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舫o转载o】怎样的结局{主贤兔/完结?/by贤之冰小鱼}

Chapter 2
一夜无梦。
清晨的阳光钻进圭贤的被子的时候圭贤不耐烦地翻了个身，恍惚间却又好像听到稀稀疏疏的声音。
遭了，昨天懒懒地就睡过去了，不知道晟敏哥有没有锁门，这大清早的，不会是进小偷了吧！
一骨碌坐起来，却看到一身运动装的晟敏正蹲在门口系鞋带。
愣了一下，又躺了回去，眼睛却还是盯着下面的人。哥，这么早你干嘛去啊？
哎？我吵醒你了？晟敏起身走到圭贤的床前帮圭贤掖掖被子，笑笑地看着他。不好意思，可能声音有点大了，我明天会小心的。再睡会儿吧，我去晨跑，待会给你带早饭回来。
细心地回身拉上窗帘，遮住碍眼的阳光，轻手轻脚的晟敏从外面锁上了门。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圭贤迷糊地想。
啊！他一个大男生怎么穿了一身粉色的运动服啊！出个门那么啰嗦，快赶上老妈了！真是的…好困…周公，你在哪里…
再醒来时，圭贤是被汤包的香味叫起来的。看看表，已经是7点过半了。离着教学楼再近，也是该起床吃饭上课的时间了。
圭贤醒了？醒了就起来吧，别赖着了，不然会迟到的哦~
挂着甜甜笑容的李晟敏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突然出现在圭贤的眼前。受到小惊吓的圭贤不满地挑眉，幽幽地坐起来，穿衣洗漱。卫生间的水池似乎被晟敏重新刷洗过，之前自己摆得七乱八糟的洗漱用品也被好好地重新收拾过。一蓝一粉两个牙刷整齐地被吸在镜子上，干净的镜子里映出一头鸡窝嘴角还有口水印的自己。啊！竟然让李晟敏看到了这么狼狈的自己！口水印！我的形象啊！
外面的晟敏听着卫生间里圭贤的哀号不禁一笑，果然还是个孩子嘛，而且是个挺可爱的孩子。
这都是什么？瞪着询问的大眼睛看着微笑的晟敏，圭贤好奇地问。
呐，小汤包，学校三食堂的特色早餐；糖火烧，学校一食堂做得比较好吃；法式松饼，东门外面那家西式餐厅的招牌餐点；小米粥是西门外喜欢穿红色围裙的那个大妈家卖的，很稠很好吃哦；要是不想喝粥的话冰箱里有牛奶，我去给你热一下。
圭贤再次成功地嘴角抽搐肢体僵硬，这个比自己还矮，一不小心就会被误认为是女生的学长怎么真的像老妈老姐一样婆婆妈妈啰啰嗦嗦的！买个早餐竟然还可以为了不同的品种而上蹿下跳跑了这么多的地方！还有，这么多的东西怎么吃得完，他把我当猪吗？昨晚吃了那么多根本还没消化嘛。
不过，冰箱？怎…怎么还有冰箱？！
圭贤惊讶地环顾四周，竟然真的看到了一个小冰箱，不仔细看，还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小柜子。但是学校宿舍怎么可能让带冰箱，何况电容也不允许吧！
别瞪着了，眼睛都快掉出来了。快吃啦，冰箱嘛，嘻嘻，是我求楼管阿姨帮忙弄的。
晟敏起身隔着桌子凑向对面的圭贤，得意地悄悄说道，阿姨看我这么可爱，就同意把咱们屋子里的电路稍微改了下，反正是把角的房间嘛，这样就和一般家里一样用啦。不过阿姨也说还是要小心点，但一般电器是可以承受得住的了。我厉害吧~！
圭贤听着晟敏自夸的言论，却没把心思放在他的话语里，反倒是那一双因为兴奋而变得亮亮的眼睛和不停开合着的樱唇把圭贤震得说不出话来。
还真是…很可爱啊…有趣，竟然有这么可爱的学长兼室友。
大学里的第一堂课并没有圭贤想象的那么美好，不过以前的学长多少跟他提到过一些，所以他也并不是很在意。何况大学的专业课大多集中在中间几个学期上，大一的第一个学期，用以前的邻居昌珉的话来说，那就是用来享受人生的。
无聊的看着窗外依旧繁盛的树叶，不禁又想到了那个说是比自己高出两个年级的李晟敏。小少爷曺圭贤虽然是小少爷，但这个少爷好歹是黑道少爷，当然知道这个李晟敏并不是表面上那样可爱那样关心自己。如果说晟敏能像普通正常人一样和他接触，或许他还不会这么快地起疑。但是两人间的宿舍，非同年级的室友，又过于热情的关心自己，就算他不是黑道少爷也会觉得这人别有居心吧。
不经意地露出一抹轻笑。哼，管他是个什么人物。曺圭贤的名字是白叫的么？管你是哪路神仙鬼怪，老子见佛杀佛，遇鬼杀鬼！
请问，你是曺圭贤同学么？
圭贤沉浸在自己对李晟敏的不屑当中，完全没注意到身旁过来询问他姓名的女生。而女生却因不小心看到了圭贤的轻笑而浑身冒冷汗。
同…同学，请…请问…
请问什么啊！我说你就不能一次把话说完么！曺圭贤不耐烦地回魂。
啊啊啊不要骂我我不是来问手机号的我是玩真心话大冒险输了才被支过来要你的手机号的请你不要生气对不起我错了我走了！一口气蹦出一堆语无伦次的话的女生转身就要逃跑，一边转身还一边想，呜呜呜这个男生看起来那么温柔怎么声音这么大发火这么吓人啊，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喂！停下！
啊？…怎么了…同学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你，不是过来要手机号的么。怎么我没说呢你就跑。
对不起我不是来….啊？你说什么？你肯给我你的手机号？
我觉得我刚才发音很清楚，不需要说第二遍。
真的吗？！谢谢你！不然我空手回去一定会被他们吃了的。
女生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掏出挂着一堆零碎儿的手机。
不过，你真的是曺圭贤？音乐系专业第一名外加高考分第一名的曺圭贤？
哦？有这种说法么？这我倒是不清楚。我高考发挥得不是很好。
肯定是啦！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可是大一女生心目中的白马王子一位呢！昨天报到的时候就听到很多你的传闻，说你是…女生突然缄口，好像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说我是什么？圭贤挑眉淡笑，不过刚刚入学，自己有能引起这么大轰动的能力么？
说…啊，说你是长得又帅唱歌又好！女生暗暗运出口气，吓死了，要是当着他的面说外面风传他是黑帮太子爷他不得疯了…
呵呵，过奖了。圭贤低头轻轻笑了一下，犀利的天光透过窗子直直地打在圭贤的身上，女生突然有一种是圭贤在闪闪发光的错觉。错愕的瞬间仿佛凝固，回神的女生丢下自己的名字就在朋友的呼唤中跑回了座位。
是叫，徐英贤…吗？没想到初次见面，竟然是这样的情况啊。


Chapter 3
虽然一开始是信誓旦旦的话，但在忍受了一周的硬板凳之后，圭贤终于还是在周末找人扛了两个软软的转椅外加两床褥子回来。结果出了电梯一转门把手，发现宿舍没有人，再一摸兜，才想起来自己没带钥匙。
事实上，小少爷曺圭贤是从来不带钥匙的。家里是随时都有佣人可以来开门的，根本不需要带钥匙；住校的这一个礼拜里，要不就是和晟敏一起回来，要不就是晟敏在屋里给他开门，根本没有遇到过屋里没人的情况，所以圭贤也就从没想过钥匙的问题。
就着楼道的窗子伸伸脖子——太高了，看不出来底下谁是谁…回头看看门口的两个转椅两个褥子和两个工人——这儿等着也太挡路了…抬手看看表——下午6点半，晟敏哥到底跑哪里去了…
不耐烦地掏出手机，打电话。
嘟嘟嘟……（无应答）
再打。
嘟嘟嘟……（无应答）
……
小少爷曺圭贤的脸色很不好看。还从来没有人敢不接他的电话，何况他已经连着打了不下五个。
不巧的是我们的晟敏同学当时正在礼堂里排练话剧团的新剧，手机放在台下的包包里开了静音。所以，完全没听见。
于是等到7点半，晟敏走出电梯门的时候，就看到这样一幅诡异的景象。圭贤倚着窗烦躁地看着手机屏幕、他的身边是两个工人两个转椅以及两床貌似是褥子的东西。重点在于，他们杵在人来人往的宿舍楼道里完全像是被参观着的小丑。
