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莉莉我见过她一次，”陈先生的声音有些嘶哑，“这小女孩挺机灵的，第一次见我就不露怯意的叫我陈先生。”
“听说，是死在你手里？”话锋突然一转，看向池震。
挠了挠头，池震有些苦恼。“可能是她外面得罪了人，让人给做了吧。这事儿，我问过同哥了，同哥让我来问问您的意见，看我们是报警呢还是怎么办？”
摇了摇头，陈先生说：“不要报警，这件事儿没有那么简单。莉莉死了是小事情，但是，如果背后有人是想搞事情，那就另当别论了。”
刚才还似乎在追忆莉莉一般，这会儿就又说莉莉死了是小事，什么话都让你说了。
池震似乎觉得阳光有些刺眼，刚伸出手挡在额上，却听见陈先生突然说了一句。
“你去帮我查出来。”
“啊？”他吓了一跳，连忙拒绝。“我查不出来啊。您知道，我是做律师出身的，我只会帮着放人，不会帮着抓人啊。”
陈先生看了眼神情局促的池震，哼笑一声。
手上一抬，快速地转动着杆上的鱼线轮。
收起的鱼钩上面挂着一条小鱼，陈先生捏在手里，意有所指的说：“有些人啊，就好像这鱼一样，自作聪明。只吃鱼饵，又不肯上钩，那我不是白做。”
池震眉头皱起，望着捏在陈先生手里兀自跳动的鱼，没有说话。
“你在我公司干了两年，吃了我两年的红利，我对你还不错吧？”
池震无声的点了点头。
“所以，如果找不到凶手，莉莉这条命，你来还。”
言尽于此，池震别无选择，只好点头答应。
“那行。我，一定想办法把人找到。”
“你需要多少天？”
池震选择保守的说了一个时限，“十五天。”觊了下陈先生面无表情的样子，马上又改口到十天。
陈先生冷笑了一声，池震心里抖了抖，无法，弱弱的说了句：“五天。”
仿佛是对池震这般的有眼力见很是满意，陈先生终于点了点头，好心的提醒池震：“五天之后找不到凶手，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完，不再理池震。陈先生把脚边桶里，钓了一早上的鱼都扔回了海里，其中有一条因为不停扭动而掉在了岸板上。
“呵，我都已经放你走了，你还不肯走。”陈先生仿佛觉得有些好笑，随手从一旁抽出一把杀鱼的刀，抬手挥了下去，干脆利落的，直接把鱼一分为二。
岸板上的鱼跳动了两下就不动了。
池震默默的看着陈先生把那条已经死透的鱼丢进海里，交握在一起的双手有些用力的收紧。

第四章 你我殊途，注定同归 中

“我说大姐啊，这都已经绕了三圈了，你到底来没来过啊？”池震把车停下来，忍不住怀疑的问向身边的女孩。
“我……我就来过一次，有点想不起来了。”女孩坐在副驾驶座上，有些懊恼的说。
“你忘~？”池震翻了个白眼，无语的说：“得了，下车找吧。”
从女孩坐的位置前拿出一个牛皮纸袋，里面有捆成一摞摞的钞票。
池震从里面抽出几摞装进自己的皮包里。
“你干嘛？那不是给莉莉奶奶的钱吗？”看着池震的动作，索菲吃了一惊。
“莉莉不是欠店里钱嘛，我把她扣出来。”理直气壮的，池震装好钱就一把拉上皮包拉链。
“那我的钱呢？”女孩忍不住问道。
“你的钱，那就先找到凶手再说喽！”池震无赖的耸耸肩，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架势。
池震特意找来了那天酒吧的女孩，让她带着自己去莉莉家看一看。
如果说池震现在呆的地方算是富人聚集，骄奢淫靡的黄金圈。
这里便是穷困潦倒之人，也许唯一尚可遮风挡雨的棚屋。
破旧的房屋，裸露的屋顶，只是草草用塑料布包裹住。
灰败的墙壁上，布满了潮湿发霉的棕黄色纹路，还有褐绿色的苔藓。
一些小孩子，似乎不怎么能够见到外来的人。
小心翼翼的从房子里伸出头，衣衫褴褛，又黑又瘦，睁着一双双大眼睛，怯弱又好奇的看着他们。
池震走在狭小的巷子里，一边走一边小心的避开头顶上的铁丝，电线之类，像蜘蛛网一样的东西。
“哪儿呢？”池震问。
“这里。”女孩找到了，回过头叫池震。
“奶奶~我是索菲，还记得我吗？”女孩率先走进一个房子里面，甜甜的和一个极为面善的老人家打招呼。
老人家似乎没有想到会有人来看自己，显得很是高兴，连忙拿出杯子给两个人倒水。
池震坐在沙发上，抬眼四处打量了一下。
屋内虽然残旧，墙壁破损的地方也是用报纸糊上的。
但老人家收拾的很是干净明亮，让人心里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反而桌子上柜子上的一些小摆件，有一种温馨的感觉。
“莉莉的爸妈哪去了？”想起来，池震突然问了一句。
这个叫做索菲的女孩，不由得放轻了声音说：“没了。她爸死了十多年了，她妈早就改嫁了。是奶奶一个人把莉莉养大的。当时奶奶六十多岁，现在都八十多了，耳朵都有些听不见了。莉莉说，奶奶现在就是靠着孙女这个念想活着的。”
池震听了之后，沉默了一下，似乎想要说什么。
这时，莉莉的奶奶端着两杯水颤颤巍巍的走到两人面前，热情的招呼：“来来，喝水喝水啊。”
“啊，好好，谢谢~”池震跟索菲连忙站起来接过水杯，向老人家道谢。
三人都一起坐了下来。
池震本来是想告诉奶奶莉莉的死讯，但是看着老人家一直笑容满面的模样，索菲刚刚说的话还萦绕在他的耳边，那些先前本来准备好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略微犹豫了一下，池震突然换成了一种欣喜的语气，说：“奶奶，莉莉啊，她飞去美国读书了。”

