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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锦夫妇】人生系列第一部——人生如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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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倾城奶茶忆
  • 知名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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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啦(✪▽✪)这是奶茶第一篇文,首发在润玉吧,现在已完结搬文~本文脑洞超大,比较雷,狐狸仙凤凰不是反派,这样才好啊,大家和平相处多好啊,结局超甜he







  • 倾城奶茶忆
  • 知名人士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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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纵使相逢应不识
“锦觅,我从未恨过你,我只是…恨我自己……凤凰抱着我,宛如一个失去了糖豆的孩子一样哭着,我仿佛在那一瞬间感觉有什么东西在慢慢的放下,那是什么感觉,咸咸的,苦苦的,涩涩的,最后又什么都没留下……我有些愣,我这是怎么了”
“好!好!好,演的太好了!真不愧是淮梧最有名的戏班,真真是千回百转,入骨三分,令人回味心酸……”看着台下观众一片叫好,我强行将自己从这种不知名的情绪里抽离,向观客们行了礼便缓缓下台。
“阿锦,你演的太好了,你都不知道,刚刚你哭的时候我都替你捏一把汗,真没想到你能情绪爆发的刚刚好,多一点显做作,少一分缺真情,好多人都哭了呢。还有还有,有几个外地的观客愿出千金请我们去他们那唱戏,千金啊!阿锦我和你说……”
我听着慕谣在我旁边止不住的叽叽喳喳,缓缓将金钗拿下,拿起妆台上的木簪别上,无奈的看着她,这小丫头也算是我戏班的“老人”了还是这样冒失。我朝她翻了个白眼,调笑到:“你是又看上哪个公子哥了,这会竟想跑外地了,到底是女大不中留啊。”
幕谣朝我吐了吐舌头,笑谈到:“到底是你了解我,那几位公子着实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听闻又来自江南,都说江南出俊杰,这不就想去看看吗,说不定就真能遇上我的如意郎君呢。再说了,阿锦,你不正好戏本创作没思路了吗,下个月又是斋月,估计没多少戏客,我看最近大家都挺累,不如给他们放个假,咱俩去江南耍耍,顺便看看能不能把咱俩的人生大事解决了,一举多得。”
她越说越没边,我出拳作势要打她,笑骂道:“你都从哪学的这些,成日里没个正形,到底是个姑娘家,能不能稍微稳重端庄点啊。
幕谣冲我做了个鬼脸,笑言:“得得得,在外人面前装着也就罢了,自是要有班主的处世不惊,在我面前就算了吧,我还不知道你几斤几两,表面上文静,骨子里比谁都疯呢!”我当即捶了她一拳,反嘲:“你还好意思说我,若说疯闹,哪个疯的过你?不仅疯,还花痴,程度简直令人发指,见一个爱一个,真不知道有多少大好青年栽你这了。你要是哪日嫁了出去,我也就赶紧念着阿弥陀佛,指望你夫君不被整的太惨。”
幕谣听了嘴巴撅的老高,故作委屈:“阿锦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俩这情比金坚的,哪有你这样损我的,况且我怎么就祸害大好青年了,我可是每个都真心相待,再说这一个个貌若潘安的美男子在你面前,你岂能芳心不动,阿锦如是说,真真是不解风情,唉唉唉眼,伤透我心啊。”说罢还挤出些许眼泪,直扑向我要往我身上抹。我无奈,指尖轻点她额头,嫌弃的把她推开,回道:“我也算是服了你了,行行行,你有理,这样吧,我答应你,给大伙放个假,咱俩去江南玩几日,顺便让我找找灵感,想想故事结局要如何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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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倾城奶茶忆
  • 知名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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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轻叹一声,道:“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火神虽未参与却是因他而起,况且你当真认为二人之间再无阻碍了吗,他们之间隔着父母亲友之仇,若日后真在一起,每每相处,让两人做何感想。还不仅是这样,其实最主要的根源是旭凤在处理关系上的失败,因为他的高傲和自以为是,让锦觅饱受痛苦,之后锦觅对旭凤的种种,或许不过是放不下,他们也知道彼此再也回不到过去,对方也早已不是曾经心心念念的美好,只不过怀念过去的甜蜜,舍不得逝去的时光,在情爱的苦海中挣扎,自欺欺人。其实早已不爱,只是锦觅真正想通放下时,却以她的死结束,令人伤感。”
想到这,心口莫名泛起一阵剧痛,我身体一震,勉强忍住,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无事。 “不太懂,还是,不太懂。”慕谣摇着头,满脸费解,我也不再与她争辩,默默喝茶。慕谣见我不再理她,以为我因那话本劳神,刚刚又过于带入角色,心情似乎有些低落,也不再烦我,闲聊几句后就回屋睡觉去了。待她走后,我再也支撑不住,拿着茶杯的手一抖,茶水烫在大腿上,泛着红,可不及我心痛的十分之一,我将自己蜷作一团,大口大口的喘气,手费力的伸向腰间随身携带的荷包,拿出一大把蜜糖往嘴里塞,勉强吞咽下去,才感觉心口处的剧痛减弱许多。
说来我这病也奇怪,只要一想这戏本剧情过于深入,有所感触,心口处就会泛起剧痛,嘴里面全是苦涩,只有大把大把往嘴里塞糖才可以缓解,无药可解。近日不知为何,发作的时间越发频繁了。我缓缓起身,想出门透透气。于是披起一件紫色刻丝披风,给慕谣留了字条就出去了。
夜凉如水,我拽紧了披风,如今临近斋月,一切娱乐活动都被禁止,街上没什么人,与平日相比虽甚是冷清,到竟让我品出另一番静好的滋味,似乎.....有一个人也喜欢这样....安安静静的.....我甩了甩头,最近怎么净胡思乱想。理平思绪,我抬头仰望夜空,今夜星星似乎不多且都很暗淡,我有些遗憾,忽见一道流星划过,我赶紧低头闭眼许愿:“流星啊,实现我这个简单的愿望吧,让我的怪病好起来,还有啊......”
“咚”
正待我想说下一个愿望时,一声巨响传来,吓得我连忙睁眼,发现似乎是从流星飞去的方向传来的,那降落的地方似乎还发着亮光,我心生好奇,连忙前去查看。
流星滑落的方位正好是在一畔湖水旁,我朝着那奔去,发现光似乎在减弱,最后当我到达时,已无又归于黑夜,我查看四周,并未有什么异样,心中大感失落,正欲离去,忽然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脚腕.......
我大惊,想踢开,可力道竟越来越大,挣脱不开,我冷汗直冒,心想莫不是何处的鬼尸诈尸了,听慕谣说遇上这种事,不能跑,越跑他跟的越紧,我慢慢低下身去,抓住脚腕上的手,那只手抖了一下,旋即握紧,我顺着这只手,朝着它力道的方向看去,却发现一个人趴在那里,我一时心惊肉跳,赶紧镇定心神,壮着胆子,把他正身,他身上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周围没有光线微弱,我看不清他的伤势,只得先摸了摸脉搏,又放在口鼻上探了一下,还有微弱的呼吸,可脉象十分紊乱,加上他体温似乎偏低,得赶紧医治啊!可……这个人身份不明,又一身伤,若是送到医馆,恐怕无人愿意救他,这……
“救……救我,不要……不要……”
一声微弱的呼救宛如绵针扎在心中,我不能见死不救,先把他带回家。想着,便将他胳膊搭在我肩上,他似乎已经快失去意识,整个人软如无骨,没法配合我,无奈,我只得背着他走,为防止他掉下来,我拽下襟带,拴在他的腰上,将我俩绑在一块,他的腰好细,与女子相差无几,于是我认为应该不会太重,可刚背上我就知道我还是太天真,再瘦终归也是个男的,我毕竟是女孩子,虽说力气大了些,到底是吃了骨架的亏,根本拉不住他。我咬牙,使出吃奶的劲儿,一步一步,踉踉跄跄的把他背会了家。


  • 倾城奶茶忆
  • 知名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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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蜜儿(觅儿)……蜜儿(觅儿)……”
从开始到现在,那男子一路上嘴里一直念叨着什么,我仔细听,似乎是念着什么蜜,真是的,受这么重的伤,命差点就没救了,你还在想着吃蜜……我忍住心中如泛滥河水般的吐槽欲,用尽全身力气,好不容易把他背到了家门口。
悄悄的开了门,屋里暗暗的,估计慕谣和其他人已经睡下,我松了一口气,亏是没看见,不然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想着,我赶紧把男子带到我的卧房,点起油灯,准备查看他的伤势。
真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个人头发凌乱,罩着脸上一片血污,看上去十分吓人,我又仔细检查,发现他身上还有几处外伤,但都不打紧,除了胸口的那一处剑伤,极其严重,一直冒着血,约莫着若是再深一寸,怕就伤到心脏,性命不保了,真不知他到底是经历过什么,又是何人如此心狠,竟这样伤他……我心里泛起同情和一丝连我自己都没察觉的心疼。
我从柜子里,拿出几条洁白的毛巾和我自己配的外伤药,忘记说了,我从小就对花花草草感兴趣,也深谙它们的药用医理,所以在医术方面我也是小有所成,不敢说华佗第二,也算是半个扁鹊了。
我又打了盆热水,想了想,怕烫着他,又兑些凉水,感觉水温正好,才满意的将毛巾放入打湿。接着我走到他身前,闭上眼,深吸一口气,默念着:我这也是救人啊,你可千万别怪我哈。再次睁眼,眼里全是视死如归,一把把他的上衣扯下,开始给他擦洗伤口。
这其实并不是我第一次给男子上药,毕竟戏班里走台受伤是家常便饭。但如今日这般窘迫倒是平生头一回,但我已经没多少功夫去矫情了,赶紧给他擦洗。他的皮肤保养的很好,十分白净,看上去跟白豆腐一样嫩。刚救他时我只觉他有些瘦弱,可没想到衣服下的身材出乎意料的好,结实的臂膀,流畅的线条,腰上不多不少的赘肉,已经……完美的胸肌和腹肌……咳咳咳!我都在想什么啊!使劲甩了甩头,把那些“邪念”甩出脑后,脸上却是一片滚烫。
……把那些“邪念”甩出脑后,脸上却是一片滚烫。真真是羞红了脸!
