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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瑶】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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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条古旧的街上,有一条铺满青石板的小道,进去时的转角,有一株繁茂的桂花树。小道尽头,有三个胡同,最右边的岔口上有一座茶楼,黛瓦清漆门,暗朱红的柱子,黑色的大门前,二尺来高的门槛,三四个石头台阶。灰墙上黄纸窗户黑窗菱,二楼顶下挂着一对儿白灯笼。
茶楼的主人是一位豆蔻年华的姑娘,一身灰蓝的民国服饰,斜领上衣,墨蓝百褶裙,黑布鞋,手腕上一对细银镯,坠着淡蓝玉花苞,用金边勾着形。头发在右下处挽成一团,一些垂下来,发间插着白玉簪子,用蓝布吊着一个骨哨。她的眉毛很浓,却不粗,面相也不难看。身边养着一只橘色的猫儿。
这茶楼并非唯她一人,到了晚上,茶楼便是另一个人的了。
那是一个面相生得很是讨喜的男子,他笑靥常在。黑白分明的一双眼睛伶俐得很。一身暗黄长衫,腰悬一块青玉佩,用红绳系着,又坠着一把暗红流苏。长发松散束在身后,气质大方了许多。
天一黑,他就现了形,把白天的老板赶去厨房烧水,自己则坐在二楼闲闲地喝茶。若有客人,就陪客聊几句。但这个茶楼,白天就没什么客,晚上又能有几个客?怕大多是一些孤魂野鬼,和有缘相见,与他生前联系深远的故人罢……




来自Android客户端1楼2018-05-19 22:32回复
    太晚了,先睡了明天更文。


    来自Android客户端2楼2018-05-19 22: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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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渐湮,残辉将尽。随着暮色降临,茶楼二楼的白灯笼也化为夜下残影。
      “二哥,二哥。”
      舒心的安神香环绕身畔,蒙蒙云烟中,似乎有人在唤自己。
      蓝曦臣好一会儿才睁开眼,发觉自己竟是在茶楼桌上睡着了。
      “二哥可是身体不适?”金光瑶坐在对面,道。
      蓝曦臣起身,揉揉眉心:“没事。”
      此时的金光瑶没有戴软乌纱帽,没有穿金星雪浪袍,亦没有眉间一点朱砂,面相七分乖巧,三分伶俐,白净的脸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很是讨喜。他着一身暗黄长衫,长发松散束于身后,举盏笑道:“二哥莫要强撑。”
      蓝曦臣摇头:“当真没有,只是有些乏了。”
      金光瑶问:“二哥昨夜没休息好?”
      “是啊。”他疲惫地将脸埋在手下,语气无奈道,“昨日江宗主才到姑苏闹了一番。”
      “为了阿凌?”
      “是,是因为……思追和阿凌的事。”
      “嘆。”金光瑶闻言,忙用衣袖掩唇,“嘆”地笑道:“虽然不太清楚,但我估计,是阿凌先玩的火。”
      蓝曦臣似乎无奈到极点,他抚额道:“这种事既然两厢情愿,我自然不会反对,忘机和魏公子更是从头帮到尾。江宗主那儿自有魏公子去说,可我的叔父……”
      金光瑶早已忍俊不禁:“呵呵,蓝先生怕是要气炸了。”
      “是啊,和江宗主一样都气成河豚了。”
      “嘆……”二哥开起玩笑还真是没下限啊。
      金光瑶开玩笑道:“蓝宗主,注意雅正。”
      蓝曦臣却只是抬眸微笑。安神香散在空气中,云烟袅袅,那人掩在这怡人的雾里。桌上油灯辉映,使他的面容又模糊了一层,虚虚实实地看不真切,却又能清楚感受到他嘴角的笑意。
      “命定之人面前,不用遵守。”
      金光瑶意识到这个话题意味着什么,便轻描淡写道:“魏公子和含光君还好吧?”
      提起这个,蓝曦臣就苦恼:“他们还好,我就……”
      金光瑶当然知道他指什么,不由在心里暗笑魏无羡活该:谁让他当初说了句天天呢?
