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 彼时

〈拉小提琴的四年级小学生〉
妈妈的故事善恶分明，总能分出对与错，可她没说，你身边除了黑白还有很多灰。
以为可以在童话世界里一直沉醉，可一觉醒来，比想象来的更加锋锐。
——《童话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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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岁那年我第一次摸到小提琴。
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的人生，只有音乐一种选择。
曾经一位有幸见面的音乐家告诉我，绝对音感是一种非常稀有的能力，而我是拥有这种能力的其中之一。像我这样的孩子，是生来就注定要学音乐的。
我说好，我绝对不会放弃。
可惜，我这么的喜欢音乐，我爸妈却并不是很支持我如此疯狂的热爱。我爱他们，他们也爱我；但他们不了解我，我想我也不了解他们——就好像他们因为爱我答应让我从小学琴，但也因为不了解我而从来没有给予我什么肯定。
不过说来，我也学了七年的琴了。这七年间，一直是我的老师在支持我。
如果没有她，我这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人可能早就荒废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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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没想到那件不可思议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那天我照例去琴房练琴，但老师一直表情怪怪的样子，还说今天给我个惊喜。
我说：“老师你不要闹啦，你的礼物哪次不是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我会自己好好练琴的啦，你不用看着我。”
老师破天荒地地没反驳我，只留下一个微妙的笑容，然后走出了琴房。
我拿出曲谱，是舒伯特的《小夜曲》。
这首曲子的技术难度其实一点也不高啊，我已经练了好几周，能非常流畅地把整首曲子演出来，为什么就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大概你还是太小了，还无法体会这首曲子的色彩感情吧。没关系，几年后我们再重新学它吧，我给你拿首新曲子练。”老师的话语再次回响在我脑内，她那带着一点无奈的微笑神情却莫名刺痛了我。
为什么我就是不能练好小夜曲呢？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怄什么气，但却无法控制地、一遍又一遍地练着小夜曲。
《一年级》、陈学冬、宋佳……小夜曲……
无数凌乱的思绪在我脑中闪过，可我却抓不住那道灵光。
然后，神迹发生了。
陈学冬。我的偶像。
他出现在了琴房外！
他敲敲我的琴房门，用嘴型问道：“我能进来吗？”
这到底是梦，还是巧合，还是……老师的惊喜？如果是惊喜的话……为什么呢？
果然是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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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偶然。你以为的巧合，不过是另一个人的刻意。
不过那时的我，只是个四年级的小学生罢了。
“我最喜欢你的那个节目《一年级》了！我是你的粉丝！我还喜欢你和小花老师在一起！”管他呢既然这是梦那就什么都说出来好了！
“你不是在做梦啦。”他好像看穿了我一样回答，然后小声嘀咕，“现在的小孩子们眼光都很好嘛……”
“你在嘟哝什么呀？”
“没什么没什么……”他的耳根红了诶。
……
他一直笑的很温柔。
……
“陈老师，你是不是喜欢小花老师？”
沉默。
“你放心，我只有四年级，不会把你的小秘密传出去的。再说了，就算我说了，又有谁会相信我呢？我是被全网黑的小学生诶！”我歪着头笑着说。
沉默。
我这才感到尴尬，也意识到自己可能冒犯了偶像：“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我不应该……”
“如果是我拖累了她，怎么办？”他突然抬起头看着我说。他的眼睛被刘海挡住，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如果所有人都不喜欢我们怎么办？如果……整个世界都唾弃我们，怎么办？”
然后他又垂下眼。
我“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他看向我，眼里尽是诧异。
唉，真是搞不懂有时候大人在担忧什么。用老师最近教的一个成语来说，就是杞人忧天。
你们怎么会被别人唾弃呢。这么美好的事情，连神都会祝福的。
“要是那样的话，那这个世界真是太没眼光了。”我认真地回答，希望他能理解我说的每一个字。
“但如果呢？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你还小不懂，但是舆论真的是会背叛人的。”他眼睛里满是担忧。
于是我看向我的偶像，眼睛牵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嘴角高高扬起，吐出的字句却是铿锵有力——
“如果这样的事真的发生了，我就挡在你们身前，背叛整个世界。”

