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主沉迷【骑马与砍杀】，缓更一日。

“这是草民费了千般力气才从海外番邦求得的鲛人，能和曲而舞。有人出了一万两雪花银要买，小人也不应，特地来献给老爷，望老爷笑纳。”庆老三满面堆笑，两只小眼几乎眯成了两条缝隙。
“嗯...”这巡检司姓客（读且），年轻时乃是出名的纨绔子弟，精于吃喝，贪酒好色，连这头上的乌纱帽，也是家中拿了三万两银子捐来的。今日一见美人，两眼不禁发直，恨不得立即将那美娇娘搂在怀中宠爱一番，心中虽是如此，面上却一副威仪：“庆老三，本官两袖清风，怎能平白收受礼品，快些抬了回去！”客老爷说罢这一席话，肥壮的手指敲了敲茶案，轻咳一声。
身旁师爷立刻心领神会，打躬施礼，低声与老爷耳语几句，随即开口道：“我家老爷清似水，明如镜，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念你献礼心诚，又费了无尽气力置办，老爷开恩，将市价折去一半，取白银五千两向你买了，如此这般，你不算献礼，老爷不算收贿，一来一去，皆大欢喜。”师爷略加停顿，与那跪着的男子交换眼色。“庆老三，你可愿意啊？”

“小姐，您吃一点儿吧。张妈儿我知道，这些粗饭劣酒，不合您的口味...”青瓷小碗里盛着雪白软糯的米饭，盘内是热气腾腾的清蒸鲈鱼和两道精美的小菜，慢火熬成的鱼汤散发出诱人的气息，老爷还特地吩咐，准备了味淡的黄酒和清碧的香茗各一壶。老妈子殷勤地伺候着，将饭菜一道道摆在玉菱的面前，可她十分清楚，自己什么也吃不下去。
玉菱焦躁地盘起尾巴，卧在榻上，任凭背后的老妈子怎么殷切招呼，也不移动分毫。也不知那倭人涂了什么秘药在她的咽喉上，现在她的声带已经毫无知觉，发不出半点声音。她四下扫量着，心中不断思考逃跑之法，那婆子一声接着一声劝说着，玉菱心里不觉更加烦闷了。
“我同您说，您可是好福气。”张妈儿絮絮叨叨的说着，她是这府里有名的厉害管家婆，那些刚买回来，哭闹不止的年轻婢女和舞姬，最后都让她的荆条抽得服服帖帖，巡检司府里的家奴院工，都知道她这“夜叉婆”的外号不是白叫的。可现在，面对着这条修长碧绿的尾巴，张妈儿伸出去的手不觉又缩了回来，只好继续好言相劝着：“您跟了咱家老爷，可真是过上了好日子，别看您这尾巴虽长，只要讨得了老爷欢心，那您就是掌印的诰命夫人...”
玉菱心里正烦，听她东拉西扯，内心有些莫名的不自在，随即这种不自在就升级为莫名的怒火，她用力甩起尾巴，随着“啪”一声脆响，那张妈儿已经捂着脸跌了个仰面朝天。“哎呦呦...”还没得张妈站起身来，那一盅滚热的鱼汤已经尽数扣在她的脸上。再看玉菱，俏脸上满是怒火，挥手将桌上的碗碟都掷到地上，摔得粉碎。
“好哇，你这婆娘...”张妈连滚带爬的站起来，半句恼语还未出口，那装满黄酒和清茶的瓷壶就一并在她头顶碎裂开来，不偏不倚溅了她一头一脸。眼瞧着老妈子灰溜溜地夺门而逃，玉菱抬手拭去眼角闪动的泪花，开始寻找着逃跑的路径。
大门，已被家仆从外反锁了，地面，皆是坚硬的方砖，玉菱本以为那楠木的窗栏是她逃出生天的希望，可近前才知，那窗栏竟是精工巧匠以铜铁打造，再刷涂木色水漆而成的，以她的力量，根本无法撼动半分。
正当玉菱有些绝望地瘫坐于床榻之上时，紧闭的房门突然打开，从外走进三名男子，当玉菱抬头望了一眼为首那人时，原本因恼怒而泛起些许红晕的娇美面容竟在瞬间变得惨白慌乱。