我转移了目光,看见他的长发似乎盖住了胸口处的伤口,便上前撩开,谁知掀开后的光景令我久久不能平复心情,那块如扭曲爬行蜈蚣般的疤痕与这洁白的皮肤格格不入,显得十分狰狞,那伤疤看上去有些年月了,应该是被人拿刀活活剜出来的,我的鼻子有些发酸,眼睛开始湿润,
你到底……背负的是怎样的过去,让你如此千疮百孔……你以前一定……过的不快乐吧。
我抽了抽鼻子,放下已经染成鲜红的毛巾,转手拿起伤药,小心翼翼的给他上药。
我把力道放到最轻,尽量不弄疼他,可他还是感受到了,皱起眉头,也是,这么多的伤,来回上那么多次药,如何不疼?我加快速度,好减少他受苦的时间。
上完药后,我起身去我的药柜子里拿出几味珍贵草药,我有一点肉疼,这都是我千辛万苦去悬崖峭壁摘的名贵中药,疗效奇佳,甚是难得。平日我半分都舍不得用,今日为了救他,我一下全用了。他胸口处的那处剑伤毕竟伤了元气,光上外药没用,得加以补药辅之,且药性不可过烈,而我这几味都是药性温和,滋身养气的良药,必能救他一命。想着,我赶快烧起小炉煎药。
补药需小火煎熬一个时辰,我拿着蒲扇慢慢扇风以控制火候,此时已经子时,眼皮开始打架,不行不行!不能睡!万一药煎过了,药效就发挥不到极致了,想到这,我强打起精神来。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好不容易煎好了药,我赶紧倒入白陶碗里,陶器温和厚重,与补药相得益彰。
一手端着药,一手将他缓缓拉起,侧过身来,让他靠着我,这是我第一次与一个男子离的这样近,我抬眼仔细看他,之前他脸上全是血污,如今都已洗去,所遮盖的容貌展现在我眼前: 柳如眉,云似发,鲛绡雾縠笼香雪。就好像天上的嫡仙一般。我咽了咽口水,暗暗念叨:“色即是空,色即是空,色即是空……”接着开始给他喂药。
舀起一勺,放在嘴边吹了吹,感觉温度不会烫到他才喂给他,谁知他竟半滴也未进,褐色的药汁顺着嘴角流出,我着急,他估计是已经是失去意识,不能自觉的喝了,现如今为了救他,也只有这个法子了。可……
想到这,我刚刚退温的脸再一次烧了起来,但看着他痛苦的表情,我就浑身难受,算了,我救人救到底,于是毅然端起汤药,猛地灌进我嘴里。
苦,太苦了!我皱着眉头,入口前虽已经做了思想准备,但还是被苦到了,进口时拼命忍住才没吐出来,强忍着苦涩,我使劲瞅着眼前男子俊秀的容貌,目光落在了他薄薄的唇上,一股作气,亲了上去。
他的唇凉凉的,滑滑的,刚碰到时还以为亲了块玉。我把药一点一点的渡到他口中,想借着人的吞咽本能让他喝下,可谁知他喝着喝着突然含住了我的嘴,我一时没反应过来,半天才明白我竟被他占了便宜,一股火从脸直烧到脑顶,我羞愤不已,下意识想推开他,可看他有伤,我又正在给他渡药,实在于心不忍,便止住了念头,谁知他变本加厉,舌头开始不老实起来。


  • 倾城奶茶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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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开始舔舐我的唇瓣,一想到我保留了这么久的初吻,就这样给了一个不知羞的臭小子,我越想越气,喂完最后一口后在他嘴上狠狠地咬了一下。
“嘶”
许是我咬的力道重了些,他竟无意识的叫了一声,我心里莫名有些愧疚,严格来说好像是我先对人家动手动脚,而且人家没有意识,也不能全怪他,而且他长那么帅,我也没吃多少亏……真是的,我到底在想些什么,我被他占了便宜,怎还为他开脱起来了。我心乱如麻,将他扶好躺正后,就准备去外面书房凑合一晚,顺便冷静冷静,谁知我刚欲起身离开,他竟一把拉住了我,力道很大,一下就把我拽了过去,我重心一时不稳,直接跌向床榻,好巧不巧,还正好就跌在他怀里。
“唔”
他闷哼一声,随即将我抱紧,我推搡着,因他有伤,我不敢使劲,怕伤口崩裂,他到是更加肆无忌惮,手缓缓移到腰处搂紧,我只觉气血上涌,这人真的不是装昏迷吗,要说这些都是巧合,那未免也太巧了。我努力想脱离腰上的禁锢,奈何就是挣脱不了,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大劲儿,一时之间挣脱不开,无奈我只好放弃,认命躺在他怀里,听着床边均匀的呼吸声,加上之前照顾他左忙右忙,实在是乏了。困意袭来,我缓缓合上了眼,渐渐进入了梦乡。然而在我看不到的地方,昏迷的男子却缓缓睁开了眼,他看着怀中女子安逸的睡颜,如同在看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他微微低下头,轻轻的在女子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在她耳边柔柔低声道:“过去的记忆若是你真忘了,那便最好,毕竟你曾经那么受伤,觅儿,我会如你所愿,对你放手。但在那之前,请让我与你再多一些回忆,可以让我在余生中,只要一想到你的笑颜,我就有足够的力量和勇气去度过那空虚的时光,好吗,觅儿。”
“锦觅,锦觅……”
谁?是谁在叫我?我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处在一个不知名的空间里,四周空无一物却星光闪闪,虽不如白日耀眼,但足够照亮全部。我低头,竟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冰原之上,那寒气已经寒冷到可以用肉眼看到,可我似乎半分未觉得冷。
我望了望四周,想寻找声音的发出者,可周围别说人了,除了我,这里没任何可以喘气的东西。
是我听错了吧,其实根本没人叫我。
“锦觅,锦觅……”
!!!
真的有人叫我!可……为什么……我壮着胆子回答:“你在哪,为什么我看不见你,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那声音没有再回答我,可周围场景却变了,霎时间,天昏地暗,地动山摇,我没来的生了几分恐惧,大喊着:“你回答我啊,你是谁啊?我为什么会在这里啊?你说话啊!”
回答我的,是山河欲裂的震动和一句晦涩的话语:“生即是死,死即是生,当置死地于后生,方可寻一丝转机。”周围的光越来越暗,最后全部被黑暗吞噬,我害怕极了,在黑暗中疯狂的奔跑,可没有光,我根本就是像瞎子一样摸索着,一股无力感袭向我,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觅儿,觅儿!”