一阵琴音不知从何响起，带着我最熟悉的华丽和优美。琴房的白炽灯和木质隔音墙都变得模糊不真切起来。世界尽数消失，只剩下一片纯洁的白，任由小提琴的音符一笔一笔添上绚丽的色彩。
音乐不是节拍、速度和技巧，小提琴更不是木头和弦的固定组合。它们是我的拍档，我的灵魂。
没有什么是偶然，包括这突然响起的音乐。
而我和陈学冬站在这片纯白中，他的身影逆着光，仿佛我梦里的音乐天使。
然后我突然笑了。
我好像开始懂了，但又好像没有，不过没关系，我才九岁，还有一辈子可以去寻找答案。
“你听，Liebesfreu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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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在看到陈学冬出现在我们班外走廊上的那一刻，我的第一反应是掐了我同桌一把。在听到他杀猪般的惨叫之后，我才确定了我不是在做梦。
然后，我的第二反应就是看了看自己土不啦叽的蓝白校服，还有那条咸菜干似的红领巾。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安静的教室里突然传出了我的哀嚎。
而直到陈学冬把我拉出教室，我也没有从“我怎么可以这个丑样见两次我的偶像”的巨大打击中缓过来。
在“心如死灰”的恍惚中，我听见他耐心地说，仿佛在哄一个小孩（当然了，我确实是个小孩）：“你的老师说的没错，你真的是个很有灵气的小孩。你知道吗，音乐是一种凌驾于一切之上的艺术，即使有一天一切都变了，我们还是能在音乐里找到归宿和答案。这是她独特的魔力。而拥有学习音乐的能力是一种天赐的礼物，因为不是所有从小学乐器的人都可以成为音乐家。我想说的是，永远不要放弃音乐，你的路，还有很长。”
我来不及去想他这番话里留给我的谜团，因为他已经准备离开。
我忍不住冲他喊道：“你懂的对吧？你昨天就知道对吧？连音乐都在用Liebesfreud祝福你们。”
无数画面在我脑海里闪过，从笑着闹着的他们，最后定格在热爱着他们的快乐的我。
如果你们是我的音乐天使，那么这一次，就换我来守护你们。小夜曲的琴音隐隐约约在脑中响起，但又一瞬即逝。
他回过头，阳光星星点点洒落在他脸上。
许久，他郑重地点点头，挑起一个我见过的最好看的笑，然后转身离去，好像再也不会回头。

