陀罗地吧 关注:82贴子:1,755

回复:【转载神探狄仁杰吧】神续之二 柳州迷雾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娘。”来人正是武则天最为喜欢宠爱的女儿太平公主。她身着茶色锦绣笼烟裙,上罩双凤戏舞赤黄纱,露着白皙的脖子。下踏软底高屐鞋,却镶着翠色的猫眼石。神情平淡,目光灵活而幽深,仿佛摸不着底的深潭。发髻盘得整整齐齐纹丝不乱,散发着茉莉的香味。这女子虽不算清丽可人,但是个人物,工于心计,手笔毒辣果断,性格中不少武皇治理天下的霸气。然而她真正的可怕之处在于,将自己的天性掩盖得天衣无缝。碎步,轻笑,顺从,端的是一个公主骨子里透出的贤淑娇贵。可谁又敢肯定地说,这位公主心里真正想的,未尝不是母亲手中令人心神向往的皇位。
“你们都下去吧!”太平公主对宫女们道。
“娘,您别烦了,来,在这塌上歇息一会儿吧!”太平公主扶着武皇,在内室的塌中坐下。
“珠儿,你来了。”武皇开口道,她眉毛紧锁,脸上是极少见的疲倦,话语中不觉少了几分凌厉,“朕已年过古稀,该是知命享福时,怎就不得安宁!”
“娘……您这话的意思,莫不是要传皇位?”太平公主压抑着自己的声音,让它听起来平常些。
“是啊!朕年老体衰,早有退位之意。可这泱泱天下所治之事甚多,朕恐无人能担此重任啊!"
“娘,自古以来帝王退位于长子已成规矩。想来太子李显,便是这皇位的继承人罢!”太平公主道。
“李显?哼!”武皇道,“他恐怕还没这本事。珠儿,你知道,李显心肠太软,做事拖沓寡断,实有失帝王风范。况且,自朕改国号为周,这王朝方走向富足安乐。将朕这几十年的心血拱手与还,实有不甘之心。”
“听娘话里的意思,是有意将位传与梁王武大人了。”太平公主道,“虽说他只是娘的亲侄,然有勇有谋,倒也不会为人所议。”
武皇微合着眼,摇摇头,不再言语。
“娘,您就宽宽心罢!这退位之事且容他日再议,娘如今身体康健,勤于政事,便是天朝之幸,举国之幸啊!”
“珠儿,若你不是个女儿身,朕……朕真想将皇位传给你。”武皇睁开眼,叹道。
“娘,您这说什么呢?”太平公主羞涩地低下了头。
“朕所言是实。你生性聪明,又雷利果敢,更是贤淑孝顺……唉,只可惜错生成弱女子。”武皇道。
“娘,您不也是女子么?”口气中带上几分挑战。
“你……”武皇正欲回答,忽逢一女官进来,拱手道,“陛下,狄阁老有要事求见。”
“快请。”武皇顿时坐起,言道。说来此事甚为奇怪,上官婉儿此去不过一顿饭的功夫,怎么这样快?心中暂且搁下。
太平公主见状,只得不再追问。恭顺地随武皇步入正殿,红艳的唇抿得紧紧的。
“臣狄仁杰……”狄公刚想跪下行礼,被武皇阻止了。
“爱卿不必行此大礼,朕既唤尔至御书房,便是简单行事,以诚相待。”
“陛下唤臣至御书房?”狄公诧异道,“陛下,臣此来乃是有要事相禀。”
“怎么,不是上官婉儿唤尔前来的么?”
“回陛下,并非如此。”狄公略吃一惊,“微臣并未见过上官姑娘的面。今日臣前来,是因为王库管向臣所报的库银失窃一案。”
“什么?库银失窃?”真乃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太平公主眉毛微微一挑,接着道:“娘,那我先回宫了。”
武皇脸色苍白如纸,点了点头。
“臣狄仁杰恭送公主。”狄公俯身抱拳。
“哼。”几乎轻不可闻。


