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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珊言灵语】【重发】想改个结局,随便写两段,请大家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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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看了吧里的同人文,比较激动,于是又试着写了一章,这一篇的重点不在冲灵,而是叙述以前的武林故事。其实是把前面的那一篇重新写了一遍。重写的理由有三个,一个是觉得前面编的那个独孤九剑的由来比较突兀,重修的这段更合理。第二个是小灵提的以后令狐冲如何面对岳不群的问题,这里先为他洗冤,以便于以后相见。第三是我觉得灵珊就算是要和令狐冲重新来过,也不应该这么快,应该慢慢的来。这一段冲灵部分较少,请大家见谅。


IP属地:四川192楼2013-06-04 21: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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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分,令狐冲怅然回到谷中。岳灵珊见他闷闷不乐,于是约他一起去摘果打猎,两人忙碌了一阵,收获颇丰,待回到山洞时,已经是月上枝头,此时正值初夏,山谷中薄雾轻绕,树影婆娑,蛙鸣虫啁不绝于耳。令狐冲升起篝火,三人融融泄泄的围坐在一起,轻声笑谈。此时此刻,令狐冲终于体会到了从前在华山时的温暖,那一丝别愁也在这暖暖的篝火间消散的无影无踪了。晚间,三人商量妥当,即日便起程回华山。
    次晨,令狐冲去附近的镇上雇来了一辆大车,回来接了师娘师妹,离开山谷,向华山进发。三人都是有伤在身,一路上只得缓缓前行,岳夫人所受的是外伤,在恒山灵药“天香断玉膏”和“白云熊胆丸”的调养下,好的甚快,岳灵珊服下了盈盈所配药剂后,气色也一日好过一日,令狐冲看在眼里,喜在心中。
    数日之间便来到华山脚下,令狐冲仰目望去,只见云端之中,华山依然是奇峰耸立,绝壁巍峙,一别经年,此刻重回故地,令狐冲早已是热泪盈眶。三人在山脚下休憩片刻,便出发进山。一行人由玉泉院出发,顺着明净清凉的山泉而上,经五里观、莎罗坪、药王洞、到青柯坪、待到天琴峡时,已是日落时分。令狐冲放眼望去,整个玉女峰上,霞光晚照,一轮金黄的残阳停滞在天边,此时峰上的千景万物,无一不笼罩在这一片回光返照中,壮丽非凡。此情此景,令狐冲不知多少次在梦里见到,如今身临其境,眼眶也有些湿润了。他侧目向岳灵珊瞧去,只见夕阳下,她俏脸上泛着霞光,鼻尖上有些细细的汗粒,耳畔的秀发在晚风中飘扬起来,更是秀丽可人,令狐冲心神荡漾,心道:“若能天天见到她如此,便是这辈子再不下华山,也是不枉了。”


    IP属地:四川193楼2013-06-04 21: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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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待到三人走进华山派山门,天已黑了下来。此次华山派去参加嵩山的并派之举,岳不群带走了大部分门人弟子,只留下了些看门扫地之人和少数年轻弟子,现在偌大的华山本院之中,冷冷清清,正气轩的大厅中也是黑沉沉一片,景象甚是萧条。
      晚膳之后,令狐冲来到自己居室,推门而进,点着桌上蜡烛,只见床上、桌上都积满了灰尘,房中四壁萧然,显然已经很久没人居住。这间房子是他和陆大有两人共住的居室,屋中的摆设还保持着自己离去时的摸样,门边的刀枪剑戟已然锈蚀,床头的斗笠也已破损,墙脚堆满了酒坛,酒碗之物,那是陆大有专门从衡山给他带回的猴儿酒,回想起大有当年对自己的恩情,最后又为己殒命,令狐冲心中感伤,暗自叹息。
      忽闻背后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令狐冲转过身来,见是小师妹岳灵珊,她双手托着衣物、被褥等物,吟吟一笑,说道:“大师哥,娘让我把这些给你。”令狐冲忙伸手接过,说道:“小师妹,多谢你了。”岳灵珊又道:“你走以后,娘说这间屋子还是给你保留着,只是没人打扫。”令狐冲心中一酸,心道:“毕竟还是师娘记挂着我。”抬头说道:“没关系,你大师哥在江湖上流浪惯了,如今能回到这里,心中已是欢喜不尽。”
      随即问道:“小师妹,你···你现在住哪?”岳灵珊脸一红,轻声道:“我搬到爹和娘对面去了。”令狐冲知道那是一间极大的宅院,以前是接待各派掌门前辈的客房,现在自然是小师妹和林师弟的新居,心中一痛,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再问。
      岳灵珊见他不说话,暗暗叹了口气,岔开话题,说道:“大师哥,恒山派的两位师姐我带来了,就在门外,娘已经向她们陪了不是。”令狐冲走出房门,见于嫂和仪文并肩站在屋檐之下,她们也看到了令狐冲,不等令狐冲开口,两人便拜了下去,齐声道:“参见掌门师兄。”令狐冲忙将她们扶起,说道:“两位师姐受委屈了。”岳灵珊也跟了出来,在一旁道:“二位师姐,以前我爹爹与大··你们的掌门人有些误会,以至于多有得罪,还盼望你们不要见怪。”于嫂和仪文均是忠厚之人,碍着令狐冲的面子,倒也没计较,于嫂问道:“掌门师兄,听说咱们都并入了五岳派,可有此事?”令狐冲点点头,但想其中的经过也不及细说,当下说道:“你们放心,现在是我师父岳先生出任掌门,左冷禅的野心并未得逞,那日嵩山之上,我师父当着天下英雄许诺并派之后的首要大事便是找到加害三位师太的凶手,为她们报仇雪恨。”二人听了此话,相互看了一眼,均是面露喜色。令狐冲又道:“现在大伙儿都已回归恒山,明日相烦两位师姐回去通报一下,说我在华山上一切安好,过些时日自当回来。”于嫂和仪文领命而去。