      他们放下了彼此身份,可以肆意玩笑,聊了很多。不必害怕听者有心,也不必担心隔墙有耳。
      如今修真界,早已是一片太平。聂家蒸蒸日上,却迟迟不提仙督一事,对玄门百家的打压也不过点到即止。金家和蓝家互相扶持,还算稳定。江家除了人脉单薄,倒也没什么大事。魏无羡和蓝忘机仍是一对逍遥道侣,温宁依旧跟着蓝家小辈夜猎,江宗主还是成天叫着要打断金凌的腿……
      “一切都和以前一样啊。”金光瑶听完,笑着抿口茶,“真好,都平静了,和以前一样……”
      蓝曦臣启唇欲言,却又止住。看着那人隔着袅袅云烟的面容半晌,才涩声道:“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不回来?
      金光瑶放下茶杯,双目一黯,不语。
      窗外的月亮,落了。
      安神香似乎要燃尽了,萦绕在二人身边的云烟开始淡化,金光瑶包裹在云烟间,身形愈来愈淡……
      天边似乎有白光溢出,黎明破晓。蓝曦臣有些头晕,他轻声唤道:“阿瑶……”
      桌上的灯火跳了几下,灭了。
      “我,不会回去了。”
      云烟散尽,灯火已灭,黎明曙光照在白灯笼上,压住了它的光芒。
      天亮了。
      “客人,客人,醒醒,天亮了。”
      蓝曦臣缓缓睁眼,入眼便是一位豆蔻年华的女子,发团上插着玉簪,面相端正,眉毛浓而不粗,腕上戴着一对细银镯。
      “客人,您睡了一夜了。”
      蓝曦臣怔了怔。
      是了,他昨日来云梦散心,恰巧碰到了这座茶楼,便进来坐坐在。老板见他面露疲色,就给他点了安神香,不想竟睡了一晚上。
      蓝曦臣抚着额,有些恍惚,仿佛还在梦里。他抬头打量下茶楼,对女子问:“就你一个人?”
      女子闻言,笑了:“客人睡糊涂了罢,您看这儿还有第三个人吗?”
      蓝曦臣有些尴尬,只得起身行礼道:“叨扰了姑娘一夜,在下十分抱歉。这是茶和安神香的钱,告辞。”
      说着,留下一袋碎银,转身准备离开。
      女子道:“客人留步。安神香是免费的,茶您也没喝,所以这钱就免了。但求客人一事。”
      “何事?”
      “小女子名为春语笑,人称笑姑娘。我这茶楼冷清,还望客人多推荐推荐。”
      “啊,那是自然。”
      ……
      橘色的猫儿蹿上二楼,缩进春语笑的怀里。窗台上半开半凋零的金星雪浪随风晃了晃。
      她抱着猫儿,看着蓝曦臣愈渐缩小的背影,笑道:“你本可以把他永远困在梦里的。”
      金星雪浪又落下了一片花瓣。
      春语笑将那花瓣轻轻扔下,它便乘风而下,穿过街道和人流,无声落在蓝曦臣肩上。
      春语笑道:“晚上的茶楼还是你的,若有缘,应当会再见。”末了,又道,“还需要安神香吗?”
      金星雪浪晃了晃。
      不,不会再见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4楼2018-05-20 18: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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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中长篇,第一章只是铺开剧情,别误会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5楼2018-05-20 18: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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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梦的集市常常是最热闹的。一个集市,不提买家,光是卖家都够排八条街的。一些什么走江湖的,骗子神棍,民间艺人,落魄的贵族修士,经常混在里面,可谓鱼龙混杂,品种丰富。
          因此,在这个集市,若是有心,你几乎什么都能碰到。
          比如街边这个空口扯白话的。
          入秋后,天气就很干燥了,街边的土坯墙很容易就落一堆灰下来,人人避之不及。偏偏这一堵墙旁聚着一堆人,正热闹地听着说书起哄。
          春语笑好奇地瞄了几眼。
          被围在中间的说书人一身青布衫,唇上两撇山羊胡。右边立着一面旗,上书“玄门百晓生”,左边靠着一布包,边上还散着几张符。而那张薄唇的嘴,说得也正是修真界之事。
          “嘿一一千真万确!”他精神抖擞道,“姑苏蓝氏的泽芜君,自打出关就没了下落。可前些日子啊,却让我在路转口给碰到了!”