两天前——
听着耳边喧闹刺耳的谈笑声，玉菱在心中不由自主地萌生了一种感觉，那种感觉就是——自己宁可现在一头撞死，也不愿死在面前这群人手中。可现在，她的身体仿佛被抽去了骨头一般，酥软得没有一丝力气。空气中那股异样的味道令她反胃，而她努力了几次，却什么也吐不出来，红润的蛇信无力地垂在唇边，反而更加难受了。
正当玉菱的意识快要陷入黑暗中时，那扇破旧的木门外突然响起了有节奏的敲击声。本来正踏着凳子，高声与旁人争辩的男子，顿时生生将半句没出口的话噎在了嗓子里，抬手示意众人安静，连忙附在门旁，以模糊难辨的倭语朝门外说了几句。随即，门外以同样的腔调回应了他。男子顿时满面喜色，卸去横木打开屋门。
“庆老三，东西准备得怎么样了？”
借着那人手中灯笼微弱的火光，玉菱勉强看清了他的模样，那男子四十岁上下，身材精瘦高挑，头戴皂色文生公子巾，身着一袭上好绸缎缝制的长衫，分明是一副儒者文士打扮。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面孔上两道乌黑的八字长须，以及那微抿着，似乎随时可能说出致命话语的两片薄唇。
“快！掌灯！杨师爷要验货！”庆老三赶紧吩咐几人捧过油灯，自己则毕恭毕敬地凑到了杨师爷身边，面孔上满是谄媚的神情。“杨师爷，您尽管看，这是一等一的上好货色...”
“庆老三，你可知道，巡检司府里，国色天香的美人可养了不少，若这蛇妖的姿色平常，我可不敢应承生意。”
那被称为杨师爷的男子没有理会庆老三的吹捧，径直走到玉菱面前，伸手托起她的下巴。“我..我要杀了你...”玉菱顽强地抗拒着，口内发出羞愤的咒骂，那声音却轻得出口即逝。此刻的她，如同一条冬眠初醒，倦意未退的青蛇，趁着春光正好出洞游玩，却不幸落在了捕蛇人的手里。她的反抗与挣扎，反而更加激起了捕蛇人的兴趣。

师爷指节分明的手掌轻轻托起玉菱白嫩的下巴，借灯火观赏着那张俏丽秀美的面孔，无 论是她脸颊上如落霞般的红晕，还是杏眼中隐约打转的晶莹液体，都让人不忍移开目光 。
“嗯，不错。”师爷满意地点了点头，有些迫不及待的继续向下摸索，五指滑过她精致的锁骨，在胸前挺拔的双峰处略作停留。“啧..”他慢慢在指尖刮起一点她嫩滑肌肤上滑落的香汗，以舌尖轻轻舔去，发出啧啧的赞叹声。望着师爷轻浮的举动，玉菱又气又羞，两行清澈的泪水终究是忍不住滑落下来。
随着师爷逐渐朝下摸去，玉菱不禁有些惶恐的睁大了眼睛，微微甩动着修长的尾巴，似乎试图摆脱尾巴上的“异物”。这样的举动，自然逃不过师爷的眼睛，他以手指为量尺，一寸一寸地在她的蛇尾上细细按捏起来。终于，在摸到一处微微的凹陷时，玉菱的娇躯跟着一颤，竟轻轻发起抖来。蛇尾之内，即是蛇妖的嫩胃柔肠，虽说不至于脆弱至极，可玉菱昔日胃部的伤势未好，每逢天寒，便要隐隐作痛，平日饮食也只吃些清淡粥菜来调养。今番被人拿住了要害，玉菱带着些许恐惧转过头来，眼神中似是求他就此罢手。
“怎么，怕我把你这蛇肚子弄破了，以后装不得人血人肉了？”师爷不怀好意地笑着，以扇代手，朝玉菱柔嫩的尾巴用力捣下。“呃！”玉菱的面色瞬间变得惨白痛苦，红润的玉唇不见一丝血色，尽管死死咬紧了牙关，呻吟声还是从唇齿间压抑不住地流露而出。她竟在一瞬间，想到了死。如果死掉的话，就不必受尾上若刀砍斧剁之痛楚了，如果死掉的话，也许就可以和妹妹团聚了...
“杀了我..杀了我吧...”玉菱瘫软在地，目光呆滞的喃喃着。
师爷见她近乎昏死过去，只得意犹未尽地收了手，回身与庆老三继续交谈起来。
“师爷，货您也验过了。”庆老三殷勤地递过一条白巾与师爷擦了手，满眼尽是期盼的目光。“您看看这回的货物能值多少居米子，够不够兄弟几个安根啊。”一时间，室内竟是寂静无声，众人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师爷发话。
杨师爷深知市井之道，心中也明白这庆老三用江湖唇典和自己对话，是要正经盘起生意了。“翅子顶罗上有天，老瓜白米整五千。卖鸡朝相鹰爪府，燕子展翅占半边。”他在心中暗暗盘算了以下，报出了一个认为合适的价位。