      IP属地:四川194楼2013-06-04 2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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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夫人继续道:“冲儿,你师父他所做的一切,可能在你看来有些不近情理,甚至不像是正派人士所为。唉,其实他也有难言的苦衷,只怪当年师命难违,但愿他完成了恩师的遗命之后,能悬崖勒马,及早回头。”
        令狐冲颇为不解,刚想开口询问,岳灵珊却已转过身来抢着道:“娘,什么叫做‘师命难违’?难道爹爹修习这‘辟邪剑法’,是出自师祖他老人家安排的么?”令狐冲见她一张小脸上犹自带着泪痕,恰如雨后梨花,更加显得娇楚可怜。
        岳夫人道:“我正要给你们谈谈这件事,你们陪我走走,咱们边走边聊。”说完拉起两人的手向山门外走去。令狐冲知道岳夫人不愿让华山派中其余人等知道此事,虽然大部分弟子在外未归,但门中毕竟还有些年轻弟子和恒山派的两位师姐。三人走出了山门,顺着山路散步,不久便来到了一里之外的明星玉女崖。这里乃是华山上有名的景观之一,崖边建有一座八角古亭,背倚险壁,面临深谷,颇为壮观,该亭名为引凤亭,相传当年萧史和弄玉便是在此处跨龙骑凤,携手乘祥云而去,成就了一段千古佳话。此处也是令狐冲和岳灵珊常游之地。
        三人来到亭中坐下,岳夫人对二人道:“然则你们都知道这‘辟邪剑法’到底是什么武功了?”令狐冲和岳灵珊两人都点了点头,岳夫人叹道:“我华山派自从当年《葵花宝典》被魔教夺取之后,这数十年来,历代掌门都以夺回此秘籍为本门第一大事,可是大伙均知道魔教人多势众,那黑木崖又是异常险要,若想从魔教手中取回,只怕终究是镜花水月。于是才打起了《辟邪剑谱》的主意,若非如此,恩师他老人家一生正直,洁身自爱,又何须和那青城派长青子这等心胸狭窄之辈结交。”令狐冲心中一动,暗想:“原来师祖和青城派上代掌门交好,也是为了这《辟邪剑谱》,嗯,看来师父安排小师妹和劳德诺跟踪青城派,是有来头的。”岳夫人顿了顿,继续说道:“冲儿,二十五年前玉女峰上大比剑,你师祖连败剑宗多位高手,虽然获胜,可他自己也已是耗尽功力,油尽灯枯。当天晚上,他便把我与你师父叫到床榻之旁,将华山掌门之位传与了你师父,另外还托付了两件极为要紧的事情。”说到此处,岳夫人目光转向岳灵珊,轻声叹息道:“珊儿,你爹爹的这一生,可都叫这两件事给累了。”岳灵珊拉着母亲的手,轻声道:“娘,师祖到底让爹爹做什么事啊?”岳夫人脸色变得郑重,说道:“这第一件事,恩师是要你爹爹找回本门失落的《葵花宝典》,说这是华山派上代掌门传下的遗训,需牢记在心。但恩师又说凭你爹爹与我二人,想要去黑木崖上夺回秘籍只怕终生无望,那福建林家的《辟邪剑谱》与《葵花宝典》同源,同样出自华山,若能想法子取到,也是好事。”令狐冲和岳灵珊相互看了一眼,心中均想:“原来如此!”岳夫人接着又道:“这第二件事,恩师说咱们华山派这次剑气二宗相斗,折损了这许多高手,来年的泰山五岳比剑大会,再也难保五岳盟主之位,他谆谆告诫你爹爹与我务必忍辱负重,保全华山一脉,若能在我二人有生之年夺回五岳盟主,光大华山一派,他在九泉之下也可瞑目了。”
        听完这番话,令狐冲这才明白为何岳不群处心积虑的寻剑谱、夺五岳派掌门,原来是来自师祖的遗训,那么后来所发生的事也就顺理成章了。他心中一片迷茫,岳不群与他情若父子,自幼对他慈爱有加。可是在嵩山绝岭,自己生平第一次对岳不群产生了不满,而此时听了师娘的话,又觉得师父的所作所为也并非不可原谅,毕竟身为一派掌门,上代掌门遗训必须得遵循,武林中各门各派均是如此,哪怕此事乃自己不情愿,也要不得已而为之。这段时日他执掌恒山一派,已然深有感触,总觉得自己的一言一行,如同戴上了一条无形的枷锁,再也不能象以前一般随意而行,无所牵挂,一时之间也分不清这中间的是非曲直,心中只觉一片茫然。
        岳夫人默然了一会儿,又缓缓的道:“这两桩大事,他也确实做到了,方法虽然说不上光明正大,但总归是完成了恩师的遗愿。冲儿,那日在福州,你师父自己取了剑谱,未能告知你,实是不该,可是没想到他连我也瞒过了。”说着又是一声轻叹,神情郁郁。
        岳灵珊秀眉一扬,说道:“娘,当时爹爹自己取了剑谱,就不该继续冤枉大师哥了,累得我也···”话到此处,不禁向令狐冲瞧了一眼,目光中满含歉意,似乎是在说:“我冤枉了你,你还在怪我么?”令狐冲领会了她的意思,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岳灵珊脸上飞起一阵红晕,缓缓将头扭到了一边,令狐冲见到她这般可爱的神情,心中又喜又悲,喜的是小师妹与他前嫌尽释,重修旧好。悲的是自己却再也不能象从前那般关心她和疼爱她了。