          有人道:“胡诌吧!你怎么知道是他!”
          “嘿!”百晓生闻言一拍掌,复而故作高深地捋捋胡子,得意道:“我怎么知道?当年夷陵老祖还向我打听消息呢!你说我怎么知道?”
          春语笑一边剥花生一边皱眉。
          呃……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魏无羡当年好像是因为他乱画乱卖他的画像才找上他的吧……
          这个话题显然无人接。
          见无人接话,百晓生心情大好,继续道:“我不仅知道泽芜君闭关的原因,我还知道金光瑶的生平呢!不过提到他,就难免要提到出生勾栏,杀父杀兄杀妻杀子杀师杀友……”
          听到此处,站在人群后的春语笑面色微凝。
          说者无心,听者有心。纵然金光瑶如今已与世隔绝,这些流言蜚语对他也造不成什么影响。但听到有人这么说自己茶楼的人,就算是事实,心里难免还是……不爽。
          如她所料,剩下的几乎都是贬低之词,她也无意再听下去。她理理衣衫,准备扶好菜篮子钻出人群,继续买她的菜去。
          “这些钱先生先收着,以后……”
          一个声音自背后响起,很是突兀。她一回头,便看到一位面相俊俏的公子。衣着细致,眉间一点朱砂,傲气不言而喻,可此刻却低声向百晓生说着什么。百晓生手里拿着一袋碎银,思量片刻,最后也爽朗一笑,似乎达成了某种协议。
          春语笑站在人群后,剥了颗花生塞到嘴里。
          她不傻,自然看得出这是在封口,也看得出那位公子气宇不凡,是绝对的大户人家子女,至于哪家的嘛……
          她笑笑,把剩下的花生全塞进嘴里,然后拍拍身上的红皮儿,提着篮子向卖糖画的小摊走去。
          ……
          日上三竿,阳光灿烂得有些过分,连二楼圆滑的一对儿白纸灯笼也明暗分明了些。
          茶楼门开了。春语笑提着篮子匆匆爬上二楼,连猫儿的碗空了都没顾。上了楼也只是伧促把篮子一放,就趴到窗边,将那株半开半凋零的金星雪浪往阳光下推了推。直到它被晒得有些打秧,才笑道:“我方才遇见你的一位故人了,和你是同一个家族的。”
          金星雪浪晃了晃。
          春语笑继续道:“很俊俏的一位公子,刚及弱冠。虽然没表现出来,但骨子里还是傲气很足的的。他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侄子吧。”
          它不动。
          阳光照在脸上,春语笑有些倦了。偏巧这时猫儿饿得不耐烦了,蹿到桌下来蹭她的脚。她也不恼,转身从篮子里抽出一个纸包,小心展开,露出一只体形矫健的猫儿模样的糖画,阳光照在黄亮亮的麦芽糖上,呈现出与猫儿皮毛相仿的橘色。
          “橘子,看一一像不像你?”
          她举着糖画,笑嘻嘻道。
          橘子翻了个白眼,鸟都不鸟她,跳上桌子就要往篮子里钻。
          “哎哎哎!橘子你慢点!包子是留给我的!”
          “喵一一”
          人和猫为了几个包子扭成了一团,窗边的金星雪浪又摇了摇,似乎在笑。


          来自Android客户端18楼2018-05-25 23: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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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章就是讲大小姐啦,我主要写三个人的故事,分别用三个人的视角表现:蓝曦臣,春语笑,金光瑶。第一,二个故事主人公大家都知道了,大家不妨猜猜第三个是谁?