圭贤，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忘记带钥匙了么？
终于听到了李晟敏的声音，圭贤无比不爽的一句话甩过去。呀！李晟敏！你到底跑哪儿去了！我在这都站了一个小时了，打你手机你干嘛不接啊。你的手机是装饰品吗？！
晟敏被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搞得愣了一下，低着头绕过圭贤，从书包里翻出钥匙，开门。回过头冲着圭贤微笑，依旧用甜腻柔软的声音说道，不好意思，今天回来晚了，先进来吧，外面热。
圭贤打赌他今天是太好心了才会不和晟敏计较的，虽然他不承认他是看到晟敏一脸的疲惫才变得那么好心的。
开了门的晟敏直接冲进了卫生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就是累得演不下去。半干的汗液粘腻在身上很不舒服，晟敏也不顾这个时间是不是有热水就直接开了喷头。
果然是凉水。晟敏一下清醒了一半。
这样的生活不知道还要过多久。
今天上午父亲说枪法又退步了。赫在说东海上个学年的测评得了年级第一。父亲说虽然目前来讲没有证据表明曺圭贤和他父亲的跹途集团有什么牵扯，但把你放在他的身边就是要博取他的信任寻找他们的漏洞的。赫在说前几天东海说想要毕业后随便找个地方做片儿警就好。父亲说你要好好做，这样才能不丢我的人。赫在说晟敏啊，我偷偷告诉你哦，东海是我的了，他完完整整是我的了。父亲说。赫在说。
今天下午老师说李晟敏你今天怎么这么心不在焉。妈妈打来电话说爸爸又是很久没有回家了。老师说台词还要再熟练一些，感情根本没到位。妈妈说敏敏你都两年没回家了，抽空回来看看吧。老师说都大三了李晟敏你的演技怎么也没点长进。妈妈说敏敏回来看看吧，隔壁家的那只叫阿花的猫最近刚生了一窝小猫崽呢。老师说。妈妈说。
果然，凉水澡洗起来会很冷。晟敏抱着胳膊蹲下来。湿漉漉的栗色发帘挡住了雾气氤氲的双眼。
真的，很冷。
等工人把东西都摆放好收拾停当的时候晟敏正好从卫生间里出来，圭贤关好门回过头，眼里猝不及防的撞进了晟敏面无表情的脸。圭贤愣得一滞，但随即收敛了精神喊了声哥。
晟敏低低的应了一声，询问的眼光扫了一眼圭贤。
没什么，就问问哥吃饭了没有。
不想吃了，累。圭贤呐，真的对不起，今天下午一直在礼堂里面排练新的话剧，所以把手机开了静音。回来之前也忘记要看下手机，所以才这么晚回来。在外面等了很久吧。
也没有…等了一个多小时而已。
吃饭了么？
吃了，在家吃了才回来的。
那就好了。我先睡了，圭贤要是有事再叫我。记得别玩游戏玩得太晚，明天早上还有课呢。
知道了，哥快去睡吧。
恩。
李晟敏，你还是没有那么会伪装吧。只是一下午的话剧排练就能让你累得卸下面具？我才不信你真的有那么热心，那么温柔。不过，那一瞬面无表情的神态……
小少爷曺圭贤一直觉得李晟敏不只是李晟敏那么简单，他一定是有目的的。也许是商场对手，也许是其他帮派，也许是，**。他也一直觉得，李晟敏这个人，就算没有看起来的这么甜腻，至少也不是个冷漠的人。但是，没有表情的李晟敏在那一瞬间让圭贤感到了寒冷。不是淡淡的疏离，而是明显的拒绝。拒绝自己的领域被侵入，也拒绝让自己进入他人的领域。满脸写着对这个世界的不屑与距离。
发完短信，转过椅子抬头看着熟睡的晟敏，圭贤又觉得，或许那一瞬间的距离感是错觉吧。这样需要抱着东西攒在一起才能睡着的李晟敏，真的能够伪装的那么好吗？——如果，他确实是在伪装的话。
算了，瞎猜也没有用的。明天就可以知道结果了的。
哥，晚安。


Chapter 6
圭贤坐在电脑前，看着屏幕上的晟敏扭来扭去地渐渐睡过去，又拿起了桌上那份不到10页的报告继续看。想想今天回来之前始源对他说的话，圭贤皱着眉却始终想不透。
其实老爷早在你住进宿舍之前就已经查过李晟敏了……李晟敏的档案完全没有任何修改的痕迹，应该是完全的事实……我出来时，老爷托人带话，让我告诉你不要太为难李晟敏，说李晟敏还需要留着……
老爸查过李晟敏圭贤可以理解，这也是为什么他并没有在一开始就去调查他。但是那天看到晟敏的手茧时他确实吓了一跳，因为老爸不应该会放任一个警丅察和自己住在一起，那样过于冒险了。
另外就是李晟敏的这份报告。虽然他的父亲是重案组的组长，但他李晟敏就是表演系的大三学生；弟弟李晟真…两年前死了？每周…每周都会去警校找发小李赫在？就是那个原来跟他住在一起的李赫在么…警校…如果说是他父亲授意的话，那么他每周在这个时段进行训练的可能性也很大。所以他身上才有那么多淤青和伤痕。
但是既然把晟敏安插在自己身边，为什么他父亲没有把他的档案进行修改呢？这样直接放着不管对于任何一家帮派或者侦探机构来说，查起来都是万分简单的事情。一个父亲就这样把儿子置于如此的危险之中？
报告的最后一页竟然是李晟敏的朋友和周围人对他的评价。轻轻一笑，崔始源你什么时候也开始做这么无聊的事了。
认真、努力、刻苦，但有时候显得体力不足，应加强体育锻炼。——来自大学老师的评价。
一丝不苟、努力练习、专业水平很好，但是总觉得有距离感。——来自同系的学弟的评价。
人很好，经常主动帮忙做很多事情，人长得很甜，特别好看呢！有的时候会不经意地撒娇，真的是非常招人喜欢呢！——来自某学姐的评价。
晟敏哥总是帮忙做许多事情呢，做事也很认真，一丝不苟的表情和撒娇的表情都好可爱！上次他还帮我赶走了想要抢钱的几个男生，看不出来吧，晟敏哥的功夫超棒超帅的！——来自某学妹的评价。
……
圭贤越看越觉得奇怪，这…这…这李晟敏对男女生的态度也差太多了吧…而且好像，和自己认识那个李晟敏还是有些差距的。看来多少还是在伪装着的啊。
父亲要留着这个人有什么用呢？这么个，警丅察的儿子。用来牵制警丅察么？
算了，不管了先去睡觉了…好困…就先跟这李晟敏好好玩几天，看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然而，搬了家之后，晟敏并没有因此而发生什么变化。如果硬要说有变化的话，那可能就是每天的三餐都从食堂的饭菜变成了晟敏的手艺。一开始，圭贤多少有些顾忌，怕是晟敏会给他多加点什么料，后来转念一想，多少是警方的人，应该是不屑用这么下丄丨贱的方式的，何况自己并没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里，也就吃得心安理得。
始源对圭贤回报过，说晟敏在搬家之后再也没有去过警校，每天外出也只是在家、排练场、教室和菜市场一类的地方穿梭。没有任何异常。这让圭贤很不理解，但小心观察了一阵之后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也就作罢。
风平浪静的日子总是过得特别快。晟敏回家的时间随着公演时间的临近而越来越晚，圭贤的晚饭时间也就越来越晚。终于，看着时钟的指针磨蹭到了9点整，圭贤结束了对短信的等待，一个电话打过去，接通之后就一通乱骂。呀！李晟敏！你再不回来我就要饿死啦！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不已经回来了嘛！鬼叫什么。甜甜软软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循声望去，圭贤倒是觉得奇怪怎么今天自己这么骂，晟敏却没有骂回来，照平时来看至少也应该说句不会自己先吃啊什么的吧。
明天就要公演了，当然会晚一点嘛。小贤生气了？嗯？
说了不要叫我小贤！我都上大学了哪里还小啊！
你才多大，我就叫！小贤小贤小贤！
呀！圭贤跳起来去捉晟敏，晟敏也机灵，转身就跑，嘴里还不怕死地不停地叫着小贤。看圭贤捉不到他，就又开始呵呵呵的笑起来。