说完，生怕奶奶听不清，还挥动了几下手臂，做出起飞的动作，那样子真有几分滑稽。
索菲先是诧异的看了池震一眼，然后也很快反应过来，在一边接口道：“啊对的，莉莉姐去美国了，她很好的，让您放心。”
边说着，池震从身后拿出牛皮纸袋里准备好的钱交给奶奶，“这钱是莉莉给您的。”
奶奶乍看到这么多的钱，吓得直摆手，嘴里直念叨：“不要不要”。
池震看了索菲一眼，那意思让她解释，自己顺势站起了身，走到一边。
索菲反应很快，在旁边连忙解释：“这是莉莉姐让我们交给您的，是她孝顺您的。”
“莉莉~哦哈哈~好好。”奶奶大致听明白了些索菲的意思，心下以为这钱真的是自己孙女给自己的，一时都笑得合不拢嘴。
池震走到摆在正中央的储物柜前，那上面供奉着一尊菩萨。
抽出三炷香点燃，池震双手持着，恭敬的对着拜了拜。
“莉莉特别孝顺，小时候就很乖巧的……”
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索菲正在听莉莉奶奶讲一些莉莉小时候的事情。
索菲时不时的会回应几句，奶奶有的能听明白，有的却听不明白。
几乎有些鸡同鸭讲的两人，一个是小心迎合，一个确实真心欢喜。
转回头，池震从自己的皮包里，取出刚才车上才收起来的钱。
并没有让身后的两人发现，轻轻地，把它放在了柜子上。
回到车里，池震把头后仰靠在椅背上，沉默的坐在那儿，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怎么了？”索菲似乎察觉到池震的有些反常，但是池震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墨镜，阻挡了她的视线，让人无法看清那其中的神色。
“恩？没什么，走吧。”池震回过神，故作轻松的摇摇头，伸手转下钥匙，发动了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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桦城 绿洲疗养中心
这里是桦城最好的养老院，位于山水秀丽的绿洲中央。
一栋栋亮白色的别墅，统一的欧式庭院建筑风格。
“老太太现在越来越过分了，前天做了咖喱辣椒虾，头一碗说咖喱放多了，重做一碗说辣椒放多了，第三碗不放咖喱不放辣椒还说不好。嫌我做饭难吃，一顿饭一天做三次，我跟你说，这也就是我，否则你换任何一个人来都受不了。”
池震一来，照顾他母亲的马护工就拉着他大吐苦水，一边抱怨他母亲的古怪脾气，一边细数自己做了多少辛苦事。
池震笑了笑，自然的搂过马护工的肩，“所以说，为什么找你来照顾我妈呢，就是因为你善良嘛，我妈脾气不好，你多担待啊～”
说完伸出手握住马护工的，用力摇了揺，然后松开。
“我去看看我妈啊～”
等池震走了，马护工摊开手掌，上面有一张折叠起来的钞票。
看来刚才的话没有白说，池震一直是一个大方的主顾，她终于满意的笑了。
“妈～看，我给您买了桂花糕。”池震打开手里的盒子，拿出一块，晶莹剔透的桂花糕在空中散发着香气。
“哪儿去了？我能放在哪儿呢？”池震的母亲跪在衣柜面前，不停的在抽屉里翻找着什么。
“妈，您找什么呢？”池震笑着问。
头也不回的，池震母亲反复的翻着衣服口袋。“你姐的通知书，少了一个角。我明明记得放在这儿的……”
池震举着桂花糕的手顿了顿，重新放回了盒子里。
“妈，您别找了，一会儿我帮您找。”上前扶起老人，怕老人家跪了太久腿疼，一边揉了揉老人的膝盖，一边小心的搀着，慢慢走到沙发上坐下。
坐下之后，池震母亲用力的拍了下沙发扶手。“我跟你说，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角的问题。这上面没有你姐的名字，以后谁还能知道这张录取通知书是你姐，池雯的。”
池震从母亲手中接过那张，显得有些陈旧的纸，捏在手里。
看着面前低头不语的池震，母亲出声问道：“你有心事啊？”
“恩？”池震抬起头，冲着母亲微笑否认。“没有啊。”
“你心情好不会来这里的。”母亲对于池震明显掩饰的话，丝毫不相信。
“真没什么啦，”池震抬手抚摸着母亲的脸颊，轻声说：“就是想您了，来看看您。”
母亲拍了拍池震放在颊边的手，看着他温和的笑。
“前几天，我有一个同事走了。我想去她家里看看，都还有些什么人。”
这些话，本无人可说。
平日里，池震总是像戴着一副面具，看似玩世不恭，逍遥度日的下面，掩盖了一切真实，全部的喜怒哀乐。
但那面具，既是保护色，同时，也是枷锁。
沉重的份量，日日夜夜的施压着，池震是人，终究，是会累的。
现在，当面对这世间唯一的亲人。
心中最柔软，也最脆弱的一面，终于忍不住泄露出来。
心中多日以来积压的种种复杂情绪，忍不住想要倾吐。
“后来，去了之后，发现就剩下一个奶奶。老人家耳朵又背，眼睛又花，说什么也听不清楚。看见她那个样子，我是真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把她孙女死的事情告诉她。”