        IP属地:四川196楼2013-06-04 22: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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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夫人却道:“珊儿,你还小,有些事情你不懂。以前我也怪你爹爹既得剑谱,为何还要继续让冲儿蒙受冤屈,后来他与我说:‘武林中皆知《辟邪剑法》乃福建林家之物,可是有谁知道这剑谱本是他曾祖从咱们华山派偷学去的,照理说取回剑谱只是完璧归赵而已,并非见不得人。但此事若是传扬出去,别人又哪里肯信,到时候华山派不仅名誉毁于一旦,也从此不得安宁,冲儿蒙冤之事,只能慢慢为他澄清,万不能躁进。’我听他说的有理,也就依着他。冲儿,此事关乎华山派的名声气运,师娘也不能擅作主张,盼你能见谅。”
          令狐冲心性豁达,本极易原谅旁人,何况是对自己有养育之恩的师父师娘,心中更无怨言,便道:“师娘,既然师父他老人家是为了完成师祖遗愿,那弟子受这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岳夫人甚感喜慰,说道:“冲儿,你能如此体谅他,师娘真是感激不尽。”
          但是令狐冲心中却还一事有疑虑,那日在少林寺中,盈盈曾为恒山定闲、定逸二位师太验尸,说起二人心口都有一粒钉孔大的红点,是被人用针刺死,而且并无中毒状况,当时他二人都感觉此事甚为蹊跷。在黑木崖上经历了与东方不败一战之后,令狐冲曾对任我行和向问天聊起过此事,二人均觉得两位师太功应该死于‘葵花宝典’之类武功之下,后来得知了《葵花宝典》与《辟邪剑谱》系出同源,又在嵩山之上见到岳不群用辟邪剑法战胜左冷婵,令狐冲便隐隐感到不安,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不停的在问:“师父是害死两位师太的凶手么?”只是他向来敬重师父,心中纵然有一点点这种念头,也是立刻转开,不敢深想。可是当他从林平之口中知道了师父学辟邪剑法的前因后果之后,这个猜测却越来越接近现实,无论是从时间、武功、杀人理由方面,岳不群都有着巨大的嫌疑。这段时日以来令狐冲一直寝食难安,睡梦之中也经常出现岳不群以迅捷诡异的手法刺中两位师太的情景,半夜醒来,往往全身都被汗水浸透。此时面对师娘,正是了解此事真相的大好时机,他虽觉此事难以启齿,但关乎恒山派两位师太的深仇大恨,就算是引得师娘师妹不快,也顾不了这许多了,他吸了口气,说道:“师娘,那日在少林寺中定闲、定逸两位师太因弟子之故圆寂,据查是被高手用钢针刺中了胸前要穴,弟子担心···担心她们是死于‘辟邪剑法’之下。”说这几句话时,他始终目光朝下,不敢抬头,心中紧张之极,连声音也发颤了。
          岳夫人‘哦’了一声,神色严峻,随即慢慢站起身来,走到亭边,手扶石栏,望着漆黑幽旷的山谷出神,一时间亭中一片寂静,令狐冲低着头,不敢正眼看岳夫人,岳灵珊用手肘轻轻撞了令狐冲一下,低声喝道:“喂,你这是什么意思!”令狐冲低头不语。良久,岳夫人才转过身来,缓缓的道:“应该不是他,我与你师父驻足少林寺期间,我担心左冷禅加害于他,始终与他形影不离,便是睡觉,我也是十二分的警惕,他绝没有单独出手的机会。”
          令狐冲长吁了一口气,暗自惭愧,当即跪倒在地,说道:“师娘,弟子无端怀疑恩师,真是该死之至。”
          岳夫人伸手将他扶起,温言道:“冲儿,你这样做是对的,二位师太待你恩情厚重,你自当肩负起为他们报仇的重任。你能问及此事,足见此事在你心中的份量,师娘很高兴。”
          令狐冲重新坐下,心中暗想:“害死两位师太的明明是‘葵花宝典’和‘辟邪剑法’一类的武功,难道这世上除了东方不败、师父和林平之以外,竟然还有人会此类武功,可他又为何要害死二位师太呢?”虽然百思不得其解,但得知不是师父所为,心中顿时轻松喜悦了许多。
          岳夫人又叹道:“其实这也难怪你们会怀疑,自从你师父他修习了这‘辟邪剑法’,整个人都变了,整天神神秘秘的,一心想着作那五岳派掌门人,平时整日价的要求弟子们立身要正,行事要端,可他自己却是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借着月光,令狐冲见岳夫人眼中泪光莹莹,神色黯然,心中悲苦不言自明。岳灵珊幽幽道:“是啊,那日在福州,爹爹他取回剑谱也就罢了,可他···为什么又要杀害八师哥和小林子呢?爹爹他···忒也狠心了。”话没说完,眼眶却已红了。