不过俗话说得意忘形。就在晟敏停下来捂嘴笑的空当，圭贤终于扑到了晟敏身上四处搔他的痒，惹得晟敏一阵笑声，圭贤也不自觉地勾了嘴角。
还叫不叫了？
哎哟…哎...哈哈…你放开…别…啊…痒！
叫不叫了？嗯？叫不叫了？
不叫了不叫了…你放开我…
圭贤挑挑眉毛，一副我胜利了的表情看着面前的晟敏。因为过度的狂笑而微微湿润的双眼，脸颊则因缺氧而变得更加红润，双唇微启暗自匀着气，露出洁白的两颗小门牙。即使清楚地知道自己面前的人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小少爷曺圭贤还是忍不住的想要用漂亮二字来形容这个每日与自己睡在一张床上的男人。
晟敏被圭贤那双深不见底的褐瞳看得突然有些心跳加速，白皙的小脸不禁又红了一红。敛了敛眼神，晟敏轻轻推开圭贤，在桌子上拿了带回来的东西向厨房走去。
不是嚷嚷着饿了么，怎么还有精神跟我这折腾。今天有点累了，就去买了四喜汤面回来，我去热一下。还有，曺圭贤我说了多少遍让你回家就摘隐形眼镜，你老是一戴就一整天不摘对眼镜不好你知不知道！
哦…圭贤闷闷地应了一声回身跑去卫生间里换眼镜，一边摘一边埋怨自己怎么他李晟敏说什么自己就做什么。
从卫生间出来看到晟敏还在厨房里，圭贤就抱着胳膊倚在厨房门口看着晟敏忙活，也不说话。
安静忙碌的身影，认真的神情，刚才他那样放肆的笑起来好像还是第一次呢。第一次，你李晟敏在我曺圭贤面前笑得这么开心，又或者，是第一次，发自内心的笑吧。
嗤。怎么突然感叹起警方的人来了。圭贤摇摇头。难道是因为在一起住了一个月的时间么？自己好像对这个李晟敏越来越依赖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定会等他回来做饭给自己吃的呢？自己分明是可以出去吃饭甚至叫外卖的啊。宁可饿着肚子也要等你回来，李晟敏，我是从什么时候起，养成了这样的习惯的呢？
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晟敏的头发已经长了很多，柔柔地垂在肩头，耳坠也藏在过长的碎发中若隐若现。粉色的短T似乎有些宽大，已经洗得发白，看起来是已经穿了很多年。这个背影……怎么突然有种熟悉的感觉。
哎？圭贤？正在热汤面的晟敏突然被圭贤从身后抱住，显得有些惊讶。
感觉到身下的人一下子变得僵硬，圭贤并没有放开的打算，反而把脑袋枕在晟敏肩头，双眼微阖。
这都几月份了，你怎么才穿了一件短袖。
啊？这不是排练的时候热么。
突然，觉得你好像我姐姐。
呀！你小子是在说我像女人吗？！挣扎了一下。未果。
哥别动啦，你就让我抱一会儿嘛……我就是有点想姐姐了…
不动等着面条凉掉吗？说白了你还是把我当女人…长那么高的个子撒起娇来怎么那么顺嘴，你是小孩子吗？嘴上不依不饶地说着，晟敏却乖乖地杵在原地。甚至，还小心地把自己向圭贤的怀里送了送。
暗叹一口气。我像你的姐姐吗？是这张被无数人妒羡的脸，还是曾经给我找来无数麻烦的据说很像女人的背影呢…
圭贤你知道吗，曾经也有一个人，会这样抱着我……
圭贤你知道吗，如果换做从前，我一定不会容忍自己像现在这样被所谓的对立方抱在怀里……
圭贤你知道吗，你的拥抱会让我变得贪婪……
圭贤你知道吗，我突然很希望，时间，可以凝固在这一秒……


Chapter 9
公演很成功。晟敏所在的话剧社甚至得到了校长的表扬，而那传说中的演艺公司老板似乎也有意与他们合作，说是过几日会派专人来与晟敏商量合作事宜。
晟敏却并未像他人那般兴奋，那日回去之后睡得非常之沉，连每日必须的晨跑都没有去。圭贤醒来的时候晟敏还在睡，看着不设防的精致面容圭贤却没来由地感到一缕忧伤。仔细看过去，才发现晟敏的面颊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不禁伸手替他抹去。
睡在自己身旁的这个人自从搬进了这间屋子之后就再没了什么行动。圭贤猜不透晟敏各种行径背后的想法。对自己温柔、撒娇、打闹，却又会照顾自己生活的李晟敏，对其他男生疏离、冷漠的李晟敏，对异性照顾的李晟敏，对敌手凶狠、犀利的李晟敏——眼前这个唇红齿白的美少年，到底哪个才是你真实的模样。
日上三竿，秋日午后的阳光暖暖地洒在被子上，晟敏嗅嗅阳光的味道，悠悠地转醒。
好像，做了好长好长的一个梦。一个美到让人想要哭泣的梦。
下了床光脚踩在地板上，秋天沁人心脾的凉意从脚心窜上来。晟敏也不顾，拖着身子缓缓挪到窗边向下俯瞰。校园里的银杏今年落得格外的早，往年的这个时候，分明还是绿油油的一片。风吹得似乎也更凉了些，前几年的这个时候，好像还在和晟真一起光着膀子打篮球吧。
原来时光这么不禁挥霍，只是一个恍神，怎么所有的东西就全都不一样了呢。
晟真啊，哥哥，好像也和以前不一样了。这样的我，你还认得出来么？
哥，你是想着凉感冒还是打算再玩一次晕倒！你就不能把鞋穿上把衣服套上再去窗口吹凉风啊！
晟敏一愣。晕倒吗？呵呵，也不奇怪，自己手下的人从来都是管不住嘴的孩子。
呵，圭贤回来了？什么味道，好香呢！我们小贤竟然也学会照顾人了？
圭贤瘪瘪嘴，看着伫立在大片天光之下那略显孤独的剪影，实在不忍心抱怨。丢下一句快来吃饭，就匆匆逃离了晟敏的视线。
圭贤，我现在真的一点儿都不想再继续这个任务了。你对我的好，虽然并不是很多，虽然有很大一部分是虚情假意。但是，那仅仅一点真实的情感，对我而言，已经足够。
吃完饭，晟敏终于下定决心回家一趟。算起来，父亲今天应该不会在家，正好回去看看妈妈。于是和圭贤说了一声晚上不回来吃饭，便出了门。
从窗子里看着晟敏渐渐变小的身影，圭贤掏出手机拨了熟悉的号码。
喂，你来我的住处一趟。
到家之前并没有给家里打电话，所以进了家门看见父亲坐在沙发上抽烟的时候晟敏多少还是有点吃惊的。父子二人相互对峙，不自然的电视声音此时显得尤为吵闹。
爸。
你还敢回来！滚出去！
晟敏的妈妈听到动静从厨房跑出来看到一言不发的儿子，抑制不住一阵心酸，回头冲着晟敏爸反驳。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了，你让谁滚呢！要滚你自己滚去！
妈。晟敏回过头来看着好像苍老了很多的母亲，鼻尖一酸，险些落下泪来。自己是有多没出息多混蛋，竟然狠得下心来两年不回家。明明知道家里已经是空空荡荡的了，竟然还把最疼爱自己的妈妈一个人留在这里。
晟敏妈走过来把晟敏搂在怀里，眼泪终于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的晟敏瘦了，眉眼间的神情越来越像晟真。她知道晟敏这两年来几乎每周都会去警校，但是她也知道，现在的晟敏已经不会再将成为一个像父亲那样优秀的警丅察作为梦想了。即使晟敏从来没跟自己说过，但是，毕竟是自己的孩子，孩子想什么，自己还能不知道么。
她从未像现在一样痛恨自己嫁给了一个警丅察。若不是这样，她的两个儿子绝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状况。
擦了擦眼泪，晟敏妈把晟敏按在沙发上，瞪了晟敏爸一眼，又温柔地对晟敏笑笑。我去添几个菜，你先坐着。别理你爸的胡话！
晟敏亦乖巧地一笑，甜甜地应了句好。晟敏妈这才又向厨房走去。


切菜的声音再度响起，晟敏爸把电视的音量又调高了几个格。
为什么这一个月都没有去警校。
圭贤带我搬到了居民楼里，这您知道的。他在监视我。我不可能每周都去警校。
那也不是不能不去吧！何况他又不是不知道你的底。让你查的东西查到没有。
您果然没有改过我的档案。晟敏轻笑。这个父亲说话做事总是这样，永远那么直接。就像他永远只会关心晟真，永远不会在意自己。
可是他最在意的晟真就那样撇下他干干净净地走了。