19楼2009-07-01 16:51
回复
    话分两头,眼光偏离洛阳,杀机仍不乏。
    盱眙,一处普通的民房中。
    虽说是普通的民房,却院落大方,可以断言,这是本地有一定地位的人物宅第。
    “汀泉。”
    “葛师傅。”一位少年倚着古菩提树,不曾回头,道。声音冷冷,不动声色。白衣胜雪,笑傲江湖。
    “你又在想些什么呢?”
    “没什么。我们几时起程?”
    “今晚便走,狄大人对我等有再造之德,得好好准备一番。”这女子便是云姑。淡绿衣衫,外罩竹绣丝纱,于侠女风范中透出些许妩媚。手中握着峨嵋刺,看来是刚刚是与人相练了一番。
    “师傅,弟子这武功可有进步?”汀泉突然问道。
    “这……不敢妄言。虽说手法颇具灵性,然而总是隔了一层轻纱,武学真正的威力未曾发挥出来。”云姑道,“你年岁尚轻,能修得如此武功已是难得,莫去苛求。”
    “师傅年龄还小我一岁呢!”汀泉放下手中摆弄的柳枝,转过身来,道。
    人间竟有人如此,只求一眼死亦足。
    那一首诗正是形容他的:
    眸似清潭堆情丝,
    唇如艳花吐笑言。
    问君此容几回得,
    妾身将拟嫁与情。
    如此俊秀的一个少年,他的故事我们自然不能少说。自扬州案结,云姑葛天霸等人获狄公赦免,过得普通人的生活。云姑一身武艺,便开了武馆,弟子许多,而这汀泉自然凌驾于其上。汀泉本姓白,孤独浪迹,对影寂寂,幸而得云姑发掘,收于身边。其人性格冷漠,却讨人喜欢。日久生情,云姑对汀泉,渐渐是爱恋生出,难自已。而汀泉却是漠不关心,平素里除了习武只喜欢玩弄竹笛,乐声婉转如鸟啼。
    “不提这个话。”云姑听的汀泉说如此,知他是在为难自己,便道,心下却暗暗一喜,我小他一岁,做他妻子,也便是名正言顺。


    20楼2009-07-01 16:52
    回复
      与此同时,洛阳城狄府中。
      “如燕。”来人在门外轻轻叫了一句。
      “进来罢,什么时候这么客气了。”如燕正伏案练写,笑道。
      元芳笑笑,“如燕,你出来好么?我们去园中走走。”
      “呃,好的。”如燕急忙放下笔,就要出去。
      “小姐,等等。”一旁研墨的清唯叫住了她,“小姐,您的袖子。”清唯忍住笑,将如燕的袖口拂平。“您看,这李将军一叫您,可真是一秒都不耽搁。”酸酸地道。
      “你这鬼灵精!”如燕笑着点了点清唯的额头。
      “好了,李将军等着呢!”
      “嗯。”
      狄府后花园中。
      “你说,这王库管急急忙忙向大人来,想来定是丢失大笔官银。”元芳道。
      “你找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个么?”如燕有些不悦,“哼。”


