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ll★D.◎┇190628【改编】差强人意的婚姻【灿嘟】

边伯贤笑了一下，说道：「我知道了。说实话，其实我回来，不过是听说你结婚了，所以顺便来看看你……你过得比我想象得好。之前去找都暻秀先生也是，只是想跟你的结婚对象说说话，我从来没打算把那件事情说出来。」
　　「你究竟为什么要找我。」
　　「我想道歉，虽然迟了二十年。你现在态度凶归凶，却好像不太恨我，也能正常地跟我对话，所以我不知道该怎么说……」边伯贤呼了口气，「那个时候年少轻狂，现在想想，也觉得愧疚，发生那种事情，你怎么可能原谅罪魁祸首……」
　　「……我二十年前就原谅你了。」朴灿烈说道。
　　都暻秀瞧见边伯贤脸上的讶异与愕然，他想自己脸上多半是同样的表情。
　　「那个时候，我躺在医院里……」朴灿烈好像不知道该怎么说，于是声音平平地道：「你哭的声音太大了，简直像哭丧一样，一边忏悔一边哭着说你嗑/药以后脑子不清醒，以后再也不嗑/药了，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我好不容易睡着都被你吵醒了。」
　　边伯贤脸上红了起来，（哈哈哈）一脸的窘迫无措，低吼道：「你居然醒着！」
　　「后来知道你出国，手机也打不通，我曾经拜托金钟大传话，但他好像没有做这件事。」
　　「他当然没有！」边伯贤愤愤道，「我那时候追你，也是因为跟他打赌。后来发生那件事情，他立刻把我/嗑/药/酗/酒的事情告诉我父亲，所以我才被迫走得那么匆促。」
　　「……打赌？」朴灿烈挑眉。
　　「他比我还要笨，在我与他打赌又接着跟你在一起之后，他才发现自己喜欢上你了。怕我把打赌的事情告诉你，所以才借机把我赶出国。」边伯贤说完，终于冷静下来，道：「你真的不恨我？」

都暻秀连忙照做，但他才扣好安全带，身旁的人已经踩下油门，于是车子疾驰而去。他略微有些紧张，朴灿烈开车一向平稳，很少像现下这样，只顾着踩油门，连煞车的时候都万分粗鲁且突然。
　　过了两个红灯，都暻秀终于发现对方并不是开往回家的路线，而是开往郊区。有心想问，又怕让对方更生气，只好闭口不言。
　　大概十分钟后，朴灿烈停下了车。
　　都暻秀往四周一望，尽是杂草野林，也不知道是哪里的荒凉地带；不远处有看似废弃的建筑物，但远处与近处都没有任何灯光。
　　「下车。」朴灿烈冷冷道。
　　都暻秀推开车门，才刚下车，就瞧着男人打开后车门，把他推进去。直到倒在后座上，吻了以后，都暻秀才弄懂对方要做什么。
　　……这里是车上，周围虽然无人，但一旁就是公路，或许会有人经过……但幸亏朴灿烈还有底线，至少没选择与他幕天席地的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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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暻秀伸手摸了摸男人略微汗湿的头发，用手指勾画似的抚着对方的眉。
　　朴灿烈略动了动，道：「会痒。」
　　都暻秀收回手指，一时居然有些好笑；男人现在浑身瘫软地趴卧在他身上，就像一只正在跟主人撒娇的大猫一样，虽不至于用脸蹭他的手，但至少是意图亲近他的。这样的相处让他觉得安心平静，并且乐在其中。
　　过了一会，朴灿烈始终懒洋洋地任由他抚摸，却突如其来道：「金钟大的事情……」
　　他没说话，等着对方接下来的言语。
　　「……其实我怀疑过。」朴灿烈的声音毫无起伏，「这些年来他一直没有跟别人交往，对我也不算差，但我不懂他为什么从来不说，现在终于知道原因了。」

「你是指……因为打赌？」
　　「嗯。他大概觉得愧疚。」朴灿烈淡淡道，「但我一直都把他当朋友。」