他每天就是好好学习，该上课上课，该写作业写作业。我不认为他与他父亲的生意有什么关系。何况他父亲现在这么积极地在洗白，我不认为圭贤的父亲会让圭贤碰黑道的事情。跹途集团不过是黑曜的一个洗白工具，跹途本身的运转是没有问题的，所以即使圭贤与跹途有关系，也不代表他与黑曜有关。我想，对于这点，爸爸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重案组警丅察来说，应该是非常清楚的才对。
这些分析自然会有人会去做，用不着你来判断！我就问你到底查到没查到！
晟敏沉默，过了半晌才幽幽开口。我不是查没查到的问题，我根本，就没有查。
你说什么？
晟敏爸吃惊地看向晟敏一片沉静的脸。这个大儿子他一向不甚喜欢，功课不够好、性格不够稳重、平时不够勤快、饭菜也好像只会做个南瓜汤——什么也不会，就会在他妈妈那里撒娇。不知道晟真到底是为什么这么喜欢他这个哥哥，不止一次地帮他说话。就这个样子，的晟敏，竟然还想做警丅察！当年晟真跟他说哥哥的梦想是做一个警丅察所以希望爸爸可以多关心哥哥的时候，他竟然还信以为真。现在看来，晟真当年的期望简直什么都不是！这个晟敏，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弟弟为他做过多少事，为他说过多少话，现在晟真不在了，他就是这样浪费当年晟真的一片心意的吗？！晟敏爸一下气不过，啪的一巴掌就把晟敏整个人都打翻在了沙发上。
你看看你现在这是什么样子！你对得起处处为你着想的晟真吗？当初他替你来跟我说让我多教你些破案技巧你知道吗？！现在你对害死晟真的那伙人仁慈就是对晟真的残忍！
呵呵，爸，害死晟真的根本不是黑曜，更不是跹途。那个领头的人，叫做林胜一不是么？你以为，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么？爸，你太天真了。的确，最开始最有嫌疑的确是是黑曜的人，所以我答应你做为编外在适当的时候潜伏在黑曜的少爷身边试图从他那里挖出东西来。但是，晟真的案子明明一年以前就查清了，你却什么都没有告诉我。
你，你怎么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爸，不管你想怎样扳倒黑曜，我，都不会再帮你查下去了。我，再也不想，也不会，去做警丅察了。


Chapter 10
当晟敏抱着一只小猫回到学校的住所时，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坐在圭贤的身边，手里还拿着一份什么东西在念着。出于礼貌，晟敏微笑着和男人打了招呼。
你好，我是圭贤的室友，我叫李晟敏。
晟敏哥，这是始源。
初次见面，你好，我是崔始源。你就是晟敏哥啊，圭贤经常提到你。
圭贤心里翻了个白眼，大骂崔始源我什么时候经常提到他了。
始源似乎猜到圭贤所想，露出专业的绅士笑容，使劲的用眼神解释。你每次都让我查他，当然是经常提。
圭贤再次翻白眼，心想以后不能对这小子太好了，都快爬到主子头上来了。眼神瞄到晟敏手中的猫，便聪明地迅速转移话题，窜上前去小心地摸着。哥，这猫哪儿来的啊？
晟敏低下头温柔地看着怀里双眼微阖的猫儿。是邻居家的猫生的小崽，我就顺手牵了一只回来。
哥喜欢猫么？
嗯，我喜欢猫，但是家里不让养。所以，小时候我就经常跑去邻居的家里玩那只大猫，还每次都玩儿得乐不思蜀忘记回去吃饭。每次到饭点儿的时候，晟真……
晟真怎么了？圭贤疑惑地抬头看向晟敏，但晟敏低着头看不清楚他的表情。那一瞬间，圭贤觉得晟敏低垂的发帘散发出了幸福而又忧伤的味道。
晟真啊，就会跑过来叫我回去吃饭啊。哈哈，我以前是不是很贪玩。晟敏抬起头来冲着圭贤哈哈一笑，圭贤却从晶亮的眸子里看到悲伤。一把将猫儿从晟敏怀里捞走，回身走向沙发，嘴里却在说着要给小猫起名字的话。
晟敏微怔，心里轻笑一下。现在，没有人可以再叫我回家吃饭了，所以，只好自己养一只来玩吧。
看着时间已经七点多了，估计圭贤和始源也是没吃饭的，晟敏就提议一起去四喜面店吃汤面。
哥不是说今晚不回来吃饭嘛，怎么没有在家吃？
呵呵。晟敏柔柔一笑，总不能说是自己不想再面对爸爸而逃回来了吧。
我回去前忘记给家里人打电话了，结果没有我的饭，只好饿着肚子回来了。晟敏一摊手，表示自己很无奈。
这样啊，也好，我也饿了。始源一起去吧，那家店超好吃的！
好，少…圭贤说好吃就一定是很好吃的。晟敏哥你不知道，圭贤的嘴可刁了。
晟敏发完短信抬起头，率先关了客厅的灯催着两人快点走。
一路上，圭贤都不停地在嘟囔着给猫儿起的名字。本来是偶尔蹦出来一句，后来却愈演愈烈，发展成为碎碎念。始源碍于身份不好多说什么，但晟敏却忍不下去了。
曺圭贤你再碎碎念今天就不带你吃汤面了！
没事哥，我带钱包了，可以自己去吃。继续碎碎念。
晟敏气结，翻了个白眼。你就不给你做饭了！
没事哥，我可以去食堂吃。继续碎碎念。
晟敏再气结，又翻了个白眼。那就不给你收拾屋子了！
没事哥，我可以请小时工。继续碎碎念。
晟敏沉默，过了五分钟再次开口。既然你什么都可以自己搞定，那我干脆明天搬回宿舍住好了。
身旁的声音戛然而止。哥，我们管小猫叫Hyaku吧！
百？为什么？
因为今天是我和哥一起吃的第一百顿饭！
什么？？两个人的疑问。
哥都不知道么？我有数的哦~
上帝啊！两个人的哀叹——
上帝啊！我家少爷装白痴也不用装得这么认真吧！
上帝啊！这个人，真的是专业文化双料第一进的学校吗？这么幼稚的事他也干！
到了小店点了餐，晟敏说肚子不舒服起身去了洗手间。桌子上便只剩下圭贤和始源。
始源的眼睛小心地瞟着晟敏的背影，小声凑到圭贤耳边。少爷，你刚才那个跟他吃第一百顿饭的说法，不会是真的吧。
见晟敏不在视线里了，圭贤缓缓开口。当然是真的了，我说这种事情有假过么？
始源这回是真的有点吃惊了。
把你那俩大眼睛给我关小点。还有，帮我去查一下他弟弟，我想知道他和他弟弟之间的事情。
好的。
姐姐还没回来吗？
还没有。
黑曜…
少爷，你知道老爷不想让你插手帮里的事务。
我知道，但是……
不好意思，打扰了！圭贤未说的话被一个沉沉的却充满笑意的声音打断。二人抬头一看，原来是个端了餐盘的男生。男生微笑着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窄窄的缝隙，向上微抬的两颊好似两个小包子，让人看着就想捏。
始源觉得眼前一亮，这个男生的笑容好温暖。
男生将餐盘里的三碗汤放在二人面前，继续用他低沉又舒服的嗓音作着解释。我是本店的经理金起范，今天本店的老板来了，特别优惠，免费赠送在场的所有客人一人一碗他亲手制作的南瓜汤。希望客人喜欢，祝您用餐愉快。
谢谢，圭贤和始源二人礼貌地点头致谢。见经理要离开，圭贤一把拦住。对不起，我想问一下，你们的老板是谁？方便介绍一下么？
不好意思，我们老板一向比较低调，所以可能不会出来的，还请您谅解。
这样啊，那你是否可以转告你们老板，我觉得你们家东西很好吃，也很干净，但是如果装修一下的话，应该会有更好的发展。如果你们是因为资金的问题不能进行装修的话，我很乐意投资来帮你们做。
呵呵，老板只是想要保留住小店以前的样子而已，并非资金问题，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我会转告给老板您的建议的，您说的问题也确实有不少人提出过。谢谢您的关照。起范说罢微微致意，便转身走了。
圭贤回过头看见一直盯着那个金起范的背影发愣的始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讪讪地提醒他。崔始源，再看下去你的眼珠子就要掉下来了，我可不负责给你安回去哦。
始源回过神，脸上一阵红白变色。被少爷取笑事小，但愿那个金起范没有注意到我这么丢人的样子。
正想着，晟敏回来了，看到桌子上的南瓜汤立马扑了过去，嘴里还不停地说圭贤二人还真是好运，他在这里吃了这么多年也没喝过几回老板的南瓜汤。