有声音!我瞬间似乎找到了方向,朝着刚刚那个如同天籁般的声音发出的方向跑。越跑越觉身体如同棉花一样无力,我的神志开始模糊,四周的黑夜在我失去意识前,似乎又恢复了最初星空闪烁的样子,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我要死了吗,不要,我不要!
“不要!”
我大喊着,瞬间惊起,却发现刚刚一切不过是噩梦一场,还好还好,我舒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等等……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我的视线缓缓回移,只觉脑子直充血,这这这,这场景……一醒来,发现自己正以一种不可言说的姿势卧在那陌生男子身上,自己许是半夜做噩梦睡觉不安分,现在衣衫不整,而……他上半身还未着寸缕……真真是春色满园关不住。咳咳咳,不可白日宣淫……
那公子估计是被吓到了,脸上一直红一阵,白一阵,过了好一会儿,他硬生生的来了一句:“姑娘可否先从在下身上起来。”
废话!我倒是想起来,所以你倒是先松开搂在我腰上的手啊!我弱弱的回一句:“公子……你要不先松个手让我起来……?”
……场面一度尴尬起来……
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却搂的更近,我急了,之前只当是受伤无意识才不与他计较,怎么现在他清醒了还如此,莫不是他真是一个登徒子不成?我正欲斥责几句,突然觉得腰上一紧,我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我的襟带开了,若是刚刚起身,那就真丢人丢大发了。看着他细细系结的样子,我有些脸红,没想到他竟如此细心体贴,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力道一松,我立马起身,他正色向我解释道:“刚刚……我瞧见姑娘的襟带松了,所以帮姑娘系上。”
我一时只觉羞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赶忙回到:“多谢公子,不知公子现在可有不适之处?”
许是为了证明他无碍,他竟扶床起身想要站起来,我连忙制止了他,劝到:“公子切莫乱动,小心牵动了胸口处的剑伤,切莫逞一时之强。”他点了点头,便再次倚在床上。我突然想起来,他原来的衣服早就让我扔了,先下得给他找件衣服穿,我转身跑到衣柜前,里面有几件戏服,我拿出来,递给他,说到:“眼下只有些戏服,都是锦觅与友人亲自缝制,公子莫嫌粗陋


  • 倾城奶茶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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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出来,递给他,说到:“眼下只有些戏服,都是锦觅与友人亲自缝制,公子莫嫌粗陋,暂且穿着,我先去给公子做饭了。”说罢便出了门,在关门的一刹那我似是听到一句:怎会嫌弃,这可是……后面的话语被门板盖住,我却有些失神,走到厨房,便煮饭边想,昨夜事出紧急,未多加思考,只想着救人,今早细细一观,此人虽身份来历不明,又不知如何受伤,但看上去应该是个正人君子,先下先让他住下,养好伤才是要紧的。只是……唉唉唉……
我有些头疼,这事怕是要瞒着慕谣,那货成天惹是生非,又是个花痴,她若是看见这公子的俊容,保不齐又要辣手摧花,我可不能让这颗白白嫩嫩的白菜被她残害了。可这丫头就是个人精,我俩又太熟了,怎么能藏住呢?
“阿锦?阿锦?阿锦!”
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我正为她头疼着,这家伙就冒我眼前,吓我一哆嗦。
“你怎么了,看上去心不在焉的,饭都熟了,你再不盛出来就糊了,我已经饿了很久了!”
我这才反应过来,赶忙强装暂定,不慌不忙的把饭菜一一盛出,回答:“没事,昨晚上没睡好而已。”
慕谣一脸不信:“我怎么看着不像啊,你这心神不定,脸色通红,刚刚又若有所思的样子,可一点不像没睡好的没精神样啊,反倒是像……她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开始上下打量着我。”
我开始头疼起来,这丫头别的不行,这捕风捉影,察言观色倒是一流,我被她看的实在心里发毛,反问:“那你说说像什么?”
她把住我的肩,直视着我,一脸庄重,说:“你是不是……思春了?”
“你再乱说信不信我打你啊!”我莫名心虚,作势要打她。
她哈哈笑了起来:“别生气别生气,我就开个玩笑,不过你反应这么激烈,怕是有情况啊~”
我瞪了她一眼,却没什么底气,今早上的事还在脑子里一直挥散不去,躺人家一陌生男子怀里,把人家上半身看光,自己襟带还松了,最后还是人家帮忙系的,越想越觉得丢人。
我低着头,只觉脸越发滚烫,看上去活像被戳中心事,慕谣见我这幅模样,更是坚定了她的猜想,直嚷到:“莫不是我猜中了,可真没看出来我竟没察觉出半分啊!”
我连忙捂着她那张嘴,凶凶的盯着她:“再胡说八道小心我拧你!”接着就朝她脸上狠掐了一下。
“啊啊啊,阿锦,你下手太狠了!没良心没良心!”慕谣捂着脸直向我抱怨,可脸上仍是嬉皮笑脸,我转过身不理她,拿起饭食回屋。
关上门,我大呼一口气,不行了不行了,慕谣那鬼灵精,这才走个神她就察觉不对劲,再不想个法子迟早得漏馅儿,可是……我一时之间也没什么点子,算了算了,满过一天算一天。
“觅……姑娘,你有什么心事吗?”
一声如清泉般的呼唤,把我的烦躁一扫而光,我回过神来,看见那公子有些担心的神情,心里升了些暖意。只是……他刚刚好像再说“姑娘”前好像还说了什么……
“可是因为在下叨扰了姑娘,或者是因为我让姑娘为难了,若是这样,我马上离开,绝不会……”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赶紧解释,“公子多虑了,救人是天性使然,我既救了你,自然要救到底,如今你伤势未愈,我怎能让你这样离开,况且我并未因为公子为难,我只是……”我又开始头疼了,我总不能说因为你长得太帅,而我朋友是个花痴,我怕她把你给祸害了吧……
“公子要不……要不先吃饭吧,你身上有伤,我炖了汤的,嗯呵呵……”我这话题转移的还真是生硬到自己都听不下去了……
那公子倒也是极通情达理,硬生生迎着我的话,开始进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在听到我那番解释后,他似乎……很是欢喜,眼里都是笑意……
“公子可方便告诉名讳,我叫锦觅,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度此生,不知公子怎么称呼?”
“小……生表字润玉。”
哦,润玉啊~润……哎?
等等等等,我有些激动,“你叫润玉?莫不是温润如玉的润玉?!”
“正是,姑娘认识在下?!”他似乎比我都激动,脸上表情甚是复杂,既希冀惊喜,又……害怕担忧?
应该是我看错了吧……
“并不认识,只是这个名字很好听,和你很配。”我说的是实话,他确实很衬这个名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用在他身上一点也不过分,我甚至想,如果我笔下的润玉活过来,定是与他一模一样。
“不过这个名字我倒是很熟”我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你可能不知道,我写了个戏本子,里面有个角色也叫这个名,气质也和你十分相配。”
说着,我拿出我的稿子,递给他,并给他一一讲解剧情,他听的很认真,身体一动不动,但是我注意到,他的手一直紧握成拳,当我讲到旭凤与锦觅虐恋的情节时,他竟还开始微微发抖。
对此我颇为满意,没想到我的作品如此引人入胜,以前慕谣和我说时我还不信,今天看见这“润玉”被我故事中的锦觅,润玉,旭凤所牵动情绪,我有些得意,想来传言非虚,我写的必定是极好极好的。


  • 倾城奶茶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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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他,我总有种说不出来的熟悉感,明明认识不过两日,却一见如故,似乎已经相知很久,他身上有一种魔力,总能让我变得安心,好像天塌下来有他顶着……
当我讲到锦觅为阻止天魔大战身陨时,他的手突然张开,一把扣住桌角,我吓了一跳,此时的他脸色苍白如雪,浑身微颤,他低着头,想伸手拿茶杯掩饰却没拿稳而洒出,清新甘洌的茶香在屋子里弥漫,可我已没有心情管这些……
“你还好吗,是伤口崩裂了吗,没有事吧?” 我赶紧凑上去查看,可他竟回避着我的靠近,眼神闪躲,似乎在害怕什么,我问什么他也不回,只一味低头沉默。
我有些急了,讳疾忌医可是大忌,万一真有什么事那就麻烦了,不能这么由着他!想着,我一把抓住他的手,往前使劲一拽。
他估计没想到我会如此,一时没反应过来,我将他拉之眼前,直接摆正他的头,扳起他的脸,想教育他几句,可当我看到他的表情时,那些责怪的话语硬是让我咽了下去。
他的鼻子微微红肿,嘴角明明是好看上扬的仰月嘴,如今却成了垂下的覆盘嘴,那双如夜空般,仿佛蕴含着万千星辰的眼睛,如今确实蓄满了晶莹……他是在哭泣吗……可又为什么呢。
——“所谓读破万卷书,不如一技随身傍。我观这小兽羸弱,怕不是将来会被其它天兽飞禽欺负,遂将我锦氏独门保命之窍教授与它。上天入地奇技淫巧岂止百般,却抵不过一招‘诈死’管用,且容易学,使起来又便当,直挺挺一躺便可,润玉仙倌要不要也学一学?”
