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得看了看头顶上的楼，不知道还在不在

只听见肩膀上的人喊到：“等等等等等等，我输了，我输了。”
宋允文强忍住破口大骂的冲动，每次跟罗家辉在一起，他都不能好好地像一个高中生的样子。
“嘶……，为什么我们两个一起学的跆拳道，我却总是打不过你？”罗家辉龇牙咧嘴地揉手腕。
宋允文深吸一口气，平铺直叙地转述了老师的话：“赵老师说，你要是再不回去上课，就马上滚蛋。”
罗家辉带着点愁容说道：“这么严重啊，那……你想不想我回去上学？”
宋允文一脸嫌弃地扫了他一眼，勉为其难地说道：“不上学，难道就当个小混混？你忘了你妈临走前怎么说的？”
罗家辉翻了个白眼，嗤笑道：“她人都跑了，管她说什么？不过……”
他把脸挨过来，贱兮兮地说道：“你要是亲我一口，我就去。”
宋允文举手就一巴掌扇过去，罗家辉身手敏捷地躲开了，哈哈笑道：“吼，好凶！我喜欢！”
宋允文不想再跟他说一个字，转身就走。
“宋允文！”罗家辉在身后叫道。
宋允文站了站，他已经走出了胡同，披了一身的灯光，仿佛聚拢了万家灯火的日常，看起来那么柔和、安全、温暖，罗家辉在黑暗里吊儿郎当地说：“明天早上等着我呗。”

2．
A 城是丘陵地带，算是个山城。
罗家辉的家在山脚临江，宋允文的家在半山腰。有一条长长的石头台阶把他们两人的家连在一起，再向上延伸到上学的主路上。学校离家不远，二十来分钟的路程，宋允文一般都走路上学。
宋允文站在阳台上，很烦。他已经比平时晚出门十分钟，那个台阶的尽头还没有罗家辉的影子。
让他更烦的其实是，他觉得自己竟然会等罗家辉，简直脑子有病！

奇怪，发出来就 不空格了

罗家辉这货从小就跟宋允文不对付。
他们两人的父亲以前是一个医院的同事，两人从小就住医院的家属大院。罗家辉从小就是猫嫌狗厌的小兔崽子，各种麻烦不断，他父亲揍都揍不过来。
有一次，6岁点大的罗家辉伙同几个小屁孩，手拿竹竿守住大院铁门，不让人进，要收过路费，还很无耻地专挑妇孺下手。
那天，宋允文和他妈妈正遇上这伙拦路贼。宋允文妈妈双手提着满满当当的东西，被一群小孩用竹竿指着，正有点不知所措，宋允文已经挥起拳头招呼上去了，三两下把一群臭小子打得屁**流。
从那以后，宋允文就被罗家辉盯上了。
正面交锋了几次，罗家辉又被狠狠教训了几顿，还挂了彩。终于有人能镇住这个魔头，罗家辉的父亲对此简直喜闻乐见。
正面战场上没讨到好的罗家辉，打算采取流氓战术。他开始在各种事情上针对宋允文。诸如在人家门口画乌龟，在座位上涂胶水，往储物柜放臭袜子，在背后丢石子儿之类，这些幼稚手段简直跟傻小子想吸引女孩子注意的方法如出一撤。
宋允文对此只有无视加习以为常，实在过分了，就再收拾那个罪魁祸首一顿。
长此以往，两人打架的功夫倒是突飞猛进，还经常代表学校参加全国跆拳道比赛，拿个前三不在话下，而且分数总是一骑绝尘。每当看到自己拿奖牌的照片被挂在学校门口，罗家辉就有种莫名其妙被正规军收编了的感觉。
这种状况，一直持续到高中。宋允文救了罗家辉一命。