圭贤提起勺子放了一口在嘴里，觉得味道似曾相识。
甜甜的幸福，交织着淡淡的苦涩。


Chapter 13
起范的声音很适合讲述故事，虽然声音有点小，但是圭贤还是仿佛看到了年少的晟敏和晟真就那样从自己眼前跑过。
晟真说，晟敏哥喜欢玩猫。在很早以前，晟敏哥还很爱笑，但是后来慢慢的，就只有在玩猫的时候，晟敏哥才会笑得开心。所以他每次都不忍心去邻居家拽晟敏回来吃饭。即使再后来，晟敏哥变得喜欢笑、喜欢撒娇了，也总是笑不到眼睛里去。
那年晟真十四岁，晟敏十五岁，爸爸出差去配合抓捕，妈妈也正巧要出国参加会议，家里便只留了兄弟两人。晟真说，那时候他什么也不会，东西都是晟敏哥收拾，饭也都是晟敏哥做。自己就是享受着哥哥对他的宠爱。那时候晟真唯一会做的料理就是南瓜汤，但是第一次做的时候却想要创新，放了一罐子的绿茶粉，做出来根本就是苦的要死。就是那样的一锅南瓜汤，晟敏哥愣是给喝完了，还夸晟真做得好喝。
有一天吃完晚饭，晟真说觉得屋里闷得慌，晟敏哥就和晟真一起出来遛弯。本来都要回去的时候碰到了晟真的女同学。晟真说，其实他就是为了碰到那个女孩子才借口出去的，他喜欢那个女孩。以前从来没有谈过恋爱，又很依赖哥哥的晟真想让哥哥看看那个女孩子，然后给他把把关。但是他怕晟敏哥不乐意，就找了个借口把哥哥也弄出来，然后假装碰到那个女孩子，然后再借口天色已晚，把女孩子送回家。这样，哥哥就能有时间来了解那个女孩子。
晟真想得真的很多，他跟我讲起这段的时候我直笑他幼稚。起范勾勾嘴角，阳光照进眼睛里的时候又一瞬的悲伤。后来晟真闷闷地说，他那时真的是太幼稚了。
女孩的家在一条人迹稀少的小巷里，天晚的时候感觉很不安全。女孩以前走夜路的话都是绕道走大路的，但这天有两个男生壮胆，她便也大着胆子走了这条小路。谁知道就那么不巧，从半道走出来几个膘肥体壮的大汉。领头的人说了些不干净的话，女孩就吓哭了。
晟真护着女孩，晟敏哥护着他们两个人。听人说的话不干净，晟真就有点急了，回了嘴过去。那群大汉自然也不是吃素的，双方呛呛了两句就动起手来。晟真说，那是他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看到哥哥和别人打架，眼里的凶狠和凌厉让他看着都觉得可怕。但是为了护着晟真和女孩，晟敏哥还是很多次被人打到。晟真不会打架，本来要冲上去帮晟敏哥的，但却是徒劳，还反而增加了晟敏哥的困扰。
所以当晟敏哥让他先带着女孩跑的时候，晟真虽有那么一丝的犹豫，但看着吓哭的女孩和为了护着他们而无法全身心关注敌手的哥哥，他还是带着女孩跑了。
晟真真的很可爱。他也不想想，那么漏洞百出的巧遇我怎么看不出来。所以说要送女孩回家的时候，我就答应了。看得出来晟真很喜欢那个女孩，女孩好像也觉得晟真不错，两人一路上谈得很是开心。我在边上看着想，我们晟真啊也是大孩子了，都要谈恋爱了呢。
谁知道女孩家住的那条路那么背，路上跳出流氓的时候，周围真是一个人都没有。我估计就算是有人听到了我们这边的声音，也不敢出来帮忙吧。我怕晟真受伤，一直护着他，他更怕女孩受伤，一直把女孩带在身后。拖了两个人我实在是打不起来，而且即使是我一个人，那五六个彪形大汉我也不一定能搞定。所以我干脆让他们两个先跑，不能让他们两个被拖累。
虽然，后来的事情发生的很让人难以接受。晟敏的声音说到这里有个不易被发觉的停顿。但是，我却很庆幸，让他们先跑掉了。
天色已经有些暗下来了，夕阳的余晖从落地窗上漏进来。但再怎么灿烂的金红色也没有了温度，屋里似乎有点冷。手里的热巧早已没了温度，晟敏把杯子放到面前的茶几上，抱着兔子又向沙发的角落缩了缩，蜷成一团。敛着的眉目不知把焦点放到了什么地方，话题似乎戛然而止，停在了不尴不尬的地方。
想到这么柔软纤小的身体竟然独自面对五六个大汉，圭贤没来由一阵心疼，伸手去握晟敏的手。哥…呀！哥你的手怎么那么凉啊…冷都不会说么！
干脆把晟敏一把拽到过来，借着身高的优势硬是把晟敏牢牢地圈在自己怀里。圭贤感受着怀里突然的冰冷和微微的战栗，把头埋在晟敏的颈窝，阖眼轻声呢喃。
哥，暖和点没啊…以后冷要说的嘛…没衣服我们可以出去买啊，干嘛老这样冻着，回头冻病了我还得照顾你。我很忙的，好多女生都想跟我出去玩的，你要是病了绑着我，小心她们把你吃了哦~
嗤…你大少爷忙，我哪敢耽误你的时间啊。笑了笑，晟敏身上似乎放松下来。圭贤的拥抱很暖，像极了晟真给自己的拥抱。那样温暖的一个拥抱，自己曾经没有珍惜；这样温暖的一个拥抱，自己想要珍惜，却不知道，它是不是属于自己。
一声静静的叹息。


是圭贤啊，那个救命恩人一样的人是圭贤啊。如果那天不是你喊了停，我都不知道自己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所以说，圭贤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会怪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哥……
小贤不要乱想了，我现在过得很好。该吃吃该睡睡，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吃起东西来那不要命的样。小贤不要哭喽，都这么大了还哭，小心我拍下来散给那群想跟你出去玩的女生，让她们也看看小贤狼狈的样子！晟敏作势要去够手机，被圭贤一把拦下，再度跌到圭贤的怀里。
哥。擦了擦泪痕的圭贤眼睛依旧是红红的，长长的睫毛还带着潮气，定定看着晟敏的眼神里写满了歉意内疚和一些不知所谓的心疼。
晟敏轻轻笑开去。小贤不要再道歉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况且那个时候你才十三岁吧。即使还要怨，我也不应该把怨恨安在你身上。这点道理，就算小时候不懂，这么大了我也该懂了吧？嗯？
伸出手抚上圭贤细腻的面颊，美好到不真实的质感让晟敏一个失神。哭泣过后颇有些微喘的气息起伏在丰腴饱满的红唇上，看着这样的圭贤，晟敏缓缓送上自己的双唇。湿润的柔软有一种让人欲罢不能的质感，晟敏贪婪地吸食着圭贤身上莫名的暗香。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吧，晟敏感受着自己鼻尖传来的圭贤面部的起伏，不自觉地加重了力度。就算仅此一次，拜托，让我放纵一回。
圭贤惊诧地看着突然在自己面前放大的晟敏，那是即使离着这么近依旧觉得细腻的姣好面容。大脑一片空白的时候，感觉自己的唇上突然被覆上了一片柔软，圭贤还来不及惊呼就已经被夺走了呼吸的权利。晟敏微眯的双眼悄悄腾起水汽，从那样妖娆的神情里，圭贤却似乎看到了决然的情绪。
细细地触碰圭贤唇间的每一道纹路，甚至，感觉到了圭贤并不激烈的无意识的回应。如果可以，多希望这个瞬间可以变成所谓永恒。晟敏心下叹气，伸出粉嫩的小舌轻轻扫过圭贤的两瓣樱红，成功地引起圭贤的一阵不由自主的战栗。
松开圭贤，晟敏只是笑。而圭贤显然对晟敏的行为很不理解，张着口却发不出声音。
送你一个安慰之吻。晟敏笑靥如花倾国倾城。以后不许再因为那件事情哭了哦~
回身走向厨房，晟敏的笑容变得苍凉。
圭贤呐，真相，原来也可以这样突兀地呈现在我的眼前。但是你知道么，我想恨也恨不起来了，因为那个人是你。
这个吻，就当作我强要来的补偿，你，不会介意吧…


Chapter 15
再后来，晟敏哥是晟真回去找他的时候被人从一辆车里丢到晟真面前的。晟真说，他就是因为看到了那样的景象而再也不敢麻烦哥哥做任何事情。他没有跟我描述当时他看到的景象，他说那不是言语能说清楚地，他亦不想再去回忆。