——“我不学,亦不会让你用。只要我在你身边一日,便会护你平安康乐一 日,绝不让你有丁点机会用此……呃,锦氏独门保命之窍。”
故事中的润玉曾经好像是这样承诺锦觅的,可是他最后食言了,锦觅死了,魂飞魄散,所以现在我眼前这个润玉是不是联想到了什么,触景生情了?
“啪嗒……啪嗒”
一滴泪滴落在手上,那滴泪,很凉,很冷,仿佛刺到了骨子里,我愣了,那是他的眼泪……
慕谣曾经和我说,世界上最干净的水就是泪水,因为在那滴小小的晶莹,里面的感情是怎么藏都藏不住,可以清楚看出一个人的本质……
那么……你的眼泪里……都有什么……
冰凉,痛苦,委屈,自卑,渴望,心碎,执着,迷恋……还有一丝……疯狂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啊
我的心泛起一阵剧痛,不好,是老毛病又犯了,我努力撑住,但身体还是开始抽搐,突然,身体被他抱住,我仿佛找到了依靠,又紧紧回报回去,可这次心痛似乎和以往不一样,这痛从心脏出发,转移到四肢百骸,最后停在眼眶里。
我眼里剧痛,模糊一片,好像有什么东西夺眶而出,紧接着,脸上一片湿热,是眼泪,我的眼泪……
我不知为什么我会哭,我只知道我好难过,我好痛,我看见他哭我好心疼,我好想安慰他……可嘴里说不出一句话,疼,太疼了……
我望着他,他许是被我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傻了,我们谁都没松手,就这样抱在一起,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只觉得,这个怀抱好温暖,被他这样抱着,我似乎就没有那么疼,比之前吃糖管用多了,我不想松开手。我直视着他,他凝望着我,互相沉默,任凭眼泪肆意流淌……


  • 倾城奶茶忆
  • 知名人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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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蜜儿(觅儿)……”润玉无意识的唤出一句,我竟有些发愣,蜜儿?他这可是饿了,哪有人把蜜糖当饭吃的,到底是有多喜欢吃这个?
我这才想起他被我这样一直抱着,还没吃饭呢,我赶紧起身,却不想手腕一时无力,身体一歪,我哐的把小桌打到在地,碗筷撒落一地,听得乒呤乓啷一阵响,我竟是又直愣愣扑入润玉怀中。
我动了动,想要爬起来,却不想袍带又被这厮身上的什么物件给挂住了,一使力,但闻一声撕心裂肺的布帛开裂声,衣裳在腰际被扯开了一个口子,漏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呃……”身后有人出声,我心里暗叫不好,狼狈回头,看见慕谣立在门口,她木愣愣看着我和润玉,又看了看摊了一地的狼藉,一副欲语还休的模样抬着一只正欲迈入门槛的脚定于一半。
“你们俩做这种事,不知道锁门吗……”
我欲哭无泪,慕谣这家伙铁定想歪了,换忙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还什么都没有……”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
“所以,是我打扰到你们了?”
慕谣的笑容越来越戏谑,我抬头望这天,得了,我今天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锦小觅,你给我立正站好了!”
听见慕谣的一声河东狮吼,我身体条件反射绷直 ,正色回复:“有!”
心里却七上八下直打鼓,那话咋说来着,师出未捷身先死,我自诩计划天衣无缝,不说万无一失,瞒天过海也是有的,谁知幻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就像一阵龙卷风,来去匆匆,计划失败不说,还偷鸡不成蚀把米,被以为“捉奸在床……”
想到此处,我心下十分愧疚,下意识看向润玉,谁知他也正望向我,一时间,四目相对,他到底脸皮薄些,微微偏头,可是我却发现他嘴角处略略上扬。
“哟哟哟,知道你们俩郎情妾意,你依我浓,但麻烦眉目传情也请看个场合好吗?”
慕谣充满调笑意味的话语令我直冒冷汗,再看她一脸八卦盯着我,眼光有时不时打量着润玉,我眼皮突突直跳,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死丫头铁定说不出什么令我展颜的好话。
果不其然,这家伙开口就给我一句暴击:“好你个锦觅,平日里一本正经,端庄自持,周围的人都以为你多温婉贤良,谁知你居然金屋藏娇,强迫良家妇男,还不快把你与你那小郎君的奸情从实招来!”
这都是些啥?什么叫金屋藏娇?我怎么就强逼良家妇男了,真要是算起来,吃亏的那个是我好吗。
我正准备向慕谣解释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旁边一个温和有礼却又不失分寸的声音传出,这是润玉独有的声音:“姑娘误会,今日之事,千错万错都是润玉的错,昨日润玉负伤,若不是遇到了觅儿,只怕润玉现在早已性命难保,刚刚不过是觅儿想要检查我的伤口,一时重心不稳,不小心跌落,润玉怕她受伤,才抱着她。觅儿对在下……绝无半分轻薄之意,如若姑娘着实气愤,便责罚润玉,切莫怪罪觅儿。”说完就要向慕谣行大礼。
我赶紧一把拉住他,心口处刚刚的疼痛因他刚刚的话语一扫而空,先不论是否故意,任天下哪一个男子,被女人如此唐突,却依然恪守礼数,况他与我萍水相逢,我只是举手之劳 ,不想他竟这般维护于我。
暖意从心头遍布全身,带着些许不知名的情绪,我转头,用我最认真的语气对慕谣说:“阿慕,我知道瞒着你是我不对,你可以怪我,但是这件事不能怪他,他没有任何错,而且他现在伤势未愈,这边也没什么认识的人。既然人是我救得,我就要救到底。阿慕,我们是过了命的交情,我从来没有求过你什么,今日算阿锦求你,让他留下,把伤治好之后再做打算。”
我自认为我说的情真意切,润玉刚刚的发言似乎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但慕谣的脸色却变的愈发凝重,她的眼神瞬间锐利许多,看润玉的目光从打量变成了审视,甚至多了几分警惕和……防备,这样的慕谣是我从未见过的,感觉好陌生。
这种沉默的气氛维持了稍许,慕谣叹了口气,无奈的翻了个白眼,说:“我什么时候说要怪罪谁了,旁人就罢了,阿锦你还不了解我吗,我是那种铁石心肠的人吗?你既要救,便救好了,我又不是不通情理,结果你俩倒开始纷纷揽罪,整的和我棒打鸳鸯似的。”
说着,她又恢复成平日里不正经的样子,戏言:“还说没什么奸情,刚刚抱一起时,那眼神,啧啧啧,情深的都能溢出水来,现在又互相求情,说没有半年以上的奸情谁信啊?”
我顿时觉得脸上滚烫,瞪了慕谣一眼,慕谣倒也是见好就收,微微收敛问到:“不过,阿锦,几日后我们就要去江南了,戏班里的人因为斋月也都告假回家,他怎么办啊?”