          IP属地:四川197楼2013-06-04 2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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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夫人却“咦”了一声,讶然说道:“珊儿,此话怎讲?”原来此事令狐冲与岳灵珊均觉岳不群做的太过阴狠,所以连岳夫人也未告知。此时岳灵珊再也忍不住,将那日在大车中林平之与劳德诺的对话讲了出来,岳夫人听到一半,脸色已由诧异变成了愤怒,插口道:“这分明是那劳德诺在胡编乱造,林平之受伤的那晚,你爹爹与我一直在一起议论你大师哥之事,他一直在我眼前,从未出房门一步,又怎能分身去害人?”一听此言,令狐冲心中大喜,他知道师娘绝不会说假话,原来师父并未做杀害弟子的卑鄙之事。欣喜之余,他又将当日之事细细回忆了一番,觉得按照劳德诺的说法,其实疑点颇多,首先,师父向来行事谨慎,考虑周全,他既得剑谱,就算要除掉林平之,怎会在众目睽睽之下仓促动手?倒是劳德诺身份败露,为了急于取得剑谱,极有可能铤而走险。再者,师父当时就算没有修习辟邪剑法,以华山掌门的武功,背后砍杀林平之绝无一剑不毙命之理,而劳德诺偷窃紫霞秘籍,多半在私底下自己修习,殊不知此功夫所练真气走的是至暖至阳的路子,与他嵩山派的寒冰真气大不相同,若无人指点其中关窍,一旦走火入魔,武功定会大打折扣,这样一剑未能杀死林平之也就合理了。另外劳德诺那时最害怕便是岳不群与令狐冲二人,按照他的说法,在岳不群害林平之之际,他曾咳嗽一声相救,但凭岳不群的机智,从这一声咳嗽声完全能判断出他的身份,他有什么理由冒这么大的风险相救林平之呢?唯一的解释便是他在说谎,骗取林平之的信任。
            令狐冲抬起头来,见岳灵珊还是秀眉不展,似乎还未想通其中的关节,便把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岳灵珊一边听一边不住点头,觉得大师哥分析得很有道理,想起那日在车内听林平之、劳德诺二人说起此事之时,她原有些怀疑,只是那时林平之也一口咬定是岳不群出的手,她才无言以对。现在想来这也在情理之中,林平之多历罹难,心思细密敏捷,那时的处境若不是顺着劳德诺的话往下说,将此事尽数推在岳不群身上,稍出怀疑劳德诺之意,可能立马就要遭难,那是以求自保的法子,岳灵珊想到林平之为了活命全然不顾惜夫妻之情,不禁又是一阵伤心。
            然而此时令狐冲的心情却是大不相同了,此番回华山以来,虽得以跟师娘师妹重聚,但是岳不群加害弟子的阴影和谋杀二位师太的嫌疑却一直萦绕在他心底,是以心中一直闷闷不乐,现在从师娘口中,得知这两件事都非师父所为,一时间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若非当着师娘师妹的面,自己便要欢声高呼,只觉当年在西湖梅庄中饮那丹青生的陈酿美酒,也无现在畅快。可是转头一瞧,却见岳夫人与岳灵珊都神情郁郁的坐在石桌之旁,自己又高兴不起来了,心中暗自感慨:“为了师父和林平之修习‘辟邪剑法’的事,师娘师妹伤透了心,唉!这也是命运使然,不可改变,如何想个法子让她们不再想这些烦心之事。”他脑筋一转,已有了计较,笑问道:“师娘,您刚才说到师祖当年连败剑宗高手,想来定是神勇之极,你给弟子和小师妹讲讲如何?”这番话倒是一举两得,一是转移师娘师妹的思绪,另外也是想侧面了解下当年剑宗和风太师叔的事情。果然一旁的岳灵珊听到此话,也是愁眉尽展,拍手叫好。