晟敏哥当时很清醒，还一遍遍地安慰着哭得厉害的晟真。晟敏哥不肯去医院，晟真就只好把晟敏哥背回家。没有去医院，没有告诉父母，没有崩溃没有消沉。晟真说他不知道哥哥到底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哥哥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那段时间哥哥每晚睡得并不安稳，都要晟真抱着才肯睡下。
晟真开始学着照顾哥哥，一开始晟敏哥不干，说哪有弟弟照顾哥哥的，但是后来晟真很坚持，晟敏哥也就任他去了。再后来，他俩的角色似乎一下子变了。而晟敏哥也是从那会开始爱撒娇、爱笑。晟真知道，晟敏哥其实是怕他内疚怕他担心所以才装成那个样子的，因为他看得出，哥哥的眼睛里一点笑意都没有。不过可能是后来渐渐习惯了撒娇耍赖，晟敏哥对谁都那样，已经扳不回来了。
晟敏哥越那样，晟真就越内疚，他觉得是自己害了哥哥，所以他把自己写的东西拿去出版社投稿，换回来的稿费存得多了，就买下了这家店。他想给晟敏哥，可是晟敏哥不要。后来他走了，这家店也就名正言顺归到了晟敏名下。只不过晟敏哥这两年都不怎么来，一直交给我打理。反正我家也算是经商，顺便打理一家小店还不是什么问题。
说到这里，起范的声音缓缓落下，探究的眼神在圭贤身上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圭贤被盯得不舒服，微微皱起了眉。
我并不会随便跟人说这些事的。
你想要什么。
我不需要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晟敏哥两年间来这家小店的次数比这几个月带你来的次数要少不知道多少次。
所以呢？圭贤无所谓的挑眉。心下腹诽，还不是为了抓我把柄么。
所以，他其实很在乎你。从晟真走后，他就很少和人撒娇了，但是他会跟你撒娇。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把你当做另一个晟真了，但是我个人认为，有些地方你确实和晟真很像。
和晟真很像么。不知道为什么，圭贤特别不喜欢听起范说的这句话，心底突然涌上一丝烦躁。你到底想说什么，别绕来绕去的。
呵呵。起范低头轻笑。我只是想说，希望你可以好好对待晟敏哥，不管，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样复杂的关系。晟敏哥这几年过得并不好，有的时候太过勉强自己。如果你能让他发自心底的笑起来，就请你多让他笑一笑。大学里很多人都觉得晟敏哥是那种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其实有些事情他也只是强迫自己去坚持。
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把晟真的死揽到自己的身上，毕竟那天出事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我们见到他的时候都是在医院里。晟敏哥满身的血呆呆的蜷在角落里，谁也不理什么也不说。那次我看到了他爸爸打他的样子。冲过去，直接一顿拳打脚踢。可是那会晟敏哥好像是丢了魂，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感觉不到，就那么瞪着眼睛愣着。
晟真死后他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他爸爸说他良心被狗吃了，说晟真对他那么好他就这么眼睁睁看他死过去连滴眼泪也不流。
从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一开始他住在我家里，每天穿着晟真留在我那的一件粉色短T魂不守舍不吃不喝不眠不休。我没办法，就把赫在叫了过去，赫在在屋里对着晟敏哥吼了很久，后来把他带去了他租的房子。假期过去之后，等到大学入学，晟敏哥回来是回来了，魂也回来了，不消沉了，却变了一个人。那个样子我看着像晟真，可想起来，按照晟真的说法，不过是变回了真正的李晟敏而已。或者，与真正的李晟敏有所不同，这个李晟敏是真的为了他的目的做了很多事情。
他本不是个爱和人争什么的人，但是为了转到表演系，为了进话剧社，为了把前几天那出剧演出来，他真的做了很多事，很多原来我认识的李晟敏不会去做的事。
圭贤想起公演那天在后台看到的那一幕，多少有些认同起范的说法。那样的李晟敏确实有一种为了能上场而拼命的气势。
其实，想上表演系的，想进话剧社的，想把剧本排出来的，一直都是李晟真。晟敏哥竟然为了晟真把自己的前程都赌上了。起范轻轻笑起来，言语中多出一份心疼。真是个傻瓜，难道晟真会希望自己的哥哥这样么？
圭贤从晟敏的话里回过神来，不知道为什么，那句安慰之吻让圭贤有种失望的情绪。起身跟着晟敏进了厨房，在一旁看他左右忙活着做饭。
白菜，茄子，培根，南瓜。又是南瓜。晟敏哥真的是爱吃南瓜。熟练地切菜、倒油、翻炒，围了粉色围裙的李晟敏恍惚有了以前姐姐为自己做饭的样子。摇摇头，怎么又把李晟敏看成姐姐了，要是让晟敏哥知道了，估计他又得发飙吧。
轻轻抚摸自己唇间的纹路，晟敏刚才柔软的温度似乎还停留在上面。晟敏所谓的安慰，到底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在安慰他呢。抬眼追随着晟敏的身影，毛衣是自己的，所以套在晟敏身上显得特别大，里面那件明显也不合尺寸的粉色短T从锁骨的位置露了出来。
按起范的说法，这件粉色短T应该是晟真的。晟敏哥，就这样穿着晟真的衣服过了这么多年么。
晟敏缓缓搅动着锅里的南瓜蓉，小心地加水进去。习惯地抓起旁边的绿茶粉，手却被挡住了。疑惑地回头，看着圭贤没有表情的表情。
哥，别加绿茶粉了。我不喜欢吃苦的。
哦？是么？呵呵，小贤不早说，我一直都有放的。回头放下手中的绿茶粉，继续搅拌锅里的南瓜。
哥，这件粉色的短T，洗洗收起来别再穿了。
呵呵，也是，都已经这种天气了，确实应该收起来了。继续搅拌南瓜。
哥！圭贤皱眉，干脆过去关掉火，把晟敏的身子扳向自己。
晟敏晶亮的眼睛里写着意味不明的情绪，嘴角上勾，眼里却没有笑意。或许这就是逃避，圭贤一阵难过。
哥，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


Chapter 19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李赫在已经不在了。客厅沙发上的被子还没有收拾，晟敏在厨房里忙着做南瓜。圭贤看着安安静静的动作突然觉得一阵烦躁。这样算什么，如果昨天自己没有回来，他就已经被人…被人…就这样，他还可以收留那个李赫在一整个晚上？！
想起昨晚晟敏抽泣着替不省人事的赫在求情的样子圭贤就特别不爽。但是想到那双因为泪水的洗礼而变得清亮肿胀的眼睛，圭贤又一阵心疼。唉，自己这样，又算什么。
哥。
圭贤起来了？等一下就可以吃饭了，是不是饿了，稍微等下吧。
哥，他什么时候走的。
晟敏的动作有一瞬间的停滞。啊，你说赫在吗？早上天还没大亮就走了，要赶回去参加早操的。
他没有说什么么？
说什么？啊对了！他有谢谢圭贤收留他哦！晟敏的勾出笑脸，眼睛咪咪的样子很好看。那小子也真是的，也不想想如果不是我，他哪能住得上这沙发，都不知道谢谢我。下次得让东海好好教育教育他，省得他老是给我找麻烦。
哥…他没有跟你道歉么？
道歉…？晟敏轻轻一笑，敛下了眉脚。圭贤呐，赫在不记得了，所以我也不记得了。圭贤也不记得了好不好？
哥你说他昨天那么欺负你自己却没有印象了么？！
圭贤，帮我一次忙吧…好么？
可是哥！
赫在是不一样的人，他是亲弟弟一样的人。我不想他内疚，何况，我本来就欠他的。晟敏笃定的眼神看得圭贤一阵不自在。什么叫不一样的人，难道我就和别人一样吗…