那时，罗家辉的父亲已经辞职经商，家也搬离了医院。宋允文的父亲则在医生行当上继续深造，开始长期呆在国外。
两人虽不住在一个大院，但读的还是同一所学校。A城最好的私立学校也就那么几所，真是冤家路窄。
一天下晚自习，宋允文发现罗家辉又祭出一副意味深长的神色，冲他眨了眨眼睛，果然钥匙不见了。他几步抢出教室，看见罗家辉站得远远的，手指上正转着他的钥匙套，笑得要多坏有多坏。
宋允文二话没说追了上去。
路灯下，两人的身影飞快地掠过。A 城的大街小巷都对这两人的追逐戏见怪不怪，连狗都懒得叫一声。

罗家辉从大街上拐入向下的台阶，再经过一个长长的甬道，忽然在前面一个建筑前停下来，身体掩在建筑后面，伸长脖子向前看什么。
宋允文勒着他的脖子就作势要打。
“嘘，你看，你看……”罗家辉一把将宋允文拖到建筑后面，手指前方示意。
几十米外是一片旧城改造区，边缘上有几盏昏黄的路灯，里面就是黑压压的待拆的旧楼，再过去就是江边。
在楼间隐约可见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的身影，他正捂着一个瘦小的女孩子的嘴鼻，往一座废旧大楼里拖。
宋允文和罗家辉对视了一眼，悄悄地跟了上去。
那人拖着人上了楼。这是一个老旧的红砖楼，楼梯很窄。宋允文和罗家辉一直等到那人上了2楼，才轻手轻脚地跟上去。四周一片死寂，只听见那人粗粗的喘气声。
2楼有一个阴暗的走廊，两边是对门的房间，许多房间的门已经卸掉，从窗外透过来一点微薄的光亮。
那人拖着女孩子进了一个房间，把她放在地板上，从裤兜里掏出一团东西塞进她嘴里，再摸出一个瓶子放在女孩子鼻子下面。嘴里还在喃喃低语：“小宝贝，快点醒过来，我们一起来做游戏。”

那个瓶子很有效果，女孩子有了动静。她手脚动弹了一下，微微张开眼睛，迟疑了半分钟，才搞清楚自己的处境，然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手脚并用往后退，尖叫时才发现自己的嘴巴被堵住了，却根本想不起来把东西扯掉，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那个男人似乎就等着这副无助的场景，他神经质地奸笑着抓着女孩的脚腕，把她拖回来，就想扑上去。
罗家辉拧着一块板砖就冲上去，对着那个男人的脑袋就抡了一家伙。
那个男人一下被掀翻在地，摇着脑袋，半天没起来。
这边宋允文已经把女孩子扶到门口，拉下她嘴里的东西，把自己手机塞进她手里，尽量用冷静的声音对她说：“快跑，报警！”
女孩子这才反应过来，她浑身颤抖，手脚并用地跑走了。看她的样子，宋允文很怀疑她能不能跟警察讲清楚，但现在只有硬着头皮干下去，他知道如果他们不冲进去，女孩子的后果不堪设想。
那个男人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罗家辉拿着砖头蹲下去，想查看一下男人的伤势。
这时异变突起。那个男人忽然暴起，拿着一个东西对着罗家辉猛喷了几下，另一只手寒光一闪，一把匕首狠狠向罗家辉刺去。
宋允文正留神着这边的动静，一时毛骨悚然，本能地一拳向男人的太阳穴打过去。
男人再次被打倒，这次他并没有倒地多久，可能他发现对手只是两个少年，不需要他装死。他捂着脑袋上的伤口咬牙切齿地说：“找死啊！”
宋允文和罗家辉这才发现他们严重低估了对方的战斗力，这个男人非常强壮，满身凶横之气。这是一个真正的暴徒。
“X，坏我的好事，”男人先是一脸狰狞，当他打量了面前两个少年之后，忽然咧开嘴，在狰狞里加入了一丝猥琐的笑，“你们两个长得不赖啊，我更喜欢用后面……，你们两个谁先来啊？”。
宋允文只觉一股怒火直冲头脑，但他随即发现平时一言不合上前就干的罗家辉太安静了，他偷眼一瞟，罗家辉竟然有点打晃。
“呵，他跑不掉了，那就先拿你来开个荤。”
说着男人手持匕首冲了过来。宋允文一把推开罗家辉，转身躲开男人的匕首，同时一脚踢到男人的膝弯。
男人一个踉跄单膝跪了下去，罗家辉的砖头又往他头上招呼过去，但不知道为什么打偏了，砖头擦着男人的耳朵掉在了地上。
罗家辉随着惯性就要栽在地上，宋允文一把抓着他的后衣领把他拧了起来，连搂带推地把他弄了出去。
宋允文拖着罗家辉一路抢行，也不管罗家辉在后面是摔了还是撞了。两个人跌跌撞撞跑下了楼，后面追来的脚步声如影随形。