“还有，记住，得了银子赶紧搭上海船,能滚多远滚多远，这事情一旦败漏，那可是摘瓢 的罪过！”师爷突然变了脸色，阴狠的眼神盯紧了正做着发财美梦的庆老三，严肃的说 道。随即将灯笼续了焰苗，提在手中踏出门去，消失在漆暗的夜色中。
“美人，为了你庆大爷的前途无量，只好先委屈委屈你了。”庆老三笑嘻嘻地示意几人 按住玉菱，从怀中取出一只青瓷小瓶来，以小指将瓶中黑黄的药膏挖了少许，细细涂抹 在玉菱白皙的脖颈上。瞬间，玉菱觉得自己的咽喉仿佛被一只大手死死扼住，近乎要勒 得闭了呼吸，她忍不住开口呻吟，却发现自己只能徒张着双唇，发不出一丝声音，不禁 一口浊气涌上心口，当即晕死过去.....

而现在，那天晚上如把玩器物一般折磨她的男子，正摇着折扇站在她的面前。这个恐怖 的男子已经彻底击溃了她的心理防线，玉菱不由得轻轻发起抖来，在床角瑟缩成一团， 全无方才发怒时的样子。师爷瞧了瞧一地狼藉，缓步上前，伸手扭过她的下巴，强迫她 看着自己的眼睛：
“老爷要是知道你是条蛇妖，嘴巴还这么刁。怕是要找道士来把你打得灰飞烟灭。”
玉菱惊恐地拼命摇着头，漂亮的面容一片惨白，她不禁开始担惊受怕，面前这个男子， 究竟要如何才肯放过自己？
“哦？什么意思，现在肚子饿了是不是？”师爷见她慌张的求饶，冷冷一笑，略一挥手 ，身后两名家丁就将玉菱架了起来，有力的禁锢令她动弹不得。“那我不如让你喝个饱 吧。你可小心些，别把那金贵的蛇肚子撑破了！”
一路之上，家仆院工都远远回避，装作视而不见，在转过几条狭窄的走道后，面前是四 五间相连的厢房，师爷伸手推开其中一间的屋门，两名家丁紧跟着将玉菱拖进屋内，紧 锁房门。令人无法想象的是，偌大的巡检司府内，竟还有如此肮脏阴森的角落存在。
四十余平大小的室内，干涸暗红的血迹从布满灰尘的墙面一路延伸到冰冷潮湿的地砖上 ，墙上的铁钩挂着畸形怪状的刑具，而那副此刻正拷着她双臂的锁镣，仿佛还带着前一 个死者的余温。而在她那柔嫩的蛇尾上，一根几乎箍进肉里的皮带捆紧了胃部的伤处， 勒得细鳞下的软肉隐隐作痛，尾尖则拷上了一只带着锁链的铁球，沉重的不适感令她的 尾巴只得下垂，难以来回摆动。
玉菱还没来得及思考“喝个饱”是什么意思，师爷就已然如同观赏艺术品般将她打量一 番，接着抓住她尾上的皮带用力一拉，趁玉菱因疼痛而开口，一只拳头粗细的竹筒插进 了她的唇齿之间，光滑的表面随师爷的动作挤压着她的口腔。随即，她立刻就理解了“ 喝个饱”这几个字是多么恐怖！
温热的黄酒顺着竹筒不断流进她的口腔之中，而如若玉菱不想被酒水呛死的话，只得将 整坛的黄酒一滴不漏地全部吞入腹中。不多时，玉菱的蛇尾已经胀大了整整一圈，而她 能做的，也只有通过来回摇晃身躯和流泪表达巨大的痛苦。她只觉得，自己的蛇腹已经 胀得快要裂开，而那条皮带则随着尾巴的胀大而越收越紧，让人担心她的尾巴似乎随时 都会断掉。玉菱有气无力地在处刑架上不住娇喘，如同案板上一条待宰的青蛇。
“真不愧是蛇妖，肚子还真是能装。”师爷饶有兴致地戳了戳她鼓鼓的蛇尾，玉菱不禁 痛得翻起了白眼。“现在，你感觉喝饱了吗？”
玉菱赶紧用尽力气点了点头，内心百感交杂：“不行了，尾巴要撑破了，要赶紧释放出 来，啊，不行不行，这里有人，怎么可以...呜，好胀好痛啊，不管怎么样都好，让我释 放吧，让我快点释放出来吧....”她盼望着师爷已经对这场游戏感到无聊，盼望着师爷能够“高抬贵手”。
“我怎么感觉，你不太诚恳呢？”
然而，师爷却冷笑着，再次拿起了一坛黄酒，将坛口直接结结实实地扣在了竹筒上。
“呜！！！”

