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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同人】巡礼之年(有点长的小短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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骗更骗更,都是预告~(喂)
那个人慢慢摘下了他的面具。
安子在黑暗中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张脸也太眼熟了吧,尽管跟记忆中的那人相比略显青涩,眉眼还未完全长开,带有几分少年人的稚嫩——
眼神却相差无二。月光苍凉,在他眉目间晕开一层忧悒的底色,浑身的气质令他摆脱了年龄的桎梏,看起来不像个少年,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高贵,一切在她眼里都完美地过了头……然而,世上真的有完美的人存在吗?
他将面具和金冠摆在地上,对着面前的老者单膝下跪。
周围的空气安静下来了,安子感觉有什么在暗暗酝酿。
时间过了很久,久到她以为他将一直沉默下去时,他开口了,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史昂大人,请相信,我是为了正义而战的。”
他将脸深深埋在阴影里,安子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觉得那样一句话应该用尽了少年全部的勇气。
“我会藉由我的道,以战止战,正天地之法,为万世开太平。”
少年抬起了头,将背挺得笔直,全身绷紧,他的眼中似有什么将要迸射而出。
宛如平静海面下隐藏的波涛,安子现在切切实实体会到了少年优雅温柔背后的果决刚毅,他周身的大气已变了样貌。那是强者的气息,凌厉的语气像是在宣告:
正邪我掌,阴阳我断,我身即道,我行即法。
“纵我满身罪孽,终致苍生怒骂,众叛亲离——”
一滴泪水,反射着月华苍凉的光辉,顺着少年的脸庞滑下。
“绝不退让。”
清朗的声音在断壁残垣间回响,月光下,少年的身躯轻轻颤抖。
她的眼眶莫名湿润了。


IP属地:四川22楼2018-02-20 0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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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一边在脑中回想,一边压低了身体重心,模仿着记忆中史昂的动作摆出起手势。
    那条蛇停止了前行的动作,略略警惕地挺起身,而后不甘地吐了吐芯子,转身悻悻离开了。
    估摸着那蛇不会回来了,紧绷的身体瞬间松懈下来,她很没种地跌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地拍拍胸口。
    史昂突然出现在她身旁。
    “痛痛痛痛痛——教授你干嘛打我?!”
    “呵,老人家的毛病犯了,手滑。”
    “骗鬼啊您的手能滑别人头上哦?”
    “……看到你刚刚的动作某名想打你,一不小心没忍住。”
    你直接说我动作猥琐看着很欠揍就好了!亏我刚刚还以为自己跟你一样有一股王霸之气呢!
    不过好歹也算是吓跑了一条蛇嘛。下次觉醒了什么小宇宙,再配上这个起手式,吓跑圣域里的小猫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啊。至于猥琐这种问题,看人先看脸,表情到位就完全没问题了吧。
    内心戏很多的安子立马从打击中走了出来,扯扯嘴角,尝试露一个跟史昂一样奸邪华美的微笑。
    “丫头……”
    “怎么了?”
    一个冰冰凉凉金属质地的物品贴在了脸上。
    “眼不见心静。”
    “……”
    ——真的有这么猥琐吗?


    IP属地:四川23楼2018-02-20 2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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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教皇大人,S.F.校区占地面积达五千亩,今天估计只能粗略参观我们现在所在的西南某校区。”
      被教皇这么开了一场玩笑,安子现在脑子清醒得很,发觉教皇并没想象中那么严肃后,心略安。她清清嗓子,开始进入今天的正题,尽职尽责地带着身边的教皇参观起校区来。
      期间在参观博物馆时,二人来到了希腊展厅,她在一旁介绍着那些罗列的精美器皿,却发觉身旁的人正失神地看着一旁破损的雕塑。
      那些雕塑,有英雄的,也有普通士兵的。神话中的他们或许命途迥异,但最终,他们都倒在了这里,以一种残损但美丽的姿态。
      这或许,也算是一种殊途同归。
      她又低头看回那些器皿,只觉得其上的线条,红得越发的滚烫,刺痛了双目。
      优加最近一直在她耳边叨叨着的几个词,这时突然在脑海内冒了出来,她看着教皇的身影,愣愣开口。
      “教皇大人,圣域是怎样的地方呢?”