      22楼2009-07-01 16:54
      回复
        “你瞧,生的什么气啊?”元芳不禁莞尔,“不然,你以为我要说什么?”
        “我……”如燕暗暗地红了脸,心里骂元芳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没什么。”
        “你还记得那王库管说,此事非同寻常吗?”元芳接着道,“我想,大案降至,皇帝便又要派遣大人前去调查。这次……”
        如燕突然觉得太阳消失,冷冷的阴霾笼罩在身上,猝不及防,差一点就要摔倒。
        “如燕,你怎么了?”元芳急忙伸手去扶。如燕的身体软软的,仿佛泄尽了所有的力气。她顺从地依偎在元芳的怀里,嗅着他身上强烈的男子气息,顿觉心里踏实了许多。
        “如燕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么?”元芳抬手抚向如燕的额头。
        “我没事。”如燕苍白地笑笑,冰凉的手指覆上元芳温厚的掌心,双手重叠,心慢慢合拢。也许,你我本是一体。
        “我只是想到,那时候,莫言将我囚禁起来,日日夜夜想你,可却见不到你。你知道这种感受么?”如燕淡淡地问道。
        元芳不语,手在微微地颤抖。
        “我真想死了算了。可是。”如燕努力地想换上笑颜,徒劳,泪水酸涩地滴在嘴里。“我死了,我就再也见不到你,再也见不到叔父。活着还有一丝希望,死了,樯橹灰飞烟灭,万物成虚。元芳,你知道我当时的痛苦么?”
        “我再也受不了了,如果这次,我们再分别,是不是就再也见不到了?不要,不要啊!”如燕伏在元芳的肩头,终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泪如断珠,洇湿了元芳的衣服。
        “如燕,别哭了,乖,我们不会分开的。”元芳温柔地抚摩着如燕的秀发,安慰道。
        “我……我送你个东西好不好?”
        “什麽?”如燕抬起头,泪痕满面。
        元芳轻轻从衣服中掏出陈旧的布包,泛着微微的黄色。他解开布包,那是一块多纯净的美玉。圆润,略显扁平,不加雕饰,愈见其上好的质地。然而,最为可贵之处在于,它竟是块血玉。
        淡雅的白中略出青色,其中带有丝丝血红。血玉者,玉中之极品也。
        “好美。”如燕叹道。
        “这是我娘留给我的。”谈到母亲,元芳眼里出现了浓浓的温情和怀恋。“娘走之前,把它给了我,说是戴上,能保一生平安。我有一块,元菲有一块。”
        “你娘……她……对你很好吧。”如燕的眼神里,既有爱怜,也有落寞的期待。母爱是个什么滋味,自她能够记事开始,不曾懂得。
        “我娘,她是天下最美最善良的女人。”元芳道,刹那间,他仿佛回到了幼年,那个天真的孩童。“如燕,这块血玉,我送给你,希望你能一生平安。”
        “这……这不行。元芳,这是你娘留给你的。”如燕将‘你’字咬得重了些。
        “我是我娘最珍贵的儿子,而你。”元芳微红着脸,道:“是我此生挚爱的妻子。你拿着。”
        “不行,元芳。”如燕不禁红了脸颊,“这是你娘对你的心意,怎么可以送给我呢?自我叫狄如燕起。”微停一会,“就生生世世都是你的妻子。”
        “你不要么?”元芳的眼里掠过一丝失落,随即淡淡一笑,将玉狠狠地掷在地上——
        “元芳!”如燕大呼一句。
        元芳拾起碎玉,像两瓣弯弯的月牙儿,多了份诡秘的美丽。“如燕。”元芳微笑着,“这两块碎玉,你我一人一半。”
        “娘说,玉佑我安。可我现在不是一个人,这平安,只有你我都在,才完整。”元芳认真地说道。
        “元芳……”如燕轻呼道,泪落无声。她接过玉,狠狠地投入元芳怀中。
        “我们不会分开,玉合,人在。”
        “除非天地相合,不离不弃,千年不悔。”
        秋景萧瑟,落叶纷飞。两人紧紧相拥,定下终身的承诺。
        然而,命运却容不得这对人儿这般甜蜜。
        不久,浩劫将至。


        23楼2009-07-01 16:54
        回复
          上官婉儿步入狄府,却见狄春迎了上来。
          “草民狄春,叩……”刚想跪下行礼,却被上官婉儿一把拉住了。“不必行此大礼,狄阁老可在府中?请他速去宫中觐见,陛下有要事相议。”
          “回上官大人,老爷已去宫中,却是为了国库失窃一案?”
          “国库失窃?”上官婉儿惊呼。
          “正是。一个时辰以前,王库管来府相报,国库大笔官银失窃。总管柳子坤被离奇杀死。老爷听后当下觉出不妙,便进宫面见皇帝。”狄春答道。
          “国库失窃……柳子坤……”上官婉儿口中喃喃地重复道,仿佛想起了什么。
          “大人?上官大人?”狄春试探地问道。
          “啊?”上官婉儿立即回过神来,“既然狄阁老已走,那我便先告辞了。”
          “小人恭送上官大人。”
          却说那上官婉儿出狄府后,并未返回皇宫,而是弃官轿,转道独身向远处的树林中走去。