发文老是被吞。。。

〈朝九晚五的无聊上班族〉
人如鸿毛，命若野草，无可救药，卑贱又骄傲。
无所期待，无可乞讨，命运如刀，就让我来领教。
——《傲慢的上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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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伸了个懒腰，疲惫地走出办公室，却在感受到迎面而来的冷空气后，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已是初冬，纽约的街头冷的有些不像话。转过街角，我看着洛克菲勒广场正在进行中的圣诞装饰和喧闹的人群，心中有些酸涩。
无论怎样，我始终不是这里的人。
手机的提示音不合时宜地连续响起，来件人分别是老板和暗恋对象。嘛，估计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果不其然，老板要我大改熬了不知道多少个夜写完的企划，而暗恋对象十分直接地拒绝了我的表白。
不知道是不是天气不好我又没吃饱，为了这么小的两件事，我蹲在纽约最繁华的角落，一个人哭了起来。
……
两分钟后，我去洗手间补了妆，然后走进地铁站，和一群和我一样的上班族挤起了又乱又脏的地铁。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活得特别容易。我一介凡人，又有什么理由脆弱下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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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我打开电脑，瞟了又瞟那个最常访问的网址：陈学冬宋佳吧。但最后只是叹口气，打开了那份要改的企划。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我再次起身冲了杯咖啡，做好了不知要熬夜到多晚的准备。没想到，小时候最讨厌的苦涩的咖啡，如今成了我相依为命的对象。
我呆呆地喝着咖啡，盯着电脑屏幕，却感到十分恍惚。我努力想集中精神，脑袋里却一遍遍回想着暗恋对象无情的话语。那份拒绝像一根刺一样扎在我心里，工作不能让我忘了它，就连陈学冬宋佳都无法一丝一毫地缓解。
跑下去，天会亮。
我抬起头，看到日历上大大的福字旁，我很早以前就用正楷写下的这六个大字。
是啊，这么多年独自在美国，什么没自己扛过去。一个男人而已，不足挂齿。
2015纽约时装周。我憋回眼泪，在word文档里打下这么几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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跨年那天我仍然在公司加班。跨年就跨呗，跟我们这些苦哈哈的加班党也没什么关系。
更惨的是，我不仅过不了这外国的年，连自己故乡的年也过不了。就为了这纽约时装周，老板不给我批2月回中国的假。好吧好吧，您是老板您说了算。要我说，那句网络上的流行语说的真不对，什么国外的月亮圆不圆的，我倒觉得没有哪儿的月亮圆的！
自我出国留学开始，有多少年没有回家过过年了呢？
鬼知道。
不知不觉，时针和分针彻底重合，12点，来了，天空一瞬间炸开绚丽的烟花。我被这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但我的同事们倒是反应都很迅速，大喊起了“新年快乐”。再然后，不知是谁变出了小吃和酒，我们在办公室里放起了音乐、庆祝起了我们一样不圆满的跨年。
无意中，我撇向我的电脑。锁屏上的陈学冬宋佳微笑着望向我。我感到有些恍惚。
一年级……已经结束了……
不知是在何种情绪的驱使下，我大声问道：“你们说，如果有一对情侣，女的比男的大十岁，你们会祝福他们吗？”
令我没想到的是，他们纷纷点头。
……当然了，更多的人问我是不是喜欢上了哪个未成年小鲜肉。
我夸张地喊着“哦我的上帝”否认了这奇怪的联想，然后赶快转移了话题，生怕被别人看出我一瞬间失控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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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理给我打电话的那天，我正在唐人街选购食材。虽然这年又只能一个人过，但是不管怎么说，不要在这种时候亏待了自己的中国胃啊。
“你知道公司每年时装周的流程吧？有个中国男明星陈学冬，要来参加纽约时装周。你负责和他对接。具体细节一会儿通过短信发给你。”
而我一松手，就打碎了那瓶酱油。
“为……为什么？”我愣了半天，最后憋出这么一句。
“工作命令。”他回答，“主要是因为你是公司这个岗位上唯一一个中国人吧。怎么，不满意吗？”
“……没有，我遵从一切命令。”
于是挂断电话后，我被店员念叨了一通“碎碎平安”，赔了一瓶酱油的钱，提着一大袋食材恍惚地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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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先生您好。我是这次与您对接纽约时装周细节的负责人。”
他很温柔地笑了。
我有些不好意思。
就这样，我见到了我的偶像。

