉法尔加混.蛋。”
                “最危险的部分都是我和草帽当家要做的,你们只是多费些神,同时留意下海军内外的动向而已。”他欣然应对金发厨师的火气,暗地里却克制不住地偷乐,“作为草帽当家的船员,我想你们很乐意帮他这个忙。我又为什么不利用这得天独厚的好处呢?”
                “得天独厚个鬼啊——你他.妈当我们一个个都没事闲的么?!”
                唯一出乎他意料的是,草帽船长听后竟兴奋地蹦得老高。
                “呜呼!这个计划太酷了,特拉仔!就这么办吧——”
                “路飞!!”不少尖叫声从电话虫里传来。
                男人才不会承认他因为青年脸上的光彩而浑身发热,心跳剧烈得快要从胸膛下破出——哦,它快赶上定时炸弹爆炸前“咚咚”的响动了。
                路飞抢过话筒,嘴又咧成了平时那夸张的弧度:“咿嘻嘻,大伙的实力如何,我这个做船长的再清楚不过了——”他感觉身后一直有一道贴合在他身体上的滚烫的视线,而青年却选择不理睬,“我知道弄丢草帽这件事会惹出多大的麻烦,也清楚是我连累了各位。但我们始终是一体的,不是么?有特拉仔在这里帮我,还有你们,我们总是有实力冒这个险的,因为这已经不是我一个人的战斗了。而且——”忽然,他猛地后撤了几步,昂着他那自信的小脑袋,深吸了一口气。
                “我拥有的伙伴,是和我一起走过无数风浪到达拉夫德鲁,又跟我一起成长的,这个世上最棒、最厉害的八个人,我相信你们。”
                SUNNY号上再也没了动静。特拉法尔加听着青年宣誓般的字句,把他那毫无保留的信任尽数留给了身侧的八名圆桌骑士。这是命的交易。而男人作为这场仪式的见证人,望着他曾日夜思念的青涩面孔如今已然蜕变为居于百兽之巅、傲视着茫茫众生的雄狮。他张开那长成的锋利的獠牙,仰天唱响象征新生的第一声啼吼,磅礴浩荡,令万灵屈尊膝下。
                电话里的第一道叹息来自橙发的美女航海士。
                “……真是,话说的那么好听做什么——”哦,看来GOD大人也屈服了。
                “混.蛋,我才没有脸红呢......”
                “别以为漂亮话说多了我们就放过你,特拉法尔加,”啊,他听着呢,男人为厨师的话摇了摇头,“这是为了这小子的面子。”
                “哟嚯嚯,看样子我们可得对得起路飞先生的这段话呀。”
                “呀哈哈,真是su~per的男子汉宣言——”
                最后是历史学家动听的笑,还有那沉默许久的绿发剑士肯定的“嗯”。
                由此,四皇大人不得不佩服海贼王夸人的功力早就到达登峰造极的地步了。
                蒙奇.D.路飞满意地点了点头:“嘻嘻,我就知道你们会同意的!”边说,他边回过头,“那我们就赶紧开始吧!特拉仔你说是不是——”
                “等一下。”男人兀声打断他,“现在还不是时候,等一个小时过后我们再行动。”语毕,他蓦地站起来,还没等草帽船长脸上的诧异有所变化,伸手一把便夺了对讲机。
                “我和草帽当家还有点私事要办——不过,在此之前,先要挂断电话才是。”他不待SUNNY号上的抗议声有可乘之机侵扰他的耳朵,便毫不犹豫地把话筒挂回了筋疲力尽的电话虫那螺旋状的壳上,随后只听它“噗噜”一声垂下触角,合上眼睛。
                世界仿佛都在这一刻变得清净。特拉法尔加敢断定电话对面的几人现在该把他骂得脸红脖子粗。
                而他的眼前只剩下海贼王那双蒲扇似的黑眼珠,一直扑棱扑棱眨着盯向他。
                “还有什么事,特拉仔?”他问道。
                男人为这马虎精丢三落四的个性深深一叹气。他缓步走到床头,从橱柜上取下他用于乔装打扮时佩戴的白胡子,递到路飞眼前晃了晃:“没有这个,你连旅馆街都走不出去。”
                青年恍然大悟地一拍手,又傻呵呵挠了挠头。“哎呀,我给忘了——嘻嘻,还好有特拉仔提醒我。”男人对他这一点没有错意的模样表示无从评说,他这已然是纵容了。
                “72号街有家服装店,待会儿我们先去那里,”他边说,又踱着脚下的皮鞋来到草帽船长的身前,从头到脚审视了一番路飞的衣着打扮,不禁又有些头疼。他知道这小子喜欢红色,即便现在他脱了以往那条喇叭袖的夹克,换上的还是身带帽红色套头衫。特拉法尔加一手跨到路飞脑后,不动声色地捏起那暗红的绒帽,唇角略显嫌恶地抿成了一条线,“还有你这身衣服也必须换下来。红色的目标性太大,你要换个浅色的。”
                路飞顿时就不乐意了:“诶——这衣服哪里得罪你了!它多好看啊——”他像是报复性地拍开男人抓着衣帽的手,又顺势戳了戳四皇身上的黑色长袍,“那特拉仔你这一身黑岂不更显眼!真是,还说我。”
                这点倒教特拉法尔加哑口无言。
                “……你的审美就不要放到台面上提了,红黑的色差相比,红色更胜一筹。”他只好狡辩,不容分说地理了理衣角,“这点没商量。”
                最后,那小东西虽说还是不情不愿撅着嘴,眼睛也没少瞪他,但终究是妥协了。特拉法尔加可不想没完没了地哄人,在这混小子面前,他耐性再好也有磨没的时候。
                临走前,他从墙上取下自己的爱刀,毫不意外地看见草帽船长的探宝雷达嘀铃铃在头顶响个不停。他跑到“鬼哭”前,抬头送给四皇一个期待已久的眼神,像是只讨要骨头流口水的犬类动物,摇着尾巴征求他的同意。特拉法尔加自然是默许,之后便看见这小子快要欢呼似地摸上野太刀的刀身,眼里的光亮闪个没完。
                红心船长必须克制自己不用“可爱”一词来形容跟前的画面。又不是第一次看见他的刀,男人心说,他可还记得两年前这人是怎么肆无忌惮地拿他的刀当猴耍。
                等路飞从“鬼哭”上移开视线,迫不及待地准备往门方向走时,特拉法尔加拿起桌上的电话虫,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草帽当家的。”
                那人脚步一停,扭头冲他歪脖子:“又怎么了,特拉仔?”
                “之前在餐厅里,我对你做的事没有任何别的意思。”
                不知是不是特拉法尔加的错觉,青年的眼中有一瞬间像是黯了下来,而随即又回到以往那没心没肺的模样上。他看起来一点都不在意地摇头:“我知道——那只是演戏。我也演的不错,对吧?”他没给男人回答的余地,顿了片刻又说,“但特拉仔,你演什么不好,为什么偏要亲我?”
                四皇先生希望自己有些发烫的脸没有红得那么明显。
                “公共场合的亲热行为可以最有效地令目击者手足无措,以至于无法接近,”他偏过视线,装作平常的样子把电话虫收进腰侧的兜里,“在那种局面下,为了不让海军看到你,我只能这样做。”
                胡说,特拉法尔加,那只是你的托辞:你早就想吻他。
                还好,青年沉默了一会儿便放过了他。“这样啊,那我明白了。”路飞的语气还是那样轻快,这让男人快要喘不上气的胸口微微松了些力,不过下一秒他便又被前方补上的一声给了当头一棒,“那既然如此,我们之后不如多来几次,不就能轻松躲过许多海军了么?”
                特拉法尔加差点没跌了一个趔趄。
                他忽然觉得,自己一时起意想来的注意简直糟透了。而这小混.蛋站在他前面笑得一脸灿烂的傻样,哦,怎么看着就那么欠揍呢?