      面前的人略一沉吟,从容地一仰头,笑意从面具下溢出,那笑中兼具骄傲与自信。
      那里是——保护地上和平的最后之砦。
      当时她很想问,那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呢?
      但在这个话题上,教皇似乎不愿多提,径自岔开了话题。
      黄昏来临之时,教皇被人接去下榻的酒店,她目送着他渐行渐远。
      转身的一刹那,一股熟悉的寒意自脚底攀附而上,胶着了她正欲抬起的后脚,同样的感觉,她不久前刚体会过,就在自己的家门口。
      她四下张望了会。广场上几乎没有人,离她最近的长椅上,坐着一个神色呆滞的老太太,老人的口中念念有词。
      那老人突然从椅上跳起来,哆哆嗦嗦地用手指着她的身后,她的声音突然拔高,尖锐地刺耳。
      “他来了!他回来了!”
      这一次,安子彻底听清楚了她到底在念念什么,身形一僵,心在一瞬间揪成一团。
      谁?谁回来了?谁在后面?
      广场中心的雕塑将硕大的阴影投下,地面上,石像与她的影子静止成一幅巨大的画,瘦小的少女僵在战马高扬的马蹄下,战马上一身黝黑的骑士举起了手中的长枪,枪尖晃着一层锐利的光芒,直指少女。
      她觉得,她下一秒就会被刺中,然后被阴影拖至无底的深渊。
      她艰难地扯扯脚,有些无助地望向周围,发现远处的游人反应如常。他们只是好奇地往这边多看了几眼,朝着一下子发了狂的老太太指指点点。
      她自我安慰地想,自己真是傻了,竟然信了。
      “快跑!你快跑……”老人突然跑到她面前,紧紧拽住了她的双手。
      正打算赶紧拔步而行的安子停下了脚步,仔细观察起面前的老人。是很沧桑疲倦的一张面孔,眼底刻着深入灵魂的恐惧。这样一个内里溃败不堪的人,此刻想的却是让她先跑。
      “好好,我马上走,你也走吧。”
      “跑!不是走,他们会追上你的……”老人乍一下松开了她的手,指着地上的阴影哭喊,“你、你看……”
      地面上,不知何时,影子已经变幻。她在骑士的脸上看见了得胜的疯狂笑意,骑士手中的长枪早已刺下,可被刺中的,却不是她。
      死在骑士长枪下的人双手扯着头,痛苦地跪在地面,背部蜷缩成了可怖的弧度。
      那人。身着一身黑色长袍,头戴三重法冠,
      她心一沉,下意识地望向教皇远去的方向——那位老者方才一直所指,她未曾敢回首望去的背后。
      日夕宁静,夜,远自千里。
      如果没有方才的一幕和身边的老人,她或许都要信了这场美景。
      这时,她才明白,方才的恶意不是冲向自己。
      “……老人家,你……看见了什么?”她艰涩地挤出一句话。
      “快跑,快跑……”
      老人只是一个劲地重复着那句话,安子没办法跟她交流下去。
      怎么办?要是能看到多好,或许能想到解决的办法。
      【小家伙,你想看见吗?】
      缥缈的问候突然而至,从四面八方传来。
      【每个人都可以做到,这股力量就在你的身体里,你的身体,住着一个宇宙。】
      【你曾经做到过的,你忘了吗?】
      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那种孤立无助的感觉好歹是消失了。除此之外,她觉得这些话,无端地耳熟,好像在很久以前,也有人对她这么说过。
      她使劲晃晃脑袋,回忆的过程中,觉得面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自己眼花了——
      她看见了前方,遍地佝偻着行走的人,密密麻麻,压抑地令人喘不过气。
      只那么一会,再次定睛时,一切又平和如初。
      “……能请您解释一下吗?”
      【就像刚刚那样,先觉醒你体内的第六感,之后的本人再解释于你。】
      别说得这么简单!我也想啊。Wifi还会断信号呢,那种东西哪是说来就来的你当它是12580吗?!