看圭贤在那绷着个脸，晟敏微微笑笑，走到圭贤跟前，抬起手来抱住他。不知为什么，圭贤也没躲，就那么静静的任晟敏搂住自己。
我很谢谢圭贤的。圭贤虽然常常很麻烦很孩子气，但是，总是让人觉得很温暖。很久没有这种被人关心、被人照顾的感觉了。真的。圭贤，虽然你可能没有意识到，但是，你太宠着我了，这样，我是会被惯坏的。
宠着？圭贤皱眉。我什么时候宠着他了，曺圭贤什么时候宠过别人了，笑话。
我生病的时候照顾我，我难过的时候陪着我，你的胸膛很暖和，即使在睡梦中我也知道，我是被圭贤搂着了。这样就够了。圭贤给我的宠爱和关心，这样就够了。谢谢你，圭贤。
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谢谢你。晟敏嘴上说。
我在说，我爱你。晟敏心里说。
圭贤被自己近来的心情搞得心烦意乱，或许有些事情要发生了。但是发生什么，什么时候发生呢，圭贤不知道。只是隐隐觉得，事情一旦发生，有些东西就会不见了。
日子就在圭贤的焦虑中渐渐走到了十二月底。天空每天都泛着潮湿的水汽，像极了晟敏哭泣时的双眼。圭贤看着不太明亮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想到了这样的比喻，伸手胡噜了一下脑袋，警告自己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了。
对于每天脑袋里都不停浮现李晟敏身影的圭贤，希澈的评价是，曺圭贤，你变娘了。
哥！我跟你说正经的呢，什么啊就变娘了。不就是天天想起那个人而已么。
你既然会跟我说，就说明你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又问题了。我只不过是叙述本质而已，我好歹是医生，骗你做什么。
你这么个医生也就我家敢收留你。
你别给我岔开话题！我说，你小子不会是真的爱上那个李晟敏了吧。
什么啊！先不说他是个男的，就单单他是警丅察的儿子这点，我也不可能看上他。
我的小少爷，让我来给你纠正一下。第一，他即使是男的也并不是什么问题，敢问少爷您玩儿过的男生还少么；第二，并不是他是警丅察的儿子你不可能看上他，而是，即使你看上他，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圭贤沉默。这个金希澈永远说话都那么直接，连一点幻想的余地都不给我留。
别怪哥哥我没给你留幻想的余地，你是什么身份你自己也不是不清楚。老爷当年逼着你学那些东西不是让你用来玩儿男人的，而是让你摧毁人的。你难道都忘了么。
哥，别说了。我最不想想起的，就是那天。你知道么，那个人，那个被我放走的人，就是李晟敏。
希澈回过头来看圭贤，勾起一抹腐笑。你知道你们这叫什么么？
什么…
孽缘。命中注定的孽缘。
嗤…圭贤轻笑。哥你什么时候还信起命来了，要不要我把始源叫来让他带你去教会？
呀！曺圭贤我在跟你说认真的！你要是不想你和他的人生都变得不幸，就趁早离他远一点不要打他的主意！而且我告诉你，就你们两个现在这种状态，到最后，最不幸的肯定是他不是你。
圭贤被希澈突然的训斥吓得一愣。希澈其实很少用这样认真的口气教训圭贤，大多数时候，不过是嬉笑怒骂开着玩笑说两嘴。这样认真的希澈让圭贤沉默，思考希澈口中不幸的可能性。
竟然真的在想可能性的大小…我难不成真的看上那小子了？不可能，那么个人，脾气阴晴不定的，又胖乎乎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他。我的理想型是有美腿的美眉不是么…玩儿过男人，也只是好奇而已。我从来都没有爱上过男人的。
圭贤呐，注意一下你的表情管理。还有，最后一句话，我好心提醒你一句，你不是没有爱过男人，你是从来没有爱上过任何人。
撂下这句话，希澈拎上包妖娆万分地向门口走去。对了，哪天有空我再来会会你的小狐狸昂~记得到时候请我吃饭~
哦，啊？小狐狸？是说晟敏哥么？…可是，我怎么觉得他更像兔子呢…


晟敏浑身一激灵，这个小少爷又把身子贴上来了。他也不是不喜欢，只是每次都会心跳加速，脸色红透。晟敏每次都会警告自己不要沦陷在这样的拥抱里，圭贤的拥抱不属于自己，但是还没等圭贤松开自己，自己就会贪恋起圭贤身上特有的暗香。
两人已经这样暧昧着多久了呢？圭贤想。
这样暧昧着或许就够了吧，请不要给我更多期盼，我是个贪婪的人。晟敏想。
对于到底要选择什么歌曲，圭贤似乎早就已经定好了，却不肯告诉晟敏。而晟敏对着电脑里自己平时喜欢听的歌单犯了愁，实在是太久不唱歌了，到了台上是真的会紧张啊，唱什么也实在是个问题。给怀里的Hyaku顺着毛，晟敏在书房里自言自语。
Hyaku啊，你说我唱什么呢？
喵。
圭贤那小子也真是的，报了就报了嘛，也好歹提前点告诉我啊。我又不能把他吃了，他至于一直瞒着我么。
喵。
就剩两天了让我怎么准备嘛。
喵喵。
你说，他是不是很孩子气。
喵。Hyaku白了一眼自家主人，跳下晟敏的腿，亦步亦趋地走向门外。
看着Hyaku的背影，晟敏有一瞬间的愣神。哎呀，连Hyaku都嫌弃我了。要不还是不要唱了？被人轰下来多丢人啊…
哥，说好了要上台的！不许随便取消！圭贤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书房门口，晟敏那最后一句话好死不死的被圭贤听了个正着。以为晟敏真要决定不上台，圭贤皱着个眉冲晟敏大声抗丅议。
我就随便一说嘛，你激动啥。
我怕你随便一说就真的跑去做！
不至于啦，我上台还不成么。我随便挑一首好了，我闭着眼选！晟敏闭上眼睛，举起右手在屏幕上来来回回的晃，最后像是下了决心一样的戳在了一点。睁开眼睛，圭贤已经比他快一步冲到了屏幕面前，而晟敏的手指面前的文件是一首日文歌。明日のために。
哥，这什么意思？圭贤看不懂日语，转头问向晟敏。
晟敏微张着嘴，眼里是莫名的情绪，氤氲在晶亮的眼睛里看不清楚。又想到什么了么。圭贤虽然看不懂那种情绪，但是这样的眼神却让他感到熟悉。那是每次想到晟真的时候的眼神。这次，又是因为晟真么？突然一阵心疼，突然一阵不爽。那个晟真他是不认识的，但是凭什么都死了那么久了还是不放开晟敏哥，在天国的他，都看不到自己的哥哥是那么内疚他的死么。
我恨他，但是我也爱他。晟敏的声音又开始在圭贤的脑袋里嗡嗡的响。晟敏哥还在爱着他的这个给他带来过那么多苦难的弟弟么？
哥，我们换一首好了，反正你唱了我也听不懂。
不用了。晟敏回过神来，冲着圭贤柔柔地一笑。就这首吧。这首歌我也好久没有唱了呢。


为了她才唱的吗？台下的晟敏微怔。虽然一直告诉自己圭贤与自己不可能，但是因为圭贤没有过女朋友，所以自己多多少少还一直抱着幻想。但是，那个女孩子就那样冲上去吻了圭贤，还说圭贤是为她唱的。那么，应该是男女朋友的关系了吧。原来，已经有女朋友了呀。
浑浑噩噩的看完后边的几个节目，直到工作人员来催，晟敏才惊觉已经要到自己的节目了。
晟敏的上台则显然没有引起那么大的骚动，只有几个认识晟敏的学弟学妹稍稍喊了几句。而晟敏自己，也只是挑了个舒服的姿势，等着音乐的声音。
圭贤那时已经从后台无数崇拜的目光和徐英贤章鱼一样的缠人策略中脱身，坐回了选手席。一身素色的晟敏被追光灯打得感觉很神圣，圭贤怎么看都觉得晟敏像是从天界下凡的天使。钢琴的前奏带出了晟敏特别的嗓音。是和自己的声音完全不同的类型，不够低沉、不够醇厚，带着点金属的质感，像是潮湿的泉水，叮咚作响。或许没有自己的声音那样吸引人，但是这首歌，是因为投入了很多感情，才变得这么动人。那是氤氲的，想要下雨的午后，才会有的一种感觉。忧伤很浅，却强有力地穿透人心。
圭贤听不懂日文，或许即使会一点日语，也一时间难以听懂歌词的含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第一次听到这首歌的圭贤就是有一种想哭的冲动。这么想着，抬手扫了一下自己的面颊，吃惊的发现自己竟然真的流了泪。