　　都暻秀有些稀奇地望过去，问道：「你是在向我解释？」
　　「不是。」朴灿烈冷哼了声。
　　都暻秀没有追问，只是又道：「你为什么……这么轻易就原谅边先生？」
　　「他追求我的时候，其实没有骗我。那时候是我自作多情。」朴灿烈低低道，「嗑/药/酗/酒也是，我明明知道这些不能沾，却仍然这么做了，这才是我觉得难堪的部分。」
　　都暻秀默默听着，心底多少有些明白；即使朴灿烈怨恨当年发生过的事情，也并不是恨着罪魁祸首，男人怨的是边伯贤，恨的却是他自己……对于朴灿烈这种人而言，为了另一个人变得疯狂盲目甚至背离原则，这才是最大的失态。
　　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抱着朴灿烈，良久，他都几乎要睡着时，隐约听见了对方在他耳边说了什么；都暻秀想分辨男人的言语，却怎么也提不起精神，眼皮沉重得抬不起来，很快地就睡着了。
　　朴灿烈吻了吻他的脸，神色平淡，替他清理善后，最后拿起外套盖在他身上，自己则穿好衣物回到驾驶座。
　　车子发动以后，车内就只听得见都暻秀平稳的呼吸，朴灿烈不时从照后镜望对方一眼，确认都暻秀的睡眠情形，但直到汽车再度停下，都暻秀都没有醒来。他停好车子，把都暻秀抱起，一路抱到床上，替对方盖好棉被，自己冲了个澡，抱着都暻秀也睡了。
---TBC--- 12

第十三章 ：
　　他奔跑着。
　　他全力地奔跑着，周遭尽是长得比他还要高的野草丛，他几乎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脚**丛枝叶划伤，因而传来了疼痛，但他不能停下来。也许不久后会有人追来，那些人现在应该也发现他的消失了，他只能前进。
　　他忽然想起这几日，那个显然对他有些心软，甚至偷偷给了他一点食物的男人；对方看上去似乎才二十几岁，比他的父亲还要年轻……他咬紧唇，不准自己多想，只专注于继续往前奔跑。
　　跑了不知多久，他又渴又饿，周遭的景色却毫无变化，他蹒跚地走着，完全不敢松懈，听见后头隐约传来人声时，他吓了一大跳，立刻重新开始奔跑。但他跑着跑着，却踩了空，尚未意识到这件事，他便跌倒在坚硬的地面上，身体腿脚都撞得发痛。
　　浑身都痛得难以忍受，他动弹不得，回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是从一个小坡上跌下来，现在躺着的地方之所以坚硬，则是因为这是铺满了柏油的路面。
　　他呆呆躺着，听见了不远处传来的逐渐接近的引擎声，顿时心生绝望。
　　……是那些人来了。
　　他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哭了出来。泪水咸而烫热，沾到脸上的伤口时一阵阵地刺痛。
　　汽车引擎声越来越大，最后终于停下，他听见有人开门下车的声音，于是闭上了眼。但他等了很久，都没听到任何斥骂，或者遭受殴打，他犹豫了很久，才终于鼓起勇气睁开眼，眼前的是一张陌生的脸，上面有着疑惑与担忧。
　　他听见那个中年男子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他艰难地点了点头，一时心中满溢着安心与松懈，还有些许逐渐上涌的委屈与难受，在试图忍了几次都没忍住以后，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他获救了。
　　都暻秀被叫醒后，睡眼惺忪，迷惑地问道：「现在几点了？」
　　「清晨五点。」身旁的男人回道。
　　「为什么叫我……还这么早……」他蹭了蹭枕头，几乎有些抱怨地道。
　　「你在大叫。」朴灿烈平淡地道。
　　「啊？」都暻秀微怔，随即明白过来，「你是说，我在睡觉的时候大叫？」