            IP属地:四川198楼2013-06-04 2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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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冲在石壁前呆立了半晌,才走出石洞,向后山走去。那思过崖的前山及崖顶上光秃秃的全是岩石,不生草木,后山却是另一番光景,一路之上绿树交映,郁郁葱葱,宛如一幅幅翠屏,置身于此,犹如走入了一幅美丽的图画之中。行了约莫一盏茶时分,峰回路转,来到了一块较为开阔的石坪之上,放眼瞧去,但见石坪远处靠近树林的地方有十几个坟堆,排列齐整,令狐冲不禁奇怪,暗想难道这附近还有什么村落不成。来到坟堆之前,见每座坟前立有石碑,然而各个石碑大小不一,象是以利器直接从山岩上切割下来而做成,石碑上刻着字,字迹模糊,似已过了不少年头。令狐冲看到第一座坟前的石碑上刻着“华山派碧云剑李清泉之墓”,接着第二座坟前的石碑上刻着“华山派苍松剑王清阁之墓”,一路走来,每座坟前的石碑上所刻均是以“华山派”开头,令狐冲越看越是心惊,心想这些分明都是华山派前辈的墓穴,又怎么会在这里。他记得每年清明之时师父师娘带大伙去扫墓祭祖,都是在天琴峡旁的山谷之内,这里为何从未听师父说起过。他走到坟地尽头,却见最后三座坟墓前的石碑上字迹已然模糊,只隐隐约约辨别出第一座石碑上似乎有个‘侠’,又有个‘大’字,令狐冲暗想:“定是很久以前的一位大侠埋骨于此,但为何‘侠’字在上,‘大’字在下呢?”从石碑的陈色来看,年代久远,碑前却开满了火红的鲜花,灿烂如霞。
              令狐冲面向坟地,正自奇怪,忽闻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接着一个苍老干枯的声音道:“冲儿,你为何要让老夫为难?”令狐冲一听正是风太师叔的声音,心中大喜,转过身子,见风清扬一身青袍的站在不远处,白须在微风中飘扬,时隔一年,令狐冲见太师叔身子虽然清健,但神色郁郁还是一如往昔,不由得眼泪盈眶,当下快步抢上前去,跪下磕头说道:“太师叔,徒孙不敢有违您的吩咐,只因我行为不检,交友不善,已被师父逐出华山门墙,虽感羞愧,倒是可以来拜见您老人家了。”风清扬哼了一声,侧身说道:“你倒是会找些借口,起来罢。”令狐冲听风清扬语气中没有责备的意思,心中暗喜,他拜毕起身,环顾四周,说道:“太师叔,原来你老人家就在这里隐居,这些是···?”风清扬叹了口气,转头望着那块坟地说道:“这些都是你华山派中的前辈,老夫的同门师兄弟们,二十五之年前在剑气两宗相斗之时死于玉女峰上,当年我回到华山之时,可怜他们的尸骨···都无人收捡,是我将他们葬在这里。”令狐冲见他目光中伤心无限,还微微有些怒色,不禁联想起了冲虚道长在恒山之上告诉他的太师叔的隐居缘由,就没敢接口再问。不料风清扬却瞧出了他的踌躇之意,淡淡的一笑,说道:“你心中定然疑惑为何老夫没有参与当年华山的剑气之争。”令狐冲忙道:“徒孙不敢。”风清扬伸手抚了抚白须,沉默不语,过了良久,才开口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这样罢,你既随我学剑,我也该将以前的一些经历告知于你,好让你知晓,你跟我来。”说完便缓缓的向旁边的小树林行去。令狐冲跟在后面,心里很是激动,他这一年之中在江湖上走动,所闻所见甚多,江湖中人提起风老前辈来,无不仰慕敬佩,然而自己是他剑法的唯一传人,却对太师叔以前的事迹一无所知,每每想到此节,心中不免遗憾。此时听到风清扬如此说,自然是喜不自胜。
              风清扬带着令狐冲沿着树林旁的一条小路前行了小半里,转过了一个弯,来到一处绝壁之下。令狐冲抬头一望,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只见眼前一座巨大的山峰凌空而起,约莫数百丈高,奇特的是整个山体向前倾斜,犹如飞来峰一般,斜插云霄。令狐冲立在峰下,如同站在一头巨兽的血盆巨口之中,一阵山风吹过,不由得机伶伶的打了个寒噤,转头一望,见风清扬沿着山道直向山峰脚下的凹陷处行去,行到最深之处,忽的一转身,走入了一个隐秘的石洞,令狐冲不敢怠慢,快步跟了进去。
              来到石洞之中,令狐冲四下观察,见此洞比思过崖上的石洞略显宽大,但因此地处于玉女峰的阴面,洞口又被山峰所蔽,显得极为阴暗。山洞的正中,有一高一矮两个大石,都是溜光铮亮,高的大石上有一盏松油灯,另外放着一张七纺弦琴,琴身古朴,通体素白,只是比寻常的七弦琴短了一半,如同盈盈送与他的那把短琴一般。再往里瞧去,已是模糊难辨,隐约看见石洞深处紧靠山壁放着一张木床,床头石壁之上交叉挂着一支黑色长萧和一柄黑鞘长剑,那黑萧似乎比寻常洞箫长了一倍,几乎与那黑剑一般长短,除此之外山洞中更无他物。
              令狐冲看到眼前此景,推想这里便是太师叔隐居之地,只是未料到这里的陈设如此简陋,他想起风太师叔数十年都幽居在这昏暗的山洞之中,不由得心中一阵难过。正思索间,忽觉眼前一亮,回过头来,见风清扬已点燃了一支松柴火把,径直往山洞深处走去。原来这山洞的里面另有通道,外面的石洞不过是个较为宽敞的入口而已,令狐冲连忙跟上。二人越走越深,甬道也越来越窄,到最后只可容一人通过。又转了七、八个弯,来到一座石门之前,风清扬伸手在右侧的山壁上轻轻一摸,石门便缓缓向一侧移开,奇怪的是如此厚重的石门移动之时,竟然不发出一点声响,设计之精,制作之巧,实乃罕闻罕见。
              石门开后,令狐冲顺着火光向里瞧去,见里面露出了向上的石阶,二人继续拾级而上,上了大约数百级台阶,又来到一座石门之前,风清扬同样伸手在石壁上一摸,石门打开,也是绝无半点声息。令狐冲只觉得一股秽气扑面而来,腐朽刺鼻,心中暗想这是什么鬼地方,但这气息又似乎有些熟悉。