这是一次关于虐戏的实验，望诸位看官多加指点。

“哈欠...”
宋老七睡意朦胧地揉了揉眼睛，顺手抄起手边的半坛老酒仰着脖子灌了几口，又接着趴在门事房的窗棂上，目光呆滞地凝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他在心里不住计算着，希望时间能过的快点，好让他能把正在草席上呼呼大睡的老五喊起来替班儿。
当他望着漫天星辰看得出神时，他突然注意到，在远处那堵两米多高的院墙上空，竟有一个一身白衣的人影，更令人诧异的是，那人影的身后，居然正展着两只宽大的翅膀，随即，在宋老七诧异的表情中，人影跃进院内，消失不见。
“老五！老五！我看到有个人跳墙进来了，他身后还有翅膀！”
“滚一边去！灌了二两黄汤，撒什么酒疯！”

“呼，好久不翻墙，技艺有些生疏了。”
思鲈手中掐诀，身后那双翅膀随即消失不见。他警惕地环视了一下四周，确定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之后，迅速从院墙下起身，掸掸衣襟上的尘土，闪身躲入了门廊的阴影里。突然间，思鲈发现，夜入巡检司府，他算漏了一件大事。
巡检司府占地广大，其中房舍没有百间，也有八十，倘若自己一间一间寻找过去，莫说被人发现，就是找到天亮，也不一定找得完。正值思鲈犯起了愁，忽听得夜风中似乎有宛若哭声之音，那声音轻得几乎随风而散。他连忙屏住气息，仔细听了听，紧接着朝音源的方向匆匆赶去。
不多时，思鲈即循声来至在一间厢房门前，他看看四下无人，先望了望屋门，只见门上挂着连环锁，又上三道铁链，封了个严严实实。他又转到窗边去，探指挑破窗棂纸，顺那小孔往里观瞧。见屋内床榻之上卧着一位美娇娘，那娇娘正掩面而泣，哭得梨花带雨，令人心疼，玉体衣衫不整，头上发髻散乱，下体一条长尾鼓鼓胀胀，不住盘绕扭动，似是极为难受。桌案摆着蒸鱼白饭，皆是一筷未动。
思鲈定了定心神，从怀中摸出一把精巧的小锯条来，按着插管儿抬手便锯，片刻之后，那固定窗框的横杆应声而断。“吱呀..”他随即轻推窗边，翻身跃入了屋内。
“你..你是谁！别过来！别过来！”
那床上正掩面抽泣的女子见室内忽然跃进一人来，不由得吓得花容失色，战战兢兢，本能地朝后退去，无奈那鼓胀如孕的尾巴已是无力瘫软，难以动弹。只得抱着尾巴缩在床角瑟瑟发抖，秀丽的脸上满是未干的泪痕，竟有几分西子捧心之美。
“别过来..求求你..别再折磨奴家了。奴家听话..望您高抬贵手..饶了奴家吧...”

【夜与群儒谈文，众慷慨激昂，视己，独白面一袋，笑曰：“自烙自嚼，热乎咬一口，岂不美事，他人西洋比萨好得天花乱坠，与我一面案何干？唯自制以红糖烧饼，诸位，吃吧！”】