          24楼2009-07-01 16:55
          回复
            “是啊!”狄公重重地叹了口气。“那末,我们还是来谈谈上官姑娘。”
            “上官姑娘生得妖冶艳丽,秀美轻盈,加上天生聪秀,过目成诵,文采过人,下笔千言,尤其书法秀媚,格仿簪花。皇帝所下制诰,多出上官婉儿的手笔。皇帝将上官婉儿倚为心腹,甚至与张易之、张昌宗兄弟在床榻间交欢时也不避忌她。”
            “而上官姑娘年纪尚小情窦初开,免不得被引动,加上张昌宗姿容秀美,不由地心如鹿撞。多日前,婉儿与张昌宗私相调谑,被武则天看见,拔取金刀,插入上官婉儿前髻,伤及左额。”
            “什么?!”
            “皇帝且怒目道:‘汝敢近我禁脔,罪当处死。’亏得张昌宗替她跪求,才得赦免。”
            “原来,上官姑娘额上的伤痕,是如此得来的。”元芳喃喃道。


            26楼2009-07-01 16:56
            回复
              “哦,皇帝这样做,也是可以理解的。”狄公道,“皇帝本是个女人,心中自对古来男性皇帝嫔妃成群的做法甚是追捧。在手中权利急速膨胀时,这样的做法也能慰藉其心中的慕艳之意。”顿了顿,“只可恨张氏兄弟依仗着皇帝的宠爱,目中无人,在朝对大臣多有不敬,私下里的生活作风亦是尽披靡浪费之能事,为世人所不齿。”
              “是啊!”元芳说,“我曾听说张氏兄弟二人比赛式地一味追求豪奢残暴。张易之制作一个大铁蒸笼,笼内燃着炭火,火旁边放一个铜盆,盆里盛着五味汁。鹅鸭放进铁笼中,受到烘烤,必然焦渴,就饮那汤汁,而汤汁也已被烤热。这样,鹅鸭内外受热,不一会儿就毛落肉熟而死。张昌宗则是建造一间小房子,密不透风,中间燃上炭火,火旁放置五味,把一头毛驴拴在房中,像张易之烤鹅鸭似的直到把驴肉烤熟,供他食用。”
              “是啊!”狄公重重地叹了口气。“那末,我们还是来谈谈上官姑娘。”
              “上官姑娘生得妖冶艳丽,秀美轻盈,加上天生聪秀,过目成诵,文采过人,下笔千言,尤其书法秀媚,格仿簪花。皇帝所下制诰,多出上官婉儿的手笔。皇帝将上官婉儿倚为心腹,甚至与张易之、张昌宗兄弟在床榻间交欢时也不避忌她。”
              “而上官姑娘年纪尚小情窦初开,免不得被引动,加上张昌宗姿容秀美,不由地心如鹿撞。多日前,婉儿与张昌宗私相调谑,被武则天看见,拔取金刀,插入上官婉儿前髻,伤及左额。”
              “什么?!”
              “皇帝且怒目道:‘汝敢近我禁脔,罪当处死。’亏得张昌宗替她跪求,才得赦免。”
              “原来,上官姑娘额上的伤痕,是如此得来的。”元芳喃喃道。