“等抓到凶手，再告诉她吧。”安静的听着池震说完，母亲的眼中显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你姐死了二十多年。警察查了十多年才抓到凶手，那十几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下来的。你姐，就那么白白的死了……”
声音哽咽了一下，池震母亲勉强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伸出手捂住眼睛。
池雯是她心中永远的痛，只要一提起，就会控制不住的回想起过去。
那骤然间，发生的悲剧。
而怀着这份痛苦的，不仅仅是她。
还有……池震。
母亲面对的是失去女儿的痛苦。
而池震……
留给池震的，永远是双倍的折磨。
池震静静的坐着，望着面前抑制不住伤痛的母亲，喉咙仿佛被什么勒住一样，说不出一句话。
眼眶渐渐发红，池震用力的眨了眨眼。
硬生生压下心中翻涌的痛苦，将视线移到了那张录取通知书上。
1992年 8月 12日
时间真是过的快啊……
似乎一眨眼，从那一天开始到现在。
已经，快二十六年了。

我来啦～
我走啦～

等我上飞机码字，下飞机更新哦～

这两天，我要不要再去刘亚萍家里一趟？”
下了班，陆离和温妙玲一起走在街上。
天色已经有点晚了，来来往往的人并不多。
“不用，我去就行。”陆离踢了踢脚下的石头子儿，随口答道。
“说起来，朵拉妈妈一直问我。她女儿的尸体是在哪里发现的。”
温妙玲听到这话，脚下的步子停了停。
陆离，却还是漫无目的般的朝前走着。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我要说，你女儿的尸体让人放在泔水桶里，第二天早上被拉出去喂猪的时候，在猪圈里被人发现的？”
背对着温妙玲，陆离终于停下了脚步。
有些古怪的腔调，似乎透着讽刺。
也不知道那讽刺，是在嘲讽犯案的凶手，还是嘲讽案件本身，或是，嘲讽自己。
“我实在说不出口。”吸了口气，陆离停滞了一会儿又骤然吐出。
温妙玲想了想，安静的上前几步，站在陆离身边，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陆离。
有的时候，她觉得陆离就像是一个，把自己装在玻璃瓶中的人。
看得见，听得到，但就是永远隔着一层玻璃。
看似光滑透明，却无处着手，无法触碰。
就好像是，不同的两个世界。
沉默了一会儿，陆离抬起头，看着远处一盏盏逐渐亮起的灯火。
阑珊的光影，模糊的，叫人看不清。
“张局跟我说过，查案如果遇到了瓶颈，就到案发现场看一看，想想死者是怎么死的。告诉自己不要放弃，一定要给死者一个交代。”
他的话音并不大，似乎携着光束穿透阴影。
微弱。
却又带着无比坚定的力量。