又吞。。。

［有小秘密的大三实习生］
像我这样庸俗的人，从不喜欢装深沉，怎么偶尔听到老歌时，忽然也慌了神。
像我这样懦弱的人，凡事都要留几分，怎么曾经也会为了谁，想过奋不顾身。
——《像我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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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冬天，我都独自去给你上坟。
即使这样，时间的流逝依然快的让我害怕，你的世界永远定格在了18岁，而我却被时间的洪流推搡着混到了大三。
四年了，我还是不敢看那封信。
四年了，我还是想你。
你知道吗，我的实习工作是宋佳的助理，就像手帐里我们写的那样——我会去学传媒然后打进芒果台偷《一年级》的母带，而你会成为一个很厉害的导演，每部作品的男女主角都选陈学冬宋佳。
我做到了，你却失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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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头，醒醒，又在抱着你的包想什么啊？平时干什么事明明都挺利索，就是老是发呆，又喜欢装高冷不说话。唉，当时花姐怎么就在一众来应聘的大学生中看上了你啊。”这是宋佳的“首席”（自封）经纪人杨天真小姐，我觉得她有点刀子嘴豆腐心，“最近那个我们宋佳老师有个综艺要上，我可能刚好没空，你帮我去跟一下这个节目呗。”
“是。”
“你这个丫头，说话就不能多说两句吗……又不是要废你多少口水……我还是你上司诶！”
“是，天真姐对不起。”
“……算了节目名叫《跨界歌王》，我一会儿就把资料发给你。”
“是。”
“……”
她用一副“孩子你已经无可救药了”的表情无奈地看着我。
抱歉天真姐，我不是故意要装高冷的。只是自从四年前那件事发生之后，我就不会和别人掏心掏肺了——我害怕会伤害到别人，也怕同样的事再次伤害到我。
我的心仿佛被冰冻起来，再也无法捂热。就好像……丧失了去爱的能力一样。
这种感觉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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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我也不知道陈学冬宋佳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但就这段日子观察下来看，有许多小细节表明，其实宋佳是没有在谈恋爱的。
有些事情还是要看开一点，至少不是和之前那个“疑似男友”谈恋爱啊。
其他的……我不敢多想。
没有期待，就不会受伤。
但在看到《跨界歌王》里，宋佳的合唱嘉宾竟然是陈学冬时，我还是愣住了。
宋佳奇怪地看着我问我怎么不继续讲了，我想着杨天真小姐的脑袋怕不是被牦牛踢了。
难道……她也是个cp粉吗？
我努力用八卦的问题压下心中真正翻腾的情绪。
别去想那些，别去妄想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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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制《跨界歌王》的那天，杨天真小姐真的没有来。偌大的休息室里，只有我和宋佳这两个到的莫名其妙的早的人。
不知为何，她笑眯眯地问我：“你为什么要来当我的助理啊？”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犹豫了一下开口：“刚好有这个机会，觉得很不错。”
她却看着我的眼睛说：“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我止不住地颤抖。
曾几何时，还有另一个已经逝去的女孩，跟我讲过一模一样的话。
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他们像踢皮球一样把我踢来踢去，虽然从来没有真的不管我，但是我知道，他们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在乎我。
我的故事其实一点都不狗血，没有一个把我拉扯大然后突然去世让我伤心欲绝的奶奶，没有一个生了弟弟然后来家暴我让我成为扶弟魔的爸爸，没有一大堆家里长家里短的七大姑八大姨，他们只是不那么在乎我而已。
仅此而已。
我的故事的唯一狗血之处，是它给了我一个朋友，但又以抑郁症的方式剥夺了她。
“我们做朋友吧！我想听听你的故事！”
……也罢，我偷来了两年多的温暖，现在只不过还回去了。
那些苦难心酸，还有最多的我对她的怀念，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没必要丢给别人承担。
所以我沉默良久，最后只对宋佳摇摇头，轻声说“我没什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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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或许是隐忍的太久吧，某种想要倾诉的欲望在我心里疯狂滋长。像无法控制般，我打开自己的包，递给了宋佳那只我18岁时她送的金色怀表。
她沉默了。
“有些事情，我觉得应该告诉你。”