            总之,三个故事结束然后忘羡出场小小搞一下事情后,剧情会步入第二步,曦瑶二人的感情也会开始发展。
            这中间需要一个转折,我会小小虐一下。不过各位放心,这文设定是HE。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8-05-25 23: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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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西边天空大片的火烧云还在徘徊,东边渐暗的天空却已爬上了几点微星。
              茶楼二楼的白纸灯笼亮了。
              春语笑趴在茶楼二楼窗边,看着金凌在巷子里的一举一动。
              这茶楼附近的巷子,其实不是很复杂,至少算不上“迷宫”,只要稍微有点方向感的都能找到这座茶楼。可事实上,一般人却常常绕了半天也没能绕到茶楼这儿来,自然,这不是方向感的问题了。
              春语笑为了保护茶楼这片阴气深重之地,在附近的巷子里都施了幻术,至于效果嘛,可以当作是一一
              鬼打墙。
              而这也是茶楼客人少的原因之一。
              话说现在,春语笑正扒在窗边玩味儿道:“哇,金光瑶,你侄子挺俊俏的嘛。哈哈哈,脾气真不好,绕不出来就发火了。天快黑了,还看得见吗……哎?等等,他要干什么?破阵?!我去等等啊你把符撕下来就可以了别毁……天哪我布阵也不容易啊!”
              她心疼得一阵抓狂。
              此刻,暮色已蔓延至整个天空,天边绚丽的晚霞又一次成为了回忆。
              窗边的金星雪浪闪过一丝微弱的金光,一个魂魄徐徐凝聚起身形。
              “笑姑娘。”金光瑶道,“请遵循承诺。”
              春语笑摆摆手道:“知道了。他这也算绕出来了,算是有缘。”就是可怜了我的阵……
              说完,她起身点一盏烛台端起,抱起橘子,走出茶楼,步入夜色中。
              ……
              金凌正烦躁地在巷子里瞎转。
              虽说鬼打墙是破了,但这里毕竟是岔路众多的深巷。白天还好,可这天一黑,别说找茶楼了,连回去的路都找不着。
              他愈发不悦,正想御剑离开,忽然又看见远处黑暗中出现了一缕火光,正向自己走来。
              他下意识地握住背后的岁华。
              待火光走近,他才觉得自己方才的举动有些多余。
              那火光其实是烛台上的烛光,而烛台由一名蓝衣女子端着。那女子也不过豆蔻年华,挽起的发间插着一支白玉簪子,怀中抱着一只橘色的猫儿。
              女子微笑道:“这么晚了,公子一个人来这儿做什么?”
              金凌见她身上没有鬼气,亦没有很强的灵力波动,恐怕连金丹都尚未结成,不由放松了警惕:“无事,闲逛罢了。”
              “既然如此,公子可愿去小店坐坐?”
              “嗯?”
              女子笑着转身领路,也不管他跟没跟上来,只是自顾自地往前走。
              金凌疑惑地皱眉,可见灯光越来越弱,快看不见了,也只好跟了上去。


              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8-05-26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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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叔,舅舅昨天还说要打断我的腿呢。你说思追哪里不好。”
                “小叔,泽芜君很想你,我也很想你。”
                “小叔,金家还和以前一样,你……什么时候回来?”
                “小叔!小叔!别走!”
                “嘭!”
                金凌猛地睁开眼睛,手肘一伸,桌边的瓷杯摔在地上,应声而碎。
                他坐起来,发现自己原来是趴在桌子上睡着了。窗外已是朝阳遍布,晨光照在脸上,明明柔和,却又感到很刺眼。
                他第一次这么讨厌天亮。
                “哎呀。”春语笑抱着睡着的橘子,走过来,看着地上的碎瓷片道,“客人,安神香不要钱,可这您得照价赔偿啊。”
                金凌刚从梦中惊醒一时有些恍惚,只是怔怔点点头,直到到春语笑怀中的橘子伸了个懒腰,方才如梦初醒般用力眨眨眼,问道:“姑娘,这茶楼只有你一人吗?”
                “那是自然。客人没睡醒么一一”春语笑拖长了音,瞄了眼他身后窗台上的金星雪浪,继续笑道,“那我也不欺负客人,这茶杯钱,就免了吧。”
                金凌皱眉道:“姑娘这是何意?”
                春语笑笑笑,没有回答。她走到另一扇窗边,朝阳铺在她的脸上。她看着窗外清晨景致,道:“今日天气不错,客人若是要赶路,应该会很方便。”
                金凌听出她这是在逐客,此刻想起来意,便问:“姑娘的安神香,香味怡人,效果很好。不知是什么奇方,正巧近日失眠,可否告知?”
