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mmmmm这个应该不算天国2消息
政府批准了一项法律,允许从电影基金中为游戏项目提供金融支持。换句话说,政府决定为游戏行业提供补贴。
这件事并不让人感到兴奋。
我长期以来一直认为,政府补贴是一件非常有害的事情。在Twitter上表达这一观点引发了当地一些人的强烈反对。作为捷克游戏开发者协会的创始成员之一,我曾参与过最初关于从电影基金获得支持的谈判(现在我已经没有时间做这件事了),同时作为一个从未获得任何补贴的人,对游戏开发也有一定经验,我想就此发表一些看法。
首先,让我说几个事实。有人立即指出,作为反对补贴的人,我是个伪君子,因为我的公司似乎也获得了一些补贴。传言说是 Warhorse Studios 在2017年获得了大约50万克朗的补贴。但这并不是真的,那只是因为一个官僚错误而免除的罚款,政府并没有给我们任何钱,相反我们后来上缴了数亿克朗的税收。
又有传言说 Vrgineers 公司(我在其中是小股东)也获得了大约12万克朗的补贴。但这完全不在我的影响范围之内,而且这两家公司(Warhorse 和 Vrgineers)的营业额都在数亿克朗级别,这种微不足道的补贴金额,可能只相当于购买家用供暖锅炉的补助。
这就引出了为什么我认为政府补贴是有害的问题。我举一个切实的例子。开发一款类似《天国拯救》这样的游戏,预算通常在数亿克朗级别。我们在波兰的竞争对手最近获得了大约3亿克朗的"发展"补贴。这实际上相当于为一款相当大型游戏的整个开发提供全部资金。考虑到游戏预算的主要组成部分是人工成本,他们会怎么做呢?他们开始大量挖角那些没有获得补贴的公司的员工, 因为有了这些资金他们可以支付员工2倍的薪酬。他们确实从我们这里挖走了几个顶尖员工。这对一些公司来说无疑是灾难性的。就结果来看政府通过支持一家公司反而毁掉了另一家公司。我在其他行业也知道类似的案例。
结果呢? 他们获得补贴的游戏反而表现得比我们糟糕得多。补贴资金最终用尽,被挖角的员工也回到了捷克。补贴只是扭曲了劳动力市场,某些人从中获利,但并没有创造出更有竞争力的作品。
当然,现在提出一个问题 —— 作为一个反对补贴的人,如果能获得3亿克朗的补贴,我是否会接受?我毫无疑问地说,我会。如果国家给某人不公平的优势, 因为原则而导致公司破产是无济于事的。
我对游戏行业的补贴情况有相当多的了解,因为正是由于即将通过的这项法律以及我在协会和游戏媒体上的工作,我花了很多时间来调查世界各地获得补贴的项目情况,以及补贴带来的结果。答案很简单 - 在我们西边的国家(德国、瑞典、丹麦、加拿大), 获得官方补贴的项目大多是垃圾。它们甚至连艺术作品都称不上, 大部分都是愚蠢的、纯商业的，天天让人氪金的手机游戏。而且大多数也都退出了市场。政府的补贴实质上只是降低了那些无能企业家和投资者的风险。
从我关注的项目来看,无论是那些成功的商业作品,还是规模更小的艺术作品,往往都不需要任何政府补贴就能自己繁荣起来。作为协会成员,我参与过相关讨论,深知最积极推动这些补贴的往往是一些陷入困境、公司名声不佳,需要靠政府资金维持生存的企业和个人。但他们的生存仅仅惠及公司老板和员工的钱袋,对普通纳税人并无太大益处。
补贴还会导致一种"企业移民"现象。比如过去加拿大和瑞典大举补贴游戏行业,结果就引来了 EA 和育碧等大公司将数千名员工调往当地,这些国家头脑发热地为这些跨国公司支付员工工资,但这些公司最终还是将利润转移到其他地方缴税。尽管加拿大本意是想刺激本土游戏业的发展,但实际结果反而是大公司抢走了当地中小企业的人才,等补贴资金耗尽后又转移他们的业务。育碧也曾试图在捷克复制这种做法, 我们及时通过协会阻止了这个计划, 因为大家都明白这对本地工作室来说是灾难性的。不出意料的是，我们的政府官员对我们的反对态度表示困惑。
补贴分配的另一个问题是存在利益相关的评估机制。目前的计划是由由游戏开发者协会提名的所谓"专家"委员会来评估补贴申请人,但我们彼此都认识,这必然会导致开发者相互评审,出现"我批准你,你批准我"的裙带关系问题,就像长期困扰科研基金申请的情况一样,导致很多研究无法复制。
那么,在周围国家的游戏工作室都在拿补贴的情况下,我们该如何应对?其实还有很多政府可以提供的支持方式,而不是简单地直接给钱,比如减税、无息贷款、针对创业公司的优惠政策、降低行政管理成本等。这样不但可以避免腐败问题,也能让真正优秀的作品脱颖而出。
多年前当这些讨论开始时,我就一直主张这些替代方案,但最终法案中并没有体现, 政府对此也只是偶尔偶尔表示“我们以后会考虑考虑”。可见政府效率和灵活性实在令人失望。
除此之外,我还主张大力推动加强数字领域的系统性教育,特别是在中学阶段,而不仅仅是为少数人提供高等教育领域的艺术设计或计算机专业教育。我甚至为一所私立学校撰写过相关课程大纲。
总之,补贴是个弊端。无论是我还是 Warhorse 都从未申请过补贴,但给钱的人傻,不拿钱的人更傻。但确实有更好的解决方案,能够促进最优秀的项目脱颖而出,而不是支持那些失败的企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