      不过好歹是有了第一次,就会犯第二次(?),就在她第三次碰巧打开了身体奇妙的开关后,她总算是能好好地观察前方了。
      然后她很结实地被吓到了。与其说他们是人,不如称他们为鬼,那种青紫的肤色,空洞的眼神,与这个黄昏格格不入。他们看起来在漫无目的地闲逛,实则都在朝着一个方向移动。
      一个婴儿睁着他空洞洞的双眼,敲了过来。忽的,对她露出了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矮了矮身子。
      下一秒。安子就看见这个婴儿以一种惊人的速度与高度,向自己跳了过来。
      我咧个去!你是青蛙吗?
      她吓得忙后退,还是被婴儿抓伤了手臂。还未等她定下神,更恐怖的事接踵而至。所有的鬼都向她扭过了头,这其中有男友有女,有老有少,共同点是,脸上都带着一种诡秘的笑。
      等等,大白天呢,你们这是要打群架?
      她扭头连滚带爬地逃出十米开外,跌跌撞撞地起身,不要命地飞奔了起来,也不管前方推着自行车的情侣,蹭的一下把两人分开从中间钻了过去。身后鬼怪桀桀的笑声紧跟了上来,她卯足了劲好不容易甩了他们一大段距离。
      这种时候,不跑才不要命好吗?!
      “为什么他们突然都追我啊!”
      那个声音很不负责地响了起来。
      【呦,你成功觉醒了第六感,他们发现你了,是好事啊。】
      好个屁!
      【而且你成功吸引了这群欲行不轨的厉鬼,是不是达到了你的目的,救了那位教皇?】
      好像很有道理……个鬼,她要死了啊!
      “呼……先告诉我现在要怎么办。”虽然身体莫名灵巧了很多,她和那些鬼怪的距离仍然在不断拉近。
      【别只想着跑,第六感不是给你这么用的。】
      “那能不能单挑别群殴啊!!?”
      【能。】
      这么爽快?!
      夕光不再流动,风无声而滞,路旁的小狗静止在了半空,商人的叫卖声消失在耳畔,路人们保持着怪异的眼光看着她,就连身后鬼怪的喧嚣声也没了。
      只剩一个脚步声紧随身后。
      她扭头,只看见一个满脸污血,眼冒红光倒立着行走的男子,正以手代步锲而不舍地追着她。
      不想过多纠结这个男子奇怪的走法,安子停下脚步,一矮身子,回转的瞬间,右脚顺势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稳稳当当地击中了鬼的腹部。
      糟糕……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很帅。自己这逼装的……可以给满分吗?
      她在内心给当初为了帮她进跆拳道社,特地带她特训的艾欧里亚发了一张好人卡。
      那鬼被这么一击,直接倒在了地上,化为一堆白骨。
      “那么,这位何方神圣,能请你解释一下吗?”
      良久,那个虚幻的声音回答。
      【大地的历史是树状分歧的。现在,某一枝干上出了问题,影响到了我们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
      在那根枝干上,大地被黑暗笼罩,已成为人间炼狱,冥府的爪牙顺势伸向了历史的其它枝干,妄图摧毁未来一切的可能。所以才有了你刚才看到的那一幕。
      而这,都与你的前世有关。】
      “哦哦听起来很厉害我前世是什么大英雄吗?!是什么喀戎之类的吧。”
      【能惹出这种结果,你觉得呢?】
      “……好像,说是无二不作的大坏蛋更贴切。”
      【也不是恶人,是不是英雄我无法断论,只不过她的义举虽然短期内维护了正义,但却破坏了更长远的未来。
      在未来雅典娜为了守护大地与诸神的战斗中,有一把弑神的黄金匕首是不可或缺的,但是你的前世藏起了那把匕首,不久后便死去了,无人知晓匕首在哪。以致于历史偏离了原来的轨迹,圣域在未来的战争中,完灭。
      可悲的是,她当初藏起那把匕首,也是为了大地的爱与和平。】
      “听起来好像是好心办坏事哦……”安子悻悻地摸摸鼻子,虽然是别人的锅,她怎么听都感觉是自己犯了大错。
      不过她刚刚在这个何方神圣的口中捕捉到了关键词——圣域。