              27楼2009-07-01 16:56
              回复
                “姐姐,等我们从武逆手中夺回天下,你悔之晚矣!”若忆恨恨地向,直到酸涩的泪珠滑到嘴中,这毕竟是她的姐姐,是她仅存世上的唯一亲人。竟……竟也沦落为武逆的爪牙!
                若忆擦干眼泪,思绪摇曳如雨打萍,回到十八年前那个夜晚:
                血。
                到处都是血。弥漫着张牙舞爪的腥味,心痛到无法呼吸。即便那时的她只有四岁。
                “姐……”瞳孔中是极尽的害怕,苍白的无助。这对一个幼小的孩子是多大的打击。
                “不许说话!”九岁的婉儿严厉地命令道,脸色泛出微微的青,嘴唇被生生咬破,血迹蜿蜒到脖颈,是痛苦么?是仇恨么?谁能咂摸,这孩童心中的想法。
                “妹妹乖,不哭。累了是不是?姐姐抱。”眼见若忆轻声哭出,婉儿不禁心中一动。当官军突如其来席卷了府中,见人便杀,血将空气染成暗红。她本能地抱着自己的妹妹藏在后院假山的石洞中,才幸免于难。眼见两个时辰过去,婉儿心下思量,这可以出去了吧.倾听一会儿,她便抱着若忆爬出山洞。
                星,寒如玄冰。
                夜,静若心逝。
                即使化作灰,若忆也铭记,那个惨痛的日子。
                婉儿强忍着泪,拖着妹妹,一路向正堂奔去。跌跌撞撞,被一个一个来不及合眼的尸体绊倒,蹒跚着站起,继续不知疼地向前跑着。
                “爹,娘!”惨厉的呼唤划破夜空。
                本以为会是怎样一番血腥的场景,却不是。上官夫妇衣着整齐,双双平躺于床,脸色宁静,走得似乎很从容。在这夜幕中平添几分诡秘。
                “爹?”婉儿轻走上前,握住爹爹早已冰凉的手,一股热血霎时冲上脑门。
                报仇!
                爹的手中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婉儿一见,是张纸条。刚向展开看,门外突然传来一阵骚乱。
                “在这里!”
                婉儿急忙将若忆推到床下,遮盖得严严实实。“你在这里,一会儿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许出来,明白麽?”婉儿盈盈笑语道。若忆点点头,她不知道,这也许是她最后一次看到姐姐。
                “你们想怎样?”这种冰冷的口气,竟从垂髫年纪的孩子嘴里听到。
                “好俊的丫头!”一个年轻的军官上前来,嬉笑着在婉儿的小脸泡上撅了一下,“可惜啊!”他举起手中长刀,手起刀落,生死只在一刹那。
                “慢着!”年龄略长的军官叫道,“子坤,她不过是个孩子,放了她吧!”
                “不行,圣上有旨,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婉儿仿佛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部,晶亮的大眼睛中流露出那样的愤怒和仇恨。小小的手捏得发白,指关节咯咯作响。


                28楼2009-07-01 16:57
                回复
                  “真没想到,这样的细节也没有逃过爱卿的眼睛,真是神乎其能啊!”武皇道。
                  “陛下过誉了。”狄公道。“那么,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呢?为何只有柳州不同于其它?”


                  31楼2009-07-01 16:59
                  回复
                    ☆★“真没想到,这样的细节也没有逃过爱卿的眼睛,真是神乎其能啊!”武皇道。
                    ☆★“陛下过誉了。”狄公道。“那么,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呢?为何只有柳州不同于其它?依臣之见,其中必定不少两种可能。”
                    ☆★“爱卿请讲。”
                    ☆★“这是否可以算作一个信号?其一,是这个组织疏漏了,然而以其实力和行动的缜密度而言,是不可能发生的。其二,便是这群逆贼熟知朝中处事之道,故意将几位大人的死因上呈得不明不白,引得我们深入调查却是南辕北辙,他们便可在暗处从从容容地计划自己的阴谋。”
                    ☆★“依爱卿所言,朝中有内奸。”武皇神色顿然凝重起来。
                    ☆★“回陛下,臣不过是推断,还未曾有确凿的证据,并不见得成立。”
                    ☆★“事情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的呢?”狄公自语道,复又问:“陛下,这几份公文可是张丞相上呈的?”
                    ☆★“他,哼!”武皇怒道:“不错,他现被押于刑部天牢中,由千牛卫严密看管。朕怀疑他勾结歹人,谋我大周的江山社稷。”
                    ☆★“陛下,容禀……”狄公拂衣跪地道:“此事丞相确有失职之罪,然无串通之责,请陛下开恩啊!”
                    ☆★“朕意已决,爱卿不必多言。倒是爱卿所言内奸之事。”武皇的声音变得凌厉,“此人莫张柬之而谁?他可掌握着阁部最高权利。”
                    ☆★狄公微微叹了一口气,轻不可闻。朝中得力重臣又失一位,这可如何是好?“陛下,臣斗胆请奏,可否让臣与其见上一面?还有些事须得着落在他的身上。”
                    ☆★一段静静的打量,狄公明白此刻皇帝的眼神如同冰冷的溪水散在他的身上。
                    ☆★“也罢,来人。”武皇挥手道,除了面前人,谁还能挑起这副重担呢?“持朕金令,去往天牢提人。”
                    ☆★“是。”
                    ☆★“谢陛下天恩。臣担保,三日之内定给陛下答复。”
                    ☆★武皇轻轻点了一下头,嘴角勾起笑意。满朝之中,唯有狄怀英口中说出此话,才令人信服。
                    ∷天牢中∷
                    ☆★张柬之褪去官帽,一身素服坐于杂草之中。神情淡然,双眼微闭。
                    ☆★“柬之!”一阵铁链磨地的嘈杂声过后,听得一句焦急的呼唤:“柬之!”
                    ☆★“阁老!”张柬之连忙起身,两只手隔着牢门紧紧相握。“你受苦了。”狄公叹道,“还不快将牢门打开!”
                    ☆★“狄大人,陛下有令不可擅开牢门。”身旁的千牛卫显然没怎样将这二人放在眼里,语气中含着目空一切的骄傲。
                    “☆★阁老,不必费心。我知道皇帝并非真的将我如何惩治,只不过盛怒之下难以自抑罢了。”张柬之道。
                    ☆★“柬之,难得你能看得如此通透。”狄公欣慰地笑笑,既而道:“此案当真没有半点头绪?”
                    ☆★狄公只觉得手中多了张厚纸,刚觉吃惊,便明白过来。张柬之意味深长地对着旁边五六个千牛卫看看。
                    ☆★“阁老,此处不宜久留,您还是快走吧!”
                    ☆★“好。”狄公道,“切莫焦躁,静候佳音。”
                    ☆★“是。”张柬之道。