                故意的,这他.妈一定是故意的。
                TBC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0楼2017-09-20 15: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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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特拉法尔加那顶贝雷帽留在了旅店。这顶帽子在外界被看成是标志他四皇身份的一大象征,就如同草帽之于海贼王一样。要是他就这么大摇大摆把它戴出去,难免碰上几个做海贼的伪路人,一不小心认出来就麻烦了。这和粉丝亲友团面见偶像时的“麻烦”是两个概念:海贼们索要签名的方式可都是大刀阔斧一齐上,砍你几下子似乎才被当作是友好的“打招呼”;要是再来个额外奖励,把沿路几个眼见的海军拐至他们身前,那就中彩了。若真如此,他们的“草帽寻回大计”还没一展身手,他这个主策划先露了馅,连带着身边重中之重的主角也上了镜。哦,他可不想第二天就跟当红海贼王作为头版头条登上海贼大字报,这儿可没有技术好的摄影师,谁知道他在同那群海军海贼们火拼时会咧出何等难看的嘴脸,一个抓拍不好,就是失足促成千古恨——当然,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细节。
                  好在他的白胡子黏得完美无余,再加上没了贝雷帽的装点,站在镜子前连他自己都认不出来。
                  蒙奇.D.路飞上街就有点费劲了。特拉法尔加想尽办法,也只能先用那个丑到“新世界”的套头帽将就把他那乱蓬蓬的头发挡着点。幸亏青年长了个小脸儿,只需把脖子往里一缩,整个小脑袋就全被帽檐的阴影给遮了个严实。四皇先生觉得他这副模样颇像只拿大尾巴蒙住头的小松鼠,不过这“尾巴”既不软乎也不厚实。而走在路上,他还得尽可能地把总喜欢一蹦一跳的青年老老实实按在身侧,一只手揣着刀,另一只狠狠绕到他的颈后往自己怀里一捞,小**.的侧脸就只能贴近他的胸膛,越挣扎他便压得越紧,而被帽子盖住脑袋的人儿这下可就喘不上气了,连番拿张牙舞爪在外的两条胳膊使劲往男人的肩上砸。雨点似的拳头落下来却没男人想象中的那么疼,只不过此番密集的攻势弄得他经常看不清路。但他也认了命,刨去不时被脚下的石子绊几个跟头外,一高一矮两人还算走得平稳。
                  四皇先生把这段小插曲划为“甜蜜的痛苦”。在外人看来,他俩也就称得上是对打情骂俏的小两口——呃,虽然从身高与表面上的年龄看来,两人差得还真有点多。
                  反正不管怎样,他们一路顺利——没碰上海军,也没有招事的海贼,顶多收获了些眼神各异的回头率——然后,到达72号区的那家服装店。
                  “摘掉帽子吧。”特拉法尔加松开快要呜咽出声的小可怜。他看着对方一重获自由便跟一飞冲天的笼中鸟似的,“腾”地从他身边蹦到老远,两只憋红了的眼珠恨不能把他的骨头也盯穿了。
                  “别在门口站着,我们没那么多时间。”男人忍着笑,大步迈了进去。不过一会儿,他的耳朵里就传来后方重重的脚步声。真是幼稚的赌气方式,四皇先生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仍是冷冰冰没有多余的表情。
                  介于以前他曾借用过海贼王的身体有一段日子——哦,他可一点不愿回忆起那段噩梦——所以他对蒙奇.D.路飞的高矮胖瘦了如指掌。青年的肩膀不宽,前胸后背算得上单薄,即便浑身上下练就了身漂亮的肌肉,他看起来仍像张弱不禁风的白纸。所以,厚重的衣服是不适合配在路飞左右的,比如这笨重的红色上衣。四皇先生回头,发觉路飞早跑进衣服堆里,现在正趴在店右侧的玻璃橱窗前,视线徘徊于里面棕褐色相间的豹纹长袍上不肯移开。这让男人由衷地掀起眉毛:他可不觉得青年能同野性的穿衣风格挂上钩,那看起来比西装革履的小丑还要滑稽。果真是堪忧的审美。
                  而他特拉法尔加看上的人,绝不容得外人嘲笑一个“不”字。
                  男人迅速扫过店里大部分的衣物,却光是收获了一肚子气。哦,这个世道究竟是怎么了,卖的潮流款式尽是些花里胡哨、不禁看也不中用的破布。那些设计服装的混账多半个个儿老眼昏花了,他想,也许他该把这些人的眼球挖出来,再仁慈地给他们装个清明的回来,教他们用崭新的眼光好好瞧瞧自己都做出了些什么样的垃圾。
                  他想,草帽当家的皮肤偏向未成熟的小麦色,清清白白,没有他身上的色素沉淀得彻底。白的人便要有白的样子,男人点头,要衬一身雪色的装束才精神。
                  特拉法尔加想起了故乡飘雪花的日子,银装素裹的街,还有路边堆雪球的孩子,皮肤被冷气冻得粉嫩红透。而粉嫩,是的,特拉法尔加也见过路飞小脸通红的模样,就在庞克哈萨德岛上,在他与对方好似跨越了千百年一般的对视中。青年的鼻尖晕开淡淡的红,在两片颊上染得更远,如同新生的婴儿,裹在红白交迭的襁褓之中,正笑着向他挥来那灵活的手。
                  哦打住吧,特拉法尔加,你不是个变.态。四皇先生不敢再由着自己的想象发展下去,幸得他脑中的提示音响得及时。
                  大海宠幸他的子民,拥戴着他一手哺育的幼主攀登至金苹果树的巅峰,独他一人品尝琼汁玉酿。年轻的宙斯挥开波塞冬的三叉戟,让海伏倒在他的脚下,为他带来好运,使他在统领着天地的岁月中无拦无阻。蒙奇.D.路飞就是这样拥有着大海的眷顾,并将他的福祉散给了任意同他相关的事物。特拉法尔加对此深信不疑。
                  不然,他不可能看到店中仅剩的那身银白的西服。
                  尺码、大小、款式,都像是量身为海贼王订制的成品。
                  服务员都是势利眼。她在看到他驻足于一整套衣服前许久后,立刻凑上前来问有何需求。
                  “把这件衣服拿下来,”他吩咐完后,抬眼于眼花缭乱的衣山中找寻路飞的身影,直到看见一个黑色的小脑袋埋在售货台前。男人开口喊他,“草帽当家的,过来。”
                  路飞再出现在他眼前时,脸上带着两撇弯刀装的小胡子,完美地卡在鼻尖与上唇瓣的空档。
                  “你带的这是什么玩意儿?”
                  青年不高兴地一昂头:“你不是要我打扮一下么——好好看看,这胡子怎么样!”