　　朴灿烈点了点头，靠在床头，这时窗外已有些微光，天色半亮，都暻秀瞧着对方一副没睡饱的模样，心里有些愧疚，连忙道：「抱歉吵到你了，你再睡一下。」
　　对方没说话，只是把面纸盒整个丢过来；都暻秀手忙脚乱接过面纸盒，一头雾水，却听见朴灿烈微有些不自在的嗓音道：「把脸擦一擦。」
　　都暻秀抬手摸脸，一片湿漉漉的，这才意会过来，把脸上的泪水擦干，歉然道：「对不起，我刚才作了噩梦，没想到连作梦都能哭出来，真是丢脸。」他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
　　朴灿烈并不回答，只是瞧着他，一脸若有所思，半晌后才收回了视线，起身道：「我去冲澡。」
　　都暻秀这时也没了睡意，跟着下了床，随口问道：「那我去让人准备早餐？」
　　「嗯。」对方沉沉地应了一声。
　　如往常一样吃过早餐，都暻秀起身，送准备上班的朴灿烈出门。对方在门口停下脚步，有些不自在地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道：「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都暻秀不以为意地道。
　　对方偶尔会有这种亲昵的行为，他一开始还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后来也渐渐习惯了，即便是在司机或女佣面前都能不为所动；在发现主动的那一方实际上比他还要害臊，所以才连这种小动作都做得那么仓促时，他便不再觉得害羞。

目送对方上车以后，都暻秀转身回到客厅，盘算着今天要做的事情，到书房读了一会书，最后才在上课前赶到学校。
　　下课时间，都暻秀跟同学聊了一会天，又问起那只曾寄养在家里的猫咪柠檬，同学立刻炫耀地拿出手机，把最近拍的照片展示给都暻秀看；两人话说到一半，都暻秀的手机就响了，他看了来电显示，连忙对同学做出抱歉的手势，起身到走廊上接听。
　　「有什么事？」他简洁地问。
　　手机那头的母亲这回倒是没有废话，只说要他回家一趟。
　　都暻秀有些无奈，只好道：「下午我有事，我中午直接过去。」
　　挂了电话以后，都暻秀叹了口气。他并不是听不出来，母亲的口气乃至于措辞，都不太符合平日的态度，反倒有些隐隐生怒的意思，他一时间想不到自己最近做了什么，才会惹得对方生气，想了一会便宣告放弃，只等下一堂课结束，便收好东西往家里去。
　　他来到家时，察觉不只母亲，连父亲与兄长都在，一时有些迷惑，完全弄不明白家人的意图，干脆安静地坐在客厅里，就等别人先开口。果不其然，显然沉不住气的母亲率先开口道：「你回去问一问，朴灿烈这是什么意思！」
　　都暻秀一呆，道：「我不懂你指的是什么……」
　　「那个案子，他居然发给了另一家公司。你说，他到底从中捞到了什么好处？」母亲仿佛忍无可忍地斥责道。
　　都暻秀仍然不解，这时兄长出声要母亲消气，接着便向都暻秀解释了一番；他实在是听不懂那些金融术语，只隐约明白，朴灿烈公司的一个工程，在经过投标以后，只有两家公司进入决选，但最终这个案子却给了另一家公司，而没有让与朴家有姻亲关系的都家企业承包。
　　他忽然想起，这是前一阵子，他与朴灿烈新婚时，便听母亲提过的事情，于是说道：「我记得这个案子……他说这不是他能决定的，是由公司董事会投票……」
　　他才说到一半，大哥已经冷冷道：「他们是家族企业，要是朴灿烈肯表态，事情就不会演变到这个地步。」
　　都暻秀哑口无言，只觉得此时此地多说什么都不适合，于是闭上了嘴。
　　但双亲与兄长并没有就此放过他，向来寡言的父亲难得开口，却是对他指责道：「你就算到了朴家，也依旧姓都，我跟你大哥整天忙碌，还不是为了公司，你却不肯为这个家付出一点努力。」