“我第一次见到那个女孩儿，她便直接地告诉我想请我帮个忙。”宋佳的语气温缓平静，但在这表面之下，又有两三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我问她为什么，她便给我讲了你和她的故事。那番话说的不卑不亢，但又不会使人不舒服，再加上她眼睛里某种特别的东西，我鬼使神差一口答应了她。
“后来的事情你也有参与吧。我开了那场粉丝见面会，然后算好了让主持人把话筒给她。说来，我这个一直坦荡荡的人，竟然也搞了一次内定呢。
“见面会结束后，我跟她只再见过最后一面，还是她约的我，说是要当面道谢。
“其实我们也没有聊什么特别的内容吧，只是随意寒暄了几句。她一直在道谢，还说你们真的都很喜欢我，我被夸的都不好意思了。
“我问她为什么决定准备这样一个惊喜，她说，这是我能给她的最好的礼物。我还见到了一本手帐本——那是你们一起写的吧——里面的内容都是我和……《一年级》，所以一瞬间，我什么都懂了。
“临别之前她说她还有最后一个请求，我说好你说吧。
“她说，未来的某一天你会来到我的身边，那时候的你应该话不多，看着也死气沉沉，但是很有能力。如果我认出了你，就拜托我关照你一下。
“我笑着反问她你怎么可能预言未来的事情，她却只摇摇头回答，我太了解那个家伙了，那件事发生以后，她一定会这样的。
“我那时还对这番话半信半疑，但现在看来，她果然是说的一点儿没错。
“我看她准备离开，忍不住问她，你的梦想是什么？她给了我一个很奇怪的回答。
“她说，啊，这种事情，应该是不存在的吧。但硬要说一个，那就是成为一个导演好了。
“整个故事差不多就是这样。她并没有让我把这些事告诉你，但也没有不让我说，我只是觉得，你应该有知道这些的权利。对了，那个女孩儿现在怎么样？她过的还好吗？是不是真的去学编导了啊？”
她眼里有光。
“她……”我的大脑一瞬间信息量过载，像死机一样什么都想不了，只觉得每一根神经都要崩溃。
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竟然什么都不知道。
原来你计划的，比我想象的还要早。
如果宋佳不说，你是不是真的会瞒我一辈子，因为你知道我从小要强，不喜欢欠别人人情。
那句“她已经走了”堵在我唇边，硬是说不出口。现实都已经那么残酷了，就在想象里划上一个美好结局，不好吗？
再说了，她从来就没有走，只是去了一个谁也找不到她的地方逍遥自在。
于是我强撑起一个笑容回答：“她很好，现在正朝着她的梦想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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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我又开口：“那您，不介意我的身份吗？”cp粉什么的，按理说不适合当艺人的助理吧。
“哇这是你第一次主动问我问题诶。”她笑着摇了摇头，“怎么说呢，第一我相信你，第二……那些传闻，也不都假。更何况，现在四年过去，你放下了吗？”
我脑中闪过那年无数个欢乐的片段，突然意识到我从未放下，也放下不了。
我看向宋佳，抱歉地摇摇头。

陈学冬拉着宋佳的手登台的那一刻，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蹲在后台，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致 我最亲爱的你”
四年过去，那封信仍然被保存的完好无损，像是新的一样。
打开信纸，我的手指都在颤抖。
她娟秀的字迹摊开在我面前。
“虽然按照你的性格，这封信被立刻看到的几率不大，但我还是要将它在第一时间交给你。”
“你这个家伙，不要在我走了以后消消沉沉的啊，我只是在人世间游戏够了，想回去当大导演了。”
宋佳开始唱歌了，她的声音温婉动听，一如四年前哄孩子的语调。
“我要走这件事情不是你的错，一点都不是。如果没有你，我可能走的更早吧。”
“所以啊，我超级感谢在高中遇见了你，因为你，我生命中最后的时光都是美好的阳光的味道。”
陈学冬的声音虽然温暖，但总好像压了一层薄薄的遗憾。
“本来我还担心，要是我这么一走了之，你会不会也做出什么傻事。还好，就在这最后关头，我们一起遇上了陈学冬宋佳。”
“我只能寄希望于他们，希望他们能代替我，指引你走出黑暗。”
他们的合唱是那么的美好，像是天作之合，彼此衬托。然后他们对视，眼神那么甜。
我不由自主想起了那年《快乐大本营》里，那首粉红泡泡满天飞的洗澡歌。
“你别犯傻啊，我不可能陪你一辈子的。即使不是抑郁症，我们也总有分开的那一天。”
“生命这列火车太长了，我们最后总要和每个人挥手告别，走上自己的路。我只想尽早在那一天到来之前，就让我们做好最充分的准备。”
“记得《不再见》是怎么唱的吗？不要为我伤感，别被绝望打断。”
一切都变了，又好像一切都没变。我一直告诉自己物是人非，但其实，他们明明还是一如既往的默契。
“三年的时间太短，但是所有回忆我都会精心珍藏。”
“要记得我哦！但也不要记得我太久（哈哈哈看我多心疼你）。”
“现在，我到站了，要下车了。”
看到末尾时，一首《风吹麦浪》也刚好压在了最后一个音上。
我捂住嘴，却已然泪流满面。无数泪水滴落在纯白的信纸上，晕开一个个小小的水渍。
信的最后，只有短短八个字。
“你要幸福。”
“比我幸福。”

度娘不吞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