                  “胡闹。”他一把撕下这搞笑的东西,顿时教青年吃痛,“一会儿再给你找这个,先给我把这件衣服换上。”
                  对方来不及答应,他便已经抢过服务员手上的套装,劈头盖脸就往他的方向扔去。海贼王被布料上刺鼻的气味呛得在新衣服下直咳嗽。而他刚平复了下呼吸后,男人已经拎着他的脖领单手提到几步外的试衣间,直接把他连人带衣服给递了进去,门一关,拍拍屁股走人。
                  没有抗议,没有挣扎,完美——呃,忽略这会儿从试衣间撞响的踹门声。
                  这小子忘了锁门,男人发觉,但他没有出言提醒。反正这家店现在只有他们两人,没人进来偷窥。至于那两撇胡子,男人嫌恶地瞅了眼后,直接扔到了一旁的长椅上,顺势在旁边坐下。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1楼2017-09-20 15: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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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23楼2017-09-20 16: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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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两人远远地跟着前方的一小队海军,将二者的距离保持在四个街巷左右。正义联盟的三五几个浑然不觉自己被两头捕食者盯上,晃晃悠悠地行在路上,连头也不怎么回的。后面的特拉法尔加知道,这依旧是海神赐给身侧青年的幸运。
                      旅馆街多是家财万贯的上流人活动的主要地区,包括贵族与那些悬赏过亿的大海贼,所以街市上看不见像0-20区那边街角随处可见行乞的流浪汉这样的情形——除了有跟在那些绅士贵妇身后的奴隶会偶尔出现在路边。他们多出入于岛中心的人口拍卖会,特拉法尔加知道,凭那些奴隶脖间的项圈与眼中空洞绝望的神采便能辨认这必是拍卖场调教出的“好东西”。四皇先生更愿意把这片地上的“高等生物”们归到与他收藏室中的垃圾废液箱为同一等级。若不是他现在的行动有所受限,不能引起岛内的恐慌的话,他不介意在度假过程中狩猎一些用于解剖的新鲜材料,而他会拿着街上路过的衣冠**大腹便便下弥散着腐臭恶气的肝、肠、胃、肺,将已经发烂的部位挂在红衫香波树上,教这群注视着自己被开膛破肚、却仍永生不死的贵族瞪大他们那纵欲无度的浑浊而邪恶的眼睛,好好晒晒体内早已被他们的黑心染上病毒的器官。
                      是的,他才不是善人,所以他真的会寻见这样有趣的事。他也不是一辈子的恶人,所以他会顺便放一两个奴仆回归他们的故土。
                      但现在,他为了隐藏身份,走在街上便必须做出与道貌岸然的阔少爷一样的姿态,昂首挺胸,步态优雅,却是披着人皮面具的野兽、恶魔。
                      而他身边还跟着一点不教人省心的“同伙”。
                      蒙奇.D.路飞已经扣上了用来伪装的八字胡,一直默不作声地跟在他身边,即便在特拉法尔加看来他安静的有些过头了。男人知道,青年此时必是压着滔天的怒火。他要感谢对方没因为瞧见街头一处主人鞭打奴隶的画面便跳着脚要冲过去把人揍飞。路飞只是停顿了一瞬,他二人的肩膀由此碰在了一起,特拉法尔加能感到前者的身体在发着颤,而隐藏在纯白的袖口下的手正攥得仿佛能挤出血来。但青年还是忍住了。
                      四皇先生明白这便是消失两年以来,海贼王的又一大成长。
                      他们的配合默契而密切,是贵族该有的样子,所以旅馆街的行人们只会把他们当作是自己的同类——特拉法尔加只能说自己歪打正着给小**选对了衣服——而且是最值得尊敬、倾慕、结交的对象。这并不奇怪,特拉法尔加自己生来得了副好皮囊,“新世界”向自己投怀送抱的女人比比皆是,如今即便有这掉价的白胡子挡着脸也丝毫不减他的风采;而草帽船长的魅力比他更胜一筹——因为那人是特拉法尔加的毒药,等同于他世上其他人的迷魂汤一般。
                      黑衣款款,白衣翩翩,别人只当他们是亲密无间的友人,而特拉法尔加更希望他们是登对的爱侣。
                      海军走进前方一家日用品店,这让身后跟踪的二人不得不停下来。为了不起疑心,他俩顺势便躲进右手边一处废弃的深巷,潜心等待那些人的搜查。
                      特拉法尔加拿出了兜里的电话虫,正要拨万里阳光号的号码,身后的青年却先拉住他。
                      “喂,特拉仔,”那人的神色恢复了往常的灵动,眉心却混杂着不解与急促,“那些海军好像不是回基地的——这儿已经快到78区了。”
                      “我知道。”男人很欣慰这没心没肺的小家伙懂得观察身边的环境。
                      “那我们还跟着做什么——直接去66区那儿,干什么费这么大劲待在这儿——”
                      看样子还是笨得可以,四皇先生摇摇头。“你就打算穿成这样大摇大摆闯进基地去?”身后人马上歪了歪嘴,含糊几声,“而且在去基地前,摸清这些海军搜捕的门路是必要的——谁知道能不能从这群人嘴里探听到你那顶草帽的消息呢,这样还省去不少功夫。”
                      “哦——”海贼王恍然大悟似地一吸气,小胡子一抽一抽的,“可我还是想先去基地啊,那儿冒起险来才刺激。”
                      “……闭上嘴,我可没那兴致陪你玩命。”
                      男人于是在身后人一脸哀怨的注视下拿起了话筒,嘟嘟想起几串忙音后,他听到了狙击王的声音:“特拉男么?”
                      “长鼻子当家,你们那边的电话虫准备好了么?”
                      “一切就绪,”GOD大人说得肯定,这令特拉法尔加松了口气,“稍等,弗兰奇他们正在跟你这只电话虫做信号对接。”
                      不急,他心说。没过一会儿,当特拉法尔加手上的电话虫“嗡”地一颤,随后两只触角刷地便直成了天线后,男人知道船匠先生已经做好与那只摄像电话虫的连接了。路飞“噢”的一声,跟捡到宝似的凑了过来。
                      电话虫对面重新连上了乌索普的通话,“好了,这边已经能看见东西了,不过你们那儿怎么那么黑......唔啊!!”突然,那边“哐当”一声,好像是椅子掉地上的响动,“路……路飞!你穿的是什么衣服啊——”
                      青年一低头,“啊?你说这个啊——”他掀开衣领,“这是特拉仔帮我找的,说穿浅色的衣服不显眼,非教我把那个红头衫换了......哦对了!我的衣服还在那家服装店呢!”他猛地一抬头,对上四皇有些崩溃地捂脸。
                      “不显眼你个头啊!特拉男那个家伙都给你灌输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观念?!你要穿着这身出去,大街上的人都得盯着你看——”
                      电话那边的人自然不知道红心船长听见他的话后脸色变得有多黑。
                      SUNNY号上传来了几道小跑的声响,离话筒愈来愈近。马上,他们听到了乔巴的声音。
                      “让我看看——”小船医着急地抢过对讲机,“哇!路飞你这身帅呆了!”
                      海贼王神气地一仰头,“嘿嘿,那是!”而他立马因为对方紧跟来的一句话而颓下气来。“不过那胡子有点丑。”
                      “喂!明明连特拉仔都同意我戴上它了好么——”
                      我可从来没说过,只是没时间顺手把他扔给你了,男人在一旁挑起眉。
                      航海士从一旁插过嘴来:“你俩又不是去参加皇家宴会,至于穿的这么高调么?!用山治的话说,你们就跟要去面见哪个国家的女皇似的!”
                      好了,该轮到他给这无聊的对话添点佐料了。特拉法尔加边想边拽过话筒:“旅馆街这边多是贵族,穿戴得正式些反倒不被起疑心。”
                      而他成功教电话里外拥有了短暂的消停时间。不过很快,又有人必然会打断它。
                      “哟嚯嚯,我觉得路飞先生这样穿很合适,”是布鲁克的笑声,“而且和罗先生的黑衣服很搭,呀连我的眼珠子都没法从你们身上移开——啊,虽然我没有可以活动的眼珠子,哟嚯嚯!”
                      承您老人家吉言,特拉法尔加打心里为骨头音乐家献上一束花,但他必须趁现在终结这个话题。不远处,结束搜查的海军已经从店里出来,正准备往下一个街区前进。
                      “没时间在这儿纠结衣服了,”他拖起电话虫放在肩头,这让话筒对面一众的视线从二人转到了巷子正前方的道上,“如果你们还想让你们当家的顺利找回帽子,就应该知道,现在作战计划已经开始了。”边说,他已经是直起身。
                      “草帽当家的,该跟上了。”
                      “哦!”