　　他动了动唇，既想反驳又想嘲讽，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只是低着头，听着家人的埋怨怪罪，面上渐渐失去了情绪，眸色也越发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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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都暻秀到医院去了一趟，向金钟大拿检查报告。他坐在诊疗室，喝了口对方端来的茶水，忽然道：「边伯贤已经走了。」
　　金钟大闻言，倒没有多吃惊，只是平静道：「这我倒不知道。」
　　「你是不是……喜欢朴先生？」都暻秀试探地道。
　　对方一愣，苦笑了下，说：「你知道了？」
　　都暻秀默认。
　　「朴灿烈也知道？」
　　「嗯。」
　　金钟大叹了口气，一手掩面，靠在椅背上，喃喃道：「我就知道边伯贤没安好心。」
　　都暻秀有些不解，但也没有追问；金钟大对他说道：「不用在意，我从来没打算告白，以后也是，我跟朴灿烈最多就是朋友。」
　　「为什么……不说？」
　　「读大学的时候，我暗示过，但他好像没有弄懂。」朴灿烈苦笑，「他对我，根本没有那种意思。现在纯粹当朋友，感觉也不坏。」
　　「你是觉得愧疚吗？关于打赌那件事。」都暻秀问道。
　　「你全都知道了？」金钟大似乎有些惊愕，随即道：「当然很愧疚，特别是发现朴灿烈后来真的爱上他。」
　　都暻秀沉默半晌，说道：「打赌的事，朴先生就算知道，也不会记仇的。」
　　「我知道。」金钟大涩然道。
　　他与金钟大的对话几乎仓促的结束。都暻秀后来回到家，想起中午双亲说的那件事，不由得开始觉得头痛。
　　姑且不说他自己有没有为此做出努力，朴灿烈的个性本就不会让他一个外行的学生指手画脚，更何况听他们的语气，也能推测这个案子牵涉的资金多大，他区区一个不懂商业的年轻人，怎么可能左右对方的决定。
　　或许当初订下婚约时，父母本来就是希望他能成为自家事业的助力，但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做；都暻秀并不想干涉朴灿烈，也不想让自己成为在对方眼中只顾及利益的人，但他的双亲却从未顾及他的立场与顾虑。
　　「……你发什么呆。」
　　「没什么。」都暻秀回过神，笑了一下。他拿起汤匙，喝了口汤，说道：「今天的汤味道不错，你也多喝一些。」他说着看了眼对方几乎没动过多少的汤碗。
　　朴灿烈没有反驳，也不怎么高兴，只是又喝了几口汤，便放下汤匙。
　　都暻秀才想说些什么的同时，朴灿烈已经道：「今天早上，你作了什么梦。」
　　他一愣，一时之间拿捏不清该不该说真话，但在瞧见对方没有情绪的脸以后，他终究一叹，说道：「只是个噩梦，你不用太担心。」
　　「这不是你第一次作噩梦。」朴灿烈似乎有些不悦，「也不是我第一次被你吵醒。」
　　都暻秀愕然，连忙问道：「我之前也像今天早上这样吵醒你？」
　　朴灿烈安静地凝视他，用默认代替回答。
　　都暻秀得到肯定的答案，一时之间只觉得万分的窘迫与愧疚；那样失态地在睡梦中大吵大叫，甚至惊醒枕边的男人，却迟钝地直到今天才知道这件事情，可想而知，他原本给朴灿烈造成了多大的困扰。
　　「对不起……」都暻秀小声道。

　朴灿烈烦躁地往椅背靠，挪开眼神，半是负气地道：「我没有要你道歉。」
　　「……可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都暻秀慢慢道，「其实你应该也知道，我十几年前被绑架过，我梦到的是那时候发生的事情。」他越说心情越是沉重，脸色也黯淡下来，当然他自己并没有察觉。
　　朴灿烈脸色平淡，问道：「你还记得那时候发生的事？」
　　「嗯。」都暻秀放下餐具，喃喃道：「我记得他们是怎么打我的，那段时间的饥饿与口渴，还有后来发生的事情……」