比赛的结果似乎没有什么悬念，最后的冠军被圭贤轻松地拿走。晟敏虽然唱得很好，但是艺术院校能人多，并没有拿到什么名次。不过他也不在意，只说反正是为了陪圭贤来的，名次什么的，本就博人一笑，没什么意思。
比赛结束后，一行人说说笑笑地往四喜面店去。圭贤却看着晟敏觉得他情绪不高，虽然一样是在笑着乐着，眼睛里似乎就是没有笑意。是因为比赛没有拿到名次么？圭贤胡乱猜着。应该不至于吧。
因为已近午夜，面店已经没什么人了。几人拼了桌子坐在一起，等着刚刚煮出来的汤面上桌。圭贤和晟敏坐在一起，晟敏的对过是赫在和东海二人。应晟敏之邀，始源也来了面店，坐在圭贤和起范之间。当然，还有不请自来的金希澈。
我来看小狐狸的，不是来看你的！金希澈对着圭贤如是说。
晟敏陪起范一起去厨房端食物，回来走到一半的时候就听见外边的争吵声。晟敏心下一沉，赶紧跑出去看。果然，圭贤和赫在二人站在桌子两侧，相互对峙。
你怎么可以这样！都差点把晟敏哥…竟然还在那边亲亲我我，不知道去道歉！
我到底要道什么歉！你从开始就让我道歉，我做错了什么要道歉！
你做了什么？你那天喝多了差点把晟敏哥…
说啊！我干什么了！
你！差点强暴了他！


Chapter 22
曺圭贤！你混蛋！晟敏放下东西几步上前揪住圭贤的衣领，瞪起来的双眼中喷着怒火。
晟敏，晟敏，他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对过的李赫在被那个词砸得有点晕。他隐约想起来什么，却又实在回忆不起。身旁的东海咬住了下唇，伸手勾住了赫在的胳膊。看到东海的动作，希澈轻轻挑眉。这小子的占有欲还真强。
晟敏微仰着头狠狠地盯着圭贤，眼泪也因此没有掉出来。不可以哭。不可以哭。我没有什么好委屈的。
哥！你干嘛那么护着他！圭贤看得到晟敏眼中渐渐堆积起来的水汽，因为生气而颤抖的身子似乎也不能再支持很久。圭贤握住晟敏的手想要把他搂进怀里，但晟敏死命挣扎开来，脱离圭贤的钳制，转过头去挤出一个笑容。
没事没事，赫在东海你们别听他瞎说，圭贤最近在学表演，他逗你们玩儿呢。
哥！你！难不成你真的爱他吗？你就被他强上了也不在意？
曺圭贤我叫你闭嘴！
李晟敏！是不是那天我回去是坏了你们的好事了？嗯？！那你被他扯衣服的时候哭个什么劲！做婊子还想给自己立贞洁牌坊么？！
啪！
世界终于安静了。
疼。脸上火辣辣的疼。
疼。心里皱在一起被揉捏的疼。
圭贤的眼泪冷不丁地落下来。他不懂，他真的不懂。这个李晟敏就是这样对待替他鸣不平的人的吗？缓缓抬起头，斜睨向晟敏的目光透着凄凉与心伤，轻轻勾起嘴角。晟敏哥，你为了这样一个人，竟然可以…打我…呵呵，看来，我是真的，自作多情得厉害。
晟敏的眼里闪着心疼的泪光，但是圭贤的那句话实在是太伤人了。在这种时候这样揪着这种事情不放，不是故意让他难堪么。有谁愿意把自已差点被强暴的事情被别人在众目睽睽之下提起呢，这个小少爷怎么就是不明白自己的意思呢。
那个…晟敏哥呐，我…我那天是不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我…我那天喝多了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不管我做了什么…你让我怎样补偿都可以，真的…我…
赫在从圭贤和晟敏的争吵中多少明白了点什么。他局促地说出这些话，却也是口不择言，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不停地道歉着，小心地观察着沉默的二人。
东海也猜到了些什么，看着心急的赫在心里是又急又气。这个傻子，真是什么时候都傻，连个道歉的话也说不好。那次吵架，自己也不过是生气骂了他两句，他就真的跑去找晟敏哥了？还把晟敏哥给…难不成他真的…心里更喜欢晟敏哥么…一想到赫在是不是不爱他了，东海的眼泪就哗哗地往下掉。
晟敏不想回答赫在的问题，也不想回应他的道歉。余光看见东海哭得脸都花了，心下一沉，跑到东海身边去给东海擦眼泪。东海不哭昂，咱们不哭，赫在很爱你的，他没有背叛你。真的，我们小海不哭啊，你看哭得眼睛都肿了，再哭就不好看了哦~
圭贤听着晟敏在那里哄东海，一阵轻笑。晟敏哥，我也在哭啊，你怎么就不来哄哄我呢。
赫在啊，你先带小海回家吧，那天其实真的没有发生什么。你不记得，我便也不记得了。回去好好哄哄东海吧，不然他指不定又乱想些什么呢。
赫在看看目前诡异的氛围，知道自己在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帮助，嘴又笨得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点点头，搂着东海一边哄着一边回去了。
圭贤，我…
哥，我也回去了。今晚我回本家去住。
圭贤呐…
始源，把车叫来，我们也早点回去了。
圭贤。晟敏挡住正往外走的圭贤，抬手去抚刚刚被自己打得红肿的面颊。圭贤，对不起，还疼不疼了啊…
我好得很，不用哥担心。圭贤撇过头，挡下晟敏的手，敛着眉眼不想去看晟敏。他怕他一看到晟敏闪着歉意的泪光就会心软留下来。狠狠心，圭贤还是拨开晟敏的身子向外走去。
始源和希澈跟在圭贤的身后走出小店，希澈经过晟敏的时候微微停顿了一下。晟敏低着头看不清表情，潮湿的质感却泛滥出来，难以收拾。似乎注意到了希澈探究的目光，晟敏抬头对上了希澈如水的双目。甜甜地一笑，轻声说了句慢走。
甜腻的笑，温软的声音。希澈坐在开往本家的车里，脑袋里不停回放着晟敏最后那一抹微笑。这个人很有趣。即使已经吵得不可开交，依旧可以过去安慰那个哭得一塌糊涂的李东海，依旧可以对自己这个不相熟的人挤出一个没有破绽的笑容。如果不是那双干涩的眼中空洞无物的深渊，自己险些要以为这个李晟敏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了。
这个人很危险，希澈本能地认为。这个人若与己方站在同一立场还好，但若与己方立场不同，那么黑曜毁在他手上也不是不可能。
晟敏哥，今天去我那里睡吧。起范看着晟敏立在门口一动不动，终是叹了口气，开口询问。
起范，你说圭贤他怎么就不懂呢。这种事情，他就这样拿出来说，让我怎么办呢。难道让我告诉赫在，是啊那天你喝多了已经把我剥干净了都打算开动了的时候被圭贤撞见了所以没有成功么？你说，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
起范走到晟敏面前轻轻拥住晟敏。哥，他还小，不懂事，你也别再想这事了。圭贤也只是想要帮你出气而已，本意总是好的。
晟敏的身子还是很僵硬。起范知道，能够给晟敏温暖和依靠的人不是自己。但是他还是固执地圈着晟敏，想要代替那个人让晟敏知道，他并不是孤单一个人。
晟敏跟着起范回了家，睡在起范那张并不是很宽敞的床上。起范累了一天，沾了枕头就进入了梦乡。晟敏看着起范那张平静可爱的睡颜，心里想的却总是圭贤那个流着口水的白痴睡相。终是难以入眠，留下便条，往家走去。
圭贤呐，脸还疼不疼了？哥哥今天有点气过头了，不是故意打你的…对不起啦，回头回家我给你做好吃的好不好？别生气了哦！
圭贤呐，哥哥错了，别生气了…我只是觉得你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这件事而已…
圭贤呐，睡了吗？早点睡哦…对了，都忘记说，恭喜你得了冠军…
晟敏在回家的路上把短信一条一条地发出去，却没有收到一条回复，不禁有些沮丧。这个小少爷，可能从来都没有挨过打吧…怎么自己今天这么冲动呢…
换了睡衣爬上了床。抱着兔子，闻着被子里熟悉的味道，晟敏终于觉得安心，沉沉睡去。