我这才想起来这个问题,也对啊,他这伤没个一两月是好不了的,我还得每日给他配药,戏班里也没什么人,这……
我想了一下,转身极其正色问润玉:“你能和我在一起吗?”说完之后觉得这话有些奇怪,又见润玉表情着实奇怪,慌忙解释道:“不不不是,我没有任何恶意,我只是觉得你在戏班一个人好无聊……不不不,我是觉得你的伤需要照看,也不大对……”
我有些纳闷,为什么一和他说话对视,我就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一点也不像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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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谣似乎是看出我的窘迫,便开口:“简单来说,阿锦担心你的伤,想让你和我们一起去江南,她没有恶意,希望你能答应。”说着还向我眨了眨眼。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我感激的看着慕谣,这丫头平日没个正行,不想也挺厉害的嘛。
接着我又对润玉道:“你一个人,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和我们一起去江南,我还能照顾你,而且你不要担心银钱的问题,我虽说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但我这戏班方圆十里可是名号响当当的,也算是小有财富,衣食无忧,你要是实在过意不去,日后还我便好。”
润玉从头到尾一直沉默,只是看着我,眼神里满是不可置信,待我说完他却喃喃自语道:“没想到有一日你竟也会如此在意我。”
这话怎么说,我有些不理解,转问:“如何不在意啊,你可是我……”说着突然停住了,是啊,他是我什么呢?我们好像认识了不到两天,可我对他的态度好像……太亲密了,为了他,我使了冒险采得的草药,还把初吻赔进去,他占了我便宜,虽说是无意识,但我事后竟半分没有追究,甚至为了他,我第一次和慕谣争论,去求慕谣,这不正常,太不正常……
我开始沉默,深思这个问题,却想不出所以然来,润玉看着我,目光里闪着火苗,他做辑道:“那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我松了一口气,谁知慕谣却贱贱的来了一句:“到底是情真意切,这般难舍难分,还说我女大不中留,唉唉唉!”接着她又撅嘴,委屈巴巴说:“不过你这样瞒我,我幼小的心灵数到了巨大的伤害,可不能就这样算了,我要补偿。”
我就知道,这丫头那是什么省事的主儿,不管不管了,我问到:“你想要什么直接说吧,我什么都答应你。”
慕谣立马喜笑颜开,愁容全无:“那你现在立马去给我出去,买翠凝堂的香粉和胭脂,我要最好的,快去快去!”
我叫苦不迭,翠凝堂离着少说来回要走一个时辰,这丫头真是腹黑,算了算了,既答应她便认了吧。
我随即起身出门,殊不知在我走后,这屋子里的气氛却瞬间变了,慕谣收了原来笑嘻嘻的表情,润玉倒是依然保持谦谦有礼,可多了几分疏离。……待听到我脚步声远去后,润玉先开口道:“姑娘有什么想说的但说无妨。”
慕谣瞬间又露起了笑脸,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微微上扬,看上去好不俏皮,可她的目光却是如冰一般寒凉,她冷笑道:“公子倒是坦诚,那我也不兜圈子了,敢问公子可是锦觅的旧识,接近她又有什么目的?”
润玉故作不解:“刚刚在下都已解释了,昨日我被觅……锦觅姑娘所救,那便是萍水相逢,何来旧识只说,至于姑娘问我目的,润玉实在不知姑娘言出何意,还请明示。”
“哦,是吗?” 慕谣笑意更甚,“你可还记得你为阿锦辩护时,如何称呼她的吗?想来还真是不解,我家阿锦尚待字闺中,平日里莫说心仪男子,就连知己好友也不过我一人,却不知何时多出公子这一号人物,竟能直接唤觅儿,还真是亲密。”
慕谣逐渐敛了笑容,眼中寒意也不再遮蔽,直视润玉:“阿锦对你关心则乱,没有防备之心,又因为事出突然,才没有察觉,但我可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或许是润玉当时一时心急,怕姑娘你归罪锦觅姑娘,恰巧她刚刚告诉在下她的名讳,在下一时脑热,有些口无遮拦,所以……”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点。”慕谣直接打断了润玉,“既然是阿锦告诉你她的名字,这表明她对你十分信任,她虽单纯,可也没蠢到随便把自己姓名告诉一个连身份都未明确的陌生男子,且你们不过相识两日,她今日为了你甚至求我,可见你对于他,可是很不一般。”
“姑娘实在多虑”润玉面不改色,“锦觅姑娘善良,救了在下,对在下照顾有加完全出于善心,况且姑娘也说,我与她不过两日之缘,何来姑娘口中信任,至于这“不一般”,润玉更是担当不起。”
“何必如此自谦,你当得起,刚刚无论我如何不敬,你的仪态或是言语皆是滴水不漏,果然是沉得住气,又长着张魅惑众生的脸,任那个像锦觅这样的傻姑娘都会被迷住。”慕谣语气不善,轻敲桌角,“可我不会入你的套,我会提醒阿锦的,你断不用想对她有所企图,趁早死了这条心,我告诉你,我一定会撕下你的虚伪的假面具!”
“姑娘一直咄咄逼人,似乎对我有什么偏见。”润玉对慕谣的挑衅不为所动,从容不迫回应:“只是不知你是一个什么立场来指责润玉呢,真当自己伪装的天衣无缝吗?还是你敢说自己没有丝毫欺满觅儿!”
“你这话什么意思?!”慕谣脸色十分难看。
“字面意思。”润玉不温不火,言辞却针锋相对起来,“姑娘一直在针锋相对,润玉并非没有察觉,但也不解姑娘为何如此,只是竟没想到,姑娘和我一样,也是个戏中人。”
“我……不懂,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慕谣露出些许恐惧,目光闪躲,说话也开始打颤。
“是真听不懂,还是装听不懂。”润玉不依不饶,“那在下便再说明白些,只问一句,你真的叫慕谣吗?还是说,在人间这么多年你已经忘了自己的真名了吗,肉肉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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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个名字,慕谣表面上维持的镇定再也挂不住了,她不可置信的看着润玉:“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的,明明……我明明没有任何破绽……”
“你错了。”一声冷傲的反驳回应了慕谣,“今日你的表现并非没有破绽,光是你的衣着就已经让我起疑了。”
“衣着?”慕谣不解,“我的衣着有什么问题吗?”
“以青蓝色为底色,逐渐向周围加深,最后衣边却是暗红色,这样的搭配在人间甚为少见,因为凡人以为红为正色,乃属火阳,而青蓝为偏色,属水寒,水火不相容。但是花界精灵却皆以真身原色为衣,你虽已是个凡人,但毕竟有前世记忆,原来习惯一时难以改变,所以被我发现察觉。”
慕谣这才反应过来,看了看自己的青纱,自嘲到:“没想到是我大意了,不过仅凭这个你就能判断出我的身份,同时确认我拥有前世记忆吗?我大可以说是个人喜好,也没什么不妥。”
“不错,其实见到你之前我就开始已经察觉有花界之人在觅儿身边,这些只是让我对你起疑,你事出后对我多次目光打量,且充满了警告,之后有故意支开觅儿,还对我言语攻击,加重了我的怀疑,但是直到刚才不久,我才心下确认了自己的猜想。”
说着,润玉抬起胳膊,又翻开了袖口,“这戏服所用针法高妙,估计即使是人间数一数二的绣娘也无一人能试,但润玉看得出,这是以花朵和枝叶的经脉为原本进行缝线,试问除了花界之人谁会此奇特织法。并且这袖口处的忘忧藤是花界圣物,轻易不示人……”
润玉一顿,似是想起了些陈年旧事,脸上露出一瞬失神,随即又复言,:“觅儿如今对前尘往事只当故事,以为自己是一个凡人,所以断不可能是她所织,她说这件衣服是友人缝制,你又刚刚说她知己好友仅你一人,思来想去,也便只有一个可能:你是花界之人,且是锦觅旧识好友。”
“那如何知道我是肉肉,我们明明没有见过,为何……”
“觅儿与我说起过你。”润玉打断了慕谣的疑惑,解释道:“她下凡历练,在人间再次与你重逢,这些我都知道,你虽没见过我,但我在暗处守护觅儿时已见过你,虽然你现在做了些易容,但眼角处的泪痣还是让我看见了。”
“泪痣……”慕谣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的笑了起来:“果然和天帝陛下相比,慕谣的表演就是班门弄斧。真不愧是戏本所说那样,心思缜密,步步为营。”言语中,没有丝毫敬意。
“仙子不是亦猜出本座身份却毫不所动,也算是平分秋色。”润玉恢复了原本天帝的自称,刹时间,帝王威慑四起,慕谣感受到了某种压迫,不自觉的跪了下来。头顶上方威严之声传来:“若不是想到你是往事之人,本座或许早就治你一个对天帝不敬罪名了。”
“不敢不敢,我怎敢与天帝陛下相提并论。若非陛下演技炉火纯青,锦觅又怎会被你所蒙骗,到现在还只当你是个受重伤之人!真是天家歹笋里出不了好竹!”
