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筹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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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恩寺大雁塔的确恢弘无比,李杓直四处张望:“听说这里有十三庭院,屋宇都有一千八百九十七间,估计不会为假。”
“相比这些,那些留名纪念以及一些诗句才是我真正感兴趣的东西。”白居易很不留情的开始拆台。
“哥,好不容易来一次,干嘛成天想着这些,好好玩儿一下不行吗。”白行简也是少见的帮着李杓直说话,也没人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玩心大发。
白居易终是被说服,跟着那两人游走在庭院屋宇之间。春季的景致正好,爬山虎郁郁葱葱,生机盎然,与素雅的院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又有种说不上来的和谐。只有这种大起大落的色差能提醒自己还在游览。四四方方的院子固然整齐漂亮,可层层叠叠,只是个“口”字罢了,人在其中,即为“囚”。也不知是否算得上“悲春悯秋”。
白居易看着日头逐渐西沉,立即拽住李杓直:“杓直,你看,这天色渐晚,也该吃饭了吧?”白行简听到白居易这么说,便知道他是想喝酒了,于是对李杓直道:“的确,现在都申时了,也该回去了。”
“能再待一刻……”
“不行!”白家的兄弟在某些时候总有一种默契。
李杓直被白行简和白居易拖着回到了李府,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那便不躲了。
李杓直很是大气的将自家陈酿搬了出来,可心里还是抑制不住的心疼自己命不久矣的酒。我藏了快二十年的酒结果还是栽倒了白乐天这家伙身上,今天过后一定要结结实实的敲他一笔。
明月高悬,月明定是皎皎。二更的天幕之中孤零零的镶嵌着一轮残月,看之伤感,闻之落泪。三人在亭子里把酒言欢,却是各怀心思。
李杓直这个会玩的折了花枝,说是当作喝酒的筹码。
三人正喝到兴致上头,白居易这等嗜酒之人却突然没了动静,李杓直白行简二人觉得奇怪,正欲询问白居易怎突然停杯。白居易蓦然站起,一手拿着被当作筹码的花枝,面色微红:“我算了一下日程,今天,微之应该是到了梁州。”
趁着还算是清醒,白居易提笔写诗:
同李十一醉忆元九——
花时同醉破春愁,醉折花枝作酒筹。
忽忆故人天际去,计程今日到梁州。
春花正艳,花瓣也很是娇嫩,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去想你,想到你远在他乡执行公务,思念虽不至于肝肠寸断,确也有种颇是不适的暗疼。没有伤痕,只是少了你,生活也不再圆满了。
匆忙之间将此诗送出,只盼你能早日看到。
恍惚间还能听到有人在唤“阿易”,却无人知,初春艳丽却不永久的桃花凋零,只有南国的草木能再唤此名。娇美终是一时,有些人,无情亦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