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听舞闻乐疏与就
谁要见她？不像，因为这里并没有人等待。端木蓉问过小厮和方才那位姑娘，但都摇头说不知，只知道坐席是为她而留。
等待，让人焦虑，不知所等为何的时候。
此刻入席的人并不多，端木蓉来得太早，坐在席间，放眼过去，楼下的舞台一目了然，对面席位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只是有些席位拉着帘子，根本看不到人，顾视左右，也同样。
妃雪阁的坐席，私密性真的是很强啊。
“轻轻寒衣，不闻霜降染晨霞。优哉游哉，不见佳人如约期。弦坚调冷，只身莫要兀自等。暖酒独饮，却是寒了诗人心。……”
舞台旁边有一处帷幔拉起，弹琴的人和着调，吟唱着未曾听过的诗歌，端木蓉听着清亮的男子音，一遍又一遍，细细如啄，觉得这顶尖的琴师果真不同凡响，只是弹着调唱着歌，便能让人眼前一遍一遍飞过才子佳人的故事。
正听到兴致浓，对面的琴音却戛然而止，那清亮的男音也没了。看帷幔之下，似乎是换了人，有人离去，再不过片刻，整个妃雪阁的舞台亮起来，群乐起，比之刚才的淡淡曲调，瞬间气势磅礴。
是头戏开始了。
端木蓉的心绪一下跟着舞台跳动起来，各色舞姬纷跃上台，好似九天的仙子群起舞，鼓乐点起，刚才那些被遮住的坐席，顷刻间拉起帷幔，谁都不想错过。
端木蓉的视线却不再停留到那些莺莺燕燕的美人身上。
太子太傅正在对面的席间，与人共谈着什么。
端木蓉记得这个人，幼时师傅曾带着自己游历燕国，去太傅府上做过那么一两天客。太傅身有沉疴，对师傅礼遇非常。
但和他对坐的人……
与那个来杀她的人，关系非常。
端木蓉幼年记忆不多，但对于师傅携自己游历的见闻，影响深刻，那是懂事的开端，也知晓，这江湖虽远，但庙堂却在上。明里暗里，总是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人和事物会牵扯到一起。
思虑间，一支舞已作罢，群姬退下，却是两个琴师上了舞台，对坐抚琴。
方才往下张望的人也就少了，只需静静品这一曲和调。
端木蓉也缩回脑袋，若是太傅也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的，那显然自己过去是走了歩傻棋。动机呢？太傅是太子的老师，没有理由要害他的。不对不对，官场上的事情总是说不清的，许是有什么过节……
这么一思考下来，端木蓉推翻了自己所有的结论，突然明白，这偌大的城池里，她谁都不可信。每个人都可能有参与到事件，也可能没有。
这真的是太让人头疼了，比师傅让她背的医书都复杂。
兀自斟酌间，总觉得有股寒气飘进，端木蓉便拉起了帷幔，刚刚舞曲响起时，好似有人影在身侧窜动。回头看了看，宽敞的坐席间，没有人来过，连小厮和那些漂亮姑娘过路的身影都没有。
她还小，并没有太多临危的经验，不知道烦恼自己身侧，武功底子又弱，自然是没能察觉，自己现在的处境。
已经是四面楚歌。
一曲作罢，一舞又起，舞乐很吵，端木蓉觉得还是最开始那个唱歌的男子弹琴声比较好听。
小厮提着茶壶入了坐席，对端木蓉笑笑不说话，低头便开始添茶，端木蓉觉得奇怪，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没喝过一口茶，坐席间灯火还算明亮，小厮却低着头很认真地在添茶。
不对。
惊诧一瞬，小厮的手上返了一下很明亮的光。端木蓉瞬间往后侧开，险险避开小厮那反手的一下，锋利的刀刃在她的下颚上划了一条小口子。
舞乐正上高潮，鼓点密集响起，端木蓉碰倒了坐席间的花瓶架，和着舞乐，摔得清脆。小厮见一击失手，便旋转刀刃，往端木蓉扑来。
端木蓉哐的一声，抽出手里攥着的短刀，挡下这夺命前来的第二刀，往一旁卸力，抽身便和小厮错开，踢翻矮桌，又是一片狼藉。小厮起身很快，反身就又和端木蓉对接过几招，显然这种短兵对战，端木蓉并不擅长，不，所有的对战她都不擅长，唯一的优势就是她身材娇小，躲避起来还算迅捷。
坐席间不大，但是这种打斗，周围却似乎无人听见，想起来了，端木蓉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坐席周围都拉着帷幔，恐怕是隔壁并没有人，现在舞乐正在兴致上，外面的人怕是不知道这里在打斗。
小厮把她盯得死死的，没有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
刚刚的几下，已经让端木蓉气喘吁吁，小脸涨得通红，紧张让她额头渗出细汗，坐席间之外，还有人影晃动。
这次，怕是逃不了了，今日自己竟傻兮兮跳进了这陷阱里，太大意。
“等等，包袱里面有你们要的东西，我回去便是。”
端木蓉持着刀，戒备地与小厮对峙。
小厮看了看包袱，冷漠与嗜血都在眼里展开。
“小公主，可惜别人买的是你的尸体。”