思鲈先是一愣，紧接着上前几步，想要示意那正提高了音量哭泣的女子安静些，他下意识的举动却引发了玉菱的恐慌，她本能地抓起手边那盘一筷未动的蒸鱼，朝思鲈丢了过去。“啪！...”一声脆响过后，他身旁原本洁白的墙面上沾满了碎肉和汤汁，而在思鲈的衣襟上，几缕青翠的葱丝正颤颤悠悠的挂在上面。
正当玉菱犹豫着要不要再把那碗珠圆玉润的白米饭也砸过去，思鲈已经走到面前，拱了拱手，嘴边扯起有些勉强的笑容：“在下季子都，姑娘可是玉家小姐？”
其实，为了开这个口，思鲈已经在心里不知道思忖了多少回，他常听玉珂说，她的姐姐是个优雅高洁，武艺精深的女子，也是天下最好的人。可他现在看到的，分明是一条像受气的小媳妇一样掩面大哭，尾巴胀得像怀了孕一样的蛇女，和“优雅高洁”搭不上半点边儿。倒是她刚才扔盘子的架势，还有几分“武艺精深”的感觉。
玉菱盈动泪花的美目上下打量了一番思鲈，见他白衣青巾，温文尔雅，斜配短剑，腰横玉带。也自知他并非与之前那伙倭人是一丘之貉，不由得安定下心神来：“小女子正是玉菱。公子既能夜半入我房中，必不是寻常人士，如若有事相告，请开尊口。”她水润的眸子与思鲈的眼瞳对上，低声开口道。
“来人呐！抓贼！抓贼啊！”
思鲈刚要开口，就听得远处传来嘈杂的人声与犬吠，想必是方才的摔打之声引来了巡夜的家丁，他顿时面色一沉，匆匆开口道：“在下受了令妹之托，前来同玉小姐捎个口信.....”
“哗啦...砰！”话音未落，就听门外手忙脚乱地解去锁链之声，屋门被重重一脚踹开，手持棍棒刀枪的家丁齐齐涌了进来，警惕地四处搜查着床底，柜内，寻找着每一个可以藏人的地方，可他们几乎将厢房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半个“贼影“。
听着门外渐渐远去的脚步声，玉菱轻轻一笑，望着柜顶那一片阴影处，娇笑着开口道：“人都走了，公子还不下来？”随着她的笑声，柜顶的阴影中，一只灰翅花翎的鱼鹰扑扇着蓬松的翅膀飞落在地，白光过后，又是一位青巾素衣的年轻公子，翩翩施礼：“在下迫不得已，露了法身，玉小姐切莫见怪。”
玉菱素手轻抚着蛇尾，眼望思鲈，讪笑道：“小女子这长尾已是万难藏起，哪敢笑话公子的神通呢？”

思鲈上前拱了拱手，低声开口道：“此非久留之地，在下就长话短说了。三日之后，巡检司府要设摆宴会，还请玉小姐这几日多加忍耐，到时定会救您出去。”
玉菱先是微微一愣，有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今番受到如此折磨，她原本逃走的希望本已近乎熄灭，可现在却开始徐徐复燃了起来。但她心中仍有些犹豫，害怕世上有太多心口不一的人，犹豫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将那句话问了出来：“我与公子素不相识，公子为何说要救我？”
“有个人，托我前来。”思鲈的嘴角勾着微微笑意，那话里分明带着温润的气息。“她说，她很想你。还说，这世上，她从来只有一个姐姐。”
玉菱的眼里竟不由自主地有了晶莹的液体在闪动，两行清泪悄然滑过白皙柔嫩的脸颊，掉在掌心那支已断成两节的翠玉簪子上。待她回过神来，面前那公子早已是不见了身影，只剩半掩的窗边，一根灰黄色的翎毛还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思鲈回到客栈时，已是二更天了，他也不走正厅，直接轻车熟路地开了窗子进屋。屋内一片寂静，案上的红烛早已灭了，他轻手轻脚地关了窗子，摸索着坐到床边，心中不觉有些感慨，自己什么时候也学得像那莫老道一样，沾了些婆婆妈妈的样子了。
“师兄，你回来了？”
那个清灵稚嫩的声音从另一侧的床榻上传来，思鲈本以为玉珂早就睡下了，没想到，她还一直在等他回来。
“嗯，回来了，天不早了，快睡吧师妹。”
玉珂不但没听他的话，反而一骨碌地从被子里爬起来，用两只白嫩纤柔的小手扶住思鲈的肩膀，眨巴着水润的眼睛盯住了思鲈，颇有些当家女主人的风范。“你出去了那么久，又不肯告诉我去哪儿，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找我姐姐去了？”
“就是见了个面，说了几句话吧。”思鲈笑着叹了口气，爽快地承认了。
突然，他感觉到小玉珂扶着他肩膀的小手使了些力气，她努力扬起小脸来，在他的脸上落下轻轻的一吻，随即贴着他的耳旁，轻轻说了句话：
“师兄，谢谢你...”
思鲈愣在那里，如果能够看透黑暗，他便会知道，自己的耳根此时红的若浸透胭脂一般。半晌，他有些僵硬地慢慢抬起手来，十指都在微微颤抖，那被处吻过的肌肤一时冰冷，一时又火热，他轻抚着面颊，不由得像个吃了糖的孩子一样地轻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