                这句问得有些突兀,本以为春语笑不会回答。可她听后,却抱着猫儿转过身笑道:“实不相瞒。此香名为忆旧,是小女子自己配的。有镇定安神,静心平喘,止痛润肺的功效。”
                说着,俯身斟了满满一杯凉茶。
                “客人若是喜欢,可以常来。”
                金凌见她逐客令下得这么明显,也不好再赖下去,只得一句告辞便匆匆离开。
                ……
                春语笑抱着橘子坐在窗边,给自己斟了杯凉茶,细细品着。满天晨光铺进茶楼,连窗边半凋零的金星雪浪,也明媚了几分。
                春语笑抚着猫儿的毛,笑道:“泽芜君真是守信啊,你说是不是?”
                橘子在她怀里舒服得打了个滚,金星雪浪却没有动静。
                她又道:“不过泽芜君真是好眼力,竟然能看出安神香的蹊跷。”还派人来套话,还是个孩子,真是差点被骗了。
                金星雪浪晃了晃。
                春语笑道:“放心吧,我只是在香里加了点幻术,让他们做梦做得彻底点。修仙之人灵台最是清明,也无怪泽芜君会察觉出来。”
                金星雪浪没了动静。
                “哎,别动不动就休眠啊。”她抱怨一句,自己却跟着伸了个懒腰,“罢了罢了,跟侄子叙旧了一夜,也累了罢……”
                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桌上那杯满满的凉茶还在那儿,圆滑的杯壁被阳光照得半边明亮,半边阴暗,连同它的影子,也逐渐清晰起来。


                来自Android客户端39楼2018-05-30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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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40楼2018-05-30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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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41楼2018-05-30 23: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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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42楼2018-05-30 23: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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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洋来时,春语笑正在洗头发。
                        这座座落在小巷深处的茶楼,正面是一个精巧的两层古楼,后面则用青石砖和着泥垒起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小院儿,小院一角种着一株桂花树,枝桠茂密,早已高过院墙。此时夏日刚过,一树的桂花还未谢尽,地上常常桂花铺了一地。故春语笑在树下洗头时,无论是水还是头发,总会沾染上一丝淡淡的桂花香。
                        不过,今天这好闻的桂花香里,还沾了不少浓烈的辣椒水的味道。
                        “薛一一洋一一”
                        春语笑“哗”地从水中抬起头来,辣椒水的辣味呛得她眼睛发红。
                        “你!你!”
                        “我怎么啦?”薛洋眼泪都笑出来了,“是你自己反应迟钝,没注意到我。你们女人这么爱惜自己头发干什么……哎哎哎哎!大姐!我可是客人!”
                        春语笑才不管,袖里抖出符纸就往他身上招呼。既然这小子惹了她,那她就一定要把他扔出去!
                        薛洋一边躲就一边纳闷了。这春语笑分明未结丹,灵力也不强,怎么使出的招这么狠呢?上次来还没下这么狠的手呢。
                        薛洋又一次堪堪避开直击过来的符纸,心道一句真是流年不利还是快闪,刚转身又一道符砸了过来。
                        眼看符就要拍上来了,薛洋正犹豫着要不要还手,而春语笑却突然收了手。
                        天边,夕阳已尽。院内,树影朦胧。
                        金光瑶站在二楼窗边,笑而颔首。
                        ……
                        待薛洋大大方方走进茶楼坐下时,金光瑶正在斟茶。
                        因为没有点安神香,亦没有了袅袅云烟,唯有暮色烛火粉饰,茶楼的布置竟也清除了些,但要形容起来,也不过是古朴大方罢了。
                        金光瑶放下茶壶笑道:“成美,算你命大,笑姑娘这次没直接把你扔出去。”上次白天来时可是差点直接扔。
                        薛洋笑嘻嘻地答道:“那就是她待客不周了,到时候无怪我砸她的楼。”
                        “那我怎么办?”
                        “我就不信你离了这儿就不能活了。”
                        “成美……”
                        “闭嘴。”
                        “……”
                        金光瑶索性避开这个话题:“如今修真界还没有推选仙督吗?”