                    32楼2009-07-01 17:00
                    回复
                      狄公道:“元芳,你还记得几日前我等进宫见驾,碰见那上官婉儿吗?”
                      “卑职自然记得。”元芳回忆道,“上官姑娘好似有什么伤心之事,面容不开,况且……大人您发现没有,上官姑娘的额前多了一点红梅,不象是刻意纹上去的,倒是……”
                      “是什么?”狄公紧紧盯着元芳。
                      “是为了掩盖额上的伤痕罢。”元芳猜测着,“大人,卑职愚钝,言语中尚是可笑。想那上官姑娘是皇帝驾前的红人,住行皆在皇宫之内,又怎会伤及额头?”
                      “不,元芳,你说得没错。”狄公静默一时,说:“难得你能有这样细致的观察的分析。可是那红梅妆确是为了掩盖刀伤,而那伤,正是皇帝的金刀所致。”
                      “什么?!”如燕大惊,“叔父……皇帝怎会用那金刀?那可是权力和威严的象征,若非盛怒之下,不可轻用啊!”
                      “是啊!”狄公凝视着一处,缓缓道来,“你说,这是为什么?何事会惹得喜怒不形于色的皇帝如此愤怒以至用随身的金刀伤人?更何况此人还是她最为信任的上官婉儿?”
                      “请大人言明。”
                      “这,还要从张氏兄弟二人说起。”狄公淡淡地说,语气中满是对这二人的不屑与蔑视。
                      “自薛怀义被杀后,皇帝百般寂寥,欲新纳男宠,却苦于身份的限制。”狄公道,“薛怀义之所以被杀,其实是有一定渊源的。他的身份是和尚,便有太平公主如此劝说皇帝‘为什么不选择姿禀秾粹的人,用来帮助游赏圣情,揭除烦虑,何必去宠幸那些市井无赖之徒,为千秋万世所讥笑呢?’武皇颇为感慨地答道:‘你讲的确实很正确,早几天宰相打薛怀义的嘴巴,就正好是欺侮他是市井小人啊!假如是公卿子弟通晓文墨的,南衙又岂敢随便侮辱他!’”
                      “是啊,这件事卑职早有耳闻,却不知端的,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于是,太平公主趁机将太宗时凤阁侍郎张九成的儿子张宗昌兄弟推荐给皇帝,张宗昌兄弟年近弱冠,玉貌雪肤,眉目如画,身体是通体雪艳,毫无瑕疵,瘦不露骨,丰不垂腴,很得皇帝的欢心。”狄公的语气渐渐沉重,“武皇色霁心喜,即说即做,把张易之和张宗昌兄弟一齐纳为男宠。铺象牙床,饰七宝帐,饮鸳鸯盏,食陆海味,从此张氏兄弟轮番侍寝,也无避忌。”
                      “皇帝如此做法甚是欠妥,张氏兄弟二人之父既为太宗皇帝驾下重臣,应当以礼相待,怎能一并纳为男宠?上不顺天意下不称民心。依我之见,皇帝荒淫无度,大周天下危矣。”如燕愤慨地道。
                      “哦,皇帝这样做,也是可以理解的。”狄公道,“皇帝本是个女人,心中自对古来男性皇帝嫔妃成群的做法甚是追捧。在手中权利急速膨胀时,这样的做法也能慰藉其心中的慕艳之意。”顿了顿,“只可恨张氏兄弟依仗着皇帝的宠爱,目中无人,在朝对大臣多有不敬,私下里的生活作风亦是尽披靡浪费之能事,为世人所不齿。”
                      “是啊!”元芳说,“我曾听说张氏兄弟二人比赛式地一味追求豪奢残暴。张易之制作一个大铁蒸笼,笼内燃着炭火,火旁边放一个铜盆,盆里盛着五味汁。鹅鸭放进铁笼中,受到烘烤,必然焦渴,就饮那汤汁,而汤汁也已被烤热。这样,鹅鸭内外受热,不一会儿就毛落肉熟而死。张昌宗则是建造一间小房子,密不透风,中间燃上炭火,火旁放置五味,把一头毛驴拴在房中,像张易之烤鹅鸭似的直到把驴肉烤熟,供他食用。”
                      “是啊!”狄公重重地叹了口气。“那末,我们还是来谈谈上官姑娘。”
                      “上官姑娘生得妖冶艳丽,秀美轻盈,加上天生聪秀,过目成诵,文采过人,下笔千言,尤其书法秀媚,格仿簪花。皇帝所下制诰,多出上官婉儿的手笔。皇帝将上官婉儿倚为心腹,甚至与张易之、张昌宗兄弟在床榻间交欢时也不避忌她。”
                      “而上官姑娘年纪尚小情窦初开,免不得被引动,加上张昌宗姿容秀美,不由地心如鹿撞。多日前,婉儿与张昌宗私相调谑,被武则天看见,拔取金刀,插入上官婉儿前髻,伤及左额。”
                      “什么?!”
                      “皇帝且怒目道:‘汝敢近我禁脔,罪当处死。’亏得张昌宗替她跪求,才得赦免。”
                      “原来,上官姑娘额上的伤痕,是如此得来的。”元芳喃喃道。