      “敢问,那个圣域……是哪个圣域?还有那场战争,都是什么时候的了啊,我怎么好像从没在历史书上看过。”
      【圣域只有一个,保护地上和平的最后之砦。
      至于那场战争……你见证过的,就在14年前,那场千年难遇的日食。】
      “……我6岁的时候发生过这种大事的么?为了守护大地的爱与和平的战争……听起来好没实感,好像是小说里的事哦。”
      对方沉默,再开口时,不复先前的和煦,声音已然冷了八度。
      【呵……你可知,为了那次日出,有多少人死在了黎明之前。
      你之所以还能够像现在这样每一天无所事事的琐碎消磨,是因为有人曾在千里之外以命相博。你又凭什么以这样一句随口的评价,轻易概括他人的奉献与牺牲。
      当然,你可以把他们的故事当做一本小说来读,生在和平中的你们,自然难以想象“牺牲”这样的字眼。不过,我要提醒你——
      既然生活在他们以血肉创造的时代,就别轻易对他们的精神感到不屑。】


      IP属地:四川25楼2018-03-03 0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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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想到自己一句随口的话会遭致对方这么大的反感。一字一字,都是她所无法承受之重,每一句都在撕裂她自以为过得努力艰辛的人生。她细细感受着指甲抠进掌心的尖锐痛意。
        她不停地告诉自己,她没有,她没有对那些人的精神感到不屑,她没有对他们的奉献无动于衷,她没有每日为琐碎小事无病呻吟。她受过的挫折对那些战士而言或许连屁都算不上,但那些却是她这一个普通人所能拥有的最大的价值与尊严。
        静止的时间内,唯二的两个“活物”都沉默着,一片死寂。
        良久,对方开口。
        【……我言重了,对不起。】
        这一声道歉令她的面色稍稍缓和,她也逐渐冷静下来。
        对方,并不是什么姿态倨傲、言语偏激刻薄的人,他或许只是一个下了战场的战士,而她不经意流露出的散漫态度,却亵渎了这个人心中最高的信仰。
        “……没关系,你有你的立场,”她盯着地面,不敢抬头,“而且,我刚刚有那么一瞬间确实有过那种很卑鄙很小人的思想,想着‘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宣扬这么套路的英雄主义,灌输这种一听就尴尬的正义’。”
        她略有些自嘲地勾勾嘴角。
        “看吧,我就是这么一个普通人。”
        【不……你和你父亲很像。】
        “你认识他?不巧,别人都说我妈长得比较像我。”她笑嘻嘻道,又不知该朝着哪边笑,这个跟她对话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不辨来路。
        【不是外貌——等等、跑!】
        对方的声音陡然一沉,连带着她的心跟着一跳。
        空气中不安分的因子在躁动,凝滞的时空出现扭曲的征兆。
        她看见,面前的这群鬼物,嘎吱转动了几下僵硬的身躯,再次以静止前的猛度与速度冲了过来。
        她看见,身边所有的人、动物,都凭空消失。
        她看见。建筑上那层漂亮的金光转眼暗淡,天幕中,夕阳的血色迅速被浓墨侵袭,天地失色,无边的黑笼罩了一切。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没来得及适应黑暗她像是失了明,几乎是本能地朝着声音来源的反方向跑去。
        【他们是割裂时空的罅隙来到平行世界的“法则破坏者”,我没办法控制他们的时间。】
        【不过以他们的能力,对已开第六感的你造成不了太大的威胁。】
        又是第六感,这东西能当饭吃哦?
        一路上她不知撞倒了多少辆车,也差点被路边的消防栓绊倒。
        她发现,身后的鬼物们也跟她一样在撞与被撞中挣扎,速度比先前慢了很多。他们似乎,也碰得到东西了?视力可能也变差了?