陆离已经盯着刘亚萍的家两天了。
“陆长官，您喝茶。”
“谢谢。”
接过刘亚萍丈夫递过来的茶杯，放在桌子上，说：“我有几个问题问你。”
“好，你问。”戴着眼镜的男人，似乎刚刚做好晚饭。
请陆离进门之后，让孩子坐在沙发旁边玩积木，他走到陆离对面坐下。
男人偏瘦的身材，看起来倒是文质彬彬。
陆离也不客套，直截了当的问：“你太太平时都是自己开车上班的是吗？”
“是啊，家里就只有一辆车，平时都是她开的比较多。”
“那附近有没有住的很近的同事，会经常搭她顺风车之类的？”
男人思索了一下，摇了摇头。
陆离划掉了手里资料上的其中一项。
“那你太太平时除了去医院，还去什么地方？”
“也没什么地方。噢，就是一般周末我会带她去一趟乔治市。”
“什么地方？”陆离从没听说过这个地方，不由得又重复确认了一次。
“就是那个艺术家公园区。我去过一次，里面卖的全是艺术画，还有一些艺术家设计的装饰品。反正我也不懂，通常都是她自己进去逛，我在外面的咖啡店等她。”
男人皱着眉头，看得出来，他对这些实在不感兴趣，也不理解妻子的爱好。
脑海中快速的闪过了什么，陆离问了句：“我可不可以看一下你太太买了什么？”
“她好像也没有买什么，可能也是去抱着看一看的心态吧。”
男人摸了摸放在桌子上的粥碗，感受温度应该凉了一些，不假思索的回了句就站起身。
“好。”陆离点了点头，笔下用力在纸上写了“乔治市”三个字，还重点划了圈。
把资料整理好收起来，陆离转头看见男人细心的把粥一勺一勺的喂给孩子。
孩子低着头玩着手中的玩具，安静又乖巧。
三岁的孩子，本该正是不知忧愁为何物，天真无邪的享受着父母的疼爱，宠溺，与纵容的年纪。
骤然失去母亲，就好像一个原本完整的圆被硬生生掰成了两半。
从此以后，双倍笼罩的爱，变成了形单影只的单独投射。
人生再多的欢乐，也将不再完美。
再多的温暖也还是会有缝隙存在。
就像断裂的墙壁，会透风。
此时，看着眼前这个不言不语的小男孩儿，看着这个不再完整的家庭。
陆离突然想到，他的女儿，一诺的生日就快到了。
～ ～ ～ ～ ～ ～ ～ ～ ～ ～ ～ ～ ～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dinosaur，happy birthday to you～ ”
“哇喔～～”
吴文萱拎着包，还没推开幼儿园班级的粉红色木门，就听到愉快的歌声与欢笑声从里面传出来。
除了自己的女儿，还有她的小伙伴，里面还掺杂了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吴文萱放轻了脚步，豆沙色泽的唇畔轻轻漾起了一抹笑容。
“一诺，要桑尼桑达吗？”
“要！”
“阿尔法EC型的？”
“要！”
推开门，吴文萱看到背对着她的陆离正在跟女儿讨论着什么。
陆离手里拿着一只恐龙，女儿望着他不住的发出兴奋的叫声。
陆离在吴文萱一推开门的时候就听到了。
在今天，在一下午的时间里。
他耐心的跟着女儿说些彼此喜欢的小话题，聊一些最近发生的小趣事，甚至是分享一些小秘密。
陆离当然是讨好的。
他绞尽脑汁的去想一切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喜欢的话题。
挖空心思的想去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生动，声音听起来更亲切，动作也努力的做出尽可能的夸张。
即使他那面部神经似乎不调的肌肉有些不太听话，故作灵动的眼睛只是瞪的更大，咧嘴逗乐的笑容看起来更像是在抽筋。
但是，他真的很努力的在去做，在让他的女儿开心。
他想让自己的女儿开心，无论何时。
这样的努力之下，他跟一诺之间的气氛当然是非常愉快融洽的。
这让他感到无比欣慰的同时，也几乎使他忘记了……
忘记了……他已经不再是以一个爸爸的身份，光明正大的站在女儿的身边了。
忘记了……他只是一个观望中的陪伴者，而不再是陪伴中的扶持者。
忘记了……
他只是……
陆离放下手中的恐龙，站起身。
抬头看向面前穿着一身名牌的吴文萱，静静的笑了。