                      青年顿时又来了精神,从地上跳到他身边,匆匆走出巷口后,又变回了先前飞扬跋扈的小公子。


                      IP属地:北京30楼2017-09-23 08: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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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上,草帽船员仍同他们有断断续续的对话,但双方的音量都压至最低——周围路过二人身侧的行人都听不清他们的悄悄话,顶多模糊闻见几声“嗯”“哦”。
                        “这么说,你们是打算先跟踪完海军,想从他们那儿探探有没有路飞那帽子的下落以后,再决定去不去基地?”两位船长边走,边听见四皇肩膀上的电话虫中嘟嘟传来GOD的询问。
                        “潜入基地是必须的,没有商量。”特拉法尔加看到身侧的青年被旁边一家食品专卖店勾了魂,忙不动声色地把神游到店门前的小馋猫扯回来,干脆一手匡住他的肩,嘴上语气冰冷,“而从这些干活的杂兵口里得来的消息,能让我们明确去找帽子的方向,仅此而已。”
                        “嘿小哥们,别光顾着聊了,前头的海军可右拐弯喽。”
                        弗兰奇打断得恰到好处。红心船长回神,果然瞧见他们的目标消失在前方大约三百米处的拐口,于是回头与路飞沟通了下视线,相视一点头,脚下便齐齐加快了速度,小跑着赶过去,并在转弯的地方靠近右侧店铺的墙壁停下来。
                        拐口中央的大树上刻有69号的数字,是香波群岛原先的政府部门管辖地带。这也意味着,他们这会儿已经从旅馆街出来了。
                        右侧街区的两旁依稀还能看见一些路人的身影,但不再是满眼的贵族衣着,更像是岛上普通的住民例行在此活动。特拉法尔加给身后的青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在得到对方的同意后,他探出点头,当即望见那三三两两结对的海军们陆续走到正前方左侧的一幢灰色的屋子里。在他们推开门时,男人瞧见门上画有政府那正义的“海鸥”标志。
                        “那儿看起来像海军们的休息区,要么就是分配任务的地方。”肩头传来娜美的提醒。四皇先生心知肚明。
                        “走。”他拍了拍路飞的胳膊,后者行动飞速。
                        他们右拐后便立刻贴着街道右侧快步前行,身侧草草掠过的路人给他们设下了天然的屏障;而在二人盯见最后一个海军走进那扇门后,特拉法尔加便迅速跑至左手边,直接冲进了灰楼后面一处狭窄的浅巷,并拉下那个跑过了巷口恨不得要往屋门上撞的笨蛋。跟前摆着大大小小不等的木头箱,男人小心护着青年绕过以免弄出声响,遂抵着墙挨着他们站定。
                        灰屋的侧面有用铁栅栏挖出的漏空,勉强算是个窗户。特拉法尔加借着身高优势,头刚好能透过窗子把屋里的景象看得清楚,而路飞只能费力地踮着脚尖,才将将窥得个影儿。
                        “特拉仔,我看不见。”他推了推男人的腰,语气有些沮丧。
                        “这屋子的隔音效果不好,你贴着墙可以听见里面的说话声。”
                        男人没有回头,眼睛一动不动盯紧了铁栏中海军的一言一行。海贼王照做,惊奇的发现的确奏效。
                        屋内一共有五个海军,里头的陈设十分简略,四皇先生只看见他们围着一张桌子,旁边零散搁着几把破旧的木椅,靠墙似乎还放着类似于沙发的家具,不过俱是十分陈旧的模样。唯一看起来新一些的,只有正对着一堵墙的一个柜子,从外面也看不见里头装了些什么。看起来,这里不常有人来打扫,而且不像是正经的办公地。
                        “嚯,看样子是海军巡逻的中转站。”金发厨师借着话筒讽刺出声。
                        “休息场所最容易让人放松警惕,也更可能泄露出真实的消息。”
                        四皇先生对历史学家的话予以肯定,低头看了眼专心致志把耳朵往墙上蹭的草帽小子,又回神继续。
                        有两个海军直接往桌边的椅子上瘫下,气喘吁吁的样子想必是被搜查的负重压得够呛,其中穿着披风的那个——看起来他是这些杂兵里唯一一个高于一等兵头衔的家伙,但估计也只是个下士——还取下帽子往脸上扇了扇风。而剩下的三个人则是在屋内打起转,都没有要坐下的意思。
                        妈.的,累死老子了。下士骂出声来,往地上催了口痰。他.妈基地那群顶头的混.蛋就是在玩咱们,旅馆街屁大点儿地,连个模样差不多的人都没找见!
                        就是,有人附声。都三天了,要真跟上校说的,那破草帽有用的话,哪儿至于现在还没信儿呢。
                        外面,特拉法尔加听见后心中一喜,有门。
                        五十号周围呢?那儿是谁负责的,你吧?下士指向身前一个呲牙咧嘴的二等兵。
                        可不是。但别想了,逛了两天我就放弃了。
                        哼,要我说,也许海贼王现在早就夹着尾巴逃回海上去了——那窝囊废不都躲了两年了么,不差这么几天。
                        坐在椅子上的另一个一等兵嗤鼻喷了声,而巷口里窝着的本尊被这明摆着的侮辱弄得立刻发作,刚想砸开这墙便被旁边的四皇压下去。
                        这是上校的命令。要不然干什么47号那儿连海贼王的那艘船都不见了,兄弟们还可着劲儿往海上费炮火?烧钱。
                        得了得了,他.妈说多了半毛钱用也没有。下士烦躁地挥开手。这儿现在也没咱们什么事了,你们待会先回基地去报道,老子跟这伙计再在这儿多待会儿。
                        喂,凭什么这小子就能多歇会——我们还他.妈累得要死要活的!剩下的两名海军威胁般地往前走了几步,却没敢再靠近下士。
                        就凭这他.妈是我跟班儿,你们几个**不是。下士笑得无赖。还凭这儿就老子官最大,下属不听上司的话,难不成还反了?别仗着跟老子是同期就蹬鼻子上脸。这是命令,滚回去。
                        操.你的。那三人骂骂咧咧地朝他比了个中指,惺惺地瞪了眼旁边坐着沾沾自喜的一等兵,灰头土脸就要往门外去。
                        等会儿。下士叫住他们,起身,往柜子方向走去。拉开柜门,伸手,不一会儿拿出个像是发霉了的东西来,扔到三个海军手上。把这个那给那该死的上校,告诉他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没看见海贼王蒙奇啥的家伙。
                        特拉法尔加借着窗缝的光亮看清楚那事物后,两眼一闪。
                        “是路飞的帽子!”对讲机里的小船医替他喊出声。
                        路飞身体一震,当即便扯开耳朵要往巷口外派去抢,但四皇的手不曾离开他的肩,依旧被按得死死的。他近乎愤怒地瞪着特拉法尔加。
                        “不到时候。”男人呵出声,“我没想过事情会这么发展得这么容易。小心有诈。”
                        特拉法尔加不想做功亏一篑的蠢事,这不符合他的个性。他要一点一点把事情谋划的滴水不漏,像潜伏在草坪地里的蛇,用他的信子匍匐前行,在达到目的前有足够的耐性,更不会被任何过程中的诱惑所动摇。
                        草帽就在他眼前,他知道,但谁又清楚这周围还有没有别的海军休息地。现在扑上去只有两种可能:干掉里面的五个人,但很可能在他们推门而入的时候,这其中的哪个眼尖的家伙便已经给海军总部打好了报告,用他们随身的电话虫;或者,抢了帽子的同时,动静大到引来周遭还可能存在的海军,即便这实力悬殊过大,但一旦被围,浪费的时间很可能会引来基地里的巨头。
                        总之,行动不是现在。
                        他们眼睁睁见着那三个海军拿着草帽从门里走出来,脚步渐远,直至他们的身形隐没在又一个交叉路口。周遭没有动静,门里只有两人。这时,特拉法尔加才能确认他们的行动不会有任何危险。
                        “还不快走——”他听到航海士的催促声,于是松开蒙奇.D.路飞。
                        “动手!”
                        青年急切地从地上弹起来,二话不说便要从这又窄又暗的巷子里闯出去。而不光是他忘了,连心思缜密的特拉法尔加也算漏了一点。
                        他们旁边还有着小山一样高的破木箱呢,一撞动静巨大、还坏的那种。
                        砰!