端木蓉听得一脸愕然，什么小公主，什么尸体？
小厮不再言语，手中再多出一把匕首，俯身冲向端木蓉，其疾如风，带得坐席间灯火摇晃，一声铿锵，一刀格挡开端木蓉防御的短刀，一刀切到她的右手手腕，登时短刀落地，再一刀，便是要取下她的性命。
谁要见她？不像，因为这里并没有人等待。端木蓉问过小厮和方才那位姑娘，但都摇头说不知，只知道坐席是为她而留。
等待，让人焦虑，不知所等为何的时候。
此刻入席的人并不多，端木蓉来得太早，坐在席间，放眼过去，楼下的舞台一目了然，对面席位也能看得一清二楚，只是有些席位拉着帘子，根本看不到人，顾视左右，也同样。
妃雪阁的坐席，私密性真的是很强啊。
“轻轻寒衣，不闻霜降染晨霞。优哉游哉，不见佳人如约期。弦坚调冷，只身莫要兀自等。暖酒独饮，却是寒了诗人心。……”
舞台旁边有一处帷幔拉起，弹琴的人和着调，吟唱着未曾听过的诗歌，端木蓉听着清亮的男子音，一遍又一遍，细细如啄，觉得这顶尖的琴师果真不同凡响，只是弹着调唱着歌，便能让人眼前一遍一遍飞过才子佳人的故事。
正听到兴致浓，对面的琴音却戛然而止，那清亮的男音也没了。看帷幔之下，似乎是换了人，有人离去，再不过片刻，整个妃雪阁的舞台亮起来，群乐起，比之刚才的淡淡曲调，瞬间气势磅礴。
是头戏开始了。
端木蓉的心绪一下跟着舞台跳动起来，各色舞姬纷跃上台，好似九天的仙子群起舞，鼓乐点起，刚才那些被遮住的坐席，顷刻间拉起帷幔，谁都不想错过。
端木蓉的视线却不再停留到那些莺莺燕燕的美人身上。
太子太傅正在对面的席间，与人共谈着什么。
端木蓉记得这个人，幼时师傅曾带着自己游历燕国，去太傅府上做过那么一两天客。太傅身有沉疴，对师傅礼遇非常。
但和他对坐的人……
与那个来杀她的人，关系非常。
端木蓉幼年记忆不多，但对于师傅携自己游历的见闻，影响深刻，那是懂事的开端，也知晓，这江湖虽远，但庙堂却在上。明里暗里，总是有很多不可思议的人和事物会牵扯到一起。
思虑间，一支舞已作罢，群姬退下，却是两个琴师上了舞台，对坐抚琴。
方才往下张望的人也就少了，只需静静品这一曲和调。
端木蓉也缩回脑袋，若是太傅也参与到这件事情里面的，那显然自己过去是走了歩傻棋。动机呢？太傅是太子的老师，没有理由要害他的。不对不对，官场上的事情总是说不清的，许是有什么过节……
这么一思考下来，端木蓉推翻了自己所有的结论，突然明白，这偌大的城池里，她谁都不可信。每个人都可能有参与到事件，也可能没有。
这真的是太让人头疼了，比师傅让她背的医书都复杂。
兀自斟酌间，总觉得有股寒气飘进，端木蓉便拉起了帷幔，刚刚舞曲响起时，好似有人影在身侧窜动。回头看了看，宽敞的坐席间，没有人来过，连小厮和那些漂亮姑娘过路的身影都没有。
她还小，并没有太多临危的经验，不知道烦恼自己身侧，武功底子又弱，自然是没能察觉，自己现在的处境。
已经是四面楚歌。
一曲作罢，一舞又起，舞乐很吵，端木蓉觉得还是最开始那个唱歌的男子弹琴声比较好听。
小厮提着茶壶入了坐席，对端木蓉笑笑不说话，低头便开始添茶，端木蓉觉得奇怪，因为她从一开始就没喝过一口茶，坐席间灯火还算明亮，小厮却低着头很认真地在添茶。
不对。
惊诧一瞬，小厮的手上返了一下很明亮的光。端木蓉瞬间往后侧开，险险避开小厮那反手的一下，锋利的刀刃在她的下颚上划了一条小口子。
舞乐正上高潮，鼓点密集响起，端木蓉碰倒了坐席间的花瓶架，和着舞乐，摔得清脆。小厮见一击失手，便旋转刀刃，往端木蓉扑来。
端木蓉哐的一声，抽出手里攥着的短刀，挡下这夺命前来的第二刀，往一旁卸力，抽身便和小厮错开，踢翻矮桌，又是一片狼藉。小厮起身很快，反身就又和端木蓉对接过几招，显然这种短兵对战，端木蓉并不擅长，不，所有的对战她都不擅长，唯一的优势就是她身材娇小，躲避起来还算迅捷。
坐席间不大，但是这种打斗，周围却似乎无人听见，想起来了，端木蓉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坐席周围都拉着帷幔，恐怕是隔壁并没有人，现在舞乐正在兴致上，外面的人怕是不知道这里在打斗。
小厮把她盯得死死的，没有给她任何逃跑的机会。
刚刚的几下，已经让端木蓉气喘吁吁，小脸涨得通红，紧张让她额头渗出细汗，坐席间之外，还有人影晃动。
这次，怕是逃不了了，今日自己竟傻兮兮跳进了这陷阱里，太大意。
“等等，包袱里面有你们要的东西，我回去便是。”
端木蓉持着刀，戒备地与小厮对峙。
小厮看了看包袱，冷漠与嗜血都在眼里展开。
“小公主，可惜别人买的是你的尸体。”
端木蓉听得一脸愕然，什么小公主，什么尸体？
小厮不再言语，手中再多出一把匕首，俯身冲向端木蓉，其疾如风，带得坐席间灯火摇晃，一声铿锵，一刀格挡开端木蓉防御的短刀，一刀切到她的右手手腕，登时短刀落地，再一刀，便是要取下她的性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