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雪压枝时,我还在眯着眼寻那只蝶,不知它早随春风奔赴下一年,鹅毛洋洋,这路本是有尽头的。
隆冬惯是该追忆阿娘的节气,她真真音容犹在,自晨起耳畔尽是反反复复的叮嘱。
“荆娘,休再言说什么‘你本以为‘了。”
真古怪,她离世时还是貌美含威的容颜,后来追忆她,总见到耄耋老妇在对我笑,那双眼仍旧是威严的,宅园里只有我一人,我仍旧慌忙低了头。
大雪时赵国府的侍女送来两件冬衣,我以为那终究多余了,却被告知,长安的冬天还长着呢。果然,冬至时的雪下了整整一日,屋里烘着炭盆,袖里揣着汤婆子,还直直打颤,刚煨好的鱼汤下不去口,腹里空空的,是冰凉的。
总也没有再冷的时候了,雪地里悄然多了件氅衣,南边儿捎来箱物件,它就躺在箱底,金丝银线的鸳鸯, 都是自己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