                        特拉法尔加被木箱掉地上的巨响吓得浑身一抖。蚂蚁就这样生生咬断了他搭好的堤坝,而他咬牙暗骂那个成事不足的白.痴就是他算差的那只漏网之鱼。
                        “笨蛋!坏事了你——”很好,长鼻子当家帮他骂开了,虽然一点不解气。
                        屋内放下心来休息的下士顿时惊起:“外面是谁——”
                        “该死的。”
                        四皇先生闪开身低咒一声,先把僵持在前面的小混.蛋一把拽回自己身边,本能地把他护在自己怀里,借着余光看见门内那两名海军已经在往门外走,牙关顿时像要咬碎了一般。他狠狠刮了眼怀里的人,而后者脸上无半分惧意。这算是安慰么?他想,不长脑子的家伙也许从不知道着急害怕这四个字怎么写。
                        青年用手肘捅了捅他的肚子,“我忘了那儿有木箱,”哦这时候说这话一点用也没有,男人抓着他的手又一紧,“我们现在怎么办?直接把他们打飞吧——”
                        “闭上嘴!”四皇先生呵斥道。
                        “特拉法尔加混.蛋你还犹豫什么?!这儿没有掩体护着你俩——”金发厨师急得都不再控制音量,似乎觉得提高嗓门能把这踌躇不前的家伙喊醒,“哦你们两个真是!”
                        脚步声渐近,咚咚咚,比死神挥舞镰刀时的响动还要刺耳。
                        “特拉仔,用你在之前餐厅的方法!”
                        男人紧张的神经被这话蓦地挑断。他难以置信地望向蒙奇.D.路飞,却只瞧见那双乌黑的眼中坚定如磐石的决意。视死如归,他应该这样形容。
                        “你确定?”哦,这话问的没意义。海贼王的表情没有教他回绝的余地。
                        “什么餐厅的方法?!这时候就拜托别打哑谜了好么!!”
                        特拉法尔加不再理会电话里有谁在那儿嚎叫。他现在听不见船员们的惊呼,甚至快要忘了那两个海军就与他们隔着三五步的脚程,因为他那淡金色的瞳孔中倒映的只有眼前的青年那过分熟悉的脸。他闻见对方头顶刺鼻的气味,耳畔吹入他愈发乱了节奏的呼吸,还有那人的眼睛,他在用他的视线触碰其中无尽的宙宇。男人想到他曾品尝过的甜美的唇瓣,那东西胜过POLOTANG上窖藏了许多年的蜂蜜,但他不会令家中的白熊航海士有丁点儿的胆子同自己分享青年嘴上的琼浆。
                        至少现在,蒙奇.D.路飞是他的,这张脸、这个身体,都将刻上特拉法尔加.D.瓦特尔.罗的印记。
                        即便这是他的王,他应该笨拙地啄着那锃亮的王冠,为青年佩戴好,然后跪地高呼万岁千年。但特拉法尔加没有这样做。他只是低下头,近乎绝望、却真诚如朝圣般地,把他的唇狠狠印了上去。
                        海的宠儿闭上了眼睛。
                        哦,去他的电话虫里的抽气声吧,他.妈都和他无关了。
                        他只在吻着蒙奇.D.路飞。
                        TBC


                        IP属地:北京31楼2017-09-23 08: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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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Law的生日!!!然而!!!……你们等不到更新的……呜呜呜我真的很想写啊!!然而我人现在真不在国内……可能明后两天发贺文上来???这篇我真的要尽早写完呜呜呜,不然遍地坑……喜欢这篇的小伙伴们我都给你们比个大大的心💕需要我艾特的我应该都关注你们啦,不用担心我会记得的【不,这是flag


                          IP属地:北京来自iPhone客户端47楼2017-10-06 1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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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中)
                            特拉法尔加在吻蒙奇.D.路飞的时候,想起了弗雷凡斯的雪。人都道雪是冰而薄的,但他的家乡却总下暖雪。不温暖,但绵实,好像携着几分太阳的温度。他曾经捻起几瓣放入嘴中,轻抿便化作雪水,那滋味清爽得像初晨滴落的霜露,困倦时浅尝即醒,清醒时回味即醉。所以他最喜欢在下雪的日子跑到屋外,张开嘴,让洁白的寸缕落入口中,覆在舌尖,流入咽喉,温润香甜得仿佛吃到了妹妹钟爱的棉花糖、父母迷恋的热咖啡。他已许久不曾吃过雪,这个习惯早随着那凄美的白色城镇一并埋葬于北海的洪流中,而柯拉松的离世让他讨厌寒冷的事物。他再未遇见像家乡一样的雪,无论是庞克哈萨德还是别处的雪原,它们飘落的碎片只会比人心更冰,比滚石更硬。他触摸这些混合云冻结的固体,却像在经受刀锋的肆虐,划痛他的脸、唇、四肢,那还不如剜出他灼热的心来得快意。
                            然而,蒙奇.D.路飞的嘴唇勾起他消亡的记忆。它们拥有着糯米一般的黏腻,这同他温凉的薄唇截然不同。水雾涂抹在上面,把这厚实的两瓣装点得晶莹剔透,湿漉漉地与自己相碾。哦,那美妙的触感可远远好过品尝故国的暖雪,教他快忍不住呻.吟。青年表现出比餐厅那次还要热情的回应,他的手还未揽住那纤细的腰肢,对方便不留余力地敞开怀抱,用臂弯紧紧锁住他的脖子。这早就出乎特拉法尔加的预期,而更令他措手不及的是,他感到舌尖上抵过一层电流,紧随其后的酥麻感一瞬间席卷入骨。他蓦然瞪开眼,却不见那双心心念念的星夜似的眸子,路飞仍闭着它们,却选择主动入侵四皇的口腔——那无异于向渔人摊开外壳的海蚌,将含在肉体中心的珍珠拱手奉上。而他呢?他竟然被这突然的袭击惊得浑身僵硬,任青年灵巧的舌在牙床四周胡搅蛮缠,狭而平坦的胸膛摩挲他的衣衫。
                            四皇近乎绝望地谴责他的良知。你在惺惺作态。男人知道对方舔过了他的每一颗牙齿。你已然玷污了一块白玉,在琬琰的玉璧上抠出坑洼、黑瑕,还在这里装君子,你在做给谁看?想到这里,特拉法尔加忽然忆起他肩头陷入死寂的电话虫。那对溜圆的触角可是绝佳的摄像机,正高清直播他俩这一番热火朝天。对面草帽一伙人要么是看呆了,要么是在忍着破口把他骂入十八层炼狱的冲动,或是两者都有。
                            这时,男人听见巷口出停住的脚步。
                            特拉法尔加心下一横。他得做得真一些,至少像个情潮涌动的男人。而且身为一方霸者,他有自己的尊严,任那小混.蛋恣意妄为岂不自掉身段。于是下一刻,四皇身下猛然发力,一把将他略显力竭的王压上墙壁,头“碰”地撞上硬物,伴随着青年“嗯——”地溢出闷哼,男人的喉结与对方的凸.起熨贴相擦,立即觉出那里细微地震动。他发狠地攥住路飞腰上富有弹性的皮肉,另一手绕到背后,像一只吐信的毒蛇,顺着脊椎攀缘直上。海贼王实在是削瘦,他的心脏开始揪出褶皱,手指划过棱角分明的骨肋时,他竟被膈得生疼。那上面没有一分的赘肉,直到他寻见路飞的后颈,指腹终于触及柔软的事物,男人便像一匹凶饿的狼,他的手化作利爪,发狂似地抓上猎物的要害,尽情蹂躏。而他的嘴擒住王者贡献的美食,吸吮,再还给对方一记更重、更霸道地纠缠。
                            他才不管肩头电话虫中传来的窒息地抽噎,他连理智都敢交由本能管辖——他连蒙奇.D.路飞都敢亲吻!