              IP属地:四川201楼2013-06-04 2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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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冲万料不到太师叔居然和自己的有类似的经历,难怪当年他要问自己是否后悔学剑,原来他早已推想到这剑法既非华山派功夫,便会招来如此结果,霎那间心中对眼前这位太师叔又多了一层亲近之意。
                风清扬接着道:“众位师叔搜遍我全身,不见秘籍所在,进而又对我威逼利诱,可惜我从未见过这本秘籍,那自然也是徒劳。他们虽心有不甘,但又找不到任何真凭实据,最后便给我安上个欺师灭祖的罪名,将我囚禁起来。说是要等到华山新任掌门推选出来以后,再将我废去武功,逐出山门。”令狐冲越听越怒,一掌击在地上,大声说道:“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太师叔,他们无凭无据,这等污蔑诽谤,又岂是名门正派所为!”风清扬侧目向他端详片刻,微微一笑,道:“冲儿,一年不见,语气倒象是你师父了,看来做那恒山派掌门,还算是颇有成效。”令狐冲心中一凛,暗想:“太师叔好生厉害!原来我在江湖上的事情他老人家都知道了,不知又是谁告诉他的?难道是田兄么?”正思索间,听得风清扬冷哼了一声,说道:“江湖中一些名门正派,打着除恶扬善、行侠仗义的旗号,其实危害更大。可曾听说过‘杀人诛心’么,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在害人之时,不仅要取人性命,还要给被害之人编排各种罪名,使自己师出有名,可怜那些被害之人,性命丢了也就罢了,还被自己至亲至爱之人所痛恨,甚至有些人在被害之时,还自以为是罪有应得,理应被诛,世间为祸,以此居首。”此番话令狐冲深以为然,在他心目中,正派中诸如左冷禅、余沧海之无耻,其实远过于魔教中任我行,东方不败之流,自己也曾深受其害。风清扬又道:“当年我的那些师叔们,都曾听二祖说起过‘葵花宝典’中的武功,我的剑法是否出自宝典,他们原是心知肚明的。”令狐冲更加愤怒,说道:“太师叔,这么说是故意陷害了,他们到底意欲为何?”风清扬淡淡的一笑,说道:“二祖遇难,华山派群龙无首,接下来的新任华山掌门的推选,势必会有一场的争斗,那时两宗已势如水火,就算剑宗的人肯放过我,那些气宗师叔们又怎能留我在华山?”
                令狐冲心中一片冰凉,心想在这武功秘籍和权势面前,所谓的师门之情、同门之谊都是一击而碎。他想起了自己在白马庙舍命相救华山师兄弟时的情景,大家不感激自己的相救之德,反而疑嫉他偷学了辟邪剑法,那时就算是平时知心的小师妹与旁人一般无异,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阵酸楚。
                风清扬继续道:“后来他们将老夫关入天琴峡的一个石洞中,谁知有一晚,一位师弟偷偷将我放了出来。他是一位气宗弟子,平素我常与他结伴行走江湖,交情不错。老夫当年虽身处嫌疑,却也不甘心引颈就戮,我下山之后,不愿再与华山派的人见面,于是便远赴江南。可是我这一走却累得这位师弟在这思过崖上面壁三年···”令狐冲听到这里,心中忽的一动,插口问道:“太师叔,您这位师弟···可是姓岳?”风清扬伸手拍拍他的脑袋,微笑道:“你这小娃子心思倒是机敏,可惜就是不肯专心学剑。”令狐冲脸上一热,不敢接口。
                风清扬道:“你猜的不错,我这位师弟就是你的师祖,后来的气宗掌门人。他是岳肃师叔的小儿子,自幼在华山长大,我与他年龄相若,很是谈得来,在我离开华山之后,浪迹江湖,华山派其余之人都视我为门中叛徒,唯有这位师弟与我仍有往来,二十余年来从未间断,华山派的诸多事情,都是他与我知晓的,哪知道,哪知道···嘿嘿!”风清扬说到此处,又激动了起来,接连冷笑了数声,只是这笑声中充斥着凄凉之意,甚是耐人寻味。
                令狐冲曾听师父师娘说过,华山派气宗掌门的接任历来遵循子侄婿徒的顺序,传男不传女,家人优先,华山派上代掌门人岳清逸乃是岳不群的亲叔叔,···突然之间,心中猛然想起一件事来,当年自己在思过崖面壁之时,师父岳不群要将紫霞神功传与他,那分明是要他继成衣钵,接掌华山掌门之位,因为紫霞功乃气宗的独门绝技,唯有掌门人能修习此功。而按照华山掌门继承之规矩,岳不群则必然会招他为婿,华山派自创派以来这条规矩从未更改。百余年前华山派曾发生过类似的境况,也是华山掌门膝下无子,仅有一独生爱女,于是就将掌门之位传与了女婿,但这女婿心术不正,残害同门师兄弟,最终因事情败露而伏诛。之后华山派便由门派中的两位长者共同掌管,华山二祖则分别是这两位长者的弟子,至此之后,华山派始分为两宗。后来华山气宗延续了以往的掌门继承之规矩。而剑宗由于治理松散,该门规早已不复存在了。此刻令狐冲终于恍然大悟,难怪当年师娘要说练剑一事与他将来一生有莫大关联,原来这是集修习紫霞功、接任华山掌门与娶岳灵珊为妻三为一体的大事,对他而言如何不是人生大事。