“本座明白仙子的恨处,觅儿的过往均被她写成戏文,怕是仙子早已明了,此锦觅就是彼锦觅。仙子不想让她背负那些沉重的过去,便隐瞒于她,想必这些年觅儿安然无事仙子怕是操劳不少。这些本座铭记于心没齿难忘。”
“可她还是被你找到了,我终究……没有保护好她。” 慕谣开始有些抽泣:“在理清楚大概的来龙去脉后,我便开始阻绝一切她回复记忆的可能。我假装用荨麻草使自己毁容,在恢复时趁机改变容貌,我装成花痴,实际以防她对男子产生欢喜,有时我也会故意试探她是否还有前尘执念,结果均没让我失望,她没有想起任何往事,甚至对那故事也有了新的看法,不再是像戏本里所写的恋恋不舍,反倒是平静去分析。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现在……你来了,这一切再也瞒不住了……”
慕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瘫坐在地上“我其实不恨你,我知道你对阿锦是真心实意的好,比那火神还要好,如果阿锦早些嫁给你必回过得很幸福,但现在已经物是人非。我也明白你的难处,只是我……我不能……”
“仙子不必担心,汝所想皆是吾所虑,本座同你一样,只愿觅儿余生,做一个无忧无虑之人,必不被往事所扰。”
润玉苦笑,仍记得当年与锦觅初次相逢时,魇兽扑向她,锁灵簪滑落,她那倾城之貌展现在眼前,三千青丝如瀑布一般飞泻,朱唇轻启,眉眼含笑。一声小鱼仙倌,成了自己一生的执念,求不得,放不下。
或许这段情意从一开始就是自己一厢情愿,然而即使你赐我入骨情伤,我也甘之如饴。
喜你为疾,药石无医。
“骗人,你如今找到了阿锦,肯定是想把她抓回去,如若是真放下了她,昨日趁她不注意就会离开,以免牵起前尘旧事,可你不仅没有这样子做,甚至与她举止如此亲密,丝毫不避讳。你分明就是对阿锦有企图!”
想逼她嫁给你!你们男人都是大猪蹄子!大猪蹄子的话最不可信了!”慕谣捂着脸,声音染上哭腔。
润玉一脸无语,自己好歹也是九天之上的尊贵应龙,怎能跟那🐷相提并论!先别说自己不是那啥,就算是,那也是大龙蹄子!
“我承认,我确实没有放下觅儿,也永远放不下。恐怕除非白骨黄土,否则毫无半分可能。但是她命定之人终究不是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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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莫要和我提那只焦凤凰!我告诉你,谁娶阿锦我都不会让他娶!”慕谣突然声音变得气急败坏,她抬起头来:“竟然拿着阿锦给的一瓣真身当作他把妹的道具,还是当着阿锦的面,自己亲人做错了事,一味袒护,处处伤阿锦的心,阿锦是错杀了他,但是他如果他一开始就坦诚说出水神死因与天后有关,后面还有那么多破事吗?他口口声声说爱阿锦,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真是气死我了!”
“可他们毕竟是有情人,姻缘天定……”
“什么姻缘,那叫孽缘!父母之仇,不共戴天。锦觅因陨丹不识情爱,阴差阳错与那火神纠缠不清,害的她差点死去。现下在人间这些年,锦觅已识人事,断不是当年那个被爱蒙蔽双眼之人。如今凤翎已毁,秋实已碎,锦觅欠他的早已还清,他欠锦觅的一概不纠。只愿他俩此生再无瓜葛!”
润玉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以前几乎周围所有人都指责他,说旭凤和锦觅心意相通,自己从中作梗使他们不能相守,有时候自己也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做错了。如今听到慕谣这番言论,突然觉得其实自己在别人眼中错的地方,可能就是锦觅不爱自己,而旭凤对的地方就是锦觅爱他,还真是……
一股苦涩刹时爬上了润玉心头,或许慕谣说得对,觅儿如今明了是非,就无半分可能和旭凤在一起,这终究不是良配……既然旭凤不可,那自己是否还有机会与觅儿重新……
脑海中的这个想法把润玉吓了一跳,他努力逼着自己放弃这个疯狂的念头,可欲念就像一颗悬崖上的落石,一旦滚动就再无可能停下来。
慕谣的话给了他希望,是啊,觅儿已经不再是过去那个眼里心里全是旭凤的霜花了,自己为什么不去争取一下?不能像以前那样让机会白白错过,我要放手一搏!
“那如果是本座要娶觅儿,仙子满意?”润玉表面问的云淡风轻,心里却忐忑不安。
“你看我就说,你这个人绝对居心不良!你就是对阿锦有所企图!慕谣立马凶凶的盯着润玉,可嘴角的笑意却没有藏下,神情就像……娘家人看女婿?!
润玉顿感无语,所以自己是被套话了,从头到尾这肉肉仙子是在试探自己对觅儿的真心?一想到自己被耍,一时间润玉脸上的颜色可谓五彩纷呈。
“慕谣不敬,还望天帝陛下宽恕,只是事关锦觅终身幸福,慕谣不得不谨慎以此来考验陛下对阿锦是否真心。本来我还担心陛下英明神武会不会看出来,不过事实证明,陛下你一遇到有关阿锦的事就变迟钝了。”
“咳咳咳”润玉清咳几声掩饰自己的尴尬,“放肆,如此戏弄本座,本应治罪,但看在仙子救助觅儿功不可没,本座便不予追究了。”
“慕谣谢天帝陛下,只是陛下,你如果对阿锦也这样这样止之于礼,你俩估计离洞房花烛还……”
“仙子毕竟是女儿家,还请切莫……”
“打住打住”慕谣一脸不耐烦,“我虽话粗,但理不粗啊。陛下我问你,你学习好吗?
润玉一脸懵,这怎么又聊到学习了?貌似和之前话题没有半毛钱关系,但还是回答:“本座自幼便将藏经阁里典籍逐一研究,诗词作赋不说样样精通,也算略知一二。”
“那陛下可知这男女之事和做学问是相通的,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最主要的是讲究方法!”
“那仙子有何高见,还请赐教。”润玉有些好奇。
“ 古往今来,凡成大事业、大学问者,必经过三种之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此第一境也。“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此第二境也。“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此第三境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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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番外: 相逢不语,一朵芙蓉著秋雨
(以下皆以润玉为第一人称)
“你就这样,守着天帝的位子,千年万年的孤独下去吧……”
旭凤的话如同魔音,在脑海里消散不去,我只觉脸上一片冷意,是泪……还是泪……
“陛下,陛下,您没事吧,邝露这就叫……”
“邝露,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我迷茫了,失神的问邝露。
“为什么,为什么,谁来告诉我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我明明……明明……只是想更好的保护好我爱的人……”我只觉一阵头晕目眩,跌坐在床上,喃喃自语。
“陛下……您别这样,您这样,邝露心里也不好受。”
“我以为,只有当上天帝,掌握至高无上的权利,就能护她一世长安,可如今呢……”
我抬头望着这璇玑宫,这里曾是我与觅儿昙花之约的地点,我们在这签了婚书,现在想想真是讽刺。
“陛下,现在应以龙体为重,二殿下刚刚那一剑灭了穷奇,也重伤了陛下,邝露这就宣岐黄仙官来给陛下医治。”邝露看着我胸口处的剑伤,流露出的担心不言而喻。
“不必去了,就算医好了,也不过是一具徒有天帝威严的躯壳罢了,更何况……我心里的伤……只有觅儿医得好……她现在已陨身,再无一人能如此了。”我冷淡的回复邝露,自己已经害死了自己的挚爱,断不能再耽误另一个傻姑娘了。
邝露的脸瞬间苍白无比,我继续道:“现下我已恢复,你也不必在璇玑宫操劳了,下去吧。”说着转过身,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邝露知道陛下还在为水神仙上神伤,只是陛下现在这般糟践自己,水神仙上怕定是不愿看见的。因为……因为……仙上对陛下是有情义的……”
“只是她的情不是我想要的,对吧。”我苦笑着,我都知道,可我就是做不到放手,觅儿亦是,旭凤也是,最后三人皆是求不得。
旭凤说他从头到尾只要一个锦觅,那我呢?我的爱何曾比他少了半分?只是这份爱,我小心翼翼,卑微到骨子里,低到了尘埃中,最后化成了病态的占有,扭曲到连我都觉得不堪,终是再无回路,悔不当初。
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红泪偷垂,满眼春风百事非。
终究都是错,全是错……
我吃力的从榻上起身,邝露上前扶我起来,却被我冷漠推开。
“本座还没有虚弱的需要你搀扶。不必管我,你走便好了。”
“陛下,赤霄剑乃六界神兵,为神火所炼,您又被二殿下红莲业火灭了穷奇,只怕元气大伤,短时间内不能使用仙法,您现在怎么打骂邝露都不要紧,邝露求求您,求您让邝露照顾您,求您别这样……作贱自己了……”
邝露哭的梨花带雨,我不欲再与她解释,径直向外走。我现在一刻也不想待在这璇玑宫,这里好冷,刺入肺腑的冷,以前觅儿在时,她来一次,这璇玑宫便能暖一次,如今她不在了,这里便永远只能是冷的。
“陛下!”邝露突然紧抱住了我的腿,这应该是她唯一一次僭越,她抓的很紧,我挣脱不开,狠下心来,开口:“我不走了,你抬头看我。”邝露听完立马松手,我眼疾手快一记手刀把她打晕。
“对不起,邝露,真的对不起……”对于邝露,我一直很愧疚,但我必须这样做,如果不划清界限,彻底破灭希望,反而是害了她,不能让她变成第二个我,更何况……我的心里……只有觅儿。
我恍恍惚惚出了璇玑宫,天界现在空无一人,全被我遣散了,估计得五六日才能完全回归。我看下周围,当初父帝在时天界虚伪纵乐,到我这竟连那虚伪的热闹都没了,冷冷清清,好不惨淡。
我走到南天门,这是觅儿离开我的地方,就是这里,她逃离了天界,再也没回来。
“不知失去所爱的感觉如何啊,天帝陛下?”一阵嬉笑从背后传出,沙哑尖锐,听起来刺耳无比。
“何人如此放肆!”我转身,只见一个着一身黑袍,脸带面具,全身上下只有一双眼睛露出。
我自负看人极准,可眼前这人我竟有些看不透,倒不是他隐藏的有多好,反而是他流露出的太多,戏谑、嘲讽、痛快、羡慕、还有……同病相怜?