                            这是他的王,但他现在更愿告诉世人,这是他的男人,这张晕着羞红的脸,这眉眼、挺鼻、唇齿,还有细颈、锁骨,乃至精瘦的胸膛、四肢,全要标上他特拉法尔加.D.瓦特尔.罗的印记。他的,他的。我的。
                            他们二人在这儿缱绻缠绵,巷口处却惊起一道呼声:“我.靠!他.娘.的瞎了眼了——”
                            特拉法尔加正在青年嘴中攻城略地,当即被这咒骂扫了性质。滚,他心道,只好依依不舍地松开路飞。他不应口下留情,他的牙齿应该像啃咬苹果一样撕破这两瓣,含弄与衔吮只会让对方嘴角流下津.液,他要的是更腥浓的气味。那本该是血,男人怨愤地想。海贼王一经解脱便大口吸入新鲜的空气,特拉法尔加没有停下,辗转袭上怀中人的耳侧,滚烫的唇落在那圆润的耳垂上,那伪装的胡须扫过耳窝,痒得青年身体一抽一缩。诱他们过来,男人往耳鼓吹了口气,对方闻声立刻停下扭动。
                            那个下士还不消停,“妈.的老子还以为有人在外头偷听,怎么上来就看见恶心的玩意儿——”他扭头给后面的一等兵让了道,那下属一阵倒吸,听来也吓得不轻,“老子不碰这种东西,你,过去教他俩.滚!”
                            四皇感到脖上一紧。路飞方才有些疲惫,遂卸了手臂的力度,如今却又搅着他不放。特拉法尔加明白,海贼王也被那口无遮拦的海军挑了怒气。
                            一等兵慢吞吞挪动他的腿,像只提线木偶一样来到二人近前,巷口的光被挡住,洒下斑驳的阴影,“那个......二位,这可不是你们......”这话还没说完,特拉法尔加却降下身子,让鼻息尽数喷在青年的颈窝,而他毫不犹豫地咬住白色领结下翻露的锁骨,那完好的形状像连绵的山脊,他用唇舌代替双脚跋涉,引得青涩的王者不禁轻吟出声,更教木讷的海军咽下口水,叹道,“嘶......”
                            还不行,男人知道。必须把另一个**一并引过来,他们才好下手。
                            特拉法尔加以为那下士能多挣扎几分,也教自己不用那么快地结果两人性命,没想到这人躁得能赶上三伏天的暑气,见他的好下属扭扭捏捏说不出话,竟一副恨铁不成钢地凑过来,骂骂咧咧道,“你个怂包——死开!”那人一把推开丢了魂的一等兵,亲自上前一步,“喂!这是海军的地盘,你俩要玩也他.妈滚回窝里去!教你们老娘看看都生了些什么杂.种——别脏了干净地儿!快滚——”
                            路飞闻声,气得当即就要挣开往那混.帐脸上揍,却被特拉法尔加兀地叼住喉结,疼得他又软了身子。下士见他二人毫无反应,终于忍无可忍,一举伸了手:“我他.妈教你俩狗.娘.养的滚开,听见没——”
                            特拉法尔加眼中精光闪现:就是现在!
                            于是,当下士的指尖碰上四皇衣领的同时,后者突然松开对怀中人的禁锢。周身一轻的海贼王哪里会乖乖听这般不堪的侮辱,挺身一跃,握了拳头直往那海军脸上挥去。对方瞳孔剧缩,还未看清眼前戏剧性的反转,腮帮子“噗”地像遭了千百斤的重锤击打,身子一颤,便跟断了线的风筝一般倏地飞向对面的墙。
                            轰!
                            烟尘散去,在场人一看,那下士身下生生砸出一片深坑,而躺在正中的他已是嘴歪眼斜,整个侧脸俱是变了形,鼻血撒在冰冷的墙面上,那流动的红泊里还淌着几颗打掉的牙,汩汩顺着墙缝滴落于地。
                            杵在一边的一等兵早就傻了眼,直觉催动他拔腿就跑,手上也不停歇,忙从裤兜里掏出联络的电话虫,颤颤巍巍播了号码便喊:“快——快来69区!有、有两人袭击海——”
                            他话音未完,身后寒光一闪,一把长刀携柄劈过一等兵的背。那斩击掀起劲风,刀未现,力道却胜过万千攻势,那人自觉背后火辣辣地痛意上头,眼前一白,竟也丢了手上的东西,正脸扑地,遂不省人事。
                            那电话虫骨碌碌朝后滚去,话筒里还不时撕拉作响,模模糊糊回应几声,“袭击者何人——士兵!喂?怎么信号......”可最终,这场通话仍未逃过中途掐断的命运。一双修长的手拾起它的外壳,还细心拂过上面的灰尘,顺着刺有纹身的指缝飘往半空。可怜那电话虫,怯生生闭上眼,失落地结束它的使命。
                            悉数变故,尽在弹指一挥间。这狭窄的巷口顿时倒了两人,独剩捧着电话虫的四皇与忿忿不平的海贼王。
                            “呸!”路飞朝昏迷的下士方向啐道,一边活动臂上筋骨,一边转向前方伏身的男人,“你早该放开我,特拉仔!看我不撕了这混.蛋的嘴——”
                            四皇却并未懈怠。他在腰际合了鬼哭,将电话虫顺入口袋,来至一等兵身侧,单手扽他的衣领扛上肩,头也不回地丢下话便匆匆离去:“少说废话!先提了你边上那个进屋——”
                            海贼王心气未消,却也明白对方的顾虑。他不情不愿地撇嘴扯过满地找牙的下士,簌簌拖他跟上,留那海军破烂似的两腿在地上划出歪歪曲曲的线痕。
                            他们小心翼翼出了巷口,特拉法尔加四下扫过街边,确认没人后,才闪身没入那大敞的屋门。等草帽小子拉货一般把下士扔进来后,他反手拧紧玄关,同时甩开肩上的累赘,“扑通”一下应声而起。
                            一间巴掌大的平方,两具躺尸,还有几声由急转缓的呼吸,直至一切趋于平静。
                            特拉法尔加先是扫过远处倚墙而立的木柜。方才屋内的海军便是从里头取了海贼王的草帽,眼下那帽子虽已不见踪影,但难保这柜子里还藏着重要的东西。他刚想示意路飞过去察看一番,一回神,那闲不住的小猴子早就麻利地跑过去。男人在心中叹息一声。他对青年可了如指掌,这小子此举多半出于好奇,哪有自己的心思缜密。
                            红心船长瞥过身边昏厥的两个海军。他那一砍至少灌了六七成气力,而青年是根本没留情面,一拳下去,再看对方那张跟做了面部整形无差的脸,他不禁同情起这位口不择言的下士。不过,一切都是那人自讨苦吃,换作是他,早就一刀让这混.账横尸两半,连能力都不屑去用。折磨?哼,他才没那兴致,只有死亡才担得起那人的命格。
                            特拉法尔加本想着一波已平,总该留时间平复心情。即便是方才那番刀光剑影,他的意识还停留在与草帽船长的依偎中。直到现在,他的嘴上还余下几分青年身上的气味,暖融融的,像一片沐浴在阳光下的广袤海域,而他驶着行船,在心间激起层层涟漪。男人的心脏还在怦怦作响,哦,它快得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但他来不及回味另一番唇齿留香,耳畔忽然炸响一声炮鸣,如同滚滚轰雷,快要剥夺他的听觉。
                            “这他.妈都是怎么回事?!!”
                            男人头痛地舒展眉心。那位文迪莫克三少爷的声音提醒了他一件要紧事:他们手头是消停了,可肩头的电话虫还占着线。
                            “特拉法尔加**你他.妈都对我们船长干了什么——”
                            而金发厨师话音刚落,身边又传来乌索普的惊呼:“喂……喂!你俩那分明是亲……亲上了?!”
                            改造人却选在这种尴尬的时刻吹起口哨:“简直看了一场热辣劲爆的激情片!特拉小哥真是教人大开眼界——是个SU~PER COOL AND SEXY的男子汉!”