　　「你的父母没有付赎金。」朴灿烈直接得近乎冷酷。
　　都暻秀苦笑了下，歪了歪头：「就是这样……基于他们自己的考虑，他们甚至还报了警。」
　　朴灿烈这会没有再接话，都暻秀却咯咯笑了起来，说道：「这些事情，你也都知道吧。听说在当时，这整件事沦为一个人尽皆知的笑话，但我父母却安然以对。他们以为我受到惊吓，什么都不记得了……其实，我什么都记得。」
　　他长长呼了口气，低声道：「事情就是这样，我梦到的，是那时候发生的事情。」
　　朴灿烈望着他，焦躁道：「别笑了，真难看。」
　　都暻秀闻言，倒是真的笑不出来了，只能勉强用干涩的嗓音说道：「嗯，我也这么觉得。」
　　用过晚餐，朴灿烈对他道：「跟我到书房。」
　　都暻秀虽有些不解，但仍然压下疑惑的情绪，跟在对方身后上楼，然后走进书房。这间书房平常大多是朴灿烈在使用，虽然也有准备都暻秀的书桌与电脑，但他往往都是在房间或者收藏室内读书，因此这间书房对他而言反而有些陌生。
　　两人坐下以后，朴灿烈开口道：「你应该也知道了，那件案子给了另一家外地的公司。」
　　都暻秀想对方多半知道他今天回过家里一趟，所以才这般直言，于是也诚实地道：「他们叫我回去一趟，也说了这件事情。」
　　朴灿烈似乎有些焦躁、疲倦，又维持着表面上的平静继续道：「先前我已经说过，这个案子并不是我能独自决断的；这样的结果，你也该有心理准备。」
　　都暻秀应了一声，却有些茫然，直觉告诉他朴灿烈要说的不是这件事。
　　「……对不起。」朴灿烈淡淡道。
　　都暻秀一时惊愕，复而开始不知所措；他花了好一会才消化对方表达的意思，因此更加惊讶。诚然，朴灿烈在外人面前不太会表现出坏脾气，但也不至于多么礼貌，最多就是面子上勉强过得去；这样的一个人，现在居然在向他道歉，简直难以置信。
　　……或许明天早上太阳会从西边出来……他呆呆地想着。
　　在短暂的思绪混乱过后，都暻秀终于清醒过来，不确定地道：「为什么突然这么说？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这点我很清楚，那件案子是由董事会决策的，不是吗？」
　　「我不是因为那件事道歉。」朴灿烈不耐烦道，脸上忽然露出了几乎可以称做无措的神色，但这样的神情倏忽即逝，立刻又换成了混杂着恼怒矛盾与一丝沉闷的表情；他听见朴灿烈说道：「事情变成这样，你的立场……」男人抿紧唇，似乎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都暻秀这回花了更长的时间，才体会到对方没有完整表达的意思。
　　「你是担心我受到家人的责骂？」
　　「岳父先前表示过，他非常希望能拿下这个案子。」朴灿烈烦躁地道，「当时我就说过，这点我不能作主，但他似乎没把我的话当真。」
　　对方没有正面回答问题，是不是在逃避回答……都暻秀默默想着，又问了一次：「你是不是在担心我？」

朴灿烈脸上浮起一层chaohong，但脸上神情却不太高兴，甚至隐隐有些愠怒的意思，随即乖戾地道：「谁担心你，我何必浪费时间操这种闲心……」说是这样说，但都暻秀却注意到对方的耳根越来越红。
　　他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心底突然生出来的又甜又酸的复杂滋味，也让他连神情都有些恍惚。
　　……朴灿烈竟然在担心他。
　　今天中午父母兄长的叱责怪罪言犹在耳，但他此刻却完全想不起来；他的立场从来不值得重视，比起家人没拿到这件案子所生的怨愤而言，简直是微不足道；但朴灿烈却注意到他的困境，甚至低下高傲的头颅向他致歉……
　　这明明不是一件需要如此慎重对待的事情，朴灿烈的应对却完全出乎他预料之外。
　　他一时之间，忽然觉得无话可说。那些情绪在心里翻腾着，他找不到任何言语表述，索性不说，但尽管如此，那些情绪仍然需要一个出口，如果不能用某种方式发泄，他怀疑自己会忍受不了。