“陛下为那水神如此神伤,不如我现在成全你,下去见你的心上人!”说完一掌向我挥来,竟是先水神最擅长的水系凌波掌,我大惊,急忙施法,谁知一阵急火攻心,喉咙一紧,吐出一口鲜血,紧接着掌风即落,将我打下南天门。
被打下去的那一刻,我出乎意料的平静,没有仇恨,没有恐惧,甚至有些期待,这样死了也好,这样我就可以去见觅儿了。然而,我心里清楚的很,我死不了,这人灵力十分微薄,掌力更是差劲,若不是我现在重伤未愈,不得施法,断无半点可能让他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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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掉落到人间一方树林里,周围一片漆黑,我只觉身心俱疲,这算什么,想死死不成,想活活不了,凭什么我要落个如此被人厌弃的下场,我不甘心!我真的好不甘心!
“奇怪,我记得明明是这里啊,怎么没动静了?”
!!!!
这声音!
心脏瞬间停了一拍,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可这声音是那样动听,六界只有她,只有她的声音可以让我如此欢喜。
我拼尽一切气力,向声音处移动,我看见一抹灯光,不耀眼,但足够了!足够我看清她的脸,是她!真是她!我的觅儿,她还活着!
我一把抓住她的脚腕,她似乎吓到了,拼命挣脱但我没有放手,不能放,绝对不能放,如果放了你就会再次消失不见,我不能再失去你,绝对不能!
不知是不是她感应到了我的执着,她缓缓蹲下,握住我的手,她的手好温暖,我看向觅儿,喜悦之情还未吐露,便被她眼里的陌生刺痛了,我有些不知所措,觅儿她……忘了我?!
紧接着发生的事证实了我的猜想,她把我当作重伤的陌生人,一路背我回家,期间我唤“觅儿”试探,她竟毫无反应,甚至回了我一句:“吃蜜多了对牙不好。”让我哭笑不得。
她将我带入她的卧房,为我擦洗上药,为我流泪心疼。她喂药时,怕被发现装昏,我故意未将汤药咽下,谁知她竟用嘴渡药。药好苦,但她很甜。我一时有些沉醉其中,不由自主加深这个吻,突然嘴上一阵刺痛。她许是被我吓到,起身离开,我一时有些慌了,我不要,求你别走,至少现在,哪怕只有现在这一会,觅儿你陪陪我,陪陪你的小鱼仙倌。
我一把拉住她,将她抱入怀中,无论她如何摆弄都不松手,最后她竟就这样在我怀里安然睡着了。
我小心翼翼的碰了碰她的眉眼,如痴如醉的看着她,怎么看也看不够,我好怕这只是一个梦,梦醒后什么都没有,可眼前可爱的小人告诉我,这不是梦,我的觅儿真的回来了,虽然她忘了一切,虽然她不爱我,虽然……她终会选择旭凤,但……都无所谓了,起码她还活着,起码这一刻,在我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就在我身边,这足够了。
转念我突然想起来那个神秘人,他到底是谁,与先水神是何关系,莫非是知道觅儿还活着来帮我,还是来杀我结果歪打正着?而且觅儿身陨不过十日,就算元神未灭,也需的百年修练,天上一天人间一年,左不过也就十年光景,如何就……
我探了探她的元神,发现她现在法力全无,与凡人相差无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不要!”一声惊呼打断了我的思考,觅儿不知是不是做了噩梦,浑身冷汗直冒,我没来一阵恐慌,不知该怎么办,只能“觅儿觅儿”一声一声的唤她。
突然她紧抱住了我的腰,我被她的动作惊到了,下意识搂住她的细腰,她借势趴在我身上,一时间女上男下,好不尴尬。
……看来不管觅儿在哪都是这么不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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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
都说江南美景秀美如画,如今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一路乘小舟,从淮梧(今淮河流域一带)游到江南姑苏(今苏州),这灵气山水色真应了古人那句:“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的美意。
只可惜如此美景,并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一样如此欣赏……比如我旁边这两个奇葩。
“我说慕谣,不是你吵着闹着要来江南玩,怎么现在到了江南你反而不为所动,还装模作样的看起书来,行了别装了,你那书看了一个时辰一页没翻,书还拿倒了。”
我一把上去把她书抢过来,翻过来一看,竟是《天仙配》,有些好笑:“你不是喜欢我写的旭凤那样威风霸道的小少爷吗,怎么如今又唱起董永和七仙女了?”
“哎哎哎,阿锦你可别瞎说,我什么时候说我喜欢那焦凤凰了,我明明最讨厌那种自傲型的了。还有董永怎么了,你听我跟你唱,树上的鸟儿成双对……”
“停停停”我感觉叫停了这杀人魔音,吐槽:“你不一直问我会不会给旭凤安排他和锦觅花好月圆吗,还前几天又问我,还说什么有情人为何不终成眷属,问的我都烦了,有的时候你一开口提旭凤我都头大,怎么现在倒是翻脸不认人了。”
“女人心,海底针。这道理阿锦你还不懂吗?”
“天天不正经,不看书了,看看风景!”我拍了拍慕谣的脑袋。
“这可就不公平,又不是只有我在看书,润玉公子不也在看吗?阿锦你只拿我的,不公平!你分明是重色轻友!”
我当即给了慕谣一个“栗子”弹在她脑袋上,略做惩戒,转头看向润玉:正襟危坐,纹丝不乱,手里拿着书,听见慕谣叫他便缓缓抬头,目光如炬,正对着我。
估计是这几日相处下来,彼此熟悉了,他的目光已不似之前那般回避,少了些生疏,多了些自然。
我走上前瞄了一眼他的书,是《诗经》。
顿生景仰啊!到底一看就是读过书,有品味的人,我不禁巧笑问道:“润玉喜欢看《诗经》?不知最喜欢哪一首啊?可是家国之诗,如《无衣》又或是《墓门》再要不就是《东山》?”
让觅儿姑娘见笑了,都不是,润玉最喜欢的是周南的《关雎》。
哎?《关雎》?
“正是,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他诵诗时眼睛目不转睛的盯着我,眼里的感情直白又热烈,不知是不是对诗有所感怀,总之那眼神让我心跳莫名加速,羞红了脸,只道:“你怎么这几日和慕谣学坏了,油嘴滑舌,没得让人误会笑话你。”
看到我脸红了,润玉便也没声张,只是脸上笑意丝毫未减,甚至更加上扬,目光炯炯,转而又迷蒙,似是在回忆什么————
————润玉的回忆———
“还请肉肉仙子明示,这三境太过高深,实在是不懂。”
“陛下不需要太懂,您只要照我说的做,一定能把阿锦追到手!”