                            “哦天你就别再添乱了,弗兰奇!乔巴都吓得失声了——”
                            特拉法尔加闻声听得更仔细。如娜美所言,驯鹿小船医确不曾作声,反倒一道清亮的“咔哒”声入耳。他再熟悉不过,那是金属出鞘的动静,一定是那绿发剑士拔刀了。
                            男人认为有必要解释一下,不然未来的情况会是一发不可收拾,“啊,如你们所见,”他一开口,对面乱哄哄的躁动顿时停下,“只不过,我和草帽当家的是逢场作戏罢了。”
                            “睁眼说瞎话——”显然,他这个理由没能顺在场一众的意,至少从那航海士怒起的辩驳中,特拉法尔加不觉对方原谅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这算哪门子的逢场作戏?真枪实弹都没你俩吻得激烈——”
                            要真是“提枪上阵”,我不得被追杀到天南地北了。男人默默看向前头浑然不觉忙活的草帽青年,心里没奈何,太阳穴隐隐作痛得更厉害:“那你说,在这小子捅出篓子的情况下,我该怎么做才既能躲过海军的勘查,又顺利脱身去找那该死的帽子?”
                            许是他问得发狠,小狮子号上陷入片刻的沉默。至于打破它的人,那才称得上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
                            “‘公共场合的亲热行为是最有效令目击者手足无措的方式,从而教人无法接近’,对么,特拉男?”
                            背后补刀与临危救场是妮可.罗宾最擅长的事。平时,黑发女人总喜欢做前者,毕竟她张了一双狐狸似的眼睛,连瞳色都是幽幽的墨绿,那象征着狡黠与神秘。这回,特拉法尔加运气不错,赶上她为数不多地网开一面,算是从虎口救他一命。他能想象历史学家此刻必然持着温柔的笑,有时候那是抹在心尖的蜜,甜得牙疼,但它在关键时刻更像毒药,你若想饮鸩止渴,这是绝好的配方。
                            男人松了口气:“是这样。”
                            “可那也用不着做得那样真啊!只是假戏真做——”
                            “我想亲吻这种事,是真是假一眼便知。‘不能让海军起疑’,不是吗?”特拉法尔加简直想高声赞美这般睿智的存在,也许他该同对方深交为友,即便她仍是颗不定时炸弹,比如随之跟来的下一句,“看来,我们的船长也很配合,有当演员的天赋。”
                            于是,一场闹剧由最后的骨头音乐家收尾:“哟嚯嚯,我应该把两位的付出称作‘为艺术献身’。”
                            总有这种老不正经的家伙,他心想。


                            IP属地:北京57楼2017-11-09 0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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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飞巴巴从橱柜那边跑来,一看絮絮叨叨的电话虫与满脸愁容的红心船长,不禁疑惑问道:“你们在吵什么?特拉仔怎么了?”
                              对讲机另一边齐齐回道:“路飞(先生)——”
                              特拉法尔加见他两手空空,仍不死心道:“那边有发现吗?”
                              “都是空的,”青年摇头,看神色不甚积极。男人捕捉到他的小声嘟哝,脸刹时黑了几分,“我还以为能找到吃的玩的......这群海军真没劲,谁想闲坐在屋里唠嗑啊……”
                              “路飞!”忽然,娜美在电话虫中急切地唤了她的船长,后者才又抬起眼皮,“先不说别的,你现在感觉如何?”
                              “哈?我很好啊。”他莫名其妙歪过脑袋。
                              “哎呀不是!娜美的意思是——”特拉法尔加微微偏过头,他知道一定是那长鼻子船员抢过话筒,不然好端端的信号怎么现在尽是杂音,“特、特拉男没把你那个,呃——为难你吧?”
                              扑哧。男人只觉像棵中箭的枯木,他的心脏濒临骤停,已是淙淙涌出血流。而缺根筋的草帽小子自然不懂这帮船员苦心积虑地婉言,眉间蹙得愈发紧了,“你在说些什么啊,乌索普。特拉仔能对我怎样?”他向特拉法尔加投以注视,在窥得对方不忍直视的模样后,音泯又起,“哦,你是说刚才特拉仔亲我的事么!我们只是演戏而已。”
                              红心船长扶住额头。
                              “怎么话一到你嘴里就跟闹着玩似的?!第一次遇上这种事不应该手足无措到钻地缝吗——”乌索普的声音蓦地提高了好些分贝,唾沫星子喷得话筒一阵嗡鸣,而提及此事,对面先是噤声停顿,随即恍然,“……难不成......路飞,你和特拉男这样干了不止一次?”
                              “餐厅。”索隆忽然插进来,四下不解,剑士便补上一句,“‘用餐厅的方法’。这是巷子里路飞自己说的。”
                              特拉法尔加很想开口终止一来二去无意义的争辩,但他连嘴都没动,青年就迫不及待地抛出下文:“是啊。早上特拉仔帮我在餐厅解围时,我俩就做过了。”
                              电话虫两方俱是一片死寂。
                              特拉法尔加欲哭无泪,蒙奇.D.路飞理所当然,至于草帽一伙……男人不敢妄加猜测。也许他应思考一条万全的逃跑路线——当然,这得等他助海贼王找到帽子后。如今他还未和草帽船员碰面,今后更该避免,意味着他有望在恶鬼上门索命前消失,最好遁入海底,永世不与这麻烦再见——不,他的心坚决抗议。以往他最拿手的绝情说辞,现在却像被胶水粘在唇间,本能轻而易举地拒绝,可他连破口的力气也没有。
                              四皇被困在进退维谷的境地。他竟会紧张,因为一只手在下意识地抖动。这还没上战场便是水深火热,要是真的潜入海军基地,己方不得先起内讧了?边想,他边将手没入外兜,原想遮掩自己的丑态,而指尖在内侧兀地擦过一处硬物。他一怔:是那个一等兵的电话虫。
                              特拉法尔加猛然回神——眼下最棘手的可不是区区八个船员!他淡淡的金眸中划过一分焦虑,率先挑了话头,“要杀要剐不在乎一朝一夕,”他特意强调了头四个字,顿时引来一旁青年的侧目。傻瓜,那是说给你家八口子保姆听的,他暗自低吼,话锋一转,“现在我们最应担心的是马上要来过来的海军——那一等兵泄了消息。”
                              僵持的气氛顿消,小狮子号上传来略显局促地问询:“你想怎样?路飞的草帽现如今在66区,你们怎么混进去?”
                              男人眉宇轻佻,低头瞧见那一高一矮吐白沫的挺尸,嘴角不由地翘起自信的弧度:“很简单。靠他二人就够了。”
                              “什么?”他一指地,肩头的电话虫应声斜过触须探来,遂知晓方案,“你是说,换他们的衣服扮作海军?”