                      33楼2009-07-01 17:01
                      回复
                        洛阳城外,一女子策马奔腾。黑发随风而舞,冷艳至极。她右手上还抱着个粉嫩嫩的婴儿,不理会马上的颠簸,甜甜地睡着,不时颤动着睫毛。
                        “吁——”一声长嘶,马儿停了下来。红衣女郎径自下马,向林中一处破旧小屋走去。
                        “若忆,你回来了。”一男子道,“成功了吗?”
                        “你说呢?”若忆不屑地笑笑,“我想要谁死,他们就必须死!几十条人命,叫他一人给害了。想是到了阴间也不得安宁。”她随手将婴儿扔在破旧的床上,冰冷迅速爬上婴孩的心,顿时听见一句嘶哑的哭声。
                        男子猛地转过身来,竟然是他!闪灵虺文忠!“他是怎么回事?”文忠问道。
                        “他的孙女。”若忆淡淡地答道。
                        文忠静默一会儿,随即笑了:“赤灵盛名在外,看来也非心狠手毒嘛!”
                        “别说这没用的了,他们已经走了吗?”
                        “是。我们也快走吧!”
                        若忆走到房门口,吹了一句口哨,白马便飞奔而来。若忆翻身上马,“文忠,把孩子给我。”
                        婴儿的啼哭声渐小,大概是累了。文忠坐在若忆身后,拉住缰绳。若忆凌乱的发丝抚弄过他的脸,留下丝缕的清香。文忠不禁展颜,什么仇恨,什么杀手,经过风雨痛苦的荡涤才明白,与爱人长相厮守,才是永远,才是快乐。
                        若忆的心中隐隐作痛,姐姐充溢着忧伤的眼神在心中不断重现。林中落叶上下旋舞,在那枯萎的生命于风中凝固的一刹,泪落无声,一滴,两滴……
                        “怎么了,若忆?”文忠心觉不对,问道。
                        “文忠,我是不是错了?”若忆哽咽道,“我见到姐姐了,什么也不能说,我好想她啊……还有师傅,他传我武功,却死于我的青玄剑下……真的,没有人了……”
                        文忠轻轻抖了一下,道:“这条路不能回头,即使我曾经目睹了老主的全盘皆输,我还是愿意,陪你走下去。”
                        “文忠。”若忆用力握住他的手,“如果我们事败,你会离我而去吗?”
                        “如果我们侥幸活下,那我就带你回去家乡,在那里,隐居田园,布衣蔬食,就这么过完一辈子。如果我们死了。”文忠揽住若忆的柳腰,怕她冷了似的,“那也就没什么好遗憾的了。”轻声耳语道。
                        “驾——”神骏飞驰而去,驾马人,笑得甜美而满足。


