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 探索(1)
好难受。
这是小极冰脑海中浮现的第一个想法。他感觉自己浑身的皮毛如同着火了一般烫,脑袋却像结了冰一样僵硬。他像所有的幼崽一样,胡乱挥动着爪子,渴望找到母亲温暖而柔软的身体。可是他没有成功,相反,一个愤怒的声音出现在他的耳边:“你弄疼我了!”这个声音并不成熟,小极冰依此推测声音的主人大概是一只四五个月大的公猫。可是紧接着他就重新陷入了迷茫:育婴室里没有一只幼崽有着这样奇怪的口音。
就在这时,记忆宛如潮水猛地涌入了小极冰的脑中。火灾、迁徙,一切都变得如此清晰,包括母亲的死亡。他亲眼看见母亲栽倒在雪地里,看见她的腹部不再规律的起伏,看见她姜黄色的皮毛逐渐被冰冷的雪覆盖。他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但他的家乡和母亲确实不复存在了。这悲伤来得太快又太大,以至于他将其短暂忘却,开始思考现在的处境。想到这里,他奋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小极冰首先发现自己处在一个温暖的洞穴中,四周坚硬的石块阻挡了寒风,不远处有一个略小的孔洞用于进出。之后,他看向自己的身边。他正躺在地面上一个凹下去的地方,上面铺着些奇特的羽毛。除了他以外,还有三只幼崽和一只成年母猫睡在这里,方才对他说话的幼崽大概就是白色皮毛带有浅棕色斑块的那只。
“你终于醒了!”另一只幼崽大声说道。她的皮毛呈现乳白色,浅棕色条纹环绕着她修长的身体。“我叫小潭,你呢?”这句话吸引了那只浅灰色皮毛的成年母猫,她也将目光投向小极冰。
小极冰犹豫了一下,决定将一切如实相告:“小极冰。我来自山下的森林……你们应该知道的,那里起了一场大火。我们的营地被烧掉了,许多猫都死了……我的母亲带着我爬上雪山,想投靠其他族群。可她却被活生生冻死了……”他忍不住想要呜咽,但最终还是没有这么做。他知道自己必须表现得坚强。
成年母猫的绿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她没有表露出来,只是温柔地用尾巴抚过小极冰的腹部。“我叫鸥翎,是小潭、小雪豹和小卵石的母亲。这里是晴流部落。”她介绍道,“那只公猫是小雪豹,浅灰色条纹母猫则是小卵石。至于小潭,我想你已经知道了。”小极冰点点头,接着鸥翎又补充了一句话:
“既然你们部落已经被大火摧毁了,你要不要考虑加入晴流部落?我会像养自己的孩子一样抚养你,直到你成年。”
这一句话让小极冰不知所措,他只好问道:“你们为什么愿意让一只陌生猫加入你们的……‘部落’?”
“我们并不排斥新猫加入晴流部落,因为生存在雪山上无疑是猫多比较保险,”鸥翎回答道,“但加入的猫必须保证忠诚。”
小极冰陷入了沉默。他不想离开母亲和族群,但是他明白,这是能让自己活命的唯一方法,如果不答应这群猫很可能将自己逐出山洞,或者直接把自己撕成碎片。“我愿意加入你们,并保证自己对晴流部落的绝对忠诚。”他有些艰难地吐出这个’部落‘的名字。部落应该和族群是一个概念吧,他暗自思忖着。
“太棒了!”小潭大声欢呼着,“你一定会喜欢上这里的!小雪豹,我们带他参观山洞吧!”听到这里,小极冰有点担心小雪豹会不会因陌生猫的加入而感到生气,没想到他却直接兴奋地冲出了洞口。蜷缩在角落的小卵石担忧地看了小极冰一眼,并没说什么。
小极冰跟在小雪豹和小潭的后面一起钻出了这个洞穴,来到了一个更加宽广的山洞中。小极冰好奇地打量着四周,小潭则热心地为他带路。他们首先来到一块高大的石头面前。“这是避风石,可以帮我们抵挡洞外的寒风。”小潭介绍道。
“我打赌你上不去这块石头!”小雪豹大声喊道,引来一些成年猫不满的瞪视。他没有理会这些,而是轻轻一跳,稳稳落在避风石上,小潭紧随其后。小极冰有些不知所措地打量着这块石头,它看起来高大且平整,没有可以攀爬的地方,只能一鼓作气跳上去。他早就观察到晴流部落的猫们肌肉通常比四大族群同年龄的猫更加发达,这也许是因为雪山环境的恶劣。换句话说,他没办法保证自己也能跳上去,却又不甘心被落在后面。
为什么不试一试呢?小极冰想着,将重心压在后腿上,肌肉紧绷着,深吸一口气,猛地往上蹿去,然后惊险地用还未长好的爪子扣住避风岩的顶端,把自己拉了上去。小雪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转头对小潭说道:“他竟然爬上来了。”小潭没有理会他,而是羡慕地看着避风岩上方的一个洞穴。小极冰好奇地询问她那是什么。
“这是首领洞穴。”小潭回答了他,语气中带着藏不住的兴奋,“我们现在的首领叫做雨晴,是一只很厉害的猫!”看起来,首领就是类似族长的职位。小极冰这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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