宋允文不敢走甬道，那个甬道又长又直，躲的地方都没有，他带着着了道的罗家辉向江边跑去，借着废旧的老房子躲躲藏藏。幸亏他俩对这一带了如指掌，一时还没被抓住。
不过要命的是，罗家辉不知道被喷了什么，开始只是有点神志不清，现在浑身发烫，还发春似的往宋允文身上贴，嘴巴里还不清净：“宋允文，我好难受，好难受……。”宋允文恨不得一巴掌给他呼过去。
宋允文一边要警惕不被凶手发现，一边还得分神对付身边骚动不安的罗家辉，只觉得每根头发尖都在冒烟。只能用一个手臂死死箍住罗家辉，手掌捂着他那张叽里咕噜冒骚的嘴。神经正绷着，觉得手心里有什么湿软的东西在动，回过神来才明白是罗家辉的舌头，那个不安分的舌头在舔他的手心。
宋允文：“……”
从不骂人的宋允文此时满屏的骂人弹幕，又不能把手拿开，狠狠体会了一把煎熬二字。
在一座废弃瓦房旁的野草里蹲了许多，宋允文没再看到暴徒的踪迹，几十米处就是江边，沿江有一条小路可以通到主城。
时间过了这么久，半点警铃的声音都没听见，看来不能指望那个女生报警了。此地不宜久留，再待下去凶多吉少，宋允文心一横，架着罗家辉就往那条小路奔去。
这段路没什么遮挡，才走了几步，忽然百米开外暴徒的身影从一栋旧楼后面走出来。他的脸朝着另一个方向，四处张望，好像在找路。
宋允文头皮一阵发麻，他的位置离哪一个遮蔽的地方都有几十步远，这段时间只要暴徒一回头就玩了。
怎么办？怎么办？宋允文眼角瞥到江边有一条小船，不及思考拖着罗家辉就过去了。他并不上船，而是借着船的遮挡悄悄下到江里，慢慢走到船的另一头，蹲在水里，只和罗家辉露出一个头。
江水的冰冷和恐惧让宋允文浑身发抖，偏偏罗家辉浑身滚烫，到了江里把宋允文紧紧抱住。
宋允文无语，他想起这个人是个旱鸭子，超级怕水。
暴徒沉重的脚步声一步一近，很快就到了船边上。这是一搜很小的渔船，上面有一个蓬，但也遮挡不住什么。
船身猛地晃动了几下，暴徒上了船。
宋允文捏着罗家辉的鼻子，一手紧紧钳制着罗家辉潜了一下。罗家辉挣扎了一下，宋允文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将嘴唇紧紧贴在罗家辉的嘴唇上，舌头撬开他的牙齿，给他渡了几口气。
这是8点档吗？8点档吗？8点档吗？宋允文脑细胞的吐槽就像嘴边的气泡一样完全不可控。
好在暴徒在船上简单地搜查了一下，便骂骂咧咧地往其他地方去了。
宋允文带着罗家辉轻轻浮出水面，深吸了几口气。一睁眼看见罗家辉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嗯？？一个没留神罗家辉的嘴唇已贴在他的嘴唇上，中间还伸出舌头在上面舔了一下。
？？？？？？！！！！！！！！！！！！！！！！！！
嗯？？？？？？这***什么情况？？？？？
宋允文浑身都炸毛了。在水里他没有多想，只是出自救命的本能。现在这个家伙还上瘾了？关键是他感觉到贴着自己的那个身体有个地方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宋允文无语问苍天。