“正所谓谈恋爱要从理论做起,这是我为陛下精挑细选的戏本,还有这些诗文……总之全要看!”
“还有还有,陛下,这自古以来啊,谁先认真谁先输,陛下已经失了先机,所幸亡羊补牢为时不晚,只要陛下精诚所至,又有我在一旁旁敲侧击,就算阿锦再迟钝!也能把她拿下!”
——————回忆结束————
“还真是妙不可言……”润玉突然没来由的来了这么一句。
“什么,你说啥?”我有些好奇?
“没事没事,觅儿姑娘听错了。”润玉轻摆了摆衣袖,一副什么也没说的样子。
“对了,润玉,你刚刚是不是又叫我姑娘了?”我略有不满,“不是和你说过的吗,直接唤我觅儿即可的,就像我写的润玉称呼锦觅那样。”
“觅儿两字需待是极为亲密之人才可唤的,那戏中润玉与锦觅是未婚夫妻,自然……如此称呼。”润玉特意加重了“未婚夫妻”四字,听着似乎有些许不满。
“咳咳咳……”慕谣忽的咳了几声,眼光直直的看着润玉,还时不时挤眉弄眼,润玉先是一愣,后又好像明白了什么,冲慕谣微微一笑。
见他们频频对视,我忽的想起来自从那日我买完胭脂后,慕谣老拉着润玉聊天说地,还时不时说什么情爱什么的,润玉也有时会附和几句,而且他们总是单独相处,都是背着我。
他们何时关系这样好了?心里突生些许不爽:“慕谣我说你一个女孩子,跟润玉眉目传情成何体统?”
慕谣一脸懵逼:“阿锦你怎么了,我什么时候和润玉公子眉目传情了?”
“还狡辩!”我莫名心里来气,语气里竟不自觉带了些妒意。
“哎哎哎,阿锦你该不会是吃飞醋了吧?”慕谣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放心好了,我和润玉公子之间清白的比蛋清都清,你可别冤枉我哦。”
“你……胡说八道,我哪里吃飞醋了!我只是……只是”我有些羞愤,不知如何辩解,便不理他俩,赌气在一边。
“慕谣惯会欺负我嘴笨!润玉也好坏!亏我还为他……哼!╭(╯^╰)╮。”
一路上,我故意不搭理他俩,润玉有时不时搭话,我也懒懒散散回几句,他估计是看出我心情不佳,也不再自找没趣。
到了旅店,定下客房后,润玉忽的叫住我:“觅儿姑娘可否陪我走走?”
啊?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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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倒不是我还在生气,一路上风景如画的,我那还有闲心想这个,况且仔细想想,好像是自己无理取闹,再退一万步讲,若是润玉真的对慕谣……想到这,我突然又有些不痛快。
“觅儿姑娘若是不想去,润玉也不强求,润玉……”
润玉见我长时间不回他,以为我还在生气,脸上虽仍然保持微笑,可我还是看到他眼里难掩的失落。
“去去去!”我赶紧满口答应下来,每次看到他这样,我就很不舒服,我不喜欢看到他不开心,我喜欢看他笑,他一笑我心里就感觉暖暖的,心疼病也好了许多,不再经常发作。而且……
我微微抓紧了系在腰间的荷包,我还有件礼物要给他,顺便就此送出去。
“走一走看一看,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走过南的闯过北的,游过山的玩过水的,瞧一瞧,看一看嘞……”
“糖葫芦,冰糖葫芦嘞……”
!!!
“老板我要一不不不,要两不不不,给我三串冰糖葫芦!润玉快点快点!有冰糖葫芦!”
我兴冲冲的拉着润玉,明明是他约我出去,结果没走几步,听到街上小贩叫卖声,作为一个女人的本能反应,我拽着润玉就跑,一路上东看看,西瞅瞅,脑子里就一个字:“买!”
“润玉润玉,你尝尝,这个冰糖葫芦好好吃!酸酸甜甜,还不腻!”
我将冰糖葫芦递给他:“早就知道你一直喜欢吃甜甜的东西,你受伤的时候一直喊什么蜜(觅)什么蜜的,今天就许你吃一点,赶紧拿着。”
润玉愣住了,整个人木在那,嘴张开却始终没说一个字,眼睛只看着我,手也没有接过我给的糖葫芦。
我就知道我如此善解人意,润玉定定是感动不已,看见他呆呆的样子,我突然玩心大起,猛地靠近他:“张嘴,说啊——”
润玉一时没反应过来,张开嘴巴,还没喊啊就被我眼疾手快的塞了一颗糖葫芦。
“好吃吗?”我问他。
“嗯……甜甜的,酸酸的,香香的,脆脆的……”
看着他一脸认真的回答,我更是起了要捉弄他一番的念头,遂他把糖葫芦送至他嘴边,他刚想接过,我又拿开,一脸坏笑:“别动,我喂你。”
润玉被我的这番举动惊呆了了,脸瞬间渲染上一层浅绯色,我那肯放过这个这么个大好时机,胳膊勾着他的肩,笑嘻嘻的:“要不这样,你叫我一声觅儿,我就让你自己拿着吃,你要是不叫,我就喂你了。”
润玉脸更红了,就连耳朵都以惊人的速度变色,他结结巴巴:“不不行,我我……”
“什么我我我的”我打断他,“你再不叫,我可就真喂你了,我说到做到啊~”
“等等一下,我……”润玉慌忙叫停,他盯着我,似乎是下了很大决心,开口:“觅……觅儿”说完还担心的看了看我,看我似乎并没有什么反感,又长舒了一口气。
“这样才对嘛,乖乖乖。”看着他如此呆萌,我心里痒痒的,踮起脚来,想摸摸他的头。谁知街上过往游人太多,不知是谁撞了我一下,一个不稳,我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看了要和大地母亲拥抱了。
“小心!”润玉一把抱住了我,使我没有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我条件反射的搂住他的腰,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甚是淡雅香甜。
“你身上好香啊。”我脱口而出。刚说完才意识到这句话听起来好不暧昧,气氛瞬间变得尴尬起来。
“……谢觅儿谬赞,许是焚香的香灰气,衣服上熏染上了些吧。”
“不是不是”我摇头道:“这香味奇怪,不是那些什么俗香,有些像龙涎香,但比龙涎香还要好闻,也不是什么香饼子,香球子,香袋子的香……对了!”
一路上光顾着吃喝玩乐,差点忘了正事。
“润玉,你把手伸出来。”
润玉似乎有些不理解,但还是听话的把手伸了出来。
我急急忙忙地从兜里掏出个香囊,“哝,送给你的。”说着,一把塞在他手里。
看着润玉一脸惊愕,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初见你的时候,你浑身是伤,失血过多昏迷,所以我特意做了个香囊,一呢是祝福你平安康乐,二呢是这香囊里我加了葡萄藤……”
“葡萄藤!”润玉突然出声打断了我。
“正是”我把他吓了一跳,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大反应,于是解释道:“葡萄藤有清热止血的功效,若是你日后再受伤可应急保命。而且我特意用的是嫩野葡萄,疗效最好!”
润玉失神的盯着这香囊,我看不出他到底喜不喜欢这个礼物,但是他似乎并没有收下的意思。
难道是他嫌弃我做的太粗陋了吗?
我瞅了瞅这个连线头都没减掉的香囊,上面的针线功夫着实一般,毕竟我笨手笨脚,没有慕谣那样精湛绣法,不过,我在这香囊上面画着一串惟妙惟肖的小葡萄,到底是增添了些韵味。
“这香囊是我亲手制作的,虽然不值钱,但却是我的一片心意”我有些失落:“你若是不喜欢,那我也不强求,我收回来便是。”
“没有没有!润玉……很喜欢”见我要收回,他赶紧抓紧了香囊,像个宝贝似的,生怕我再给要回去。
“真是的,我还以为你嫌弃我做的丑,不想要呢。”看到润玉对香囊爱不释手,我十分满意,暗道:“下次一定让慕谣教我刺绣,绣个更好的给润玉!”
“觅儿即送我香囊,那可知这香囊的含义?”润玉抬头看我,目光里似乎有一丝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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