                        “怎么,你很喜欢被人推翻吗?”薛洋挑挑眉,玩味道,“那个聂怀桑,好不容易把你弄死了,结果对仙督一事只字不提。金家和江家就不用说了。至于蓝家……哈!宗主都闭关这么久了,刚出关又老是没下落,还有那个蓝湛,哈哈哈,你真该看看那个蓝启仁的脸哈哈哈!那天我带你去看!”
                        听到此处,金光瑶停下了一直轻敲桌面的手指。
                        他笑道:“我走不了。”
                        “喂。”被扫了兴的薛洋斜靠在雕花梨木椅上,不耐烦地蹙眉看向他,“小矮子,你不会真的成地缚灵了吧?”
                        金光瑶用指节敲了敲桌面,轻笑道:“一,不要叫我小矮子。二,我只是与地缚灵无异,并非地缚灵。三,你的茶要凉了。”
                        薛洋把茶推开:“得了,鬼知道那丫头最后会让我付多少茶钱……”
                        “你以前喝茶付过钱吗?”金光瑶打断道。
                        “……”
                        薛洋面无表情把两只锁灵囊放到桌面上。
                        “谈正事,帮我个忙。”
                        金光瑶道:“来此地者,皆为有缘人。你我又是知交,成美但说无妨。”
                        薛洋懒得纠结称呼了,他把两只锁灵囊推过去:“替我收好,谁也别给。”
                        金光瑶看了看。
                        那两只锁灵囊做得很精致,蓝布为底,金线以缝,还细心地绣上了花纹。烛火幽幽,竟是使其鲜活了几分。
                        他坐在烛火之后,看着两只精致的锁灵囊,半晌无言。只是拿起其中一只,借着烛光打量片刻,忽地笑道:“莫不是什么惹麻烦的东西吧。”
                        薛洋瞄了眼他手里的那只,懒洋洋道:“好眼力。”
                        “要是因为它,茶楼出事了怎么办。”
                        “所以我才给你。”
                        金光瑶毫不客气道:“白眼狼。”
                        薛洋更是无所畏惧地摊开手:“你都叫过我小,流,氓,了,我会在乎一句白眼狼吗?”
                        当然不会……
                        和薛洋怼,金光瑶输就输在脸皮上,不是不够厚,而是他还要……
                        他叹口气,将锁灵囊收起来。随后为自己斟了杯温茶。
                        薛洋见他动作流畅自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熟练无比。不由嘲笑:“成天摆弄这些,我看你干脆一辈子泡茶好了。”
                        金光瑶捧起茶,莞尔一笑:“好啊,泡了给你喝吗?不过我想我这儿舌头恐怕不够。”
                        薛洋撇撇嘴,似是想起了什么,没回答他。
                        窗外夜色已浓,或者说是正浓。星月隐曜,乌云布天,明日似乎是个阴天。
                        “我走了,趁天还没亮。”
                        “好。”
                        ……
                        今夜无风,白纸灯笼像是石像一般,连灯光都定格了。少年削瘦的身影步出茶楼,随着脚步声逐渐退出了灯光的范围,退出了金光瑶的视线,最终消失在浓墨似的黑暗里。
                        金光瑶坐在二楼窗边,无言看着茶楼外的黑暗。
                        烛光被一阵轻风拂得微微有些跳跃一一春语笑抱着橘子走过来了。
                        正值豆蔻年华的她,当真是行如风。
                        金光瑶转头笑道:“多谢笑姑娘愿借养魂珠与他,他才得以修复魂魄。”
                        春语笑蹙眉,撇头轻哼:“别提了,那德性,他上次白天来时我就该一张符拍死他。”
                        “笑姑娘。”金光瑶笑着摇头,语气无奈。
                        “我知道。”春语笑叹气道,“我没那么不懂事。”
                        金光瑶只是笑笑,没有把锁灵囊的事告诉她,因为他知道以笑姑娘的能力,猜出整件事情并不难。
                        春语笑见他不说话,回忆起先前他们二人的对话,以及当时对那两只锁灵囊里魂魄的感应,不由仰头看向窗外阴霾的天空。
                        “明天天气不好。”
                        “是啊。”


                        来自Android客户端49楼2018-06-03 09: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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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50楼2018-06-03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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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自Android客户端51楼2018-06-03 1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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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不是艾特错人了?


                              来自Android客户端52楼2018-06-03 10:12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