                              “还能如何。”特拉法尔加不再浪费口舌,朝愣神的路飞招手示意,“过来,草帽当家的。”对方应声迈了一步,他粗略扫过两个海军的身型,那下士甚是高大魁梧,个头和自己不相上下,而一等兵的身高便掉了价,顶多比青年余个几分寸,形同虚设。男人心下了然,伸脚踢上一等兵的右腿,“你和他差不多高,把他的衣服换上。”
                              草帽船长倒爽快,语毕便要去解自己的领口,然而指腹还没碰上柔软的布料,青年像记起了要紧事,手上动作忙止住,急慌慌向特拉法尔加寻去:“可我身上的白衣服怎么办?这可是才买来穿的,特拉仔,脱了没处放多可惜。”
                              男人刚想骂他矫情,目光拂过身前的亮白,到了嘴边的话却又被他吞回肚里。青年太适合著一袭白衣,宛若脱尘而出的图画,翩然似仙,甚是符合那人独揽海上众生、自由不羁的心性。他便是爱了这份豁然的王者之姿,旁人追随的亦是如此。若他偏取了眼前做工精致的服饰,将它们如垃圾一般弃于此地,染了一地灰尘埃土,脏了这亮洁的颜色不说,更像是糟蹋了衣服主人的本源,仿佛脱下它便是把性命也交由天,反倒蒙上了桎梏。他才不在乎一件破布是贵是贫,却不允许任何人作践王尊贵的身份,甚至罪己诏也被禁止。
                              红心船长一手覆上腰间的野太刀,眼底暗自转动,很快想到对策。他任脸上的笑意扩散至双颊,不紧不慢回道:“自然是有处放,你尽管脱,我有办法。”
                              海贼王总是轻信旁人的话,尤其是四皇口中的一字一句。对方说有,那必然是找到了门路,他也不做更多的纠缠,二话不说便继续脱衣进程。而当特拉法尔加窥得青年那白皙而娇好的脖颈时,他才感到势头不对。草帽小子当真是长了颗实诚的心,一个孔都捅不漏,敢情这小祖宗没意识到他正在众目睽睽下脱得精光吗?!男人正思忖SUNNY号的电话虫何时开启新一度爆炸,果不其然,那位心思透亮的航海士又是第一个察觉异样的存在,也预示着他的耳朵即将成熟一番河东狮吼。
                              “哦乖乖啊,路飞!别在这里直播你换衣服的过程!!十几双眼睛盯着呢——”
                              “娜美小姐说的对,特拉法尔加**,这里可有lady!”金发厨师紧跟着勒令道,“而最关键的是你——要么闭上眼,要么转过身去——听见没?老子没跟你开......靠!!*****把手从屏幕前头拿开——”
                              对此,特拉法尔加自然将后面一连串尽屏蔽耳外。他的做法很简单,聪明中透着狡猾:不就是为了女性的颜面吗?虽然他不认为登了草帽贼船的女人会在乎这点鸡毛蒜皮的事,可他记挂得紧。哼,既然要挡,也是挡着船上八人,留他一人独赏,而他恰好有此权利。因此,他选择一手捂上电话虫的圆眼珠,顺便封了它喋喋不休的嘴,自顾端详青年的模样。
                              可他刚做完以上动作,便悔到肠子也青了。
                              路飞先摘了那难看的八字胡,他在一边谢天谢地。紧接着,对方像剥皮一般一层层取下纷繁的衣衫,他用了至少两分钟来解扣子,那双小笨手可长着五根灵活的指头呢,他却只用拇指和食指去抠,效率慢为一,男人看着才教煎熬。这是他自作自受,服装店血淋淋的教训还历历在目,自己扭头便忘了干净。如此好了,他的上下眼皮在奋力搏斗,**却噬夺他的良知,教他眼睁睁盯见青涩的王展露他那同样稚嫩的身体,泛着粉红的肩头,绸缎似的胸脯,绵延至腹线的肌肉,再到西裤下雪白的内衣与两条瘦削的腿,还有褪去皮鞋后裸露的双足。特拉法尔加发觉他的耐力见长,想必有了更衣室的经历,如今又得见相同的一副躯体时,他至少不会显得局促。但这不代表自己不动心,拜托,你总要体谅他蠢蠢欲动的身下,他又不是圣人——不,再清心寡欲的存在也难以拒绝大海的宠儿献身的瞬间,什么软香如玉、娇人啼吟,都不及青年随意把衣物掷在地上、轻移脚下撩拨心弦。特拉法尔加本能地后撤一步,好像这样他便能遮掩愈发粗重的鼻息,自欺欺人罢了。他该庆幸自己没借此机会径直扑去,将那碍事的电话虫掐灭后,就地要了眼前这不老实的小家伙。但他不能。他是臣,怎有资格拥抱君主,何况那人是这般年轻美好。
                              好在,路飞扒下一等兵衣服的速度是他自己脱衣的数倍,而海军的装束无非是套头衫、束腿裤,穿起来也利索得如风如虎,男人再眨动双眼时,对面已然站立了一位有模有样的士兵,就差脑袋顶扣上一顶海鸥鸭舌帽来彰显他的正义。四皇以微不可闻的声音轻叹出气,待对方捡了最后的帽子穿戴齐全的同时,一齐降下他挡住电话虫视线的手。
                              船上咒骂迭起,他竟有种阔别已久的恍惚,比如来自托尼当家的劝慰声钻入耳廓:“乌索普!哎呀你们别吵……诶先停一停!屏幕好了——”
                              又跟来几声惊叹,叫得最大的一定是那个长鼻子:“哇!路飞你这么快就换好衣服了——嗯,不错不错,这身倒真合适你!”
                              “嗯,像个意气风发的小海军。”
                              草帽小子还是因妮可.罗宾这道夸赞而不好意思地挠了头,转眼探见红心船长,却是满脸的苦大仇深,黑衣劲服松松垮垮系在身上不曾脱下,便矢口问道:“特拉仔?你怎么还愣在这儿啊!真是的,‘抓紧时间’这话可是你说的——”
                              特拉法尔加乖乖受着这分指责,随意编了个幌子搪塞:“我不用整身换,就先等你完事。顺便看着,给你守风。”
                              言下之意,便是他光明正大将这小子周身一览无余。哦,除了内衣下的私物。不知四皇先生是否看走了眼,他从青年的脸上捕捉到了一抹殷红,只是这般胭脂似的颜色被帽檐压得影影绰绰,转瞬即逝。男人宁可信其无。
                              眼下只剩他了。特拉法尔加抿住嘴角,捏着电话虫放于手中后,快速卸了黑色长袍,亦是任其掉落于地,留他宽而平坦的胸膛禁受着空气的吹肆。他只需与中士交换上半身,因为下边他本就裹了黑裤,鞋子也是纯正的黑皮子,海军们多不计较鞋裤的款式,这倒便宜自己。
                              男人的目光若有若无地扫过前头的青年,发觉蒙奇.D.路飞正打量他袒露前胸的光景。这回他确信对方的专注不是错觉,那双芝麻一样的黑眸倾注的视线也是纯粹无瑕,仿佛将全身的气力均集中于短短几分钟的四目相接。特拉法尔加觉得心中淌过夏日潺潺的水流,温暖,生生不息,教人止不住地感动。他不会因这般明目张胆地审度而羞煞了身子,脸皮厚的人不会将羞耻心摆在无用之处。或许比喻得不恰当,但在心爱之人面前展现肉体的魅力,这是自然界中每一个雄性求偶时必经的过程。四皇乐得多争取表演的时间,可手里的电话虫在默默警告自己少动歪心思,于是他只有一言不发地褪了下士的上衣,那里面还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汗臭。他厌恶地挑起眉,这世上究竟有几个如自己一般洁身自好的家伙呢?男人愈发恶毒地揣测,大概屈指可数。红心船长忍下呼之欲出的清洁癖,屏住鼻息套上蓝白相间的军服,又单手解了那人的披风,凌厉挥其于肩后,再往头顶一压手上的军帽,大功告成。
                              路飞见他停了动作,又对比地上还穿了鞋裤的下士与一身赤裸的一等兵,遂打断他:“啊?你这就完事了?不用换下半身吗。”
                              特拉法尔加把电话虫放回肩头后,正束着从下士臂膊摘得的护腕,听对方一问,便停下,嘴角掀动得意:“所以我告诉过你,我只会比你快。”
                              青年小嘴一翘,只不定在心里嘀咕他些胡七八糟的东西。但转眼间,对方又收回视线,男人看到他递来了晃眼的、赞许的笑:“不过——咿嘻,特拉仔这样穿超级帅气!就像弗兰奇常说的,‘super——’地有男人味!”
                              四皇下意识看了眼一旁的“联络员”,它的触角微微一颤,应在表达喜悦的情绪,如他那颗埋藏至深、却灼热燃烧的心,咚、咚咚,响得像只手毛脚乱的猫在用小爪子哧哧拨弄。


                              IP属地:北京58楼2017-11-09 00: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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