        想到这里,她饶进了小巷,兜兜转转几个回合,每拐个弯都心惊肉跳的,腿都快废了,才出了巷子。
        现在她在一条空荡荡的大街上,她觉得走夜路也没这么吓人,至少,路旁还会有几家路边摊点着暖黄的灯光陪她,摊位里会有暖腾腾冒着白烟的馄饨,几个面熟的老板和客人……
        可现在这里,连个路灯都黑的!简直造反。
        【你现在所处的地方,并不是原来的城市,而是那些死者的执念创造的空间。】
        【身处这些空间中,你身上时间的流动与外界不同。曾有遗孤在其族人灵魂所编织的乌托邦中长大成人,出来后发现人世变迁,已过去一千多年。】
        “……桃花源?”安子曾看过这么一篇文。
        “走出桃源的少年本有着RPG主角的命运——打怪升级买装备,却发现自己日日相处的亲友们其实早就成灰了。于是马上崩溃黑化,立志要让乾坤倒转、血洗天地。”虽然越说越带劲,她倒觉得她还没走出这个鬼地方就要崩溃黑化了,到时候是不是该立个志倒着走路、用白开水洗地?
        【他选择了和解。】
        她没回应,背靠一根路灯休息。
        抬头看见那个黑不拉几的灯泡,她突然想起了她的手机,刚刚因为情况紧急被她忘在了包里。
        这不有个手电筒吗!她***吗!?
        不是!对吧?!
        滋滋——
        路的尽头,一盏路灯极不安分地亮了起来,惨白的光忽明忽灭,极不稳定。
        啪!
        灯熄灭了,很彻底。取而代之的是下一盏亮了起来。
        啪!
        又是一盏,那光离自己越来越近,仿佛灯下就站着一个人,不动,每一盏灯亮起,他都离她越来越近。没有脚步声,没有衣料摩擦声,静得骇人。
        这灯也太体贴了吧,她感动地有点拿不住手机了。
        妈妈,比起这条街,她想回刚才那条!
        【有摄像机吗?】
        “有的有的。”
        手中的图标被她点了又点。卡得她心烦。
        透过摄像头,她一眼就看见了灯下那个沉默的西装男子,他的头上戴着顶老式的帽子,帽檐压的低低的,遮住半张脸。
        灯离她还有三盏,她的心砰砰跳了起来。
        还不知道对方有何意图,是善是恶,搞不好还是可以沟通的呢。
        逃还是不逃,这是个问题。
        当你面临两难的抉择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选择!
        “那个……先生你好?”
        男人没有反应。
        啪——还剩两盏,又近了一些。安子默默吞了口口水,后退了几步。
        “……似乎不太好啊,要不我给您让个道吧?”说着她往旁边让开了。
        啪——只有一盏了。那个男人距她仅咫尺之遥。
        最后一盏灯熄灭了,黑暗中忽有星屑的光芒闪烁,明亮而不刺目,一道低沉的男音在跟前响起。
        “胆子可真大。”
        面前的空气被扯开一道口子,随着光芒落下,一个身影凭空跃出,随着他的到来,周围的气流急剧地躁动起来,黑色的街道上倏忽间狂风四起,风沙吹得她睁不开眼,星屑的光芒之下,隐约可见那件黑色的教皇法衣翻飞不止。
        “送她回去,立刻。”
        风暴的中心,那名长者长衣而立,他的跟前,那名身躯僵直的男子忽的跪了下去,就像是有只无形的手,将他往地上这么压了下去。
        【能够割裂开空间的教皇您,想要带走这个孩子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吗?】
        “抱歉,这句话是对您说的。”
        【我从未强迫过她做什么。】
        “你激发了她的第六感。”
        【她的第六感本就敏锐,我并没有做什么。我只是需要她帮忙,回到二十七年前的圣域,找到那把被巫女藏匿的黄金匕首,以此纠正偏斜的历史,这也是解决现世时空罅隙的治本之策。】
        “这孩子没必要替不相干的人收拾残局,那个历史的分歧点,由我去处理。”
        【不是不相干的人,是前世。处理这件事,她不可少。】
        周遭的气流安定了下来。她看着思索着的教皇,她知道他在担心什么,脑中闪过了刚刚的很多片段,于是她鬼使神差地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用不大但清晰的声音告诉他,“让我去吧,助人为乐嘛,我老师从小教我的。”关心人类命运、民族大义也是老师从小教她的,只不过生活安逸的她,注定体会不到那份厚重。
        他转过了身,他的目光透过冰凉凉的面具,落在她脸上。
        “你要想好,这不是什么小说漫画,那是真的战场;你没有什么主角光环,稍有不慎,你真的会死。刚刚你也看到了。你只是一个普通人,真到了生死一线的时刻,你拿什么自保?你唯一做的,难道不是拼命地逃跑?”