他不能把罗家辉推出去，只有狠狠地在罗家辉的嘴唇上咬了一口。
罗家辉闷哼了一声，吃疼闪开，皱着眉头看着宋允文，嘴唇上的血一直留到下巴，看着很解气。
宋允文转过脸不看他，只想把这个人当空气。算了算了，当自己倒了八辈子血霉吧。
两人在水里又不知泡了多久，终于看见警车红蓝相间的闪光，还有叫他们的声音。
到了医院，两人都没什么大碍。只是罗家辉终于昏迷了，医生说暴徒给他喷的是一种强性的迷幻药，而且有很强的催情作用。
宋允文虽然疲累了一个晚上，手臂还被匕首划了一道伤口，但都问题不大，包扎了就可以回家了。但有另一个严重问题，罗家辉一直抓着他的手不放，只要宋允文掰开他的手，他就躁动不安，满口胡话，液体输上又扯掉，整层楼都能听见他的声音。最可气的是，这小兔崽子闭着眼睛都能分辨出是不是宋允文的手，找人冒充都不行。
这可能是迷幻药的作用，外加极度恐惧后的应激反应。医生一本正经地说。但是宋允文觉得医生和护士看他的目光都有点意味深长。
不管是什么，为了安抚他，配合医生的救治，罗家辉的哥哥只好腆着脸求着宋允文一直被爪子抓着。本来哥哥的意思是把另一张床并拢，好让宋允文躺在上面休息。宋允文想象了一下，和罗家辉手拉手并排睡觉的情境，断然拒绝了。
奔波劳累了一晚上的宋允文，就这样直挺挺地在罗家辉的床边坐了一个晚上。他的小臂缠着纱布，衣服虽然换了，但头发还湿着。床上的那位却睡得异常幸福，满脸含笑，发出猫咪一样的细碎呼噜。
每一个来查房的护士都向宋允文投来同情的目光，但又一脸忍笑。
宋允文生无可恋。
就这样，在第二天的鸟语花香中，罗家辉慢悠悠地醒来了，看见的就是一个挂着两个黑眼圈，脸色沉到银河系的宋允文。罗家辉刚要开口，一个苹果迎面砸过来，他光荣地再次晕过去，这次晕地干净利落，再没法抓着谁的手作妖了。
经过这件事，罗家辉对待宋允文的态度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为什么是微妙呢？因为做的事情没什么变化，还是猫嫌狗厌，但是以前得逞了就是各式嘲笑，现在这个罪魁祸首反倒装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上来帮忙。一边笑嘻嘻地看脸色一边自己收拾残局。
罗家辉曾有一个小弟在远远观摩种种之后，跟旁人分析道，老大那不是整人，是调戏。周围的人顿时如醍醐灌顶。但看着宋允文那张直得不能再直的臭脸，一圈人又都默默地给自己老大点上一根蜡烛。

又被吞楼了

宋允文不敢走巷道，那个巷道躲的地方都没有，他带着着了道的罗家辉向江边跑去，借着废旧的老房子躲躲藏藏。幸亏他俩对这一带了如指掌，一时还没被抓住。
不过要命的是，罗家辉不知道被喷了什么，开始只是有点神志不清，现在浑身发烫，还发春似的往宋允文身上贴，嘴巴里还不清净：“宋允文，我好难受，好难受……。”宋允文恨不得一巴掌给他呼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