                IP属地:四川204楼2013-06-04 22: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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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来当年岳不群与宁中则见令狐冲在思过崖上为情所困,日渐消瘦,也是心疼。两人一合计,就有招令狐冲为婿之想,但他们毕竟是女方父母,不便主动提出,于是两人商量后决定先传令狐冲“紫霞功”,料想令狐冲天资聪颖,定会明白其中的深意。但他们却哪里料到令狐冲当时正当情场失意之时,思绪恍惚,竟然没有想到这一节。后来令狐冲在崖上的表现也令他们失望之极,再加上诸多事情纷至沓来,师徒间的隔阂竟一日深过一日,岳不群夫妇的招婿之意也就渐渐淡了。
                  令狐冲回思往事,心中有了几分懊悔,但转念又想:“那时小师妹明明是喜欢上了林师弟,就算我随师父修习了紫霞功,娶到了她,我自是满心欢喜,可是小师妹呢?那也是她的心中所愿吗?”令狐冲这一年之中经历了对岳灵珊的刻骨相思到和盈盈的两情相悦,在情感方面已大为成熟,此时更是深切体会到,男女情爱,贵乎情投意合,两厢情愿,若是勉强要别人喜欢自己,那又有什么意味。
                  既然想通此节,令狐冲心中后悔之意尽去,抬头向风清扬瞧去,但见太师叔仍然凝视着远处的白云,陷入了沉思。他正想出声安慰下太师叔,忽然间丹田中一股冷森森的凉气直透到胸口,刹那间他身子僵直,四肢冰冷,全身犹如掉入了一个冰窖之中,忍不住牙关打颤,发出“格格格”的声音,他心中明白这又是体内的异种真气在作怪。此时风清扬已然觉察,转过来瞧了他一眼,问道:“你这‘吸星大法’修习多久了?”令狐冲心中既惊且佩,然而想要开口回答却是不能,腹中犹如有数千把小刀在脏腑间乱划乱刺,黄豆大的汗珠已顺着额头流下来。风清扬伸出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之上,令狐冲立刻感觉一股柔和的内息从肩井穴涌入,明白太师叔正用自身的内力助他御寒,他心中惶恐,想要用力挣脱,可是身子偏偏不听使唤。风清扬的内力清正柔和,令狐冲像是沐浴在和暖的阳光之中,渐渐的四肢有了知觉,他缓缓抬起头,见风清扬眉头紧锁,脸色甚是凝重,还以为自己修习了这害人妖法惹得太师叔不快,脸上一红,低声道:“太师叔,这‘吸心大法’是徒孙去年困于西湖梅庄之时无意间学成,当初修习之时,实不知是这种害人功夫。”风清扬点点头,问道:“你身上这股阴寒之气来自何人?”令狐冲道:“是那梅庄之中的二庄主黑白子,怎么太师叔识得他么?”风清扬缓缓摇头,又凝目沉思了一会儿,才道:“奇怪,难道竟然是‘天阴真气’,还是我记错了?”接着又道:“这‘吸星大法’有异种真气反噬之灾,吸取的内力越多,反噬之害越深,你为何还要一味的贪多,我瞧你身上,不下十个高手的内力,这又为何?”令狐冲苦笑道:“这些旁人内力,大多都是别人注入弟子体内的。”于是将桃谷六仙、不戒和尚、方生等如何给自己治伤,自己又如何在不知情的情况习得‘吸星大法’、吸取黑白子功力等事情说了出来。最后笑道:“这些异种真气既在弟子体内,想要化解,却是不能了。”风清扬却道:“为何不能?”令狐冲道:“据说只有修习少林寺的易筋经,才能化解。”风清扬将他打量一番,说道:“你这小子看上去挺聪明的,可偏偏有时却蠢笨如牛,我来问你,修习此功的第一道法门是什么?”令狐冲不暇思索的答道:“散功。”风清扬又问道:“作何解?”令狐冲答道:“散去自身功力,如同不会武功的人一般。”风清扬双手一拍,说道:“着啊,这散功的法门,连自己的内力都能散去,吸取的异种真气,焉有不能化解之理?嗯,这‘吸星大法’全靠吸取旁人内力为己用,得到了旁人的内力,便如同捡到金银财宝一般,自然是欢天喜地的想着如何妥善保管,不会再想到将其抛却,我没说错罢?”令狐冲面红过耳,无言以对,不住的暗骂自己:“唉,其实这法子再简单不过,为何我却想不到,是了,这是任教主引以为傲的神功,别人内力既归己用,哪里想过再将其散去,也是梅庄中听了任教主的一番话,自己先入为主,以为解此难题必须从功夫本身着手。今日若不是太师叔醍醐灌顶,指点其中关窍,自己岂不是仍在懵懂之中?”