“你怎么来了？”吴文萱接过扑来抱住她的一诺，没想到陆离会在，有些惊讶。
“下午在附近有些工作，就过来看看一诺。”陆离又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一诺的头发，低声说。
“对了，”突然想起来早上妈交待的事情，陆离看着吴文萱试探着问了句：“妈买了两张迪士尼的票，想要一诺过生日的那天带她去玩儿。”
“呃，一诺过生日那天，老胡想要在家里给她办一个生日party，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说呢。”
陆离愣了一下，刚想要问生日会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可以让妈先带一诺出去玩或者等生日会结束再去。
“诶？陆警官，你怎么在这儿呢？来看孩子吗？”身穿西装革履，一看就是事业有成的男人突然开门走进来。
他是吴文萱现任的丈夫，一个上市公司的老板。
男人面上带着笑容，看到陆离似乎也诧异了一眼。
不过很快，他调整了面部的表情，热情的跟陆离握了握手，邀请道：“周五是一诺的生日，我跟文萱两个人在家里给她办了一个大party，你可一定要来啊！”
吴文萱笑着跟男人对视了一下，然后看着陆离点头。“是啊，如果你能来，一诺一定会特别高兴的。”
配合自然又不失礼貌的两人，就这样顺势的通知了陆离，他们的决定。
要在家里，给一诺举办一个大型的生日宴会。
陆离似乎想要笑一笑，但是脸颊只是轻轻抽动了一下。
“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离转过身跟一诺告别，有些不舍的反复又看了她几眼。
转头跟男人和吴文萱点了点头，拿起放在一旁的外套，拉开门走了出去。
经过窗边的时候，陆离透过玻璃看进去。
男人和吴文萱一个蹲下，一个俯身。
两人皆是笑着的围着一诺，围着他的女儿，仿佛他们才是一家人。
相亲相爱，亲密无间。
而他呢，似乎从来都只是一个局外人。
一个只能默默注视，默默陪伴，默默在心里嘘寒问暖，却不能真正参与的局外人。

第五章 你我殊途，注定同归 下

亲们，你们能看到79楼的内容吗？我这边显示正在审核，也不知道你们能不能看到

池震靠在沙发椅上，随手拿起桌上的报纸，视线却突然凝住了。
桦城日报
惊现竹签杀人狂
被害人 刘亚萍 31岁 仁爱医院护士
被害人 朵拉 19岁 大学生
池震看着报纸上清晰的介绍了犯罪凶手的作案手法，以及死亡的人皆是女性。
皱了皱眉，他想起今天那个奇怪的电话录音。
他跟索菲特意去了一趟大浦地十号。
那是一个非常空旷的地方，说是一片废墟一点也不夸张。
电话里的女人把莉莉叫到那里，明显是再另外开车把她接走，去了别的地方。
所以，就算那个女人有问题，那里也不会是犯案现场。
现在，除了那个地址，再没有其他的信息了。
陈先生让他去查莉莉的死因，结果现在又死了两个，看来这个事情并不是单独发生的，而是一系列的连环案件。
几声敲门声打断了池震的思考，池震放下报纸，说了声：“进。”
“刚才怎么了？怎么还打人啊？”索菲拉开门，小心的探进头来。
“坐下。”池震淡淡的说。
“哦～”刚换好制服的索菲，一身白色衬衫黑色短裙，看起来比刚才干练利落了不少。
顺眼不少了。
池震看着点点头，把桌上的报纸丢过去。
“莉莉多大？”
“二十四啊，”索菲接过池震丢过来的报纸，低头一看吓了一跳。“竹签杀人狂？！”
池震又倒了一杯酒，有些疑惑不解，“这些人，看起来都没什么关系啊。”
“怎么没关系？”索菲仔细的看了看上面的照片，两个受害人都长的非常漂亮，跟莉莉一样。“她们都很漂亮呀！”
“恩？”池震送到嘴边的酒杯顿了顿，“漂亮？”
“对啊，死了三个女人都很漂亮，说明什么？肯定跟性有关啊！”索菲脱口而出。
索菲语出惊人的话，瞬间点醒了池震。
没错。
三个女人，都被签子扎死了。
无论是年龄差距，还是职业背景，看似彼此之间没有任何关系。
但是，她们都有一个共同之处，也是极其会被忽视的地方。
池震翻开文件，那里面有一张莉莉的照片。
他的面色逐渐凝重了起来。
是的。
她们，都非常漂亮。

（我靠，废了~是四个字！池震已经被吓的不识数了……）

第六章 你我殊途，注定同归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