　　在下一秒钟，都暻秀果断地抬脚跨过两人中间的长方形矮茶几，把整张脸埋到朴灿烈怀里。
　　相较于他的干脆，朴灿烈却是手忙脚乱，一头雾水，在抱住都暻秀以后，才终于掩饰着什么似地低叱道：「你做什么！」
　　「……你真好。」都暻秀蹭了蹭男人的胸膛，声音模糊地道，「你真是个好人。」
　　朴灿烈顿时浑身一僵。
　　「不准说我是好人！」男人怒道。
　　「为什么？」都暻秀有些疑惑，接着才恍然大悟道：「啊，你不想被发卡。」
　　「……发卡？」朴灿烈眼神之中有着些许茫然。
　　都暻秀立刻意识到对方不知道发好人卡的真正意思，只是单纯地对他说的话感到别扭；他笑了笑，感觉对方小心翼翼地把自己环紧以免他滑下去，心里一阵温暖。
　　「你说的那个……发卡，是什么意思？」朴灿烈有些迟疑地问，「是指信用卡？我之前给过你了。」
　　都暻秀费了极大力气才忍住笑声，他瞧着朴灿烈，一本正经道：「不是那个意思。好人卡，是只有真正的好人才能收到的卡，不过最近已经不太稀有了。」
　　朴灿烈一头雾水又强装镇定的点点头，不再多问。
　　都暻秀这时强烈地感觉到他们之间的文化隔阂，都说三年一代沟，他们之间好歹也有四、五道沟，但这样的隔阂却意外地没有让他觉得疏离，反而只觉得好笑。
　　当然他不知道，后来某天，朴灿烈瞪着电脑网页上关于好人卡的解释，「你是个好人，但我们不能在一起」，接着连续几天心情都异常糟糕。
　　这时的都暻秀只是安心地窝在男人怀里，过了好一会，突发奇想地道：「要是你是我哥哥就好了。」
　　朴灿烈皱了皱眉，道：「为什么这么说。」
　　他想起自己那个与父亲极其相似的兄长，不由得心中自嘲。他的大哥都景，向来品学兼优，备受宠爱，对他这个学文科的不成材弟弟相当看不上眼，即便对方掩饰得很好，但都暻秀仍然能发现那个人骨子里对他的轻蔑。
　　「你会是个好哥哥。」都暻秀小声道，「就算不耐烦，但是家人如果被欺负，你不会坐视不管。」
　　「胡说。」男人不屑道。
　　都暻秀也不管对方的驳斥，只是径自笑了起来，笑了一会，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坐的地方是哪里，脸也微微一红；倒不是害羞，也不是没坐在对方腿上过，只是，这是第一次，不是在做其他事情的情况下坐在这里，他难免有些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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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朴灿烈的手稍稍往下挪，轻柔地扶住他的后腰，略微一抚，都暻秀只觉得被按住的地方传来了手掌的温度，异常的烫热，立时有些不自在地起身道：「我先去洗澡，你也早点休息。」
　　朴灿烈僵在半空的手立刻收了回去，神色中有一丝懊恼，似乎不甘心地应了一声。都暻秀没注意到对方的神情，转身便低着头离开了。
　　这一晚，都暻秀睡得很好，没作任何噩梦。
　　翌日是假日，朴灿烈不用上班，都暻秀也不用上课，两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朴灿烈抱着他，虽不像有求欢的意思，但都暻秀毕竟感觉到了对方高长的qingyu，因此相当体贴地翻身去吻对方；但没有吻在唇上，而是吻在胸口，怕自己尚未刷牙的口腔气息会让人扫兴。
　　但朴灿烈很快就吻上他的唇，厚重的窗帘遮住了一切光线，两人在黑暗的房间内胡闹了好一阵子，过后都暻秀才腿脚酸软地去沐浴，两人匆匆洗漱，下楼吃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