                        34楼2009-07-01 17:01
                        回复
                          “是啊!”狄公重重地叹了口气。“那末,我们还是来谈谈上官姑娘。”
                          “上官姑娘生得艳丽,秀美轻盈,加上天生聪秀,过目成诵,文采过人,下笔千言,尤其书法秀媚,格仿簪花。皇帝所下制诰,多出上官婉儿的手笔。皇帝将上官婉儿倚为心腹,甚至与张易之、张昌宗兄弟在床榻间时也不避忌她。”
                          “而上官姑娘年纪尚小情窦初开,免不得被引动,加上张昌宗姿容秀美,不由地心如鹿撞。多日前,婉儿与张昌宗私自相调,被武则天看见,拔取金刀,插入上官婉儿前髻,伤及左额。”
                          “什么?!”
                          “皇帝且怒目道:‘汝敢近我昌宗,罪当处死。’亏得张昌宗替她跪求,才得赦免。”
                          “原来,上官姑娘额上的伤痕,是如此得来的。”元芳喃喃道。


                          36楼2009-07-01 17:02
                          回复
                            黑夜笼罩这洛阳城外的笑春林。这是洛阳郊外的一处林子,树木郁郁青青,不乏浅淡河流于其中蜿蜒。洛阳地处僻北,本应是干燥的燕寒之地,而这笑春林总有些“江南烟雨朦胧”的妩媚,想必这也是它得名之缘。
                            然而,这美妙的地域,却是步步杀机!
                            一女子快步走着,脚上行路的布鞋早已磨破,她却丝毫不知道疼痛。衣衫破烂不整,自膝盖以下,罗裙不齐,露着白皙的小腿。一阵风吹来,树叶簌簌作响,令人毛骨悚然。女子不由得小跑起来,一面搂紧了怀中的包袱。
                            “啊——”一声惨叫,女子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左腿上俨然钉着个柳叶镖。四周都生着刺,生生啃咬着皮肉,定是令人痛不欲生。
                            “我奉劝你一句。你一个小女子势单力薄,何苦跟我们斗?还是回去吧,至少不会落得个遍体鳞伤。”不知何时,一群黑衣人悄然而至,为首的是个黄衫女子,面庞隐在黑夜中。话音略略带些卷舌,看来并非本地人士。
                            “你做梦!”女子狠狠地道,“要杀要剐,何必多言!”
                            黄衫女子蹲下身来,身姿窈窕。她冷冷地道:“这怎么舍得呢?瞧这小脸蛋,杀了多可惜啊,怎么着也得给兄弟们受用受用吧!大家说好不好啊?”
                            黑衣人发出一阵阴恻恻的笑声。


                            37楼2009-07-01 17:03
                            回复
                              房中,狄公就着昏黄的光线,细细地打量着张柬之递给他的纸包。内中散有五片花瓣,分呈赤、黄、绿、蓝、紫之色。
                              “狄春哪,去看看元芳睡了没有。”狄公听得房门作响,料定狄春前来换茶,便道。
                              “大人,卑职还不曾休息。”元芳笑笑。
                              “哦?”狄公转过头,会心点点头,唇边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呵呵,元芳哪,你来得正好。来看看,此物究竟是何用意?”
                              元芳双手接过,端详一会儿,道:“大人,卑职以为张大人在这五片花瓣中藏着一个谜底,而这个人定与此案有着莫大的关联。”
                              “呵呵,元芳,无形之中你已将它锁定成‘一个人’。”狄公道:“这可不一定,普天之下谁人有这样大的能力?若说是一个组织,倒还可信一些。”


                              39楼2009-07-01 17:04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