        这一刻,她觉得一切反驳在现实面前都很乏力。
        “别去做超出自己能力范围之外的事,更别随便拿自己的生命犯险,你还有很多亲人朋友,你逞一时的英雄意气,只会带给他们抹不平的伤害,极不负责。”


        IP属地:四川26楼2018-03-18 03: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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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92
          法国。普罗旺斯。
          风起的时候,满溢天际的深紫花海如浪翻涌,夕光为此处镀上一层金色,黄昏那并不刺眼的光芒中,似乎能看见精灵带着它轻盈的羽翼穿行期间。,
          安子正提着小篮子奔跑,不知疲倦的她已经提着满篮的薰衣草跑了整整一路,跟着她的还有一只体型不小的白毛犬。悠远的钢琴声断断续续传来,在看到一间繁花盛开的小屋后,她脸上的笑容越发明亮,跑得更快了些,一闪身钻进了那间小屋。
          “西尔维娅!西尔维娅!我们可以开始做薰衣草酱了吗?”
          “汪汪!”
          孩提清亮的声音在屋内响彻。她在屋内四处寻找,最后终于在楼上的房间里发现了正坐在桌旁写些什么的西尔维娅。
          西尔维娅头也不抬,竖起纤长的食指抵在唇上比了个“嘘”的手势,目光仍胶着在纸上。
          “你在写什么?”
          安子一连问了好几遍,可对方只是专注于手中的事,并未回答她一句话。
          于是这个孩子随手放下自己的小篮子,砰一声把自己摔上了沙发,和自己的狗狗伙伴玩得不亦乐乎。
          钢琴声舒缓低沉,听得安子渐渐地没了玩闹的兴头,她安静地躺在沙发上,手一下一下地捋着大白狗的肚皮——通常只有发烧才能让这孩子这么乖地躺在哪处。
          那边的西尔维娅总算放下了笔,随着她起身的动作,洁白纱裙散开来轻轻落在地面,她向安子走来,抚了抚安子小脑袋。
          “好了,走吧,去厨房。”
          安子一个挺身下了沙发,再次挎起她的小篮子,跟在姑姑身后蹦跶。
          “西尔维娅,这是什么曲子?好好听啊,”
          “肖邦的《别离》,是啊,很好听,不过……”
          西尔维娅看着安子,神色脉脉如水。
          “安子啊,不要在黄昏的时候一个人听肖邦,”
          “为什么?”
          “因为会太过悲伤。”
          “那那个钢琴家为什么要听啊?”
          “要叫艾兰爷爷。”西尔维娅不厌其烦地纠正,“那是因为,他再也见不到他的儿子了。”
          “咦?他去哪了?”
          “他回到了星辰里。”西尔维娅接过篮子,放在了木桌上,“那个青年啊,是个漂泊的游子,已经很久很久没回来过了,所以明天我们要帮艾兰爷爷一个忙。去接他的儿子回乡。”
          “西尔维娅你说话好奇怪,一下子说他去天上了,一下说他回来了。”安子努力踮起脚尖,扒着桌沿,睁大眼睛看着西尔维娅用那双灵巧的双手理好手中的一把薰衣草,“那他为什么不回来呢?他不喜欢普罗旺斯吗?”
          “不。他和我们所有人一样,对故乡怀有难以割舍的情感。他是一个英雄。他选择出走异乡,是为了守护大地上千万生命的欢声笑语。”西尔维娅细心地摘下花茎上的蓝紫色花朵,“这份意志,我们不止要心存感激,还要去传承。”
          “明天要给他带份礼物,安子觉得送什么好呢?”
          安子歪着头,目光落在剩下的半篮子薰衣草上,眼睛突然发亮。
          “薰衣草吧!”
          “薰衣草吗……它的花语是爱情哦,不送一些其它花吗,比如英雄之花?”
          “这些薰衣草是他故乡的花,他想念故乡,一定也很想念它们,我们送他一束薰衣草,就当做是故乡给他的礼物。”
          西尔维娅笑笑。点头默认,
          “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IP属地:四川27楼2018-04-10 1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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