                  IP属地:四川205楼2013-06-04 22: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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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清扬一路说将下去,一连说了十几位剑宗弟子的伤亡状况,没有一位是死于华山剑法之下。令狐冲额上冷汗涔涔而下,颤声问道:“太师叔,照这么说,这···这些前辈都不是死于比剑?”风清扬森然道:“当年剑宗门下弟子数倍于气宗弟子,若真是堂堂正正的比试剑法,任我那师弟武功再高,要想将剑宗聚而歼之,又谈何容易。嘿嘿,他可真是好本事、好心计!然而他又怎能请动江湖这么多门派而不走漏风声,却是令老夫这数十年来心中疑惑。我师弟既已过世,这其中的许多事情,都成了难解之迷了···”
                    正在此时,听得山道上隐隐响起脚步声,有人快步前来,令狐冲长身而起,拔出腰间长剑,向前数步,挡在山道之上,心想既然风太师叔在此隐居,不想见外人,那么不管来人是敌是友,先拦下再说。只听得脚步声越来越清晰,而且步伐沉稳,显然来人内功极是高深。令狐冲回头瞧去,见风清扬又坐回到了大石之上,双目微闭,神情泰然,没有刻意回避的意思。转身过来,只见山道上一白眉老僧飘然而至,细看之下,来人竟然是少林寺的方生大师,但见他肩上挑着一个担子,快步而来。此时方生也见到了令狐冲,他挥了挥手,微笑道:“阿弥陀佛,原来是令狐少侠,老衲在山道之上隐约听得有人交谈,还以为是风老前辈来了访客,原来是前辈的高徒。”令狐冲听他如此说,自然早已知道风太师叔在此隐居,于是收起长剑,迎上前去行礼道:“大师远来华山,晚辈未曾相迎,失礼之至。”方生还礼道:“少侠不必多礼。”接着又道:“风老前辈得知少侠在江湖之上诸般行侠仗义之举,实在是高兴得紧啊。”令狐冲随即恍然,原来自己在江湖上的事迹是方生大师转告给太师叔的,难怪这般的详实。说着方生已走过他身畔,将肩上担子卸下放在路边,然后来到风清扬跟前,收起笑容,一脸肃然,默默的欲俯身相拜。风清扬叹了口气,衣袖轻挥,阻住了方生的下拜之势,说道:“今年你还是来了,难怪你师兄说你乃性情中人,佛缘不深,数十年来,终究难以勘破这凡尘往事。”方生听得此话,脸有惭色,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前辈说的是,许多年来,师兄一直想以佛法化解小僧心中的这恩仇之念,可是小僧资质愚鲁,往事难以割舍,以至于师兄好生失望。”风清扬缓缓摇了摇头,说道:“这人的性情原也勉强不得,当年引你去少林寺,一是为了让你修习武功,强身自保,二是在佛门之地,也易于挡灾避祸,不料你师兄却执意要你勘破恩仇,一心向佛,这可难为你了。”方生说道:“小僧不敢对师兄有怨言,师兄说得对,既身入佛门,就该四大皆空。其实这数十年来,小僧这心中仇恨之念可以说是早已淡忘消解,只是前辈的这份救难之恩,却是时时铭记于心,不敢稍有忘却。”风清扬又摇了摇头,说道:“方生兄弟,令尊乃是我这一生之中最为敬佩仰慕之人,他虽然是读书之人,手无缚鸡之力,可是抗节不屈,忠烈之气浩然不朽,令世人所敬仰。当年我未能救他于水火,已是深以为憾,你越提此事,老夫越是无颜以对。”方生低头不语,令狐冲见他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心中好生奇怪。却听风清扬轻轻叹了口气,说道:“那些孤儿寡母们可还好吧?”方生收起眼泪,说道:“小僧每年都去探望他们,托前辈的福,这些年来他们还算是衣食无忧,生活安泰。”风清扬点头道:“如此便好。”方生又道:“每次前去,他们总是向小僧打听前辈的讯息,只盼着能来此拜望。这次在山东铁家镇,只因小僧不愿透露前辈的隐居所在,他们竟将小僧关押起来,无奈之下,小僧只好趁夜···破窗而遁,阿弥陀佛!真是罪过、罪过。”令狐冲虽然不明就里,但想以方生这般宝相庄严的有道高僧,却偷偷摸摸的翻窗逃跑,不由得暗暗觉得好笑。风清扬叹道:“想我一个糟老头子,早已是该死之人,难得他们还记挂老夫,惭愧,惭愧。”


                    IP属地:四川207楼2013-06-04 2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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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令狐冲与方生走上前去,将二位师太遇害之事跟风清扬简略说了,风清扬听完之后,眉头紧锁,神情很是严肃,向令狐冲问道:“冲儿,两位师太的遗体是怎生个摆法?”令狐冲一呆,没想到太师叔会问这个问题。不等他回答,风清扬又道:“此事关系重大,你须得记仔细了。”令狐冲凝神回忆,好在他记心甚好,片刻之后便将当日的情形说了出来。说完之后,风清扬握手成拳,轻捶自己的额头,喃喃的道:“这是‘葵花向阳’···嗯,是‘葵花向阳’!《葵花宝典》的最后一招,‘柳絮随风,葵花向阳’,嘿嘿,这么多年了,终于还是···唉!”令狐冲与方生均是大惑不解,令狐冲问道:“太师叔,害死二位师太是东方不败么?”风清扬摇头道:“魔教《葵花宝典》之中,并没有记录这一招。”令狐冲大吃一惊,说道:“太师叔,你···你说什么?”风清扬道:“‘葵花向阳’乃《葵花宝典》原书中之必杀绝技,一招既出,身边的敌人,都得统统躺下。冲儿,你与任教主他们合斗东方不败时,他若会使此招,你们几人都难以活命。”令狐冲吐了吐舌头,说道:“有这般厉害?”风清扬点了点头,又道:“葵花又名迎阳花,日照而花开。‘葵花向阳’,顾名思义,便如一枝含苞欲放的葵花,此时若突然有阳光射向于它···那便怎样?”令狐冲双手一摊,笑道:“花开叶散,一个不留。”风清点头道:“不错!此招是以迅捷之极的手法刺人胸前要穴,中招之人身体僵直而倒,下地之前便已气绝身亡了。”令狐冲与方生相互看了一眼,目光中都露出惧意。风清扬又道:“但是定闲师太并未立刻断气,看来凶手是初学咋练,还未到炉火纯青之境地,但此人究竟是何方圣神,老夫一时间却也想象不出。”说完摇了摇头。方生道:“依前辈所言,这一招连魔教的《葵花宝典》上都未记载,那《辟邪剑谱》上更加不会有了,难道江湖上还另有《葵花宝典》不成?”风清扬双眉一轩,说道:“方生兄弟所言不差,这世间的确还有一本完整的《葵花宝典》!”


                      IP属地:四川210楼2013-06-04 22: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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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岳夫人喝道:“住口!你也痴的可以, ”】哈哈哈,被楼主这句戳中笑点,这话,估计是楼主相对灵珊说的吧。哈哈哈哈。过来顶文了。要不当真去开个接龙文的帖子好了,大家一起来写。管他好坏,随意写


                        IP属地:浙江211楼2013-06-04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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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顶下!终于回来了!


                          IP属地:湖南来自手机贴吧212楼2013-06-05 1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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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什么时候更新啊?


                            IP属地:湖南213楼2013-06-14 14: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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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竟然又更新了!!


                              来自手机贴吧214楼2013-06-14 15: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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